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陆正舟,写于东棠元年大雪。”
方迟摩挲着这几个小字,内心生出莫名的难受,因为没有人会喜欢回忆往昔,尤其是经历过美好但结局充满遗憾的曾经,但可惜的是,忘不掉过去的我们却又总是想起。
已经起身的陆知远回头看:“是心中有好的主意了吗?我看你已经被震惊了很多次。”
“哪有那么快。”方迟深呼吸,并让胸腔里的气体尽可能地多,似乎只有这样,呼出的空气才能带走她的难受,“你确定不看看?或许看了,你能了解他更多。”这里的他,方迟意指天子。
陆知远摇头,眼睛都不带装一下地去看一眼书,“陛下的事,作为臣子的我,最好是能少知道就少知道。相比于过去,我更在乎的是当下和未来。”
“感觉你们俩的关系不是很好。”方迟将书整齐地还回去,但眼睛却是异样地看着陆知远,心中疑惑,难道是因为太子之位没给他,才导致了他们父子之间产生了嫌隙。
“可别这样看我哦。”陆知远骤地坏笑起来,“不然我可要以为你要以身相许了。”
“又来?你能不能像个正经二皇子一样?”
“那你得首先答应我啊。”陆知远故作失落地笑和摇头,接着一秒过后,异常正经起来,“毕竟,自古帝王家,多是无情人。”
“可能吧。”
方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怕再聊下去又要被陆知远给绕进去了,于是说完就走在前面下了楼,然后在刚出藏书阁的门时,忽然想起一事,停下来问:“青竹到底知道了什么?”
可能是预料到这个问题的到来,陆知远反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有的选吗?”内心无语了一下的方迟,明白无论是真话,还是假话,还不是由说话之人来操控的吗?
陆知远上前与人并肩站着,一同凝眸看院中凉如水的夜色,说:“当然你有。因为我不想骗你。”
方迟沉默不语,骗不骗人其实也是由说话之人来决定的,因此她更好的选择是静静等待人接着往下说。
“其实,青竹知道的无非就是我和安宁的事。”
“难道你们有故事?”方迟瞬间惊讶出了声,但很快又陷入半信半疑的状态,一是从安宁的角度来说,她喜欢的人只有陆祁,但要是从陆知远的为人来看,若是为了与陆祁作对,那他也不是没有可能横刀夺爱。
谁知,陆知远令人措手不及地敲了一下方迟的脑袋,轻嗔:“你在想什么呢?难道唱戏之人都如此富有想象力?我先声明一点,我对安宁绝对没有任何儿女心思。我和她之间的事,无非就是帮她出谋划策去追求陆祁。”
“真的假的?”
“当然还有我的一些计划。”陆知远见人不相信,补上一句,但随即又冷冰冰地道,“但你以为她还有往外说的机会吗?我从来不允许人破坏我的计划。”
方迟猛地意识到什么,同时身子一激灵,能明显感受到夜色变得更凉,那仿佛是一种只有在深秋才会有的冰冷清霜感,可眼下明明是夏日,于是问:“你做了什么?你会做什么?”
“你觉得呢?为什么灵溪离开那么久都不曾回来?”
糟了!原来如此。方迟能想到的唯一结果便是青竹出现了意外,甚至还是那种能置她于死地的意外。
难道这是她注定的结局?方迟的脑海中回想起陆知远的那句结果话语,眼底生出一种害怕,和身体控制不住颤抖地面对眼前的人,原来他看着什么都没做,但实际上却什么都做了。
这才是无情的人。
方迟问:“你杀了她?”
“那要看她的命了。”
“显然她的命并不好。”声音先比人更快一步到达,是才回来的灵溪,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同时发丝和衣领都有些凌乱,似乎刚刚经历了一些措手不及的事情。
方迟的心一沉:“怎么了?”
“就在不久前,青竹被人下了毒,整个人陷入到昏迷中。”灵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陆知远,“殿下好手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动了手。”
“姑姑。”陆知远眉毛向上一挑,轻轻的话语中透着漫不经心的味道,“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胡乱说哦。因为我在这藏书阁里哪也没去。方迟是我的证人。再说了,梨园的事,姑姑你比我更清楚。”
灵溪语塞,正如她所言,青竹中毒一事确实在悄无声息中发生,她没有证据证明是何人下手,只能送客说:“殿下,请回吧。剩下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那便有劳姑姑费心了。”陆知远信步下了台阶,而后下一瞬转身去看没有随他一起走的同行人,皱了皱眉,“你不走?”
