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几乎溶进风里。但江初月没有错过这缕风。
她伸手抱住了他。
何年惊愕地睁圆了眼睛,一只胳膊正拎着笼子,另一只直愣愣地在身侧绷紧。
江初月想,真的没错,大猫的眼睛就是这样圆溜溜的,大猫惊讶的时候也是呆呆的,平时那么轻巧灵活,这时却好像一动都不会动了。
“我只是个人类,不懂你们妖怪的那些事,所以也不能帮上你什么。”江初月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只能给你个拥抱啦。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何年没有说话,过了几秒,却用没有拎笼子的手搭在了她的腰侧。
很轻很轻,轻得简直像一片树叶落在了她身上一样。
四下无人,不知过了多久,那只鸡忽然又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
何年好像从梦中猛然惊醒一样,立刻松开了手。
江初月也自然而然地和他拉开些距离,低头看着笼子里的几只鸡,“还好幼儿园够大哦。不然它这么吵,以后什么都干不下去了。言言和咪咪也不用学习了。”
何年也看着它,心头一股无名火让他难得的恶从胆边生,“反正这四只里就它不会下蛋,周一把它杀了炖上蘑菇吃了吧。”
江初月还真没来得及关注过这几只鸡的公母。
不过她连人类养的鸡都分辨不准,别说这些压根就没有鸡冠的妖怪养殖鸡了。
那只鸡的叫声停了一下,随即越发高亢起来,仔细听来似乎其中还隐藏着些许恐惧。
“别呀。”江初月赶紧阻止,“那吃完了它之后真的只能吃蛋了。既然就它是公的,还是留着它当种公吧,以后孵点小鸡给孩子们养养多好呀。”
何年虽然恼火,但是知道她说的很有道理,并且他也一贯不会反驳江初月的决定,只能哼了一声。
眼看那只颇通人(妖)性的公鸡又立刻得意起来,江初月就蹲下来用手指敲敲笼子,“干嘛啊你,别老欺负我们何老师。不能吃你我还不能把你毛都拔了吗,没了毛以后出去怎么做鸡,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
从扔第一只塑料圈起何年就在和这只鸡置气,并且不断置气失败。
没想到江初月的拔毛恐吓效果立竿见影,公鸡立刻噤若寒蝉。
想必在今后的日子里它也会深刻的认识到幼儿园里谁是最不好惹的,并且不断告诫自己的每一个孩子:有事没事躲着点园长走!
“走吧走吧。”看它老实了,江初月站了起来,对何年说,“现在又挺晚了,我回家我妈还得追着我问,我今天直接住你家得了。”
“嗯。”何年不知怎的心跳又有点快,含混答应了一声便飞快转过头去。
这个周末难得柴蓉和丈夫金山都在家,于是周日晚上柴蓉特地请江初月和何年来家里吃一顿晚饭。
江初月有点不好意思,觉得作为老师不应该跑到小朋友家里蹭饭,言言和咪咪就一妖拉了她一条胳膊,一个熟练一个生涩地撒着娇非要她来。
与此同时,何年也小声地劝解她:虽然上面的领导有向人类学习的工作精神,但是真的不会因为她吃了家长一顿饭就开除她。
盛情难却,最后他们在言言家齐聚一堂。
言言的爸爸金山样貌看起来很是严肃,但他一看到江初月就立马对她露出非常和善的笑容,还主动向她伸出双手想要握手。
这种极端的反差让江初月汗毛一竖,柴蓉露出没眼看的表情,赶紧解释道,“唉,言言爸爸的种族是金毛。”
这一家两个柴犬一个金毛,怪不得一家三口都盛情邀请,都从江初月进门起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敢情是再没有比他们更喜欢人类的了!
桌上的饭菜主题也非常明确:肉,肉,肉,还是肉。江初月算是挺爱吃肉的了,看着一点绿色都没有的巨大饭桌还是沉默了一下。
一天多没见,言言连电视都不看了,吃完饭就一直黏在江初月身边,非要邀请她进自己房间参观。
柴蓉因此说出了万千家长的口头禅,“你那狗窝还好意思给别人看!”
