有的话,那就错不了了。
季淮之为了这个愿望,去到过那栋房子里面。
但季淮之这几天夜里没有出去过,所以他才没有中蛊,要是哪天季淮之晚上去了那大楼里面,可就不好了……
宁双思绪飘远,他得去一趟那里,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最好把这件事解决了,毕竟是和苗疆一族有关的事,如果闹得让长老们过来处理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自己。
而且趁早解决了,还能保护好季淮之。
“宁双?”宁双先是不明不白地问了那么一句话,而后就盯着他开始发呆沉默,季淮之只好出声将宁双唤回神。
宁双:“嗯,没事,我就是问问。”
宁双不打算多问,他又笑着问:“我做风味茄子,吃吗?”
季淮之点头:“嗯。”
“那就再炒一个牛肉芹菜,紫菜蛋花汤,可以吧?!”
两秒后,季淮之说“好”的声音又响起。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还是宁双掌的勺,他很小的时候就会做各种各样的菜了,如果不是时间赶,宁双还能做一些饭后糕点。
饭桌前,宁双打好了两人的饭,又将筷子递给了季淮之,“吃饭吧。”
他一坐下,宁敦敦就支起上半身,前爪趴在宁双身上,吐着舌头,“汪,汪……”
“不是给你吃过饭了吗?”宁双夹了一块茄子放在了桌角边宁敦敦的碗里。
宁敦敦吃完后又趴在了宁双的腿上,一个劲地在宁双怀里拱,宁双照着它的脑袋敲了一下,“呜汪!”
宁敦敦把前腿从宁双的腿上拿了下来,乖乖蹲在了餐桌下面,宁双:“不许吃了。”
季淮之看着他们,察觉自己心情也好了很多。
“好了,不管它了,我们快吃饭吧!”宁双将手边的菜往季淮之那边推了一些,“尝尝牛肉小炒。”
季淮之拿起长筷,听宁双的,夹起了一块牛肉。
“怎么样?味道还好吧?”
季淮之点头。
“那就多吃点,今晚把这些菜吃完,明天早上我煮八宝粥吃。”做饭的人就是这样,被肯定两句就更来劲了。
“好。”客厅没有开灯,现在照明的是餐桌上方一盏昏黄的等,黄色的光落在宁双身上,为他这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头发丝,眼睫毛都被染成了金色。
季淮之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瞬间的恍惚,长睫一颤,随后垂下头没再说一句话。
——
晚上十一点左右,整个房子都安静了,楼下宁敦敦睡得昏天暗地的。
和季淮之互道晚安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但宁双身上还是穿着白天那套衣服,外面多了一件黑色薄外套。
他房间很暗,只靠着床头的台灯勉强照明,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身边全是各种瓶瓶罐罐。
族里已经规定不能再养蛊用蛊了,但宁双早之前做的东西没地方放,也就一起带来上学了,没想到现在还有用得上它们的时候。
宁双翻看了半天,因为是个半吊子,宁双自己都分不清有一些蛊的名字和作用了,贴在瓶子上的标签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区分了半天,宁双好歹是分清了大半。
“嗯……”宁双打开瓶塞,闻了闻。
bia——
好臭。宁双眼泪都给熏出来了。
“瞌睡蛊。”宁双将标签写好字,贴了上去。
又闻了一瓶,很香,很淡的花香,“情蛊——”
宁双继续贴标签。
就剩下一瓶没了标签的蛊了,他拿起来闻了一下,和上一瓶的味道很相似,也是淡淡的花香,但是花香比较浓郁,其中好像有淡淡的血腥味。
嗯?也是情蛊?宁双使劲吸了两鼻子。
那上一瓶应该不是情蛊,宁双记得有两种蛊的味道极为相似,但作用却大不同,许是这瓶和上一瓶了。
想了想,宁双把上一瓶的标签扯过来贴到了手中的瓷瓶上,又写了“真言蛊”的标签给上一个瓶子。
把所有的蛊分好类后,宁双伸了个懒腰,把好多种解蛊的药装在了随身的挎包里。
明天是周末,宁双今晚去实验大楼忙完,明天白天拿来补觉就很合适了。
等抓到那个背后的始作俑者,宁双真要给他几拳,使劲教训一下他,叫他只会给他们苗疆族人惹麻烦,害得宁双这个支系后代都不能独善其身。
穿好衣服后,宁双又从抽屉里拿了一条手帕出来,倒了一些清醒的药汁在上面,放在口袋里装好后,就小心打开房间门偷溜了出去。
他将拖鞋脱下来,光着脚下了楼,狗窝边熟睡的宁敦敦突然支起脑袋,“呜汪!”
