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奇实在想不通研究所里究竟藏着怎样的暗流。他的手指在实验台上有条不紊地移动,护目镜后的目光专注而锐利。
离心机的嗡鸣声中,他小心翼翼地将试管里的紫色液体倒入培养皿,那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幽光,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终于,最后一项数据记录完成。亚奇长舒一口气,摘下护目镜和防护面罩、脱下白色实验服,叠好放在椅子上,又将实验器材仔细归位。整个实验室安静得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当他走出实验室时,走廊里的灯光已经变得昏暗。大部分同事都已经下班,只有几盏应急灯在远处幽幽亮着。
亚奇独自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整理今天的实验数据。窗外的夜色渐浓,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亚奇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揉了揉后颈,正要继续敲击键盘,却在抬头的瞬间愣住了——科长不知何时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提着两袋还冒着热气的宵夜,啤酒瓶在袋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还在加班啊?"科长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眼角的笑纹里藏着几分意味深长,"我猜你没吃晚饭,正好路过就带了点宵夜。"
他将宵夜往桌上一放,拉开啤酒拉环,将啤酒递给亚奇,“年轻人别太拼命,身体熬坏了可划不来。”科长半倚在桌边,皮鞋尖轻轻叩着地面,金属表带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谢谢科长,您不是说晚上要给小孩辅导功课吗?害你这么晚还得忙活。”亚奇挤出笑容。
科长仰头灌下一口啤酒,喉结滚动间溢出的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衬衫领口:“孩子他妈盯着呢,我抽空出来透透气。”
他抹了把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扯动脸颊,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你是还没结婚没有小孩,等你有了小孩就知道,辅导功课还不如加班呢。”
没等亚奇回答,科长突然凑近,呼出的酒气裹挟着诡异的甜腥,“其实吧,我挺好奇,你......那个冒险经历,呃......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呢?”
亚奇手拿酒瓶的指尖骤然收紧,塑料瓶身发出细微的挤压声。他抬头礼貌地笑了笑:“科长,您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感兴趣了?”
科长仰头又灌下一口啤酒,喉结滚动,他抹了把嘴角,晃了晃空酒瓶:“为了能更好地融入你们年轻人。”
他突然伸手搭上亚奇肩膀,拍了拍,“你们这些小孩啊,什么剧本杀、密室大逃脱……我感觉我已经被时代抛下咯!”
“怎么会您还年轻得很呢,其实我也不怎么玩剧本杀那些东西。”亚奇笑着抿了口啤酒,“冒险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收获,但最值得高兴和意外的是,我收获了女朋友。”他刻意放软语调,余光却瞥见科长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僵住。
“哦?”科长的喉结动了动,满脸的不可思议,“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喜事,改天得让我们见见啊。上次给你介绍对象,你还推三阻四的,敢情是心里早有人了!”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做什么工作的?”
“我们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之前一直没戳破那层窗户纸,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她。”亚奇说到这儿,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她总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就像……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
科长笑出声:“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恋爱脑。可我还是想听听你冒险中遇到的趣事。”
亚奇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鼠标,屏幕上未保存的实验数据在幽蓝的荧光下闪烁。“改天跟您说行吗?我现在先处理实验数据,工作重要。”他扯出一抹歉意的笑。
科长盯着屏幕的目光阴沉下来,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最终放弃:“好吧,工作要紧。”他整了整歪斜的领带,补充道:“忙完早点回家休息吧,记得吃饭哈。”
“一定,谢谢科长关心。”亚奇目送科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办公室的寂静重新漫上来。
他摩挲着啤酒瓶,觉得奇怪,这是科长第一次主动谈起非工作话题。以往这个时间,他都是雷打不动地准时下班,他甚至特别强调"家庭与工作必须划清界限"。可今晚却带着宵夜,在本该辅导孩子功课的时间,追问起他的私人生活?
