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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番外 一些歪倒与正文不知道飞哪的片段

作者:徒然风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番外:九吐冰一身血的开展


    在洛冰河的一番努力下,沈清秋……吐了。


    感受到对方喉头和胸腹突然抽搐,洛冰河眼皮一跳,被对方猛的吐了一身。顾不及震惊,洛冰河立刻用魔力将沈清秋手腕上的发带震断,带着对方来到床边。小心的扶着沈清秋的后背,嘴角抽搐:


    很好,他师尊……对男人的厌恶程度,是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就要吐的程度。


    这样的人,别说让他跟他合欢,即便是叠了下药、调/清、强制爱,出于骨子里的本能,也是厌恶到极致的。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沈清秋,在其他无数的世界里,却被‘洛冰河’以各种强迫折磨和手段,欺压到将近灵魂破碎。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该高高捧起而踩入泥潭。他们之间有相互的仇恨、有年少不可得和过于相似的性情背景、有剪不断的恩怨纠缠。


    将上位者拉下神坛,将年长者拥入怀中,将一贯忽视与不喜之人狠狠压在身下,看着他因强权和武力转变心意。才是世人希望看见的结局。


    “好了好了,是弟子错了。”


    洛冰河想起其他世界的成功典例,心里很期待。可当他回想起更多被折腾成破碎布偶的‘沈清秋’,心中又满是抽疼。


    责打与强压固然有效,可若是感情必须通过折去对方的骨头才能完成,对沈清秋来说该是多么痛苦?


    得到一个人,并不一定需要,走完那一步吧?只要沈清秋愿意看他,不再寻死觅活,哪怕是天天跟他对打,天天玩‘你逃我追’的游戏,也是无所谓的。


    看着吐完饭开始吐血的沈清秋,洛冰河从旁边取来一杯清茶,有些紧张的看着沈清秋——很早之前,他也曾给对方递过茶的。只是……


    “滚开。”沈清秋哑着嗓子,将身边的玩意推开:这狗东西将他搞成这样,又假惺惺的给他拍背喂水,以为这些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他?


    “师尊,是弟子的错,您且漱口。”洛冰河很执着。关于‘递茶’与‘白粥’,他总是有些迷一样的执念。


    这其中一个是未完成的拜师礼,一个是养母最后的心愿。但凡沈清秋能‘弥补’其他任意一件,他都会放弃所有计划与算计,只全心全意为对方送上最需要和最想要的东西——包括他的性命。


    只是……沈清秋的状态即便是差到极限,整个人满是虚汗、面色苍白,单手支在床沿摇摇欲坠——依旧伸出胳膊,将洛冰河手中的茶盏打碎:“滚!”


    “……”


    洛冰河不信邪,沈清秋都吐成这样了,喝口水漱口是多么正常且正确的事情,沈清秋为什么拒绝?故而,洛冰河再次向虚弱狂吐的沈清秋嘴边送。


    回应他的,是清脆的瓷杯被打碎的声音。


    “……”


    “!!!”


    洛冰河实在是怒了!这家伙是真的软硬不吃啊!或者说,这家伙是真的,只能靠武力强压才能有那么几丝可能性征服啊!


    这tm自己的下场不都是作的吗?


    好心劝导死活不听,威逼利诱全部没毛用,最后洛冰河只能凭武力猛,好不容易到最后一步了,沈清秋愣是被恶心吐了!


    所以其他的世界里,沈清秋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又压制了多久的情绪,才能忍受那么多的欺压凌辱,甚至还能跟完全不能接受的同性之人携手啊。


    那些所谓的he结局,完完全全是沈清秋打碎牙齿和淤血往肚子里咽,压下无数不甘与愤恨,用一个人的全部忍耐与一降再降的底线,去扭曲出一个看起来美满的结局吧?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洛冰河看着一吐再吐的沈清秋,又看看地上被摔碎的杯子碎片,极度的无语之下,他竟然诡异的心平气和了。


    都这个样子了,除了将人送到浴室去清洗,接着将屋子收拾干净,完全没有第二条路啊。他又不是什么急/色之人,伴侣都抗拒成这样了,还要硬拉着对方搞那档子事吧?


    “师尊,弟子带您去沐浴。”洛冰河其实很想借对方搞这一地狼籍‘教训’‘惩罚’一番,但最后还是心疼占了上风。


    他在别的世界里看到过,‘沈清秋’因‘洛冰河’的粗暴而呕吐、吐血,‘洛冰河’认为对方在用这种方式反抗,继而比之前更加猛烈,最后还将‘沈清秋’与污垢丢在一起,几天都不带清理的。


    不用想,先是身心受到巨大冲击,又是与这些秽物一起待上几天;不说神志受损到呆愣,心理阴影和发自内心的恐惧,是免不了的。


    “滚……”沈清秋肩膀紧绷,支撑着自身的右手微微发颤,左手成拳不停敲击胸口。毕竟在地牢太久了,身体虚弱不说,白日里和前半夜又跟洛冰河各种对抗,仅剩的体力和能量都不够支撑他现在的状态。


    洛冰河轻轻松松的将人抱起来,之前衣服上全是沈清秋吐的,所以第一时间就被清除。沈清秋就更不用说了,全身上下唯一算得上布料的就是之前用来捆手的绑带,还在情急之下被洛冰河直接震断了。


    两人皆是不/着/寸/缕,洛冰河抱着沈清秋消瘦的细腰与肩膀,一把将人捞起来。沈清秋先是下意识肘击,在洛冰河不满的拍了一下屁股后,脸上浮起红晕:“小畜生!”


    “弟子在这呢。”洛冰河将沈清秋的手臂拉过自己脖子后面,让对方靠得更舒服一些:“弟子现在带您去沐浴。当然,您若是在反抗,弟子就将刚才没做完的事情,继续下去。”


    说着,随着走路的颠簸,另一个的物件也在摇晃。位置嘛——大概是沈清秋腰背和腿根附近。


    沈清秋立刻老实了下来。


    ‘哧—’洛冰河看着怎么讨好都不会接受,反倒是用这种事一威胁就会听话的沈清秋,忍不住摇摇头:他师尊的表现太过于明显,这样随便两句话就能拿捏,跟明摆着‘我的弱点就是这个快来利用’有什么区别?


