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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6白昼游戏

作者:姑苏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边羽与他对视片刻,无视他眼神中天生的侵略性,自顾上车,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


    车驶在路上,平稳得听不到一丝车内外的噪音。尧争放下手中的杂志,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六面菩萨收到了吗?”兴许是突然记起他是自己的客户,边羽向他确认道。


    尧争默认已收到来件,说:“我看不出来它哪里损坏过。”


    边羽说:“那最好不要知道是哪里坏了,否则会一直看它的瑕疵。”


    “当我知道一个东西有瑕疵的时候,它在我心里的瑕疵就会无限放大。”尧争将矿泉水放回水杯支架,瓶内的水面稳得几乎没有一丝晃动,“也许知道它的瑕疵很小,我反而会不那么在意。”


    “那你怎么判断瑕疵是大还是小?”边羽问。


    “看它刺不刺眼。”尧争故意注视边羽,嘴角含着淡到不像是笑的笑。


    边羽凝望他的眼。他一向这样直视尧争射来的视线,在尧争的世界里,边羽是第一个敢直视他双眼,并且真正毫不畏惧他的人。尧争这时知道,危险的玩笑吓唬不住边羽,他是个不按规则出牌的人。


    “你的助理还没问我酒店在哪里。”边羽没有继续前面的话题。


    尧争终于是率先移开视线,低笑一声:“这里中等以上的酒店在亚龙湾吧,年利润几百万的老板不至于大度到订海棠湾的酒店,但不会吝啬到亚龙湾的酒店都没有。”


    边羽点点头说:“分析得很准确。这算是一种赌的技术吗?”


    “那你觉得我赌技怎么样?”


    “和谁做比较?”


    “你。”


    “你上次输给我了。”边羽说道。


    尧争淡淡弯着嘴角:“看来我下次不赢回来,你就会一直觉得我差。”


    这时换边羽拿起那本被尧争扔在一边的杂志翻看:“我记得我上次说过,我不会再上赌桌,所以没有下次了。”


    尧争瞥了一眼边羽的动作,再又看看边羽那张全然不在乎的脸:“但我不喜欢在别人眼里当输家。”


    “是吗?那你只能用点别的方法赢回去。”


    “那就现在吧。”尧争从大衣内口袋取出两支钢笔,“这里有一支奥罗拉和一支万宝龙。”他把两支钢笔放在二人中间,“两支笔分别代表车上助理和司机两个人的命,你必须得选一支。如果你选择奥罗拉,助理活,我把司机扔下车,如果你选择万宝龙,司机活,我就把助理扔下车。如果有一个人被我扔下车,你输。如果你两支都不选,当你弃权,你输。”


    司机和助理一个专心开车,一个专心看路,除了听到规则时眼皮动了动,竟未对这个威胁到自身生命的游戏有反应。但让人明显能察觉到的是,他们的呼吸声轻了很多,轻到近乎没有。


    “我选奥罗拉,助理活,我选万宝龙,司机活?”边羽跟他确认规则。心里默认的是,尧争不至于真的把人扔下车,只是口头说的一条“游戏规则”。


    “嗯。”


    “只能选一支?”


    “对。”


    边羽抄起两支钢笔,把两支钢笔的笔尖和墨囊拆下来,互相拼装到另一支钢笔上。


    分析某个人的心理,也属于是赌的一种技术,边羽这方面显然不落下风。起码他赌对了,尧争是个喜欢始终如一的人,即便是不同品牌的钢笔,也喜欢用相似的笔尖、相似的外装,因此,这两支钢笔便神奇般地被边羽拼装成双胞胎。


    “我选择这支。”边羽拿起其中一支说。


    奥罗拉的外壳,万宝龙的笔尖和墨囊。他既选择了奥罗拉,也选择了万宝龙。


    把任意一个人丢下车,尧争定下的规则就不成立。所以,如果要规则成立,只能两个人都活下。


    边羽又听见司机和助理的呼吸声了。助理透过后视镜悄悄瞥尧争的神情,尧争的神情约略怔了刹那,继而是个说不上是好是坏的笑。那笑隐约是不那么甘心,隐约又是不情愿的服输。


    他将边羽手中的杂志抽过来,给他一本全新的:“那本的内容是瞎编的,这本讲的才是真话。”


    适才那本杂志吹嘘的企业家,在这本杂志里陡地成为伤天害理的敛财骗子。边羽竟也是已习惯这些新闻学中的两级反差。


    副驾驶座上,助理的视线收回去了,他多少已明白尧争的想法。尧争这是认可了边羽,不管是认可边羽什么,或是出于什么心态去认可的,总之,边羽在尧争的眼里和寻常人不一样。


    助理正把握好尧争的态度转变,蓦地,斜前方一辆面包车窜出来,司机一个急弯向左打去,左方却正好逆行一辆走错车道的小车。尽管司机已及时转动方向盘,仍不可避免地和那小车左车灯相撞。


    司机顿时肚里一股火,打开车门气冲冲地走下去敲对方车玻璃窗。


    助理边解开安全带边抱怨:“啧!有没有搞错这个司机!”不知说的是自家司机还是对方司机,也想必对二者都有怨气。


    尧争一副懒得动起气来的样子,面无表情说:“叫他们开辆新车过来,之后这边要叫拖车还是干什么随你处理。”


    “是。”助理忙打电话给办事处,“那个,我们现在撞车了,你们这里再开一辆车过来……那得等多久?什么?要等四十分钟?你们有没搞错,今天才要养护!”


