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钟,公交车准时出站,老师们也提前带着孩子们排好了队。小丛一如既往不配合,抱着一棵树“蹭蹭蹭”往上爬,就是不肯上前,庄宁屿只能安排第一组孩子先准备好。
怪物司机停稳车后打开车门,看了一眼站牌旁的青岗,顿时面露不悦,粗声粗气地说:“你没阅读过规则吗?本车辆仅限未成年和他们的母亲乘坐。”
青岗诚恳回答:“师傅,我就是他们的母亲。”说完,还特意指了指树上挂着的小丛,补充道,“那个也是。”
怪物司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吸取了上次被易恪强行乘坐的经验教训,倒也没多废话,只是干脆利落按下关门键,一脚油门跑得飞快,只留下一串尾气。
“得,省钱了。”钟沐顺手揉了揉身边小朋友的脑袋,“看来还是得找到真的妈。”
小孩子们并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嘻嘻笑着,于是钟沐也看着他们一起笑,抛开怪物和人类的身份不谈,这画面其实挺有爱。小区住户们昨晚听说有新怪物降临,最开始还有些紧张恐惧,现在看到竟然是这么一群吵吵闹闹的小孩子,悬在嗓子眼的心也放了回去。
“可爱归可爱,但大家还是要保持距离。”钟沐提醒,毕竟这是一群规则孕育出的怪物,而怪物是不可控的。
“知道知道。”张阿姨一边回答,一边张罗各家各户贡献出不用的毛毯被褥,把宿舍里的床铺得更软和了一些。
155路公交车规则暂时不可用,但第八条规则应该可以试一试——请尽可能地远离露台。
庄宁屿把孩子们分成三组,由生活老师分批带领,乘坐电梯上顶楼。前两组都很顺利,孩子们活蹦乱跳,看上去也很喜欢空旷的露台,等到了第三组,小丛在刚进电梯时还显得很正常,但随着显示屏上的数字越来越大,他眼中突然浮现出明显的惊惧,而等电梯门打开,看清眼前被白雾包裹的露台后,他终于不可控地尖叫起来,用双手捂住眼睛,转身踉踉跄跄撞向冰冷坚硬的电梯轿厢。
易恪早有准备,一只手垫在他脑门前,另一只手一提一拎,把人整个抱了起来。生活老师此时已经带着其余孩子出了电梯,庄宁屿按下关门键,伸手在小丛背上拍了拍:“别怕。”
小丛依旧瑟缩着,嗓子嘶哑地喊了一声“妈妈”。
易恪其实不擅长哄孩子,也没什么耐心,但一想到这个孩子或许曾经从天台坠落,语调也就软了几分,低头问:“你的妈妈是谁?”
小丛却不肯再说,只是拼命叫着“不要”,电梯门再度打开后,他挣扎着要从易恪怀里下来,手脚并用连咬带踢。易恪稍稍皱眉,捏住他的脖颈,想要和自己拉开一段距离,对方却突然瞪大双眼,面容急剧变化,鲜血从他的眼耳口鼻里溢出来,脖子也扭出一个极端诡异的角度——就如同刚从露台坠落。
“快放开我!”他大喊一句,面目扭曲狰狞地扑过来,“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庄宁屿一把扯住他的后衣领,易恪身体同时后仰,堪堪擦过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庄宁屿并不想伤害手里这个疯狂的小怪物,也不能伤害,毕竟他已经被证实是这次游戏的主人公,一旦出事,大概率就代表着任务的失败。
电梯里的其余两名行动队员围上来,庄宁屿示意他们先不要行动,自己用双手用力控制住孩子,转头对易恪喊:“顶楼!”
易恪迅速去按电梯关门键,小丛在狂躁的挣脱过程中,手指不小心勾住了庄宁屿的多功能表带,暗藏的锋刃霎时刺穿孩童细嫩的皮肤,剧痛使他越发用力地抬脚乱踹,手表被扯落,坚硬的鞋底重重踢上庄宁屿有旧伤的膝盖,伴随一声弹响,后者额头立刻渗出冷汗,手上也有一瞬脱力,小丛趁机双手扒住电梯门,硬生生把它们扯开一条缝隙,弯腰钻了出去。
“别伤他!”钟沐带着人从前包抄,但小丛目前正处于完全失控状态,具有极强的攻击性,根本拦不住。
唯一能使他安静下来的办法,或许就是把人带回露台,利用恐惧情绪使他重新缩成一团。庄宁屿刚才也是这个想法,但可惜没能及时把人控制住,现在再想把他带进电梯,基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腿怎么样?”易恪扶住庄宁屿,蹲下想替他检查膝盖。
“没事。”庄宁屿躲开,自己试着动了两下,痛,但活动不受限,暂时处于可接受范围内。他拍怕易恪的肩膀:“先别管我了,你车停在哪?”
