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思韵广场,路过广场时温尔望见了轮播的大屏幕,这才想起在微博上看到过的热搜,周日在崖沅市有露青老师的话剧巡回演出。
《天鹅游园》
一经发售就秒空。
温尔靠着手机自然没买到票,也舍不得买黄牛票,找圈里关系的话又怕萧姐会训斥,之前萧姐便让她少私下去给这种艺术家捧场,被人拍到了又要编排一通——黑红姐硬蹭殿堂级话剧艺术家。
大概是在电话里,她和宋豫璋提过一嘴吧。
想明白宋豫璋为什么带她来看话剧后,温尔静静地弯起嘴角。
宋豫璋斜睨了她一眼。
她现在,是在开心吗?
进出人多,大都是来看这一场演出的。
隐隐有人朝温尔方向看来过来,带着好奇地张望与打量。
温尔了然,借着撩发微侧过头,避开那边一堆年轻人的目光。
宋豫璋顺着她避开的方向,朝那几人看去,正好撞见他们举起来的手机。
“欸,口罩忘车里了。”温尔皱眉,小手连忙抬起来,假装咳嗽一般虚挡着脸讲话。
“没关系。”宋豫璋很快便收回了视线,嗓音清冽平淡。
他知道温尔在担心什么,只一句话便让她放下心来。温尔是见识过‘宋豫璋’三个字在热搜上的存活时间的,只要他本人不想,闹再大这热搜也是上不去的。
座位是靠前的贵宾区,前后排都没人,只有他们两人。再往后的VIP区坐满了观众。
开演后礼堂的灯就关闭了,台上的话剧演员就位,音乐声徐徐而来。
温尔面容恬静,目光专注地望向台上的演出,她很喜欢露青老师,‘戏梦人生,精湛无瑕’这八个字便是露青的代言词,表演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灵气。
宋豫璋隐没在黑暗中,台上演了什么他并不感兴趣,只不时地看向温尔模糊柔和的脸庞。
105分钟。
演出结束,掌声雷动,犹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众人离席之间,露青的助理小跑过来找温尔,轻声低语一番。
温尔闻言惊诧,欢喜之余看向宋豫璋。
宋豫璋道:“随你。”
温尔自然是想去见见露青,又怕宋豫璋觉得麻烦,斟酌犹豫着提议:“那你去车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她表现得太过谨慎,一举一动都像是怕惹他不开心。这反而让宋豫璋觉得太有距离感,原本约会不该是这样生疏的。
他敛去眼底情绪,只轻和一笑,“不用,我和你一起。”
在休息室里,温尔见到了露青,三十五岁的女人保养的非常好,看上去二十七八,气质高洁,优雅婉约。
露青起身给两人倒茶,看向宋豫璋时微妙一笑。
宋豫璋很轻地点了点头。
露青恰好是家中小五的姨妈,早年见过几次面,不怎么熟就是。
温尔没注意那两人眼神短暂的交汇,见到偶像时心情颇为激动。
之后与老师交流,她娓娓道来。
露青第一次见宋豫璋身边出现异性,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少见的漂亮,特别是那双水色双眸。
几番交流下来,她便知小姑娘没少看自己的话剧,很多细节都还记得。
温尔被夸赞时也只作低眉一笑。
露青的话剧录像陪她熬过了多少个难眠的夜,自是心存感激。
露青问,“那你最喜欢哪一部?”
温尔正在喝茶,闻言睫毛一颤,杯中茶水起了圈圈涟漪。
她眼神略微有些暗,似在思考。
在会所卖酒的时候,她接触到的第一部话剧就是露青的,《惊雨之雀》。
是一部表演方式大胆,题材可以称得上是炸裂,也是露青最受争议的话剧。
温尔故作为难地抿抿唇,抬眼时笑意清甜,灵巧轻语,“可能因为我是个花心的女人吧,都很喜欢。”
露青被她俏皮的回答逗乐,“一定要选呢?”
“那我仔细想想。”温尔声音轻而慢,不经意朝宋豫璋所在的窗边看去。
乳白的窗帘被风吹拂翩跹,高楼之外的山峦青翠延绵,阳光恣意。
都很美。
都不如宋豫璋的美好。
“《明月雾里》。”温尔收回目光。
露青微怔,很欣喜会从温尔口中听到这个答案。
明月雾里是一出关于双相情感性.障碍相题材的话剧,独角戏,场景精致自然,山雾之间,月光作伴,女主角在月光中奔跑,追逐,在暴雨里狂想……里面表达的更多的是爱情里的不体面。
艰涩难懂,似是而非。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觉得是荒诞的怪物,演出后反响不好,甚至都没全国巡演。
但喜欢的人,却痛哭流涕,奉为圣经。
离开时,温尔拿到了露青签名的《天鹅游园》的赠品和赠语,一路上都是笑脸。
“真好,”温尔亲了亲赠品上的签名。
心情不错的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宋豫璋,“去吃饭,还是直接去酒店?”
