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恩师,悯苍公的事我至今不明白,当初在朝晖殿是你指认他杀害亲女,可那时候父皇又说你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如今呢?”
李青棠浅笑道:“今日依旧是这番说辞,师姐被杀是事实,老师有嫌疑也是事实,这件事全盘在四哥手中,四哥查一查便能知道。当然,恩师还是恩师,只是恩师也不能改变事实。”
“妹妹这样的说辞倒是与众不同。”
李青棠没有理会。
从长春宫出来时李青棠心中反而定了几分,如今看是不止她一个人在打问从前的事,这样很好,越是这样从前的事越能翻出水花,她查问不到的事,别人能查问出来也一样。
“殿下要回故云阁?”云风问。
“不,去明华宫。”李青棠瞧着不远处,那是明华宫的女使。
叶静慈近日来汤药不断,一时说头疼,一时又说心口疼,李青棠说她这是心病,奈何没有一剂心药。
看见李青棠来,叶静慈好似看见一个能说话的人,有几分高兴:“本宫想着这平日里除了问安以外也就只有你会来本宫宫里坐一坐了。是朝晖殿才散吗?”
李青棠笑笑:“青棠除了娘娘这里外也没什么好去处,但也不是朝晖殿才散,朝晖殿散后在殿外与四哥说了说话,后来被四哥叫去长春宫坐了坐,实在不好推辞。这不,从长春宫一出来就赶紧来娘娘这里请安了。”
叶静慈听了这话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她如今也实在不好过,外戚不够显贵,恩宠又几乎没有,唯一能握在手里的儿子还那么小,上面几位成年皇子对东宫之位虎视眈眈却又没有把她母子二人放在眼里,这样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只要李仞一日不立新的储君,便又是母凭子贵的时候。
“青棠,你回宫也有些时日了,经历了些事,你当明白宫里与京里的局势,有些话本宫早就想问你了,但又不敢问,可如今诸事乱,乱在国,青棠是什么看法?”
来了,终于来了,外面的压力与李青棠几次三番在叶静慈面前提说起长春宫或是洛华宫的不可小觑,叶静慈终于开始明着拉拢她了。
没有年初的那般高高在上。
“娘娘,后宫不可干政。”李青棠从容道。
叶静慈却已看的明白:“说什么后宫不可干政,可有人在听?只你我说,谁能说自己全然没有插手呢?如今本宫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公主也不必说这些话了吧。”
李青棠又拿了一句:“娘娘是不是忘了我与娘娘之间可没有那么好的交情,充其量不过是放下二字而已,您这一人之下的位子原来还是我母亲的。”
叶静慈微怔,继而苦笑一声:“是啊,这皇后的至尊之位原本是你母亲的,但你可知为何成了本宫的?”
“青棠愚钝,该不会是因为娘娘没有可以依仗的显贵外戚,又没有贵妃娘娘那般勃勃雄心吧?”
“你几时愚钝,你从来聪慧过人,旁人看不出来,本宫可瞧得真切,你回花都后有一小半时间都在与本宫周旋,本宫从未站过上风,是陛下偏爱你,也是你自己聪慧。”
“说到底还是父皇偏爱,我想父皇之所以偏爱是为了弥补这些年我不在花都长大吧。”
“不错,我朝从来没有哪一个公主能有你这般恩宠。”
“恩宠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你似乎并没有因为恩宠太多而遭受什么。”
“那是皇后娘娘不知道,并非没有。娘娘可知道当初故云阁一把火烧的是什么?”
叶静慈没有吭声,看着李青棠静听下文。
李青棠又问:“娘娘又是否知道我南下一路经历了什么?”
叶静慈眨眨眼收回目光,李青棠始终平静的面容下早已汹涌,除了杜寒英,她没有与任何人说过这些话:“在宫里住着时,有暗夜杀人的,宫外走着又有沿途刺杀。皇后娘娘或许不知道,那时想杀我的有妃嫔有皇子有朝臣,算起来,与皇后娘娘那点恩怨实在微不足道。”
“妃嫔皇子?”叶静慈着实有被吓到,“你是公主,身份尊贵,怎么会有妃嫔皇子来杀你?这简直匪夷所思。”
“娘娘也觉得匪夷所思了?所以才有我如今入宫能与娘娘面对面说话而毫不怯场,能睁眼闭眼两副面孔,能黑夜白天两种心思,至于什么神鬼之说,既然存在那么我便敬重,在我身,则千百分明白我究竟是因为什么。”
“这么说公主心里都有数?”
