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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妄念

作者:生菜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赵长宴却神色自若,没有一丝的变化。


    他的声音微微发冷:“沈小姐怎么问起他来?”


    沈秋辞心里那股火一下子灭了。


    不可能。


    她不能因为自己心里希望罗丑还活着,便认为赵长宴和罗丑是同一个人。


    他们虽然有时给她熟悉的相似,可那样的相似并不能让她把两人当作同一个人。


    对谁都不公平。


    她摇了摇头道:“无事。”


    赵长宴却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他又不见了?”


    他说着,迈开长腿,缓缓朝她靠近,手里的伞微微倾斜了些,盖住了一部分她的身子。


    她刚刚似是被那老僧的话所惊到,手里的伞掉在地上都没有捡起,雨丝落在了她的马面裙上,把鹅黄打湿成了深色。


    沈秋辞垂眸:“......是的。”


    她此时此刻倒是希望罗丑被赵长宴抓了回去,起码这样说明他还活着。


    接着,像是重燃起了希望似的,她抬眼看向他:“你可知道他在哪里?”


    “你可有见过他?”


    直到她抬眼,她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如此之近。


    赵长宴身上的香不同于赵怀霁,总是隐隐约约透着些酒味。


    就像他人本身,总是端着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笑得浑不在意,浪荡话一套接着一套,让人永远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这样模样的他,倒是让沈秋辞觉得那晚失魂落魄的赵长宴是她的幻觉似的。


    赵长宴定眼注视着她,那眼神里的温度很低,低到让她心里重燃起的火又消了下去。


    他冷漠地说:“为何每次见到你,你都在问他?”


    沈秋辞想否认:“那可是要问你,他之前在你手下待过,你难道不知道他神出鬼没——”


    就跟你一样?


    可下一瞬,她就看到赵长宴露出了极其冰冷的微笑,那笑不到眼底,可他却长得好看,就显得那笑又迷人,又可怖。


    他冷不丁开口:“他死了。”


    沈秋辞像是被当头一棒打昏了似的,听到这话,唇动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赵长宴脸上浮起嘲讽:“你为了个丑奴才难过?”


    沈秋辞呵斥:“你不许这么说他。”


    赵长宴却越发过分:“怎么说不得?他死透了,你不知道?”


    她声音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没死,我叫人在落英亭那边找他,没找到他——”


    赵长宴笑了。


    他的声音里的讽刺意味越来越浓,几乎是要把她刺穿一般:“那是因为我的人给他在落英亭收了尸。”


    “你想去他坟前看看么?”他说着,眼角弯起,“反正你不日就要成婚了,如此伤心,为了什么?”


    沈秋辞冷静下来。


    她觉得赵长宴很不对劲,但却说不上为什么。


    她的心头忽然又涌现那僧人所说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忍不住问道:“与你何干?你告诉我,你把他葬在哪,我自会去祭奠。”


    赵长宴却嗤笑一声:“我的人收了尸,随便找了个荒地埋了个坑,我可不知道他死在哪里。”


    “你也别想着祭奠他。”


    沈秋辞听到这话,也顾不上试探,心里的恼火直接冲上天灵盖:“我和他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你又怎会理解?”


    赵长宴愣住了。


    他一瞬竟没有继续同她呛声,只是默不作声地盯着她。


    沈秋辞接着道:“我知道罗丑的往事,你知道么?”


    “我自觉罗丑算得上是我的同道中人,世子这般游走世间享乐之人,又怎会懂?”


    她说完,又觉得语气重了些,因此便细细观察着赵长宴的神态。


    只见赵长宴眉眼彻底失去了表情。


    过了一会,他平静道:“我与你确实不同。”


    沈秋辞抿了抿唇,不语。


    他却咧嘴,嘴角弧度越扬越大,那笑容中隐隐带着狠戾和疯狂的意味:“沈小姐是好人,见到一个人死便如此忧心,我却不同了。”


    两人原本离得很近,沈秋辞看到他这番作态,忍不住往后稍稍退了退。


    却一下子被赵长宴拉住。


    那力道极其之大,竟然让她硬生生地僵在了原地。


    沈秋辞只好抬眼继续看着他,却见赵长宴的笑容已经走了样——


    那几乎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充满着痛苦的笑。


    沈秋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心里忽然产生了些畏惧。


    在她那次被赵长宴用刀抵着脖子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对他产生如此的情绪。


    可这一次——


    她心底却又浮现起了那种危险感。


    见她不说话,赵长宴松开拉住她的手,却没有后退半分。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她,黑沉沉的,像是暴风雨压顶前那片沉滞的天色。


    沈秋辞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心底的危险感越发浓烈。


    “你退什么?”他的嗓音低哑,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可那笑意却冷得让人脊背发寒。


    沈秋辞没有回答。


    她看着赵长宴,试图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什么,可那双眼睛里像是裹挟着浓雾,混杂着压抑已久的某种情绪,叫人无处可逃。


