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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2021—我们的快乐

作者:鸢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2021


    丁凯莉曾教育丁知乐,面对未知与磨难,你可以害怕,烦恼,甚至承认痛苦,但你不能迟疑,人生如棋局,落字要坦荡无悔。


    抑郁,想不开,以及将自己困在没人的“小岛”上,只是丁知乐自己的事,她是成年人,对自己负责是最基本的事。伤口会流血化脓结痂,哪个时机都不是诉说苦难的专利,别人问起后自己大方一笑,明天即便阴天心里也会晴空万里。


    李良月问她现在感觉如何,丁知乐笑出一对虎牙:“抑郁症,不是精神分裂好不好,而且我已经恢复了十分之九,已经非常健康了好不好?”


    即便丁知乐这样说,李良月心里仍然不是滋味,当初那个活泼开朗没心没肺的好朋友怎么能抑郁呢,怎么能因为一个男人抑郁呢,越想心里越难平衡,这个表白先抛开可怜的可能性,两人真在一起对丁知乐好还是坏真的不好说。


    “你心里怎么想的?如果他真的很喜欢你,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


    丁知乐开始沉默,横亘在丁知乐与杨文帆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止爱不爱,丁知乐能迈出世俗与偏见,不代表杨文帆可以,他的人生按现在来说,已经走在实现成功最大化的路上。


    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隔一天,杨文帆便邀丁知乐外出,恰好葛欢感冒,周溪兴趣班请假,避免尴尬以及,咳,丁知乐想明白……嗯,试探一下是可怜还是真喜欢。


    周溪这丫头一听说出去玩,还是和哥哥姐姐一起玩,整个人开心得不得了,新买的红裙子和小白鞋穿戴整齐,另外还翘了她姐两个蝴蝶结。和周溪的夸张风相比,丁知乐就低调很多,一条紫色碎花裙,白色发圈捆起丸子头。


    杨文帆见丁知乐牵着周溪来,没惊讶也没……别扭,很自觉地牵起周溪的右手,杨文帆穿蓝色短衫,面容如玉,丁知乐偷看时正好捕捉到他笑。


    妖精。


    三人买冰淇淋,杨文帆和丁知乐都喜欢原味,只有周溪喜欢吃抹茶。假期人流量大没有座位可坐,天气热又无法去远地方坐下,三人靠着门边将冰淇淋吃得很狼狈。


    周溪吃得慢,冰淇淋的汁水流到了衣服上,杨文帆给她拿纸巾擦,丁知乐就在一旁拎周溪的卡通小包。


    杨文帆买了电影票,三人吃过冰淇淋就去了影院,取票的时候丁知乐在教周溪如何吃冰淇淋不流下来,周溪两眼发光听得很专注。


    杨文帆将可乐分给丁知乐、周溪,自己抱着两大桶爆米花,小丁老师仍在教学。


    “懂了吗?”


    周溪拧开可乐猛灌一口,打了个饱嗝:“可是姐姐,你领子上也有。”


    滑天下之大稽,作为姐姐,作为老师,作为成年人,丁知乐怎么能把冰淇淋吃到衣领上呢。


    “让哥哥给你擦吧。”周溪笑得可乐险些拿不稳。


    鬼丫头,就不该带你出来,如果不是你发现,我怎么会出这样大的丑,丁知乐暗暗想。


    杨文帆递过纸巾,手有些犹豫,领子略低,污渍地还接近赤裸着的皮肤,丁知乐晃悠悠地接过纸巾,佯装无事发生:“我自己来吧。”


    丁知乐用纸巾摸索污渍地,低下身,让周溪的仰视幅度尽可能变小:“在哪里,是这里吗?”