    沈清秋刚被洛冰河放入池水,立刻肩肘发力,将洛冰河推到一旁,然后整个人窝在水里。抗拒的意味过于真实,洛冰河看着被当成工具人的自己,忍不住逗对方:“师尊,弟子也不曾沐浴呢。”


    沈清秋手抬起,猛的下落,无数水花形成水幕布,身形就那样掩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行吧。’洛冰河随手捞一件衣服,任劳任怨的将床铺和屋子用清洁咒收拾干净,一招‘烈火燎原’将污秽焚烧干净,重新铺好绣着鸳鸯的床单与绣着龙凤呈祥的被褥,转身回到浴池。


    简单清洗后,将中午的饭菜摆好,开始喊沈清秋出来吃饭:“师尊,您若是自己洗的不舒服,弟子也可以代劳的。弟子再给您一炷香,若是还不愿露面,弟子就亲身下水帮您。”


    沈清秋露出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要求洛冰河给他取衣物过来。洛冰河指指旁边的凤冠霞帔,身穿另一套婚服,笑的明媚:“师尊,请。”


    “……”沈清秋咬牙,要求洛冰河换一套。


    洛冰河:“师尊啊,您看看弟子,身上有储物袋吗?”


    沈清秋:“你故意的。”搞什么一室红灯笼,又非要说什么洞房花烛夜,现在还只留下婚服,不就是要逼他‘成亲’?


    他们这样的关系,洛冰河身边里又那么多女人,无非是羞辱罢了。


    “师尊看出来了呀。”洛冰河笑的眼睛眯起来,露出标准的八块小白牙:“其实师尊身材很好,这些衣物只会遮掩师尊的美,不穿也罢。”


    “……”要么穿婚服,要么不穿。如果在水里待太久,且不说水面能不能遮掩什么,洛冰河这畜生也不会放任他躲在水里。


    “你说,只有一件?”


    “对。”


    “我要你身上那件。”如果非要穿,最低不能是凤冠霞帔。而且……沈清秋并不觉得,洛冰河会穿。


    所以,要不就干脆惹怒对方,然后打一架吧。


    出乎意料,洛冰河干脆利落的在沈清秋面前将衣服脱下来,毫不遮掩的脱/光,并将那件凤冠霞帔认真的穿戴整齐,以一种挑衅又期待的视线盯着沈清秋。


    “……”丫的。总觉得中计了。


    势不如人,沈清秋将还带着对方体温的红色婚服套上,还在滴答水的头发很快将衣服晕湿。洛冰河手里拿着布锦,引沈清秋坐到位置上,细致的为对方烘干衣物,擦干头发。


    至于期间沈清秋的反抗,全都是两人之间的清/趣。


    看着面前跟中午一般无二的菜色,沈清秋连拿起筷子的想法都没有。虽然腹中有些饥饿,但是这些菜,他是一口也不想动。


    “师尊放心,他们没毒。”


    “呵呵。”是没毒,只是有药。


    洛冰河左劝右劝就是无用,无奈之间只好威胁:“师尊不想吃,是希望弟子喂您,还是您用另一张嘴吃?”


    “!!!”沈清秋已经准备好开打了。


    真好,又是要打的一天。洛冰河扯扯嘴角,给沈清秋布菜:“师尊,先吃饭。您与弟子争斗那么久,又吐了那么久,吃完饭再说别的。”


    只是沈清秋说什么也不吃,甚至一气之下筷子压在桌子上,直接被摔断了。


    沈清秋:……他现在说不是故意的,洛冰河这畜生不会信吧?


    洛冰河:……不吃就不吃,摔筷子砸碗,一天天的真的够了啊。


    此情此景,洛冰河突然问一句:“您是不喜欢这些菜色吗?那您喜欢吃元宵吗?”


    沈清秋:“非年非节,不吃。”


    “哦。”洛冰河点点头。脑海里——是某个成功案件里,绝对不吃元宵的沈清秋。


    那个沈清秋愿意改变的契机,是‘洛冰河’一时兴起做了碗元宵,‘沈清秋’毫无疑问的直接打碎。于是,‘洛冰河’恼羞成怒,不仅硬逼着对方吃完了那碗带着沈清秋满身鲜血和满地污泥的元宵,还用极其粗暴的清/事和极其凶狠的手段将人折腾得奄奄一息。更有甚者,被冻的结实的冰元宵,被无情的塞入对方体内,直令‘沈清秋’听见、看见,立刻会下意识厌恶。


    可——


    即便如此,两人最后,还算是成功携手的。


    在无数没有成功的世界里,‘沈清秋’的际遇,只会更凄惨。


    床/奴、多人乱搞、卖到青/楼、丢给手下,各种无意义、只为听到敌人惨叫与冷汗的刑罚折磨手段,断手断脚、失去一切——


    无数故事里,‘沈清秋’承载了太多恶意与痛苦,无论是he/be/te,众叛亲离、满身苦痛,就像是刻进了骨子里的宿命,怎么逃,都甩不掉。


    ‘我不认同我的童年是悲惨的,也不需要怜悯与同情。无数过往成就现在的我,而此时此刻的自己,永远是最好的。’


    洛冰河的心脏有些疼。为面前这个注定了怎么样都不会屈服,却仿佛怎么样也逃不开‘被打压折辱’魔咒的人,而心痛。


    无论是他们本源的‘狂傲世界’,还是以他们为对比的‘渣反世界’,更甚至说其他衍生的‘三千世界’。‘沈清秋’,似乎……从来都,没有肆意妄为过。


    这样的灵魂啊。


    这样的坚守与永不低头。


    注定了会被其他人,忍不住的,想要打压。


    情况陷入诡异的安静中,就在沈清秋做好洛冰河会暴怒与他对打的准备时,洛冰河直接坐到沈清秋对面,自顾自吃起饭来:不吃拉倒,他饿了,他要吃饭。


    等洛冰河吃完饭,看着端着架子不知道做什么的沈清秋,相当恶劣的走到对方面前。他心疼归心疼,得到归得到。难得能因为对方在其他世界已经很苦,洛冰河就什么也不做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其他世界不将其他的‘沈清秋’分一部分温情自己?


