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盈悠正在看书信，梅双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是金榜出来了吗？”盈悠放下信纸，笑道，“怎么样，大姐中了吗？”
梅双喜道：“真不可置信，大姑娘这么久没有读书，还中了呢！”
“是吗？”盈悠激动道，“中了！”
“绛鹤轩那边知道了，怕是鼻子都要气歪了呢。”
盈悠冷笑：“她先前可没少给大姐和祝姨娘使绊子，如今听到松居传来的喜乐，怕是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呢。”
梅双捂嘴而笑：“你怎么不问问自己？”
“我？”盈悠看她表情，“我也中了不成？”
“什么叫也？”梅双不满意道，“那群考官难不成都眼瞎不成，我家姑娘的文采多好啊！”
梅双笑道：“齐姑娘请您一起去庆贺呢，要您去商讨殿试。”
“什么？”盈悠大惊失色，“殿试！”
“是啊。”
*
“殿试不是通常一个月后吗？”盈悠撒了把鱼食，池中的锦鲤一拥而上。
“今年会试本就晚，时间紧了些也正常。”齐南叹了口气，“陛下只给了一个题目。”
“不阅卷么？”
齐南摇了摇头：“你看这池子。”
盈悠奇怪道：“我记得往年鱼池不是好大一个么，怎么今年变得这么小。”
“你再去京郊看看，河道已经将近干涸了。”齐南皱眉，“明明正是谷物生长的时候，可这两个月基本没有下雨。”
“不光京城，就连应洲、伏洲、湘地都少雨。”
“这可不好。”盈悠担忧不已，“前方还在打仗呢，怎么偏偏干旱了。”
“百姓都在传是不祥之兆呢。”齐南凑到盈悠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盈悠怒道，“先前就是这些人到处传谣污蔑我二姐，怎么又是这些人！”
“都说是这样才激怒上苍，搞得阴阳颠倒呢。”
“可恶，女子科举都一百多年了，难不成年年有天灾吗！”
“如今生气也是无用。”齐南拍了拍她的肩膀，“可这风雪雨露本就是老天爷做主，我一直觉得那些求神祭祀无用，可除此外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前段时间还有官员上疏，有些地方又用活人献祭了。”
盈悠诧异：“虽说天高皇帝远，他们胆子也太大了。”
她想了想：“我得见陛下一面。”
——
“陛下！陛下！”盈悠皱眉，“你们还不去禀告。”
刘公公笑了笑，殿内传来陛下的声音：“表妹，朕虽然很高兴你能来玩，但你现在还是考生，朕可不能徇私啊，等殿试完你再来吧。”
盈悠揉了揉太阳穴：“陛下！臣女是因为最近少雨的事情才来的。”
殿内没反应，盈悠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那臣女先去找太后娘娘了！”
“等等。”陛下打开门，笑道，“表妹，快进来坐。”
“眼下朝臣都在催祭祀。”陛下无可奈何道，“可地方每年都祭祀供奉，也不见每年风调雨顺。”
“本就是碰巧的事情。”盈悠皱眉，“陛下，先前工部不是制了一批火铳么。”
“嗯，已经全送去战场了，怎么了？”
“臣女曾看过一本奇书。”盈悠道，“百姓会在干旱时焚烧杂草产生烟雾，以次来求雨。”
陛下皱眉：“你的意思是烟雾能促使降雨？”
“这是因为焚烧产生的热气和烟雾中的杂质促进了云滴凝结。”盈悠问道，“所以，要想下雨，天上一定要有云。”
“臣女想请借用一下工部。”
*
“你要这么多孔明灯做什么？”齐南捂住鼻子，“还有，你从哪弄来这么多硝石？”
“从工部弄来的。”
齐南啪又打死一只乱飞的小虫：“真是造了孽了。”
盈悠把人工降雨的原理讲给她听，齐南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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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才道：“所以，你还等天上有云，现在晴空万里的哪来的云？”
“所以我才来山里面啊，这里地势不错。水汽易凝成云。”
她们一直等到天黑，终于，齐南把盈悠给摇醒：“喂，你快看。”
黑沉沉一片，天上没有月亮。
“月亮都看不见了，应该都被云给遮起来了。”
她们连忙窜起来把这些孔明灯点燃，齐南还扫了一处空地，在这设了个小祭坛。盈悠在空地里燃烧湿柴草，中间一团烟雾升腾。两人围着篝火。另一座山头，大炮往空中轰隆隆发射特制的炮弹。
“怎么还不下雨？”
“怎么起风了？”
天上的云厚厚的流动着，盈悠和齐南两个人脖子都抬酸了。
“等等，你看那边。”齐南指着远方，“你看那边是不是下雨了？”
盈悠沉默一瞬：“你说它是不是要下到我们这边了？”
过了一会，大雨如愿下到了她们头上，两人狼狈的连伞都被吹飞了，幸好齐南熟悉这座山的地形，这才没有迷路。
“你现在就把方法说出来了，万一那些大臣不买账怎么办？”
盈悠喝了口热姜汤：“又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合适的天气，万一那几天天上连云彩都没有怎么办？”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雨一下，殿试原来的题目也不作数了，时间也推迟了。原定的殿试第二天，就传来了旱情减缓的消息，各地又开始下雨了。
真是奇怪得很。
到了殿试的那天，盈悠发现考生基本男女五五开，也不知道是不是朝廷制衡的结果。
“什么声音？”太后皱眉问道，“何人在外击鼓鸣冤？”
盈悠垂眸，怎么有人在这个时候击鼓鸣冤呢。
陛下淡淡扫过在场的大臣。
“陛下。”内官禀告，“是前忠国公夫人在外击鼓鸣冤。”
盈悠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兰淑芸？她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