    尧争鼻吸重了,把大衣丢在车上,换上一件轻松的外套,取上墨镜下了车。


    边羽跟他下车来,看到附近的公路标识,这段路离他酒店所在的区域已经很近。他不由心想,原来是真的是送他回酒店。


    尧争观察周围路段时,正好瞧见边羽低头在想事情,约摸看透他的心思,心底不禁一哂。边羽眼皮转而抬起,望了望尧争戴着的墨镜。


    在这墨镜框起来的世界里,边羽在居中位置,身后沙滩、椰子树和海,一排排叠在背景里。在墨镜的颜色下,边羽与这景致像张加上复古滤镜的宝丽来相片。


    “看我做什么?”边羽望着墨镜后那双眼睛问道。


    “我在想,难道你真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尧争现在不吝于把心底想法告诉边羽,因为如若他说中边羽的想法,则是一种“赌技”高超的表现。


    边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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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置可否道:“难说,毕竟搅黄了你的生意。”


    “真搅黄我生意的人,我不会让他还好好站在我面前。”尧争一手撑在腰上,望向远处海滩的风景,“姓金的是我在大陆的合作商,上个月我察觉他反水了。”他只说到这里。再往下,谈生意是面上说法,得亲自来证实和收尾是真,这些便没多赘述。


    “哦。”边羽说,“这么说,我报警还是救他一命?”


    尧争微是无奈一笑:“我只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强盗土匪。”


    边羽没说话,似乎是不大相信他,也可能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眺望蓝澄澄的海,这里的海和鹭岛市的海很不一样,尤其的蓝和清透,像一面直接倒映蓝天的镜子。海面上几艘游轮航行,每一艘都有不同的标志,有的是来自游轮俱乐部的,有的则是船上餐厅。


    尧争忽然问边羽:“你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大概可以消遣一些时间。”


    “嗯?”边羽下意识有些警觉。


    “放心,要杀人抛尸也不是选在今天。”尧争径自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出租车后车门,手撑车门再次问边羽,“来不来?”


    天逐渐要暗下来,灰蓝的一片,轮船在濛濛夜色中闪烁灯光,远看海面星光点点。


    游轮餐厅内,白色桌布上摆放着二十几瓶洋酒。


    “您好,您的生酪芝士,请问放哪里呢?”服务生手中端着一盘切成三角形的乳酪蛋糕。


    尧争下巴向对面微一扬,服务生会意地将生酪芝士蛋糕放在边羽面前。


    边羽看了眼生酪芝士,再看了眼尧争:“这是什么消遣时间的方式?”


    “这里是我一位新合作商开的餐厅,我想试试她在餐厅里卖的酒的品质。”尧争将桌上的酒一人一半平分,“每瓶喝一口就好,不用喝太多。来猜猜这里面哪瓶是真酒,哪一瓶是假酒。”他的眼神在问边羽玩不玩这个新游戏。


    边羽拿起蛋糕叉,叉了一角芝士送进嘴里,边咀嚼着,边拿开瓶器打开一瓶枫菱冰酒。这是桌子上最便宜的酒,也是他年少时最爱拿来配乳酪蛋糕的酒类。他绝对是一口就能尝得出真假。


    倒出一小杯冰酒,他浅尝一口,放下杯子便把这瓶酒往左移。


    尧争不紧不慢地开自己眼前的酒,倒满一杯,慢慢喝着。


    从干甜型到干白型,从伏特加到威士忌,边羽几乎每瓶酒都能一口分出真假。是真的酒他便会将酒向左移,是假的酒他便会放在右边。


    边羽最后一瓶开的酒是路易十三,他喝了一口,微怔一下,再又喝一口。他似乎是在细细品味和思考什么,随后缓缓拿起酒瓶,盯着酒瓶上的每道字纹,另一只手的拇指摩挲着上面的浮雕。


    “最后一瓶了,怎么样?”尧争打破他的思考。


    边羽缓慢地将酒放在桌上,他不知是不是混喝这么多口酒有了酒劲儿,在这时候犹豫良久。


    脸颊冷白的肌肤,难得地泛起淡淡的粉红,晕到耳根上。


    他再度拿起路易十三,原想将它放在代表假酒的右边,在要放下时顿了下,又放到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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