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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曾经的仙尊,现在的魔族俘虏

作者:徒然风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冰九1〉若恶劣师尊成为俘虏


    昔日的沈仙尊,现在的阶下囚。


    冰河啊,你说是将他丢入万毒窟喂虫,还是扔到风栏院废物利用?


    ————


    当浑身是血的修真者被丢在洛冰河面前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多感想。自古仙魔不两立,当他‘跌入’无尽深渊的时候,就不可能再与修真界有什么牵扯。


    他是修真界培养的卧底又如何,他受到修真界第一大派苍穹山的资源扶持又如何?还能因为一个不知是自愿还是被掳到战败者暴露身份不成?


    当初他跪在修真界几位大能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用自己这身半魔血打入敌人内部,瓦解魔族统治,令几位能覆灭魔族、一统天下。


    才换取能在清静峰的好生修养,暗地里的仙人指导。


    直到幻花宫组织的仙盟大会,遭遇魔族入侵,偶遇修真界的‘师尊’沈清秋。在对方一脚将他踢下无尽深渊之后,属于他的魔界卧底生涯,才正式拉开序幕。


    只是,人魔混血总归不如纯血。他也是付出不少努力来证明自己能力,又各处抹黑修真界、坚定表示魔界比修真界强n倍,他会为魔界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才在魔尊的眼里有了那么几分的‘重要’。


    “冰河。”


    高坐首位的魔尊扫了地上血色覆盖的俘虏一眼,眼中满是带着恶意的打量。当然,这份‘恶意’,不仅仅是对底下那个失败者,还有被他提问者:


    “听说你在修真界的时候,日子过得很苦啊。”


    “是。”洛冰河拱手,熟练的开始诋毁修真界,表明自己对魔界的衷心:


    “未曾遇到良师益友,平日里被克扣资源、同门排挤,拜入的师尊不仅对属下非打即骂不说,还被对方一剑刺穿心口,丢入深渊毁尸灭迹。”


    “若非您治下的民众相救,小子早就死在了深渊幽魂之中,哪能有今日光鲜?”


    魔尊对洛冰河的恭维满意不已,更是对‘修真界都是伪善者,魔界才是真潇洒’的总结感到认同。


    那些平日里装的仙风道骨的家伙,一个个的阴险算计与暗地里谋划还不是见不得人?却要天天端着个‘正道仙尊’‘不容侵.犯’的模样,真是笑煞旁人。


    魔尊心情大好,欣赏的看着洛冰河,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眼角略过地上不知死活的血人,饶有兴趣的问询:


    “冰河啊。你在修真界过得那么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上位者的忽视。但凡他愿意为你吩咐一句,你也不至于过得如此辛苦。”


    “那么。”


    魔尊轻轻的笑了一声,眼里出现极为真实且富有趣味的、残忍又高高在上的意味——


    就像是,一个无聊的人类,想要看蚂蚁究竟会不会游泳。故而专门挖了个小坑,添上水之后,用木根将蚂蚁丢进去观察玩乐。


    洛冰河想要权利的姿态很明显,但却始终不愿收下其他人关于‘女色’的礼物。钱权色总是捆绑在一起,若一个人不喜钱财、又不近女色,行为处事更是小心翼翼、毫无破绽——


    上位者将如何拿捏他,怎么用他砍人伤敌、处理脏事呢?


    魔尊又怎么放心将权势分给对方,并且牢牢压制对方、令他不敢反水与夺权呢?


    魔尊的声音是惯用的平淡,音调之间连起伏都没有,语序慵懒、速度缓慢。可就凭他高坐于王位之上,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呼吸:


    “冰河啊。如果打骂你的‘师尊’出现于你面前,你当如何?”


    他当如何。


    洛冰河听到魔尊的话先是心头猛的一跳,从脑海隐约升起某种奇异的情绪。虽然说他平日里经常诋毁沈清秋以换的魔族之人的疼惜,只是真正讲起来,沈清秋倒也不算多恶毒。


    无非就是卡他入门,克扣他资源,在他‘告状’之时看都不带看的让人将他拖下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将与魔物拼杀爆种的他,踹下无尽深渊。


    只是那些表面忽视之下,沈清秋偶尔也会在夜间出现个几次,就像是刷个存在感的任务似的,露个面就走。


    林零总总算下来,统共丢给他一本看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的破烂假心法,其中的错误之处看的人近乎想笑。还有几个不痛不痒的法器和道术,级别之低就像是买东西的赠品似的。


    嗯。人现身了、礼物送到了。


    虽然其中充满了‘敷衍’与‘看不上’,还有明显是被人逼着刷任务一般的‘不情愿’。


    但怎么不算,半夜相会、私相授受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以苍穹山岳掌门对这位‘清静峰’之主的重视,对方应该不至于成为修真界计划的一环,沦落此等境地。


    洛冰河脑中极速思考:虽然说那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很低,但并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这位阴沟翻船的‘师尊’,他该以什么姿态去应对呢?


    若是可以的话,或许他可以试一下‘骗取’沈清秋的信任,等到情势不对、魔界攻打修真界失败之际,偷摸帮助沈清秋回归修真界。


    这样一来,洛冰河进可攻(更进一步登位魔尊)退可守(借沈清秋回修真界),将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再次之前,他要先将上面坐着的魔尊糊弄过去,看对方究竟是真的将这位修真界巅峰战力搞到手里,还是临时起意想要试探与他。


    洛冰河原本是鞠躬拱手,在魔尊问询后直接半跪于地,脊背挺的笔直,直愣愣的看向魔尊,脸上做出放荡不羁的愤恨来:


    “若是这等小人出现于我面前,我必要将他狠狠责打一通,再将他的手脚全部打断。教他尝尽世间悲苦痛后惨死,割下他的头颅盛酒喝。”


    “哈哈哈哈!”魔尊像是被洛冰河的回答引起极大的情绪,手掌拍在座椅的扶手上,发出满意的大笑:


    “有仇必报,干脆利落,不愧是我魔界的种!”


    这便是当众承认洛冰河的血脉,令他不必再因‘人魔混血的杂种’而被人暗讽了。


    洛冰河当即将头磕在地上,发出‘蹦’的清脆响声:“谢魔尊夸奖,小子必为魔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一幅‘父慈子孝’、‘君臣得贤’的画面。若非洛冰河始终不愿意迎娶纱华铃,魔尊也不至于对此人总是放心不下。


    人是很有才能的,性格也够干脆利落、办事能力极强。只是此人实在滑不溜秋,魔尊一直拿捏不准对方的软肋,总归还是有些用起来不顺手。


    罢了,魔尊压了压眼皮。此人心思究竟如何,今日便能做个分晓。


    他随意的挥挥手,令人寻一盆水来,浇于下方俘虏身上。


    春日的风不算太凉,可春寒料峭,冷到透骨的浑水将地上的血团子激醒,对方手腕微动,却发不出任何灵力攻击。


    “昔日的沈仙尊,现在的阶下囚。”


    魔尊嘴角弯着看不出来弧度的笑容,音调平淡中却有着奇异的弧度,就像是与藤蔓参杂在一起、择人而嗜的丛林毒蛇。动作随意而慵懒、视线却紧锁在半跪于地、始终不曾有动作的洛冰河身上:


    “冰河啊,你说是将他丢入万毒窟喂虫,还是扔到风栏院废物利用?”


    万毒窟有无数虫蛇,活人丢下去后不出一时半刻便会被掩埋。一天之后,便是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风栏院是著名的消金窟,手段无数。便是再贞洁硬朗的人扔进去,也会成为风情万种的娇媚头牌。


    而魔尊的架势,即便是要扔到万毒窟,也是‘尸体’之后的事——至于之前,很难说会经历什么样的‘死亡过程’。


    ]为什么会是一小时前!


    说明我们有缘,哈哈


    冰:他好狠毒,但我超爱他的


    他好坏,我好爱(?????)


    〈冰九2〉他要欺骗两个至尊大能


    既如此,冰河且与我们演示一番。也好让大家一起看看,曾经的沈仙尊,如何在自己最看不上的弟子身下辗转求欢?


    ————


    “小子大胆,请尊主将此人赏赐于我!”


