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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作者:好热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41章


    那舌尖如此靈活。


    輕挑,慢磨,有著十足的耐心。


    帶起綿延到脊椎骨的癢,癢意直達心底,直達靈魂。


    室內溫度漸漸升高,時千歲身體裡仿佛也燃起了一把火,她微微張開唇,迷離的喘


    息自唇齒間自然而然的流瀉。


    直到下一秒。


    滾燙的掌心貼到了那濕透的佈料上。


    時千歲的月退心被燙了一下,短暫的找回了理智。


    她推開她的头。


    语句断断续续的不成样子,“言浠,放开我。”


    “我还没洗澡。”


    怔神之际,时千岁从她手下逃了出来,冲进了浴室。


    大门一关,时千岁把身上仅剩的布料褪了个精光。


    热水簌簌流淌,任它怎么浇也浇不熄身上的燥热。


    时千岁脑海中的画面不停翻腾,眼睛也越来越亮。


    言浠不仅不是性冷淡,还那么会,啊啊啊啊,好刺激,她以后有福了!


    想到这,又是溃不成军。


    时千岁感受到身体的异样,使劲拍了拍脸,强行中断了脑海中的画面


    半小时后,时千岁终于收拾好了自己,门打开一个小缝,两只眼睛紧张地打量着室内,目光触及到床上沉睡的身影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朝她走去。


    床上的人被细微的动静吵醒,翻了个身。


    时千岁立刻顿住脚步,屏住了呼吸。


    生怕她彻底转醒,再来一次那来势汹涌让她招架不住的吻。


    静静观察足有一分钟,看她呼吸绵长,彻底进入梦乡,这才走到衣柜前,拿出了言浠的睡衣,再度绕回到了床前。


    她指尖微颤挑开领口的纽扣。


    愈发向下,随着衣襟的敞开,一片细腻的雪白肌肤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精致的锁骨线条向下延伸,没入更隐秘的阴影。


    时千岁呼吸一滞,一股熟悉的,带着酥麻的燥热感瞬间从小腹窜起,身体里那股被强行压下的悸动卷土重来,黏腻来势汹汹。


    时千岁:“!!!”


    就知道,多少次了!


    她就出息不了一点!


    时千岁放下睡裙,再度冲进浴室。


    冰凉的水流浇在脸上,喘息稍定,她端了一盆温热的清水,回到了床边。


    她收敛了心神,用温热的毛巾仔细地擦拭起言浠的脸颊、脖颈,动作轻柔地不可思议。


    收拾完一切,时千岁拉了把板凳坐到了她旁边。


    紧紧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喝那么多酒,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困意来袭,时千岁眼皮逐渐沉重。


    眼前人发出一声不安的呓语。


    时千岁瞬间清醒,见她无恙,才长舒一口气。


    就这样,时千岁守到她下半夜,最终是抵不住疲惫,躺进了她怀里,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徐梦瑶跑回房间后,便心生懊恼。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不住地想,千岁回来后该怎么解释那个吻,又该怎么解释自己那突然离席的举动。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林沐涵推门而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徐梦瑶闻声立刻从床边站起,期待望向门口,看清来人的瞬间,眼中的微光彻底熄灭,巨大的失落感沉甸甸压下,她飞快地低下头,手指绞紧了衣角,努力把喉头的哽咽压下,“林经理。”


    林沐涵锐利的目光扫过房间,精准地捕捉到了徐梦瑶那瞬间黯淡下来的情绪,她没说什么,径直走向书桌旁放下了电脑包。


    支起电脑,开机,林沐涵开始处理工作邮件,整个空间只剩下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


    空气仿佛凝固了。


    徐梦瑶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沉默像巨石压的她喘不过气,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道,“林林经理,千岁呢?”


    林沐涵头也未抬,吐出简洁到近乎冷漠的四个字,“照顾言浠。”


    “那”


    指尖一顿,林沐涵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徐梦瑶身上,那审视的眼神让徐梦瑶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既然换了房间,约法三章,”林沐涵说。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第一,晚上一点前是我的工作时间,不要再跟我讲话;第二,洗澡玩手机,动作放轻;三睡觉不可以打鼾。”


    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嗡鸣起来,林沐涵也没看来电提示,迅速接起,声音瞬间切换工作模式,“讲。”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林沐涵眉头越拧越紧,她身体微微前倾,对着话筒,语速不快却字字如冰锥,精准地扎向对方的疏漏,“报告里为什么没有风险提示?预案呢?一小时后我要看到修正报告和完整的应对方案,做不到,项目组换人。”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被训的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徐梦瑶蜷缩进床角,听着林沐涵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剖析问题、下达指令,看着她专注时微微紧绷的下颚线和在冷光里显得异常精致的侧脸,一种难以言喻的自卑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千岁也一定喜欢这样强大的人吧,像林经理这样,不对是言经理。


    不然饭桌上千岁的目光为什么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言经理?不然又为什么要和林经理换房间?


    酒精放大了她心底隐秘的不安和酸楚,眼眶再也盛不住汹涌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砸进了床单里,晕开深色的痕迹。


    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林沐涵握着手机,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呵斥道,“哭什么?”


    徐梦瑶被吓得浑身一颤,整个人瞬间缩成了一团,像受惊的兔子猛地钻进了被子里,她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把脸埋进枕头,试图堵住呜咽,可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哭声反而显得更加破碎可怜。


    林沐涵看着床上不住颤抖的那一团,烦躁地按了按眉心,她对着话筒,语气更冷更急,“按我说的做,现在!”不等对方反应便挂断了电话。


    房间只剩徐梦瑶压抑的哭声。


    林沐涵站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和不易察觉的困惑,“我又没把你怎样,你到底在哭什么?”她就想不明白了,一句约法三章和接个工作电话怎么就值得哭成这样。


    哭声非但没有止住,反而因为她的靠近和质问而愈发汹涌。


    林沐涵被这没完没了的哭声搅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烦躁感直冲头顶。


    她看着这可怜兮兮的一团,脑海中蓦地闪过了聚会上那个一触即离的吻。


    难不成林沐涵深吸一口气,“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她顿了顿,看着被子下骤然僵住的身影,破罐子破摔道,“不然你亲回来!”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徐梦瑶被这话惊得忘记了哭泣,呼吸都窒住了。


    林沐涵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被一股陌生的、类似懊恼的情绪攫住,她猛地别开脸,耳根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热意。


    她不再看眼前人,快步走回了书桌旁,重新打开了邮件。


    屏幕的冷光亮起,映着她紧抿的嘴唇,敲击键盘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比以前急促凌乱了许多


    第二日将近中午,两间房几乎同时打开了门。


    四人在走廊相遇。


    林沐涵看向时千岁红肿的唇,言浠看了看徐梦瑶那红痕未消的眼尾。


    两人猛地看向彼此,眼中均写了两个大字——禽兽!


    她们一起简单的吃了个午饭,便出门和大部队汇合,准备回程之旅。


    上了大巴车,言浠和林沐涵坐在回头补觉,时千岁在前头扣手机。


    她打开韩曲凌的微信,和她汇报进展。


    【叔叔在吗?】


    韩曲凌秒回:【你的恋爱军师已上线。】


    时千岁把这些天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跟韩曲凌描述了一遍。


    【韩叔叔,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言语刺激她了,也稍微和别人肢体接触了,这招果然好用,就是吧】


    韩曲凌:【就是什么啊就是,快点说啊,急死我了!!!】


    时千岁悠悠打字道。


    【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她差一点点就给我上了。】


    韩曲凌更急了:【怎么就差一点点?差哪一步了?是她克制了还是你害羞了?】


    时千岁回道:【我把她推开了,但绝不是因为害羞。】


    韩曲凌的沉默震耳欲聋:【】


    时千岁认真解释:【我不想还没确认关系就急着上床,虽然我很急。我也不想用这种事来影响言浠的决定。】


    这次韩曲凌足足有五分钟才回复她:【干的漂亮,恭喜你成功从纯欲变成纯爱。】


    两人回到家,言浠刚想回卧室,时千岁便上前一步挡到了她面前。


    “你不觉得我们需要聊聊吗?”


    言浠心里一慌,“聊什么?”


    时千岁笑,“当然是聊我们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啊。”


    小家伙早上醒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言浠还以为翻了篇,没成想是打算秋后算账,憋了个大的!她闭了闭眼,强行稳住心绪,平静道,“我们有发生什么吗?”


    时千岁提醒,“你吻我了,舌吻,还脱了我的衣服,还亲了我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热意席卷耳根,言浠匆匆别开眼,“不记得了。”


    “别装了,我不信你不记得,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言浠震惊!!!


    怎么就不信了?


    凭什么你喝醉酒可以不记得亲我这事,我却不行?


    42


    第42章


    ◎写文我会了,但是接吻还不会◎


    时千岁目光灼灼,逼近一步,笃定道,“你就是对我有感觉!”


    言浠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时千岁你听着,”她试图讲道理,“酒精主要抑制大脑的前额叶皮层,这是负责理性思考、判断和自我控制的区域。【注】一旦被抑制,人的自制力就会直线下降,原始的欲望就会蠢蠢欲动,如果再加上环境氛围的烘托,人会做出清醒时根本不会做的事,并不能证明亲你”她的目光无意间掠过时千岁微微起伏的胸口,口中的话突然卡了壳,“并不能证明做这件事的深层动机是源于“喜欢”。”


    “不然韩曲凌为什么老去酒吧寻找一夜情对象?而且”


    “而且什么而且!”时千岁不耐地打断她,“叽里咕噜说这么多,不就是想不认账吗?”


    言浠垂下眼帘,避开那刺人的目光,“对不起。”


    “我为我昨天冒犯行为道歉。”


    “行,”时千岁狠狠点点头,给了她一个“算你狠”的眼神,转身大步离去。


    言浠心脏骤然一缩,手几乎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伸向空中那个远去的背影。


    指尖在在空中虚抓了一下,却终究,无力的垂下。


    放弃了吗?也好。


    小家伙还那么年轻,此刻所谓的感情,不过是荷尔蒙驱使的冲动。再滚烫的热情接连撞了两次南墙也该冷却消散了,等她再长大点,自然会分辨的清喜欢和冲动,也终会遇到真正值得托付的人,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言浠正定定的出神。


    下一秒,侧卧的房门被重重地推开。


    时千岁手里拎着两个大行李箱去而复返。


    言浠目光猛地一晃,声音带了一丝明显的急迫和紧张,“你去哪里?”


    时千岁闻言脚步一顿,随即,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很怕我走?”她慢悠悠走上前,修长的手指勾起女人的下巴,“放心,我哪儿也不去。”


    “言浠,我想好了,”时千岁收敛笑容,认真地望进了她的眼底,宣布道,“不管是我自作多情,还是你故意逃避,我都喜欢你,”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并且,一定会追到你。”


    说完,不顾言浠的错愕,飞速地钻进了主卧,并再次霸占了她的床,“赶我走,我就哭给你看。”


    “哭一个晚上,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你。”


    “你!!!”言浠一口气堵在胸口,眼见拦不住,只能无奈妥协,她匆匆撇下一句“随便你。”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钻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言浠终于勉强整理好思绪,推开了卧室门。


    只见,两个大行李箱原封不动的躺在卧室的最中央,而它们的主人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好在床上,一双眼睛亮的惊人,似是在迎接着她的到来。


    言浠手指无意识地蜷了一下,“你你不收拾一下?”


    “以后有那么多时间收拾,何必急于一时,”时千岁语调轻松,掀开毯子一角,拍了拍身侧空出来的位置,“快来呀,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睡了,你难道不想我吗?”


    见言浠依旧像根钉子似的伫立在原地。


    时千岁“啧”了一声,“你怕什么?我保证不对你动手动脚还不行吗?”


    小家伙今天嚣张的过分,言浠微微蹙起眉,反驳道,“谁怕了?”说着便走到床前,在离时千岁最远的边缘躺了下去。


    自昨天那失控的越界之后,再度同床共枕,言浠的心情远不如表面平静,她全身上下的感官都高*度戒备。


    直觉告诉她,身边这个小家伙绝不会就此安分。


    果不其然,静默不过几秒,身边人带着笑意,悠悠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言浠姐,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言浠身体紧绷,说出口的声音也僵硬,“热。”


    倏忽间柔软贴近,一只手臂不用拒绝地缠上她的腰,时千岁柔软的声音落到她耳边,“可是我不抱着你,你能睡着吗”


    黑夜掩盖了骤然加剧的心跳,言浠的声音竭力维持平稳,“可以睡了吗?”


    “当然,”时千岁嘴上应着,却撑起了身子,眼睛在黑夜里亮的惊人,“但是我还有问题没搞清楚。”


    “昨天聚会的小龙虾和螃蟹,是专门为我买的吗?”