    “弟子说了,饭菜没毒。至于其他的……弟子喂与您自己吃,除非您能狠下心将弟子压在身下——否则,有什么区别呢?”


    灼热的呼吸与强势的拥抱一起袭来,沈清秋还来不及反应,洛冰河的声音再次于耳垂响起:“您身上的药物尚未解开,弟子又吃了与您一样的药物,不知您是打算在暖池旁鸳鸯戏水,还是回屋里被翻红浪?”


    一样艳红鲜艳的嫁衣,两个吃了同样药物的人。而且其中一个,对此早就蓄谋已久。


    沈清秋躲开洛冰河故作亲密的姿态,反手将玉碗打碎,用尖锐割裂自己的脖颈:“本尊,一个都不选。”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敌人的鞭打责罚,在沈清秋看来不过是正常的恩怨报复,可若非要他雌/伏于人下,还不如干脆死亡。既然洛冰河给了他接触碗筷的机会,那就要好好利用,直接一击毙命,干脆利落。


    “……”


    他丫的,我亲爱的、不舍得对你下重手的师尊,你是真的皮啊。


    番外:他厌弃的,是自己连累其他人


    折断一支翠竹,碾碎一朵鲜花。让高傲者低头求饶,令清雅者满身脏污。


    这本就是人性之恶,是世人最喜欢看的戏码。


    生活的镰刀早该落下,他逃避了那么久,而今只是终于得到回报而已。沈清秋狠狠的将指甲压入手心,用力挤出血迹:


    ‘沈清秋,这是你对其他人的赔罪。’


    手腕间叮当作响,冰凉沉重的触感粗燥的磨砺着腕骨,沈清秋咬着牙、期待着被更粗暴、更疼痛、更剧烈、更糟糕的对对待:


    ‘沈清秋,是你造就了洛冰河这个恶魔,所以你活该受着。’


    天魔出世,生灵涂炭。洛冰河为一己之私将三界全部拉入战场,放任魔族在修真界杀伤抢掠,无数哭喊着的人命化为大能们扬名立万的垫脚石。


    而这个天魔,被沈清秋亲自收入座下,倾注恶意。更是在血脉暴露的那一刻,没有选择一剑砍杀,也没有将人上交给宗门。


    而是——


    心软的放虎归山。


    所以。


    是沈清秋亲自培养出的天魔,更是沈清秋亲手将暴/露了血脉的天魔放走。


    洛冰河黑化后毁天灭地,沈清秋就是背后的操刀者。洛冰河残忍狂暴的清除不满声音,沈清秋就是为其递武器的——共犯。


    “师尊!”洛冰河看着比自己还疯批、甚至还主动将自己搞的遍体鳞伤的沈清秋,心里突然生出恐慌。


    沈清秋的自弃自厌一直都很重。


    他能救助弱者,却没办法改变弱者回去后依旧会被官府剥削的世道;


    他能斩妖除魔,却没办法带走只留下残躯艰难度日的贫民;


    他能教出无数个真正的君子,却没办法改变自己尖酸刻薄、看见英才会嫉妒天道不公的劣根性。


    他能做的太少了,世间不公又太多了。学医救不了世,所以他选择为世间多培养真正的君子。


    桃李满天下,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而今,沈清秋养出一个黑化灭世的罪人,避无可避的事实冲击着他的道德底线,令沈清秋完全没办法睁开眼睛,直视这个被他间接损坏殆尽的世界。


    “魔尊是没吃饭吗,这后宫的女人怕是要自个找乐子才是。”


    沈清秋的话语是一惯的讽刺意味拉满,即便身体已疲劳到无力抬起,与心中的痛苦比起来,这点疼痛远远不够。


    他在求死。


    可死亡之前,他要赎罪。


    洛冰河想要与他一夜风流,就给他。


    沈清秋用自己换取剩下之人的存活,也算是对那些人尽了最后的情义。


    今夜之后,沈清秋便不会存在。他的一生从头到尾都不被期待,幼无父母庇护,老无后人送终。赤/条条的来,一身脏污的走,倒也合乎他的下场。


    “师尊刻意激怒弟子,是觉得疼痛还不够吗?”


    洛冰河一直将沈清秋当成云端嫡仙。甭管是一开始的一眼万年,还是现在的沦为脚底污泥。


    按照天道给他的剧本,沈清秋明明应该生性刻薄恶毒,可真正的他却会为弱者拔剑向前。他明明那么努力求生,却又愿为了尊严玉石俱焚。


    即便是现在的痛苦,也不是因为他遭受了弟子的报复。而是——养出一个灭世魔头。


    明明自己都泥菩萨过河的人,却依旧为众生而苦。自己都深陷泥潭的人,却始终在想方设法拉其他人。


    这样的人。


    不能让他就这样死去。


    洛冰河将人翻到自己面前,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师尊,你不会死,也死不了。弟子不会动那些人,那些人也不配师尊为他们上心。”


    沈清秋的眼睛毫无波动,与刚才癫狂崩溃、折磨自己的样子几乎分裂成两个人。


    可洛冰河知道,沈清秋已经发泄完成了这些时日积攒的郁恨,这样的平静,只是因为死意占满了他的神魂。


    他要为沈清秋重新设立一个锚点,就像是他反复设想过多次,要将沈清秋对自己的厌弃转化为对‘洛冰河’的恨意。


    有仇恨作为基点,沈清秋就可以像他一样以仇恨为食、以复仇为引,以压倒弄死敌人为最终目的,挣扎着爬出深渊,想方设法将敌人踩在脚下。


    师尊,如果你不喜欢这个世道,不愿停留在这个令你痛苦的世界。那么,总该要先报了仇,才能轻快离开不成?


