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景带着陆景来到宁安苑门口,他道:“这是我住的院子,就在景兰苑边上,往后有任何事情,直接来找我便是。”
随后,他进了院门,来到西厢房前。
西厢房有三间屋子,其中一间落了锁,言为拿着一串钥匙在一旁等候,见两人过来,言为便去开锁,“哐当”一声,大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物什,周安景介绍道:“这是我的库房,来,跟我进来。”
陆景跟着进去,一路来到屋子最里侧,那里有几捆麻袋。
“言为,关门。”周安景朝外喊道。
门被关上后,周安景解开麻袋上捆着的细绳,神秘兮兮,如同献宝道:“你看,这里有什么东西!”
随着细绳被松开,里面绿色的星星点点飘散了出来,陆景震惊道:“月华!”
“对!”周安景有点得意。
陆景问:“你哪来的月华?”
周安景道:“月华不是能让人精神振奋么,我小时候读书累了,便去院中扑月华,扑得多了,便在麻袋中存放出来,久而久之,越存越多。”
陆景目瞪口呆,凡人根本不能存放月华,更遑论这个在陆景看来到处漏风的麻袋了,陆景再次觉得,周安景与修真界关系匪浅。
周安景道:“这么多月华,够你恢复功力了!”
陆景有些为难道:“我本身资质有限,不能吸食太多月华,加上在韩府、回京路上,你助力甚多,功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可能用不上这么多月华了。”
周安景眼睑低垂,屋内昏暗的光线投在他脸上,更显落寞:“这样啊……”
“也、也不是,以后还能用到呢!”陆景急道。
自功力恢复后,陆景越来越能感到自个儿气脉涨了,虽不知道这么回事,但也不算诓他。
“这样啊……”周安景盯着麻袋,仍显落寞。
陆景更急了,脑瓜子高速运转,忽然想到一事,问道:“周安景,你要不要修炼?”
“修炼?”周安景疑惑。
“对。”陆景道,“在我老家,月华可用于修炼,把‘诗集’变回成账本,就是用术法,你们这边应该叫异能,把障眼法去除,也就是修炼的成果,你要不要试试?”
周安景蓦然想到了陆景此前的“寿命”之说,他冥冥觉得,陆景寿数很长,而他只有凡间百年,若自己年纪渐长,日后远离陆景而去,自己舍得吗?
这么一想,心脏顿时疼痛起来,脑子还没想出方案,本能已给出答案。
他毫不犹豫道:“我学!”
陆景拉着他来到屋外,周安景吩咐一众下人退下。
宁安苑中有几个树伫立,虽不如山上那么茂密,但照顾得妥当,显得生机勃勃,不断往外冒日华,正是修炼的好地方。
两人盘腿坐下,陆景执起他的手,口中念念有词:“闭眼,感受气韵自丹田而出……”
*
陆景回京五日后,李仪仪才回到京中,一到宫中,侍女画鸣叽叽喳喳迎上来:“公主,您可终于回来了,您可知道,自您出去,奴婢日日夜夜都在担心,下次出去,能不能把奴婢带上!”
李仪仪递上一个方盒:“知你担心,这是锦盛斋的糕点,给你!”
“谢谢公主!”画鸣兴高采烈接过,放在旁边的桌上,过去给李仪仪梳妆。
她见李仪仪满脸疲惫,先给李仪仪按压肩颈,担忧道:“公主,可是累了?我听说快马加鞭甚是累人,公主老是急匆匆出去,可担心坏奴婢了。”
“公主,你老是这么操心作甚,靖国公府又不需要您担心……”
一边享受着画鸣的按压,一边听着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响在耳畔,李仪仪有种恍如隔世的安定之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等她醒来,定睛一看,天刚擦黑,李仪仪恍然升起一股被众人抛弃的寂寥之感。
很快,画鸣的声响驱赶了这股荒凉:“公主,您醒了?奴婢着人去了御膳房,提了午膳,半刻钟后变回。”
“无妨。”李仪仪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就这么睡在圈椅上,肩膀有些发硬。
然后,她看到屋子里有了一些变化。
有一茬东西放在了桌上,是一些头面。
李仪仪道:“画鸣,不是交代你了,父皇赏赐的东西,你直接放入库里即可,为什么放在桌上?”
画鸣上来给李仪仪捏肩:“回公主的话,皇上赏赐的,按公主吩咐,都已归入库房,记录造册,可这不是皇上赏赐的。”
“淑妃送来的?怎么,怀仪又弄坏了我的首饰?”李仪仪懒懒道。
“不是,不是!”画鸣忙道,“自上回程侍郎将一堆烂得不成样子的头面扔到圣上面前,圣上大发雷霆后,怀仪公主再也不敢来咱这瑶乐殿撒野了。”
画鸣又开始絮絮叨叨:“说起来,还是圣上偏心,明知道怀仪公主爱找您麻烦,可他偏偏从不斥责怀仪公主,只会赏您头面,还有那淑妃,每次都假惺惺地赔些东西到咱这瑶乐殿,好像在炫耀,就怀仪公主有娘似的。”
“好了。”眼见画鸣越说越离谱,李仪仪忙打断她,“你还没说,这些首饰是谁送来的呢。”
“对对,公主,瞧我这记性!”画鸣一拍脑袋,有些懊恼自个儿说错话了,戳中公主的伤心事。
但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又开始愤慨了:“公主,您离开的这段时日,宫里进了新人,一入宫,圣上便将她封为‘宁妃’,一时风头五两,连淑妃都要避她的风头。”
“宁妃?”李仪仪的脸上有了一些波动。
这晋升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就连一直以来宠冠后宫的淑妃,李怀仪的娘,一入宫也仅被封为美人。
“对!”画鸣气得直皱鼻子,一直在鸣不平,“偏偏还传出来,圣上对她一见如故,仿若两人上辈子是夫妻,这个宁妃真不要脸,为了争宠,连这种故事都能编排出来,明明咱们娘娘才是圣上心尖尖的人!”