    周溪又打一个饱嗝:“诶,姐姐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丁知乐咬牙切齿:“闭嘴。”


    “再往上一点,对,是这里。”是杨文帆的声音,丁知乐心脏蓦地一跳。


    从冰淇淋店到影院有五分钟,天气热五分足够凝固,那块污渍就像花纹一样印在了衣领,无论怎么样擦都不见干净。


    丁知乐没了耐心,胡乱抓了几下就把纸巾丢掉了,看她十分苦恼,杨文帆开口劝:“是我不好,刚才在冰淇淋店就看到了,没有同你说。”


    这个位置,丁知乐看一眼偏v的衣领,泄气般地认了命。


    “为什么哥哥不说,是纯心想看姐姐出丑吗?”周溪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具象化。


    “不是。”


    丁知乐的心腾地一下烧透了,为防止周溪继续胡说,她胡乱抓了杨文帆桶里的爆米花塞嘴里,周溪火眼金睛闭上嘴自己也抓了几颗塞嘴里。


    电影是喜剧片,前半段笑点很密集,坐在右边的丁知乐和坐中间的周溪嘿嘿笑不停,一大一小两丫头各抱一桶爆米花,遇到激动点就塞嘴里一把,片子还没放完爆米花就过了半。


    后面小班段的煽情风丁知乐不喜欢,目光从屏幕移到靠走道的人身上,杨文帆专注地盯着荧幕,灯光的一明一暗间,他的眸子也在发光和暗淡之间流转,他实在有一双清亮的眼睛,会使人轻易放下戒备。


    影片的色彩再次鲜艳时,丁知乐看到了泪花,很浅很淡的泪痕,但他的睫毛已然湿透。


    电影中男主角再次见到母亲是人生的最后时刻,走马灯中母亲托着他走路,为他穿衣,为他剪发。女人被男人家暴打得鼻青脸肿时,怀里的幼儿就是止疼剂,她咬着牙说过一万次“我爱你”,而他在睡梦中浑然不知。后来她被打得住进icu,命悬一线之际终于决定离开那个魔窟。


    她路还走不利索,走三步爬两步,半靠在窗前看儿子最后一眼,她眼睛发光,嘴唇却被咬得血流不止。


    杨文帆的母亲离开他时是怎么样的呢,心境和影片中的人物是否有过一刻共鸣。丁知乐不敢想,也不敢去触碰他内心的潮湿地带。


    隔着周溪,丁知乐将爆米花递给杨文帆:“很甜的,你来吃吧。”


    刚入座时杨文帆喉咙干,手里的爆米花丁知乐没派出去一颗,可乐喝过小半瓶后,他的嗓子应该舒服不少。


    杨文帆睫毛无章法地乱颤,手指没抓稳,还掉了两颗,看着滚到周溪脚下的爆米花,杨文帆深吸一口气,用右手捡了掉在地上的,又用左手抓了新的放入嘴里。


    “谢谢你。”


    电影还在放,怕吵到旁人,丁知乐打字给他:“为什么要谢我?我可不是在可怜你。”


    “我知道啊,丁念念女侠。”


    早饭吃得早,看完电影三人都饿了,干掉两个披萨三个汉堡两份小食两杯酸梅汁。周溪吵着要玩碰碰车,丁知乐和杨文帆拗不过她,为了安全起见,三人只开两辆车。


    丁知乐致力于穿梭在碰碰车群之间,走迷宫般来去自如,而杨文帆和周溪则在原地徘徊。


    “哥哥,咱跟在姐姐后面吧?”比起安静地开车,周溪更喜欢刺激。


    杨文帆扶好周溪,扭转方向盘,对准空地发车:“坐好了!”