    当洛冰河看清楚被污水冲刷后展露的那张脸,立刻明白魔尊是真的‘抓到’了对方,而非随便找个人陪自己演戏。


    如果这个‘沈清秋’是假的,魔尊这般兴师动众,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些。


    他只是一个半魔,一个圣子。即便现在看起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用了短短三年便远超其他圣子、拥有很大优势。


    可他毕竟只是圣子,是魔尊随时一句话就能‘打入尘埃’‘收回特权’的下属,是根基薄弱、没有家族支持的‘青年才俊’。


    如果魔尊真打算将他换下,完全没必要搞这一出。更大的可能,是借用这件事、这个人来为了‘敲打’和‘试探’他。


    那么——


    洛冰河看眼被冷水激醒后开始有些动作的‘俘虏’,心里快速规划自己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利益最大化,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魔尊。


    而这些行为之中,他又该展露什么样的‘微动作’,在之后为沈清秋‘解释’,言说他为救人而‘不得已’。


    毕竟他的心一直是为了‘救人’嘛。就算是过程出现些许差错,只要结果正确,相信他这位‘师尊’一定能‘理解’的。


    洛冰河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被激活燃烧一般,因之后的‘演出’而浑身微微发热。


    这种刀口舔血的刺激,一次性要‘欺骗’两位至尊强者、一旦被发现就是高空走线却不慎跌落的风险……


    真是令人该死的心痒痒啊。


    没有人能拒绝一夜暴富的诱惑,更没有人能放弃唾手可得、一步之遥的权势。哪怕这个代价是一着不慎粉身碎骨,想必大家都会抱着‘拼一把’的信念孤注一掷。


    洛冰河在极短的时间确定好之后的‘剧本’,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双眼又睁开,迅速调整表情,抬头看向高台上的王。


    魔尊不可能会轻易放过沈清秋。不仅是因为沈清秋杀过太多魔族、是修真界正道巅峰之一,更因为他要用对方试探自己。


    一个身上流着一半修真界血的魔族;


    一个在修真界生活了十几年的魔族;


    一个被救起来后,完全不掩饰野心,想要获得‘魔族至尊’之位的,却不愿迎娶魔尊女儿的人魔混血。


    实力强劲,却不喜金银珠宝和美色,那就只想要权。


    想要权的人很多,有实力的人更是不知凡几。能最后走到一人之下地位的,大都背负着不俗的气运。


    虽说魔族不在乎血缘,可权利外泄的下一步,就是可以预料的死期。所以,在没有‘联姻’与‘血缘’的情况下,洛冰河并不是下任魔尊的选项之一。


    尤其是,这个人魔混血,在修真界待了十多年不说。更在修真界第一大派,生活了十年之久。


    试探,是绝对的。


    魔族如何确保他对修真界的绝对对立?如何确认修真界一定会将他抛弃?如何保证即使他‘回到’修真界,也会被人人喊打?


    犯上。


    杀师。


    辱尊。


    只要他身上有着绝对无法清洗的污点。


    修真界,就容他不得。


    而不被修真界所容的魔族。


    自然是,用起来很‘放心’的。


    “哦?”魔尊手抵在下巴上,指尖极具规律的敲击着脸颊。这样的动作使他褪去属于上位者的冷酷无情,反而展现出几分属于长辈的慈祥:


    “你要他作何?”


    接着,魔尊随意的扫了周遭一眼,在看到角落反射出来的轻微亮光后,连语气都显得轻快许多。空气中传出有些暗哑的笑声,像是一个走下高位的长者,在面对最喜爱的晚辈时,寻找合适的字词:


    “一剑杀之?”


    虽然魔尊的态度看不出来多么大的威严,可洛冰河心里就是知道,若他真敢‘给沈清秋个痛快’,魔尊也会非常友善的取走他脖子上的玩意。


    士可杀不可辱,所有的拼杀战死,都是对英雄的赞扬。如果洛冰河真在魔界将沈清秋一剑杀死,沈清秋就会以‘战死魔界’的身份,被人高高推上神位。


    毕竟——别管他在修真界究竟如何。


    只要沈清秋是战败被俘、客死他乡;只要沈清秋是为了修真界而死;只要沈清秋没被撤去修真界第一大派的峰主之位。沈清秋这个名字,就是修真界砍向魔界最好的刀刃。


    这样一来,‘俘虏沈清秋’不仅起不到‘打击修真界’的作用,甚至还给了修真界‘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名正言顺’出兵魔界的借口。


    “不!”洛冰河完全不意外魔尊的言语试探,脸上按照剧本浮起被人欺压的恼怒和小人得志的猖狂,对着那个挣扎着屈起手指的‘俘虏’恶狠狠道:


    “我已经在魔界证明了自身实力,是这个恶毒小人有眼不识珠。既如此,我便要好好折辱他,令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好好好。”魔尊拍拍手:


    “听闻修真界最为尊师重道,而我魔界却从不在乎这等鸟规矩。他们一个个装的端庄风雅,暗地里的心思,却还不是腐烂不堪?”


    “既如此,冰河且与我们演示一番,也好让大家一起看看,曾经的沈仙尊,如何雌服于人,婉转承欢?”


    “也不知这冰清玉洁、不染纤尘的‘仙尊’,到我魔界做客后,会发出怎么样的‘评价’?”


    就在魔尊话语落下的瞬间,原本空荡荡的宫殿突然拥挤了起来。连原先清新冰冷的空气,都开始黏着沉闷起来。


    洛冰河看着周围已悄然围起的人群和隐约拉开的弓箭,还有魔尊不知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准备,所打开的……传影石。


    对方这是要将他彻底钉死在羞辱柱上啊。甭管是犯上的他,还是被欺压的沈清秋,修真界的风言风语都不会放过他俩。


    但。若是他不‘做’,两人的性命当场就可以交代在这里了。


    真好啊。


    洛冰河的心里一下掀起滔天巨浪,眼角压抑不住的上扬。平日里刻意柔化的线条在压抑不住的兴奋中更显得稚嫩——非常的,无辜且没有伤害性。


    魔尊可真是——他的好领导,简直不会有比他更配合自己的魔了。


    本身他与修真界断了联系,还在思考要如何才能让自己在即将到来的仙魔大战中占尽先机、立于不败之地。


    毕竟,他现在在魔界还算‘风生水起’,可修真界那边布的线,却不知还能不能用。做人总是要谨慎一些,能全得到的东西,为什么不花点功夫准备的万无一失?


    他与魔族的交流之中,有很多时间都在彰显修真界对他的伤害、遇到恶毒上位者所受到的欺压,平日里的被打被骂被罚,最后生无可恋的跌入悬崖险死还生。


    这些。九分假,一分真。


    魔族有修真界的探子,却不可能有能位居修真界真正高层的卧底。就像是那些大能对他的疑惑:


    ‘当你成为魔尊之后,真的会为修真界做事,而非在魔界肆意妄为?’


    如果魔族真的在修真界做到一派之主,战力巅峰,又何必听从远在千里之外的魔尊吩咐?


    修真界的计划里,沈清秋对洛冰河的漠视、放任手下弟子的肆意欺压,本就是针对魔族所设下的陷阱。


    魔族狡诈多疑、心狠手辣。即便是同族之人,也能随意打杀炼化。一个人魔混血,很难入魔尊的眼。


    但若叠加‘在修真界受到欺辱后转身坠魔,并被魔族救下,对魔界极为死忠’这个前提条件。


    洛冰河,才算是真正拥有了入魔尊之眼的资本。


    当然。其实修真界并不觉得这个‘计划’一定能成,甚至沈清秋的一举一动充满了‘被迫刷任务的无奈’和‘劳资压根不想跟你们玩的烦躁’。


    只是没办法,洛冰河许下的‘未来’太美好了。


    若魔尊是修真界布下的棋子,修真界与魔界,还需要平衡、对战吗?


    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所以修真界那些贪心不足的家伙,就真的信了洛冰河这个‘半魔’的话,让洛冰河在沈清秋手下待了十年。


    十年间,他与沈清秋其实并没有见几面。即便是远远的相遇,洛冰河也没有靠近行礼的‘资格’。


    至于夜间的‘开小灶’。若非外面站着个岳清源,沈清秋可能连面都不会露,更别说像其他称职师尊给他送功法、送资源、亲自指点。


    简直是将‘看不上’写在了脸上,嫌弃和不情愿并不会因‘夜间任务’而改变。


    嗯。不想那些了。


    洛冰河扯了一下嘴角。


    现在他更想知道一点——


    为何沈清秋会被魔尊所掳,还被丢到自己面前,要在全世界的面前,进行春.宫表演?


    沈清秋连‘教弟子’这样的任务都不想配合,这种明显不像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沈清秋更不可能是‘自愿’。


    所以——


    他的好师尊,是真的被人暗算,阴沟翻船了?