“车?”易恪把他的裤腿放下来,“就在这栋楼后。”
“开过来。”庄宁屿说,“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易恪没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也没多问,扶着他坐好之后,就大步跑去开车。轮毂碾过地面,刹车带来刺耳声响,其余队员纷纷闪开,搞不懂易恪这是在唱哪出,钟沐惊道:“你不会是想把他撞死吧?”
话音刚落,车已经稳稳停在小孩身后,空档油门一阵轰鸣,小丛果然安静了下来,他蹲在地上环抱住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庄宁屿一瘸一拐地想走上前,却被刚下车的易恪拦住,钟沐弯腰把孩子抱了起来,发现他正在哭,无声而又恐惧的那种哭,泪珠大颗大颗落下,嘴里小声叫着“妈妈”。
钟沐抱着他坐在花坛边沿,远离了易恪开来的那辆车,手心一下又一下在背上安抚,又轻声问:“你妈妈和阿姨长得像吗?”
“……不像。”小丛手里拽着她香香的长发,又笨拙地贴在自己脸上,闭起眼睛发呆,看起来像是哭累了,嘴里嘟囔几句,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小丛被放回了宿舍小床上,钟沐依旧靠在旁边陪着他。会议室里,钱越问:“老大,你为什么会知道他害怕汽车?”
“昨天做睡前游戏的时候,他对汽车卡片有明显的抵触情绪,双手捂住眼睛尖叫,和今天看到露台后的反应基本相同,包括早上不愿意靠近公交站台,应该也是同一个原因。”
钱越纳闷:“不应该啊,在正常情况下,绝大多数这个年龄段的小男孩应该很喜欢汽车才对,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会害怕,难不成曾经被车撞过?”
“是有这种可能性,不过仅仅被撞过,应该不至于这么惧怕。”庄宁屿说,“我猜他当初从天台跌落后,应该还没有死,而后被紧随而至的某个人带上了一辆车,但却没有及时送往医院,致使生命消失在了车里。简言之,是天台和汽车一起杀了他,所以他才会对这两者有同等的恐惧。”
“某个人,谁,他亲爹,贠大力?”钱越猜测。毕竟孩子没了,正常家长怎么着也要哭一哭闹一闹,当年的老住户们不可能完全没印象,能让家长沉默的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家长也是凶手,或者至少也是凶手之一。
最新版的调查结果已经被上传,庄宁屿看着刷新后的页面,瞳孔稍稍一缩。易恪也皱起眉:“杜晓荷,疑似……溺亡?”
“贠大力发迹不忘本,落魄后也没连累乡亲,所以在村里口碑很好,好到所有人都在替他隐瞒同一个秘密。”
负责调查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这件事,所以他们费了好一番力气,总才算找到了一名和贠大力曾经闹过矛盾,近些年一直在外打工的同村人,从他口中得知,贠大力的第一任女友杜晓荷并不是分手了,而是死了,十几年前,不明不白淹死在袁家村附近的一口深山水塘里。
那名同村人日子混得并不好,又曾经被贠大力使过绊子,自然不会替他遮掩,抽着烟说:“那年冬天,小六子大晚上开着三轮把一个女的拉回了村,说是贠大力的老婆,来走亲戚,在车站遇到就顺便带了回来。”
贠大力的亲戚,还住在村里的,那阵只有一个远房大姨奶。老太太耳聋眼花,脑子也不大清楚,开门之后稀里糊涂听了几句,就把女人接了进去,结果天才刚麻麻亮,女人却又急急忙忙地跑到小六子家敲门,掏出几张大钞,说要回长途汽车站坐第一班车,让小六子再送送她。
“小六子问她怎么这么赶,她说自己找错地方了。”同村人和小六子当时是酒友,所以知道不少细节。女人的身体看起来并不好,像是刚生过一场大病,脸色苍白,用一张大红围巾裹着头,走路一瘸一拐,坐在三轮车后斗时缩得分外可怜。说到这里,同村人“呸”了一声,“那婆娘当初不嫌他穷,他倒好,发达了也不知道对人家好点。”
庄宁屿翻了翻资料,据这名同村人讲述,贠大力在刚认识杜晓荷时,一穷二白,而杜晓荷虽然也是孤女,但却一直在外打工,有积蓄,条件不错。两人好上之后,靠着东拼西凑和贷款买了辆大货车,贠大力扎扎实实跑了几年长途,手里才慢慢有了钱。
同村人吐出一口烟:“小六子把她送走之后,贠大力的婆娘就再没回过村,又过了两年,高凛山的水塘里发现了一具已经死了一年多的女尸白骨。”
在警方通报里,女尸腿部有旧伤。村里人不是傻子,想起风雪夜里那个一瘸一拐的女人,自然心里犯嘀咕,但嘀咕归嘀咕,到底也没人去警察那里捅破这件事,无凭无据的,谁都不想招惹一身骚。
因为尸体无人认领,这件事最终被警方归为悬案。
钟沐继续说:“另外,关于顶楼那个镇魂塔,也有进展。调查组同事终于找到了当年的物业人员,经他回忆,小区一号楼的顶楼当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始漏水,外部公司要价太高,动用公共维修基金流程又太多,本来还在头疼,突然就来了一个包工头,说自己能干这个活。”
庄宁屿猜测:“贠大力?”