下一秒,宁敦敦跑过来扑到了宁双身上,宁双赶紧捏住宁敦敦的嘴巴,“别叫!”
宁敦敦瞪着双狗狗大眼,困惑地看着宁双,“我出去给你打猎。”
“安静点,知道吗?”宁双压低了声音说。
这下宁敦敦听懂了,宁双松开手后,它果然没有再出声了。
宁双蹑手蹑脚去玄关换了鞋子,拿上钥匙就出门了。
身后,宁敦敦吐着舌头望着紧闭的房门,随后,它回头看向了楼上。
二楼季淮之房间的门被慢慢打开,一双阴暗的眸珠出现在门后,夜色在他的瞳珠上凝成了一层晦暗的光,暗紫色的光亮从中晃过。
——
虽说现在淮北市白天的天气很热,但晚上却却又和秋天一样冷,宁双庆幸自己出门还带了一个外套。
宁双在门口扫了个共享单车,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
学校不会关校门,门口的保安是二十四小时轮班,宁双现在进去还给对方看了学生证才被放进去。
其实这事如果和他们苗疆没关系的话,宁双压根不会来蹚浑水,但是没办法,这些事怎么看都和他们苗疆脱不了关系,宁双只要流着苗疆一族的血,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何况赵微凉,还有学生会的那几个人,都是自己的朋友。
宁双叹气,还是钻进了竹林小道里面。
夜色正浓。
月光从翠竹竹叶间隙透射下来,落在地面,像是一段段铮铮白骨,脚下枯萎的竹叶被踩得“咔嚓”作响,夜风阵阵,月光盈盈。
越靠近实验大楼,宁双越觉得不适,这种不适倒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单纯觉得抵触。
他外套拉得严实,浑身上下都是黑的,融进了黑夜里,一时也看不见有这么个人。
走到大楼之前,宁双忽然看见大楼里面晃着几道手电的光,那所谓的“守护神”要保持神秘,肯定不会弄出这样的动静,就说明这些光亮或许又是有学生前来许愿了。
宁双拧了拧眉,抬脚跨上了台阶,传说中二十层台阶,若是多数出了一层,那就可以继续去到大楼里面许愿。
宁双两手叉在腰间,一步一步地往上数。
“一,二,三……”
“二十。”宁双跨上平台的瞬间,二十这个数字也脱口而出。
恰不说明这里的台阶本来就是二十级吗?