    言浠沉默片刻,最终低低应了一声,“嗯。”


    这一个“嗯”字像颗糖在心尖化开,甜的时千岁几乎想打滚,她按捺住雀跃,乘胜追击,“我还有个猜测言浠姐,你抄佛经和我打太极的作用是不是异曲同工?”


    被精准戳穿,言浠只觉得脸上轰地一下烧起来,她张了张嘴,磕磕绊绊半天,最后只憋出来三个字,“快睡觉!”


    哼哼,就知道言浠姐馋我身子,时千岁不依不饶,“我还想问你个问题。”


    “言浠姐,你为什么那么会亲。”


    “我还想”


    还想什么?言浠心头警铃大作,还想再亲一次?


    她就知道这小家伙安分不了!


    言浠猛地坐起身,“啪”一下按亮床头灯,刺眼的光线瞬间驱散黑暗,她动作麻利地拉开床头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捆绳子,威胁道,“我不赶你出去,但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以绑你?”


    时千岁瞬间僵住。


    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一茬!!!


    接下来的日子,时千岁的进攻火力全开。骚话当面背后不断,甚至以两人为主角写了本小说,情节正发展到春梦阶段。


    这天,时千岁再次敲开言浠办公室的门。


    言浠看着她怀中抱着的一摞工作文件,有些惊愕,“这是?”


    时千岁把东西往她办公桌上一丢,宣布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贴身助理了,你的办公室,也是我的办公室。”


    言浠心头一跳,“时总同意了?”


    那时总必定猜到了小家伙的心思,即便她们还没在一起,时总会怎么想?


    会不会怀疑她别有用心,又会不会觉得她忘恩负义?


    毕竟,她言浠能从一个闭塞山村走出来,走到今天,离不开时家的资助。


    时千岁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轻飘飘道,“这点小事需要跟我姐说吗?跟她秘书讲一声就好了。”


    言浠刚松一口气,心又立刻悬起来。


    这小家伙搬到她办公室,岂不是会更加肆无忌惮?


    时千岁显然是看穿了她的顾虑,抢先保证,“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她规规矩矩坐到沙发上,“我乖得很。”


    刚坐下,又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过两天大春要比赛,我去给她加油,你陪我一起去吧?我姐也来,她说她也想见你。”


    闻言,言浠皱紧了眉头。


    时总果然还是察觉到了,事到如今,再逃避显然说不过去。


    时千岁刚想说,不去也没关系。


    言浠便抢先开口,“去!”


    时千岁眼睛瞬间亮的惊人,笑容灿烂,“就知道你最好了!”


    言浠叫人抬来了一套崭新的办公桌椅,放到了门口的位置,用于时千岁办公,至于工作内容无非是整理文件及整理当日待办事项,并无再多,毕竟时千岁调过来的真实目的也并不在此。


    时千岁花了五分钟完成了今日工作后,就往桌子上一趴,开始画画写写。


    这一趴就是一上午,不但没有打扰言浠工作,期间甚至连头都没抬。


    言浠却是直觉她在憋什么大招。


    几经犹豫终于开口问道,“你在画什么?”


    “办公室的地图。”


    言浠:“???”


    “办公室很大吗?会迷路吗?”


    笨,画办公室地图当然是留着解锁姿势用,这么刺激的场地,不用岂不是白瞎?


    时千岁卖了个关子,“不告诉你。”


    言浠有点心慌。


    终于,时千岁描绘完了最后一笔,她站起身,径直走向门口,“吧嗒”一声,反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言浠一惊,“锁门干什么?”


    时千岁笑而不语,绕到她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沿,“我给你发的春梦片段看见了吗?”


    言浠心头一跳,怎么又要读后感?


    那片段看得人血脉偾张,她甚至知道了小家伙最喜欢的姿势。


    ——原来是对着镜子


    还是低估了她的开放程度!


    言浠眼神飘忽,含糊道,“还不错,文笔有进步,”至少,画面感十足。


    “那看在我今天这么乖,加上进步这么大的份上”时千岁凑得更近,呼吸几乎拂过言浠的脸颊,“你不奖励我吗?”


    “奖励什么?”言浠心里打鼓。


    柔软的唇瓣带着温热,不经意间擦过言浠的脸颊,时千岁微微错开身子,把手伸向了抽屉,精准的摸出一颗水果糖。


    撕开糖衣,含住糖果,时千岁笑地狡黠,“吃糖啊,不然奖励什么?”


    言浠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却悄然滑过了一丝隐秘的失望。


    下一秒,温软的唇便覆了上来,舌尖轻巧地撬开齿关,将那颗水果糖不容拒绝地推进了言浠的口中。


    “老师,”时千岁贴着她的唇瓣,气息灼热,“写文我会了,但是接吻还不会。”


    “你教我?”


    【作者有话说】


    【注】:酒精吧啦吧啦…自我控制的区域。这句话来源百度


    43


    第43章


    ◎怎么办,她居然把千金姐睡了!◎


    国庆期间,大春的比赛正式拉开帷幕,赢下这场比赛,她将正式踏上职业赛场。


    时千岁和言浠一早便赶往体育场找大春,奈何大春忙于赛前准备,三人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


    于是两人便先去附近小吃街逛了逛,又按时千金的交代,在旁边五星级酒店办理了入住。


    去前台拿了房卡,时千岁先刷开自己的那一间,观察了一下,是中规中矩的标间。


    她好奇地刷开另一间。


    门开的瞬间,时千岁呆住了,言浠的目光越过她,看到房间里那些过于醒目的情、趣设施时,也是微微一愣。


    “这”她欲言又止,心中升起一个荒唐的猜测。


    时千岁解释,“老姐说假期不好订房,只订到一间标间,和一套情趣房。”


    “是吗?”言浠微微挑眉,堂堂时总,会订不到房间?不信!


    时千岁叹了口气,惋惜都写在了脸上。


    好想和老姐调换一下房间啊


    傍晚,两人再次踏入体育场。


    场内第一场比赛已经开始。


    两人挤过沸腾的人群,坐到了预定好的看台上。


    八角笼内的搏斗拳拳到肉,时千岁看着那激烈的场面,忍不住往言浠怀里缩了缩。


    “大春等下不会受伤吧我好紧张。”


    以前她也总是看到大春挂彩,但大春每次都是轻描淡写地说“不痛,”她当时也就信了,如今近距离看到的这真实的互博,难免心疼又担忧。


    言浠轻轻揽住她的肩,无声的给予安慰。


    时千岁目光瞥向身边空位,不满地撇了撇嘴。


    下一场就到大春了,这个时千金居然还没来!


    第一场比赛结束,主持人高声介绍下一场选手进场。


    大春步伐沉稳地踏上擂台,利落的运动背心勾勒出力量感十足的肌肉线条,反观她的对手,比她矮越一头,但动作却异常灵活矫健。


    比赛开始的铃声敲响,几乎同时,一个身影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挤进了旁边的空位。


    “飞机晚点,”时千金低声对时千岁解释了一句,又朝言浠匆匆点了下头,下一秒,她的目光便牢牢锁向了擂台。


    对方仗着身体灵活频频发起试探,大春几次重拳都只打中了空气,节奏逐渐紊乱。


    突然对方抓住间隙,一个摆拳砸下,拳头结结实实的砸中大春眉骨,鲜血几乎瞬间涌出,顺着脸颊滴落。


    “啊!”时千岁吓得捂住了嘴。


    而一旁的时千金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猛地攥紧,指尖用力到发白,呼吸也在这一瞬屏住了。


    台上的大春向台下扫过,目光精准的定格在时千金身上,几乎同时抿开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似乎是想告诉她,不必担心。


    教练给她紧急处理伤口,稍作调整后,大春再度站上了擂台。


    这一次,大春彻底放稳了心态,不在急于重击,而是利用自己臂长的优势频频压缩对手空间,很快对方便被逼至边缘,大春看准时机,一个鞭腿扫到了对方大腿外侧,对方身形一晃,大春步步紧逼,组合拳如疾风暴雨般砸到了对方身上,对方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回合,大春凭借力量和技术成功掰回一轮,观众热情彻底被点燃,纷纷振臂呐喊。


    时千金紧握的手稍微松开了些,但看到大春眼角纱布又隐隐渗出血迹时,心脏再次高高提起。


    第三回合,两人的体力损耗严重。


    但仔细观察,大春似是更加疲惫,像是在苦苦支撑。


    因为减重的原因,体内能量一直处于亏空状态,即便拼命咬牙坚持,脚步依旧虚浮。


    对手似乎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故意采用了拖延战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春终于到达了极限,对手抓住机会,蓄力一击,这一拳重重的轰在了她的下巴上。


    “砰”,沉闷的打击声,让整个场馆陷入死寂,大春的身体在空中凝滞一瞬,轰然倒地。


    看着发生的场上一幕,时千金瞬间红了眼眶。


    裁判读秒结束,大春未能站起,主持人宣布对手获胜的瞬间,时千金霍然起身,不顾形象的扒开人群,径直冲向了后台甬道。


    “姐,”时千岁也想追过去,手腕却被言浠拉住。


    时千岁不解又焦急,“怎么了?”


    言浠看着时千金消失的方向,心中的猜测坐实了八九分,她安抚似地拍了拍时千岁,“别急,你姐姐会照顾好大春的,我们先回酒店等她们,”她没点破,小家伙显然对姐姐和大春之间涌动的暗流一无所觉


    大春处理好伤口,便被时千金领回了酒店。


    得知千金姐今晚将和她一起睡这一消息,大春忐忑了一路,直到撞上眼前人影,才略微回神,局促道,“不好意思千金姐。”


    时千金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没关系,”接着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设施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底,大春整个人瞬间僵住,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时千金却仿佛没看见那些暧昧的设施,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


    她伸出手,小心的抚过大春的伤口边缘,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心疼,“你没必要那么拼的,”接着,一个极其轻柔的吻落在了眼角。


    时千金极力压制着哽咽,“疼不疼?”


    大春呼吸一滞,巨大的心跳声震得她几乎眩晕,她慌忙摇头,声音有点干涩,“小伤习惯了。”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般一头钻进了浴室,试图用冷水浇灭脸上的滚烫和心头的悸动。


    等时千金也洗完澡出来,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大春从大床上爬下来,局促地站到一边,“千金姐我还是打地铺吧”


    时千金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打地铺?那多不舒服。”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她一步步逼近,眼底的欲望一点点化开,猛地伸出手,抓住了眼前想要逃窜的人的浴带,将人拉至身前,重重地吻住了她的唇。


    “才怪。”


    天雷勾动地火,这一瞬迸发的情感与赛场上的激烈余韵混合在一起,理智的弦彻底崩断,浴袍在纠缠中滑落。


    大春的呼吸变得粗重,欲念冲上头顶,眼睛也泛起了红,就在时千金以为一切尽在掌控时,一股无法反抗的力,猛地箍住了她的手腕。


    大春反客为主将她牢牢扣在身下,声音低沉沙哑,“千金姐,你有腱鞘炎,手腕不能太用力,”她俯视着身下难得露出错愕表情的时千金,说,“还是我来。”


    时千金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大春!你放开我!”她的喝止在此刻显得如此无力,反而更像是催化剂


    两个小时后,时千金累极睡去。


    长发铺散在枕间,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而大春却异常清醒,她看着身边熟睡的人,赛场上都未曾有过的心慌此刻席卷了她。


    怎么办,她居然把千金姐睡了!


    明天又该如何面对?


    她茫然地坐在床头,试图从纷乱的脑海中整理出一丝思绪。


    却终是于事无补,纠结之下,她打开了手机


    另一间房里,时千岁刚钻进言浠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准备睡下。


    床头柜上的手机便震个不停。


    时千岁迷迷糊糊摸到手机,指尖一滑。


    屏幕上蹦出了big春的消息。


    【千岁姐,睡了吗?有点事想问你。】


    时千岁直起身子,疑惑地嘟囔了一句,“什么事不能当面说?”


    言浠也被吵醒,睡眼惺忪地靠了过来,看向屏幕。


    时千岁回复:【什么事?】


    聊天框显示长久的“正在输入中”,时千岁等得快要睡着了,刚打算放下手机,对面便发来了一条瞬间让她瞌睡全无的消息。


    big春:【假如我和千金姐在一起你会同意吗?】


    时千岁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她看向言浠,磕磕绊绊道,“什什么意思?”


    只见言浠表情也瞬间凝重起来。


    对面沉默几秒,发来了一长串解释的消息。


    【千岁姐,你别紧张,我刚刚是在看小说,里边有类似的情节,我就好奇,随口问问,因为我刚刚还了“魔镜”,它回答不出,所以我想到了你。】


    吓死了吓死了,时千岁呼出一口气,这才回道:【不可能,我不同意。】


    对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言浠看着她斩钉截铁的模样,试探问,“为什么这么坚决的反对?”