    〈冰九3〉不服就干,生死看淡


    失去灵力,他还有武功;失去力道,他还有技巧;面对围追堵截,他还有血脉禁术。


    ————


    想要压下一个身居高位之人,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但如果这个人本来就受伤后沦为俘虏,又身兼各种刑罚和毒药,失去反抗的力量,可行性就强上许多。


    只是。


    身为男频仙尊,随意认命和不抵抗,都是坚决不可能发生的。


    即便是手上发不出灵力、筋骨无法提供力量,一些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本能,亦会令他用纯粹的躯体力量、勇往无前的魄力去对抗一切。


    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刑罚带来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随着他的动作而被牵扯。已结痂的伤口重新被撕裂,露出看不出颜色的嫩肉和重新流动的血红液体。


    灵力尽失的虚弱和血流过多的状态使他有些虚脱,眼眶所及,四周都在模糊泛黑。


    对方既然没有杀死他,必然是打算用他的性命做些什么。


    要么是用他的存亡与修真界谈判;要么是用他来羞辱压制修真界;要么,就是将魔族的损失算在他的身上,想通过对他的折辱来进行心理上的补偿。


    可无论哪一个,对沈清秋来说,都是能‘活下去’的希望。


    只要敌人没有第一时间将他杀死,他就有无限的机会将敌人踩在脚下。


    甭管其中会经过怎么样的艰难险阻,只要结局是对的,一切行为便都是有效可行的。


    沈清秋一脚将敢扒自己衣物的家伙踹开,无视掉周围对自己的敌意,第一时间占据进可攻退可守的制高点。


    自然,满心都是对打逃离的沈清秋——没看到被他踢到一旁的、眼底深处满是纠结与不忍的、洛冰河。


    沈清秋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浑身如同火烧一般的伤痛、因失去灵力滋养而控制不住颤抖的肌肉,心里暗呲一声:


    ‘这次可真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亏大发了。等他回去,不仅要将魔界众人弄死,敢在战场上给他下绊子的,也要一并处理了。’


    沈清秋站在魔族大殿之中,周围全是魔族精锐。而他不仅发不出灵力、身上还有着完全不曾处理的伤口,以及修真界人无法抵抗的魔气侵染。


    可以说,这场战斗,极难打。


    但那又如何?


    沈清秋眼里满是熊熊燃烧的战意。难道跌入谷底之后,还能再摔入更深层次的泥土吗?他已经深陷混沌、一无所有,还能怕什么不成?


    既然连死都无所谓,还不如干他丫的。将这里搞个天翻地覆,能跑就跑;跑不了就大家一起玩完。烂命一条,不服来战!


    沈清秋直截了当的咬破右手食指,以血虚空写符,激发禁术之后,双手握拳,脚踩七星飘渺步,猛的向四周发起冲击。


    他的动作不复之前的灵动。身躯的伤痕无时无刻不在传来疼痛,可若是舍弃感知,却又相当于放任危险的逼近。


    他的拳脚有些沉重。许久不曾拳拳到肉的用纯武力对打,来自相互作用的力与反震,使他疲惫的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目光如刀似剑,劲头如初生猛虎,即便深陷泥潭,也绝不可能退缩。沈清秋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是对命运的嘲讽,亦是对敌人的蔑视。


    你们既然没选择将我杀死,那便等着我将你们一个个弄死好了。


    〈冰九4〉打不赢不重要


    信念与不屈是刻在骨子、写进灵魂的东西,绝不会因为外界而发生改变。


    ————


    以一个人,对战敌人的精锐群殴,是种怎么样的体验?


    如果说,自身还叠了数层不利于战斗的debuff,对方却占尽天时地利,又当如何?


    战况便是再糟糕、双方力量便是如天地一般悬殊,该打的架、该杀的敌,依旧要赌上一切、拼尽一切的去砍杀。


    沈清秋右手紧握成拳,指骨因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局势紧张而焦灼,连呼吸都开始滚烫。


    吸入胸腔的气体中存在着对修真之人来说过于辛辣的气味,随着气管的压缩而全身微微发热。灼烧之感沉积于咽喉,随着沈清秋一声暴喝,左胳膊屈压成肘,对着其中一位使单刀的魔将心口撞去。


    随着魔将吐出一口鲜血,沈清秋将对方的长刀夺到自己手中,大刀阔斧的开合斩杀。


    刀乃兵中霸者。无需技巧,只要对着敌人的薄弱之处,用刀刃轻轻划过,就能割断大动脉,收割敌人性命。


    沈清秋用刀解决近身的敌人后,并没有停留。在敌人还来不及再次收拢之刻,腰间发力,于半空之中翻转身形,瞄准敌人的腰间,以狂刀杀出一条血路。


    失去灵力之后,沈清秋的招数变得极为朴实无华,能一刀砍杀的绝不会虚实结合。没有复杂的招式,全是风一般的速度和洞彻弱点的技巧。


    迅猛而精准的动作,完全不在乎疼痛的战意。源于机械挥舞带来的肌肉酸痛,因后劲不足所带来的动作迟缓。


    所有的一切,都在彰显已濒临战斗极限。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沾染,有些是敌人的,更多的是他自己的。粘腻的贴在身上,撕扯、摩擦着之前被鞭打出来的伤口。


    他的身躯早已疲劳过度,每一次抬手与踢腿都在消耗为数不多的体力,每一秒战斗都在压榨身体极限。


    若是不能快速解决战斗,他不被敌人杀死,也会因体力透支而丢盔卸甲。


    精神上的坚定和实际上的行为并不一致。即便他尽可能集中注意力,来自灵魂的虚弱和身躯反馈的困乏,还是会使他频频失误。


    沈清秋猛咬舌尖,利用疼痛和舌尖血的破厄效果为禁术再续一波力。燃烧生命力以达到拥有一战之力的能力,这并不划算。


    可总比得过束手就擒、低头求饶得强。


    若是只是为了生存,他自然可以低头俯首。但人活着总要有点追求的,仙魔不两立,他既生养于修真界,就不可能对魔族称臣。


    活着是很重要,但失去尊严的存活,还不如拉着敌人同归于尽。


    吸入鼻腔的魔族空气像是淬了毒,每次喘息都如同刀割。抬起手腕已经是件极为艰难费力的事情,更别说还要精准的用尖刃收取敌人性命。


    敌人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这是魔族的权力中心,炮灰是杀不完的。


    就在沈清秋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刻,耳边却好似听到了许久之前曾听过的声音:


    “魔尊在上,小子定会将他拿下。”


    所以……


    魔族这是想,用他来‘验证’那个半魔的心思?


    这可真是,有趣得紧啊。


    〈冰九5〉他是我的,奴


    洛公子说会亲自责罚。可关上门来,谁又知道你是恭恭敬敬的替对方上药,还是压入床榻,极尽缠绵?


    ————


    沈清秋不愧是修真界的战力巅峰之一,哪怕是在一开始的战场之上受伤被掳,又在地牢里走了几圈,被捞出来时已成为连手指都屈展不开的血人。


    可在意识清醒之后,还是凭借着各种压箱底的禁术和招式,在魔尊的宫殿里打杀了不少魔族,成功将自己搞成了魔族心里必杀之人的NO.1,仇恨值拉满。


    此情此景,别说洛冰河有心想制造‘有心无力’的状况。哪怕是他真花上n多功夫将沈清秋放出去,其他魔族也会想方设法弄死他,或者用其他方法对他言语凌辱和精神折磨。


    当然,最重要的是。


    魔尊亲自打开的传影石,最后播出去却是沈清秋在魔族宫殿大开杀戒的影像,那个上位者能忍?这不是花自己的钱,最后却为敌人增添士气吗?


    故而,魔尊也不想试探洛冰河了,一个圣子,有的是机会去试探。现在要解决的,是这个本该无力反抗却当着自己面残杀他子民的、不知好歹的修真者!


    对于这种性情高傲、不惧刑罚之人,必须要折断他的傲骨、磨灭他的灵魂、令他于大庭广众之下仪态尽失、展露脆弱又无助之态,走到哪里都抬不起来头,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才能一解魔尊的心头之恨!


    魔尊手掌轻压,几位于风栏院任职的魔,向沈清秋走了过去。


    洛冰河原本还在向魔尊表忠心。


    毕竟沈清秋开杀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加入战局,反而是沈清秋力竭之后,才来到对方的面前,将他压在剑鞘之下。


    这般‘不爽利’的举动,甚至没有在沈清秋身上落下一处剑痕,实在是过于温柔到说不过去了。


    虽然说,洛冰河的计划里,是想趁机向沈清秋卖个好,等沈清秋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或者回归修真界后,他能借这个‘恩情’道德绑架一波。


    但是——


    如果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没成功,或者说真的惹恼了魔尊,让沈清秋颜面尽失、沦为任人摆布的‘奴’。


    不管是魔界的位置还是修真界的暗线,都会随着这个并不都符合洛冰河计划的开展而破碎。


    于魔界,他对‘旧主’过于温柔,磨磨唧唧,不符合之前信誓旦旦、为魔尊赴汤蹈火的人设。


    于修真界,若沈清秋真的‘失去仙尊之资’,必然会被修真界除名,连带着洛冰河之前的布局也一并作废。


    所以——洛冰河必须立刻站出来,执行一开始的计划,将沈清秋压在身下。


    至于之后如何面对沈清秋……就需要一些‘颤抖’‘不忍下手’‘因为不舍而动作缓慢’‘眼神祈祷’‘脸色紧绷却隐约害怕’等小‘破绽’来‘打动’对方了。


    当然,为了更好的‘实现’计划,他可以给自己下几个暗示——比如沈清秋其实暗地里很照顾他,而他也很向往沈清秋那样风光霁月、修为强大的仙尊。


    当几位能将烈女调养成花魁的人物即将走到沈清秋面前时,洛冰河‘慌乱’之下,立刻闪现与对方面前,精心计算的角度里,沈清秋绝对能看见他脸色的‘惶恐与故作淡定’。


    少年强硬的用身躯将双方隔开,语气充满了对他人惦记自己宝物的霸道与孩童般的占有欲:


    “这是魔尊赐予我的奴隶,即便他惹了祸事,也该由我这个‘主人’责罚,就不劳诸位出手管教了。”


    几位麻麻桑相视一笑,越过洛冰河打量着在地上挣扎的沈清秋,嘴里不干不净的点评:


    “修真界的仙尊,还没试过,不知是什么味道?”


