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缘睡醒的时候,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她翻了个身往外望,才发现自己房里还坐着三个大人。
什么衣不解带照顾了生病的徒弟一夜憔悴得不行的师父是不存在的,奚风远虽然穿着昨夜的衣服,但是整个人神采奕奕。
看上去绕着归一宗跑三圈发型都不会乱。
莫等在餐桌旁捣鼓着什么,沙沙声就是从他那里传来的,可能在忙着设计衣服款式吧。
离奚缘最近的是秦清瑶,她眼眶红红的,好像刚哭过,见奚缘醒了,她急忙把人抱起来:“没事就好。”
她哽咽道:“我还以为沈清卿那个弱智炼丹加错药材了……明明没事,怎么能睡那么久呢?”
奚风远面色不太好看,一方面是没抢到第一个和徒弟说话的机会,另一方面是那个丹药也有他的手笔。
可恶,说沈清卿不行不是把他也骂进去了吗!
“怎么啦?”奚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很听话地任秦清瑶摆弄,让抬手抬手,让亲亲亲亲。
秦清瑶给她穿好衣服,才抱着奚缘到了餐桌,奚缘悄悄往旁边探头,见莫等在纸上设计了好多款式的衣服,小小的,颜色都很清新。
好像只有她能穿下哦?
还是说他痛定思痛,决定进军童装行业?
餐桌上摆着切好的果盘,放得非常刻意,以至于奚缘第一时间都没注意到其他食物。
“先吃些暖胃的,”秦清瑶温柔一笑,不容拒绝地按住了奚缘伸向果盘的手,“不着急。”
然后奚缘埋头苦吃,秦清瑶跟奚风远扯些家常,包括但不限于奚缘的饮食问题,身体问题以及将来安排。
“如果照顾不来的话,可以让她和我回家的,”秦清瑶面上笑意不改,“归鹤很喜欢元宝呢,我们都是女人,照顾她也更上心一些。”
奚风远同样笑着拒绝了:“我做不得主,元宝上了沈家户口的,你可以和我大姐谈谈。”
沈玉妖不是什么健谈的人,说服她是有可能的,但她多年和龙女晴形影不离,说服她之前得先打服龙女晴。
那么谁能打服龙女晴呢?秦清瑶不觉得自己做得到,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医修罢了。
秦清瑶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说起正事:“元宝神魂上的……”她瞄了奚缘一眼,到底不好说太明白,孩子太小了,她怕吓着,“应当是一个封印,锁住了她的记忆。”
“为什么要锁住呢……”秦清瑶想不明白,奚缘还没六岁呢,她记忆里能有什么威胁到那个阵修的东西,以至于要下这么狠毒的封印。
“也许会随着年龄增长逐渐消失吧,”秦清瑶尽量往好处想,“或者找个信得过的阵修来瞧瞧。”
有实力又信得过的阵修自然是有的,可惜已经去世了。
奚风远面上不动声色:“我会的。”
秦清瑶点点头,给奚缘配了些安神的药,又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几个香囊:“带出去可能比较麻烦,放在枕头底下就可以。”
她又取出一个金光闪闪的手镯,给奚缘套上:“找了些小玩意,拿着玩。”
奚缘一听,就知道这镯子有储物功能,还装了不少东西。
秦清瑶陪着奚缘吃完饭,复盘一番今日的事,觉得没什么错漏的,终于满意离开。
临走前奚缘还被她抱着亲了一口脸蛋。
“她好像挺喜欢你的,”奚风远有些迟疑,“但为什么这个点离开?”
天色渐晚,她不该留下来意思意思吃个饭吗?
奚缘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正在探索储物手镯里的宝贝,除了常用的灵石金银,还有各式草药书籍,四季衣装,市面上所有玩具也一应俱全。
里面东西有便宜的,也有昂贵到无法估量的,既保证了奚缘随时随地能用上钱,又确保了她能用里面的东西换到拍卖场中最珍贵的宝物。
要知道,很多大人物在修仙界一掷千金惯了,陡然到了凡人住所,才体会到捧着黄金没处花的痛苦。
秦清瑶甚至给奚缘准备了各国通用的钱币,不可谓不用心。
奚缘正玩着,突然眉头一皱,从凳子上跳下来就要跑。
奚风远刚想问怎么了,就见莫等端着药进来,苦涩的药香充满整个房间。
好吧,他知道为什么秦清瑶溜了,这人心思可坏,苦的药她开了,喂药得罪人的事一点不沾。
怎么这么可恶啊,奚风远站在门外想,必须狠狠批判!