    时千岁没有听出言外之意,笑道,“这不是假如嘛。”


    言浠却追问下去,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那如果是真的呢?”


    时千岁这次认真地想了想,“虽然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外人无权干涉,但如果真的要问我的一意见”她语气坚决,“那就是反对!”


    言浠心里一紧,语气明显加快很多,“为什么,是因为年龄?”


    “不是,”时千岁立刻摇头,她伸出两根手指到空中,“原因有二。”


    “第一,我一直把大春当妹妹看待,她要是给我姐在一起了,我管她叫什么?叫“嫂子”?”时千岁表情复杂,“不行,我叫不出口,面子上过不去!”


    “第二,大春那么单纯,而我姐前女友多的能成几个足球队了,万一她只是玩玩,辜负了大春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春往火坑里跳。”


    听到这,言浠终于松了一口气。


    时千岁看着言浠明显放松下来的神情,突然间福至心灵。


    她该不会也是担心这个吧。


    时千岁抓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贴到胸口,柔声道。


    “年龄差怎么了?你七十岁时,我也六十了,不都是两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太太?有什么区别吗?”


    44


    第44章


    ◎还想亲。◎


    上午十点钟,时千金和大春的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


    考虑一个长途跋涉,另一人刚比完赛,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二人便未作打扰,先行前往了预定好的饭店。


    车停在一家环境雅致的私厨门口。


    服务员领二人进了包间。


    而后端上了几份精美点心,仔细询问了二人忌口后,退下了。


    时千岁挨着言浠坐下,开始兴致勃勃的给她介绍,“别看这家店如此低调,其实是很难预约的。”


    低调吗?恢宏的古风建筑,竹林、玉雕、牌匾上著名书法家的题字,以及言浠低头看了眼面前金镶玉的餐具,挑了挑眉。


    但看小家伙那一脸兴奋的样子便没开口打断。


    “这家店一天只招待六桌客人,而且不能点菜,主厨做什么吃什么,就这样预约号都排到了过年,要不是我老爹和老板相熟已久,有钱都进不来。”


    时千岁神秘兮兮地,“你知道老板是谁吗”


    言浠给她到了杯清茶,推到她面前,“谁”


    时千岁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谢谢。”继续刚刚的话题,“你记不记得前些年有个影帝,在风头最盛的时候突然退出了观众视野。”


    网上当时各种猜测都有,什么得罪了人被雪藏,什跑去结婚生子,更过分的是说人被金主玩、死了,没想到原来是转行了。


    “对啊,骆叔叔一生最大的梦乡就是当一名顶级厨师。”


    时千岁又跟她讲这位影帝和时来运相识的经过。


    言浠静静地听着。


    突然,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时千岁止住了话头,拿起来一看,表情随之凝重起来。


    言浠留意到这边的异样,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是大春。”


    时千岁看着手机上那一长串消息,渐渐模糊了视线。


    大春说:【千岁姐,当你看到这条消息时,我已经在前往国外的飞机上,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昨天的“假如”不是“假如”,我和千金姐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但这不是我走的主要原因,三个月前,我接到顶尖俱乐部“DC-boxing”的邀请,这家俱乐部致力于培养世界顶尖选手,但是训练异常艰苦,还有严格的淘汰制,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但昨天比赛的失利让我彻底醒悟,我想我不能在安于现状了学业的事不用担心,我的老师已经帮我申请了保留学籍。还有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千岁姐啦,我不在的日子就拜托言小姐照顾你了,记得少吃辣条,不要淋雨。】


    看到最后一句,时千岁直接趴到了言浠身上嚎啕大哭。


    “怎么了?”言浠急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好一会儿,时千岁仰起布满泪痕的脸,哽咽道,“大春走了。”


    言浠微微蹙了蹙眉,拿起她的手机查看消息。


    时千岁恍惚,“她居然真跟我姐”脑海中蹦出两人在家时种种不寻常的反应,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目光扫过言浠的脸,看她并没有太过惊讶的模样,心里疑惑,“你看出来了对吧?”


    “那你昨天不告诉我”


    言浠自知没有立场介入这件事,更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时千岁自责道,“我就应该有所察觉的!”昨晚大春的话漏洞百出“如果我不说那番话,大春是不是就不会走?”


    “大春一个人去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该怎么办啊,她英语又不好,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万一生病了,又万一收了很严重的伤”


    言浠把情绪逐渐激动的时千岁按到怀里轻轻安抚,“大春的离开跟你关系不大,”即便小家伙昨晚坦然接受,大春承认这段感情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抛开压力不谈,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转变的,“而且,大春选择去国外这事,我相信她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性格沉闷,喜欢把一切都憋在心里不谈,包括失败对她的打击,包括她的野心,包括她的热爱。”


    时千岁没有反驳,显然内心已经接受了这一说辞。


    “而且,大春是个成年人,自然懂得该如何照顾自己,”言浠一个停顿,“至少比你懂得。”


    “言浠!”时千岁拧了拧眉头,不悦道,“什么叫比我懂得?有你这么哄人的吗?”


    言浠轻柔地替她揭掉眼角的泪水,“所以呢,心情有好一点点吗?”


    时千岁故意板起脸,“哼,没有,”余光看见言浠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撇撇嘴,“又打算给我吃糖?你难道没有别的手段吗?”


    只见言浠撕开糖纸,把糖含到了口中,下一秒,温软的唇瓣便贴了上来。


    双唇相触的一霎那,时千岁脑海里骤然炸开了一片片五颜六色的小烟花。


    言浠居然主动吻她了!


    虽然是完全复刻了她的方式,但也是主动!


    时千岁心思活跃,动作略显僵硬,直到轻柔地提醒落在耳边,“专心。”


    这才乖乖闭上了眼,开始用心去感受这个吻。


    区别于第一次的急躁,和第二次的慌乱,这一次的吻尽显温柔。


    温软的唇瓣耐心地贴合、轻吮,带着安抚人心的节奏,接着轻轻启开她的齿关,那颗化了大半的糖果被舌尖灵巧地推了进来。


    清甜的滋味瞬间在时千岁的口腔里弥漫开,言浠精准的捉住她的舌尖,轻轻缠绕着、引导着她一同感受那交融的甜。


    时千岁生涩的回应着。


    直到言浠加深了这个吻。


    缠绵的力道加重,索取也变得绵长。时千岁感觉胸腔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抽走,细微的眩晕感悄然来袭,她这才依依不舍的推开了她。


    上次在办公室里小家伙也是这样,只是微微深入,就化成了一滩水。


    言浠垂眸看软在怀里的人。


    长睫轻颤,眼尾那抹红去而复返,那格外红润的唇随着吐息微微开阖,犹可见内里那截诱人的粉嫩舌尖。


    还想亲。


    言浠心思微动。


    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道异常阴沉的声音,“没完没了了?”


    两人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循声望去,只见时千金不知何时坐到了二人对面,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们,那眼神淬着火。


    “吓我一跳,”时千岁拍了拍胸口,“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说大春走了,扑在她怀里哭的时候,”时千金按了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给我看看她的留言。”


    看到两人依旧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姿势,脸色又是一沉,“你先从她腿上下来。”


    “哦,”时千岁不情不愿地爬下来,递过了手机。


    时千金打开聊天框,开始阅读那一长串的文字,她看的非常慢,也非常仔细。


    直到把这段话刻进了脑子,这才暗灭了手机,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喃喃道,“这个大春,就知道逃。”


    其实她起床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时,就已经有了预感,但没想过大春居然跑了那么远,而且留言一个字没提到她。


    时千岁连珠炮似地发问,“姐,你和大春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了?你是什么时候对大春起了心思的?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就想跟她玩玩?”她可有太多问题了。


    时千金瞪她一眼,本想说,“你别管,”话一出口却变得虚弱无力,最后只能化作一句无奈的轻叹。


    她站起身,往门口走,“你出来一下。”


    时千岁刚要跟上前,就被喝止,“我说的不是你,是言浠。”


    从被抓包开始,那巨大紧张感几乎要把她淹没了,此时听到了时千金的召唤,反倒轻松不少。


    该来的终于来了。


    她呼出一口气,给了时千岁一个“安心”的眼神,继而跟上了时千金的脚步。


    两人来到大门口。


    时千金示意她上车,又把司机和助理支走。


    车门重重一关。


    时千金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也落到耳边,“你就是害我妹恋爱脑又犯了的人吧”


    言浠:“”


    “或许是?”


    时千金撇她一眼,“好了多久了?”


    她还想问前两天是不是吵架了,不然怎么能逼她妹这种无敌恋爱脑说出“再恋爱脑就打死她这种话”。


    不料对方却说,“还没在一起。”


    “什么?”时千金手紧握成拳,音调猛然拔高,“你再说一遍!”


    言浠垂眸片刻,选择了实话实说,“我说我们还没在一起。”


    没在一起,接吻算怎么回事?


    图好玩?图刺激?还是享受吊着她妹带来的成就感?


    时千金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猜测,怒火直冲头顶,临近爆发又生生压制住,化为一声冰冷的哂笑,“没在一起,那最好不过了。”


    这笑声刺耳,言浠眉头骤然蹙紧,语气也冷了下来,“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时千岁审视的目光滑过她的脸,“你的人品,我信不过。”


    言浠眼底寒光一闪,“说清楚。”


    “别忘了你的出身,还有你那个五毒占尽了的爹。”


    听到这个字眼,言浠心底涌起了浓浓的厌恶,厉声道,“别跟我提他。”


    时千金冷笑道,“血缘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甩不掉的诅咒,别忘了,人是有劣根性的。”


    劣根性三个字像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她心里,把她这些年为了摆脱那沉重的过去而作的努力戳得粉碎。


    言浠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尽数崩断。


    愤怒到了冰点,脸上反而平静的可怕。


    “所以,你是想让我离开时千岁?”


    言浠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那我要是不呢?”


    车门再次打开,言浠独自下了车,往餐厅走去。


    无力感后知后觉将她紧紧包围,压的她喘不过气。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屏幕上跳动着“杨素琴”的名字。


    言浠接起,声音还带着未散尽的冷冽,“杨老师?”


    电话那头,杨老师的声音充满歉意又带着急切,“言言啊,真不想打扰你,但是学校出了点问题。”


    言浠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出什么事了?”


    “你爸,呸呸呸,”杨老师急忙改口,“言文青那个老混蛋!听说你又投了钱,今天带了一帮人把施工队拦住了,死活不让动工,就堵在那,非要拿到钱不可。”


    45


    第45章


    ◎别忘了,千岁可是你亲手送到言浠手里的◎


    时千岁在包间里焦急等待,却始终不见两人回来。


    当服务员第三次进来撤掉凉透的饭菜时,时千岁心中的不安攀升至顶点。


    她猛地站起身,急匆匆往外跑,刚推开门,就与独自归来的时千金撞了个正着。


    “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去”时千金皱眉。


    时千岁急切的眼神直往后瞟,“言浠呢?她怎么没回来?”


    “言浠言浠就知道言浠!”时千金扔了个白眼,径直越过她,进了包间。


    时千岁急忙追上去,“我问你言浠哪去了?”


    时千金往椅子上一靠,闭目养神,“我哪知道,她走得急什么都没跟我说。”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明明你们一起出去,”时千岁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抓起手机开始联系言浠。


    拨出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响起机械的电子播报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时千岁锲而不舍地继续拨打。


    从占线到无人接听最后变成了关机。


    甚至微信都没有任何留言,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不安得到印证,时千岁的泪水决堤、冲破理智,她一把拉住时千金的胳膊,拼命摇晃,“你是不是跟言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不然她为什么也不告而别!”


    “我能说什么?”时千金被晃得脑仁疼,抬手按住她,“你能不能冷静点。”


    而且姓言的不是信誓旦旦不会离开吗?谁能想五分钟不到就没了影?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不靠谱就是不靠谱!


    “我怎么冷静?我俩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现在可好,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你搅黄了!”时千岁越说越激动,“时千金,你是不是因为我不同意你和大春,所以你就故意”


    “住口!”


    沉默的人突然一声暴喝,时千岁被吓得肩膀一颤,后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看她口不择言的样子,时千金彻底动了怒,“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跟我兴师问罪了?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子跟我说话?我可是你亲姐姐!”


    “什么叫她有什么好?”时千岁敏锐地抓住字眼,逼问道,“果然,你果然跟她说了难听话,对吧?”


    见她态度恶劣,时千金索性承认了,“对啊。”


    “也不看看她多大年龄,还想老牛吃嫩草。”


    “你!”时千岁深吸一口气,瞪了过去,“你还不是一样?你不仅吃嫩草,还专吃窝边草!”


    “时千岁!”


    时千金霍然起身,怒视着面前咄咄逼人的恋爱脑,“她这种阅历的人,玩你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不然你们都亲了,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


    “她就是在吊着你!”


    时千岁毫不退让,回怼过去,“你和大春还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呢!那你们怎么也没在一起?”


