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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你是·新胎

作者:甜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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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勿忘》【chapter.9 你是·新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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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课铃响起,人群如退潮般散去。


    各科课代表在前面发上次摸底考的试卷,纸张摩擦发出细小的沙沙声。


    “我真的好讨厌这个环节啊,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坐第一排。”胡桃嗷了一声瘫在桌上,眉头皱在一起,显得很哀怨。


    “平常作业本从前往后传就算了,为什么考卷也要从前往后传啊。能不能考虑一下学生的心理健康啊。”


    固执地没选“浇花位”,陈忘野依旧占着教室最角落的靠窗宝座。黎雾坐在他前面,右边隔着条过道就是胡桃和陈明清。


    胡桃像只伸长脖子的鹅,哭丧着脸半个身子探出座位。卷子从前往后一传一,像击鼓传花般经手七八个人才能到她手里,每个经手的人都忍不住偷瞄一眼分数。


    不过她不是最后一排,后面还坐着个倒霉鬼,她手里拎着两张卷子,回头笑得得意:“哈哈哈哈看到你的卷子我现在没那么伤心了。”


    陈明清坐不住了,站起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卷子,“拿来吧您内。”


    物理满分120,他自己80,胡桃88。


    “也没差多少啊,跟我比有什么意思。”他指指侧前方,“你和黎雾比。”


    “和黎雾比有什么意思,我就和你比。”


    听着隔壁两人一直嚷嚷,黎雾都有些共情了,恰好语文卷子从前往后传过来,到她手里只剩两张。


    一张是她的,一张是陈忘野的,这对比实在有点惨烈。


    一张144,另一张还不到70。


    知道大家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分数,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心态,她好心地闭着眼睛把卷子传到了身后。


    她非礼勿视,身后那位可没她这么彬彬有礼,他靠在座位长腿敞开,手里捏着她刚传过来的一张101分的物理卷子,挑起眉稍观摩了两分钟,慢慢悠悠地放下了,什么也没说。


    ……


    这节是物理课。


    原本的物理老师今天因病请假,代课老师已经站在讲台。


    她40岁出头的年纪,行事风风火火,凶起来的时候脸上沟壑纵深,因表情神似前些年爆火的暴走漫画表情包,被大家“亲切”地称为“暴漫王”。


    “暴漫王”虽然性格火辣,言辞犀利,但教学水平没得挑。


    再难的题目到她手里,三言两语就能讲得明明白白。虽然只给一班代过几次课,却让所有学生心服口服。


    可惜前些年她休产假调养身体,离开学校好一阵子。比起其他老师,资历就浅了些。


    一班的任课老师都是各科教研组长,原本的物理老师也不例外——是个头顶锃亮的中年男人。


    说实在的,这位组长的教学水平跟王老师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但人家后台硬,又是男的,从没因为家庭原因耽误工作,这才坐上了组长的位置。


    实属才不配位。


    "都看到分数了吧?"王老师清了清嗓子,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次考试最后加了一道10分的竞赛题,满分是120+10。竞赛题答出来的人不多,但对于一班来说,整体平均分也有点低了。”


    "两极分化严重,平均分102。一半人在110分左右,另一半只有80来分。"


    她敲了敲讲台,"现在都高二下学期了,80分的同学该有点危机感了。最低分80,最高分......"


    黎雾才后知后觉,小声嘟囔,“我怎么没有物理卷子。”


    身后传来"咚咚"两声轻响。


    陈忘野倾身过来,在身后勾起手指,骨节轻轻敲了两下她的椅背,“看完了?换换。”


    说着递过来她的卷子——101+0分。


    这分数不上不下,很尴尬,正好没到平均分。


    黎雾斜眼瞥到分数立即抽走了卷子,小声嘟囔一句,语气带些嗔怪:“哦,你发现我传错了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是想看答案。”


    “哈?”


    “我的卷子呢?”


    “我哪知道你的卷子在哪。”


    “不在你这儿?”


    台上的“暴漫王”继续发话,“最高分是满分,120+10,陈忘野同学。”


    教室里响起一阵"哇"声。


    其实这也不算新闻了,前几天表彰榜就贴出来了。刚公布时大家还有闲心八卦,新鲜劲儿过去,现在看到自己的分数,谁还有心思捧别人?


    稀稀拉拉的掌声,纯粹是给个面子。


    一班的学生个个心高气傲,谁愿意天天当别人的陪衬?


    黎雾回头竖起大拇指:"牛还是你牛。"又忍不住吐槽,"不过说自己的卷子是答案,也太......"


    话没说完,“暴漫王”手里举起陈忘野的满分卷:"我跟主任申请了,把这张卷子贴到表彰榜上做范例。”


    “卷面工整,步骤清晰,解题过程比标准答案还清楚。"


    陈忘野起身上台领卷子,但神态还是懒洋洋的,没当回事。


    还没回到座位,半路就被黎雾截胡,她“嗖”地抽走他的卷子,仰头朝他笑笑:“我近水楼台先得月,让我先观摩一下。”


    还真是,只有名字写得龙飞凤舞。


    卷面干净整齐,连草稿都写得横平竖直,工工整整。


    比答案还清楚?


