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陷入墨中,被一滴滴晕染开。今夜赫连时睡不着,腰间的香囊被他解下来,放在手心细细揉捏着。
一切有些突然又那么顺理成章。
从发现蛊,再到为了她甘愿把蛊吃下去,时间不长,却刚刚好够他确定自己的心意。
其实他早就把这情意揣在怀中了不是么?只是因为想起父母的经历,他不愿连累她,也不想自己去上阵打战,留她一个人做个孤家寡人。
之前他也难以确定她的情意,但是她中了蛊没有异样感觉,应该是爱自己的。
而且她那么关心自己的病。
如果说先前他隐忍克制,那现在他不会再这样。不过一切不用那么着急,他想亲口听她说她爱自己。
既然两个人已经生死相依,那他会好好保护她,也会保全自己。
赫连时想起魏晗,想起当朝昏君,他也该反击了,不能任由自己做待宰的羔羊。
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他要先满足乔姑娘的众多小心愿,比如先把她的琴馆支棱起来。
之前乔菀弹琴哄他睡觉,都是她看着他睡颜,这两日也是轮到他看她睡颜了。
乔菀乌发披在身后,流下一席黑瀑,眼睫毛翘起,为她安静的睡颜增了几分俏皮。
他忍不住伸出手勾了勾她的睫毛,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眼睫毛痒痒的,挠得乔菀醒过来,睁眼蓦然对上赫连时的眼。
他的眼里好像有磁石一样,吸着她无法别开,她有些紧张,又被一股力量牵扯着不挪开视线。
他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赫连时没有别开眼,定定看着她眼里自己的倒映。
烛光晃动,二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出万重叠影,迷迷蒙蒙的,乔菀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
先前在马背上依偎在赫连时怀中的依恋感又爬上心头,她……依恋他?
她和他之间就隔了一层薄薄的纸的距离,他的呼吸几乎可闻。
“将军。”乔菀头微微后仰了一些,呢喃道。
“怎么了。”她是不是还在做梦,将军的话带了难隐的温柔和水色,扰得她心里又润又发甜。
“您的药……”乔菀话未说完,赫连时轻笑了一下。
“我找到药了。”赫连时垂眸看着乔菀,她不就是他的药么?
“那就好,将军您今夜可还觉得身体有不适?若有的话,我们回府,奴家给您弹琴,针灸。”乔菀话里带了急,她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冷静,声线藏了控制不住的颤音。
他每次一靠近她,她心中便有说不尽的悸动。
“本将军若是手疼,你怎么办。”赫连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奴家替您看看是不是又伤着哪里了?”对上赫连时充满侵略的一双眼,她招架不住别开了眼。
“只是看看?”赫连时声音低沉,一只手把她别开的头又掰正回来,好直视他的眼。
今日他为了她不惜吃下合情蛊,他得让她还点什么回来。
今夜的赫将军格外难缠,乔菀似乎理解了他什么意思,低头向着他的手抚了过去。
“这里疼吗,奴家给你揉揉就是了。”她知道赫连时想干嘛。
姑娘家柔嫩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粗糙的指缝,如春水萦绕掌心般,赫连时不想让这片刻的绕指柔逃走,用了力道回扣回去,五指如牢笼将乔菀的手禁锢住。
“将军!”第一次和男人这样牵手,乔菀呼吸大乱,手想要逃窜,却被拧的更紧,一张脸染了桃花红。
赫连时嘴角勾起笑意,他只是牵个手而已,就把她臊成这样,以后怎么办。
乔菀猜不懂他的心思,只觉得被轻薄了,可心底里又受用的很。
下一秒,赫连时整个身子朝着乔菀倒去,他稍稍控制了力道,不伤着乔菀。
“怎么了将军?”乔菀忽然慌了神,自己怎么会觉得被轻薄了,明明将军是病的疼的受不了,是她错怪他了。
背上被乔菀另一只手扶着,赫连时掩去了眼底的笑意,装模作样道:“疼的紧,看来还要麻烦乔姑娘多多医治了。”
“好,将军要听琴,回去奴家就给将军弹,然后再配合着针灸和汤药。”乔菀想起先前赫连时痛苦的模样,一颗心塌了塌。
她像哄小孩儿一样,手替赫连时顺着气。
“乔姑娘,若是本将军的病一直未好怎么办?”赫连时哑了嗓子,语气里含了几分试探。
“那奴家之前和将军的承诺便算数,不治好将军不再嫁人。”说这话时,乔菀脸又热了热,感觉自己在发什么山盟海誓。
“你不怕本将军娶了妻子,被本将军的夫人排斥吗?”赫连时起了身,目光灼灼看着她。
有的时候,他还挺希望乔菀大胆些,泼辣些,对他哭诉与他夜夜共处一室,被辱了清白,求他娶她。
可她没有。
乔菀敛眉,目光飘向地面,听到这话时,她心里有什么东西消沉下去。
堂堂护国将军,总会有娶妻的一日,那她也得走了,只是她担心他的病。
赫连时问这话是想暗示她,他将要娶妻了么?