    时千岁的话如同刀子一般直直刺进了她内心,其中蔓延出密密麻麻痛意,时千金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最后落下了一声沉重且无奈的叹息。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出去就出去,我也不想见到你!”时千岁说完,便夺门而出


    打车、回家,躺回到空荡荡的卧室里。


    情绪逐渐平复,时千金的话却开始在她脑海里叫嚣。


    “不然都亲了,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


    “她就是在吊着你!”


    对啊,连她自己都觉得任何解释都很苍白,所以才会对姐姐反唇相讥,不是吗?


    时千岁感觉自己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在说,“姐姐说的有道理。”


    另一个反驳,“言浠一定有她的考虑,再给她些时间。”


    两个小人僵持不下,最终,时千岁拼命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统统晃了出去。


    并在心里重重的咬下了一句话:言浠绝不是那样的人!


    话虽如此,但这些声音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颗隐秘的种子


    家族群里常年热闹,以至于时来运和梁双敏在群里艾特三姐妹,没得到任何回复后,便知道她们之间一定是出了大问题。


    当即买了最近的*机票火速回国。


    老两口随便挑选了一处空置的宅子,让助理带人收拾妥当后,搬了进去。


    又派人给时千金和时千岁带了过来。


    “老爸,老妈,你们怎么来了?”时千岁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磨磨蹭蹭坐到了离时千金最远的角落。


    客厅中央,父母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说说吧,你们俩,还有大春是怎么回事?”时来运和梁双敏在飞机上收到了大春报平安的消息,“她干嘛要去国外?”


    目光扫向时千金,见她专心翻阅财经新闻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看向时千岁。


    时千金大喇喇往沙发上一歪,“我喜欢言浠。”


    然后扬了扬下巴,“我姐喜欢大春。”


    “我们就是因为这个吵架的。”


    时千金把平板往桌子上一扔,惊道,“你疯了?”就这么草率的出柜了?“我问你,你脑子呢?跟言浠一起出走了吗?”


    时千岁恼道,“你这是什么话?”


    “我本来就没打算瞒任何人!”


    时千金气极反笑,“那你为什么带着我?想拉个垫背的?”


    时千岁气势汹汹地瞪过去,“姐你不打算面对吗?难怪大春要走!”


    时千金手紧握成拳,霍然起身,“你!!!”


    突然一声暴呵,“闭嘴!”


    两人皆是一抖,齐齐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时来运肩线紧绷,那张脸阴沉的可怕,他极力克制着濒临爆发的怒火,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时千岁瞬间气势全消,求助似的看向时千金。


    时千金冷笑一声,给了她一个“活该”的眼神,扭过头去。


    时千岁缩了缩脖子,随后鼓足了勇气迎向了时来运,倔强道,“我说我喜欢言浠。”


    时来运猛然掀翻桌上水杯。


    一声炸响,那玻璃杯撞击到大理石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啊!”时千岁吓得尖叫。


    时千金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将时千岁拉到身后护住。


    就在两人以为接下来要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怒骂时。


    客厅却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暴怒的身影颓然垂落,时来运痛苦地捂住胸口,脸色惨白。


    “爸?”


    “老爸?”


    姐妹二人急忙想上前搀扶。


    时来运却虚弱地摆摆手,示意一旁的梁双敏扶他上楼。


    “千金,”他有气无力地说,“从明天起,公司的事你不用管了,”又瞪了一眼时千岁,“还有你,不用上班了,立刻把行李从小言那里搬出来。”


    “你们俩都给我呆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才能出门!”


    时千岁刚想反驳,就被时来运一句话给堵了回来,“你要是想给我气死,现在就可以走出这个家门。”


    时来运被搀扶到卧室躺下。


    梁双敏给他倒了杯温水送到床头。


    时来运挣扎着拉住她的手,“老婆,给我找一下速效救心丸,谢谢。”


    梁双敏十分淡定,“莫得。”


    “咳咳咳,”时来运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老婆,你好冷漠。”


    梁双敏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谁不知道你身体强壮得跟牛似的,差不多得了,还装。”


    时来运眼底涌出几分委屈,“不装病我能怎么办嘛,以前大春在的时候会当和事佬,她不在,我把握不好尺度啊,打又打不得骂太凶我又心疼。”


    梁双敏叹了口气,“这个家没大春得散啊。”


    “你还笑,”时来运更委屈了,眼眶都红了,“你刚刚为什么一句话不说?不知道我很难做嘛?”


    “好啦好啦,”梁双敏把人揽进怀里,安抚着,“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我还能有什么态度?”时来运愤愤道,“她俩是疯了吗?你说咱俩婚姻幸福,恩爱有加,怎么不学点好,非要搞同性恋呢?肯定是时千金把她妹妹带坏了!”


    梁双敏把人从怀里推开推开,板起脸,“时来运!”


    连名带姓一起喊,时来运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老婆?”


    梁双敏严肃道,“谁告诉你同性恋就是不正常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封建言论,我告诉你,同性恋婚姻合法化是迟早的事。”


    “你什么时候爱面子都可以,但是这件事上,你给我收起你的优越感,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在面对世俗不理解的目光时,还要被亲爹看不起。”


    “老婆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时来运看她动怒,急忙跪到床上,“我为我刚刚的发言道歉。”


    “对不起。”


    “我不是瞧不起同性恋,我是”时来运扭捏半天,讲出实情。


    他有个表妹,二十岁的时候交了个女朋友,当时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他那时也觉得,管他男女只要幸福就好,于是帮表妹一起说服亲戚。


    苦磨了大半年,亲戚刚勉强接受,她那个女朋友却转眼跟男人结婚,表妹接受不了,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生命永远定个在了二十岁。


    “我是觉得同性在一起,风险太大,太不靠谱”


    “哎”,梁双敏叹了口气,把人重新捞回到怀里,“我理解你,因为真实发生在身边,所以才更加抗拒,但你要好好想想,这种事放在异性情侣难道就少吗?”


    “你看看现在家暴的、赌博的、养小三的,还有那种骗财杀妻的多了去了。”


    时来运眼底的担忧,在听到下一句话时,化作了甜蜜涌上心口。


    梁双敏说,“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样好呢?”


    看他那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梁双敏终于钱切入重点,“性别不重要,人品最重要,不是吗?”


    时来运还沉浸在上一句话中,只顾,“对对对。”


    梁双敏继续夸道,“要么说,还是你眼光最好。”


    时来运一头雾水,“啊?”


    “有什么疑问吗?”梁双敏笑,“别忘了,千岁可是你亲手送到言浠手里的。”


    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46


    第46章


    ◎自家的白菜要被人拱了,能不哭吗?◎


    “老婆,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乖啦,”梁双敏狡黠一笑,摸了摸他的头,“你就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


    时来运把这些话放心里仔细地咀嚼了一遍,终于松了口,“小言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自然没得说。”


    “可可可”


    梁双敏把他头抬起来,指腹轻轻抚过他泛红的眼眶,“我理解你,从小养大的小白菜要拱手让人了,不舍得对吧?”


    听到这扎心窝子的话,时来运当即滚出一行泪,话也说不利索了,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嗯”字。


    “我也舍不得,”梁双敏捧起他的头,认真道,“想把我家小白菜拱走,哪有这么容易,自然是要好好考察一番。”


    “不仅要考察小言,也要考察千岁,你知道的千岁这孩子打小就三分钟热度,万一对小言之只是图一时新鲜,那肯定不行,小言那孩子已经受了太多苦了,不能让千岁在感情上辜负人家。”


    “全全听你的,但但但”时来运还有顾虑,“千金和大春绝对不行,以前千金喜欢乱玩,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她现在怎么敢把注意打到妹妹身上的?”


    梁双敏纠正道,“没有血缘关系。”


    “那那那”时来运还想争辩。


    梁双敏堵住了他的嘴,“肥水不流外人田。”


    “同意老二不同意老大,你想厚此薄彼?”


    “放心,无论是哪一对儿,我都会好好考量,不会让任何一个孩子受委屈。”


    时来运彻底没话说了,“行吧”


    “既然如此,那我去叫她俩进来聊一下?”


    时来运急,“不行等一下。”


    梁双敏了解自家老公,刚刚装病现在又这么快松了口,面子上过不去,于是贴心地提醒道,“不然你去卫生间躲一躲?”


    时来运一听这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一溜烟钻进了卫生间


    姐妹两人在客厅等了许久,卧室大门始终紧闭。


    时千岁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姐,现在怎么办啊,老爸身体会有事吗?我好担心。”


    “现在知道我是你姐了?”时千金依旧不想理她,“刚出柜的气势呢?都跟你说了多少遍,爸妈不是那种轻易能接受的人,你还这么没脑子。”


    “那怎么办啊?”时千岁急。


    时千金两手一摊,“我也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喽。”


    时千岁郁闷地垂下头,片刻又低低唤了一声,“姐。”


    “干什么?”


    时千岁慢慢地挪到了时千金身边坐下,抱住她手臂,“我想跟你道歉,我不该跟你说那么重的话,还老往你伤口上撒盐。”


    “对不起,你能别生我气了吗?”


    “你别不理我了呗。”


    时千金回去后反思过,这件事她自己本身也存在一定问题,也怪不得妹妹发那么大脾气。


    这会儿见时千岁主动低头,便也不再僵持。


    时千岁见她脸色微缓,赶紧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你对大春是真心的吗?”


    时千金终于转过头,正视她,重重地咬出了一个字,“是。”


    她顿了顿,补充道,“自从我发现我对大春有了感情后,就再没碰过其她女人。”


    原来老姐两年不找女人是因为这个,她还一直以为是腱鞘炎呢!时千岁信了八九分,又问,“那大春口中的不可挽回的事,是不是指上床?”


    时千金呼吸一滞。


    时千岁“哎呀”一声,“姐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这是害羞的问题吗?时千金闭了闭眼,艰难地承认,“是。”


    时千岁一下坐直了身子,追问道,“那那那,你和大春谁是攻?”


    时千金呼吸继续一滞。


    “这重要吗?”


    时千岁重重一点头,“很重要。”


    “快说嘛快说嘛。”


    时千金劝了劝自己,勉强从嘴巴里挤出一个字,“她。”


    “什么!”时千岁激动地跳了起来,“早说她是攻啊。”


    “原来老姐你才是被欺负的那个,那我同意,我同意你们的亲事,举双手双脚同意!”


    这是哪门子脑回路,时千金无语地瞪她一眼。


    时千岁又说,“既然我都赞成你两了,那你是不是也要赞成我和言浠?”


    “姐,你就同意了呗,言浠平时对我可好了,求你了求你了。”


    时千金被她晃得头晕,用力抽出胳膊,把头扭向一边,“我不管你,但你以后要被她伤了,可记得千万别哭着找我。”


    卧室门开了,梁双敏站在门口,看着楼下重归于好的姐妹俩,不由地勾起了唇角。


    她缓了缓,正色道,“千岁。”


    时千岁看到老妈严肃的表情,一下子紧张地站了起来,“到!”


    梁双敏艰难忍笑,清了清嗓子,“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时千岁心脏乱撞,同手同脚的上了楼。


    卧室门一关。


    梁双敏终于忍不住了,拍了拍眼神发直的时千岁。


    “放松点,坐下吧。”


    时千岁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僵硬地坐到了床沿。


    梁双敏调侃她,“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现在知道紧张了?”


    时千岁猛一下站起来,坚定道,“对,没错,我就是喜欢言浠。”


    梁双敏“嘶”了一声,捂了捂耳朵,“喜欢就喜欢呗,喊什么,一惊一乍的,心脏病要被你吓出来了。”


    说到这,时千岁终于想起了时来运,“老爸的身体怎么样?”


    她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又问,“老爸哪去了?”


    梁双敏目光瞟向卫生间,压低声音说,“躲里边哭呢。”


    “嗯?”时千岁不解地挠挠头,“为啥?”


    梁双敏眨了眨眼,“自家的白菜要被人拱了,能不哭吗?”


    时千岁咀嚼了一遍这句话,慢半拍反应过来其中含义。


    巨大的惊喜将她砸的晕晕乎乎,她顺势扑进梁双敏的怀里,“你和老爸同意了?”


    梁双敏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又故意拉高了音调,“当然是还要考察。”


    话虽如此,时千岁依旧很激动。


    梁双敏强行按住她的肩头,“好啦,跟我说说她?”


    “该从哪里说起呢?”时千岁想了想,便从初次见面时那个美丽的误会开始讲起,讲到接二连三的相遇,讲到阴差阳错的同居,讲到从针锋相对到怦然心动。


    讲完追人闹出来的笑话后,笑声戛然而止。


    落下一句无比心酸的叹息,“我找不到言浠了。”


    梁双敏挑了下眉,“我知道她在哪。”


    时千岁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她去哪了?”


