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言有些气闷。
茶香楼别后,一连几次,他去找李仪仪,结果都不见人影,他后知后觉认识到,李仪仪在躲他!
不得已,使了点手段,程永言打听到李仪仪在宫外,立即赶了过去。
一到地方,程永言瞬间黑脸。
前方馆子门口,一个装扮妖娆的男子,一个颇为壮硕的男子面带笑容,正在迎客,三三两两男男女女鱼贯而入,其中女客居多。
再看门上牌匾,上面写着“琴风馆”。
全京城人都知道,琴风馆是听曲的地方,行的是风雅事,可偏偏里面以男子居多,弹琴的是男子,说书的是男子,倒茶的是男子,迎客的是男子,无一相貌上佳。
更离谱的是,刚开业那会儿,琴风馆便道只做女客的生意,这可引起了全京城男子的不满。你想啊,馆子里全是男子,进的又是他们的妻女,要是出了什么事,那真真是说不清楚了。
就这样闹了两个月,琴风馆开了口子,允许男客进去。
即便这样,还是有人不满,要他们说啊,琴风馆这种伤风败俗的地方就不该存在,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要是去了琴风馆,那心岂不是野了?哪还甘愿呆在家呢!
于是这些老学究便去京兆尹那告了,可无论怎么告,琴风馆还是屹立不到,那些不满的人只能憋着。
程永言阴着一张脸往前走,一到门口,那妖娆男子便拉住他:“客官,柬子呢?”
差点忘了说,这琴风馆行的是柬子制。什么意思呢?客人进馆前要先买入琴风馆的柬子,上面号着几日几时进,客人到时凭着柬子入馆。当然了,一般客人不能买到当日的柬子。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实在是琴风馆太受欢迎了,若不行柬子制,馆内恐怕忙不过来。
听到妖娆男子所说,程永言嗤笑了声,一伸手,推开了他。
妖娆男子倒地,看着大步离开的程永言,满脸震惊。他看着瘦弱,实则武功不差,方才与这人交错间,他暗使内力,企图逼退这人,不料却被人翻倒在地。
壮硕男子扶起柔弱男子,柔弱男子怨道:“方才那人没有柬子,你也不知道拦下!”
壮硕男子道:“你才来不久,还不认得那人,那人与主家有旧,算是自己人!”
程永言一路畅通无阻在琴风馆内行走,来到一个房间门前,右脚一踢,门应声倒下。
屋内,一个女子坐在榻上,另有一个貌美的男子跪坐在旁侧,正在为她斟茶,听到动静,两人俱是诧异地看过来。
程永言一把抓起女子,也就是李仪仪,有些受伤道:“你说过,你不会来琴风馆的。”
这琴风馆背后的主子就是李仪仪,开这馆子是为了向后宅妇人打听情报。可别小瞧了那些妇人,和她们相公攀谈,加上心细,她们也能知道不少消息。
开馆之初,那些老学究的担忧同样也是程永言的担忧,为此,他多次请求李仪仪不要来这琴风馆,生怕她被美男子迷了眼,李仪仪被他扰得烦了,应了下来。
自上回那番话后,李仪仪躲着程永言走,不料今日被他找上门来,她有些发愣。
只一瞬间,李仪仪便轻垂眼睑,收回目光。
视线移动间,李仪仪有了主意,她翘起嘴角,轻抬斟茶男子的下巴,说道:“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看这琴风馆,这么多男子,不看看多浪费啊!”
程永言轻移目光,望着斟茶男子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斟茶男子丝毫不惧,看着李仪仪的眼神逐渐迷离。
程永言一顿,问道:“书仪,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仪仪却将视线转向房门处,说道:“程永言,你也太粗鲁了。”遂大声向外喝道:“来人,把房门修好。”
话音刚落,便出现两个男子,对着房门一阵捣鼓,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程永言并未被这动静影响,眼睛死死盯着李仪仪那捧着斟茶男子下巴的手,手指不断收紧,恨不得一掌推开些许。
李仪仪松开男子下巴,程永言神色松了一寸,目光回到李仪仪身上。
李仪仪手捧茶盏,慢条斯理饮茶,偶尔眼神一扫,关注着房门的动向。
两个修门男子动作很快,不过半盏茶时间,房门便恢复如初。两个男子离开时,还妥帖地把房门关好。
李仪仪收获目光,一顿一顿拨着茶水,程永言的视线跟着回到茶盏上。
李仪仪瞥了斟茶男子一眼,程永言目光立即跟上,虎视眈眈。
李仪仪轻笑一声,垂目看着茶盏,说道:“你不是问什么意思么,我想了许久,只嫁给一个男子着实太过枯燥,还不如养几个面首玩玩。”
程永言面色一僵。
李仪仪的想法并非冒昧,甚至来说正常,古往今来,多少公主明着暗着养面首,远的不说,单是她的姑母,好几位养了面首,甚至有的养了不止一位面首。
程永言不甘,李仪仪对男子向来近而远之,今日反倒说,想要养面首。
李仪仪莫不是让他知难而退?