行为上的谨小慎微,言语上的太过直白,以至于宋豫璋本能地反感她将两人的关系定义为去酒店的那种。
觉得温尔看轻了自己,更看轻了他。
握住方向盘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男人手背肌肤绷紧,青筋突显。他冷然侧目,语气却依旧淡和,“什么意思?”
温尔挑眉,他特地安排自己和露青见面,她很高兴。
所以,也该让宋豫璋高兴一下吧。
再者,他这次过来不就是想跟她做吗?像他们之前那样,见面如此。
还是说,他不喜欢她这么直白的点破斯文人的心思。
温尔朝他眨眼一笑,弯弯嘴角,委婉地说道:“那接下来的时间,你想做什么?”
宋豫璋目光澹静,看了眼时间,“你饿了吗?”
温尔摇头:“还好。”
时间还早。
黑色的宾利绕过繁闹的市中心,往郊区方向而去。
进了山,依旧是宽阔的柏油马路,两旁杉木高耸入云,风景秀丽。
他们恰好遇到了一行出来玩的车队,年轻的男女成群结队,踩着油门呼啦啦地上山。
温尔隐约看见了张扬的少女粉,在蜿蜒陡峭的盘山公路上飞驰而过,甩尾过弯。
与那行人自然不同路。
宋豫璋没去山顶,半路转弯,绕去半山腰上的一家民宿。
云间客栈。
温尔第一次知道这里,看见仿古的客栈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导演,下个场景直接来这里拍!
这不比影视城里的客栈更古色古香,布局精巧。
“你之前来过?”温尔围着院子走了一圈。
宋豫璋:“第一次过来。”
大概是提前安排过,客栈里没有其他游客。
四周是山与树,鸟与苍穹,地上是黑亮的青石板路,庭前是一排篱笆,爬满淡粉蔷薇。
温尔彷佛提前进入退休养老阶段,这地方太适合养老了。
这客栈类似四合院,三层楼,装修无一不精致。往里走,还有一处宽敞的庭院,辟有锦鲤池和□□,西南角的柿子树上挂满了果。
未到深秋,一个个青色的小灯笼高高挂起,在夕阳暮色里提前染上一层橘黄。
温尔坐在秋千上,轻轻晃荡,随着秋千起伏,她也随之一起一落,眺望着院墙外的景色。
山风习习,余晖晚来照。
鸟鸣啾啾。
她喊道,“宋豫璋。”
“嗯?”男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桌上煮着一盅燕窝雪梨汤,他不时地往小炉里放着片好的木柴。
松枝燃烧时一股清香,小炉火旺,雪梨汤香气飘出。
“来推我一下。”她回头,笑容清浅。
宋豫璋起身,去一旁古朴的圆石水池边净手擦干,这才走到她身后,扶着秋千将人推了出去。
高高的起落。
被推起到高点时,温尔望见院墙外更多的未知景色,回落时能看见宋豫璋安静地站在一旁。
瑰丽红艳的夕阳挂在山头,天边泼成了粉紫色,是一副烂漫的情诗。
后来,秋千停下。
他盛了梨汤,喊她过来。
有些烫,梨肉软烂,燕窝细腻,她握着白瓷勺吹了吹,小口喝着。
清甜刚好,抚过舌尖。
温尔抬眼望向宋豫璋,唇瓣动了动,最后只朝他笑了。
只是觉得,宋豫璋这种权势滔天的人,应该在名利场,商场金融里搅弄风云,身上是不得闲的。
但坐在这里,又与山色霞光风外相宜,淡然世外。
晚饭是在客栈吃的,野菜,野味,野山菌。
很新奇的一餐。
饭后。
宋豫璋出去接电话。
老板娘端了一杯甜橙水给温尔,自来熟的温柔语调,“小姑娘长得真好,你男朋友也俊。”
温尔被她说得一惊,连忙解释:“您误会了,不是男朋友。”
“哟哟,还不承认?”老板娘朝温尔揶揄地笑着,甩甩手说道,“你男朋友老早就跟我定了时间,之前因为下雨没来成。”
温尔疑惑,老早是什么时候,从度假山庄回来后他就出国了,那就是度假山庄之前?