    洛冰河划破自己的手腕动脉,将鲜红色的血液喂到对方口中:


    “师尊,弟子犯下那么多罪恶,您不认弟子是应该的。只是,无论谁也无法否认,弟子是您教出来的。这一点,您责无旁贷。”


    “这世间的罪恶与伤亡,您可以全部归咎到教出弟子的您身上。而弟子变成如今这样,您也可以为此自责。”


    “只是您现在所经历的悲苦与愧疚,是因为弟子。现在将您撕咬占有、给予您无上欢好的人,也是弟子。”


    “真正行灭世之行的,是弟子。将一切毁坏破碎的,是弟子。甚至您这个‘恶毒师尊’的名声,也是因为弟子。”


    “弟子现在就在您身边,愿意将一腔热血奉上。若您真想魂断黄泉,至少要先杀死弟子这个罪恶源头,才算是有个交代。”


    灼热荤腥的液体顺着咽喉滚入,原本清明的神志一点点被黑暗覆盖,修真者的身躯与天魔血极不适配,被强行改造的经脉破碎成片,连内脏都发出痛苦的悲鸣。


    痛。


    当身体的疼痛达到极限的时候,精神是没工夫思考的。


    沈清秋将洛冰河的灭世行为背负在自己身上,可他又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苟延残喘的存活着、等待着,希望以一场盛大的凌迟,去赴死。


    只是洛冰河说的不错。


    洛冰河不知道脑子出什么问题,居然执意的要与他欢好不说,还将心口与弱点暴露在沈清秋面前。


    沈清秋是准备死亡的罪人,若是能在死之前将灭世的天魔一起带走,也算是最后的补偿吧。


    过度的疲劳导致眼皮沉重,天魔血在体内翻涌激起深深的滚烫,沈清秋被洛冰河紧紧的抱在怀里,终于睡去。


    ——碎碎念——


    想了好几天。为什么开个废料这么难。


    因为……不舍得。


    本来就是因为心疼才为他发声,现在却要给了给他发声而描写他在坑底的样子。


    下不去手写他的脆弱与破碎。


    自然就没办法从中站起来后强大无敌。


    因是虚的,从中结的果,又怎么可能稳定?


    所以甭管我多么想写他沉沦,一开始的初心中,也没办法写他咬碎牙齿后,向世道屈服。


    所以他只能咬着牙对抗。


    要么屈服,要么对抗。


    屈服伤傲骨,对抗支离破碎。


    之前的所有文无一例外都是双杀、互砍,不服就干。


    根本缘由也在这里啊……


    番外:无论当初是谁为谁赴死,他都会为他感到不值


    “那如果当初为您赴死的不是苍穹山掌门、是您从小到大的玩伴,您可否会为他而情绪崩溃?如果当初是幻花宫的老阴比,是青阳山的白胡子老道,是昭华寺的那群秃驴,师尊可会如现在这般恨不得弄死弟子,继而灵魂永寂,想以死逃避一切?”


    ——————


    “弟子不想用那些责罚和疼痛使您心力憔悴。不如我们做些彼此都舒服的事情,让您感受弟子的情感。“


    ————


    “弟子只想问,如果当初为您赴死的不是苍穹山掌门、是您从小到大的玩伴,你可否会为他而情绪崩溃?如果当初是幻花宫的老阴比,是青阳山的白胡子老道,是昭华寺的那群秃驴,师尊可会道心尽毁,继而灵魂永寂,想以死谢天下?”


    沈清秋闭目不言,拒绝回答。


    洛冰河看着沈清秋这样拒绝配合的样子,心中无端想象到其他世界里九为七发疯崩溃的样子,心中生出一股怨怼:


    “所以根本不是修真界领头如何,而是您的心灵寄托,一直护着您的兄长死亡,您才会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信心吧?”


    “说什么为苍生而悲,可那么多人为了您而死,您依旧安守于地牢,连越狱的念头都没有。您既然那么在乎其他弟子的大业推行,却又为何在宁嘤嘤被污蔑的时候,认下所有指认,任凭他们望您头上倒污水?”


    洛冰河越说越气,手指顺着褶皱一点点扣进去,挖掘着,按压着,将眼皮紧闭的家伙捞在怀里,感受着对方强忍的颤抖。


    “师尊,回答我。”洛冰河咬着沈清秋的嘴唇,用虎牙略大力的磨着,执着的要一个答案。


    只是沈清秋咽喉中传出被压抑的喘息,脸上升起难忍的红晕,兀自颤抖中下意识躲避洛冰河的接触,却始终不肯回答。


    这世道总是喜欢让心怀大义者道心尽毁,让心怀正义者被污语缠身,让纯洁白雪被肮脏脚印狠狠践踏。


    真正的侮辱从来不是对身体外在的折磨,而是自己的尊严和所在乎之物被人重重摔在地上、踏入泥土。


    沈清秋仅剩那么一点点执念,小心翼翼的从幼年保护着,被世道反复打压、被旁人无情嘲笑、被一次次的失望和最终的绝望所压倒。因为事实胜于雄辩,英雄论迹不论心,所以当最后的结局尘埃落尽后,沈清秋所做的一切事情,只是‘沈清秋从来是个恶劣小人’的辅助证据罢了。


    来自身后的刺激越发凶狠,洛冰河突破沈清秋唇齿的封印,在他口中驰骋疆场。疲累无力、被迫迎合的身躯,越发稀少的氧气所导致的窒息感,和被人误解却无法言说的愤恨,最终化为无尽的恼怒,令沈清秋一举推开洛冰河,口不择言:


    “会!不管是为了救我深陷地牢的清静峰弟子,还是被你一意孤行拉入战争的郡县城池,甚至那些平日里各自为政、暗地里勾心斗角的名门大派,所有被你强势灭杀的声音,所以因你而国破家亡、妻离子散的家庭,所有背负了罪恶与仇恨、毁灭与伤亡之人,我都会愧疚!”