    “洛公子说会亲自责罚,可关上门来,谁又知道你是恭恭敬敬的替对方上药,还是压入床榻,极尽缠绵?”


    “再说了,这么多死去的同胞,洛公子可想好怎么解释?”


    总而言之,就凭洛冰河直到现在都没在沈清秋身上留下一道伤害,更没有在沈清秋大开杀戒的时候上前阻止。


    魔尊、魔族,已经不信他了。


    伴君如伴虎,洛冰河要的就是这种‘状况’。他要沈清秋‘亲眼’见证洛冰河的无力阻拦,更要他明白洛冰河虽名头好听,实际却没什么权势。


    而一个没什么抵抗之力,还要努力替沈清秋善后,顶着魔尊的‘不善’敲打,拼着双方一起进牢房的风险的——


    无力‘弟子’。


    最后只能‘服从魔尊安排’,欺师犯上,以曲线救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曾经的师尊压在身下,极尽缠绵。


    多好的剧本啊。


    多无辜的弟子啊。


    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美好开展啊。


    洛冰河小心的吸一口气,侧向沈清秋的那只手无声握紧,指尖被磨出‘咯吱’的声音,青筋涌现在手背之上。


    少年的目光有些拘谨和不确定,甚至腿也在微微发抖,眼皮掀至最高,视线悄咪咪的向魔尊方向飘去。


    只见魔尊极有趣味的用右手托着下巴,另一只胳膊侧靠屈起,指尖于扶手轻点。嘴角微勾,哪怕是下面满是血腥,眼神依旧平静而冷漠。


    这样的‘平淡’与‘从容’,仿佛下面死掉的不是自己的臣民、不是与魔尊并肩作战过的兄弟,不是他亲自选拔精心培养的官员。


    那么——


    如果这些人的死亡魔尊并不在乎的话。


    洛冰河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无法控制的寒意从脊椎骨缓慢攀升,僵硬和冰冷将他的身躯牢牢锁在原地,直令他头皮发麻,口舌发干。


    这些人,本就是用来布局演戏、敲山震虎的炮灰!


    一旦想通了这一点,魔尊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有迹可循。甚至说,魔尊刻意布下的这一幕,本就是借沈清秋之手清理不听话的棋子。


    魔尊不可能不知道沈清秋必然会反抗,甚至说沈清秋被‘丢’过来的时候,连个敷衍意味的绳索都不曾捆绑。


    对方虽灵力尽失、满身刑罚痕迹,但能在修真界打出名堂的,那个没压箱底的技能和禁术?


    魔尊刻意留下对方的性命,不仅仅是为了考察洛冰河,更是要借机排除异己、杀鸡儆猴。而那些对魔尊有心思的人,现在应该都夹起尾巴、瑟瑟发抖了吧?


    虽然说这一幕在洛冰河的计划之内,但还是令洛冰河惊出一身冷汗。他之前居然想同时‘讨好’两个大能,游走于这样的庞然大物之间……


    简直刺激到人肾上素飙升,恨不能燃尽全身血液去搏上一博!


    当然。想明白这一切,并不代表能逃过当下的困境。洛冰河若是心智稍微弱上那么一丝半点,给不出魔尊想要的回应,他也会是被宰杀的鸡鸭之一。


    思及此,洛冰河将视线转为正对魔尊,恭敬的冲魔尊弯腰拱手,将表情调整为深受长辈喜爱的纨绔世子,大大咧咧的咧开洁白的牙齿,笑盈盈的告罪:


    “承蒙尊主不弃,替小子将此恶贼擒来。可惜此贼野性难驯,竟犯下如此祸事,当真该罚。”


    “只是尊主既已将此贼赐予在下,小子定不能再让尊主费心。且请尊主与诸位,好生欣赏小子的表演,也算是博诸君一笑尔。”


    魔尊懒洋洋的听着洛冰河明面谦卑,暗地里划分归属,仗着魔尊的宠爱肆无忌惮彰显占有欲和霸道:


    即便是我的宠物杀了人,我也不可能将他交给你们!赔偿与责怪冲我来,宠物是绝对不可能交出的!


    魔尊一不阻拦洛冰河强行将沈清秋转为自己归属,二不点破洛冰河借势欺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受宠到罔顾一切的小心思,只是身躯向后靠了靠,淡淡吐出一句:


    “准。”


    〈冰九6〉数个暗示、层层枷锁


    这是众人骨子里的恶劣。


    是本该被好好珍惜却无情打碎的疯狂;是本该高悬天空却被拽下神坛的玷污;是仙人与乞丐的终极反转,是兜兜转转却又回归凄惨过往的极致be。


    ————


    得到魔尊首肯,其他魔自发的为洛冰河腾开位置——


    既然想要打击敌人,必然要用敌人有些关系的,去诛心。来自亲近之人的刀才是最狠的,微笑着给予穿刺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本就是敌人,那么来自敌人的‘责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折辱对方的精神;


    可具有羞辱意义的折辱,让曾经的低位者犯上,令曾经受到恩泽的人亲手刺穿‘恩师’的心脏——


    才是最痛、最有趣的啊。


    沈清秋这次是真的力竭,过度压榨身体潜能、使用禁术后的反噬,都令他连手腕都难以抬起。


    当洛冰河一番‘义正言辞’的宣告后,沈清秋的归属与性命,在魔界之中,算是钉死在洛冰河手中。


    骑师犯上、将高岭之花拽入玉望的泥潭;深陷床榻之中、封闭于内室独自把玩,是无数人心中的念想。


    更别说,如果这个人长得还很好看、皮囊也足够精致,又是从高位猛然跌下神坛、落得个满身淤泥。


    那更是,会激发人心底最深处的、暴虐与凌辱.欲。


    毕竟。拯救深陷泥潭的失足妇女、让良家少女的纯白染上污秽,是人骨子里的劣根性。


    沈清秋亦是如此。


    他之前表现的越是不屈不挠;现在其他人就越想看他如何哭出声来。


    他之前越是冷漠无情、鲜血淋面;现在其他人就越是想看他被情.欲染上粉嫩之色,展现出别样的风情。


    他之前越是清高孤僻、不染纤尘;现在其他人就越想看他被鲜血浸染,被白色污浊粘黏全身。


    这是众人骨子里的恶劣。


    是本该被好好珍惜却无情打碎的疯狂;


    是本该高悬天空却被拽下神坛的玷污;


    是仙人与乞丐的终极反转,是兜兜转转却又回归凄惨过往的极致be。


    乞丐沈九,仙尊沈清秋。


    当上位者跌入尘埃,他能否保持曾经的骨气与坚守?


    若是服软讨好便能存活,他是否该温柔的对敌人微笑?


    日日夜夜的压入床榻,能否抹去骨子里对同性的厌恶?


    身中无法排解的春毒,又该如何拒绝对方的投怀送抱?


    这些根植于灵魂的东西,究竟,能否通过时间与次数,发生改变?


    ————


    沈清秋的挣扎很强烈。


    即便他连手腕都在颤抖,踢起的小腿力道还不如挠痒痒;屈起的胳膊肘还没来得及捶打便被无情拽起,拱起的膝盖也被强势压下。


    沈清秋双手被洛冰河用右手大拇指和四指分开,将他高高越过对方头顶,由于身高的原因,洛冰河只能横跨在沈清秋胸口,认真与沈清秋对视。


    “师尊。”洛冰河的声音带着清爽和故意装出的、大仇得报的笑意:“别来无恙?”


    “……”


    很明显,这种时候,来自于‘弟子’的问好,并不能让人觉得受到尊重。更别说,哪有弟子压在师尊身上,将做师尊的牢牢控制住的道理?


    只是,沈清秋既然已经落败,现在说什么都是败军之言,除了引敌人发笑和激发敌人折腾他的兴致外,什么作用也没有。


    而且他是清醒的,之前洛冰河表情的破绽与细微动作的变化都很明显,沈清秋自然知道洛冰河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保下自己。


    洛冰河在清静峰生活了十年,却只在魔界待了三年。能在此情此景将他的命留下来、免除其他人对他的折辱已是不易,还能指望对方立刻将他送回修真界不成?