“小姑娘吃,自家炒的。”老板娘端了盘瓜子坐在温尔对面,聊了几句家山里的闲话,瞧着温尔的长相越看越喜欢。
“不是姐跟你吹,姐这客栈的选址都是请的平承观的老道士来主持的,主打一个花开富贵,出入平安,小情侣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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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保证感情长长久久。”
温尔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听她吹牛:……
“上南院三楼有一个开阔平台,就是你们刚才吃晚饭的地方,其实那儿最适合看晚霞,也适合看星星,你俩要是起得来四五点看日出也是极好的。”
温尔附和着点头,“很少见这么漂亮的院子了,饭菜也很可口。”
老板娘又给温尔抓了把山里的野浆果,酸酸甜甜的。
“晚上你俩要不要住一晚得了,下山路不好走。你俩要是住下,明早姐亲手下厨,给你做野菜粥和野葱鸡蛋饼。”
留与不留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得看宋豫璋是不是要在这里做。
温尔垂眼吃着浆果,老板娘还在极力推销她留下来看日出,真的是一流风景!
宋豫璋走进来。
“下次吧。”
老板娘笑着连说好,她开店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年轻人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个,皮相好,气质清贵,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与老板娘道别后,温尔跟在宋豫璋身旁,一前一后走出客栈。
少有人烟的山林,林木交叠,明月撒下清辉,一地霜白色。
温尔想起老板娘说的一流景色,扬起嘴角,仰起脑袋。
城市看不见的星星,是藏入山林的宝藏。
*
宋豫璋送她回去已经十点了。
温尔想了一路,估计是要回家做了。
虽然是出租房,但还是比较隐私的,属于她自己的领域,便不是很想带他回去做这种事。
下车前宋豫璋轻轻拉住她的手腕。
“有事吗?”她总是下意识地反问这一句,无形之中充满了戒备。
“等一下。”宋豫璋下车,从后座拿出一只早就准备好的精美礼袋,递给她。
梧桐树下路灯晕黄,安静的夜晚。
温尔抱着大捧鲜花下车,有些疑惑。
“给你的。”宋豫璋清泠泠的目光里淌着几分温柔,在明月星光里清晰可见。
见温尔不接。
他朝温尔走了两步,淡声解释,“伴手礼,不算什么正式的礼物。”
温尔说不出什么感觉,她不应该主动去接这份没有标明价格的馈赠,却在他眼神注视下,伸手接过。
像是喝了一瓶满是泡泡的汽水,心口全是酸酸甜甜的荔枝味。
“谢谢。”她说。
宋豫璋点了下头。
温尔转身便朝前走,要进小区。
见宋豫璋没有跟在身后,她心中半是不解,半是猜测。
她回头,有些恶劣地试探,“站着干嘛,不上去喝一杯?”
“不了。”宋豫璋目光落在她身上,淡声拒绝。
“确定不跟我上去?”温尔这样说着,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暗示。
宋豫璋这人真的很奇怪。
给了她这么多钱。
明明又很喜欢她的身体。
见了面带她去看话剧,看夕阳,看星星,还准备了见面的鲜花和礼物。
她有感觉到,自己是被好好对待了的。
所以,宋豫璋要是想的话,她也可以带他上楼。
和他做。
但是他拒绝了。
温尔唇边笑意散去,只安静地望向不远处的男人,心上说不出的宁静。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宋豫璋凝视她片刻,声音比夕阳里的晚风还要温柔,“大概是,有点想见你。”
他视线还停留在温尔身上,专注地望向她,点漆的眸子黝黑深邃,比天上星星还要亮。
将许久不见的她,好好印在眼底。
温尔彷佛被他目光灼伤,脸上泛起一阵热意,惊讶于他的直接。
宋豫璋很轻地笑了一下,迈开长腿朝她走了几步,停在在她身前。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温尔的发顶,声音清冽而温和。
“晚上早点休息。”
温尔没有避开他的手,抬眼问道,“那你呢。”
“回朔城一趟。”
“这么晚?”温尔皱眉,显然不认同。
宋豫璋微一点头,“下次再来看你。”
*
上楼回了房间,温尔将鲜花切了根部后养在花瓶里。
鲜花馥郁,她心情很好,房间被洛神玫瑰散发的荔枝清香填满,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和快乐。
洗漱之后,她躺在床上,拆开礼物袋。
天鹅绒的墨绿色礼盒,一对小巧精致的铃兰耳饰。
还有一个盖了邮戳的沉重油纸信封。
[温尔亲启]
字很漂亮,苍劲有力,连笔如银钩。
信封里装有一叠照片。
国外的长街,建筑,日出,夕阳,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