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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老倌之死

作者:觅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阿藻抛去一个怀疑的眼神,阿荇忽略,对着令知知道:“正是。”她缓缓闭眼,道:“那日,我在排练间隙偷跑出去,正巧撞见那承桑栩与张简吵架。争执的内容我听不太清了,但大概是承桑栩仗着他如今家大业大,想将我们这戏园子承包了去。


    “张简自是不肯,于是承桑栩就想把我二人是女子的事透露出去以此要挟他。张简听后便随手抽出道具砸了过去,但谁知那承桑栩不仅财力雄厚,连武功也实在高强,不一会儿就将张老板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阿荇的表情笃定,显得像是事先准备过的样子,确定了几人的神色继续道:“后来他几次三番来寻我家老板的麻烦,那日还命人抬来好几箱银钱,我们老板权衡利弊,也实在怕了他,昨日里就同他签了合同,要把戏班卖与他。”


    阿藻站出来道:“我也隐隐约约知道此事,但我却认为我们到了白子城,到了梦寻春处,能有更广的商路。此事,并不算是一件坏事。况且,张老板他……”


    “无论如何,他想将我二人是女子的事情公之于众,就是对我们姐妹二人不利!”阿荇打断反驳道。


    “停停停,你们这样一说,倒把承桑栩的嫌疑摘干净了。”令知知歪着头道,“你们就将要归入承桑栩的梦寻春处,那他没理由在这之前杀了你们的老板,引人怀疑。”


    “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梦寻春处不就是青楼吗,他就是想把我姐妹二人拉去招揽客人。”阿荇叫道。


    “不是青楼!”陈鱼突然大吼一声,空气都安静下来。众人都等着她解释,她却又忽地蔫了,眼睛无精打采地盯着地面。


    “众人皆疑我承桑沉迷于酒色之中,唯有陈小友为我如此卑劣之人正名啊。承桑此生,能得此小友,实为幸也!”


    一低沉嗓音从后面传出,众人转过身去,身着白衣的长发男子正迈步入房。他倒也懂事,进来前还将门虚掩上了。


    陈鱼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背过身去。


    大家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承桑栩,满是疑惑。众人还未开口他就微微扭头确认了一眼身后,含笑道:“承桑某身后并没有尾巴,令掌柜和几位不必担心。”


    令知知心想这小泥鳅和小蟹实在不靠谱,竟让这么明显的一匹狼进了这房门。


    承桑栩利落地踢了下衣摆,以至于不会被血污沾染,天生的微笑唇上扬着,妩媚极了,但那举手投足又处处彰显着生人勿进。


    “不错,我呢本想要将这戏班子收入我梦寻春处,但我可没有想让你们姐妹二人去当陪客的想法,这梦寻春处也只是寻常酒楼,纳你们来也不过是想要招揽客人而已。并且,我刚刚才进孔明楼不到半刻,这期间呢并无走动,席上的各位也可替我作证。”


    承桑栩一字一句解释,将袖子挽起,指了指尸体有些随意地说,“我看呢,不如先将他拖出来,给张老板验验伤,各位意下如何啊?”


    “孙客。”令知知给孙客使了个眼色,孙客便同承桑栩一起将张简抬了出来。


    为了不能引起前面客人们的注意,于是门也只单单留了一条缝透出些许光亮。血顺着拖拽的走势流出,那股子腥味瞬间充满了整间屋子。


    “你们还好吗?”孙客抬头问几个姑娘。


    大家都点点头,虽是第一次见如此血腥场面,阿藻和阿荇却显得尤为镇定,互相紧牵着手。


    “身上没有伤口,定是中毒了。”孙客摸索一番后说。


    承桑栩蹲在张简的头旁边,用指尖捻开还未干的血迹,道:“虽然张简七窍流血,但尸体是半靠着衣柜的,那头发上这些血是从何处来的呢?”


    令知知心脏跳个不停,但还是忍着害怕走到尸体旁边,扒拉着张简的头。“你们不觉得他脸上和他头上的血颜色不太一样吗?而且头发上的要粘稠许多。”令知知用左手捂着鼻子说。


    承桑栩一听,再也顾不得身上的一身白,靠近那颗头闻了一下,好看的眉眼都挤在一起,道:“都说羊血膻,猪血臭,鸡血骚,而人血是咸腥的。这个味道,应当是鸡血没错了。”


    “将鸡血洒在头上?这是民间用来驱鬼和辟邪的招数。”阿荇道。


    “凶手此举,只怕是担心这张简死后成恶鬼要去索他的命啊。”令知知扇了扇弥漫在空气中的血味,“你们二人再好好想想,最近,你们张老板可有什么诡异之处啊?”