    沈清秋知道自己不该怨恨,洛冰河已做到他的极致。可即便如此,这样的事情发展,还是令人恼火的恨不得毁灭世界。


    故而,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两片单薄的嘴唇抿着,眼里满是不爽的怒火与压抑的愤恨,与敢压在他身上的洛冰河对视。


    洛冰河:……


    怎么说呢。即便是洛冰河认真给自己下上数个暗示,当看到身下之人剧烈反抗之时,他骨子里的暴虐还是压抑不住的叫嚷着、想将身下之人撕碎。


    或许是他的血脉中有一半魔族血吧。在他没有将对方压在身下之时,洛冰河还在思考要对沈清秋露出怎么样的表情,施展什么样的动作去表达‘他的不得已’。


    而当他真的将衣衫破烂、遍体鳞伤的仙尊拥在怀中,手指触碰到对方满是倒翻的血肉与结痂,随着他的举动听到极其轻微又压抑的抽气声时。


    洛冰河心里想着的,居然是遗憾和数不清道不明的恼怒?


    为什么给对方造成一身伤的人不是他?


    这样狰狞的伤口,这样血流不止的画面,这样在晶瓷般美好的皮囊上割裂出鲜血淋漓的伤口之人,居然不是他而另有其人?


    他们配吗?


    沈清秋是不会将脆弱与呼痛喊出来的性子,即便是洛冰河‘状似无意’实则刻意用力的挤压被翻开的嫩肉,沈清秋除了眉头皱得更紧一些,绷直的嘴角忍不住颤抖、偶尔会吸一口冷气外,看不出来更多异常。


    可即便如此,那部分属于魔族的血脉的残忍嗜血,依旧令洛冰河有些迷恋的……想让对方伤口流出更多的鲜血、产生更多的裂痕,想让对方发出更吃痛的声音、更加剧烈的反抗、更痛苦的表情与泪珠。


    他真坏啊。


    明明一开始打算得是借这个机会获得沈清秋的感激,然后将人随便找个客房安置,若魔族示弱就将人放出去,相信以沈清秋的地位和品性,应该能保他在修真界拥有一席之地。


    只是他总归是魔啊。


    魔族骨子里的残暴与对鲜血的渴望刺激着他,他居然恶趣味的想让对方流出更多的血,露出更加痛苦的表情。想让对方哭着求他,想让对方全身被打满自己的标记。


    洛冰河手掌压在沈清秋腰间的某个伤口处,用力的捻了捻。成功听到沈清秋的闷哼声和几乎能将他灼烧殆尽、恨不得将他片片凌迟的视线。


    ‘不能再继续了。’


    洛冰河心头一惊。


    他若是在继续下去,别说指望沈清秋之后捞他一把,沈清秋不记恨他就不错了!


    若是这次不能处理妥当,只要在沈清秋脑海里留下那么一丢丢的怀疑种子,他都将前功尽弃。


    若是如此,他还不如一开始就将人得罪狠了,直接磨灭对方的灵魂,将他养成一个只会承宠的奴!


    只是——


    他这个便宜师尊的身子,看起来真的很美味……要不就干脆假戏真做,将人留在身边算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将之前的计划执行完毕——


    他要得到沈清秋对洛冰河的信赖,要沈清秋承洛冰河的救命之恩,要沈清秋离开魔界返回苍穹山之后、愿意主动捞还在魔界的洛冰河出去!


    洛冰河快速给自己下几个暗示,并且将之前的算计层层封印在灵识深处:


    他是一个非常荣慕、很希望得到‘师尊’关注的弟子,他很喜欢他的师尊,很希望能得到师尊的赞赏,为了师尊他可以不顾一切、任劳任怨。


    现在他无力救助自己师尊,但是要保证师尊的归属人是自己,唯有他才能救下师尊,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演戏,虽然会委屈师尊、但最终目的是带他离开。


    他是个在魔界三年、初心不改,一心想要得到沈清秋青睐,希望获得沈清秋夸奖、愿意为了沈清秋上刀山下火海的‘忠贞弟子’。


    ——


    洛冰河看见沈清秋愤怒的眼神,心里猛的一慌,两只手立刻松开对沈清秋的禁锢。沈清秋的身体过于虚脱、也或许并未料想到,直接被洛冰河的‘脱手’重重摔在地上。


    洛冰河有心想将对方拉起来,又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将手放在哪里——沈清秋身上全是刑罚的痕迹,还有刚才大战造成的伤口,密密麻麻的新伤叠旧伤,简直没一处好肉。


    洛冰河的视线慌乱,动作轻柔中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沈清秋虽被摔在地上,心里的怀疑却莫名的被抚平——


    即便这个‘弟子’他不认,可对方刚才的‘冒犯’,应该也是无心之过。毕竟,对方眼中的茫然无措与心疼爱惜做不得假,想抱他起来却又不知该如何伸手的纠结也过于明显。


    身处这样的局势,对方与他一样不自在,一样被推上漩涡之间,无所适从。


    但———


    沈清秋感受着坚实大地反馈的踏实感,心里还是生出厌烦与自弃来。


    他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居然需要别人当众与他交(合)来救下他这条烂命。


    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奉上自尊与傲骨,去换取更好的生活条件?


    最后,是不是就要主动承欢示好,学着妓与倌的手段,去求主人家在自己身上多停留几分?


    沈清秋冷笑了一声。苦涩与压不住的灼热从心口升起,令他咽喉不自觉滚动,意欲作呕。


    他要是真落到那个份上,还不如洗干净脖子,自绝算了。年少时靠血性逃避的东西,现在却又再次上演。


    可少年沈九能凭借一腔激情逃出秋府,成年的沈清秋,又该如何在弹尽粮绝、手段用尽之后,再次逃出生天?


    洛冰河看着沈清秋越发冷漠的表情,以及随着呼吸而上下滚动的咽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美人在怀、佳人如梦,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到自己身边,这让他怎么忍得住不多看几眼?此情此景,需要他与师尊更进一步的交流,身边环绕着对方的气息、手上是对方细腻又狰狞的皮肤,眼前……


    咳——


    洛冰河看着曾经用看垃圾眼神看向自己的沈清秋,只觉得手心一直在发烫,连对方的胳膊都险些有些握不紧。他略显狼狈的移开眼神,觉得还是将对方翻过去,更利于赶紧完事带师尊离开。


    ——碎碎念——


    渣写手知道这里ooc了——沈清秋不可能‘反抗如此无力’。


    但是这个是叠加好几个条件的:


    1。本身被掳之后没得到疗伤,还被施加刑罚。


    2。灵力尽失的情况下动用禁术,杀了一地的魔族。


    3。魔气对修真者的腐蚀,失去灵力之后更难以抵抗。


    4。好的就是这样了,管他通不通顺,其他就当笔力不行突兀算了。〈冰九7〉沈清秋被喂了天魔之血


    冰河好像有些困扰?


    现在,冰河可以尽情享用了。


    ————


    成年男性的身躯,与洛冰河尚在成长的青少年体型比起来,是有些难以把控。他的力度虽比对方大,可单凭纯粹的肢体力量与战斗经验,洛冰河就有些难以招架。


    尤其是,当洛冰河打定主意想要早些‘完事’,刚将对方翻过去、手指放在对方的腰部偏下之时——沈清秋的挣扎突然比之刚才要狂躁数倍。


    如果说沈清秋对疼痛的忍耐能力是十。那么鞭打刑罚、对战受伤,哪怕是程度达到了超极限的十一、十二,他都能咬牙一声不吭。


    可,如果是来自同性的触摸与牵扯,那便是哪怕只有零点一,沈清秋也完全不能接受。


    若是对战之中,因为能立刻将敌人杀死,沈清秋还能勉强维持正常。可若是平常接触,他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极易炸毛不说,是真的会喊打喊杀。


    现在,洛冰河压在他的身上,双手被困,双腿被控,还要忍受周围之人对他的‘身材点评’。


    即便他确实有些自厌自弃的崩溃和不知如何破局的迷茫,当下发生的事情,也是完全不能忍的!


    撸开袖子就是干,不行就直接死在战场上!沈清秋猛咬一口舌尖,下意识就要再次施展一次禁术,将周围这些玩意再砍杀一次。


    劳资就不信了,大不了我们一起死,以我一人换你们一群,也算够本!


    就在沈清秋心态爆炸、欲以命相搏,食指与中指快速并起,其他三指相抵于掌心,随时可伸开胳膊再打一场。


    可惜悲惨的现实却是——他手腕却被扣得死死的、压根抽不出来。


    ???


    !!!


    沈清秋的手腕居然抽不出来!