奚缘和莫等面面相觑。
“我师父怎么跑啦?”奚缘悄悄往后退,试图离药碗更远些。
“显然,”莫等说,“他不想哄你喝药。”
得罪徒弟的事,秦清瑶不干,奚风远怎么可能干。
奚缘皱着眉喝完了,并转过身,她气鼓鼓地背对着所有人,好久没理莫等。
莫等奚缘吃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干净,抱着她哄:“切了些桃子,你尝尝。”
奚风远探头:“说到桃子,我那个梅树呢?”
他们就去看了梅树。
奚风远绕着打包在一起的树走来走去,摩挲着下颔:“不太对吧?梅树长这样吗?”
来了来了,无良甲方专用语录重出江湖。
奚缘本来都准备欣赏她师父指指点点然后莫等忍无可忍再次动手的场景了,却见莫等点头。
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口:“因为这是桃树。”
当然不像啦!因为这就不是梅树啊!
奚风远:“?”
奚风远痛苦:“你为什么也背叛我,难道我们落梅山唯一的‘梅’只能是偶尔来做客的谢枝梅吗?”
莫等理直气壮道:“这家桃子味道最好,所以我全买了。”
好东西当然要独享,最好的桃子,当然也只能让奚缘一个人拥有。
还得意上了是吧,奚风远指着下山的方向,冷酷无情:“从我家里出去!”
莫等就摸摸奚缘的脑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奚吾一天都无精打采的。
要命的是,今天还是剑法实践课,更雪上加霜的是她分配到的对手还是陈浮。
陈浮可以说是这一辈除了剑修以外用剑最厉害的人了,比闻人渺教出来的徒弟还厉害,奚吾是打心底里羡慕她的天赋。
打她当然也是洒洒水啦。
奚吾毫无还手之力,更感觉自己在剑道毫无出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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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哀伤。
陈浮一手托着兔子,一手执着木剑,剑法诡谲多变,一小会就把剑抵在奚吾喉咙前,赢得轻松写意,毫无意外。
意外的是奚吾的表情,陈浮见她面色不对,便灵机一动学着看过的小说,用剑尖挑起她的下巴左右打量,最后并没有看出什么,只能表示:“嗯,长得挺好看。”
对陈浮这种挑剔的人来说,已经算极大的赞美。
沈惜恒说:“哇,流氓。”
沈微放下剑附和:“确实。”
沈惜恒便趁机一剑把师弟打飞:“看招!”
陈浮对着他俩扔了个眼刀,把剑一收,走到奚吾身边:“怎么了?”
奚吾只是摇头:“没什么。”
这表情明明就是有什么啊,陈浮察觉到有不少人往这边偷看,担心奚吾性子内敛的不愿意在人前袒露心迹,便把奚吾拉走,找了个阴凉的位置。
“练剑方面的问题吗?”陈浮带着她坐下,“跟我讲讲呗。”
她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口风很紧,值得信赖。”
平日里冷淡的人做出这个动作是很有反差感的,奚吾被她的模样逗得失笑,但还是摇摇头:“真的没什么。”
“真的啊?”陈浮的瞳孔颜色很黑,紧紧盯着她,奚吾恍然间感觉被猛兽注视,心跳不由得加速,然而陈浮只是洒脱一笑,“你不说,我就去找你师妹好好谈谈了。”
陈浮如果去找奚风远谈,奚吾是不惧的,她师尊对她的关心极其有限,都不会说她两句,但陈浮说说找她师妹……
元宝本来就很担心她,听到了说不定还会哭吧?
奚吾犹豫着,到底捡了些能说的倒出来了:“只是学剑学得不好罢了。”
“啊,怎么会学得不好?闻人师叔没教你?”陈浮气势汹汹,那可是她给师妹推荐的人,没教好那不是在打她的脸吗,她以后怎么在姐妹团混,当即怒道,“走,我带你去要个说法!”
“教了的……”奚吾拉着陈浮,低声道,“是我学不会……”
对着人剖析自己的内心是很不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是揭自己的短。
奚吾说得万分痛苦。
陈浮看着她的木剑:“嗯……你和师叔对练时,他怎么说的?”
“我不敢麻烦峰主,更不好耽误其他弟子的修行时间。”闻人渺愿意教她已经是万幸,奚吾怎么好意思再让人家对练指导,就她的天赋,她也怕把人气死了啊!
“还是得对练才能进步的,其他人的修行时间……”陈浮思考一下,笑了笑,“这样吧,我今晚去找你,我和你练练。”
闻人渺不可能没有提议和奚吾对练,但以奚吾不愿意麻烦人的性子,想必是委婉拒绝了,说不定还会自责耽误了人家弟子修炼。
陈浮自认为还算了解她,无论是性格还是修炼方面,心知放任她自己练剑,很难认识到错误,得一带一地边练边纠正才行。
果然,奚吾下意识拒绝了:“不必……”
陈浮才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起身跑路,只留下一句:“那就说好了,夜里见。”
对付这种别扭的家伙,就不能给她选择的机会,直接把事情给安排好通知她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