    “诡异之处?”二人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


    阿荇仍旧恶狠狠地盯着承桑栩。


    承桑栩用余光扫到那一丝怨气,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们之前说的原先要演老倌的那个人,为何告假。”孙客边说边找来一块白布给尸体披上。


    阿藻与实相告:“听张老板说,左阅师兄是生病了,但至于生什么病他并未与我们细说。”


    “左阅?”承桑栩小声嘀咕。


    令知知似乎已经把承桑栩当成自己人了,凑过去言语轻佻地道:“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但靘(qing)阳左氏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吧。”


    阿藻回话:“左阅师兄不是靘阳的,而是彻洲易县的。”


    彻洲易县,是原先鲁班阁帮忙修筑观音寺的,处于彻洲最西处的易县。如今,竟然有易县人到此处来谋生计了,真是时过境迁,岁月荏苒。令知知在心里感慨。


    “难不成你们怀疑是左阅师兄害了张简?那绝对不是的,左师兄待人亲厚,绝不是犯下杀人之祸的人。”阿荇面色焦急,不难看出她对这位左师兄情谊深厚。


    “我二人敢为左阅师兄担保,愿各位勿要伤及无辜。”阿藻抿着唇缓缓向众人行礼。


    “姑娘放心,若他真如那般无辜,我们自不会平白冤枉了他去。”令知知将阿藻扶起,继续道:“但如果他今日进了这孔明楼,还在此处顺便行了个凶,那我们也不会放过他。”


    “左阅师兄应该就在城北的紫竹林戏院中休憩,各位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看看。”阿荇指着北边扬言道。


    令知知当然不放心,推开门唤来刚刚拿来热食的小虾,要他快马加鞭地去寻那左阅。


    “那这吃食……”小虾捧着食盒。


    “现下也吃不了,你拿着路上吃吧。”她叮嘱道,“记得,左阅若是在,去瞧瞧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再看看周围是否有可疑的地方。若是不严重,就把他带来。”


    “是。”小虾踩上马镫就往城外赶去。


    孙客也从房中出来,站在令知知身后道:“我和承桑栩将尸体先放在柴房了,陈鱼今晚……”


    “陈鱼今日受了惊吓,今夜就让她睡在我房中吧。”令知知抱着双臂,模样上也多了几分担当。


    “不必,陈姑娘在我那处还有间小房,今夜就让她在那处睡吧。”令知知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承桑栩正从柴房出来,后面跟着有些不自然的陈鱼。


    “你?还有陈鱼?”令知知一时语塞,搞不懂二人的关系。


    陈鱼也不答话,头始终耷拉着。


    “令掌柜,我看此时已经快到申时了,那肖家的几个厨子可还在楼中赏歌舞呢。”承桑栩撇开话题提醒道。


    “哦对对对。”令知知一拍脑门就往楼里钻,一手拎着一个厨子出来。


    “抱歉令掌柜,我们没福气赏那耳子歌,刚刚忙停就听见乐曲声,就说去看两眼,没成想,竟然一看就到了这个时辰。”厨子道。


    “别废话了,赶紧做菜!”令知知递上锅铲,愣了两秒思考,“欸,不对。你们没去看耳子歌?”


    厨子拿过锅铲,道:“那会正忙着在院中洗碗呢,哪有时间看。”


    “那后院,你们可有看见什么人进了那间房?”令知知指着陈鱼的房间问。


    厨子们左看看右瞅瞅,其中一个突然憨憨地举起一把青菜道:“我想起来了,进楼前,我见过一个女子进去!”


    “什么模样?”令知知像是嗅到了线索一样警觉起来。


    “这个嘛,带着个面纱,倒是没看清楚。”厨子认真的思考。


    那不就是陈鱼本人吗……令知知还以为找到了什么线索,真是白高兴一场。


    “多谢。”她漫不经心地抱拳谢过。


    一切无果。令知知只好在后门左顾右盼地瞪着小虾的信儿,一听到马蹄声就跑出去张望,两三次都失落地回来。


    “晚上来的宾客更多,你二人既然已被我们掌柜的赎了身,那就开始帮忙干活吧,你们张老板的事,我们也会帮着找到凶手的。”孙客将茶罐递给阿藻,“今日肖家婚宴,切记不得将后院发生之事传出。”


    “是。”姐妹二人倒也乖巧地应下,往楼内走去。孙客无意地瞥了一眼二人的鞋底。


    此时,几阵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小虾一脸苦相地回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不在?”令知知看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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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虾从马背上跳下,道:“在呢在呢。他得了痢疾,整间房里都臭气熏天的,他房里还有好多虫子,可把我给难受坏了。他现下是骑不了马了,得亏他们戏院里有张轿子,我叫来几个人抬着他,此时正往这边赶呢。”


    “你苦着张脸干嘛,吓我一跳。”令知知帮忙把马牵到马厩里。


    小虾揉着屁股道:“掌柜的,我屁股疼!”