    而压着他的人,只是一个十来岁,连魔力都不曾召唤的少年!


    他已经羸弱至此了吗!


    沈清秋很愤怒,干脆吐出一口舌尖血,打算直接念咒。行,禁术施展不了是吧,那我念咒请神、直接开群体诅咒算了!


    只是他才刚刚吐血,就被时刻注意的洛冰河屈起食指,塞到他的嘴里。


    “?”


    若说刚才还只是意外,现在就是故意!


    沈清秋狠狠的咬着嘴里的手指,如被激怒的恶狼般扭头向后看去。


    两人视线相撞,一个饱含怒火、就像是随时要爆炸的火药桶;一个面色冷酷、却又眼含退缩和哀求。


    ‘别挣扎了,你的身体、魔尊的耐心都扛不住你再次折腾了!先活下来不好吗?’


    洛冰河努力用眼神表达祈求,希望对方能读懂自己的意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先忍下这一时之气,保全性命再谈及别的啊!


    只是很不巧,沈清秋与洛冰河的思想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洛冰河想的是先活下来再说,剩下的他会暗暗积蓄力量,等他强大了再将这些债收回来。一个两个的,这些‘围观’和‘起哄’之人,洛冰河总有一天会将他们全部弄死。


    沈清秋却不然。


    他之前或许还有些一瞬间的哀怨和脆弱,猛然间发现自己再次踏入曾跌进去过的深坑,而这次很大几率是爬不出来。


    曾经的过往记忆一瞬间被激活。


    那些被抛弃的失落与愤恨;险些沦为男宠的惶恐与不安;好不容易爬起来却未遇良人、最终被喊了半生‘野路子’的不甘与恼怒。


    最重要的是,这些过往——不曾被宣泄出口,也不曾用其他方式发泄弥补。


    沈清秋被压得太狠了。


    他对自己的一切悲惨过往,简单粗暴的总结为‘实力不足’。故而他一门心思要提升实力,要拥有随时随地能打败任何人、用绝对的武力击败任何事情的修为。


    禁术、禁咒、禁制。


    符箓、阵法、以血养器。


    一切能为他所用,能提升战力的东西,都被沈清秋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堆积无数的资源与试验,才终于将他们掌握。


    所以说——


    在沈清秋的三观里。


    他所有悲惨的原因——只是因为,不够强。


    而当他遇见怎么也打不过之人时,柳清歌的存在,就是沈清秋做梦也要弄死的。


    当然。柳清歌最后是死了的。


    即便是好心办错事,也是死在沈清秋手上。


    怎么不算是,为‘变强’除去一切阻碍?


    即便是现在也是同样。


    他被人当成猴子戏弄,而旁人居然想要看他与人交欢来消遣于他。


    是看他提不动刀,当他是流落风尘、需要出卖色相陪客的男倌吗?


    他便是再狼狈、再落魄,宁可带着大家一起团灭玩完,也不可能屈居人下、雌伏于人!


    更不可能,将自己置于如此低微、生死皆由对方一念之间的地步!


    ——


    “冰河好像有些困扰?”


    魔尊的声音突然传来。


    随着魔尊的叩击声响起,沈清秋的挣扎突然被摁下暂停键,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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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额头上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细碎汗珠。


    沈清秋被喂了天魔之血!


    洛冰河原本还在想如何以最轻柔的方式将对方压制,怎么样尽可能温柔的让师尊舒服些。


    却在沈清秋完全动弹不得之时,一瞬间如醉冰窟。


    如果是这样……且不说沈清秋永远不可能走出魔界,就连刚才的那些,也是魔尊的自导自演?


    虽然他之前便隐约猜测是魔尊布局,可当这个事实被确定后,洛冰河还是被震惊的手足冰冷。


    “现在,冰河可以尽情享用了。”


    魔尊的声音堪称‘慈爱’,洛冰河不敢抬头。快速将沈清秋拦腰抱起,背部扭向自己,便开始撕他的衣衫。


    沈清秋本就衣衫破损,以一敌众之后更是损毁的不成样子。与其零零碎碎的挂在身上与伤痕摩擦,还不如直接清除干净,也免得更多受苦。


    洛冰河感受着胳膊上略带凉意的体温,与向自己投来的极具穿透力的视线。紧紧的闭上眼睛,右手向下摸去。


    在对方骤然僵硬的反馈中,脸上挂起凶狠残忍的笑容,将对方布满伤痕却细腻如瓷玉的腰部折起。


    ——碎碎念——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传影石……这是现场直播?


    播出去的,是沈清秋大杀四方的影像,所以魔尊是真的生气了


    播出去的不是沈清秋被洛冰河……的吗?我理解错了?


    是,但是我最近再想,这样是不是太(过火)了。因为我一开始是看了篇废料有的脑洞,现在想想好像不合适,在思考要不要改一下


    所有的故事里,杀人可以被谅解,但羞辱不能。所以说……这个设定会不会过火了?


    想了想最后还是改了一下,毕竟咱是正常人不是变态,直播xx也太那啥了(坚持抓着自己的小被子)


    〈冰九8〉他只是……想带‘师尊’离开


    他不是满心算计的想要接近于你、借用你为他牟利;他只是想要尽弟子的本分,想要……带师尊离开而已。


    ————


    人是一种很自命不凡、并且喜欢‘指导评价’同类的生物。如果一个人已经被认定为错误,即便他行事再如何‘正统’,其他人也会认为他在心怀鬼胎的谋划着什么。


    同理,只要一开局就彰显自己的‘无可奈何’和‘不得已’,那么就算他之后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对方也会觉得——他另有不可言说、现在无法解释的苦衷。


    而根据这份‘信任’,只要当事人做的不是极为过火,解释的速度足够快——


    一切的真实伤害,都会被打上‘为你好’、‘我也是不得已’、‘我是为了最终的目的;在途中将你砍杀’。


    就像是那些一般人无法理解的言情故事中,只要双方基于某种无法具体丈量的‘信任’,只要被伤害的那一方认为伤害自己的人是为了‘更好的让他活着’,那么——


    被伤害,只是为了达成最终目的,所付出的,一些代价而已。


    所以说啊,第一印象所留下的信任,永远是最重要且无法改变的东西,是一切‘强制爱’‘破镜重圆’‘火葬场’‘言情废料’最需要花费精力去‘铺垫’的玩意。


    洛冰河想获取沈清秋的信任,继而为自己找条退路。可他与沈清秋见面极少,初次在魔界相遇的场景也过于不利。如果他真‘听从魔尊吩咐’、将沈清秋的颜面与傲骨全部踩在脚下,沈清秋这条线就不可能走通。


    但男频赛道走不通,不代表女频赛道没办法。


    如果说……洛冰河是一个卧底三年、初心不改的‘纯情’、‘渴望师尊照料’、‘愿意为师尊付出一切’、‘能力不足所以只能曲线救国’的……温柔弟子呢?


    如果洛冰河满心想法,眼里全是对‘师尊’的心疼和不能违抗,退一步就是大家一起玩完、会令沈清秋陷入更悲惨境地的无能者呢?


    看吧。洛冰河不是不想救,他只是没能力。


    同样,他不是满心算计的想要接近于你、借用你为他牟利;他只是想要尽弟子的本分,想要……带师尊离开而已。


    ————


    沈清秋的挣扎与反射性抵触,给了‘围观众人’很大的感官刺激。而魔尊大手一挥,给洛冰河批了七天的假。


    在一众羡慕、暧昧、尝试跟他‘交换奴隶’的交涉中,洛冰河脸上挂着被人打扰的烦躁和刚得新物品的强势占有欲,推开人群,抱着沈清秋大步向寝宫走去。


    有不满者向魔尊嚼舌根,魔尊大度一笑:“年轻人得了新玩具,总要让人新奇几天的。”


    ——


    “滚。”


    等洛冰河将沈清秋放置到床铺之上,沈清秋恢复行动能力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对方一脚蹬开:“出去。”


    双方刚才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却被无情抛弃。如同瞎子复明后第一时间扔掉拐杖一般,洛冰河直接感受到了沈清秋的嫌弃。


    当然,沈清秋不一定是嫌弃洛冰河,更多的,是对现状的无力和整个故事发展到不满。


    但那些不重要,‘沈清秋将洛冰河推开’这个事实,深深的刺痛了少年的心。


    毕竟——少年可是一门心思想带师尊离开,顶着万众瞩目的压力、曲线救国将人救下啊!


