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忙碌时光的片刻中偷闲,不知过了多久,令知知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孙客的腿上。
他撑着头,安静地闭上眼休憩。树影摇曳着,少年郎的一呼一吸都让她心动。
她小心翼翼地仰头,凝视着这一张精致的面孔,鼻梁高挺、唇线分明。也许是羌青给的药真的起了效用,他的唇色这几日也渐渐红润起来。
或许是氛围使然,她不管不顾地爬起身,对着这张红唇吻了上去。
孙客也因为突然感受到触碰,猛然惊醒。那双眸子迅速张开,透露出还未清醒的迷茫与惊讶。
他的双臂下意识地拖起她纤细的腰,不是过多的对欲望的贪婪,而是真心实意地担心她会摔倒。
令知知见他醒了,看他的反应有些流氓地笑了,只蜻蜓点水般的离开了他的唇。
只是片刻的贴近,也足以让二人的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令知知其实也有些害羞,虽然都已知道彼此的心意,也以夫妻之名生活,但这般的亲密,还是第一次。
她挠挠太阳穴,强壮镇定地坐好,但难以掩饰的,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努力抿紧的嘴唇。
孙客不知为何,看见她这副害羞的模样,心里萌发出一种冲动。他捏紧拳头,用拇指摩挲着食指的指节,妄图压抑自己内心的兴奋。
他欲开口:“知知……”
“掌柜的、掌柜的。”小泥鳅的声音从隔壁园子传来。
我就知道。孙客的拳不知为何捏得愈发紧了。
令知知扭过头去,语气中夹杂着些不耐烦,咬牙切齿道:“何事?”
小泥鳅顺着声音,沿着假山爬了上来,看见二人说:“孙哥儿果然也在这儿,我们的都画好了,到您了。”
“快去吧!”令知知捏捏他的小臂。
孙客起身,见她未动,问:“你呢?怎么不画?”
“我不感兴趣。”她扭过头假装去看风景,露出泛红的耳尖。
孙客便又坐下,或许形容得不太恰当,但着实像一只看门的大犬。
令知知抽出被压在孙客屁股下的裙角,轻蹙眉头,问:“你这是在作甚?”
“你不去我也不去。”
“老娘花了钱的,况且这画像我有用处。”
小泥鳅在旁边见二人又要争吵,眼神不知该放在哪里合适,四处瞎瞅着。
令知知见孙客依旧不为所动,直接上手推他。
孙客扭头问:“真不去?”
“不去。”
“行。”
孙客起身同小泥鳅走了。
令知知伸了个懒腰,二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视野里,她也沉了口气,重新准备收心干活。
她一个人收齐了其他几个人加了标注的图纸,在亭子里像夫子批阅学生的文章那样,时不时落笔画圈,时不时思考。
在令知知的大脑中,各种书籍卷轴中先辈的思想、收集来的不同看法以及自己的见解正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台正奋力编制着绚丽布匹的织布机,一根根引领着思想的梭子穿梭在想象力和创作力的线条中,每一道色彩都代表着她的认知与期望。
待到剪断最后一根线,她留下满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如此,说不定真能赢了鲁班阁。”
也就在这时,大家的谈天声从远处传来,她这才发现太阳的脑袋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埋进了西地。
她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趁着四下无人揉了揉自己已经坐僵的屁股。等到几人寻过来时,她正佯装镇定的“路过”。
“掌柜的,你在这儿啊!”小虾怀里捧着画像,兴高采烈地继续道,“看看我这画如何?”
拿过画欣赏,令知知在心中暗自感叹这画师果然名不虚传,能把伙计们穿的破衣衫都画出高档货的质感,但还保留了其特色,真不错。
她夸奖道:“颜如冠玉、目如朗星!真是一表人才!”
“看看我的掌柜的!”小蟹也忙不迭地递过去。
“这张也不错啊!”她哈哈笑,“高大威猛,血性男儿!”
小泥鳅也等着夸呢,上赶着递过去,说:“您再看看我的!”
她的词库快用尽了,还好还藏了两个,笑吟吟地接着夸:“玉树临风,貌比潘安!”
