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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咬文盲会传染

作者:星星朝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齐屹甫见到苏缇就闪躲开了,没让苏缇发现。


    他不想让苏缇看见他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


    齐屹从街边随便买了份炒面就往回走,路上回忆苏缇抬起小脸儿让祁周冕吹眼睛的模样。


    又乖又漂亮。


    苏缇跟了他很久,他都没让苏缇剪头发,祁周冕却做到了。


    齐屹说不出什么滋味,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他自己都是一团乱麻,哪里还顾及得上别人。


    齐屹将将走到巷口,倏地顿住。


    齐屹手指被装满炒面的塑料袋勒得生疼,可他不由得又攥紧了些。


    “苏缇,”齐屹张口,发现自己哑得厉害,“你怎么在这里?”


    苏缇左手同样拎着一个纸盒,举起右手晃了晃。


    齐屹走上前,故作轻松打趣道:“怎么打招呼跟招财猫一样?”


    “是来找我吗?”齐屹走近怕脸上有脏污落进苏缇眼底,抬起手,发现手指上黑色的油渍更重,只好僵硬放下,“是没钱吃饭了吗?苏缇。”


    齐屹从身上翻了翻,只找出五十,“我离校前给你的二百,你花完了是吗?我这里还有,你拿着吃饭。”


    苏缇没接。


    齐屹掠过苏缇安静漂亮的脸,心脏突然提起,坏念头可怕地涌上头,“苏缇,学校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找齐屹的人都是有目的的。


    齐屹自己也知道。


    养父母找他是为了要个孩子。


    齐翩翩找他是想要治病。


    阮亦书找他是为了让他教训祁周冕。


    胡鑫鑫找他是想要个真空的英雄梦。


    苏缇找他应该也是遇到了麻烦。


    然而苏缇说:“不是。”


    齐屹这下就不知道苏缇找他干什么了。


    “苏缇,”齐屹放缓声音,怕吓到苏缇似的,“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苏缇拉开书包拉链,低头从夹层里拿出两张粉票子,“给你的。”


    齐屹怔住,“什么意思?苏缇,你哪儿来的钱?”


    是他给苏缇的钱,苏缇没花?还是祁周冕让苏缇把钱还给他,跟他断了联系?


    “梁老师给的。”齐屹很久没来学校,苏缇也很久没见过他,今天见到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苏缇就自己找过来了,“梁老师之前说,我把同学违纪的事情告诉他,他就会奖励我钱。”


    苏缇说话还没有到对答如流的地步,需要从头捋,慢慢地继续道:“这是我给你和胡鑫鑫告状的钱。”


    齐屹还是没接,他没觉得苏缇做错。


    霸凌难道是什么好事吗?苏缇将他们对祁周冕做的事完整复述给梁清赐有什么不对吗?


    苏缇没事就好。


    齐屹松了口气,爽朗笑开,“梁老师给你,你就拿着,不用给我。”


    苏缇很坚持。


    “苏缇,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吗?”齐屹耐心道:“你不要担心我和胡鑫鑫记恨你,这是完全没有的事,你不需要用任何东西补偿我们。”


    苏缇是个小顽固,齐屹拿他没办法。


    齐屹不自在地在衣服下摆蹭了蹭修车留下的污痕,拿过苏缇指尖捏着的两张钞票,重新放进苏缇书包。


    齐屹问:“跟着祁周冕好不好?他有没有欺负你?”


    祁周冕无辜,他当然知道。


    然而有些事不是他想不做就可以不做的。


    他唯一的善心就是告诉祁周冕指使他的人是谁,再多就没有了。


    他最初就不想让苏缇牵扯进来,苏缇安静到他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祁周冕应该报复不到没做坏事的苏缇头上,何况苏缇还帮了祁周冕,齐屹没那么担心。


    苏缇点点头,软眸在夜色下清润明亮,“我要跟着祁周冕考大学。”


    齐屹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可他有时候也会在想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被迫走上这条路的人是他。


    但这是无解的。


    被扔在孤儿院,被领养,被塞给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


    为了钱,舍弃自尊、舍弃人格、舍弃他触手可及的光明。


    或许苏缇还可以挽救,即便他跟着自己这个混混,但是苏缇没有累赘,要的也很少,他不贪心所以只要有人拉他一把,他就能非常容易走上正确的道路。


    齐屹听得出苏缇语气的高兴。


    这也是齐屹给苏缇考虑的未来。


    他没做到的事,祁周冕做得总是很轻易。


    齐屹说:“挺好的。”


    苏缇跟他不一样。


    每过一天,苏缇就学一点,改变一点。


    就好像这么笨拙的苏缇,令人不可思议,他始终掌握着自己人生的舵轮。


    比如苏缇砸玻璃,比如苏缇同梁清赐讲清他们对祁周冕做的事,比如苏缇想要考大学,比如苏缇现在非要把从他身上赚的钱还给他。


    他从来不想后果,因此不会退缩。


    齐屹想的一直都没错,苏缇只是缺少一个能够正确带领他的人。


    祁周冕可能是。


    “吃饭了吗?”齐屹说:“我请你吃完饭再送你回家,行不行?”


