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守拙一脸蒙蔽地进去,一脸蒙蔽地出来。
紧随其后,他的视网膜上出现了一行小字:「收集起正确的叶子吧!」
晏守拙瞳孔一缩,这是什么?
大脑来不及思考别的,漫天的白色叶子倾盆而下,每一个错叶中都有一个怪物,晏守拙一口气撞了一大把!
【哦豁】
【哦豁】
【视觉污染】
【这玩意谁研究出来的?】
【我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木剑彻底不能要了。
晏守拙使出了看家本事,才避免被这些怪物撕成碎片,成为他们的口中餐——怎么看都是会吃人的样子。
糖包在他脑袋上也冲着空气打拳。
将这些怪物解决后,他才腾出手来寻找正确的叶子,其实也蛮好找的,错叶消失了之后,正确的叶子都飘在空中静静的等待着,就好像它们上方有一根细丝在吊着一样。
晏守拙撞进去。
灯火通明的大宅院里,正在举行一场昏礼。
大红的灯笼,流水的宾客,婢女小厮人人腰间一条红腰带,人声鼎沸,大门外的街道上更是车水马龙。
晏守拙捏了捏糖包的尾巴,它扫到他的后脖颈了,怪痒的。
“糖包,你想没想起来,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人是谁?”
“我想起来了。”
“是那位夫人啊,那位让我们来找人的夫人。”
“原来是谷哥的妻子吗?”
晏守拙忽然疑惑:“不对啊,我怎么记得那位夫人似乎有丈夫?”
唢呐声猛然响起,那边新人亮了相。
新娘子手持团扇,新郎官一身红衣。
一身黑衣的谷广站在宾客之中,明明暗暗的灯火照不亮他的眉眼。
【这是……要抢亲?】
【谷哥你年轻的时候玩挺大啊】
【不好吧,感觉不太道德】
【我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抢!】
【没人懂我吗?谷哥感觉要碎了】
【很好嬤是吧】
晏守拙摸着下巴,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那个新郎官也好眼熟,他想了半天,忽然一拍手:“是那个书生!”
【主播说什么呢?】
【什么书?这时候看什么书?】
【你们耳朵不好就去治治吧,主播说那新郎官是之前看见的书生】
【诶?】
【嗯?三角恋?】
【诶呦,谷哥败犬人设】
【那是得抢亲】
晏守拙挤过人群,蹭到谷广身边,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也很神奇,就仿佛他的存在感降到了一定程度,周围人看见他了但和没看见他也没什么差别,就好像看到一缕风一片叶子,谁会特意去记住风和叶?
晏守拙自以为偷摸地打量活着的谷广。
怎么说晏守拙和死掉的谷广也打过一两回,他虽然是个外门弟子,但动起手后也是能大致摸清对方的武功造诣究竟在哪个阶段的。
在他看来,谷广的身手就是江湖第一流的档次。
但奇怪的是,晏守拙并没有听说过谷广这号人,厉铮这个名字同样也没听说过。
他下山之前,师兄弟姐妹们每个人都来给他科普过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生怕他遇到之后不赶紧跑反而留下和人对打结果把小命儿打掉。
回忆之后,他再次确定没有这个名字。
晏守拙记忆深处犄角旮旯的地方还冒出几个路人的谈话,那是他见到那位夫人后听到的,说是这对夫妻伉俪情深,神仙眷侣。
他其实也没想好要不要阻止谷广,无论怎么说破坏人家昏礼其实还是太缺德了一点,而且就他听到的耳旁风来说,人家夫妻两个过的似乎挺不错。
谷广身子微微一动,晏守拙立刻紧绷,生怕自己跟不上他出手的速度。
但,谷广只是揉了揉头发,没做别的。
【主播看上去松了一口气】
【谷哥这个动作有种说不出来的帅气谁懂】
【你们这群花痴能不能消失啊】
【花痴吃你家饭了?】
谷广转身,晏守拙迅速跟上。
他发现谷广来的地方似乎是后院,也是张灯结彩,到处都在诉说着这家主人今日有喜。
谷广停在一处窗户外,抱臂等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有声音后用一种特殊的节奏敲击窗沿。
晏守拙想了一圈才想起来,这是当初谷广第一次敲马车窗沿时的动静。
窗户吱呀一声打开。
正是方才还和新郎官拜堂的新嫁娘,一身嫁衣还没褪下去呢。
【我靠】
【我靠】
【我靠】
【啊这】
【怪不得不抢亲,原来还有这招】
【等一下,咋回事,为啥啊】
记忆之中不知为何都听不见对话的声音,只能看到对方的口型,两人似乎聊了什么很高兴的话题,看得出来新娘子正极力压下花枝乱颤的笑意。
【啊这】
【光明正大挖墙脚】
【不是,我想起来一件事】
【说】
【上个叶子里,我怎么好像有段记忆是书生让谷哥去后面马车的呢?】
【我靠】
【书生哥,你糊涂啊】
【只有我想到了某换*play吗?】
【我觉得还不至于这么变态】
【而且明显谷哥无妻】
新娘子趴在窗沿上,谷广倚靠着墙,只是偏头看她,但又在新娘子看回来时迅速扭头。
