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直的滴滴声响过，杰森的心莫名焦急。
“咔嚓”一声，手里的手机安静下来。
提姆看到未知号码，手抬起捏了捏眉心，神色中透露出一抹疲惫，韦恩“不肯”出面，这几天的工作都是他代为处理，搞得他身心俱疲。
上次韦恩和他见面还是五天前，现在对方短信要求提姆把集团的股份抛售出去。
韦恩集团发展一向良好，最近还新谈了和纽约一家公司的合作，他实在找不到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他深吸一口气：“喂，您好，这里是韦恩集团办公室，韦恩先生正在忙，如果有事可以先告诉我，我将会在韦恩先生忙完后告知他。”
提姆听到清嗓子的声音，但这依旧改变不了对方沙哑的声音：“蝙蝠侠怎么样了？”
“我知道你们的身份，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好吧，我算是蝙蝠侠的熟识，我很关心他。听到最近的一些风言风语，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遇到难处需要我的帮忙。”
杰森不想承认他还关心着韦恩，但如果不这样说以提姆的戒备心，他极有可能这一趟什么都打听不到。
他听到提姆的语调变都没变：“这里是韦恩集团的办公室，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杰森恨恨出一口气，老的是个绅士，小的也是一个莎士比亚。他讨厌他们这种做派。
提姆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这时候打电话过来的极大可能是友军，那种心机深沉、平日里不露面的人。
他简单抛出一个质疑，想试探对方一下。
他不说就道个歉。如果，他坦白了身份，那也算是喜事一件。
“我是……”对方停顿几秒，几秒间隔，提姆都想主动开口道歉了。但对方平地抛出一个大雷。
提姆揉揉耳朵，不敢置信。
——
杰森挂断电话，心情复杂，没想到第一次坦诚相见竟然是这种场合，
通过提姆给的消息，他已经确定地八九不离十了。
蝙蝠侠被抓了，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现在还没有摆脱。
提姆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杰森没死。
他知道蝙蝠侠曾经为杰森的死颓靡了很长一段时间，杰森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现在如果能够找回杰森，蝙蝠侠一定会很感动，只是现在不是相认的时机。
杰森提到的，他有朋友看到韦恩被抓了，时间正好和韦恩“消失”的时间对上。
他锁定了地点，排查当天宴会上的可疑人物。
和蝙蝠侠一起短暂消失的，还有新任市长弗格斯，对方也是韦恩发起宴会的主要原因，很可疑。
提姆手骨节敲敲桌子，眉眼间满是疑虑。
缓了几秒后，他反应过来，发消息给了芭芭拉。
夜翼前几天已经回到布鲁德海文，堆积了几天的事情让他这几天抽不开身。
地下室。
贝恩和蝙蝠侠被关在相邻的两个房间里，环境十分恶劣，10平米的小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卫生间。
贝恩习惯这种装修，但类似监狱的环境激发了他心底的黑暗。
他的表情十分阴沉。
“你也不过如此。”他头伸出到栏杆以外，冲蝙蝠侠挑衅。
蝙蝠侠闭上眼睛。
马奇中间来过几次，所说出的无非就是让他把财产转移出来，通过另一种手段给他。
他只允许韦恩传消息出去，担心以蝙蝠侠的能力逃出去就不回来了。
他很忌惮蝙蝠侠。
这个男人总是能够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渡过难关，并且坚守着可笑的道德和法律准则，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他一声令下，把两人锁在地下室里，并让两个人看守他们。
事实上，铁笼子和几个零星小猫根本关不住蝙蝠侠。
韦恩在思考要怎么处理这件事，疑似他亲兄弟的林肯·马奇绑架了他。
在此之前，林肯·马奇还被猫头鹰法庭的人蛊惑，因为一己之私做了很多错事。
他并不是冷酷无情，仅仅因为财产问题或者是身份问题，就不认回他的血亲，这不是他的作风。
但巨额的财产落到一个法律意识淡薄没有感情约束的的人身上，对其他人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有钱能使鬼推磨可不是开玩笑的，有钱可以办到世界上80%的事情，而最终受到伤害的，只有哥谭的无辜民众。
知道马奇的背后是猫头鹰法庭时，蝙蝠侠就一直警惕。
这可能给对方造成了错误的印象。
“出来吧，别耍滑头，老老实实把你药剂的配方说出来。”和蝙蝠侠相邻的房间里传来了锁被开的声音。
蝙蝠侠仔细听着，不难猜出，这种药水是什么，可以让人变得强大？力气增强？或者说治愈，毕竟上次他给贝恩留下的伤也不少。