    至于吗,说那么玄乎。


    黎雾仔细一看最后那道大题——标准答案写得云里雾里,他的解题步骤却一目了然。


    确实有点水平。


    -


    课间,陈忘野刚起身准备去贴卷子,一把被黎雾按在课桌,她拿出手机,“等下!等我拍张照你再去贴。”


    然后生怕他觉得吃亏了般从抽屉里掏出一沓卷子,摊在他面前,“作为交换,我把我的其他科卷子给你参考。”


    看着那一排接近满分的试卷,陈忘野低头,莫名其妙地笑了下。


    “你笑什么?”黎雾抬眼。


    他靠在桌边看她,半边脸浸在阳光里,显得居高临下。


    他伸手随意翻了翻试卷,语调闲散,又拽又欠:“除了语文比我高点,其他好像也没什么参考的必要。”


    “好吧。”黎雾也不跟他计较,收走了其他卷子,只留下语文,然后继续专心地低头拍照。


    周遭人声嘈杂,她忽然问了句,声音不大,像在自言自语:“你觉得物理简单吗?”


    陈忘野显然没料到这个问题,不明所以,过了半晌才应了一声。


    “我怎么觉得这么难呢,别的科都没那么难,就物理总是差点意思。”


    “嗯确实,挺神奇的。”他扫了眼她101分的物理卷,“你所有科都接近满分。物理……”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虽然没有明说,但黎雾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物理虽然不能说很差,但还没到平均分。和她其他科的成绩相比,确实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这时胡桃凑过来插话:“还不是因为老师讲得烂,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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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自学。”


    “嗯?我感觉这老师讲得挺清楚的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胡桃解释,“她只是来代课的,我们班原本那个物理老师水平可差了。你记得吧,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杨过’,过两天等他回来你就懂了。”


    “他每天上课不好好讲课,就跟那抓风纪管纪律。我之前说我们班不管谈恋爱对吧,但可千万别在他的课上做小动作,分分钟给你记过。”


    胡桃偷偷指了指黎雾,小声打报告:“黎黎挺讨厌他的,之前和他有过冲突,所以她物理课是一点也不听。”


    “冲突?”陈忘野挑眉。


    胡桃看了眼黎雾,正犹豫要不要说,黎雾忽地抬头,打断对话,“你知道咱们班有互帮互助小组吧。”


    她问陈忘野,“你愿意跟我一组吗?”


    闻言,他站在原地没应声。


    不知道是在想冲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还是单纯地起上范儿了,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慢悠悠答:“我考虑一下吧。”


    “你不跟我一组也得跟别人一组啊。”黎雾也不强逼,“你愿意跟陈明清一组?”


    “你怎么不找胡桃。”他问。


    胡桃哭丧个脸:“我也想和黎黎一组啊!但是同组的两个人,彼此都必须得有成绩超过对方的科目才行,我没有一科比她高啊。”


    “所以她之前和谁?”


    胡桃指了指教室角落里一个清秀的男生,小声说:“年级第二。”


    陈忘野轻嗤一声,“那怎么不继续找他?”


    “他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和黎黎表白了。现在情况就有点尴尬。”


    他指指自己,没忍住笑了,“所以我是备胎?”


    胡桃连忙摆手,生怕他会误会,满脸堆笑地解释道:“不是不是,你是新胎。”


    ……


    听了这话,陈忘野脸色难得出现了些变化,一阵青一阵白,非常复杂。


    陈明清刚上完厕所回来,正好看见他哥被人“欺负”:“哥,你表情怎么跟吃了屎似的。”


    得知是互帮互助小组的事儿,他一把揽过他哥的肩,显得很豪爽:“不行你就和我一组,我语文分比你高。”


    他凑到他耳边,说坏话还怕当事人听见,“其实你要是烦黎雾,觉得她聒噪吵闹花花绿绿像个蝴蝶又像个蜜蜂,不和她一组也没事。你语文全班最低,咱们班同学任你挑。”


    “烦?”陈忘野很嫌弃地看了眼陈明清,不看不要紧,一看更嫌弃了。


    他上下扫视了他两圈,蹙眉,“你这什么打扮,我这是走错片场走到神雕侠侣去了?”


    也不知道是哪惹着他了,嘴像淬了毒,“从窗户外面飞来只大雕。”


    “什么雕!”


    陈明清果然跳脚,“知道爷爷这一身行头有几万块吗?”


    他头发上涂满了发胶,向上一绺一绺地梳成大背头,一身宽松又不合身的黑色貂毛裘大衣垂到脚踝,只露出一小节校裤边和一双闪瞎眼的带刺铆钉老爹鞋。


    活脱脱的一只大雕成精。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黎雾也跟着附和,“所以说啊,我都不看他。”


    陈忘野难得和她意见一致,点点头:“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谈恋爱呢?”


    陈明清忍无可忍,咬紧牙关,顺势发了大招,“猫那事儿解决了是吧?一个爸爸一个姐姐,差了一辈儿是吧,要不要也跟着叫爹啊?”


    果然,和谐持续不过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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