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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发誓

作者:远上邀明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孟红檐坐回床边,低头检查裴不澈背上的纱布,只听他闷闷地问:“方种羽送你什么了?”


    她手上动作一顿,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这个?”


    “我……”裴不澈声音低了下去,固执地偏过头看她:“我就是想知道。”


    孟红檐见他伤口又有渗血的迹象,只得从袖中取出那方绣着红梅的手帕:“喏,就这个。小霜儿接的,我总不能当着小孩子的面拒绝。”


    裴不澈盯着手帕上的那枝红梅看了半晌道:“我绣得比他好。”


    “什么?”孟红檐剪纱布的银剪子差点脱手。


    “我说,”裴不澈撑着床榻微微起身,苍白的脸上透着认真:“我绣的比这好,等伤好了,我给你绣个更好的。”


    孟红檐看着他背上又晕开的血迹,按住他的肩膀让人趴回去,哭笑不得道:“谁要你绣了?好好养你的伤吧。”


    她低头继续包扎换药,裴不澈借着转身的姿势,悄悄将手帕塞到了自己枕头下。


    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孟红檐,确认她没发现,裴不澈唤她:“阿檐……”


    “嗯?”


    “下次……”裴不澈的脸埋进锦枕里,露出的耳尖泛红:“别去送他了,好不好?”


    孟红檐系好最后一个纱布结,抬头正对上他映着晨光的眼睛。她伸手拂开裴不澈额前汗湿的碎发,声音也软了下来:“好。”


    裴不澈环着她的腰,趴在孟红檐的腿上,她的手指轻轻穿过裴不澈的发丝,道:“临安,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抬头,下颌抵在孟红檐膝上:“什么事?”


    孟红檐直视他的眼睛:“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作践自己的身体,也不许不拿性命当回事。”


    裴不澈慢慢坐起身,眸光闪动,正要说话,孟红檐的手指贴上了他的唇。


    在承明三十六年的这场大雪里,这位来自未来的姑娘教会了他情谊,他才学会了什么是自爱。


    “我要你发誓,将这句话再说一遍。”


    “我发誓。”裴不澈握着她的手,落下一吻,珍而重之道:“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作践自己的身体,从今往后,定当珍重己身。”


    孟红檐倾身向前,抵住他的额头:“你若敢违背誓言……”


    “就罚我再也见不到阿檐。”裴不澈接得很快,手指抚上她额头上的纱布。她抬起眼睫,正撞进他幽深的眸子里,那里映着她的身影,像一泓静水,只容她一人停驻。


    孟红檐鼻尖一酸,未及开口便被温热的唇封住了叹息。


    裴不澈的吻像落在花瓣上的初雪,轻颤着贴上她微凉的唇线。


    “闭眼……”他含糊地呢喃,血腥气混着药香在唇齿间漫开。不知是谁的泪滑进了交缠的呼吸里,孟红檐尝到咸涩的味道。


    树影婆娑,将晨光剪成细碎的金箔洒在纠缠的衣袂上。纱布又洇出绯色,裴不澈仍固执地捧着她的脸不肯推开半分。


    孟红檐揪住他散开的前襟向后仰头,他又追着吻上来,发间银簪当啷坠地。


    “你……”孟红檐喘着气去按他渗血的伤口:“伤……”


    未尽的誓言渡进她唇间,直到呼吸紊乱,裴不澈才恋恋不舍地退开半寸,却抵着她的额头轻喘:“这样,算不算珍重己身?”


    孟红檐脸颊绯红,瞪他一眼,但没什么威慑力:“强词夺理。”


    他笑着又凑近,这次只是轻啄一下:“那阿檐多看着我,我就不敢不珍重了。”


    孟红檐红着眼去够药箱,被他环着腰拖回怀里。他的心口烫得像揣了块烧红的炭,偏偏声音又轻又软:“阿檐,再亲一下……”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还未来得及分开,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


    “殿下,汝南王来了。”桑宜的声音戛然而止,尴尬地僵在门口:“属下什么也没看见,属下这就去……”


    “不必了。”裴不澈淡淡道:“去请汝南王进来。”


    桑宜慌忙退下。


    孟红檐迅速从裴不澈怀里挣脱,指尖抹过微肿的唇瓣,弯腰拾起地上的银簪。她背过身去,三两下将散乱的青丝重新挽起。


    “汝南王突然造访,必不简单。你现在这样子能行吗?”