    但是考虑到对方忽逢巨变,又被自己当众压了那么久,毕竟是他‘占了对方便宜’。于情于理,洛冰河确实有些……理亏。


    故而。洛冰河快速将浴池寒水用魔力激发升温,又摆下他之前收集的、魔气稀少的治疗药物,从衣柜里寻出最大码衣物,叠放整齐后放置于床头。


    “师尊,弟子先出去,有事您喊我。”


    洛冰河眼皮垂得低低的,脸上是恨不得自裁的愧疚和属于乖巧弟子的体贴细致。这个绝对不是‘伪装’,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师尊需要好好修养,而他之前虽然是为了救人而犯上,但真的伤害了对方。


    洛冰河小心翼翼的正对着沈清秋一步步后退,耳边却始终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复,然后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轻轻的带上房门。


    完了。他与师尊第一次在魔界见面,被他搞砸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要带师尊离开,魔尊既然指定那样折辱人的方法,他也唯有照办——毕竟,由他来操作,总比其他人粗鲁玩弄的强。


    门内传来重物跌倒在地的声音,接着是水流溢出于地面的滴答声,轻微的抽气喘息声。


    对方是个很能忍痛的性子,决计不可能将痛苦与呼喊表现得太过明显,能有冷抽声传来,已是痛极的象征。


    随着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响起,洛冰河蹲在窗口,悄咪咪的掀开一丝缝隙。担心被外界的风吹拂而露了痕迹,他又用魔力将那丝缝隙填补的严严实实。


    仙人皮肤细腻,却遍布狰狞伤痕。


    平整完好的部位软糯微弹手感极佳;被刑罚走过的地方却满目苍夷,处处都是向外翻滚的猩红裂痕,有些还能看见被深埋于血肉中的洁白骨头。


    在胳膊肘、膝盖、手腕、脚踝等地,还有着大片青紫之色。这些一部分是仙人与敌对打之时的磕碰伤,更多的,是被当众犯上的不孝弟子,强控狠掐。


    对方的反应过于激烈,洛冰河若是手上不施加些力气,即便有天魔血的压制,也很难让对方老老实实的‘承欢’。


    对方的腿很修长,不似体修的肌肉块,更像是文人的精致白皙。其皮肤,曾被人反复触摸把玩,一次次压下对方尝试抬起猛踹的膝盖。


    嗯。这个虽然可以‘免去’,但上好软玉在手,谁能忍住不去触摸把玩?即便是现在,洛冰河还是会下意识右手合起,大拇指轻轻摩擦手心。


    再向上,是被衣物层层遮掩的腰腹和股肌。


    其实当时对方的衣物已近乎碎片。比之平日里的端庄高贵,破损的衣物,如何算不上欲.语.还.休的诱.惑?


    而这些隐.秘.禁.忌之地,身为弟子的洛冰河。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一副凶狠、暴裂的神情,狠狠的捏着、掐着、穿透过。


    沈清秋不喜欢发出弱者的求饶与脆弱,却很难压下被重重挤压后、源自于胸腔的迸发出的气息。那些气息被紧闭的双唇牢牢咬住,最后只发出几句短促的闷哼。


    到了后面,完全承受不住的沈清秋开始肆无忌惮的谩骂,各种恶毒的话语被他从嘴里吐出,却只能化为周围魔族取乐的笑料。


    对方的谩骂犹在耳边。即便是痛极也不会求饶。即便是愉悦,也不可能发出。


    这场以折辱为最终目的的故事里,沈清秋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痛和疼,以及自尊被踩在地上,任人观看取乐的羞愤。


    可无论如何,一直的抵抗与痛苦,总比因身体本能而不得不同流合污要强太多。永不屈服的信念和姿态,能激发施暴者的兴趣,更能彰显被伤害者的傲骨。


    只要这份傲骨还在,沈清秋的颜面,总归还剩下那么一丝半点。


    〈冰九9〉他要犯上,要禁忌之恋


    那个被他‘吩咐’的人,那个能有幸看见对方‘提出要求’的人,那个能品味到沈清秋因得到想要之物而露出满意之色的人——


    只能是他,必须是他。


    ————


    对于不好南风的人来说,无论是雌伏还是压伏,都是很难令人接受的事情。更何况,如果这个人本来的爱好就是烟尘阁楼、清绾小调,引他去男倌之地,怕是想与此人彻底绝交。


    分桃断袖、百合水仙其实不算什么,只要这件事不发生在自己身边,对于这些风流逸事,大家都是抱着听戏看乐子的心态去‘消遣’的。


    可如果这件事莫名其妙的将自己牵扯进去……甚至还成为故事的主人公之一……


    那就是件很蛋疼的事情了。


    沈清秋年少时因身份卑微,相貌尚佳,故而需要小心隐藏,慎防一不小心被人卖到绾倌之地,成为以色侍人的存在。


    稍长大一点,因一时好心,暴露了自己会‘仙法’的痕迹。被人‘买’到秋府之中,成为大家子弟的玩物——


    其实,如果他的面像没有那么精致,如果他不曾暴露会用仙法,如果他早早舍弃尊严卑躬屈膝的当个机灵小厮。


    他倒也不至于落入被当成沙袋、被视为男宠、被当家小姐看上等各种听起来就很‘一波三折’的地步。


    当然,生活对他的刺杀与恶意不仅如此。


    在经历了许下承诺却没人回应、以为死掉的亲朋却活的比谁都好、好不容易拼出成就却因来路被质疑、再次发善心却将人弄死、最终干脆闭门不出不理世事等一系列听起来就很有‘文似山风不喜平’的故事后。


    沈清秋最终还是成为了,在仙魔战场上、被人暗算、沦为魔族俘虏;接着在魔尊的恶趣味下,当众受辱,成为打击修真界气势的工具人。


    ——


    洛冰河退出屋门,却不曾走远。


    万一他师尊喊他呢?


    万一他师尊晕倒呢?


    万一对方需要他而他却不在呢?


    秉持着对方‘有可能’呼唤他的‘可能性’,洛冰河尽职尽责的守在房屋之外,为沈清秋护法。


    至于——为什么现在的他跟偷窥狂似的小心谨慎将房屋的窗口打开一条缝、又为什么跟犯花痴的毛头小子一样通过一丢丢的空隙忍不住咽唾沫……


    咳,他只是单纯的担心!


    绝对,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室内之人像是早已习惯了受伤,从头到尾都不曾向外面候着的弟子发出求助指令。


    即便是熟练的动作中明晃晃的带着疲劳至极的颤抖,即便分不明确具体的药膏用法,即便是——某些完全够不到的部位,最后赌气到压根不打算继续上药。


    这样的‘任性’举止之下,洛冰河竟诡异到看出几分‘无辜’来。他的师尊,当他褪去身上的尖刺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后,居然看起来这么乖巧……


    而且对方明明都虚弱到濒死了,还要硬气的屏退所有人,等水雾升腾之后,才踏入可能会暴露身形的浴池之中。蒙蒙烟雾之中,纤细的肢体若隐若现,衣物被主人留在岸边一臂之处,随时可穿戴整齐。


    这样连沐浴上药都‘谨慎小心’的人,对世间的怀疑和拘谨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尤其是——一介仙尊,在沦为魔族玩物之后。不愿屈服、也不曾求饶,就连最后的上药都要将人撵走,独自疗伤。


    何其倔强,何其别扭,何其……可怜、可叹、可爱。


    这样坚韧又敏感的灵魂,不愧是他的师尊。而洛冰河认定的师尊,是绝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轻易展露脆弱、寻求外人帮助的。


    就算是有。那个被他‘吩咐’的人,那个能有幸看见对方‘提出要求’的人,那个能品味到沈清秋因得到想要之物而露出满意之色的人——


    也该是他。


    必须是他。


    洛冰河心里突然生出不该有的觊觎,那是身为弟子不该存在、也不应存在、甚至想都不能想的禁忌。


    可——为什么‘不’?


    洛冰河所受到的教育限制着他不该那么想,理智和伦理都在死死压制着他突然兴起的念头——犯上已是大逆不道,现在他居然想将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变成常态化?


    他不能,也不该,更不应!


    洛冰河猛的闭上双眼、屏住呼吸,心脏因缺乏氧气而剧烈跳动,‘嘭通’‘扑通’的声音随着骨骼传声奏响在耳膜之上。


    明明已经紧闭双眼,沈清秋艰难清洗的动作却还是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甚至因直接出现在眼前,连水雾半隐半露的遮挡都被抹去。


    为什么不行呢?


    为什么不可以呢?


    为什么他要压抑自己呢?


