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迎来了暑假大量的学生,李哥的车行生意很好。陈铭生白天基本上都在车行里帮忙,暑假天热,傍晚有时候带队骑车,忙的时候,就让奶奶住在华肯金座,帮忙带南南。
暑假南南突然开始对颜色和图形敏感,她经常坐在书房的地上翻看杨昭花花绿绿的画册和图册,杨昭觉得很惊喜,给她增加了一个绘画班。
开始学习绘画,南南开始在家里进行了二次创作,家里的沙发和墙面全部“遭殃”,看着南南的“杰作”,陈铭生的妈妈气得直摇头,杨昭和陈铭生却觉得还挺好。
他们两个人经常在哄睡南南的晚上,一边喝酒一边细细品析画作中的韵味和美感。
“陈铭生。”
“你看南南在电视墙边上涂的,你觉得怎么样?”
“比昨天有进步,至少颜色增加了几个,不再是紫色的一团。”
杨昭抿了一口红酒:“南南说画的是海。”
“海?”陈铭生打开啤酒易拉罐的动作迟疑了一下。
“怎么,不像吗?”
“不啊,”陈铭生盯着墙上一块块乱七八糟的颜色看,“海上怎么会有紫色、粉红色还有红色。”
“如果是日落或者日出的海面呢?”杨昭抬眸,灼灼地目光投向陈铭生。
陈铭生皱着眉,依旧看不出所以然。
杨昭起身,从南南的颜料盘上挤上一块曙红色的颜料,混色然后提笔,在画面的右端,点上一抹暗暗的曙红。
“如果这是太阳,下面的颜色就是太阳投在海水上的光。”
经过杨昭这么轻轻地一笔,可谓画龙点睛,整个画面层次分明,重点突出。
“现在看出来了,”陈铭生把几粒花生米塞在嘴里,一边嚼,一边说“你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嗯,”杨昭走回来,躺在陈铭生的臂弯里,“莫奈有一幅画,画的就是雾气交融的海面,画面的颜色……其实接近灰色,但是那一抹红,就很绚烂,印象派就是这样,抓住光和影的变化,很梦幻,也很玄妙。”
“懂了,就是不像,但是好看。”
杨昭笑了:“总结的很好,简单又精辟。”
“明天我去弄个磁吸的白板墙面,我妈看着南南天天在墙上画画,头都要摇成拨浪鼓了。”
“没事,等南南大了,粉刷一下就好。”杨昭继续和陈铭生对饮,“对了,你小时候会在墙上画画吗?”
“我?”陈铭生摇摇头,“我就两根铅笔,还是省着点用。我不会画,那时候,只想在墙上写——妈妈别哭了。”
杨昭一怔,然后用脸颊轻轻地贴着陈铭生的小臂,像是安慰。
“没事,所以我妈缺少历练,锻炼锻炼心态也好。”
杨昭笑了:“还是做磁吸的白板墙面吧,笔我也给换成水洗的,能洗掉。”
“嗯。”
第二天,陈铭生忙着给墙面贴白板的时候,杨昭发来信息。
昭:陈铭生,我今天短途出差去一趟北京,中午和晚上都不回家吃,晚上赶最晚的高铁回来。
生:好,晚上我去车站接你,你把高铁车次发给我。
昭:G3613,晚上23:46到辽城北。
生:好的
昭:晚上见【亲亲】
生:夜里见【玫瑰】
陈铭生在家忙了一整天,把客厅和南南房间的墙面全部更换。按照杨昭的建议,他在覆盖南南墙上的画作之前,先用数码相机,把那些歪歪扭扭的涂鸦全部拍照,然后导入电脑中。
杨昭说不着急,可是陈铭生做事不喜欢拖延,他想着,反正杨昭今天回来的迟,不如一口气干完,早完成早安心。
白天陈铭生的妈妈送南南上午学跆拳道,下午学画画,晚上,奶奶去外面跳广场舞,南南就自己在房间里画画。
晚上九点半,南南揉揉眼睛,往陈铭生怀里钻:“爸爸,南南困了。”
“好,洗澡睡觉。”
陈铭生一手抱着南南,一手撑着拐杖,熟练地给浴缸里放水,给南南洗澡。
洗完澡给南南放到床上,第一个故事没讲完,南南就睡着了,陈铭生看看时间,十点半,自己差不多要出发了。
“妈,你看着南南睡觉,我去车站接杨昭。”
“路上开车小心点。”
“嗯。”
陈铭生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速干的T恤衫,准备出门,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假肢不见了。
不应该啊,充电忘记拔了吗?他又到卧室的角落,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充电器,没有假肢,家里可能会在的地方,陈铭生找了一圈,没有影子。
“奇了怪了,自己长腿了吗?”陈铭生小声地嘀咕着,抬头看看表,差一刻十一点,他有些着急,没撑拐杖,扶着墙往卧室里蹦了两步。
“妈,你看到我假肢了吗?”
