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工作，沈砚领着陈煦和“白菜”出发前往卢景辉的公司。
日前，一家名为魂元的初创公司研发出一款石破天惊的AI模型，洗牌整个行业，模型尚且处于初级阶段，还有极大的发展潜力等待挖掘，各家都想来分一杯羹。卢家尤其。卢家近两年投资的项目多数亏损，如果卢景辉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跟投魂元，定然能在卢家扬眉吐气。
“可是，为什么卢景辉不直接去找魂元的老板，而来找我们呢？”司机林悠然提问。
虽然那俩人都没喝酒，她依然成为了司机。
陈煦死死握着扶手，“因为魂元的老板是沈总的学弟，他们关系非常好，而且……”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林悠然：“而且什么？”
陈煦不说了。
因为后面涉及重要机密。
林悠然又问了两遍，陈煦都紧紧闭嘴，后排的沈砚接话：“而且，魂元只需要沈氏一个投资方就足够了。这点钱，我们出得起。”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卢景辉谈来谈去？”问完，林悠然记起来，是因为沈念之拜托他的。“噢，我知道了。”
沈砚饶有趣味：“林小姐知道什么？”
林悠然翻了个白眼，“我知道到沈总真是一个感天动地的好哥哥！能有沈总做哥哥真是念念小姐三生有幸！”
阴阳怪气嘛，谁不会呢。
“还有，”陈煦一本正经地补充：“沈总还是一个感天动地的好老板，能有沈总做老板真是我们三生有幸。”
马屁精。
很快，林悠然意识到一件事，沈砚竟然愿意为她解答陈煦认为不能说的问题，说明沈砚对她的敌意有所消减。
为什么呢？
·
这一趟见卢景辉非常顺利，魂元就是吊在他眼前的苹果，让他心甘情愿地拉磨。
返程路上，林悠然甚至收到卢景辉共进晚餐的邀请。
下班后，她如约到达餐厅。
趁卢景辉没到的间隙，林悠然向沈念之汇报了最新进展，得知沈念之出差去了。
聊天最后，沈念之拜托林悠然探探卢景辉口风，她说又联系不上江婉柠了。
林悠然一时想法良多，但写写删删，最后还是回复两个字：【好的】。
卢景辉姗姗来迟，出乎意料地准备了一份礼物。一瓶香水，系着可爱的粉丝带蝴蝶结。
说实话，林悠然对钱以外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可既然对方是卢景辉，她还是调动起全身的细胞，努力扮演卢景辉的爱慕者。
她捂嘴娇笑，猛夸卢景辉体贴，夸得卢景辉难得显出两分温情。
来之前，她对卢景辉做了详细的调查研究。卢景辉是学金融的，学习期间多次获得各种厉害的奖项，是典型的“优等生”，他和江婉柠从大学时就开始恋爱了，在学校论坛一则名为“最佳校园CP”的帖子里还能看到他俩的合影。俩人都是大学霸，自然成为学校里一段佳话。
顺便一提，她在搜索时还看到了沈砚的照片，沈砚被评为那一届的校草。学生时代的沈砚已经显露出“毒舌阎罗”的气质，吓得林悠然只看了一眼就关闭了帖子。
酒过三巡，气氛热络起来，林悠然沉淀片刻，眉眼弯起，用甜到有些发腻的声音说道：“景辉，选我吧。”
在几秒之前，他们还在聊魂元AI的应用前景，卢景辉怔了须臾，迅速反应过来，他下意识调整了坐姿，后背笔直，双肘搭在桌面，双手交叉，姿势更规整，也更有防备感。
林悠然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面上笑意与缱绻不改分毫，重复道：“景辉，选我，我更适合你。”
更，是比较，同谁比较？江婉柠。
“我知道，我的出身是比不上她，可我能带给你的，远比她多。所以，选我吧。”
林悠然直勾勾地盯着卢景辉，卢景辉的冷漠有了裂口，眼中浮出星点的困惑，他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婚姻是投资啊，”林悠然眯起眼，“你是潜力股。”
认可。
在获取别人信任的过程中至关重要。
“我的出身的确平凡，这一点我承认，”林悠然开始声情并茂地念出她准备好的草稿，“可也是正因为此，才能有我们。景辉，我不是故意要踩低你，我只是觉得，我们是非常合适的同路人。我愿意用我全部的资源来帮助你，而我想要一个身份。我要成为你的妻子。”
谎言要掺杂真话，否则会失去立足的根基。
林悠然原本想要像对待苏御那样，一味地哄，单一地靠情绪价值取胜，可显然，卢景辉比苏御的戒备心更重。
卢景辉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围城，墙角连接处都严丝合缝，他的围城里困了江婉柠，且会仔细核验每个要进城的人的身份。
如果他不家暴，绝对是个不错的男友。
可他家暴，就注定不配拥有任何美好。
卢景辉有所迟疑，手指摩挲起杯壁，是在思索，这让他有了人的真实感，不再完全像是机器。
半晌，他抬脸看向林悠然，极度平静地说：“我要看到结果。”
卢景辉要的结果无非是魂元项目的跟投，这件事，得和沈砚谈。