“不是。”叶皎月摇头,“当时贠大力已经因为赌博债台高筑,正在四处躲债。那个包工头按照规定提交了施工资质,是个规模很小的‘游击队’,物业本来还不放心,但对方说可以先做活再收钱,再加上顶楼住户一直催促,就答应让对方先试试。”
结果这支包工队活干得竟然又快又扎实,还顺便给居民修了几根晾衣柱。因为实在太良心了,整个物业的工作人员都赞不绝口,其中一个员工甚至还想雇这支包工队给自家修缮老房,所以他费了好一番工夫,左找右找,最后终于找到了这支包工队。
“那员工发现他们并不是所谓的‘游击队’,而是挂靠在贠野建筑下的正式员工,至于为什么要隐瞒背后的公司,包工头当时给出的解释是手头紧,所以偷偷出来接点私活。”
钱越不相信:“什么接私活,我看十有八九是成野受贠大山所托,替他收拾烂摊子。”
易恪问:“单凭成野修在顶楼那口阴森森的井,我们就能约谈了他吧?”
叶皎月点头:“霍部明天会亲自见他。”
庄宁屿整理了一下目前比较明显的线索——
1.贠大力和杜晓荷曾经租住在桃李小区,两人系情侣关系;
2.杜晓荷负责操持家务,贠大力负责跑大车赚钱;
3.小区居民并不认为杜晓荷是家暴受害者;
4.杜晓荷疑似溺亡在了贠大力老家附近的一口水塘;
5.小丛出于某种原因从天台坠落,死亡的事实却被家属隐瞒,尸体失踪;
至于小丛究竟是谁的孩子,除了贠大力和杜晓荷,似乎很难有别的答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不管是曾经有求于贠大力的,有仇于贠大力的,还是和贠大力没什么关系的小区居民,都对这个孩子毫无印象。
“奇了怪了。”青岗嘀咕,“这小皮猴子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
庄宁屿问:“什么情况下,一对夫妇会把自己的孩子藏起来?”
钱越回答:“两种情况,要么孩子有病,要么家长有病。”
家长有病,是指极端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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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而孩子有病则更常见些,身体不适合运动的、智力有缺陷的、天生就不爱社交的、吹风都过敏的,有太多太多原因能把一个年幼的孩子变成社会隐形人。
“但杜晓荷听上去不像控制狂,而小丛看起来也不像自闭症。”易恪迟疑,“会不会有别的隐|情?”
“这就得看霍部明天能不能谈出新结果了。”叶皎月看了眼庄宁屿扶在膝盖上的手,转头对易恪说,“你先陪庄队去医疗组。”
钱越觉得这安排十分不合理,因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照顾老大这件事它都应该交给我,于是自告奋勇站起来,结果截胡未遂。易恪现在看起来堪比战地护士,拉过庄宁屿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头,弯腰轻松一搂,就把人扶了起来,带着一起往外走去。
动作太过行云流水,庄宁屿没有一点点防备,反应过来之后连声制止:“我自己能走!”
但易恪并不这么想,他两只手同时收紧,让对方不得不越发紧密地靠在自己身上。庄宁屿从牙缝里往外挤字:“松手!别以为我不敢在这里揍你。”
易恪“嗤”地一笑,眉眼稍垂和他对视,声音压得很轻:“你现在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还要揍我?所有同事都在后面看着,你揍完准备怎么和他们解释,说我调戏你?”