怎么可能!
程永言深吸一口气,瞥了眼神色迷离的斟茶男子,说道:“你且等一下。”下一瞬消失在房内。
这下轮到李仪仪错愕了,程永言这么快就认怂了?
斟茶男子迷离眼神瞬间变为清明,他看着程永言消失的方向,不肯定道:“主上?是否……”
李仪仪低垂着眼眸,淡然道:“无妨,你接着汇报便是。”
斟茶男子恭敬道:“是!”便接着汇报近来收集的秘闻,话到一半,门外响起敲门声,一道仿佛被卡了脖子的声音闯入李仪仪的耳朵:“主上,厨房炖了南瓜盅,属下特地端来给主上。”
李仪仪闻言,全身顿住了。
斟茶男子寒着脸道:“属下掌管不力,竟让陌生人混了进啦,属下这就让人驱逐出去。”
李仪仪低咳一声,说道:“不必了。”遂站起身子,缓步来到门前,打开房门,一个低眉顺眼地端着茶盅男子闯入眼帘。
只见这个男子原本整齐束在脑后的头发半披在肩上,其中一缕特地挑到身前,长期奔走呈现的古铜肤色敷了粉,嘴唇抹了蜜色胭脂,身上着薄薄的白色衣裳,还能看到内里的肤色肌理。
除此之外,男子还努力收拢身上的肃杀之气,扭扭捏捏摆着腰肢,力争呈出一副“妖娆”之姿。
李仪仪被震撼地瞪大眼,而后马上闭眼,大吼道:“程永言,你在干什么!”
什么玩意儿,不伦不类的!
程永言板直身子,大步流星跨入屋内,指着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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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喝道:“你,出去!”
斟茶男子看向李仪仪,李仪仪眼神示意他离开。
斟茶男子离开后,李仪仪关上房门,来到程永言面前,双手叉腰,咬牙切齿道:“程永言,你想干什么?”
程永言跪坐在斟茶男子的位置上,学着他的样子给李仪仪斟茶,缓缓说出自己打算:“我想过了,你要养面首也没关系,这么多公主养面首,你要是不养,恐怕被其他公主笑话,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得当大房,其他当小妾!”
李仪仪被雷得脑子嗡嗡响,若她口中含了一口茶,此刻非喷出来不可!
她着实没想到,这么离谱的条件程永言都能答应。
李仪仪无奈了,双手改为环胸,说道:“从小开始,你便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不考虑李怀仪,自你回京后,她一直试图找你,你却一直回避,让她急得团团转。”
程永言缓缓逼近李仪仪,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李怀仪永远不可能,我的妻子只会是李书仪,你的条件我都能答应,但我一定得是独一份!”
李仪仪神色一僵。
好说歹说,程永言都是油盐不进,李仪仪一时气急,怒目而视,公主威仪尽出。
程永言毫不畏惧瞪回去。
冥顽不灵!李仪仪抿唇,转身踢开门,怒气冲冲走了出去,摔门声之大,吓了琴风楼上下一跳。
“仪仪,你等我,仪仪!”程永言也吓了一跳,立即跟了上去,挽着她的手,着急道。
李仪仪用力甩开他。
陆景一直在街上寻找林锦,一无所获,愁眉不展之际,一个转身,竟看到了李仪仪,遂兴奋唤道:“仪仪,仪仪!”
听到声音,李仪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遂停下脚步,四下搜寻陆景的身影。
陆景两三步来到李仪仪面前,笑道:“仪仪,你在这啊!”
李仪仪还未回话,陆景便看到一个粗粗裹着袍子、披头散发的男子跑过来拉住她。
陆景一顿,这男子粗看外形怪异,细细一看,竟有几分长得像程永言。
一开口,陆景便确认了程永言身份。
他哀求道:“李仪仪。”
李仪仪脸色颇不自然,她没想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程永言也敢追出来,要知道有人认出他来,明日早会上便会参他一本。
她压低了声音道:“程永言,你赶紧进去,这样衣裳不整的,成何体统!”
程永言不干:“不要,除非你答应我,不要把我推给别人。”
李仪仪瞪他。
程永言丝毫不惧。
李仪仪咬牙:“你进去,一切好商量!”
程永言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将散至身前的发丝拨到后背,抬头挺胸走进琴风楼。
陆景顺着看去,瞥见女客笑容,以及站在门口迎客的男子,瞬间想到了琴风楼的用途。
她掩唇一笑,说道:“都说当官的注重体面,我着实没料到,程侍郎会装扮成这副模样讨你欢心,程侍郎用心至此,你还推拒什么?”
李仪仪叹道:“我与他并无可能。”
陆景笑道:“你何必如此笃定,给他一个机会么!”
李仪仪道:“陆景,你相信人有上辈子吗?”
陆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