    “言浠回老家了,处理点事情。”


    “那我我我”


    梁双敏说,“想去就去吧。”


    “真的?”时千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还没告诉过你吧,言浠是我和你爸爸从小资助长大的,”除了没生活在身边,情况几乎和大春差不多,“去她的家乡,看看她的过去,”就会明白她为什么会把“恩情”两字看的那么重


    泗水乡,一个蜷缩在北城两千公里之外、地图上几乎寻不到痕迹的角落。


    抵达这里,需要先乘飞机,再换火车,接着是三个多小时的颠簸班车,最后,还要徒步跋涉一小时,才能穿过连绵无尽、仿佛巨大牢笼般的群山,触碰到这片被遗忘的土地。


    贫穷与闭塞,如同山间的浓雾,紧紧包裹着这里。


    言浠辗转十几个小时,重新踏上了这片令她本能般厌恶的土地。


    她没有片刻停留,径直赶到学校门口,与杨老师汇合。


    此时,学校门口两拨人在激烈的对峙着。


    一边是杨素琴和两名上了年纪的男老师。


    另一边的几个人,手里拿着家伙,气焰嚣张。


    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子就是言文青。


    “把钱给我交出来,这是我们言家的钱,凭什么给你们啊?”


    教书育人半辈子的杨素琴,被气的直接爆了粗口,“臭不要脸的老东西,这是言言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言文青眼一瞪,蛮横道,“她是我闺女,走到哪都流着我老言家的血,我拿回她的钱,天经地义。再说有这钱不给她弟弟花,跑过来建学校,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蠢货。”


    “今天要么拿钱,要么我们就把学校砸了。”


    言文青丑陋的嘴脸瞬间点燃了言浠埋藏在心底的憎恨,怒火灼烧着理智,她目光下意识扫向了门口立着的一把锄头。


    就在这时,杨老师身影微微一动,恰巧遮挡了言浠的视线。


    “你有把言言当女儿吗?她出生起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吗?现在有钱了你来了,呸,你也配,今天你要是敢砸学校,你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言浠的理智在听到杨老师这番话时骤然回笼,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恶心感,扒开人群站到了杨老师身前。


    “我看谁敢动她。”


    嚣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数道打量的目光齐齐落到了言浠身上。


    有被她强大的气势震慑住的胆怯,更多的是对眼前凭空出现的人身份的不解。


    直到杨老师唤了一声,“言言。”


    言文青这才认出眼前这个气质冷冽、衣着光鲜的女人正是离开了十几年的言浠。


    他立刻堆起虚伪的笑,搓着手凑近,“女儿,你回来了就好办了,你也知道,你弟弟正好是要娶婆娘的年纪,作为姐姐帮衬一把说得过去吧。”


    言浠眼皮都没抬,语气漠然,“行啊。”


    这么好说话的,言文青心头一喜,就听言浠继续道,“死的时候我烧给他。”


    “还有你,我也亏待不了。”


    “你!”言文青彻底撕破伪装,指着言浠,怎么难听怎么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当初就应该把你按进尿盆里淹死!”


    然而,当他对上言浠那双毫无温度、仿佛看待死物的眼睛时,嘴里污秽的咒骂突然卡了壳。


    言文青心里忌惮,嘴上不骂了,又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有撒泼打诨之势。


    言浠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滚不滚?持械寻衅滋事,想去牢里坐坐?”


    越是贫穷的地方,法律的界限越模糊,言文青有恃无恐,“吓唬谁?拿不到钱,这个学校不可能让你们建下去。”


    这时,天际传来了引擎的轰鸣。


    一架直升机由远及近,赫然出现在小村落的上空。


    言浠的心脏猛地一缩,一个强烈的预感几乎让她屏住呼吸。


    直升机带着磅礴的气势,停到了村头空地,卷起阵阵飞沙。


    接着从上头跳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言浠的眸光剧烈晃动,心脏在这一刻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填满,仿佛阳光刺穿云层,整个世界都变得晴朗起来。


    时千岁下飞机后,只用了两分钟就从村民口中问清了来龙去脉。


    接着一挥手,召出了两名一身腱子肉的保镖。


    她气势汹汹地走到言文青一行人面前,墨镜往下一勾,指了指身后的保镖,“如果法律不能制裁你,那他们呢?”


    保镖动作一致的往前一步,冰冷地扫视着人群。


    时千岁又说,“如果他们不行的话,”她偏头朝杨素琴一笑,“麻烦杨老师把施工队的人叫出来。”


    她转回头,盯着面如土色的言文青,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跟他们说,谁要是敢阻拦施工,就卸他一条腿。”


    “工资加十万,医药费我全包。”


    时千岁扬起下巴,轻蔑一瞟。


    “反正我有的是钱。”


    【作者有话说】


    大小姐驾到统统统统统统闪开


    47


    第47章


    ◎来都来了,再说我就亲死你◎


    又是直升机,又是保镖。


    这些一辈子没走出过大山的人哪见过这阵仗。


    当即被唬得大气都不敢出。


    有几个被言文青拉过来撑场子的更是直接撂了担子,转头就走。


    自己这边人越来越少,言文青眼见讨不到便宜,狠话都不敢放,脚底抹油,灰溜溜地跑了。


    闹剧结束,看热闹的人依旧还在。


    一些闲言碎语不经意间便传了出来。


    “言家那丫头长这么大了?”


    “你那么关心这个白眼狼干什么?”


    “冷血的东西,她妈死的时候没掉一滴眼泪,十来岁就敢拿斧头跟二叔拼命,现在好了亲爹都不认了。”


    “自己去城里享受荣华富贵,一走就是几十年,你见她回来看过一眼吗”


    言浠指尖紧紧掐着掌心,目光下意识去看时千岁,迫切地想知道她听完这些话的想法。


    谁知,一旁的杨素琴却是率先有了动作。


    她抄起一把扫帚,径直冲进人群,挥舞着,“到底谁是白眼狼?没有言言你们家孩子能上学吗?都给我滚。”


    言浠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和斑白的鬓发,渐渐湿了眼眶。


    围观的人悻悻地闭上了嘴,一哄而散。


    杨素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把扫帚一扔,腰杆无力地弯了下去。


    “杨老师!”言浠急忙跑过去搀扶,“您怎么了?”


    杨素琴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就是应付言文青累到了,缓一缓就好。”


    杨素琴缓了口气,温柔的目光移向眼前人的脸。


    “言言,一晃这些年不见,老师好想你。”


    “你在外面过得好吗?”说到这,声音带了些哽咽,“老师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言浠动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老师。”


    “好了,不说这些了,”杨素琴轻轻揭去眼泪,目光移向了被晾在一旁的时千岁,“这是哪位?你还没给我介绍呢。”


    言浠犹豫片刻,开口道,“时家的二女儿,时千岁。”


    明知她不会称自己为“女朋友”或者“未来女朋友”,但听到这个生硬的回答时,时千岁心底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杨老师却突然拉住她的手,“难怪这么大阵仗,原来是来运的女儿。”


    “今天谢谢你帮我们解围了,要不是你,这场闹剧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哪有,”时千岁垂眸掩去失落,“杨老师太客气了。”


    “还没吃饭吧,”杨素琴一左一右拉起两人,热情邀请,“走,我们回家。”


    又看了下跟在时千岁身后的保镖,犹豫再三,开口询问,“他们”怎么办?


    “哦哦哦,他们会自行解决的,”时千岁回头,“熊大、熊二,解散。”


    两名彪形大汉收到命令,身形一闪,表演了个原地消失


    穿过泥泞小路,几人来的一间简陋的泥瓦房前。


    推开门,入眼是种满蔬菜的小园子。


    紧接着,几个孩子听到动静,齐齐从里屋跑了出来,把杨素琴围到了中间。


    叽叽喳喳:“老师你回来啦,我要吃糖。”


    杨素琴摸了摸她们的头,示意她们有客人在,几个孩子胆怯地看了眼二人,齐齐地躲到了她身后。


    杨素琴充满歉意的声音响起。


    “本来我应该留两位保镖也吃个便饭的,但她们胆子有些小。”


    时千岁表示十分理解。


    杨素琴又给她介绍,“这些孩子的父母大多外出务工,没人照看,所以留在了我这里,还有几个,家里极度的重男轻女,生下来就不管了,所以我也带在身边,”说到这,余光看了眼言浠。


    和言浠情况一样对吗


    从妈妈口中了解的,结合今天亲眼看到的,时千岁大体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猜测。


    更是对这位为山村教育甘愿奉献一生的杨老师感到无比倾佩。


    时千岁认真道,“您辛苦了。”


    “哪里的话,我喜欢她们,”杨老师对着她们笑,“而且学校马上就建好了,她们到时候能接受良好的教育,能像言言一样走出这里,我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对了,你们有打招呼吗?”杨老师转头跟孩子们介绍,“这位是千岁姐姐,这位是言浠阿姨。”


    时千岁:“”


    “别别别,”时千岁急忙制止,“也叫姐姐。”


    不然不就差辈了吗!


    小朋友齐齐站成一排,眨巴着格外晶亮的眼睛,看向时千岁,“千岁姐姐。”


    这些孩子们穿着洗的泛黄的衣服,有的还打了很多补丁,脸蛋却是干干净净,杨老师显然把她们照顾的极好。


    时千岁喜欢的紧,蹲下身和她们亲切地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孩子们展开了笑颜。


    当把目光转向言浠时,嘴边的话突然卡了壳,一个个的又缩回了杨素琴身后,眼神胆怯,更甚者眼底翻涌出了泪花。


    言浠:“”


    我很可怕吗?


    为什么小家伙到哪里人缘都这么好?不理解。


    在杨素琴鼓励的眼神下,孩子们终于开口对言浠叫了一声姐姐。


    接着便争先拉起时千岁和杨素琴的手,把人拉进了屋子。


    只有一个小孩子,脚步始终慢一拍,最后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的停到了言浠身边。


    壮着胆子扬起脸,“你就是言浠姐姐?”


    一张秀气的小脸,眉头微微皱起,透着比同龄人更多的心事和成熟,只是那目光里还是有藏不住的胆怯,言浠微微弯下身子,尽量把语气放轻柔,“是。”


    “我一直听杨老师提起你,就是想看看你,”杨雨说。


    只是这样?言浠直觉她还有什么话要说,静静等待下文。


    杨雨抿了抿唇,随后把小手塞进了言浠掌心,一双眼睛满怀憧憬,“言浠姐姐,如果我很努力很努力的话,能不能也像你一样离开这里?”


    言浠目光微微晃动,随后坚定地握紧她的手,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对小时候的自己说,“会!”


    言浠进了屋,杨老师已经去厨房准备饭菜了,时千岁正坐在小板凳上陪孩子们玩。


    她没有打扰,转身走向厨房。


    时千岁的声音自背后传来,“站住。”


    言浠手指蜷了蜷,脚步下意识定在了原地。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时千岁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言浠莫名生出紧张感,耳膜中心跳声鼓噪。


    时千岁抓住她的手,把人拉进了里屋,门一关,自背后紧紧的环住了她,“我好想你。”


    言浠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不是才两天没见面吗?”


    “哦,你也知道是两天,”时千岁松开了手,绕到她面前,气势汹汹地瞪过去,“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跑?又想推开我吗?”


    言浠急忙说,“不是,”不是想推开。


    “事出突然,手机后来没电了。”


    言浠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时千岁把人拉到炕上坐下,自己坐到了她的腿上,拉近距离,“自然是陪你一起面对。”


    言浠垂眸,“其实我过两天就回去了,你不用特意跑这一趟。”


    “啧,”这女人怎么这么多废话,时千岁不耐地的抬起她下巴,“来都来了,再说我就亲死你。”


    说到这,时千岁真起了接吻的心思。


    目光滑过她轻轻滚动的喉咙,时千岁迎向了那片饱满的唇。


    木门“咯吱”一响。


    紧接着响起一道惊呼,“姐姐和姐姐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杨雨露出个小脑袋,正从指缝中偷看她们。


    言浠推了推时千岁,示意她从腿上下来,勉强维持冷静,“有什么事吗?”


    杨雨磕磕巴巴,“也没什么,就是杨老师让我来叫你们出去吃西瓜。”


    说完一溜烟跑走。


    小杨雨跑回到杨老师身边,再三犹豫。


    扬起了小脸,“杨老师,你说,我去了城里也要和女孩子亲嘴吗?”


    杨素琴:“?????”


    亲密被打断。


    言浠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


    随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是你自己偷跑过来的?还是时总同意的?”


    时千岁碍于门外小孩子太多,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这才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我老妈和老爸让我来的。


    言浠指甲紧紧掐着掌心,人显得格外紧张,“她们知道了?”


    时千岁得意道,“不仅知道了,还同意了呢。”


    言浠眼中的惊讶不加掩饰,“什么?”


    “不然你以为我上哪搞直升飞机去?”