    洛冰河的理智在牢牢紧绷着,可血脉中的灼热与滚烫却在肆意叫嚣。


    沈清秋是魔界的阶下囚,是被该丢到牢狱里饱受刑罚折磨的俘虏。


    只是由于他和洛冰河的短暂‘师徒关系’,被单独从牢里捞出来,用来‘试探’洛冰河这个半魔对修真界的看法。


    是洛冰河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将其从魔尊手中要来,替他免除了那些可能会遭遇的苦难。


    他们是一根上的蚂蚱,是同一个理念下的战友,是当着全世界的面有过亲密、负距离接触的奴隶与主人。


    洛冰河右手无意识的摩擦,仿佛对方的腰肢还被自己揽在怀里,反复摩擦把玩着。


    沈清秋是他的。


    或许这么说有些大逆不道。


    但。洛冰河就是生出了这样不该的念想。


    不管沈清秋在修真界是如何的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无论他表现得如何孤傲冷僻,拒绝所有人亲近。


    他是他的师尊;是他在魔界卧底这么多年,针对修真界的唯一念想。


    如果修真界还想让他‘作为修真界的卧底’存在,就要将沈清秋送到他手上。


    如果不愿——


    洛冰河额头开始展露出血红色火焰印记。


    他是半魔,本就意味着……可以随便选择修真界和魔界。


    如果修真界不答应他的要求,那他干脆倒向魔界算了。


    反正魔尊已经将对方‘当众赐予’给自己。在天魔血的管控之下,沈清秋本就走不出魔界。


    一个走不出去、根本不可能回到修真界的仙尊——若是还学不会服软……


    洛冰河手掌握紧,感受着因过度用力而有些青筋暴起的手指关节。这种不被掌控的感觉,这种要‘求助于他人赐予’的下位者心态。


    一点,也不男频。


    洛冰河再次看眼室内艰难上药的仙人,心底已生出要掌握一切的占有欲。


    沈清秋必须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独属于他的。


    洛冰河的视线一点点染上狂热,他已经看到了未来两人琴瑟和鸣的美好愿景。他会做好一个‘弟子’该有的本分,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和仰慕,永远的、伴随在对方身边。


    这点猛然生出的希冀如同弱小又脆弱的火苗,将他的心放到烧烤架上不停翻滚炙烤。像是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般,疯狂的占据他的心神。


    继而,这种无畏的热血与狂躁,又被理智一点点的压下。


    目标既已生出,剩下的便是想方设法靠近。


    那么……


    他要等,要隐忍。


    他要猎物主动走入他的怀抱。


    他要这个对万物警惕的人对他生出信任。


    他要对方心甘情愿脱下衣衫、拥他入怀。


    他要将这个人从身到心占有、在他灵魂的每一处,都打上自己的标记。


    〈冰九10〉千山万水,我会带你去看


    被收紧的腰部和满是淤青的手腕,隐隐约约透露出被枷锁束缚、被暴虐者欺压的气质;昏迷不醒的脆弱姿态,又给了洛冰河一种沈清秋处于天然劣势的控制层面安全感和占有欲。


    ————


    沈清秋在修真界的时候,一般是食用辟谷丹。只是魔族这边,肯定是不可能存在修真之人能用的灵草、也不可能会有人能炼制修真之人所有丹药。


    故而,洛冰河只好四处奔波,找寻魔气含量较少、修真者也能食用的食材,将其制作成菜肴,放置到沈清秋的门口。


    只是——


    每次敲门,沈清秋都不曾开门,更别说食用。


    洛冰河辛辛苦苦搜寻、制作的食物,就像是他这个人似的,被忽略得彻底。


    这种付出努力却得不到回报、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收到自己‘付出’,甚至有可能完全不被在乎的感觉,实在是不美好。


    叠加上每次洛冰河出门,都能收到其他人‘金屋藏娇’‘气血方刚’‘足不出户’等一系列调侃和评论。


    洛冰河脸上挂着食髓知味的神情与众人打着哈哈,心底却在暗自叹气:


    三天来,沈清秋不仅没开过门,就连窗口的那条缝隙,除了一开始的清洗处理之外,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踪迹。


    若非他还能感知到屋内之人气息尚存,他真的怀疑这家伙还有没有命在。毕竟以他观察到的情况来说,对方的姿态绝对算不得好。


    算了。洛冰河摇摇头,心中已有定论:


    哪怕拼着被师尊厌恶撵出、责骂呵斥的风险,今天也无论如何,都要推开那扇门!


    洛冰河下定决心,却在推门之时察觉到极为明显的阻力——沈清秋竟然布置了防止外人入内的阵法!


    明明为自己清洗疗伤之时手指都颤抖成那样,居然还能抽出功夫和精力,用寝宫仅有的物件来布下能阻拦防御的阵法——


    真不知道该说他随时随地留一手还是该说他真是天资聪慧毫不嫌弃器材简陋、‘因地制宜’布阵拦人。


    洛冰河简直哭笑不得。


    这家伙的防备心真是一如既往的强,即便虚弱成这样,居住在弟子的府邸寝殿,居然还要布上阵法?


    这是防谁呢?嗯?


    明明是弟子的洛冰河,却突然有种养逆反期的好大儿的感觉。


    尤其是,这个好大儿不仅是物理、情理上的‘不听话’,还处处谨慎、各种警惕,其备下无数后手的性子里,竟然还能剥析出几分‘生活绝对不安定’的可怜兮兮。


    算了算了,毕竟是他理亏。


    虽然当时是急从权,但最后占便宜的却是自己。既然都占了便宜,还不允许床伴发脾气吗?


    洛冰河将重新制作好的饭菜放下,先是轻轻敲门,用一贯的恭敬和温和喊道:


    “师尊?师尊?”


    在得不到对方回应后,洛冰河的叩敲之声越来越大,喊话声音也越来越高。


    可无论如何,却始终听不到内部的应答。


    ‘罢了。’


    洛冰河摇摇头,开始破阵。他心意已决,今天这个门,要么对方打开,要么他干脆砸碎。至于之后要怎么解释,先等见到对方的面再说!


    如果里面的人有精力应对,必然会操纵阵法或发声呵斥;可如果里面的人自顾不暇,他破阵而入,反而能将这个从不知道‘求助’如何写的家伙‘救’出来!


    虽然说洛冰河很满意沈清秋不会随意向其他人‘表露脆弱’‘请求帮忙’,但这个‘其他人’,绝对不包括自己!


    待洛冰河花费一番力气后,即使是阵法破裂,也不曾听到任何声响。


    等他踏入屋内,终究是无奈的在心里叹口气:‘果不其然。’


    一身白衣的沈清秋身形蜷缩的趴在床铺之上,后背满是溢出来的血迹,仔细观察还能看到细微的抽搐。


    洛冰河青少年的体型相对于成年男性有些小,这一点在之前已经显示过一次。只是此时,有了更具象化的表现。


    因为衣服略短,所以沈清秋带着淤青的手腕和脚踝没有衣物的遮盖,就那样大张旗鼓的暴露着,与洁白的衣衫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肩膀和收腰略紧,所以沈清秋腰间的绳系的很宽松,随着他无意识的抽搐而露出大片肌肤。


    无形的诱.惑最为致命,一个成年人穿着属于少年的衣服,本就是一种被他人气息包裹的象征。


    就像是情侣之中,如果刚洗完澡的女性身上只套着堪堪到大腿根的男友衬衫,这个杀伤力是巨大的。


    被收紧的腰部和满是淤青的手腕,隐隐约约透露出被枷锁束缚、被暴虐者欺压的气质;昏迷不醒的脆弱姿态,又给了洛冰河一种沈清秋处于天然劣势的控制层面安全感和占有欲。


    叠加少年本就压抑不住岌岌可危的理智,不安好心、欲犯上行禁忌的情愫。


    所有的一切,完美击中了洛冰河的保护欲、拯救欲、占有欲,以及……‘沈清秋必须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争抢’的偏激。


    他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唯有他才能‘赐予’对方这样的姿态,唯有在他面前,对方才可以展现如此脆弱不堪,惹人怜爱的样子。


    洛冰河紧盯着对方遍布伤痕的脖颈,以及喉结上极为清晰的、属于自己的牙印,下意识咽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嗓子发痒。


    接着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洛冰河连忙甩甩头,将那些不干不净的禽兽想法甩出脑外,开始思考后续。


    行了。破案了。


    沈清秋一直‘不回复’,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嗯。这个‘回答’,令洛冰河挺满意……啊不是,是挺心疼。


    他绝对不会承认,当他得知‘沈清秋只是不能回复、绝对不是不想回应’时,心里突然涌出来的甜蜜。


    他心心念念的人,不仅从高空之上来到自己身边,还与他有了一场鱼水之欢。结束之后,更不曾‘忽视与不回应’,只是单纯累着了、没精力回复而已。


    那么,身为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弟子,洛冰河一定要替对方请魔界最好的大夫,用魔族和修真界最好的疗伤药,一点点抚平对方的伤口,令对方恢复最佳状态!


    他还要寻世间最珍奇的法宝与灵物,修补对方因拼杀而损失的生命本源;用极具滋养效果的奇珍异宝,制成美味佳肴,以食补的方式为对方调养身体,恢复巅峰。


    等沈清秋身体恢复,他还要带对方在魔界各地四处游荡。不需要什么目的地,只要对方跟在他身边就好。


    无论是高山之巅、还是平坦草原:无论是海底寻宝、还是高空飞行;无论是繁华都市、还是无人荒漠,他们都将携手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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