至于为什么有人会多数出一级,宁双其实也猜到了。
他们无非就是太想要被实现愿望了,所以在紧张中数错了,或者就算数出了二十级台阶,他们也不愿意承认,还是抬脚跨进了大楼里面。
而一旦进入到大楼里面,就开始中了人家的圈套。
宁双太懂了。
他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照亮了脚下的路,宁双一步一步走进了大楼里面。
刺骨的寒风在大楼里无孔不入,宁双头发被吹得掀起来,一股浓郁的蛊香扑面而来,角落四处传来虫鸣。
宁双关了手电筒,踩上了上楼的台阶,台阶上果然留下了荧光蓝的脚印,仔细听的话,宁双甚至能听到“萤”被踩碎时的破裂声。
他拿出一瓶驱赶蚊虫的药水,倒在了台阶上,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虫子争先恐后离开了台阶。
到了二楼,他终于看到了刚刚在楼里打手电筒的人了,是两个男生,一胖一瘦,胖的那个要高一些,两个人在各个废弃的房间里面来回窜。
宁双的出现反而吓了他们一大跳。
“你也是来找守护神许愿的?”调整好了心情,胖的那个男生质问宁双。
宁双撅了下眉,“是。”
“那二楼你不用看了,我们在这里转半天了,屁都没看见。”两个人并肩站在了一起,手电筒的光在宁双身上上下晃了晃,宁双抬手挡住了刺眼的光。
“能收收手电筒吗?”宁双眉头皱得更深了。
“哦哦,抱歉。”瘦子关了他的手电筒,“相逢就是缘,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
“别去了吧,我觉得这里有点吓人。”宁双肯定这大楼里面的味道就是有蛊香,和季淮之身上的如出一辙,季淮之果然出入过这里。
当然,赵微凉,陈鹭他们身上也有。
所以有没有守护神不知道,但是有宁双他们苗疆的人这事不假。
“都到这一步了,你说你害怕?你白长这么大块头了啊?”胖子仗着自己块头大,呛了宁双一句。
宁双无语。
算了,横竖宁双在这里,也出不了什么意外。
宁双没再理他们,转身继续往楼上走了去,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跟上了宁双。
一上到三楼,被烧焦的味道,灰尘的味道,各种化学药剂混杂的味道扑面而来,宁双抬起衣袖捂在了鼻腔处。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宁双一双杏眼直直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地上有很多错综复杂的脚印,还有很多新鲜的垃圾,足以说明,过去几天或许每天都有人到这里来过。
这可就麻烦了。
“话说,这里不是烧死几个人吗?怎么会有守护神呢?”宁双没说话,身后那个瘦子突然开口吓了他一哆嗦。
宁双点头,这可太有觉悟了,就是啊,死过人的地方怎么会有实现人愿望的神呢?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胖子白了他一眼。
其实两人都有些害怕,但对比起宁双,宁双竟没有一点胆怯的痕迹。
浓烈的铁锈味,冲鼻子的化学药剂味,宁双喉管痉.挛了一下,好怪的味道。
宁双又深吸了一口气。
鼻腔突然灌入了一股黏腻的花蜜香,这股花香很快就浸入了肺腑和大脑,宁双身形一顿,赶紧回头想让他们捂紧口鼻,但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已经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了。
迷魂蛊。
能够迷惑人的心神,使人陷入下蛊人特意为他们编织的幻境之中,这种蛊在苗疆是通常拿来充当外界的麻药的。
动手术时,为了不让患者感到疼痛,就用这种蛊迷惑他们。
那两人双臂瘫软,搭在了身侧,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了去,宁双赶紧给他们让开路。
这次宁双可以肯定这栋楼里有人用蛊了。
一旦这件事闹大,苗疆很快就会派人过来处理,到时候在这所学校所有苗疆一族的人都会被调查,说不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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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又会被赶回那个守旧,破败的村子。
宁双既然来这里了,就一定要阻止对方再继续错下去了。
跟着他俩上了四楼,宁双四处打量了一下,过道的灰尘很厚很厚,所有的东西都是横七竖八地摆着的,上面的灰尘告诉宁双,这层楼并没有人去踏足过。
他们在三楼中了迷魂蛊,就在蛊的驱使下往楼上走了去,所以四楼的灰尘才这样厚。
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在大楼里面打着转,好像是找不到出去的路,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鬼魅的惨叫。
外面的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是个人都会被这样诡异的场景吓到。
可宁双并不觉得害怕,他一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二是知道这栋楼里是自己的族人在搞鬼,所以现在除了生气,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情绪。
那两人继续往楼上走了去。
宁双抬脚打算继续跟上去,后颈却兀地一阵刺痛,他捂着后颈呼痛的时候,身后的楼梯却突然响起了枯枝被踩碎的“咔嚓”声,这道声音在这栋只有风声和虫鸣的大楼里面,最是凸显不过了。
宁双脚步悬在了台阶之上,余光瞄了一眼身后敞着门的空实验室,随后钻了进去。
实验室里的灰尘已经很厚了,月光透进来,照到了墙面,墙面是当年火灾熏过后的黑,潮气太重,墙面已经爬上了斑驳的霉菌,像一张张挤在一起的人脸。
所有脸都在盯着宁双笑。
宁双倚在门框边,余光盯着楼梯口,等着楼下的人走上来。
说实话,宁双想过可能是来许愿的学生,想过是这里的始作俑者,甚至还觉得是前来巡逻查看的保安,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他无比熟悉的脸。
月光从窗户钻进来,洒在了那人冷峻的脸上,长发被夜风带动,他身上散发着和月光相似的冷寒。
季淮之。
季淮之为什么会在这里?