“将军,您是要娶妻了么,若是奴家妨碍到了,不日便会离开。”乔菀声音一寸寸低下去,在赫连时听来,竟然带了些委屈的味道。
自己又让她误会了。
“不是。”赫连时急急答道,想找了措辞解释,又没有经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这样笨拙。
“那将军问这话做什么。”乔菀终于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语气染了嗔怪。
赫连时觉得这语气里还有几分喜色。
“没什么,看看你在不在乎本将军的病罢了。”赫连时眼睛微微眯起,全然没有刚刚的痛苦的模样。
“将军戏耍奴家?”看他这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乔菀全明白过来了。
原来他刻意试探自己会不会在乎他!
当然在乎,转眼乔菀又泄气下来,她在乎的很,不仅在乎还贪恋他怀中的温暖。
“怎么,被我戳中心事了?”赫连时又靠过来,半开玩笑道。
“没有。”乔菀眼中染了水意,藏了我见犹怜的春意。
“你在乎本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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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我自不会亏待你。”赫连时说着,自己耳根也跟着红起来。
不会亏待她,这话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乔菀总觉得今夜赫连时的话特别暧昧,暧昧的要吃人。
他的话逼得她一颗心退无可退,奇怪得很。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赫连时想再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吃了蛊虫不痛苦。
“奴家没有。”乔菀摇了摇头。
赫连时又笑起来,柔和的烛光下眼里染了几分得意和温柔。
此时天已经微明,东方掀起鱼肚白,霞光懒懒地洒在军营里。
“上来!”赫连时率先骑上马,伸出手要拉乔菀。
“将军……”乔菀盯着赫连时掌心的茧子,迟迟不敢把手放上去。
太暧昧了。
“怎么,本将军带自己府上的琴师回家,也很不堪吗?”赫连时生怕她拒绝自己,喉结紧张地滚动。
“那倒没有。”乔菀盯着赫连时,他的身影在马背上显得更加高大。
“不喜欢和本将军靠在一起?”赫连时挑了挑眉,手依旧悬在半空中。
乔菀愣在原地,她是喜欢的,怎么能说不喜欢呢。
昨夜事出紧急,两人一匹马,可眼下不急呢,姑娘家总要矜持些。
再说,她和他什么关系。
不由得她继续沉思,赫连时直接弯腰,一手臂把她带到了马背上:“想什么呢,再想来不及熬今早要喝的药了。”
乔菀乖乖地靠在他怀里,沉吟了一会便心安理得了。
是啊,熬药这么着急的事情,哪里来得及再去找一匹马呢?
赫连时靠着怀里的一团软,嘴角荡漾开笑意:“本将军这回手是真的有些疼了,缰绳抓不住,乔姑娘帮帮我。”
乔菀只以为他又耍自己,直了直身子不理他。
“嘶。”赫连时发出一声闷哼,乔菀心中败下阵来,抓住缰绳的一端。
“不是这样抓的。”赫连时笑起来,身子斜靠在她背上,抓起她的手放在正确的地方。
她的手生的好看,露出来的一截白腕明晃晃的,赫连时大掌覆在她手背上,和她一起牵着缰绳。
她呼吸有点乱,整个人被一股西湖龙井味儿包围住,脑子白的说不出话。
赫连时未曾情窦初开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美中不足的是他不太懂的怎么把握度,他用着拙劣的办法求她,靠近她,吸引她。
乔菀被带着靠在他怀里,躲不掉,也没法躲,她甚至要承认自己对他有怜爱的,虽然也有对上位者的恐惧。
他是护国大将军。
可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她努力把自己对他的喜欢转成尊敬,让自己羞怯的爱看起来冠冕堂皇,只有在为他弹琴时才能流露出关心 。
对赫连时的靠近,她又惊又喜,喜的是他希望她在意他,惊的是,她该用什么配上他?
又或者说,因为地位的高低差异,赫连时把她当了玩物?
否则这几日行为举止怎么这么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