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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三十章

作者:脆皮鸡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呼唤的声音来自背后,李珍回过头一看,见阿史那正坐在自己后方的席位上。


    他今日也好好装备了一番,因天气渐热,他穿上了丝绸做的宝蓝色衣袍,衣袍上的纹饰与大雍多有不同,绣着许多方方正正的图案。


    他仍戴着绿松石额饰和单边的绿松石耳坠,浅棕色的自然卷头发则编成了一根辫子,斜在肩膀上。


    这一身使得他比平日里看起来少了一分野性,多了一分华丽庄重,看起来倒真像一个王子了。


    阿史那见李珍打扮的也与往日不同,还未开口脸就飞上了一片红云。


    他避开李珍的视线说:“你今天还挺好看的……”


    李珍一笑:“你今日也好看,令人耳目一新呢。”


    阿史那挠了挠鼻头,眼里有些窃喜:“当……当真吗?”


    李珍点头:“当真。”


    阿史那强忍着喜意说:“我也就随便找了件衣服穿,没怎么装扮。”


    阿史那的侍从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随便穿穿?是指大半夜的把他叫起来把所有衣服翻出来一件一件试的那种随便吗?


    还是指从进入琼华楼里就不断问他,自己这样穿合不合适,然后一直眺望门口等待李珍来的那种随便?


    李珍和阿史那说了一会子闲话,很快后宫中各位妃嫔也到了。


    这其中令李珍最惊讶的是李琮的母妃,云妃也来了。


    自从三皇子受罚之后,云妃在宫中的威望大不如从前,听玛瑙说,后宫嫔妃聚会时她通通不去,就怕别人笑话她。


    算算三皇子受罚也有一月,皇帝的气应该消得差不多了,难怪云妃这次出席了端午宴。


    云妃和大皇子的母妃——裴妃来了以后,谢贵妃才珊珊来迟,坐在众妃之首。所有人起身拜见她,席中便只剩皇帝和太后未至。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时间,殿外传来两下拍手声,殿中立时寂静下来,接着李珍听到太监王忠高声唱和:“皇上太后驾到!”


    琼华楼内所有人一齐起身,行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一手搀着太后自殿外而来,在唱礼声中缓缓走向御座,御座旁另设了一个小席,正是太后的位置。


    皇帝先请太后安置,然后自己再入了席。


    他对着底下挥一挥袖子:“今儿原是家宴,除了皇子后妃们,来得也是朕的股肱之臣,都起来吧。”


    众人谢过,起身入席,太后也笑着说:“皇帝说得很是,本是一同庆贺佳节,还请诸位不要拘束。”


    太后声音的低沉而温和,只是气短而喘,一听就知道身上带了病症。


    太后本姓徐,父亲只是个五品官,并没有来自于什么钟鸣鼎食之家。


    但她运气很好,生下了皇帝这个先帝的长子。先帝子嗣空虚,登基了几年才得这个皇子,等皇帝十岁时,就迫不及待的将他封为太子。


    待先帝的皇后去世后,徐太后母凭子贵被封为皇后,太子登基,她又跟着升级当太后。


    徐太后是个典型的深闺妇人,温和典雅,深居简出,后宫事务都交给郭皇后和谢贵妃打理。早几年徐太后生了一场重病,自此落下病根,她更是整日待在寿康宫里,几乎不怎么出门。


    太后说完话了,皇帝宣布开席,这回还是谢贵妃带着大家跟皇帝、太后敬了三杯雄黄酒,皇帝又单独给太后敬了三杯后方才正式开宴。


    一时殿中响起丝竹乐声,宫人们有条不紊的往各桌上菜。李珍看一眼饭桌,除了些宫廷常见的山珍海味,便是些包着各种各样馅料的粽子了。


    粽子不易克化,在翡翠寒冰一样的视线中,李珍只每样吃了一两口。宫廷内的粽子为了照顾所有贵人的口味,有甜有咸,有肉有素,李珍想这里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甜咸粽之争了。


    李珍吃粽子吃了个半饱,又去命宫女给自己调了一碗玫瑰清露来兑水喝。


    玫瑰清露乃是贡品,数量极为稀少,李珍这儿也只得了一小壶。


    她年纪小,喝不得雄黄酒,所以早命宫女带了这个来。宫女心细,将鲜红的饮子倒在白玉杯子里,看起来格外诱人。


    一口喝下去,李珍便觉玫瑰的香气浸染在了鼻子与唇舌中。


    李璎桌上只有蜜水,便眼巴巴地看着李珍桌上鲜红的饮子,李珍瞧见就命宫女也给李璎调一杯。


    李璎宠辱若惊,李珍那儿都只有一小壶,她母妃宫中更是连见都没见过。


    她于是推辞道:“二皇姐,这东西如此珍贵,怕……怕是不好吧?”


    李珍道:“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妹妹,连我都喝得,你怎么就喝不得了?”