画鸣甚是愤慨,连捏肩颈的力道都要大上不少,李仪仪只得打断她:“画鸣,我要沐浴,等会还要见父皇。”
“哦哦,好的。”画鸣松开了手,差人去小厨房提热水到寝房,准备沐浴一应物什。
李仪仪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连日来的风尘和疲惫。
梳妆打扮后,李仪仪吃过晚膳,便去了思政殿。
一到殿口,李仪仪一眼便看到了在门外等候的淑妃。
李仪仪暗道稀奇,如今天色已晚,议事的大臣也差不多离开了,淑妃惯爱在这个时辰来,往常一经通报便进去了,今儿个居然在外等候。
一见李仪仪,淑妃便笑着迎上来道:“书仪,好久不见,你可算回来了。”
李仪仪行了个礼,问道:“淑母妃安好,可是还有大臣在议事?淑母妃怎么还不进去。”
淑妃脸色微微一变,旁边打着拂尘的宦官用又尖又细的嗓音恭顺说道:“回公主的话,宁妃在里头,皇上交代,闲杂人等一律在殿外等候。”
听到“闲杂人等”四个字,淑妃脸色又是一变,险些维持不住端庄的体面。
李仪仪道:“既然如此,王公公,我明日再来向父皇问安。”
王公公急道:“公主许久才归来,自然不同,公主请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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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说完,便匆匆提着袍子进去了,不一会儿,思政殿内传来一阵响动。
片刻后,一位头戴绚丽珠钗,堪称人间姝色的女子走了出来。
“淑妃安好。”
“宁妃安好。”
见到该女子,淑女脸色沉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两人互相问过安后,女子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思政殿,随后转身离去。
李仪仪这才知道,原来刚才那位女子,就是刚入宫不久的宁妃。
王公公步履匆匆来到李仪仪身前:“书仪公主,皇上让您进去。”
淑妃见状,希冀道:“那王公公,本宫呢,本宫带了碗秘制的汤来,给圣上补补身子。”
王公公弯着腰,恭顺答道:“圣上让您再等等。”
妃子间的争风吃醋李仪仪向来不管,进入思政殿后,一位身宽体庞,高大威猛的中年美男子正站在书桌后,手握一只毛笔,在纸面上写着什么。
“父皇。”李仪仪行礼道。
皇上抬起头来,目色温润:“可终于回来了,餐风露宿的,消散不少,此前你担心周安景在青城县吃苦,他已完成任务,是该将他调回来了。”
李仪仪脸上展露笑容,道:“儿臣替姨母谢谢父皇。”
皇上道:“你也不用再出去了,好好在宫里呆着就行,若真出了事,朕该如何向你母妃交代。”
李仪仪笑道:“儿臣心愿已了,自然不会再出去了。”
她去青城县,本就是防着周安景喜欢上哪家姑娘,如今他和陆景两情相悦,陆景也到了京城,她自然不会再去什么青城县。
皇上瞧着李仪仪与她娘相似的眉眼,感慨一声,道:“你呀,和你娘一样倔,首饰被怀仪怂恿着拿走,也不来朕面前吭一声!”
公主的首饰,居然叫一个侯府之女拿走,还毁成那副模样,可见私底下受了多少委屈,一想到这,皇上心里便不是滋味。
到底是没娘的孩子,委屈她了。
李仪仪来到桌后,手挽着皇上的胳膊,面带儒慕道:“可是,父皇每次都会赏我新的首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些被拿走的首饰,就当是给我的新首饰挪地方了。”
李仪仪知道父皇一直默默关怀自己,这也是李怀仪一直着她岔的原因,对于首饰被拿,她自己不甚在意,因为她知道,事后父皇一直会贴补自己的。
皇上轻点她笔尖,心疼道:“你呀,你呀!父皇又不是每一次都能顾及到的。”
随后抬头,朝外喊道:“王福!”
那位王公公很快出现在殿中,低头弯腰恭顺道:“圣山。”
皇上道:“去朕私库看看,还有什么首饰,拿来赏给书仪。”
“啧”王公公退了下去。
李仪仪撒娇道:“父皇,儿臣首饰够多了。”
“诶,公主首饰哪嫌多的?”皇上道,“朕的女儿,首饰一天不重样都不过分的。”
李仪仪见状,只得收下,然后她小心翼翼说起刚出门的女子:“那位宁妃……”
皇上讶异看了李仪仪一眼。
他本不爱谈论儿女情长,李仪仪向来也不爱问,见她问了,怕她心里介怀,遂说道:“宁妃啊,是朕微服私访时遇见的女子,说来奇怪,朕一见她,就觉得她和朕有很深的渊源,仿佛上辈子认识,且关系还很深似的,恰巧,她也说与朕一见如故,朕便说要将她纳入宫中,她也没拒绝。”
皇上说话的间隙,李仪仪一直盯着他。
可能连父皇都没注意到,说到宁妃时,他的目光柔顺不少,那一刻,李仪仪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