    她刚想开口。


    可下一秒,他忽然俯身,毫无征兆地狠狠吻上了她的唇瓣。


    没有半分温柔,只有彻底失控的占有。


    唇齿间是一片混乱。


    他捏着她的下颌,力道大得让她生疼,不容她躲避。


    沈秋辞猛地睁大眼睛,指尖抵着他的胸口,心跳几乎乱了节奏,可她根本推不开他。


    他的气息凌乱而急促,像是濒临深渊的困兽,连呼吸都带着灼烧感,灼得她的心脏狠狠一颤。


    赵长宴几乎是将她困在怀里,动作狼狈又绝望。


    他的手指埋进她的发间,指尖微微颤抖着,却死死扣着她的后颈,不让她逃开。


    而唇齿之间的交锋,只剩下疯狂的蚀骨掠夺,像是将所有未曾言说的情绪都倾泻其中。


    甚至,还有某种不愿承认的、隐秘的眷恋。


    终于,他骤然停住,唇齿微微分开。


    他喘息着,额头抵在她的额间,指尖却仍然扣在她后颈上,像是下一刻就会再次吻下去。


    赵长宴闭了闭眼,嗓音极轻,几乎只是贴着她的唇低语:“……别再管我了。”


    他说完,像是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松开了她。


    沈秋辞被松开的瞬间,才惊觉自己的腿竟然有些发软。


    她的指尖还沾着他的温度,唇上隐隐作痛,像是被什么狠狠碾压过,留下一道灼热的痕迹。


    赵长宴没再看她,只是后退一步,像是在生生斩断什么。


    半晌,他哑声道:“我们之后不会再见。”


    他顿了顿:“罗丑的坟,我的人若是找到了,自会传信给你。”


    说着,他撑着伞,转身离去。


    沈秋辞呼吸有些急促,似有所感,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你要去哪?”


    赵长宴没有停下步伐。


    沈秋辞心神一动,忍不住对着他唤道:“阿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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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肩线绷得极紧,伞微微倾斜。


    不久径直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风裹着湿冷的雨丝掠过她的颈侧,沈秋辞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那抹身影彻底被吞没。


    她才意识到他走了。


    带走了她所有的疑问、猜测和揣度。


    而刚刚那一吻,像是燃尽了什么。又像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结局。


    雨势渐急,打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沈秋辞心中彻底冷了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


    她必须振作,眼下最要紧的,是即将到来的婚事,以及如何从赵怀霁身上套出密函的下落。


    她缓缓蹲下身,伸手去拾落在雨中的伞。


    思绪翻涌,未曾察觉自己裙摆已被石板上的积水浸湿,鹅黄色的布料晕染出深沉的水痕。


    直到她拾起伞,正要起身,忽觉一片阴影落在身上,随即是雨滴敲落伞面的轻微声响。


    她怔然,抬眼望去。


    赵怀霁手执青伞,雨幕映得他的身影愈发清润如玉。


    他看着,语调温润得不带丝毫起伏:“可是与世子说完话了?”


    沈秋辞心下忽然有些尴尬。


    坏了。


    ——赵怀霁竟在这里。


    他都看到了?


    一瞬间,她有些不自在,指节悄然收紧伞柄。


    她连忙站起身,思索着如何应对,可赵怀霁却依旧纹丝不动。


    他手中伞微微倾斜,恰好将风雨悉数挡在外。


    就在她起身的瞬间,他忽然解开身上披着的黛蓝外袍,宽袖拂过微凉的雨气,缓缓地,将那抹深色轻轻落在她肩上。


    沈秋辞身上一暖,湿意渗透衣衫的凉意还未彻底散去,却被这袭带着残存温度的外袍缓缓覆盖。


    她不由拢了拢外袍,未曾料到赵怀霁会有此举。


    下一瞬,就见赵怀霁对着她道:“清和这是和世子彻底断了?”


    沈秋辞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王爷可是听到了他说的?”


    “我和他日后不会再见面。”


    赵怀霁本不想追问。


    可见她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他敛下眼睫,心底某处不知为何泛起一丝近乎莫名的恶意。


    他听到自己声音平静道:“可他也亲了清和。”


    沈秋辞倏然抬眼,眼底闪过一瞬惊愕,像是被这直白的话猛地刺了一下。


    可赵怀霁却好似没有望见她的表情一般,继续平静地说着话。


    “清和喜欢他么?”赵怀霁撑着伞,对着她微微笑。


    沈秋辞喉头微滞,刚要开口,便听他语气温和得不带半分情绪:“可我才是清和的夫君。”


    沈秋辞忍不住道:“我和世子,从未有过——”


    赵怀霁微微偏了偏头,似是思索了一瞬:“从未?”


    沈秋辞连忙点头,想要继续解释,可赵怀霁却未曾停下。


    接着,她就见他眉眼含笑,继续说着。


    “可京城众人皆知,清和与世子曾有过情。”他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唇上,“若是从未有过,那世子怎会吻清和?”


    还吻得那般难舍难分?


    沈秋辞这下彻底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只见赵怀霁继续口出惊人之语:“清和,若无情——那又为何不推开?”


    “还是说……清和其实并不讨厌?”


    沈秋辞彻底失语。


    眼前的赵怀霁,依旧是一副温润贵公子的模样,语气柔和,目光清润无害。


    他似是浑然未觉,又似是纯粹出于好奇,眉眼深深地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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