“自然是有数的,不然娘娘以为我此番进宫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报仇。”李青棠往前凑了凑说。
“报仇?”
“娘娘还记得我刚刚说了什么吧?”李青棠坐直身子,嘴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
“你说……妃嫔皇子都要你死?”
“不错,大婚之夜公主府内外铺了一地的尸体,这放在历朝历代哪个公主身上都是没有的,如今外头街头巷尾议论不止。京兆府查来查去府尹换了又换也没个定论,偏院走水意图将一切痕迹焚烧殆尽,最终也不过一句‘人都没事’罢了。既然他们给不了我想要的结果,那我就自己找个结果,别人叫我不痛快,我也不能让他们得意好过。”
叶静慈今日请李青棠来有意做最后一次拉拢,无论如何也要再争一争这东宫之位,可这怎么聊着聊着,所聊之事变的烫耳起来。
可幸叶静慈也做了这么多年皇后,气势上不虚:“那你可知要向什么人报仇?”
“这倒还不能确定,所以我才想法子在各宫来回走动。”
叶静慈:“不会是本宫,你应当明白。”
“我明白,不然我也不会总往娘娘这里来,当此处是避风之所呢。”
话至此,叶静慈心中是暗喜的,这意味着她二人有机会联手,昨夜她想了很多,想到当初李青棠进宫时李仞亲自把李青棠叫来明华宫,那时便有意让李青棠与李景暄交好,这也是她最终下定决心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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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起其他皇子,这个地位尊崇且手中多少有些权利并招赘杜家公子为驸马的公主才是最应该拉拢的人。
“嗯……那么你知道是谁想害你了吗?”
“还不能确定,娘娘有何见解?”李青棠在探问。
叶静慈恐是没料到李青棠会突然询问她的看法,沉默一瞬后她说:“公主知道本宫久在深宫,外头的事不好说,但如果说妃嫔皇子嘛,”叶静慈浅笑道,“如今陛下的几个皇子各有各的难处,所谓母子一体,皇子有难处,做母妃的必然也不好过。”
“不错,像五殿下如今还在被禁足,那么裕飞娘娘我便不曾叨扰过。”
“可是五皇子如今……公主你却还在往德妃那里去。”
“我往洛华宫还真不是为了德妃娘娘,大婚那日荣妃娘娘曾来送我,彼时相见甚欢,又都是乡野之人,回宫后难免觉得亲切些,故而去的勤。”
“乡野之人,公主何必如此说自己呢?”
“我不说也会有别人说,事实如此,若非随阳王行事不端,犯下大罪,我怕是也难有回到这巍巍皇城的一天。”
叶静慈不欲多说这话,李青棠提起李景曜旁若无人一般,她做不到,但有一点她感到好奇:“荣妃是外头的朝臣选送来的不假,可她出身富贵,实在算不得是乡野吧。”
“哦?”这倒让李青棠有些惊讶了,“娘娘是说荣妃娘娘出身富贵?”
“是啊,她的户籍簿子经由内务府递到本宫这里,簿子上写她乃是商贾出身,她的父亲贵及一方,与沈相手底下一个官相结识,后也是经由这个小官将她引到沈相府中,再由沈相送进宫来,即便说她走南闯北漂泊了些,却也不能算是乡野吧。”
郭焱骗她。
郭焱骗她?
还是说叶静慈所知道的身份才是假的。
“这样啊,那看来真正是乡野之人的只有我一个,哈哈哈。”李青棠牙缝里渗出些苦涩。
叶静慈则更进一步:“公主在宫中行止不易,但这后宫本宫却尽可知,公主若是愿意,本宫可以帮你,往后你想知道什么可以来本宫这里,岂不是省了你许多麻烦?”
“娘娘是说娘娘帮我?”
“是。”
“那么我能回馈娘娘些什么呢?青棠自认没有多少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但无功不受禄和礼尚往来的道理还是明白的,除了给九皇子做老师,我这里还有什么是皇后娘娘瞧得上的?”
叶静慈微笑着,比李青棠还沉稳,她不急着将自己想要的东西全盘托出,而是温软道:“既然皇上这般宠爱公主殿下,那么本宫自然也要帮衬一二,皇上的做法本宫或许看不懂,但想要与皇上保持一致,本宫还是做得到的。你如今也算孤立无援,少不了磕磕碰碰,本宫虽无显贵外戚,但明华宫总有一席之地,必要时候或许护得住公主。当然,请公主不要忘了本宫今日相助的情义。”
“既如此,娘娘是与我有个约定了?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