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棠不止记得洺县县令陈升,她还记的那个仵作,赵提安。
赵提安比陈升要早一步进京。
李青棠面色平静点点头:“四哥是说洺县县令陈升?”
“不错,妹妹曾一路南下,走的是所有人想让你走的那条路,自然会认识一些该认识的人,洺县县令陈升。”
“想让我走的路?该认识的人?四哥话里的意思太深,妹妹听不懂。”
李景认见李青棠有意同他说下去,便借机问:“妹妹要回宫去还是往明华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李青棠道:“皇后娘娘如今怕是有她自己要操劳烦忧的事,请安嘛,妹妹也不急在这一时。”
“这样啊,正巧我要往母妃宫里去,不知妹妹可愿同往?”
“可妥吗?会不会叨扰贵妃娘娘?”
“不会,母妃常说与妹妹夜宴一别许久不见,想必妹妹去了她会很高兴呢。”
“既如此,四哥先行,妹妹与寒英说句话就来。”
“好。”
李景认的身影渐行渐远,杜寒英从朝晖殿内走出来站在李青棠身侧:“似乎比我们预想的要糟糕。”
李青棠趁着时候泄了口气,整个人松快些,歪头说:“再糟糕也不会糟糕到什么地步了,你我都是死了逃生的人,只要能活着,就都不算糟糕。”
“有人冒充我?”
“嗯,但不知是谁,不过应当不是四皇子这头的人,也不会是德妃那头的人。”
“皇上、皇后与荣妃,能往你的故云阁传话的,也不外乎这些人。”
“我会查清楚,这又是一个暗地里的鬼魅。”
“京兆府新来的府尹是洺县县令陈升。”
“嗯,方才四殿下已经告诉我了,还邀我往长春宫去呢。”
“你要去?”
“去,现下是,皇后那头我不担心,我确信六皇子在这个时候入宫不单单是为了教李景暄读书。至于洛华宫那处,虽说荣妃病了,李景许没个支撑,但我心里有数,现下不足为道。前朝嘛我的手伸不到,只能靠你和随阳王,我想此次文潇和芊蓉能露出马脚也是随阳王出手了吧?”
“不错,是随阳王所为。”
“他做完他自己的事就会来朝中,至时你多留心,他是前太子也好,是我哥哥也好,都不足以你以性命相抵,当然,若是你愿意,我也不好多说。”
杜寒英少有的窃笑:“我明白你的意思。”
“前朝归你,后宫归我,江湖归皇上,而他们各自的恩怨归他们自己,我们不闻、不问。”
“青棠,”杜寒英说,“我这些天想了一些事,我发觉我们正在走的这条路有些问题。”
“问题自然是有,”李青棠侧目,“譬如呢?”
“譬如,我们原本想的是我尚能调动军队,即便不能,也有一定职权,但是显然现在我不能够,故而少了最重要的助力。后来觉得皇上的态度有些奇怪,甚至是在偏向我们,虽然想不到是何缘由,但这很重要。再者便是随阳王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们原本的预想,他和原沛安态度暧昧,身份不明,对你我而言是不小的威胁,悯苍公与师哥师姐至花都、外使之死等等这些我们始料未及,根本不足够仔细琢磨,也没有时间仔细琢磨,只能仓促行事,再慢慢回正。”
“不错,许多事情都是未能料想到的。”
“你在后宫斡旋,我在前朝并不比你在后宫难以行事,却终究还是进展缓慢,前朝后宫本是相连,一方倒塌另一方自然不能幸免,可我发现我并没能做些什么,而当我发现这一点时便开始反省是不是我未尽力,继而想到前朝的盘根错节。”
李青棠听了先是宽慰杜寒英:“你并非没有做事,也并不是没有尽力,你我分属不同的战场,你能做的我做不了,这本就是无可奈何的事。”
杜寒英表示他明白,接着李青棠又说:“至于你想到前朝的盘根错节,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这些盘根错节我们想过,没想通,终究落在你身上了。”
“对,我们想过,当时没相通,可如今我又想了一回,青棠,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忽略了几位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
“我的父亲和你的老师,他们是一辈人,他们皆出自辅天阁,辅天阁八公或是九公似乎没有人在意过,因为只要能进辅天阁必是于国于民做过些什么事,他们都有各自的故事,而他们也可以有共同的故事。穆良国新换的国君,那么前任国君几乎与皇上前后登基,他们是一辈人,你的母亲和舅舅,崤县鼠疫,随阳郭闻淙,元见深祖母……他们都是上一辈的人,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该紧紧把我们想到的事归于你的老师或是皇上,而是所有人。”
青棠没来由打了个寒战:“所有人。”
“这样来想,一些事便也能想通了,他们怀有一个共同的秘密,这个秘密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但这个秘密一定关于一些事,涉及皇族,甚至是两国,而他们默契地谁也不去提起这个秘密,只是因为这个秘密、利用这个秘密达成自己想做的事。”
“所有人……”
“我想去会一会辅天阁那些老臣,以新婚之后拜门为由,你一时半刻出不得宫来,我自己去,但我要告诉你这件事,以免你被动。”
“所有人……”
杜寒英见李青棠还在喃喃,又叫了一声:“青棠?”