    “养出一个欺君罔上、狂妄犯师的弟子无非是拖累我一人,可三界生灵因你的恨意而毁灭,修真界各派因你的怨念无端拉入战场,那么多无力之人被炮火波及而化为灰烬,那么多巍峨疆土被修真界大能的无数招式化为坑洼。洛冰河,你可以不顾及那些,但养出这样弟子的我,没办法拍着胸口说一句,这些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你说我不曾为其他的死亡而触动,却为了身边之人沉寂忍受。可是洛冰河,人心本就是偏的,远在天边的人死去和眼前亲人的死亡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苍生’从来不是指具体一个人,在亲近之人和毫不相干之人的性命之间做选择,这其中孰轻孰重,本就不可同等衡量!”


    “您终于说出来了啊。”


    洛冰河静静看着发怒的沈清秋,任凭他将心中积攒的愁闷一一发泄出口。接着不顾沈清秋挣扎的手臂,将人重新拥在怀里:“说出来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一直压抑着总归会令人扭曲。”


    “您说因为事实定下,所以解释亦是狡辩。可过失杀人与蓄意谋杀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行为,好心办坏事总比处心积虑害人性命要令人感叹,至于如何重演当初的情景,修真界难道半点回溯时光、重现虚幻的秘术都没有吗?”


    洛冰河亲一下沈清秋嘴角,眼中满是欣赏:“承认自己恶劣很难,承认自己高尚亦是困难。那么多人口口声声说着为天下而战,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您一心想着为生民请命,却又困宥于天道给您‘亲近之人必厄运缠身’的特性不得不离群寡居,因‘沈清秋插手必然会导致更大灾祸’而隔岸观火。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桃李天下,借弟子之手推行道义仁智。”


    “可惜最后养出来、最有成就的弟子,却是被您倾注恶意、两次推离的灭世魔头。”


    “理想被无情击碎,本怀救世之心却最终导致世界毁灭,所以您精神不振,最终被这份悔恨挤压,道心尽毁、存留无意。”


    沈清秋终于将眼睛彻底睁开,漆黑的瞳孔里叠满了痛苦与迷茫,最后化为不顾一切的坚定:“柳清歌走火入魔那么多次,我想去救他,却导致了他的死亡。”


    “这天下本可岌岌可危、浑浑噩噩的存活,我想去救世,却导致世界更快毁灭。”


    “如果我插手后事态只会更加严重,那么我就不该插手。”


    “如果我存活会令你一直记着愤恨而疯狂失控,那么我会死在你手中,无论以何等屈辱模样。”


    “洛冰河,你现在已经得到想要的,无论是想再度压迫,还是现在就将我凌迟处死。苍生之中无辜者甚多,你既是天下的君父,就该为他们的性命负责。”


    满满的欣赏与满足溢满洛冰河的心口,这样鲜活而目标高远、备受打击而坚定执着的沈清秋能令所有人心甘情愿的追随。


    “弟子想要的,就是您对弟子坦诚相待。”洛冰河挥手清理干净一切,将沈清秋抱起来,一同入浴池小心为沈清秋清洗:“师尊既有青云之志,那么多师兄弟都在为了这个目标努力,弟子当然也责无旁贷。”


    “呵。”沈清秋拍开洛冰河向身后探去的手掌,话语极其刻薄:“是坦诚相见吧?”说着,又拍开洛冰河捏着肩膀的手臂,大跨步拉开与洛冰河的距离,双脚扎根于浴池底部,竖直的站立着,用布锦为自己净身。


    在看见肩膀的牙印、僵硬红肿的胸口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布锦按上去搓洗。身体依旧敏感,即便是他自己动手,沈清秋也能感受到手指擦过的颤动,以及手心中硬挺的触感。比之单纯被动,双重叠加的感受更令人……


    ‘该死的。’


    沈清秋暗骂一句。


    这和自己玩有什么区别。


    而且比这个更令人羞耻的,是身后还留存着别人东西的地方。


    虽说沈清秋想死,但是给他个机会,他更愿意干干净净的死!


    如果他直接死在床上,或者干脆灵魂破碎在床事上,他倒也无需考虑这些。可现在给他清洗干净自己的机会,沈清秋又怎舍得拒绝?就像是明知眼前阳光抓不住,可谁又能不想多看几眼外界风光?


    “师尊?”洛冰河看着满脸阴沉、不满都快溢出来的沈清秋,心中暗自欣喜于对方为什么而恼怒,嘴里却明知故问道:“可需要弟子待其劳?”


    “滚!”沈清秋左手猛击水面,以雾气隔绝洛冰河的视线。虽说这件事过于掩耳盗铃,但总比什么都没有遮挡的强。


    解决了一旁的外人,沈清秋陷入更令人头疼的情况:他要怎么清理某人留在他体内的玩意?


    虽然他不用考虑怀孕的问题,但这种东西留在体内绝对有害无利。走动之间还会时不时的流出几滴。湿润、黏糊、冰凉、缠绵的感觉,实在是,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究竟经历了什么非正常折磨。


    杀人诛心。洛冰河这一招实在高,沈清秋即便是看清楚了对方计策,还是要捏着鼻子皱着眉往里跳。


    “师尊若是嫌麻烦,弟子可以代劳的。保证让师尊心满意足不说,还能得到最全面的照顾。”


    “……”


    谁会需要罪魁祸首的照顾啊!


    而且这个‘心满意足’和‘全面’,怎么看都是不正经的吧?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到底要怎么弄出去,总不能和洛冰河一样伸手抠吧?洛冰河那狗杂种都不觉得脏吗?居然好南风不说,将黑手都下到他身上了。


    不要脸的东西,没脸皮的畜生。


    “师尊?”