【不是,今天到底谁结婚?】
【反正有新娘,就别那么较真了】
【我怎么感觉这是谈恋爱呢?】
【额……你说你,点出来干啥】
【人俩愿意谈,谈呗】
【不是,这,这不对吧】
【有什么不对的,男的不都有绿帽癖?这姐正好成全他】
【你有毒吧,谁有绿帽癖?】
【****】
【上面说啥了,咋还屏蔽了】
【脏话呗还能有啥】
【不对啊,家人们,我怎么感觉这是谷哥单恋呢】
新娘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着急忙慌连窗户都没来急关,就一脸羞怯地回去拿起了团扇挡在脸上。
谷广转身就走。
只是,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回头,又重新站在了死角处,这个位置能让他看清房内的情况,里面的人却看不见他。
【我勒个豆】
【谷哥,何必呢,人都结婚了】
【谷哥,放过自己海阔天空啊】
【谷哥退一步也没什么】
【谷哥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我靠谷广你个死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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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走你想看什么】
【谷哥,路子别太野】
【看看主播那张纯真又迷茫的脸,在这个场景下好好笑】
晏守拙确实迷茫,他内心在大喊:你为什么不走?这个时间是人家的夫妻时间啊!
他开始和糖包打商量,他一会儿把糖包扔过去让糖包关窗户,力度要是不对糖包别生气。
屏幕后面的林青意严阵以待,要真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场面,她立刻就封了这个直播间,虽然这是她自己的项目,但*秽/色/情是万万不可以的!
随着大家的期待,确实有人走了。
新郎官走了。
【???】
【等一下】
【啊?】
晏守拙捏着糖包都准备发射了,看这场面脚一滑,立刻一个大马趴。
他迷茫抬头,师兄弟姐妹们说的对,山下太复杂了。
房间内的新娘子团扇也被放了下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坚持不让它掉下来。
谷广不发一言,只是站着。
新娘子的擦擦泪,余光看了一眼窗外,正好和谷广对上视线,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两人,此时不知为什么沉默和寂静反倒成了主旋律。
新娘子扯出一个笑容,没有擦干净的泪水忽然坠落。
【啊,好美】
【这才是触动人心的哭戏】
谷广放在窗沿上一个泥人,那是一个有尾巴有耳朵的胖丫头,还捏出来一个又凶又萌的表情。
新娘子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走过来拿起那个泥人,看口型,应该是在和谷广道谢。
水波型的涟漪在晏守拙面前展开——这就是结束的标志了。
下一片叶子展开来。
刚一站稳,就被劈头盖脸的雨水打了个正着。
这不是之前的宅子了。
要比之前的更大更好,婢女小厮的人数也更多了。
晏守拙明白了,这是升官了。
但他现在没空打量书生的新宅子,他只想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还有他想不通,雨点怎么会这么沉!
【我靠!】
【主播你真会选啊】
【这是什么情况?】
晏守拙刚跑到一处屋檐下,偏偏好死不死这扇窗户也没关,正好能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谷广浑身是汗,青筋暴起,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之前的新娘子如今妇人头的夫人则站在门口,似是被这场景惊到了,她缓慢走进来,在谷广身边站了一会儿,又蹲在地上看他。
【不是?】
【诶?】
【啊?】
夫人的手指滑过谷广的额头、脖颈。
她要比上一片叶子里成熟,眼睛里也不复少女的纯真,反倒是多了一种其他的东西在里面。
谷广倒是一把抓住她的衣角,但他本来能抓住手的,只是在最后一秒还是选择了别的。
他们在交谈,夫人听谷广说了什么后点点头,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来一瓶药。
林青意定睛。
不确定药是不是一个,但瓶子肯定是。
她记得这瓶药是毒药来着,还是经过系统验证的那种。
屏幕中的夫人将这瓶药倒出来几颗,接着喂谷广吃了下去。
林青意还没思索明白,耳朵里传来了奇怪的响声,好像是很多人踩草的声音,她凝神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