如果有药水的配方，就又是一场乱子，蝙蝠侠不自觉抚摸自己的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接着是铁链的声响，门被开了。
拿着钥匙负责看守的人站在门口，没有其他人陪同。
贝恩把胳膊举过头顶，抻了抻筋，回头看了一眼蝙蝠侠。
高大的身影坐在床上，双手搭着膝盖，头低着看不清神色。
贝恩眼里的蝙蝠侠身上散发出一种颓靡的气息。
“呼——”他吐出一口气，只觉得心里倏然轻松了一下，接着陷入迷茫。
一直以来的目标就像泡沫一样碎了，他原本一直想要打败这座城市的主人——蝙蝠侠，从监狱里面打听到对方开始，就一直把他视作目标。
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他应该更换一个目标了。
小喽啰，没什么能力，但因为是在马奇的手下，而面对的是阶下囚，所以也是趾高气扬，面对他看过去的视线，昂了昂头，贝恩攥紧了一只拳头。
贝恩转身放松手掌，转身离开，心想，马奇是吗？我记住你了，新仇加旧恨，这是他下一个目标。
他走出门。
马奇的速度很快，也很有契约精神，在确定药方有用之后就把他放了出来。
剩下的还需要马奇看着，提高成功率。
他被侍从请进实验室。
科技现代化的实验室里十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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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消毒水味让贝恩的呼吸粗重了几秒。
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还在监狱的时候，被压在床上被注射药剂，浑身冰冷、充血、发麻、疼痛。
靠在他身边的医生赞赏地对自己评头论足，惊叹他们是多么天才，以后将要有什么样的成就。
他们充满优越感的声音逐渐破碎，虚化，周围的声音变得清醒。
不止是他一个人参与实验，还有很多人，他们都是监狱主一声令下带过来做小白鼠用的。
并没有太大的声音，大部分嘴里都被塞上东西，以免叫得太惨影响心情，但是就是一阵阵哽咽，然后突然的安静。让他很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声痛苦的尖叫响起，贝恩从回忆中惊醒，才发现那些痛苦的声音，不是假象。
贝恩的脸色难得纠结、带着心底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惧，扭曲起一张脸。
弗格斯走上来：“贝恩先生，弗格斯先生已经等候多时，希望您不要耽搁时间。”
“好。”贝恩从喉咙里压出声音，又闷又沉重。
玻璃墙内是面色惨白的实验的人，他们一个个颓丧着脸，只有在同伴发出动静时，身体才条件反射一抖。
贝恩的肌肉绷直，大脑充血上头，几乎不能思考。
马奇站在实验室的玻璃墙外，看到他走过来，笑了一下：“下午好，贝恩，你很识时务。我相信我们能够达成友好合作。”
贝恩不理他，透过玻璃墙往里看：“他们……”
马奇洋洋得意：“我知道你们那个破监狱里面之前也做这种，不过因为身体素质不太行，折损率很高。
但现在就不同了，你知道我的势力有多大，能力有多强，我找的人，都是身强体壮，有些还有一些绝密神功，在这种情况下，成功率会高一倍的。”
他伸胳膊到贝恩的肩膀上试图套近乎。
贝恩一把甩开他的手，眼睛里面的血丝发红。
马奇不明所以。
他突然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抱歉，我…你知道这个东西有后遗症的。我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马奇一挥手，笑了笑：“那先回去吧，这里暂时还不用你的帮忙。”
贝恩转过脸，神色一下冰冷起来。这都是马奇抓小鹅壮劳力，在监狱里面的人不应该是这种体型，正确的说，很少数人在监狱的条件下还能保持体型。
其他人都离开后，他一拳打到了墙上：“这个混蛋。”
禽鸟也一直没递过来消息。
他相信和禽鸟的感情，相信他的为人。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他很难不去想对方是不是出了意外。
马奇这个混蛋对这件事一直避而不答，大有把禽鸟当成刚刚那些试药的人一样。
他眼前发黑，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总觉得有哪里不符合他的想象，不符合他对未来的期望。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做出这种混蛋事情的人是最高的统治者，但统治者不应该是这种混蛋，应当是还被关着的蝙蝠侠，只有这种人在那个位置，才能让哥谭群众放心在这里生活。
他想，或许他一直都搞错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