“假肢?”
“嗯,不见了,我印象出门回来我就放门口了……”,陈铭生急了一头汗。
陈铭生的妈妈也帮着到处找,阳台,厨房,餐厅,最后从南南房间拎出来了陈铭生的假肢。
“在这呢,南南拿去玩了,这孩子!”
陈铭生扶着沙发往屋里蹦,等看到假肢的时候,他感觉更加崩溃。
原本碳素黑色的大腿小腿以及关节,被南南用颜料涂上了各种颜色,除了颜料还粘满了各种各样立体的贴画……陈铭生从茶几上抽出来一张湿巾开始擦腿,陈铭生的妈妈见状也开始擦,颜料经过风干,能擦除,却异常费力,贴画基本上抠不下来,陈铭生抬头看看时间,10:58。
他叹了口气,从衣柜里抽出一条牛仔裤:“算了,来不及了,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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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裤子蹬上运动鞋,陈铭生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他一贯喜欢开快车,这是之前在辽城开出租车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只是有了南南之后,为了安全,他总是喜欢收着油门。
夜深了,辽城原本热闹的街道慢慢静下来,路上的车也少了,他几乎是跳上车、点火、调转方向盘、一脚油门就上了辽城的高架桥。
北方的城市褪去了白天的暑热,加上些许夜色的装点,显得醉人。夜色融融,路灯笼起一簇一簇的光,把前方的路照的明亮。
陈铭生想:多久没有这样驾车疾驰了,上一次,还是在云南抓人,如今沧海桑田,很多事,就像是前世的印象,他却带着这些刻在骨子里的印迹,一路向前,踏过泥泞,孤独但又桀骜。
到达停车场,选了一个靠入口更近的车位,陈铭生下车。临锁车的时候,看到远处的天边,划过一道淡淡的闪电,感觉想下暴雨,他又折返回来,从车门边上,取了一把大伞。
来回折腾,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走。蓦地,他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条秋冬的牛仔裤,走了几步,左腿上全是汗。最可怕的是右腿,残肢出汗,硅胶的接受腔跟着打滑,他走路的姿势不稳。
从停车场到高铁站的到达大厅,一连串楼梯,他扶着把手慢慢上,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23:50了。
“迟到了……”他嘀咕了一句。
每次接杨昭,他都习惯早到,他很享受在车站接人的感觉,像是等待一个归人,等待她投入自己温暖的怀抱。
他跟杨昭聊天的时候,杨昭说:这是他情感的缺失,才会有这样的感觉。不错,之前在缉毒大队,接人和等人,是他最害怕的,因为经常等不到归人,等到的只是牺牲的消息。长久地压抑,长久的心理障碍和创伤,慢慢地在杨昭这里得到治愈和弥补。因为他的等待,永远不会落空。
他甚至会提前很多到机场或者火车站,等待会让这份期待不断升温,在见面的一刹那,把时间慢慢酝酿出的情绪,推向最高潮。
而今天,晚了。
等陈铭生往出站口走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杨昭拖着箱子和手提包在漫无目的地张望。
“杨昭——杨昭——”
杨昭回头,她笑了,提着裙子,走向他。
她看着陈铭生有些“蹒跚”地往前,又看到他穿着奇奇怪怪的裤子。
“换风格啦,之前都是短裤T恤,今天怎么穿这么厚的牛仔裤。”
“走得太急,下车才发现。”
“在家忙什么呢?”
“换墙纸,”陈铭生接过杨昭的行李和背包,“买了这么多稻香村?”
“妈爱吃。”
“我妈?”陈铭生笑了,“上次还喊着血糖高。”
“其实血糖不高,上上周体检是我陪她去的,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