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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冰糖枇杷水

作者:汾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到家的时候,碰上了杨黎,他戴着干农活的草帽,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站在刘知南家的门口。


    “刚好知南哥你回来了,给你带的。”他伸手递了过来。


    刘知南接过来一看,是一袋子金黄饱满的枇杷,“好新鲜的枇杷,你家种的吗?”


    杨黎:“咱们村儿有枇杷种植地,政府扶持项目,这两年种枇杷的农户多了起来,刚刚我去帮着线上直播卖货,人家给了我几袋子,我吃不完,给你和陈正哥提一些来。”


    刘知南笑道:“你这村官当的也不容易,还要帮着找销路当主播,谢谢你的枇杷了。”


    杨黎:“陈正哥好像不在家,要不先放你这儿,回头他回来了你给他,村里还有事儿,我怕是没空来了。”


    “行。”刘知南点了点头。


    杨黎走后,刘知南将枇杷提了回去,用水冲洗了一盘子。


    枇杷这东西他有两年没吃了,嫌剥皮太麻烦,核儿又大,二来这东西不容易运输,一碰就坏,超市水果店渐渐将它列为了中上端水果,价格日益上涨,有时候瞧见了一颗颗包装在礼盒里的枇杷,运输途中不知道加了多少防腐剂药水,他就没了购买的欲望。


    杨黎带给他的这一袋子枇杷是从地里现摘回来的,柄把还带着枇杷叶,再新鲜不过。


    撕开枇杷的表皮,里面的果肉金黄多汁,咬上一口香软爽口,刘知南一口气吃了三四个。


    等陈正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刘知南已经坐在自家院门儿的椅子上吃了半口袋的枇杷。


    “你这是中午不打算吃饭了?”陈正瞧着半垃圾桶的枇杷皮儿说道。


    刘知南抽了一张纸出来擦了擦满手的枇杷汁,“一时没忍住,看着电视剧随口就吃了这么半袋子,对了,杨黎还给你提了一袋子来,等着我去给你提。”


    陈正手上有泥,他刚从农场那边回来,不方便提枇杷,“你待会儿给我提过来,我先回去洗洗,身上脏。”


    刘知南点了点头,心又浸到电视剧里面去了。


    陈正走之前还是没忍住,“枇杷性凉,你胃不好,不适合吃那么多。”


    刘知南咽下嘴里的枇杷,“不吃放坏了怎么办?还不如我吃了。”


    陈正无声叹了口气,他怕是真遇到个祖宗,“待会儿提过来,我给你做成糖水喝。”


    刘知南比了个ok的手势。


    电视剧看完两集,到了晌午,估摸着陈正的澡洗完了,他这才起身回屋里去拿了自己买的碗提上那口袋枇杷。


    到陈正家的时候,老板趴在院儿里的树荫下睡觉,刘知南闻到了那树散发的香味,沁人心脾,一种很独特接近兰香的气味,忍不住站在树下嗅闻。


    陈正擦着头发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上,瞧见了树下的人,阳光穿过树叶的空隙撒到他的肩上,他轻闭着眼,露着清晰俊朗的侧脸轮廓,树叶摇晃,落叶轻落过他的身侧。


    微风不燥,少年正茂。


    刘知南睁开眼与窗口的陈正撞了个对着,被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的心口一振。


    “这树还有香味,是什么树?”


    陈正轻声道:“白兰,我们这儿的人爱叫黄葛兰。”


    刘知南点了点头:“好闻。”


    陈正听了,下了楼走到院子里,弯腿一跳,从枝头拽下一朵小小的花苞,摊在手心里,递到刘知南的面前。


    “算是一种夏天的仪式感,我们爱把它串起来挂在衣服扣子上,属于夏天的味道。”


    刘知南接过,放在鼻下细闻,芳香如兰。


    陈正见他喜欢,便又伸手摘了几朵,“给你弄一串戴戴。”


    刘知南连忙摇头拒绝:“哪有大男人戴花的。”


    陈正没理他,径直进屋去了。


    进屋后刘知南盘腿坐在沙发前杵着下巴看他专心致志的穿针引线,熟稔的将几朵白兰串起来。


    不由问道:“你是什么都会吗?”


    陈正收着线尾,回道:“不是,有很多不会。”


    “譬如。”


    “我不会生孩子。”


    刘知南听笑了,“好冷的笑话。”


    陈正用指尖勾着那串白兰的线,晃荡在刘知南的面前,“戴吗?”


    刘知南抿了抿唇,“还是算了吧。”


    陈正也不勉强,将白兰放在了矮几上,起身道:“你带来的枇杷呢?”


    刘知南指了指餐桌。


    “估计你肚子是没地儿装午饭了,中午就熬糖水喝。”


    刘知南忽地想起了自己带来的碗,“那个,我昨晚碰缺了你家的汤碗,我给你重新买了个,比是比不上你家原本的那只,但也算是我将功补过了。”


    陈正:“嗯,在哪儿?”


    刘知南又指了指枇杷袋子边上的袋子:“袋子里面儿。”


    陈正笑了笑:“正好今天能用,我家就只有那一个汤碗,待会儿熬了糖水,可以用它盛..........”