宁双眸孔放大,眼底满是震惊,季淮之脚步轻盈,看他的模样,他似乎并不像是那两人那样,他没有中蛊,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身上黑色的风衣裹着他,衬得他这个人更是一种不近人情的冰冷。
季淮之四处打量着,双手揣在风衣口袋里,他似乎察觉到了有人盯着自己,突然转头看了过来,宁双赶紧藏好自己。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过了半分钟,宁双听到了季淮之上楼的声音。
他走在楼梯上,仪态极好,风将他长发撩起来,风衣也跟着鼓动。
几乎是等到季淮之走入了楼梯拐角处,宁双才离开实验室,悄悄跟上了楼。
四楼空荡荡的,宁双借手电筒的光看了一眼过道,地上的灰迹没有脚印,说明他们继续往楼上去了。
宁双有些想不明白,季淮之怎么会在这里?倘若季淮之是为了愿望前来的,为什么在二楼没有像开始两人那样中蛊?
一时间,宁双对季淮之的好奇盖过了他对季淮之的喜欢。
他现在只想知道季淮之到底是什么人。
宁双踩着楼梯往上走,到了五楼,再往上的六楼就是顶楼了,五楼也是空荡荡的,宁双屏着呼吸上了六楼。
出乎预料的是,六楼还是空荡荡的,只是铺满灰尘的过道上的几道脚印证实了他们在这一楼往走廊深处走去了。
宁双站在楼梯口,往走廊深处望了出去。
当初的一场大火,烧毁了实验大楼,现在大楼墙皮脱落,门窗破损,墙壁上附着斑驳的霉菌,墙上留着学生逃跑时的留下的血抓痕,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狰狞。
风在走廊里迂回,说话的声音,惨叫的声音。
宁双顺着走廊往前走,走廊的脚印消失在了一扇紧闭的门前,里面传来好多人说话的声音,还有哭声,雨声,噼啪噼啪的声音。
宁双莫名开始心慌,心跳的每一下有力的跳动就像是在警告宁双,警告他不要推开门进去。
原本被烟熏得漆黑的铁门,此刻变成了古旧的木门,门上缠着藤蔓,宁双喉结滚了一下,推开了门。
古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湿润,黏腻,空气中浮着血腥味。
他……回到了老家的祠堂??
老家总是阴雨天气,这天下着好大的雨,吊脚楼下挂着的铃铛被风吹得“叮当”作响,空气是湿漉的,黏腻又沉闷,仅仅只是站在这里,就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这一次,他还是站在祠堂外面,这次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形象,他并不年幼,母亲跪在地上抱着昏迷的他,哭得泣不成声,身边全都是自己的亲戚,他们哭着,咒骂着,所有人都满含恨意地看着祠堂。
祠堂里面呢……
地上跪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他紫色的族服被鞭子抽打得稀巴烂,满背的鲜血,族长的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少年的后背上。
长鞭带出的血珠子浇在了烛火上,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是谁……
他到底是谁……
宁双想要上前去看清楚挨打的人是谁,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挡在了祠堂外面,直到族长发话,“逆子!”“你毁了他,也毁了你啊!”
一鞭,一鞭,又是一鞭。
宁双心脏疼得无法呼吸。
那个少年突然转过了头,在昏暗的祠堂下,少年的脸仍旧看不清晰,但那双晦暗的,充斥着占有欲的眸珠却愈发的清晰。
那道眼神像是一条来自地狱的毒蛇,它紧紧的缠绕上了宁双的颈脖,寒意从脚掌开始灌满全身,宁双的呼吸开始变慢,变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