    宫中都知李珍的性子,李璎便也不敢反驳了,只捧着鲜红的饮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活像一只小松鼠。


    饮子只有小小一碗,但李璎喝了许久也不见底。


    李珍瞧着可爱,心中起了怜爱之意,干脆一挥手将整壶都送李璎了,李璎战战兢兢的说什么也不肯接,最后只要了一半。


    李珍无法,只得由着她去了。


    两姐妹正喝着饮子时,忽闻得席间有细微的哭声。


    这哭声不大,但极其哀怨悲伤,听着让人也想跟着哭一场。


    而且……在皇帝的宴席上哭,这不是摆明了要扫皇帝面子吗?


    哭声立即吸引了席间众人的注意,大家安静下来,想要看看是谁这样大胆,最后还是裴妃道:“云妃妹妹,大好的日子你在哭什么呢?”


    她和云妃相邻坐着,难怪她最先发现。


    裴妃此话一出,满席的人都将视线集中在了云妃身上。


    皇帝不置一词,徐太后出声询问:“云妃这是怎么了?”


    云妃先是起身告罪,然后道:“这等佳节臣妾本不该打扰皇上太后雅兴,但臣妾许久不在宫中走动,今日见到皇子和公主们,便想到我那不争气的三皇子。”


    李珍拣着菜吃,心中冷笑一声,云妃今日出席端午宴,果然是为了李琮而来。


    云妃继续说:“琮儿原本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可我这个生母没有教导好他,害他犯下大错,日日跪在宫门口受罚。”


    “臣妾看得是又气又心疼,气他如此不长进,心疼他小小年纪要受此皮肉之苦……臣妾每每看到他跪着喊‘父皇’,便恨不得替他受过!”


    “臣妾知道他不受过这遭是不会改过的,可……可琮儿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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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十月怀胎艰难生下的,身为娘的又怎么忍心看着孩子受苦呢!”


    说到此处,云妃又用手帕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琼华楼里一时响起她“嘤嘤嘤”的哭声。


    云家虽是武将,但云妃却身量狭小,长得一副文弱样貌,好似仕女图上走下来的人。


    她这一哭端得是我见犹怜,加上她言辞情真意切,道出了为人母的心酸,在场的朝臣们已露出不忍之色,徐太后更是红了眼眶,直要露出泪水。


    ——她出身小门小户,又不得先帝宠爱,在成为皇后前,也是跟儿子相依为命走过来的。


    徐太后用手帕按着眼角:“云妃,快擦擦眼泪吧,哀家也是过来人,何尝不知道你为人母的心呢?”


    说完,她看向皇帝:“琮儿受罚这些日子想来也懂事了,依我看,不如就免了他的罚吧。”


    皇帝也不是什么冷心冷肺之人,他面上露出动容:“那就依母后所言吧。”


    云妃听了这话,满脸泪痕的脸上露出喜色,皇帝又说:“但有一样,若是下次再敢罚同样的错,朕必定严惩不贷!”


    云妃不敢反驳什么,只行礼谢恩:“谢皇上开恩,臣妾敢保证,日后一定好好教导琮儿,教他走上正道!”


    谢贵妃和裴妃见此机会一道来劝酒,嘴里说了不少讨巧话,皇帝、太后和云妃重新露出喜色,宴会又继续进行,一时间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李珍回头看了一眼阿史那,见他盯着云妃,浅棕色的眼里是满满的不忿之色。李珍想了想,让翡翠调了一碗玫瑰清露给他喝。


    “转告他,将目光放得长远些,不要为这样的事置气,只要他强大起来了,就没什么人能再欺负到他头上。”


    翡翠应下,将调好的玫瑰清露和李珍的话语转给阿史那的侍从。


    侍从将玫瑰清露放在阿史那面前,又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阿史那盯着那碗鲜红的饮子,眼里露出些诧异之色,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了李珍的背影。


    阿史那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他喃喃自语道:“我会的。”


    酒过三巡,太后实在体力不支,便先离席回宫,席间顿时热闹松泛了许多,朝臣们互相敬酒,嫔妃们也争着给皇帝敬酒。


    就连李瑾李玦也来敬了她们姐妹二人。


    李珍吃得有些撑了,悄悄离了席。


    琼华楼就在芙蕖池附近,由于禁卫们只能在外围守着,李珍就带着翡翠和玛瑙绕着芙蕖池闲逛。


    初夏时节,芙蕖池中荷叶连成绿莹莹的一片,荷叶上结了不少花苞,但仅有少许开放,在碧绿中透出一点娇俏的粉红来。


    李珍颇有兴致的绕着走了半圈,觉得有些累了,于是找了一处空着的观荷小筑里歇脚。


    坐好后,李珍吩咐玛瑙:“你悄悄地请谢长公子来一趟吧。”


    玛瑙一愣:“公主,谢长公子到底是未婚男子,这怕不是大好吧。”


    “此处隐蔽,旁人未必知晓,”李珍说,“而且以我跟他的关系,旁人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玛瑙挠挠脑袋,对哦,她怎么忘了,公主和谢长公子有了婚约呢?


    玛瑙应了声是,便匆匆往琼华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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