    时千岁转过头认真地望进了她的眼睛,“妈妈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她说,时家当时资助你,只是想给你一个成为普通人的机会,所以让你别有负担。”


    见她神情依旧没有放松,便把时来运也搬了出来。


    “你知道我爸知道这消息后什么反应吗?”


    言浠紧张道,“什么?”


    时千岁夸张的“哇”了一声,“他说,真的吗真的吗?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举双手双脚赞成!谁要是反对,我时来运第一个剁了他!”


    远在两千里外的时来运重重的打了三个喷嚏。


    一旁的梁双敏注意力都在手机上,完全没理会他。


    时来运凑到她耳边,幽幽道,“手机重要我重要?你现在一点也不关心我了,是不是不爱我了?”说到这,心头竟涌上了几分委屈,眼眶跟着红了起来。


    梁双敏不用抬头看,就知道自己老公又胡思乱想了,伸出头摸了摸他的侧脸,“乖哦,没空跟你闹。”


    “千岁的终身大事最重要。”


    听到这句话,时来运即便再不满,也安静下来了。


    “所以,老婆你到底在鼓捣什么?”


    梁双敏指尖一滑,把“时来运转”拉入了群聊,这才给他展示,“我建了个群。”


    时来运低头看了眼群名。


    【千岁勇敢追,家人永相随!】


    又看了眼群成员。


    看见自己名字时,急地一蹦三尺高。


    “老婆你怎么给我拉进来了?我答应了吗?不是在考察吗?天塌了,说变卦就变卦我这老脸往哪搁啊!”


    梁双敏忍笑,“手滑了嘛,要不你自己退出去?”


    时来运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耷拉下了眉毛,“算了,进都进了。”


    沉默了一会。


    时来运转过了脸,“老婆,我还是有点担心。”


    “嗯?”


    时来运说,“千岁还不到二十岁,有些问题要跟她提前讲一下。”


    梁双敏疑惑,“什么问题?”


    “就是,她虽然喜欢女孩子,但那方面的问题也要注意,就是不能因为是同性就毫无节制”


    “那方面是哪方面?”  :=


    “哎呀,”时来运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扭捏了半天,几不可闻地咬出了一个字,“性”


    “老婆,你去跟她科普科普吧。”


    梁双敏:“???”


    傻老公,梁双敏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我才不去,要说你自己说。”


    时来运急死了,“我可是男的!我怎么说的出口!”


    “男的怎么了,你还是她爸爸呢,”说完,梁双敏转过了身子,丢给了他一个背影。


    时来运重重地叹了口气,抱着手机发起了呆。


    酝酿了足足半个小时,终于打开了群聊天框。


    【千岁,在吗,爸爸有点事跟你说。】


    这边。


    时千岁手机一震。


    一条群消息蹦了出来。


    时千岁看到群名,心中一喜,激动地把手机举到言浠眼前晃了晃,“看看看,我就说我爸妈非常支持吧,这回信了吧信了吧?”


    说完,点开了聊天框,回复道:【老爸,请讲。】


    隔了将近一分钟,时来运回了话:【千岁,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有些床、上的事我想有必要跟你认真探讨一下了。】


    还以为什么事呢,时千岁想都不想便回复道:【老爸,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尽管问。】


    “嗖”时来运转撤回了一条消息。


    时千岁:“???”


    撤回干嘛?怪莫名其妙的。


    一转头对上了言浠一言难尽的眼神。


    时千岁不解地挠挠头,“我回答的有什么问题吗?”


    言浠:“”


    你说呢?大黄丫头!


    【作者有话说】


    由此可见,这位作者爱极了熊出没[无奈]


    忘记给基友章推了,现在加上


    《被偏执阴湿亡妻窥伺后》沈明钰,喜欢收藏


    #人鬼情未了,但He结局


    #乐观胆小怂包*偏执阴湿年上女鬼1


    #伪强制爱,姐妹相争,不健康畸恋


    #过期伪骨(单箭头*),双初恋且彼此唯一


    *


    辛露车祸失忆了。


    她乐观地将一切当作重新开始。


    六月酷暑,她剪了短发,影子却长发飘飘,扭头望她。


    电梯模糊的白裙倒影,浴室里血色水流融成的女人俯身,粘腻的注视舔舐她的脸颊。


    辛露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血色逼近,腥甜的气息将她淹没。


    冷风如蛇缠绕,浓墨似的影探出镜子,向她伸手,邀她堕入欢愉的深渊。


    “不要离开要想我、爱我。”


    血水中沸腾着偏执妄语,细碎的呢喃无处不在,密密麻麻地钻进她的耳朵。


    “露露是我的,谁也不许靠近。”


    “露露,我爱的露露。”


    “你是我的,只能属于我。”


    “好想把你吃掉,永远在一起。”


    一定是幻觉。


    *


    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睡醒后忽然出现的淤青,脖子上的吻痕,腰间的指印,酸涩的不可说位置,挥之不去、旖旎到荒唐的梦境。


    面容朦胧却美丽的女人掐着她的腰,极尽缠绵,声音缱绻,靡靡吐息一遍遍灼烧她的耳廓。


    “想你,好想你。”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我?”


    女人指尖轻勾,她便失神沉沦。


    *


    辛露逃离了这个诡异的房子。


    只是


    人怎么可能没有影子?


    影子追着她,藏在影子里的存在窥伺她。


    风在深夜“吱呀”着吹开门,床底的暗影近乎凝成实体,向她靠近的脚步声,温热水流里腥甜的血色……


    “宝贝,乖乖,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温柔含笑的声音带着令人惊心的痴缠疯狂。


    “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她蜷在衣柜里,死死咬手,屏住呼吸。


    柜门缓缓推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拉长。


    “乖乖,找到你了。”


    光亮刺进黑暗,辛露惊慌地抬眼。


    祂立在光暗之间,如蛆附骨的影缀在祂身后,长发飞扬。


    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人是鬼?


    尖叫偃息喑哑,黑雾悄然缠上她的脚踝,猛地一扯——


    48


    第48章


    ◎言言小时候哭鼻子的时候,我就拿糖哄她◎


    杨素琴带孩子们洗完手,叫二人出来吃饭。


    一个简易的小木桌,几个小板凳,孩子们乖巧的排排坐。


    杨素琴端了几盘素淡的小菜摆上桌,“地方小,没什么好吃的,都是自家种的,别嫌弃。”


    时千岁连忙接过碗筷,“我没那么娇气,”又瞄了一眼言浠,“好养活得很。”


    是吗?言浠挑挑眉,刚欲说什么,掌心便被一只小手牵住。


    杨雨扬头,眼睛亮亮的,“言浠姐姐,你能挨着我坐吗?”


    言浠对上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脚步一动,“可以。”


    时千岁心里还有点不情愿。


    怎么还抢人呢?


    随即又自我反省。


    连小孩子的醋都吃,真不应该


    几盘素菜,被孩子们就着馒头扒得干干净净。


    看她们吃的香,时千岁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半个馒头。


    这会撑得仰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杨素琴又端出一盘糖果,给大家分发。


    时千岁看包装有点熟悉,拿过一颗仔细瞧了一眼。


    绿色糖衣、葡萄口味。


    和言浠随身携带的一模一样。


    杨老师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言言的最爱,”她把一颗糖放到言浠掌心,“言言小时候哭鼻子的时候,我就拿糖哄她。”


    言浠:“!!!”


    言浠急忙打断,“杨老师!”她有些难为情地别过了脸,“别说了。”


    怪不得懂得拿糖哄人,也只会拿糖哄人,时千岁想。


    “那言浠小时候也爱哭鼻子吗?”


    杨老师无视言浠的目光,悠悠道,“喜欢啊,但都是自己躲起来偷偷哭,后来被我发现了,索性就不装了,动不动就哭鼻子,想让我哄她。”


    没想到言浠还有这样一面!


    言浠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巧,杨雨洗完碗筷回来,“言浠姐姐,你能帮我补习下功课吗?”


    言浠如蒙大赦,一把抓起她,脚步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杨老师把孩子们支到了院子里。


    然后坐回到了时千岁身边,犹豫半天,“杨雨说她看你和言言”


    时千岁以为她要责怪,立马保证,“杨老师,我们以后会注意的,绝不再当孩子的面做出格举动的,你放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和言言在一起了吗?”


    时千岁松了口气,坦诚道,“还没有,不过我在追她。”


    杨素琴垂眸片刻,再度开口,“你是认真的吗?”


    看她神色担忧,时千岁抓起她的手,无比认真地咬出了一个字,“是。”


    “呼,”杨素琴轻轻吐出一口气,笑道,“你是好孩子,我放心。”


    “想知道为什么杨雨那孩子这么黏言浠吗?”


    时千岁望过去,“为什么?”


    杨素琴第一次见到杨雨时,是在一个闷热夏天的猪圈里。


    蚊虫肆虐恶臭熏天。


    遍体鳞伤的杨雨被铁链捆绑在角落,奄奄一息。


    只有牲畜靠近时,她那涣散的眼神才短暂的流露出一丝惧意,但被风一吹又很快消散。


    杨素琴发疯似的冲了过去,却被她的生父阻拦。


    在争执中,杨素琴终于搞清楚了缘由。


    只因杨雨盛饭时不小心弄撒了弟弟的一碗汤,便造此恶毒的对待。


    后来杨素琴用了所有积蓄才将杨雨救了出来,自此带在身边。


    杨素琴把目光投向门外,思绪也跟着飘到了很远的曾经,静静道,“杨雨无论是性格来讲还是遭遇来讲都太像言言了,无数个日夜里,杨雨都是靠着言浠的故事,才生出活下去的信念。”


    这些话,撞进时千岁的心里,卷起一片惊涛骇浪。


    过了半响,她才听到自己开口问,“那言浠也睡过猪圈吗?”


    回答她的是沉重的沉默。


    时千岁死死掐着手心,强忍翻涌的泪水。


    杨素琴见她情绪低沉,便犹豫道,“还想听吗?”


    时千岁抬起脸,眼神倔强,“想,关于言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果然没有看错这孩子,杨素琴欣慰地拍拍她肩膀,继续给她讲言浠的过往。


    言浠所承受的远比杨雨要多很多。


    言家曾是村中最富的,但言文青娶了言浠的母亲后,没过多久就染上了网络赌博,败光了家底不说还气死了老爹,然后开始家暴酗酒,直到言浠的母亲温凤兰怀孕了,他才有所收敛。


    在温凤兰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言浠的出生打破了她的一切幻想。


    一切皆因言浠是个女孩。


    温凤兰开始也是爱这个孩子的,但随着言文青变本加厉的打骂,懦弱的她最终把所有的错全怪到了言浠头上。


    如果说言浠五岁前承受的只是亲情的冷漠,那五岁后迎接的就是噩梦。


    那年,耀祖出生了。


    可惜,不是温凤兰亲生的,言文青带着小三公然出现在了自家院子里挑衅,那天温凤兰做了一生中最勇敢的反抗——死亡。


    温凤兰就死在了言浠眼前,也正如村民所言,五岁的她没留一滴眼泪。


    此后,言浠就过上了伺候一家老小的日子,她即要忍受耀祖的欺负又要忍受言文青的打骂,这么一忍就是几年。


    后来,村里接到时来运资助孩子的消息,言文青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耀祖塞进了名额。


    有了钱,日子变得好了一些,言浠也得以喘息,开始补落下的功课。


    只不过好景不长,耀祖好吃懒惰惯了,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在收到耀祖成绩单的那一刻,时来运就决定放弃资助。


    日子穷苦起来,言文青就把注意打到了开始发育的言浠身上,那天谈好价钱后,二叔上门接人。


    言浠不像她母亲般软弱,得知目的,疯了一样抄起了一把斧头,见人就砍,把在场所有人震慑住了。


    杨素琴得知,立马把言浠接到身边,并疯狂给时来运写信,帮她寻找靠山。


    索性,时来运最终看到了信,索性,言浠也足够努力。


    杨素琴说,“所以你在学校门口听到的那些议论都不要往心里去,言言是个心底很柔软的人,才不是她们口中说的白眼狼,冷血。”


    时千岁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心脏被巨大的愤怒和酸涩填满。


    怪不得言浠提到家人两字反应会那么大,怪不得言浠日日睡不着觉要靠酒精麻痹,怪不得言浠从没有过过生日


    时千岁慢慢站起来,往门口走。


    杨素琴一愣,“小时,你要去干嘛?”


    时千岁身形晃了晃,手扶住门框,勉强挤出来个轻松地笑,“没事,我就出去透透气。”


    出了院子。


    时千岁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熊大、熊二。”


    两名西装革履的壮汉不出两秒闪现到了她眼前。


    时千岁眼中燃起熊熊怒火,“跟我走!”