“寒英,你说所有人,是说上一辈的所有人,但你不知情,依着杜公的心性,倘若这件事可以告知后辈必然会和你说,既然你都不知道,那是不是说,我们这一辈人都不知情?”
“你的意思是皇子们的夺嫡?”
“都不知情,皇子们便只是在争夺东宫,这样就容易一些……不对,应当是除了随阳王,其余皇子们都不知情。”
“可以这么想。”
“那,随阳王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皇上只告诉他一个人?为什么?什么时候?为了让他稳住东宫之位?在我那年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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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殿下,朝晖殿传话,请杜大人回去。”云风这时候从一旁走过来,说道。
李青棠这才回神:“谁来传的话?”
“回殿下,奴婢只见过,是朝晖殿的一个小太监,但奴婢不认得。”
“知道了。”
李青棠叹口气:“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顾及我,我知道你的才能,对于花都你比我更清楚明白,你放手一搏或许我这里也成了呢。”
彼此心知肚明这是宽慰话,这时候偏偏这些话最入耳。
“珍重。”
“珍重,你今夜还当值吗?”
“今夜我不当值,但栖月轩你不能再去了。”
“好,那么今夜我去东宫好了。”
杜寒英:“那些巡视的心里都害怕,你别怕他们就好,千万当心。”
“好,那明日你还会在朝晖殿?”
“或许在,没什么事我一定在。”
他们分别,又一次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回故云阁?”
“去长春宫。”
李景言在长春宫,这很让人意外,他进宫了,但他没去朝晖殿,径自来了长春宫。
李景认与李景言分坐卢诗月两侧,许南书也在。李青棠进到殿内时他们正说话,李青棠不疾不徐走上前屈膝行礼,道:“青棠给贵妃娘娘请安,给二位哥哥请安。”
卢诗月坐在正当中,稳稳地受着李青棠这一礼,李景言朝着李青棠点点头,只有李景认和许南书起身迎了迎——这也是没办法的,李景言或许想起身迎一迎,但他的双腿站不起来。
“青棠来了,可是与寒英说了好些话,再不来我都要叫人去请了。”李景认这般说。
李青棠款款上前,已有属于她的位子在李景言这一侧,她一边坐下来一边说:“四哥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打趣妹妹,新婚至此妹妹与驸马没说过太多话呢,总也见不着,好容易见着了话说不尽,倒叫哥哥担心了。”
“也不是担心,就是怕你不来,要知道妹妹不好请,今日是你答应了要来,我心里还没底呢。”
“妹妹好不好请哥哥请一回这不就知道了嘛,妹妹也没那么难请,都是他们胡说,前儿个妹妹还来给贵妃娘娘请安来着,是吧贵妃娘娘?”
卢诗月笑着说:“是啊,你才进宫那日吧。”
“正是呢,进宫那日从朝晖殿出来就先来了贵妃娘娘这里,说起来也是有趣,那时候父皇说我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请来大师驱邪,可我来娘娘宫里一趟也没见怎么着,我便和皇后娘娘说是父皇他多虑了,这不,后来去了皇后娘娘那里也没事。”李青棠喝一口茶,继续说,“不过啊,德妃娘娘宫里我倒是没去,啧啧,听说洛华宫这两日不太平,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纯纯是无稽之谈,但李青棠能一本正经说出来,落进他们耳中便不是无用的话,至少有三人在李青棠仰脸喝茶的时候互相对看,李景言开的口:“妹妹这两日可觉得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