    他说着说着就没音了,刘知南转头去看他。


    只见陈正举着那个墨绿色的碗,皱着眉脸色沉黑。


    以为他是不喜欢,刘知南上前解释道:“这镇上的欣赏审美肯定是赶不上城里的,这个碗是我觉得还将就的一只,也不是那么差吧。”他看了看陈正,轻声道:“要不,你凑合用用?”


    陈正叹了口气,将碗放回桌上,“凑合不了。”


    刘知南心里有点不舒服了,这个碗就算是比不上他的那一只,但现下这只碗是他能找到的最好一个,就算是凑合着用也是可以的。


    陈正沉沉的看他,“知道为什么凑合不了吗?”


    刘知南垂着嘴角,语气不满:“不知道。”


    陈正对他勾了勾手指,“出来看。”


    刘知南一脸不明的跟在他的身后出了屋,到了院子里,陈正径直的走向屋檐下老板的小木房子。


    然后他就看到陈正从狗窝里拿出了一只碗。


    黑色的瓷碗,宽大碗沿,下面儿还带着一个十字木架。


    跟他买的除了颜色外一模一样......


    “所以,我给你买的那只碗?”刘知南艰难的开口。


    陈正镇定的点了点头,“没错,是狗碗。”


    刘知南:“.........”


    他妈的,他怎么会买一只狗碗回来呢?!那么好看的一只碗为什么是狗碗!狗碗为什么又要做那么好看!


    那只碗最后被放在了老板的饭碗边上,算是给它添了个水碗。


    陈正回厨房开始煮糖水,先要将枇杷的皮剥下,再去掉里面的核。


    看着陈正在剥枇杷,刘知南主动上前帮忙:“我帮你剥。”


    陈正将盘子推了些过去,两人静静的坐在窗户前剥着枇杷,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到桌上,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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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树荫的光影,不时在桌面上跳动着,偶尔刮起一阵夏风,院子里的树梢沙沙作响,夏蝉不知道躲在那棵树梢上一直鸣叫,叫的人昏昏欲睡。


    刘知南抬眼看向院子,颇有一种莫奈花园的美感,亦梦亦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在窗前的桌上睡过去了,装着青柠水的玻璃杯将漾漾水影投射在他的脸上,发丝都浮着太阳光,变成了暖栗色。


    陈正站在厨台前,不由抬眸看向窗边的人,麦饭石汤锅里枇杷已经被水煮沸,翻滚着,水汽散开,渐渐的充斥在这午后的屋子里。


    门外有狗跑过,老板听见了,在院门口叫了两声。


    陈正举起手,将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老板呜咽了一声,乖乖止住了吠叫,又蜷回到了树荫下。


    枇杷水煮沸了一会儿,他才往锅里扔了数颗冰糖,用木铲缓缓搅动着,甜甜的味道从锅里飘散出来。


    熬煮糖水还要一会儿,陈正瞧窗边的刘知南睡得熟,便伸手打开了马歇尔音响。


    歌曲流淌出来,溢满整个空间,播放的是夏至未至的钢琴纯音乐版,莫名的和此时的氛围很搭。


    蝉鸣,午后,树荫,糖水,夏天,还有少年。


    刘知南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还身在城市,他逆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被来往匆匆的人碰撞到肩膀,下一秒他跌回到曾经的办公室里,梦见了杨鳞拿着堆过头顶的文件来找他,秘书来通知他开会,会议桌上的各部门负责人相互推诿,内心各有利弊,他受不了了,推门而去,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医院的检查报告,上面写着胃癌两字,恐慌如同黑色漩涡席卷了他。


    他倏地被吓醒了,额头有一层细汗,太阳穴还在发跳。


    陈正站在后面的厨台前正在舀糖水,见他醒来,撩起眼皮儿投来视线,淡声道:“做噩梦了?”


    刘知南揉了揉太阳穴,意识才开始回流,夏日的午后,糖水的味道,舒缓的音乐,刚刚那是一个梦而已。


    沙哑的声音嗯了一声:“梦见了些不好的事情。”


    陈正将盛着糖水的碗端了过来,轻放在他的面前,“那就吃点甜的,忘了就是。”


    刘知南从他手里接过勺子,低头看向面前的糖水碗,金黄饱满的枇杷肉浸泡在透明黏稠的糖水里,飘着几颗茉莉花,同时炖煮的还有银耳和稍许百合。


    低头吃了一口,炖煮过的枇杷,果肉更加柔软,口感纯甜,糖水泛着一丝丝茉莉的花香,和着顺滑的银耳一同就滑进了肠胃里,柔软滑嫩,甘爽滋润。


    “好喝!”刘知南将一碗喝光,满足的舔了舔唇。


    陈正从冰箱里取出两颗正方形的冰块,扔进了自己的那碗,接收到对面的视线,他解释道:“我的胃能接受冰块,你那胃还是别想了。”


    刘知南哦了一声,接收了他的这份好意。


    怎么他感觉自己这邻居就跟他妈一样呢。


    他抿了下唇,开口试问:“那个,你是不是有某种癖好?”


    陈正喝着碗里的糖水,偏头看他,“什么癖好?”


    “给人做妈,或者是保姆?”


    陈正呵呵一笑,把刘知南轰出了自家院子,还不忘给他又盛了一碗糖水。


    刘知南端着糖水碗站在他家院门儿口,啧了一声,这人什么狗脾气。


    他打开左手,手心里卧着那串白兰,幸好他走的时候给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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