    “无妨。”方才眼中的柔情蜜意已褪去,裴不澈道:“阿檐,扶我起来。”


    孟红檐抿唇,从屏风上取来一件月牙白外衫为他披上:“至少先换件衣裳。”


    裴不澈刚在桌旁坐下,汝南王李尧清大步踏入内室。他一身靛蓝锦袍,上面绣着四爪蟒纹,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面容与李晔有三分相似,但眉宇间清风远韵,玉雪不污。


    孟红檐不禁想起,历史上汝南王李尧清素有贤名,本该是太子的最佳人选,若他当了皇帝,说不定还能扭转邺朝走向灭亡的局面。孟红檐看着承明帝也不像是老糊涂的样子,怎么就放心把江山交到李晔手中呢?


    不过若没有李晔昏聩,就没有之后叶烬辅佐新帝一统天下。


    《魏史·镇北侯列传》记载:承明三十七年春,皇帝大行,其子李晔继位,改年号长治。长治二年,叛乱四起,烬起兵,亦反,拥齐煊为帝,举大计。越两年烬攻破中京,长治帝闻讯逃亡,前朝灭亡。齐煊称帝,改国号“魏”,迁都于上京,年号太清。


    实际上孟红檐救下叶烬兄妹二人,是完全没有把叶烬和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镇北侯抚军大将军联系到一起。直至叶烬说想随虎贲军出征,孟红檐才猛地想起来,那个镇北侯似乎也是虎贲军出身。


    之后新朝建立,叶烬助太清帝君师宇内,使魏朝囊括四海,并吞八荒,盛极一时。


    孟红檐学历史的时候,大约记得叶烬是被奸人唆使,妄图弑君篡位,太清帝将他囚在偏宫里,一年后病死了。


    她上学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经常会看看野史,关于叶烬的野史最野的还是叶烬与宋皇后有过一段情缘,因宋皇后入宫为妃,李晔才要弑君篡位。


    史官撰写魏史,也留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太清十三年冬,烬因病故,宋氏伤心欲绝,厚葬于南山水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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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这句话,叫现代很多人对这对cp嗑生嗑死。就连孟红檐上学时也和好友磕过这段虐恋,孟红檐现在想来,真是罪过。


    细细想想这段历史,本来还没什么,只是如今孟红檐身在其中,回头再看,处处是漏洞。


    在原本的历史中,李尧清在裴不澈篡权之后,史书几乎没有了关于他的记载,因此现代学者猜测李尧清死于裴不澈之手。可孟红檐知道裴不澈不是这样的人,既然李尧清不是他杀的,那杀害李尧清的人,又是谁?


    见她心不在焉的,裴不澈轻声唤她:“阿檐。”


    孟红檐这才回神,李尧清已走到近前,连忙退到一旁想行礼。


    裴不澈一把拉住孟红檐的手腕,神色如常地握着她的手。


    李尧清温和地摆手示意:“兄长的妻子自然是我的嫂嫂,不行礼也无妨。”


    “汝南王殿下今日来是有何要事?”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青瓷小瓶,递向裴不澈:“听闻昨日兄长受了重刑,这是从西域来的药,特意来看望兄长。”


    裴不澈颔首,却并未伸手去接,只是客气道:“多谢殿下挂念,我上过药了。”


    李尧清的手在半空顿了顿,也不恼,从容地将药放在桌上:“既如此,这药便留着备用吧。”


    他的目光在裴不澈渗血的纱布上停留一瞬,很快又移开。


    “其实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求。”李尧清开门见山道:“右金吾中郎将一位空缺许久,我想举荐一个人。”


    裴不澈的手指在桌面轻敲,李尧清看不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道:“殿下心中可有人选?”


    李尧清道:“禁军校尉赵谦,此人忠勇双全,可堪一用。”


    裴不澈神色不变,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殿下为何不直接向陛下举荐?”


    李尧清苦笑道:“如今朝中局势,兄长比我更清楚。若无兄长首肯,即便我向陛下递了折子,也会被压下来。”


    想起之前李晔也找裴不澈要过左金吾校尉一职,裴不澈以自己做不得金吾卫的主婉拒了。李晔尚且只要一个小小的校尉,自己要的却是右金吾中郎将,李尧清见他迟迟不表态,便道:“若是不行,那便……”


    “好。”不等他说完,裴不澈干脆道。


    “嗯?”李尧清显然是没料到他答应得会如此干脆,还未反应过来。


    裴不澈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我说,好。”


    “多谢兄长。”


    李尧清的目光在裴不澈和孟红檐之间游移,笑道:“说起来,兄长与嫂嫂成亲,我当时在江南,都没来得及送上贺礼,也没恭贺一句新婚。”


    裴不澈唇角微扬:“殿下有心了。”


    “改日定当补上。”李尧清说着,视线落在孟红檐身上:“不知嫂嫂喜欢什么?”


    孟红檐刚要开口,裴不澈已经代她回答:“阿檐不喜铺张,殿下不必费心。”


    李尧清点头:“兄长和嫂嫂真是鹣鲽情深。”


    又寒暄几句,李尧清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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