    “是。”


    三人气势汹汹朝言文青家走去。


    言文青家在村子的最东头。


    隔着老远就听到里传出了吵架声。


    一个尖锐的女声喊道,“姓言的!说好的钱呢?老娘怎么跟了你这么个废物东西!”


    回答她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女人叫唤的更凶,“你再打一个试试?你信不信老娘带着你儿子一起死!”


    屋内突然噤了声,言文青显然是没了脾气。


    时千岁鄙夷道,“狗咬狗。”


    她下巴一指,熊大熊二猛踹开院门。


    屋内三人听到动静冲了出来。


    为首女人叉着腰,吊着一双三角眼,上下把时千岁打量了个遍,尖声道,“你谁啊你?有病吧?”


    言文青认出了她,以及那身后惹不起的保镖,急忙上前捂住了女人的嘴。


    低声下气道,“小姑娘,有事吗?”


    熊大熊二搬来一把椅子放到院子中间。


    时千岁颇有气势的往那一坐,目光定格在从进门后就一直贼眉鼠眼看她的言耀祖身上。


    这言耀祖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体型却足有言文青的两倍。


    邋里邋遢,脸冒油光。


    时千岁想,如果单论长相,这一家子跟言浠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边。


    啧啧啧。


    时千岁往后一靠,气场全开,“我还没自我介绍呢。”


    “我爸就是时来运,来运集团的创始人,想必你们应该挺熟悉,如果不太了解的话,可以去财经新闻上找找。


    我妈呢,身份不方便讲,涉密,不过黑白两道都得给她几分薄面。对,还有个手段极其残暴的姐姐,至于我呢,就是言浠命中注定的女朋友,也是未来的妻子。”


    言文青消化了一番,随后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赶紧抓紧机会抱大腿,“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带着耀祖去拜访一下亲家。”


    真是不要脸!时千岁语气一冷,“我来这可不是为了让你攀亲戚的!”


    言文青一愣,忐忑道,“那是?”


    自然是给言浠出气的,时千岁冷笑一声,“熊大熊二,把他们三绑起来,扔猪圈里。”


    熊大熊二得令,面无表情地朝三人走去。


    见她来真格的,言文青逐渐惊恐,“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你岳父!”


    甩下一句“你也配”时千岁闭目养神,不再理会。


    从挣扎怒骂到鬼哭狼嚎。


    直到三人被五花大绑丢进那肮脏不堪的猪圈,糊了满身猪粪,这才统统闭上了嘴。


    时千岁站起身,在院子里寻么了一圈,指着一个泔水桶,交代熊大和熊二。


    “去把这个和那边的猪食混在一起,跟他们喂进去。”


    猪圈里顿时爆发出哭嚎求饶。


    熊大熊二铁钳般的手掰开了三人下巴。


    黄褐色粘稠物被统统灌了进去。


    几人剧烈干呕,恶心的汁水顺着下巴不住流淌。


    时千岁嫌弃地捏着鼻子蹲到他们面前,说道,“我之所以介绍我的家庭情况,是想告诉你们,以我家的地位和财力,可以轻轻松松的让你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三人脸色唰一下惨白。


    “从今往后,言浠和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明白了吗?”


    “如果你们再敢打她的注意,包括那间学校,”时千岁眯了眯眼,“你们懂我意思吗?”


    三人拼命点头。


    时千岁站起身,满意地拍了拍手,“很好,熊大熊二,既然他们吃饱了,那就留他们在这里睡一觉。”


    “我们走!”


    出完气,时千岁心情舒畅,哼着小曲回到杨家。


    刚进门,就撞上焦急寻她的言浠。


    “你去哪了?”


    时千岁卖关子,“不告诉你。”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往外跑?”言浠拉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她毫发无损,一颗心这才踏实落回了肚子里。


    时千岁笑,“有熊大熊二在,你怕什么?”


    言浠闻言眉头一蹙,教训道,“你们对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不小心走进了深山,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见她隐隐动了气,时千岁急忙保证,“没有下次了。”


    “我以后一定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这总行了吧。”


    时千岁向她撒娇,“好啦,不生气了好不好?”从言文青那回来,总觉得身上有股怪味,于是又问道,“这里能洗澡吗?”


    杨素琴正好从屋里出来,闻言抱歉道,“小时,莲蓬头支架断了,洗澡怕是不太方便,要不凑合一晚。”


    不太行,时千岁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味道,“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杨素琴把目光移向言浠,“要不让她帮你洗?”


    时千岁:“!!!”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吗?


    49


    第49章


    “帮你洗澡”这几个字顺着耳朵飘进来,在她的大脑里肆无忌惮横冲直撞,搅起一波又一波的波澜,时千岁瞬间有些晕晕乎乎。


    幸福来的太突然。


    想到要在清醒时和言浠做这么暧、昧的事,时千岁就有点头脑发热、不能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拼命按住心里蠢蠢欲动的那个小人。


    眼尾余光扫向言浠。


    不料却在空中被抓了个正着。


    时千岁一下子就不淡定了,欲盖弥彰地转过了头。


    偏偏言浠这次看穿了她的期待,调侃的语气落在她耳边,“很想让我帮你?”


    时千岁本以为她要拒绝,下一秒,手就被言浠牵起。


    “可以。”


    “啊,”时千岁显然有些懵。


    言浠未多做解释,拉着她便往后院走。


    杨素琴家没有独立的浴室,后院里那仅用几块铁板和塑料布围起来的小空间,就是她们平时洗澡的地方。


    言浠把眼神还有点发直的时千岁塞进去,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随后仔细地将塑料布塞得严严实实,转过头看向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千岁,“还不脱?”


    本就逼仄的空间,此时站了两个人就略显拥挤。


    暧昧迅速蔓延,空气也似乎在这一瞬间被点燃。


    还没开始,时千岁便有些呼吸急促,身子发软。


    见状,言浠扶稳她的腰肢,伸手去解她扣子,“算了,我来吧。”


    时千岁呼吸一紧,片刻后,轻轻咬出了心中的期待,“好。”


    言浠褪掉她的外套长裤,又俯下身,去脱她沾满尘土的鞋子,


    将脏衣服叠整齐放置到角落的板凳上。


    回过头,看见小家伙那饱含湿气的眼睛,及脸颊上徒然升起的那抹诱人的红晕,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手指缓缓地移向了她身上那最后一件遮、挡。


    指尖轻轻挑开纽扣。


    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不受控地追随着手指向下,迎向了那一片令人心悸的白。


    “我把毛巾和干净衣服给你们放外边凳子上了啊,”杨素琴的声音毫无预兆地穿透薄薄的挡板传来。


    言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原本就带着热度的指尖猝不及防往下一滑,重重地按在了时千岁柔软的腰肢上。


    “嗯”一声短、促的喘、息,瞬间从时千岁紧咬的齿缝中泄露出来。


    言浠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地抬手,紧紧捂住了时千岁的嘴。


    两人身体瞬间僵住,屏住了呼吸。


    直到隔板外脚步声彻底远去。


    言浠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时千岁不好意思道,“我有点敏感。”


    “我自己调整一下。”


    说着,转过了身,褪去最后的衣、物。


    再次望见那如美玉般瓷白滑嫩的躯、体,言浠的目光依旧不受控制的被牢牢吸引。


    她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下心头翻腾的燥热和绮念。


    言浠转过身,沉默地打开水阀,调试水温,再高举起莲蓬头,固定。


    恰到好处的温热水流自头顶流淌而下,包裹住她疲惫的身体。


    时千岁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声音。


    时千岁疑惑回头。


    只见言浠正在脱自己的衬衫。


    时千岁脑子嗡地一声,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干什么?”


    “地方太小,衣服被打湿了,很难受,索性一起洗吧,”言辞解释着,利落地脱掉了湿掉的衬衫,只剩一件黑色紧身背心,勾勒出流畅有力的线条。


    她微微抬眸,目光看向眼前人呆滞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怎么,你不是早就馋我身子了么?”


    “可可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早晚要习惯的,”言浠的声音平静,没有给时千岁任何思考和反驳的机会,手指勾住腰侧边缘,干脆利落的褪去了身上最后一丝束缚。


    那片令人血脉偾张、充满成熟魅力的身躯,就那么猝不及防、明晃晃地完全展露在时千岁的眼前。


    强烈的视觉冲击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全身。


    巨大的心跳声猛烈撞击着耳膜,撞得时千岁头脑发晕,眼前发花。


    那句“早晚要习惯的”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玻璃传来,她根本来不及深思其中含义,甚至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张个人便完全宕机了。


    接下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时千岁的记忆像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水雾,一片模糊混乱,


    她只隐约记得一些断续的片段。


    言浠的手指温柔地穿过她的湿发,揉搓出泡沫,冰凉的沐浴液被涂抹在皮肤上,又被温热的水流冲走,柔软干燥的毛巾包裹住她的身体,仔细擦干每一颗水珠,干净的衣服被一件件套上最后,她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稳稳抱起,走出那片氤氲着暧昧和慌乱的水汽,又被放在院子里微凉的夜风中。


    晚风拂过发烫的脸颊,许久,时千岁才勉强找回一点神志。


    她拼命想抓住刚才浴室里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但脑子里却再也想不出其它。


    没出息,太没出息了!


    时千岁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言浠把时千岁送出去后,就来到了杨老师身边,帮她给孩子们洗头。


    杨素琴几次心不在焉,不是水温太烫就是不小心薅拽到了孩子们的头发。


    惹得孩子们苦叫连连。


    “还是我来吧,”言浠从杨素琴手中接过水舀,用手指试探了一下温度,再舀了些冷水倒了进去,“老师,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这里我自己就可以。”


    杨素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手也紧紧地捂着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东西。


    言浠指尖一顿,望向她,“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杨素琴连忙摇头,“没没有。”


    话虽如此,但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待孩子们全部收拾妥当,杨素琴急忙把她们往里屋一轰。


    “言言啊,今晚你两睡我那间屋子,那间隔音好,我跟孩子们挤挤。”


    言浠还没反应过来她话中含义,就见杨素琴谨慎朝四周望去。


    确认无人后,身子凑了过来,“刚刚,我都听见啦。”


    “喏,”杨素琴神神秘秘地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放到了她掌心,“我去了一趟卫生所,咱这边条件不行,你们必须要做好卫生啊。”


    指、套???言浠看着盒子上那醒目的两个大字,脸一下子爆红,磕磕绊绊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嗐,”杨素琴给了她一个“我懂得”的眼神,“老师可是过来人。”


    言浠:“!!!!!”


    被陌生人误会还无关紧要,被几乎看着她长大的长辈误会那就是相当尴尬的一件事了。


    这股尴尬延续到了两人进了房间。


    言浠紧紧地捂着那个烫手的盒子,简直坐立难安。


    时千岁此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拖鞋上炕,钻进了被窝,见言浠一副大有心事的样子,不禁疑惑,“怎么了,不睡觉吗?”


    言浠猛地抬起头,“睡!”


    睡就睡,那么大声干嘛,吓她一跳,时千岁把被子掀开,拍了拍身侧位置。


    言浠动作僵硬地躺了过去。


    余光始终留意着时千岁。


    终于趁她转头间隙,抓准机会把那个“烫手山芋”藏到了枕头底下。


    “呼”言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时千岁把被子掖好,人紧接着往言浠怀里一滚,抱住了她的腰。


    “今天杨老师告诉了我一些你小时候的事。”


    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眸光,言浠一时分辨不清小家伙的情绪,又怕她因为自己的事而伤感,便开解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都记不太清了。”


    谁料,小家伙忽然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恶狠狠地瞪了过来,“过去什么过去,一点也过不去!”


    言浠不明所以,“嗯?”


    时千岁神秘兮兮,“猜猜我消失的那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想起言文青一家的惨样子,时千岁不免有些得意,“我去给你和我自己出气去了。”


    看言浠一脸惊讶的样子,时千岁一股脑坐了起来,开始讲述她的精彩操作。


    小家伙一会气愤地皱眉,一会又眉飞色舞,讲到言文青狼狈求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那清脆的笑声,被窗外的夜风裹着,轻轻拂过心湖,漾开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言浠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时千岁讲得口干舌燥,终于停下来,“你说我演技怎么样?够不够嚣张?够不够跋扈?”


    时千岁凑近她,带着一丝试探,“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讲吗?”