    某个阴魂不散的玩意一直在耳边嗡嗡嗡的乱喊,沈清秋一举撤去水雾,冷着脸吩咐:“本尊要蔽体衣物。”


    洛冰河先是震惊了一下,快速向沈清秋身后某个部位瞄了一眼,接着以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抬眉重复道:“师尊如果不方便,弟子可以……”


    “给本尊拿衣物来。”


    “……”看着突然‘居高临下’的沈清秋,洛冰河挥挥手,从储物袋里摸出套凤冠霞帔:“只有这个。”


    “换一套。”


    “真的只有这个。”


    “那就把你的衣服给我。”


    “……”洛冰河看着身上满是自己痕迹的沈清秋,咬牙取出曾穿过的那套男士婚服:“只有这个了。”


    “堂堂三界尊主,穷的只剩两件衣服?”


    “对,只有这两件。”洛冰河咬着牙,顶着沈清秋不屑的眼神,硬杠道:“反正师尊想穿就穿,不穿也无所谓,我们早就做过更亲密的事情,穿上衣服弟子就看不见了吗?”


    “……”


    最后的结果是,沈清秋套上男士婚服,用格外欠揍的表情和满脸看笑话的视线,示意洛冰河要么穿女装,要么光着什么也不穿。


    “师尊想要弟子穿女装早说啊,弟子还能不拒绝不说?”洛冰河将另一件凤冠霞帔穿好,不顾分说的将沈清秋揽在怀里:“这件衣服早就备下,弟子原以为需要花费无数精力和诱导,才能让您心甘情愿穿上。”


    “滚蛋。”沈清秋推开洛冰河,大跨步坐在书桌旁,拿起笔墨洋洋洒洒的写下无数治世经略,认真交到洛冰河手中:“天下百姓系于你一身,在其位就要谋其政,你既是天道选定的命运之子,当为这个世界重新燃起火光。”


    接着,也不管洛冰河究竟跟没跟上,长腿一伸,走出殿外。抬手搭在眼前,直视着又一次看见的日升月落。


    “取酒来。”沈清秋就像是回到了清静峰一样,极为自觉的端回仙尊架子,吩咐三界尊主跟随便喊奴仆似的,让洛冰河忙前忙后的替自己整治好桌椅板凳、烹茶煮酒。


    “洛冰河,你知道我会死。”


    “师尊,您也知道弟子不会让您死。”


    “你挡不住将死之人向往黄泉的心。”


    “弟子真的会征战冥界,将您的灵魂抢过来。”


    “我已做完将尽之事,你的报复也该完结,何苦非要纠缠不休?”


    “弟子与您的缠绵是写满了无数世界线的,您不管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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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去,弟子都会想方设法将您抓回来。”


    “……”


    两人都是那样的执着,那样的坚定。


    即便是身穿同款嫁衣,曾紧紧的骨血相连,将对方揉进骨髓。


    沈清秋的身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气味,身体内不曾清理的液体时不时的展出存在感,就连衣服上,都沾染着洛冰河刻意熏染的桃花香。


    洛冰河对沈清秋的了解,远比沈清秋以为的更深厚。


    最终,沈清秋叹口气:“你又何必将我留在这世间。”


    无论是用他人性命存亡唤他清醒,还是强行喂药后将他撕裂、用痛苦和恨意逼他面对,亦或是最后无奈又放任的乖巧听话、如同真正的弟子般任劳任怨。洛冰河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留他在人世间。


    可洛冰河为什么非要让沈清秋停留,又搞什么绕这么大的圈子?就算是突然对他感兴趣,食髓知味的想享用沈清秋的身子,也没必要搞出这样的温情款款,做出这样的‘深情’‘欣赏’姿态。


    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抹去他的灵魂后,洛冰河想要什么,‘沈清秋’还能有机会反抗、有资格拒绝不成?


    “因为弟子想要师尊的爱。”


    “?”


    “想要师尊毫无保留的、毫不吝啬的、心无芥蒂无需为他人考虑的,最为诚挚真切的爱意。”


    洛冰河捏起袖子,平展其中细细密密绣着得凤凰和牡丹团花:“正如同这身嫁衣,无论是您穿还是弟子穿,弟子都心甘情愿。”


    “……”这样的感情有些灼热,沈清秋下意识的捏了下杯子。就像是久居寒冷之人,突然遇上火焰,他不仅不敢靠近取暖,还害怕被火焰灼烧。


    沈清秋的日子太苦了,从未被在意、从没有成功过的过往里,从不曾有人赤城的献上热切。


    “你明知道,你搞出那么多天灾人祸的惨剧,又灭杀那么多人。我后半生的痛苦皆由你制造。”


    “可弟子前半生的疼痛与愤恨,也是拜师尊所赐啊。”


    “那你又为何?”沈清秋垂下眼,脑海中忍不住分析对方给他希冀后又狠狠踩碎的几率有多大。以洛冰河展现的心机来看,可能性非常大。


    看他自主死亡不顺眼,所以先将他的灵魂逼出来对话,给予一缕阳光后丢入更深的地狱,看他于痛苦和更深的疼痛中翻滚,彻底失去所有光芒。


    “师尊!”洛冰河从座位上站起,将又一次自暴自弃、陷入阴谋论的仙尊从背后搂住。将下颚抵在对方的肩膀上,用脸去蹭着对方:“弟子知道我们之间隔着尸山血海,您不可能轻易接受弟子。”


    接着,洛冰河拉过来一个板凳,坐下后将沈清秋侧拢着抱在怀里,亲下对方的嘴唇后以极其端正的态度直视着沈清秋的眼睛:“您能因万万人死,也能因亿个人活。”


    “弟子原以为这个‘亿’是指‘岳清源’一个人,深入剥析您的灵魂后,才发现这个‘亿’是亿万黎民百姓的。”


    “弟子不要求您回馈弟子的爱意,只是求您不要离开弟子的身旁。有您作为限制,弟子才能真正按照您的梦想,推行仁义礼治。”


    梦想。


    沈清秋的妄想一直被人嘲笑,实行一辈子也没能真正将他落地。现在却被亲手打碎之人,紧紧的拥在怀中,为他许下明媚未来。


    “这世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即便不是弟子,也会有赵冰河、钱冰河、孙冰河。即便您没教出天魔,也会有昭华寺的邪僧、天一观的歪道、幻花宫的孽障。”