这回却是真.狗窝了。
言言可不管,她觉得自己的房间一点都不乱,而且一向抗拒妈妈爸爸给自己收拾房间,因为他们收拾完了她找什么都找不到了。
和大多数这个年纪的人类小女孩一样,言言酷爱粉色,房间到处都粉粉嫩嫩的。
她的床不是直接落地的造型,而是举到了上方,由一个小楼梯和滑梯上下,床上的空地上则摆着桌子,桌子附近则乱七八糟的堆满了娃娃。
“江老师快看,这是你送我的娃娃。”言言把娃娃山的“山顶”拿下来,“我让它管着它们呢。”
江初月看完之后,她又嗖嗖地跑到某个角落拎出了一本相册,“这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她这么小小的一个,还不到自己父亲的腰那么高,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小时候,在场的成年者忍不住都笑了。
江初月笑着摸摸她的头,接过那本相册低头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宝宝满月照”,果然是言言小时候。
她翻到最后,掉出来一张纸,正是言言的出生证明。
出生照片是一只还没睁开眼睛的如假包换的小柴犬,名字一栏则写着柴谨言三个字。
江初月惊讶连连,“言言大名叫这个?还有她出生的时候原来真是小柴犬呀。”
柴蓉先道,“这个名字就是我和她爸爸对她最大的期许。”说完就忍不住叹气,显然是想到了言言的名不符实。
随后柴蓉接着说,“我们妖怪刚出生一般都是自然形态的,化形都要慢慢学。只有少数天赋异禀的小妖怪才会一出生就是人形。”
不怎么喜欢社交的何年则另有疑惑——他父母都是猎豹,所以他理所当然是猎豹。只是他以为父母种族不同孩子会是混血呢,没想到会只随一边。
于是他也问,“为什么言言直接就是柴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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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混血?”
“小妖怪的种族只会随父母中实力强大的一方。”柴蓉神色中流露出点对未婚妖士的打趣,“不过现在很少听说夫妻间为此天天切磋的了,好多妖怪都是开盲盒。更多的等你结婚就知道啦。”
可柴蓉说了这么半天全是针对妖怪之间结婚的情况,如果是妖怪和人结婚了呢?
何年莫名其妙的这样想,想着想着又有点没有理由的不好意思,突然听到江初月好学的声音,“那如果是妖怪和人之间结婚了呢?”
他一口气没提上来,咳得惊天动地。
柴蓉看看好奇等待答案的江初月,又看了看脸咳得通红的何年,用看穿一切的语气回答,“那情况就复杂多了。一个是妖人恋不多,一个是随机性变得特别大,只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
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咪咪见老师们都纷纷提问,也受到了莫名的鼓舞,小声道,“阿姨,我可以也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柴蓉蹲下来和他平视。
谁知咪咪语出惊人,“阿姨,什么是纯情呀?”
江初月还没反应过来,何年脸色已经变了。
柴蓉也愣了一下,“你从哪听到的这个词?”
“是江老师有天说何……”
“咪咪累了吧,跟老师回家,别打扰阿姨了。”何年脸红似血,一把把咪咪从地上抱起来,顺便把他的头也按在自己肩膀上,让他说不出话来。
江初月慢了半拍想起自己不久前对何年的随口调侃,只觉此刻真的要用脚趾帮言言扣出一座迪士尼城堡,连忙附和,“对对,也挺晚了,耽误你们这么长时间,我们也该走了。”
一人一妖简直是连滚带爬出了言言的家门,被小区里的夜风一吹,各自脸上的温度才降了下来。
“你才应该叫江谨言。”何年哼了一声。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当着孩子面瞎说了。”江初月垂头丧气,但又不改喜欢嘴上调侃这只大猫的老毛病,“以后就咱俩的时候我再私下瞎说。”
“你!”
何年肩头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老师,我还在这儿。”
江初月和何年:“……”
虽然连续闹了好几个大红脸,但何年还是暗戳戳地说,“今天也挺晚了,明天还要起早上班,不如你接着住这儿好了。”
江初月倒对他的小心思全然未觉,她在他家简直住得太舒服了:饭何年变着花样的做,脏衣服何年立刻收拾了去洗,连被子都不用自己叠,他会一言不发直接替她叠成豆腐块。
最关键的是何年既不会边干活边转着圈骂她懒,也不会每天喋喋不休不停地花式催婚,这不就是神仙过的日子吗!
“好呀。”江初月答应得非常痛快,答应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太不见外”,于是假惺惺道,“就是是不是有点太打扰……”
一抬眼正见着何年无语的目光,她迅速改口,简明扼要只留下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