    随着周溪的一声惊呼,两人的车起飞般追在丁知乐末尾,气势如虹,恍若大鱼吃小鱼。


    丁知乐暗骂这对兄妹的恶趣味:“就知道追在我后面,有本事超过我啊。”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的碰碰车实打实地撞到丁知乐车身,丁知乐飞出两米远,她细心绑的头发瞬间散开,那场面不太像电影里女神的高光时刻,反倒很像沙尘暴。


    丁知乐咬牙切齿,眉毛皱成一团乱麻,紧抿住的唇似乎下一秒就破口大骂开,盯着那对笑弯了腰的兄妹,胜负心像炸弹般炸开,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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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汹汹地朝那辆“邪恶之车”冲去。


    杨文帆似乎早有预备,在丁知乐接近车身的前一秒,往右转过小半圈躲到碰碰车群里。


    丁知乐撞了个空,还伤及到无辜人群的爱车。


    丁知乐气得要跳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听着周溪的邪恶笑声,以及杨文帆眼睛里藏不住的挑衅,丁知乐大有将他生吞活剥的冲动。


    “无耻!”丁知乐骂骂咧咧,另一辆车缓缓驶过。


    杨文帆的车越来越紧,周溪笑得肚子疼,两手紧紧扣在小腹,丁知乐就冷冷地看着他们的车接近她。


    十秒,九秒,八秒,七秒……


    五,四,三,二……


    杨文帆掉头往返,还拍了拍周溪,小丫头对着丁知乐做鬼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丁知乐肺都要气炸了,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单枪匹马终究要受苦。


    丁知乐顾不得了,她要这对坏兄妹“血债血偿”,可怜的碰碰车,跟着宇宙无敌聪明善良善解人意的美少女真是受苦了。


    碰碰车勇往直前,比法拉利还酷炫,驾驶人的眼神坚定,一秒钟能发出十万支宝箭,“靶子”在彼岸停下,小猫钓鱼般……不,认怂般等着命运的惩罚。


    “噗!”一对年轻情侣撞上了丁知乐的碰碰车,丁知乐摇摇头,并不认为别人是故意的。


    正要再出发,又一辆碰碰车飞过,直撞丁知乐的车身,丁知乐告诫自己莫生气,这对坏兄妹狡猾地停在中心区域,被别人误撞很正常。


    正要向右转,又一辆车撞了丁知乐的车头,还是刚才那对年轻情侣。


    “我?”丁知乐开始疑惑,自己没有得罪他们呀。


    男生捂住眼睛,女生笑嘻嘻地指向左边的杨文帆,始作俑者驾驶着邪恶车辆飞速前进,再次靠近丁知乐的专车。


    你联合别人玩我?丁知乐不语,只是一味用眼神“杀人”。


    杨文帆的车马上撞上丁知乐的,周溪的笑又一次开始了,认命般的丁知乐放下双手,等待着又一次撞飞。


    三,二,一……


    杨文帆的车停了。


    杨文帆的胳膊举过周溪的头顶,无奈地摊开双手:“对不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防自己被气死,丁知乐向右转车,结结实实地撞向杨文帆的车,随着一记悦耳的撞击声,两人的小车飞出三米远。


    于是诡异的画面出现了,杨文帆抱住周溪的头,周溪的小手也浮在了杨文帆头顶。


    解气的丁知乐哈哈大笑,“正义”的小手也开始鼓起掌来。


    天色慢慢黑下去,三人身上都是汗,还算愉快地结束了小半天的战斗。喝过冷饮后,杨文帆走到丁知乐面前,弯下身子问她:“我们晚上吃什么?”


    丁知乐心里还有点气,冷漠地转半边头:“随便。”


    “还在生气啊?”


    丁知乐很大度的,绝对不会承认这种不可能的事:“不可能。”


    “那我们吃什么?”杨文帆眼里流光溢彩,和此刻的晚霞平分秋色。


    丁知乐吞了吞口水:“烧烤吧,要多多的辣椒。”


    杨文帆点头:“还有呢?”


    丁知乐恶狠狠地用手指弹了他的头:“辣死你!”


    杨文帆笑了,拽起周溪的手,又伸出另一只手给丁知乐,他手心朝上,肤色是白皙中透着红润,丁知乐嫌弃扯住他一根手指:“怎么这么热,烧得我手疼。”


    杨文帆笑起来有小梨涡:“激动得呗。”


    丁知乐哼一声,转过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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