    言浠刚欲开口,就被时千岁飞快地堵了回去,“你要是想说谢谢,那大可不必。”


    话音未落,言浠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圈住了她的手腕。


    “不是,”言浠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沙哑。


    她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本就不远的距离。


    “想吻你。”


    “咚”时千岁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狠狠撞击胸膛的声音。


    接着一股强劲的力道猛地将她拽了过去。


    那急切的吻,带着灼人的温度,如约而至,精准地封上了她的唇。


    言浠的舌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一路吮、吸纠缠、攻城略地。


    灼热的气息交融,带着令人眩晕的缠绵。


    感受到时千岁急促的呼吸和微微的推拒,言浠才稍稍放开,给予她一丝喘息的功夫,片刻又再度覆上。


    两人吻得动情、忘我。


    直到言浠的手不受控地钻入了衣摆。


    捏住了她的腰。


    时千岁小腹


    一緊。


    一聲短促的輕吟溢出喉嚨。


    整个人瞬间软了力气,无意识地压向言浠。


    这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两人瞬间失去平衡,齐齐倒进了被褥里。


    言浠瞬间回神。


    于此同时,她清晰地感受到大腿上的那一片湿热。


    时千岁显然也感受身体的异样,脸上发烫,匆匆别过了头,“我都说了,我有点敏感嘛。”


    她慌忙想撑坐起来,手肘却不下心碰到了枕边的一个小方盒。


    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去,看清盒子上露骨的文字时,整个人瞬间僵住。


    言浠又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滑下。


    视线也追随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小盒子上。


    空气凝滞了几秒。


    言浠的目光落回到了时千岁的脸上。


    见她紧抿着唇,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言浠犹豫片刻,轻轻开口。


    “要不我帮你?”


    50


    第50章


    ◎【新收了个天赋异禀的小徒弟,但发现自己是她最讨厌的作者怎么办?】◎


    这句话一说出口,空气仿佛瞬间被点燃。


    时千岁的身体“噌”地窜起一股火,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理智摇摇欲坠。


    时千岁紧紧攥着被单,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挣扎。


    突然,隔壁木门发出“咯吱”一响。


    两人身体一僵,瞬间屏住了呼吸。


    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至门前。


    犹豫片刻,杨素琴饱含歉意的声音自门后出现,“我就出来上个厕所,五分钟。”


    旖旎氛围瞬间消失殆尽。


    待脚步声远去,时千岁从言浠身上爬下来,笔直躺到一旁,无神地仰望天花板。


    言浠面上燥热,憋了很久才开口试图缓解尴尬,“隔音好像不太行”


    时千岁木讷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杨老师骗人。”


    言浠眼尾余光瞄着她,试探道,“那”


    时千岁猛地翻了个身,把小盒子重新塞回到了枕头底下,又抽出几张纸巾,帮言浠擦干净了自己遗留的痕迹。


    接着跳下床,往出走,“我去收拾一下。”


    时千岁换了一条干净的内、裤,随后来到院子里,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摆开架势,打起了太极拳。


    屈膝、分掌,退步、收手。


    一套打完,神清气爽。


    趁着头脑清明,时千岁拉了个小板凳,坐到院中,开始复盘言浠今天的举动。


    先是帮她洗澡,又提出共浴,紧接着是接吻,甚至最后提出“帮”她。


    虽然是“帮”,但言浠今天也是格外主动。


    所以


    这是不是代表言浠接受自己了?


    想到这,时千岁脑海里轰然炸开了一朵五彩斑斓的烟花。


    她猛地起身,飞快跑回屋。


    门一关,时千岁靠在门上,大口呼吸。


    言浠疑望过来,“怎么这么久?”


    “这不重要,”时千岁一步步走近,眼神灼热,“我有事问你。”


    言浠呼吸一滞,心跳开始变得不听使唤。


    “你要不要和我”


    好闻的香气逼近鼻端,落在身上的目光滚烫,言浠无法招架这道目光,匆匆别过了头。


    时千岁在这短暂的间隙中,成功的抓住了她眼神中的挣扎。


    刚刚还为之雀跃高高而抛到云端的心脏,在这一秒急速下坠,摔落在地,碎的四分五裂。


    言浠感受到了她急速坠落的情绪,急忙坐起身,抓住了她的手,“听我说,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时千岁勉强挤出个虚垮垮的笑,为所剩不多的自尊找补,“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顿了顿,“我是说,明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镇上给孩子们买点东西?”


    言浠眉头微蹙,沉默片刻,低低应了声,“好。”


    时千岁道了声晚安,躺回她身侧。


    这次,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


    见言浠试探着靠近,时千岁默默转了个身,故作轻松道,“你莫勾引我。”


    “我今天比较敏感,你再碰我,我怕我忍不住,让你上了我。”


    身后人一声轻叹,起身再躺下。


    “吧嗒”一声,关了灯。


    屋子里彻底陷入黑暗,姐姐的那句“吊着你”开始在时千岁心里发酵。


    她思绪翻涌,止也止不住。


    不明白,更不理解,为什么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会被再次推开。


    想来想去,思绪最终还是一发不可收拾地滑向了那个最糟糕的答案。


    哪怕她心里清楚言浠不是那种人


    她们又在村里呆了三天。


    期间,两人去学校当了一天监工,看着师傅们一点一点搭建孩子们的未来。


    又去了一趟镇上,给孩子们置办了些衣物和书本文具。


    时千岁还去了银行,把这几个月的稿费取了出来,一共八万四千三百一十块钱,全部塞给了杨素琴,说也想为教育事业出份力。


    杨素琴推脱不下,只能暂且收下。


    而关于感情。


    小家伙依旧对她笑,和她闹。


    看似和平常无异,但言浠心里清楚,自那晚过后,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比如,小家伙开始下意识的回避一些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转眼间,来到了分别的日子。


    孩子们依依不舍地把她们送到了村头。


    直升机已在空地上等待。


    不知谁先开了个头,说了声,“姐姐,我舍不得你们。”


    孩子们纷纷哭了,连杨素琴也红了眼眶,“一路保重啊。”


    时千岁抹着眼泪挥手,“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率先登机的言浠,向时千岁伸出了手。


    时千岁转身登机,指尖刚搭上她掌心,便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两人皆是一愣。


    沉默无声。


    坐到座位上,时千岁皱眉注视着自己的指尖,总觉得哪里隐隐出现了问题,她居然在抗拒言浠!


    回想起这些天的种种异样,时千岁心中逐渐惊恐。


    还好发现了,不然,这段感情怕是会


    时千岁猛然抬头,口中的话和言浠的声音撞到了一起。


    “我们好好聊聊吧。”


    直升机大大缩短了行程,两人下午三点钟抵达北城。


    刚下飞机,时千岁就接到了姐姐的夺命连环call,召唤二人紧急前往公司。


    时千金的专属司机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二人眼前,将二人请上了车。


    一路火花带闪电,压着限速线飙到了公司。


    时千岁一进入公司,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前台小姐姐看到她也不开玩笑了,整个人毕恭毕敬的,称呼她为“时小姐”。


    同事们拘谨异常,连话多的周琦琦也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时千岁疑惑地推开办公室大门。


    只见时千金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老姐!”


    时千岁连叫几声,时千金这才悠悠转醒。


    “你们可算回来了,”她揉揉眼睛,坐起来,披上了西装。


    “不是,老姐,你怎么还不回临海啊,你很闲吗?”


    “废话,爸爸可是亲口说了让我把工作放一放,”时千金理直气壮,不玩够她是绝对不会回去上班的!


    “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不用在这里坐镇了,”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呆,掏出车钥匙扔*给时千岁,“爸说车子和房子可以还给你了,但是你那个房子我得征用一下,”她得躲一躲,省得被抓回去上班。


    时千岁:“”


    额


    说完,时千金头也不回走出了办公室,全程没看言浠一眼


    言浠请假堆积了不少工作,且要忙一阵子。


    时千岁没打扰,跑去原部门逛悠。


    同事们见她出现在门口,同时噤了声。


    真奇怪,时千岁疑惑地挠了挠头,紧接着走到了眼神闪躲的周琦琦身边,猛一拍她。


    周琦琦“噌”地站起,紧张地咽口水。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千岁逼问。


    周琦琦支支吾吾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姐说你是她妹”


    时千岁蒙了,“这哪跟哪儿?”


    周琦琦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语言,“来运集团的大boss时千金,是你亲姐姐?”


    时千岁眯眼扫视周围同事,最后停留在周琦琦脸上,“所以你们就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身份,才变得这么拘谨的对吗?”


    “如果我想让你们区别对待,我大可以一开始就表明身份。”


    见她隐隐有了怒意,周围同事全部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解释着。


    “我们不是这意思。”


    “就是一时没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时千岁重重哼了一声,“做什么心理准备,想让我给你们涨工资的准备吗?抱歉啊,我可没这权限。”


    同事们纷纷被逗笑,气氛也随之活跃。


    周琦琦探过手,“苟富贵,勿相忘?”


    时千岁挑眉,“那不然呢。”


    周琦琦兴奋地“嗷”了一嗓子,“咱今天也是抱上大腿了。”


    “我周琦琦没什么优点,就是眼光好,要不然你怎么能当我偶像呢,小美人,以后有事请尽情吩咐你的小牛马。”


    “好说,好说,”时千岁晃了晃车钥匙,“下班带你兜风,去不去。”


    周琦琦眼睛都直了,“必须的!”


    言浠忙完到家已晚上9点钟,小家伙请同事吃饭,还没回。


    她刚打算洗澡,就接到了韩曲凌的语音电话。


    “怎么样,回老家还顺利吗?”


    言浠简单的回了个“嗯”字。


    韩曲凌又说,“恭喜你啊,终于脱单了,有没有给我准备喜糖啊?”


    言浠沉默一瞬,低低道,“还没在一起。”


    “什么?”韩曲凌这边不淡定了,小时不都已经追过去了吗?按道理早就应该修成正果了,“你到底在墨迹什么!”


    “人家父母那里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顾虑?还是因为年龄?性别都不重要了,年龄重要吗?


    “还是你觉得她冲动,分手后没过几天就喜欢上了你,觉得不靠谱?”


    言浠静静道,“问题就在这。”


    “不是,”韩曲凌急忙开解,“她开始喜欢你,分开后,喜欢的还是你,怎么不算从一而终?”


    言浠把窗帘拉开,望着浓浓夜色,缓缓呼出一口气,“不是这个问题。”


    韩曲凌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言浠说,“她还不知道,我就是那个玩弄了她感情的网恋对象。”


    “这件事,我也没想好该怎么开口跟她解释。”除了不知道如何开口,更多的是对未知结果的恐惧,“但无论如何,在我们正式在一起之前,她有权知道所有的真相。”


    韩曲凌沉默片刻,说了句,“这事也赖我,我当初就不应该给你出那些馊主意。”


    “好了,现在说这些没用,让我自己想想。”


    时千岁带周琦琦和徐梦瑶兜了风,又请她们吃了米其林餐厅。


    结束后,挨个给人送回家。


    “就停到这吧,”周琦琦跳下车,犹豫片刻,说道,“这次就不跟你A了哈。”


    “一个冰淇淋就5800!”周琦琦痛心疾首,“我A不起。”


    “小美人,听我说,下次咱还是吃路边摊吧,恕我野猪吃不了细糠,”那么老贵,难吃不说,关键还吃不饱!!!


    “哈哈哈!”时千岁笑道,“行。”


    见周琦琦不走。


    时千岁挑了挑眉,“还有事?”


    周琦琦举手,“我能问一下,上次你说你很穷,只剩五六百了,那个单位是达布扭吗?”


    时千岁摊手,“不然呢。”


    “嘿,”周琦琦牙疼。


    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那我能再弱弱地问一句吗,你上次送我的香薰,多少钱?”


    这个还真不知道,毕竟老姐没告诉她。


    周琦琦见状,伸出五根手指,“你就说有没有这个数吧?”


    毕竟出自名匠之手,那肯定是有的,时千岁刚一点头,就见周琦琦猛地蹿了出去,大声嚷嚷,“我现在立马回家给它供起来!”


    时千岁:“”


    送完周琦琦,时千岁直接一脚油门回到了小区。


    车刚停稳,人已蹿出好几步。


    她用最快速度上楼。


    掏钥匙,开门。


    客厅的灯依旧亮着,卫生间人影晃动。


    看来言浠没有忘记要和自己谈心这件事。


    时千岁一颗心这才落回到了肚子里,换了拖鞋,她推门走进了卧室。


    卧室没开灯,以至于她一眼就看到了摊放在床上,发着莹莹蓝光的笔记本电脑。


    时千岁本无心窥探。


    但这个位置属实过于明显。


    她绕到床边开灯,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屏幕。


    一个异常熟悉的微信页面就这么明晃晃地撞入了眼底。


    一片空白的头像、一片空白的昵称。


    像极了和她畅聊三个月又莫名断联的网恋对象。


    时千岁不敢相信,指尖慢慢移到了鼠标上,点开了这个微信详细资料。


    看见微信号的那一刻,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脑子一片空白。


    只剩一个声音炸响在耳际。


    言浠居然就是她那个莫名断联的网恋对象!


    但为什么?


    她为什么这么做?


    时千岁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目光滑向了电脑中摊开的另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作者论坛中发的帖子。


    标题是——


    【新收了个天赋异禀的小徒弟,但发现自己是她最讨厌的作者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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