“我的呢?”孙客的声音幽幽传来,倒是多了几分醋意。
“嗯?”令知知的笑凝固在脸上,脑子飞速的运转着。
大家伙见孙客来了,都纷纷让开,在旁边摆上了隔岸观火的姿态。
孙客伸出手将画卷抖落,刻意加重音量道:“夸。”
“真是……”令知知看向孙客背后的人们,都在旁边却不施以援手,动了一整天的脑子,如今真是想不出什么好词了。
就在孙客的脸色逐渐铁青之时,端着水果的侍女路过,对另外一个侍女小声说了句:“这就是孔明楼那个花魁?皮肤真白,真好看。”
另外那个侍女注意到了令知知的眼神,用手肘杵了杵旁边的人,轻声“嘘”了一声。二人匆匆地小碎步离开了。
令知知虽不满旁人说孙客,但在此紧要关头提供了灵感,必是功大于过的。她连说了两个夸奖皮肤白的成语:“真是肌肤如雪,肤如凝脂啊!”
孙客一脸不屑,但总算是得逞了,收起了画卷。
真是有惊无险!令知知背地里悄悄松了口气,眼神里还藏着几丝侥幸。
光看了男子的画像,姑娘们倒都乖巧地将画卷束带绑好,抱在怀里。
令知知不禁打趣起来:“姑娘们的呢?怎么不拿给掌柜的欣赏欣赏?”夸男人是她的短板,但夸女子的成语,她可是能信手拈来,正想在大家面前展示展示自己的文采呢。
阿荇和阿藻咬着下嘴唇,一副害羞的样子,却不说话。
“干嘛?”令知知不懂她们的心思。
“掌柜的这是想要拿我们的画像去相亲?”阿荇的眼神并未落在令知知身上,而是对着旁边使了个眼色。
令知知以为自己没在饭桌上表达清楚,为了自己的好心不被当成驴肝肺,她大声强调道:“我都说了我家姑娘不愁嫁……”
阿荇将画都快揉进身体里了,眨着大眼睛打断道:“隔壁烟花楼的老鸨也这样说的……”
搞半天,这丫头以为自己要被卖身了。令知知也急了直跺脚。“不是,我是这样的人吗我?!”
“掌柜的,为了不引起大家的误会,不如你这次就别再故弄玄虚了。”小虾建议道。
毕竟在这个年代,女子的地位极低,她们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在公众场合的传播,也对自己的隐私保护极为敏感。若是画像被传播到烟花柳巷去了,在这城中便再也抬不起头了。
这时后在院中吵得不可开交,在一旁已经默默待了好一会儿的管家咳咳两声,赶在这些画像还保存完好时发话了:“您看,这个画师的费用……”
大家还在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多了一个人,更没人听他在说些什么。
令知知怒视着小虾,完全忽视形象地破口大骂:“你也觉得我要这画像是另有所图?”
小泥鳅也掺和了进来:“掌柜的,长嘴就是要用来说话的!你不解释我们怎么放心给你?”
孙客和小蟹在旁边帮忙拉着人,玉蓉和阿藻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旁边急得转圈。
令知知满脸胀红,哑着嗓子扯:“我就不告诉你们!别忘了这张家花园是谁带你们来的!”