    “吃过了,梁老师请我吃牛排。”苏缇顿了下,皱起眉开始他絮絮的长话,“祁周冕他说梁老师请我吃饭,他就不给我留饭了。可我还没吃饱,就被他带走了,最后他还是给了我。”


    齐屹听苏缇说话,还得麻烦自己大脑补全苏缇的逻辑。


    齐屹掠过苏缇手中的纸盒,耐心地听着。


    祁周冕对苏缇比他以为的还要好。


    苏缇没听到齐屹声音,抬了抬头。


    齐屹对上苏缇乌软的双眸,笑了下,“苏缇,你好像个小老太太。”


    齐屹只从邻居家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听到这种说话风格,讲一件事要往前倒好久,有时有重点有时候没有。


    看到自己,就开始讲她前夫那个不学无术、死于非命的儿子,让自己警醒点,不要走错路。


    齐屹没觉得烦,他很少被关心,每次听都觉得珍贵。


    苏缇这样讲话,他甚至觉得可爱。


    没有求助,没有责任,就只是单纯分享的聊天,让人轻松。


    苏缇眼眸迷茫,他是个小老太太?


    齐屹见苏缇呆呆的,忍不住溢出几声笑,散在夜空里,舒畅又惬意。


    苏缇放弃理解齐屹让他听不懂的话,重新找出那两张钞票塞进齐屹手里,拉上书包拉链。


    苏缇抿抿唇,“我要走了。”


    齐屹看着手里皱巴巴的两张钞票,心情忽地轻盈起来,苏缇没有变过的底色让齐屹熟悉,自己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谁都无法阻止。


    这次齐屹没有拒绝。


    “好,学校见。”齐屹朝苏缇挥挥手。


    齐屹停课结束都没回学校,胡鑫鑫则是停课结束就回去了。


    狐朋狗友们围着他,说了这半个月三三两两的八卦。


    说起祁周冕,雷打不动的年纪第一。


    聊着聊着聊到廖毅鹏,可怜又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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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问齐屹和胡鑫鑫怎么停的课,齐屹和胡鑫鑫嘴巴严得很,其他人只当他们碰上了梁清赐,那个新来的八班班主任是个硬茬。


    再七嘴八舌,话题就偏了,往颜色上走。


    “廖毅鹏能带我看什么好玩意儿。”胡鑫鑫没什么顾忌,“他带我看了同志片,两个大男人,你们懂的。”


    此起彼伏惊呼声被刻意压低,依旧能听出他们的震撼。


    他们嫌恶心,又忍不住猎奇,一个一个围得胡鑫鑫更紧了,走廊被堵得都走不了人。


    叶澄宏回来的时间比胡鑫鑫早,不满地看着无法通人的走廊,无计可施只能绕道。


    讲什么恶心人的东西,叶澄宏不停地抱怨,又马不停蹄将老师留在课堂的教材送到办公室。


    不可避免在办公室碰上找梁清赐的阮亦书。


    叶澄宏瞬间低下头,目光逐渐怨毒,紧绷着身体走出办公室。


    “想报复阮亦书?”低沉的声线冷不防响起,叶澄宏扭曲的面容都没来得及收回。


    祁周冕背着光,冷峻的五官仿若陷在粘稠的黑暗里,“还是说,你跟廖毅鹏一样,柿子只会挑软的捏?”


    叶澄宏自嘲笑笑,“我为什么要报复阮小少爷,我跟他又没仇。”


    阮亦书只是顶替了他辛辛苦苦找的高薪工作。


    花了三倍钱,好大的手笔,好高高在上的姿态。


    轻易断了他维持生活的长期饭票,还美其名曰补偿了他。


    “阮家继承人,不用辛苦努力甚至不需要考上一所好大学,就能有好工作,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再生下一个继承人继承他们庞大的家业。”祁周冕话音一转,“只是会嫉妒,谈不上报复,毕竟报复阮家小少爷,肯定会得到百倍的反馈。”


    叶澄宏控制不住身体颤抖,手背青筋狰狞暴起。


    祁周冕瞥过叶澄宏剧烈的反应,抬步离开。


    祁周冕最近吃糖吃得很凶,有时一个课间能嚼碎两根棒棒糖。


    苏缇吃过祁周冕治病的棒棒糖,不太甜还有点苦,不算好吃,更主要的是苏缇咬不动,含起来很费劲。


    祁周冕经过八班,从后门缝隙窥探着端坐着写作业的苏缇,脊背伶仃清瘦,宛若脆嫩的竹笋。


    学校课程紧,他给苏缇补课大多是在周六日,周一到周五他会给苏缇布置巩固复习的任务。


    祁周冕对于苏缇周一到周五抓得很松,苏缇有自我学习的意识,不需要他费心。


    然而祁周冕没有松到苏缇连着好几天没走回家的路,他没发觉的地步。


    敏锐的小猫还没发现危险就开始炸毛。


    祁周冕看着警惕起来的苏缇,回头望见是他皮毛又温顺下来。


    祁周冕走过去,“怎么?”


    “这个题不会。”苏缇洇粉的指尖按在本子上充血逼出一抹诱人的鲜红。


    祁周冕微微低下头,熟悉的苦涩药香缠上苏缇纤白脆弱的后颈,一边给苏缇讲题一边看他写的步骤。


    祁周冕讲解得很细致,苏缇很快就会做了。


    苏缇偏偏头,雪颊娇腻,乌软的眸子清澈,挺翘的小鼻子堪堪蹭过祁周冕侧脸。


    祁周冕漆黑的瞳眸望进苏缇眼底,是他惯用的盯人姿态。


    苏缇被看了好一会儿,肺腑似乎灌满了祁周冕身上浓郁的药香,不适应地娇气皱着眉,还是有点乖道:“我没有不会的了。”


    小猫不喜欢被这样盯着,小猫在撵人。


    祁周冕却没有动,良久,才问:“苏缇,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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