庄宁屿被“调戏”两个字调戏得不轻,一时也没想好从哪里开始骂,只震惊于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易恪却已经不胡闹了,熟练换上一套十分听话体贴的表情,跟个变脸师傅似的:“你别乱动,马上就到。”
路程确实不远,医疗组就在会议室隔壁。护士指挥庄宁屿坐在检查椅上,易恪半跪着帮他卷起裤腿,就见那命运多舛的膝盖此刻已经肿胀成球形,皮肤在苍白里透出不正常的青红,年长的医生只过来看了一眼,就连连叹气:“小庄啊,你这……你说你这……唉,接下来一段时间千万不要再走路。
庄宁屿问:“出任务怎么不走路?有没有什么快一点的治疗手段。”
“你现在又不是秩序维护部的正式队员。”老医生不为所动,“这次进入规则区只是为了照顾小易,出什么任务,任务有的是人出,带伤行动,你这腿将来还想不想要了?”
易恪站在旁边,嘴角上翘。庄宁屿这次之所以会进入规则区,纯粹是为了易恪,这件事所有队员其实都心知肚明,但却集体默契选择不明说,毕竟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这种带着一点点私人关系的“破例”总不是什么光彩事,但其实他们统统都猜错,大少爷不仅不介意别人提,还恨不得让他们大提特提,最好能在秩序维护部出一整版墙报来细细描绘这段动人故事。
庄宁屿:“要点脸。”
处理好伤口后,医助又三下五除二搞出一把折叠轮椅,把庄宁屿扶了上去,拉着易恪交代了半天注意事项,最后把轮椅扶手郑重移交,重复一遍医嘱:“总之能少走路,就少走路。”
易恪:“明白。”
他推着轮椅走出诊疗室,面前有五级高高的台阶。机不可失,庄宁屿正准备找借口跑路,易恪却已经连人带椅子把他端了起来。进化者的体能优势被用在了很不应当的方面,庄宁屿身体折叠,深深陷在椅子里,感觉自己像个被淘汰的老式手机。好不容易被放回地面,他立刻站起来想走,结果半条腿完全没知觉,要不是被易恪及时捞回椅子上,现在大概率已经表演完了一出字面意义上的“五体投地”。
“你刚刚没听护士的交代吗?”易恪弯下腰,疑惑地看着他,“敷贴里有麻药。”
庄宁屿出师未捷,差点摔成狗吃|屎,很丢人,更懒得说话,于是挥手示意对方赶紧带自己回房。易恪站直身体,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然后就推着轮椅在小区里慢慢悠悠地走。夕阳落在花叶间,静谧祥和,竟然还有几分相伴到老,相依为命的情调,至少易恪是这么想的,于是他停下脚步,正准备说话,却见庄宁屿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了手机。
易恪脚步顿住,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盘桓在心底许久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把我爸放在桌面?”
庄宁屿心平气和地回答:“多看点善事,有助于我少扇你两回。”
这答案确实出乎易恪意料之外,隐秘禁忌霎时被风吹散,感情得以重回阳间,他不由大大松了口气,头顶阴霾一扫而空,心想原来只是因为我太烦人啊,于是喜滋滋俯下身,正要表示自己其实并不介意扇多与扇少,不料庄宁屿早有防备,单手一推,径直把轮椅摇出去二里地。
一个字都不想听。
纠纷调解吃饭群里消息不断,点开发现是钱越正在鬼叫——
钱越:小易真的在和我争宠!
钱越:我发誓,他在带着庄哥离开时,的的确确在用胜利者的眼神看我!
吴桃:详细说说。
钱越来了精神,往事如黄河奔涌,写《部门工作总结不足与改进》时每个字都要从命里往外抠的人,告起状来却堪称当代文学大师,小作文篇篇呈上,分门别类列举了小易对庄哥的种种谄媚之举,相信我,这有钱人真的在觊觎我们的工作!
吴桃:我说了多少次,没有人觊觎我们的工作!
钱越:那他为什么要和我抢夺庄哥的保姆权?
吴桃:不然你再想想呢?
庄宁屿:。
吴桃:。
吴桃:没错,他确实在觊觎我们的工作。
钱越:但他为什么要觊觎我们的工作?
钱越:糟糕,他不会是在觊觎庄哥
吴桃:我没说!
钱越:的位置吧?
吴桃:……
吴桃:老大,你辛苦,我先撤一步。
庄宁屿按熄手机屏幕,觉得这生活真是四面八方漏风。
迟早有一天屋顶都要被掀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