    “天下大势是阻拦不了的,这世道就像是生了病的攀天大树,总会有一天出现问题。等到那时,反而不破不立。”


    “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只是做到的,是弟子。这个人总需要有人去教导和激发动力,只是被选中的人,是您。”


    “我们都是被选中之人,您若是当真对世界有愧,就踩着同行者的枯骨、背负着亲朋的仇恨,努力去救世吧。”


    番外:重生沈与九看见曾经自己,人甚至不能共情曾经的自己


    沈清秋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不少过往,耳边还留有另一人的轻轻叹气。


    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令沈清秋有些烦躁,推开门看着山林,执剑对打。


    明帆出门,询问沈清秋状况,引沈清秋回去。期间拉扯到沈清秋手腕,被沈清秋一脚踹开之时,突然间暂停一下,用另一种同样威严却略带温和的语调,让他回去:“好了。明帆,回去休息吧。”


    明帆:“师尊?”


    沈清秋:“为师累了,你且去休息,不必多想。”


    沈清秋走回竹屋,突然变脸:“你是何方孤魂野鬼?”


    沈九:“倒也算不得什么熟悉之人,只不过是孤魂旅客罢了。”


    沈清秋:“在我耳边胡说八道的,是你?”


    沈九:“只不过是我醒来时的部分记忆,不必当真。”


    沈清秋:“记……忆……”


    沈九:“明日收徒,莫与柳清歌争斗。”


    沈清秋:“那样的家伙,他不来招惹我,我自不会与他争。”


    沈九:“……”忍了忍:“莫较真。”


    沈清秋:“我已经够容忍你,你若是还……”


    沈九:“……”他不记得自己脾气这么差吧?


    ————


    沈清秋与柳清歌对打。


    沈九:“……”算了,打吧,反正死不了。跟柳清歌对打,总比跟洛冰河打强。


    洛冰河还是被收下来了,沈九幽幽的叹口气。


    在沈清秋一杯子砸过去的时候,忍不住开口:“洛冰河?收起你的小心思,否则即刻逐出师门。”


    沈清秋:“第二次。”


    沈九:“既然看出来,就干脆点破,省得他心存幻想。”


    沈清秋:“这点悟性都没有,不配入我门下。你还说什么‘逐出师门’,我根本就没打算认下他。”


    沈九:“……”丫的,你清高、你自傲!他以前的脾气连自己都受不了。


    夜。冰哥悄咪咪出现在沈清秋附近,九:“狗皮膏药,果然怎么甩都甩不掉。”


    冰哥:“师尊,我本以为又一次重生,没想到这次是附身。以旁观者的视角看我们的故事,够不够新奇?”


    九:“……”新奇个鬼啊,他才不信他的脾气那么差。


    明帆:“师尊,穹顶峰送来几个任务,您打算怎么安排?”


    沈清秋:“一切照常。”


    九:“其中一个任务中,魔物的能力与情报不符,与魔族的试探有关。”


    沈清秋:“本尊凭什么信你。”


    九:“……”


    冰哥:“噗哈哈哈哈……”


    沈清秋:“你身边这个魂,是魔族吧。自己都纠缠不清,会好心告诫我?”


    九:“???”他干什么了!为什么突然扯到他身上?


    冰哥(满意):“师尊的眼光,真是什么时候都很毒辣呢。”


    九:“!!!”劳资不干了!


    冰哥冲沈清秋行个拱手礼,飘然离开。


    洛冰河:“你回来了。”


    冰哥:“这些人的找事是因为看不惯你的天赋,用实力打脸即可。”


    洛冰河:“他们找事,是因为沈清秋御下不严,管教不佳。”


    冰哥:“沈清秋每天忙那么多事,哪会有功夫管理弟子间的争斗?”


    洛冰河:“他任用明帆这种小人,又当众敲打我,表露对我的不喜。上行下效,其他人又怎会对我抱有善意?”


    冰哥:“……”


    洛冰河:“你究竟是谁的立场,为何帮沈清秋说话?”


    冰哥:“……”所以他们的故事里,谁也不会听谁的话,谁也不会服软?


    就像是后期的他们,冰哥即便是知晓远超常人的秘密,压抑性子尽可能对沈清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些骨子里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改变。


    曾经的沈清秋不可能放下自己的仙尊架子去‘体察下情’与重视‘看不上的弟子’;曾经的洛冰河更是将一腔仇恨全部堆积在沈清秋身上。


    后期的洛冰河想方设法要沈清秋看向自己,甚至不惜用尽一切办法将人打压折辱;结果沈清秋抗痛能力极佳,洛冰河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武力压迫,在对方躯体破碎和灵魂永寂之间来回跳转。


    去往另一个世界之后,与复仇相比,洛冰河更希望沈清秋能对他付出柔情。但这个比让不愿意睁眼的人更困难,床/事压迫……更是恶心的沈清秋直接吐出来。


    两人带着记忆重生,洛冰河拜入百战峰,沈清秋躲他躲得远远的。相比较于崇尚君子之风的清静峰,百战峰的勇猛无畏适者生存,才真正是修真界的残忍底色。


    而这种地方,反倒是直接打碎了洛冰河对修真界慈师的想象,本来的那点子向往与崇拜之情瞬间稀烂——倒也更让洛冰河明白一件事:


    身为正常取向的沈清秋与柳清歌,对待与自己有些想法的弟子,完完全全都是毫不犹豫的直接打,用武力将对方的小心思直接打碎。


    而最开始的沈清秋,面向一个与自己过于相似,又对自己有想法的弟子……


    没选择自己弄死他,还真是,留手了啊。


    为什么写不下去


    这篇合集是这几个月来,想统一整合后写的长篇。原本计划是all九,结果现在刚开头就写不下去。


    首先,因为主冰九(因为超爱互恨互恶),所以双重生开头。九先重生后记忆不全但性情大变,冰重生后开始回忆。


    按照一开始的,是先开一部分的纯恶废料(问就是月经,想瑟瑟),然后冰九基于上一世记忆纠缠,在这一世(指什么都没被毁灭)HE。期间参杂着与柳清歌一起出门打怪,与岳七亲情或黑化向的交流接触,与其他峰主或弟子的温馨日常。