    “雇人又花我不少钱吧。”令知知打趣道。


    他嘿嘿一笑,“都是我原先城北的那群兄弟,不要钱。”


    令知知从头到尾扫视着小虾,看着他的细胳膊细腿,啧啧道:“婚宴忙完,给你们放假。”


    “成!您真好!”小虾忍痛跳跑着回楼里招呼去了。


    后院炊烟升起,呛得令知知咳了几下,她眼睛细眯着,扫了扫面前浓烟。


    烟雾慢慢散开,一张老脸突然窜到她面前,她惊得退后几步。


    “谁?”她拿出别在腰间的小刀,如同刺猬般亮出锋芒。


    “是我,肖有道。”年迈的男子缓缓开口。


    看清眼前人,令知知收起小刀,道:“肖老爷子,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吓我。”


    “今日下午后院发生的事,我已然知情。”肖有道毫不遮掩地直说。


    “啊?”令知知还想装糊涂,直到看见了肖老爷身后站着的怒气冲冲的女子,是阿荇。


    她一下子明白了,拉过肖老爷道:“这事发生在肖少爷的婚宴上,我理应向您道歉。只不过此等血光之事,传出去有损肖家声誉不是。我呀,也只是想等处理干净了,再向您通报。”她瞥了一眼阿荇,恶狠狠地开口,“谁曾想,这新来的小伙计,嘴竟如此快。”


    “令姑娘,我定是信您的。不过这事情若是办不好,凶手再次伤人,我的面子往哪儿搁?今日可是我儿的婚宴啊!你也得替我这老头子想想不是?”肖有道手背打手心,做出为难的样子。


    “是是是,肖老,不出今日,我定查出凶手。”她保证,然后贴着肖有道的耳朵说:“不过,还请肖老帮帮忙,替我多耽搁诸位宾客一会儿。”


    肖老点点头,叹了口气便回去了。


    阿荇扭头也想走,被令知知叫住:“如今你是我孔明楼的人,就要听我的命令,下次若还扰乱楼内安宁,你就不必在我这待了。”


    她没说话,抬脚走了。


    阿藻刚好过来,看了一眼神情不明的妹妹,也没放在心上,只同令知知道:“小泥鳅先前说他发现一个可疑男子,先跟过去看了。承桑公子也说会帮忙留意楼中客人。”


    令知知点点头,道:“辛苦你了。替我谢过承桑公子。”


    她巡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再次回到柴房查看尸体情况,没想到孙客也在这。


    孙客见她来了,便从衣裳上撕下一块布来替她捂住口鼻。


    “你有何发现?”令知知问。


    “按料想的中毒身亡,刚刚检查他今日用的碗筷包括道具,却都没有异样。”


    令知知观察着张简的口鼻,毫无发现。二人一寸一寸地仔细搜查着。


    “等等,你看这里。”令知知将尸体侧着观察他的后背部,一颗红痣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孙客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这是,一颗红痣。”


    “你背过身去,我看看。”令知知将孙客扶起,伸手就要将他的衣裳拉起。


    “你、你干嘛。”孙客看到她的举动,显得慌张又害羞。


    此时令知知早就看光了他的上半身,也看到了在相同位置,孙客也有一颗红痣。


    “你可知你身后,也有如此一般的红痣。”令知知将他衣服放下,整理好。


    孙客还红着脸,问道:“真的?”


    “我之前看到过,但没放在心上。”令知知不合时宜地回忆起了孙客的背部,像是要把这些害羞的记忆摇出去一样晃了晃脑袋,指着张简道,“可张简也有,而且位置大小都一模一样。”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偶然?”孙客问她。


    “只是怀疑。可惜这张简已经死了,不然还能给你二人把把脉,看看脉象上是否一致。”令知知蹲下继续仔细检查着尸体。


    孙客蹲在旁边思考:“要是脉象一致,那我岂不是也死命一条。”


    “呸呸呸!”令知知将他的手拉过来触碰干柴,严肃道,“你赶紧说呸呸呸!”


    “好好好,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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