方迟一步便直接跳到灵溪的身后,并拉着灵溪的手,用人做挡箭牌,“我不想走了。我要留下。”
“不行!我不许。你得同我从哪里来,就要回哪里去。”
“凭什么?我就要留下。”方迟嘟了嘟嘴,下巴扬起,脸部呈四十五度,和不去看对她发号施令的人。
“姑姑。”
“姑姑。”
一前一后用不同语气地喊灵犀,前者是严肃的命令,而后者则是讨人喜的撒娇。而且,在陆知远听不到的地方,方迟还多说了句,“我来这里,一是为了见你,二是有话和你说。求求你让我留下。”
灵溪用行动代替了回答,对着阶下的人道:“夜深寒重,殿下还是快回吧。方姑娘就留在这里了。”
“我说了我不允许。”
“可陛下也说了,若是方姑娘来到这里,就令我多留她几日。如此,不仅可以和方姑娘寻戏问戏,而且还可以一起为陛下寿辰出谋划策。”
没想到为了让自己留下来,连天子的话都搬出来了,方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窃喜。
而终究是天子威严压过皇子的命令,虽然陆知远同样意外,但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唤方迟的名字,“不走就不走了吧。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事?”见着陆知远去到旁边,方迟疑惑,但也只能跟上去。她可不信堂堂二皇子能在他人面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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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反尔。
陆知远有些叹气和用只能两个人听得清的声音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只是厌烦我罢了。但如果你真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吧。只要仍在皇宫中,我们就还有机会见面。”
“你是二皇子,你说了算。”方迟平静地回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和心里却是在想,说让我走的人是你,说让我就留下来的人也是你,反正好话和赖话都让你说了呗。
但,“有一件事,我得要跟你说清楚。”陆知远突然严肃,让刚才的黯然神伤消失的无影无踪,“在灵溪身边,最好小心行事。我就怕我不在你身旁,你又会给我惹事。因为灵溪是陛下眼中的红人,是陛下诚心从仙山东莱岛上请回来的,就连太子都要敬她三分。”
“上次落水的事又不是我的错。”方迟一边点头一边回怼,不服刚刚那句话中的惹事。
“我当然知道。但我不在你身边,会时常担心你。说到底,你还不完全属于这皇宫。”
“我会小心的。”
说完,方迟做了个请的动作便送走了丧气的陆知远,随后回头就对上了一副审视的眸子。
灵溪直言:“你根本就没有话想对我说,对不对?你只是拿那话当了个幌子。还有,你说你是为了见我?”
“见你肯定是真的。梨园,我也是要来的。”方迟没有否认,眼睛眨呀眨,“因为我们要为同一件事努力。”
“请便吧。只要遵守一点规矩,那就是夜晚的藏书阁是不准人进入的。而厢房在梨园的东北角。”灵溪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也顿时失去了交流的兴致,说着就着急走了出去,好像有什么必须要急着去做的事情一样。
方迟朝着人的背影喊:“多谢姑姑。”然后也慢慢地离开,朝着东北角走去。
路上碰到过三两戏子,方迟会和他们打招呼,但也只是打招呼,仿佛他们并不待见方迟这个不速之客,又仿佛他们觉着青竹的事跟方迟有关系。
想起青竹,方迟心中犹豫要不要去见她一面,且那个在陆知远口中再难说出的计划又会是什么?
单凭几句话就能招来杀身之祸,方迟有些后怕,也更加愿意相信皇宫就是一个云诡波谲的战场。稍有不慎,或者多知道些什么,就很难在皇宫中活下来。
也所以,陆知远才不愿意看那本《镜花深处》?方迟这样想着。
然而想着想着,她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一处种满花草的朴素殿房前。
这是哪里?难道是走得急的灵溪的屋子?要不要向她打听一下青竹的情况?带着种种疑问,方迟缓缓走近殿门,但里面的光却是从旁边的窗户漏了出来。
接着鬼使神差地,方迟居然忘记了敲门,而是径直走向了向下开了一道小口的窗前。
幽幽的光中,有迷人眼的水汽在飘舞,同时伴随着浓郁了些的花香,就在方迟往里想要喊人的时候,她竟看到了一个白亮的背泡在汤池里,而袅袅升起的雾气更为那人增添了飘逸的气息。
这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