    结果在开废料的时候,歪了至少三四次。一开始以为是场面、文笔、人设的问题。后面发现,只是单纯的——


    我不愿虐九。


    我笔下的九也不愿意平白无故成为废料主角后、憋屈死亡。


    我笔下的冰更是不愿无缘无故就毁灭世界、发疯失控,再经历一系列的折磨与报复后,用满身的寒冷去抱紧已经被生活打压后又被他搞的遍体鳞伤的九。


    他们只是连设定都没有补全的纸片人。


    却在我的记忆中、我的思绪里、我的感情倾注下,一点点长出血肉,拒绝一开始的纯恶心剧情。


    那么。没有那些来源于冰哥的恶意折辱,沈清秋没有被折断傲骨。凭什么要将尊严丢在洛冰河的脚底下任其狠狠践踏,又为什么要接受来自罪魁祸首的、灭世魔头的,一点点善意后,忽略掉所有异常,去与对方携手?


    难。很难。


    朋友说如果他写,九会直接自杀。我告诉他,如果是其他的,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嗯。我的冰九合集里,大部分是互杀结尾。)


    好的现在不考虑那个,冰哥设定为横穿无数时间线后,发现了对九的感情,然后开始想方设法获得九的爱。


    可这个时候的沈清秋,由于岳七死亡、苍穹被灭、修真界颠覆、生灵涂炭,灵魂沉寂许久。


    九的心结在于,他培养了一个灭世魔头。并且这个魔头,先是被沈清秋的恶意滋养,又在暴露血脉时没被提前杀死,最后竟毁灭世界。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即便九不承认冰,可他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放任自己当成看不见。最后的成王者冰可以不在乎生灵涂炭,教出魔头的九却没办法坐视不管,九将冰灭世的罪过堆积自己身上,只好也只能以死谢罪。


    讲到这里,情况其实很简单——已经动心的冰,和背负灭世罪过、灵魂沉寂的九。


    这时候的九尚不能舍弃为其他幸存者自尊,也没办法因为生存本能而放任自流、苟且偷生。


    所以冰的任何筹码,都是虚幻。


    那些人没办法威胁九,九也不会因想活命而服软。武力惩罚——狂傲线里,九成为眼不能看、耳不能听、口不能言、四肢皆无的人彘都不曾屈服,更何况已经动心、不舍得伤害九的冰呢?


    冰如何让九存活?


    如何让自弃自厌深重、打算以死谢罪的灵魂停留?


    简直难到无解。


    我一开始的想法,是与〈以身饲魔〉的‘恨意支撑’有关。


    冰将九对自己的厌弃,转化为对洛冰河的憎恨,以仇恨为食,在世间重新建立锚点。


    这就需要冰先下狠手虐九,激发对方的恨意。同时拿捏好尺度,避免已经虚弱破损的灵魂直接魂飞魄散。


    而这个折辱,就是我准备并且贼认真开的废料。


    只是这些角色在脑海中已经形成了自我意识,单纯以折辱为由的废料,林林洒洒写了一万字剧情。


    为了将内容纠正过来,我一方面看颜色文,一方面看〈锁清秋〉,又认真研究〈惩罚游戏〉,打算将剧情修正回去。


    只是——


    当人设已经足够圆满,身影已经占据了大部分脑海时,这些东西,并不能影响我本心的发挥。


    我笔下的洛冰河越发欣赏沈清秋,而我笔下的沈清秋,越发抗拒以纯折辱为底色的‘存活’。


    所以我莫名其妙写出来——


    ‘洛冰河,你没吃饭吗?’‘沈清秋,你在刻意激怒我,就是为了寻死?’‘养出你这样灭世魔头,我难道不该死?力气大些,撕碎我’


    ‘师尊,侠之大者,为国为家。’‘我的妄想从小被人耻笑,最终还是零落成泥’‘所以当我将您压在地牢时,您不是为自己而悲,是为天下而痛’


    ‘师尊,您亲一下弟子,弟子替您推行大道为公’‘为何?’‘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毙于风雪’


    ‘天道为他设立了恶毒人设,他凭本心桃李天下’‘是天道在洛冰河脑海中植入〈沈清秋极为恶劣〉,又在沈清秋脑海中写下〈洛冰河令人看起来就反感〉’


    ‘洛冰河,你可以百般刁难或折腾与我,但你是天下的君父,不可肆意挥霍臣民’‘本尊主给你一个上奏的机会,沈爱卿,可愿继任国师?’


    ‘沈清秋,你为所有人着想,却为何不替自己考虑?’‘事实胜于雄辩,既定的事实和成见,无法撼动’‘弟子爬上至尊位,以霸道镇压,谁敢胡言乱语?’‘君子当行仁道,社稷重而君王轻’


    本身。


    我只是打算开个废料,然后写一下大家打怪升级的戏码来着。


    哎。仙侠、武侠,侠之一字,为黎民苍生谋福祉,为江山社稷定人心。


    食天下之供奉,为苍生而请命。为世间不平事而拔剑、为璀璨星光而感慨,居九州之巅而除魔卫道、处泥坑深渊而艰难求存。


    这立意一下子就飘到我完全把控不住的局面了啊。


    哎。


    大纲彻底全崩,开头5w都跑天上了,后续要么直接断,要么推翻重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按照这个路线,完完全全是废料里面套剧情,或者剧情里面堆废料。


    毕竟冰能走的路就是先武力压九,将九的恨意激发出来后两人聊天。九一旦流露自弃倾向,冰立刻用床事手段将人拉回现实。


    虽然我写废料很清水,但是有些也算是违禁词、画面蛮成年专属的。


    被反复屏的几率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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