“快走,快走!”孙客和小蟹分别抱着令知知和小虾,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几个人一团乱,愣是大闹了一场之后不欢而散。
狂风大作后安定下来的院子里,只留得管家一人。他的头发像是被狂风吹过的野草,失去了原有的形状。
一行八个人,愣是分成了好几拨回到了孔明楼。
阿荇迈进门,就看见令知知捧着茶壶豪饮。
令知知见她进来了,表情里夹杂着顽皮、机灵和些许的狡黠,难以掩饰地勾起左边的唇角。
阿荇心情看起来也十分好的样子,拿过小蟹递过来的茶碗和令知知搁着空气碰了个杯。
“这是?”玉蓉站在远处担忧地看着二人,还没反应过来。
小虾四处张望后匆匆跑进来,见大家都到齐了就将铁门拉下,也是难言喜悦地蹦跶到众人面前。
小蟹见玉蓉还没搞清楚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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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道:“他们装的。”
“装的?你是说他们刚刚是在假装吵架?”玉蓉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小虾连忙上赶着给令知知的大腿按摩,小泥鳅见状也毫不示弱地捏起她的肩膀。
令知知丢起一颗瓜子,张开嘴接住,一副地痞流氓的坐姿,道:“你们配合的不错。”
“多谢掌柜的夸奖。”
“还望掌柜的别介意刚刚我们说的话。”
令知知虽“哼”一声,但表情还是一副享受的模样。
小蟹也捏捏玉蓉的肩膀,解释道:“掌柜的不想给那画师付钱,所以我们就演了一出戏。”
“那你们怎么看出来的?”玉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责怪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吓死我了。”
“我也是看了一会儿才明白的。”小蟹委屈解释。
令知知见玉蓉一脸愁容,解释道:“玉蓉,我们今日行事是有些突然了,下次,下次一定先知会你。”
玉蓉也是个会说话的,展开笑颜摆摆手道:“是我来得晚了,日后和大家伙待久了,会有默契的。”
令知知满意地点点头。
陈鱼此时从后门进来了,看见屋内大家都“四分五裂”的坐着,没说话。
令知知轻咳,这次大家立马会了意,都默不作声。
陈鱼的发丝遮住了她轻轻挑起的眉,或许也是有些诧异今日楼内的气氛有些诡异,但她总觉得自己有些东西是不便问的,只是到柜台拿走了账本就回到自己房中了。
见陈鱼拉开门帘进了屋,大家才喘起粗气儿。
“陈姐怎么不上当呢?”小虾摸着下巴颏问。
阿荇倒是开门见山:“我们这些小把戏,人家看不上呗。”
陈鱼就是这样的性格,原以为总有一天会将这冰块焐热,没想到冰块化了到从指缝间溜走了,更是让人拿捏不住。
“罢了,下次再逗她玩。”令知知缓和了下气氛。
看了眼外面的光线,她大声通知道:“大家把今日的所得都交与我这里来,吃完晚饭后,我会挨个点名挨个到我房中批阅。”
“到掌柜的房中?”小泥鳅疑惑,孙客和令知知的房间可是从来不让他们进去的。主要是,以剩下几个人的功夫,也很难上去。
“你们可以看一下,我在墙壁、木格上一直留有凹槽,谁能发现能转动这些凹槽的开关使其连成楼梯的,我可以满足他一个心愿。”
听到令知知的话,小泥鳅立马问:“掌柜的,我靠功夫也能上去,能不能也满足我一个心愿?”
令知知收好大家的图纸笔记,对着他假笑着说了句“不行”,就跳上楼去了。
大家又把渴望的视线转向孙客,孙客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块抹布,假模假式地擦起了桌子。
这可把大家伙难倒了,为了得到奖励,几个人差点把孔明楼翻了个底朝天。
等陈鱼喊玉蓉去做饭时,楼内一片狼藉。要不是样样物品都完好无损只是翻了个个儿而已,她都要怀疑是班绫又来作祟了。
孙客和陈鱼解释了一下,就替玉蓉去厨房打下手去了。
“你会吗?”陈鱼看着孙客不太娴熟地切着葱,有些不大放心。
孙客看起来倒是轻松,明快地道:“自然。”
陈鱼看着他刀下的葱,补刀:“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太子切菜。不过如此。”
孙客也不再计较“太子”、“昭明皇太子”或是“前太子”的称呼,只是撸起袖子,看起来确实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你等着瞧吧。”孙客将葱花放到一边,切起了土豆。
陈鱼也不再管他,在旁边生火。
楼内,大家还在一块砖一片板地找着机关。
阿藻细心地将每个凹槽的方位记下来,脑中在想如若是机关,要如何将这几个分散的凹槽连成一条线呢。
此时,小泥鳅倒是想起来一句口诀,那令知知当时在孔明楼翻修时随口说的话,他跟着记忆重复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东西南北中上下。八卦方位心中记,一线连起机关迷。”
楼内瞬间变得安静,众人的目光被那一句话牵引住,如同磁铁对铁屑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