·
新的一天。
沈氏大楼39层，8点30，沈砚和陈煦一前一后准时出现。
“今天就由我来为帅气的沈总泡咖啡吧！”一见陈煦从转角出现，林悠然就热情四溢地喊道。
沈砚走在前面，手已然触碰到办公室门把手，闻声顿住，回眸瞥了林悠然一眼，继而推门进去。
陈煦警惕发问：“你想毒死沈总？”
林悠然白眼：“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哦，好吧。”陈煦走到工位前放下包，然后同林悠然道：“我和你说一下要求。”
喝个咖啡还有什么要求？
林悠然内心愤然不齿，表面微笑点头。
陈煦接着道：“要用埃塞俄比亚耶加雪菲和巴西喜拉多的豆子按照3:2的比例混合，磨成细砂糖细度，18克粉萃36克液，以92到94度水温萃取25到30秒，不加奶，不加糖。”
林悠然抬眉，满脑子阿巴阿巴。
“好，我知道了。”她双手扣在身前，笑得像是开幕式现场的迎宾小姐。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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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一脸怀疑：“你都记住了？”
林悠然用万分温柔万分平和的语气说道：“当然啦，我又不是白痴呀。请问陈总助还有别的吩咐吗？我可以一起完成哦。”
陈煦：“没有了。去吧。”
林悠然一转过身就甩开扣住的手，唇角也立刻垮下来。她加快步伐，拐过转角，见陈煦没有跟上，直接跑步冲向电梯。
三分钟后，林悠然出现在食堂咖啡吧门前。
“我要一杯燕麦奶铁，大杯。”
“好。”工作人员问：“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林悠然笑眯眯，“能再定制一杯吗？我加钱。”
工作人员懵懂点头，林悠然生怕他反悔，一口气报出那些变态要求。
工作人员：“……”
拎着两杯咖啡回到39层，林悠然快速喝完自己的那杯，把纸杯丢进垃圾桶，然后把沈砚的那杯倒进他的咖啡杯里。
她就不信沈砚能喝得出来！
回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林悠然提了口气，敲门，里面回了声“进来”。
推门进去，元气满满的一声招呼：“沈总早呀！”
办公室内宽阔明亮，清晨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进来，在沈砚身上勾勒出一圈淡淡的金色轮廓。他西装规整，袖口也一丝不苟的平整。他的侧脸线条在光影的打磨下格外分明，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峻，多了一丝柔和。
“好看吗？”沈砚眼睛盯着电脑屏，问题抛给林悠然。
林悠然走近，双手合十，“好看呀，我们沈总一看就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男子，全宇宙第一帅。”
沈砚似乎心情不错，看起来不再那么冷酷，“林小姐眼神还可以。”
林悠然撇嘴，真不应该夸他。
她把咖啡放到沈砚桌上，沈砚抬眼看了眼，然后继续工作，漫不经心地问：“咖啡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
林悠然抿唇，“当然是啊！”
沈砚没再说什么，顿了几秒，见林悠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主动问道：“有事？”
“嗯嗯！”林悠然搬来座椅在桌前坐下，入座后一秒抱臂，换上审问的气势，“沈总，其实……你都知道了吧？”
沈砚岿然不动，林悠然不虚，分析道：“您把念念小姐外派出去，是不想她让再牵扯进这些事，而您愿意向我透露魂元的事情，是因为您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对我有态度上的转变，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我。”
“所以，”沈砚似笑非笑，“林小姐决定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是……”林悠然昂首，“职业渣男报复师。”
职、业、渣、男、报、复、师？
沈砚克制着嘴角抽动，面不改色地点头：“预料之中。”
“其实，我本来不该和您说这些，既然您已经知晓，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林悠然昨晚已和沈念之沟通过要拉拢沈砚入伙的事，沈念之同意了，并表示自己要在外面多出差一阵子，以免回来遭到哥哥的责骂。
沈砚指腹轻敲着咖啡杯外壁，半晌，他问：“你想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