科长的转变没想明白,却想起落了个重要的东西在家里。
亚奇忙完手头上的事儿刚好十点,他猜测这个点亚母要么不在家,要么早早就歇下了。他悄悄回去取应该不会撞见亚母。
倒不是永远不原谅母亲,只是吵完架要怎么和母亲和解,他实在不擅长。
亚奇开着车很快抵达自家大门,他将车缓缓驶入私家车道,车轮碾过碎石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二楼母亲房间的灯还亮着,他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想起上次争吵时摔门而去的场景,胸口泛起一丝涩意。
走到家门前,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他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像是美柯的声音还有母亲笑谈声。
他有些诧异,美柯刚刚还在跟他互发表情包,这会儿就坐在家里和母亲聊得这么热络?
亚奇转动门把手,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屋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亚母和美柯双双转头看向门口,美柯诧异地瞪大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亚奇目光扫过茶几上翻开的家庭相册,以及美柯手边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和桌上用打包盒装着的精美点心,表情平静得如同实验室里毫无波澜的数据曲线:“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
“是我打电话叫美柯来的,儿子,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回家,正好美柯也在,咱坐下一块聊聊吧。”亚母堆着笑,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几分悲伤。
亚奇没有回答,在玄关处换完鞋径直往里走,“我回来拿个东西,拿完就走,你们聊你们的。”他瞥了眼美柯,然后选择忽略掉她投来的好奇目光。
“哎,等等。那个厨房下水道堵了,你能不能帮忙修一下?”亚母突然提高音量喊住亚奇。
亚奇回过头,看着母亲一脸茫然的模样,心里更觉得荒唐。
“我?是修下水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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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动嘴角,眼里带着几分认真。
“你在说什么呢,妈妈只是让你帮忙修一下,你不会就说不会,干嘛一副我欠了你的样子?”
“阿姨,他会。”美柯将一缕垂下来的发丝拢到耳后,语气轻快得像在聊下午茶,“我们一起冒险的时候,飞船上的小厨房堵得比这还夸张。亚奇拿矿泉水瓶剪了个疏通器,往管道里倒了白醋和小苏打,再用吹风机一加热,一下就通了!”
她张开双手比划,发梢随着动作扫过泛红的脸颊,“当时他还说这是酸碱中和的生活应用,我差点以为自己在补高中化学课呢!”
“就你话多。”亚奇瞥了美柯一眼,嘴角却不受控地微微上扬。
尽管不情愿,他还是从储物柜里翻出橡胶手套,乳胶被扯得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他边扯边抱怨:“您就不能花点钱请师傅来疏通?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上次家里空调坏了,您宁可忍着闷热,也非要等我回来修。怎么?搞科研搞得连基本生活常识都没了?”
他的故意嘲讽让美柯担忧地看向亚母,但亚母只是垂眸将紫砂壶里的热水缓缓注入白瓷杯。
“反正我也不做饭,厨房堵了对我影响不大。”亚母将茶杯轻轻搁在茶盘上,听得出她不太高兴,但语气依然维持着平静,“美柯来家里,总不能连杯干净的茶都喝不上。这点待客之道你都不懂?”
“你说我就说我,扯美柯干什么?您这不是已经泡上茶了吗?”亚奇甩下这句话,转身大步迈进厨房。
橡胶手套与金属管道摩擦出刺耳声响,亚奇抄起铁钩猛地捅进排水口。缠绕的发丝混着油脂结成的硬块被带出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美柯轻呼。
“不过是头发堵住了,没什么大问题。”他回头对着美柯说道,随手将沾满污渍的橡胶手套甩在地上。
亚奇跨步走出厨房,目光直直地落在亚母身上,“您平时在厨房洗头发吗?不然怎么那么多头发堵下水道?”
亚母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老毛病了,掉发厉害。”
“那在厨房冲头发是不是太不像话了......”亚奇话未说完,亚母已经将手边的青瓷茶杯轻轻往前推了推,“过来喝杯茶吧,这杯是你的。”
瓷杯还残留着亚母指尖的温度,亚奇上前一步,喉结剧烈滚动着将琥珀色的茶汤一饮而尽。
他没说什么转身奔向二楼,留下一脸懵逼的美柯,美柯张了张嘴刚要问,就见亚母摆了摆手,眼角的皱纹里盛满无奈的笑意:“没事,我都习惯了,他在我这总是没大没小的。”
亚奇走的时候顺走了两个美柯带来的形状精致的桂花糕,他塞一个在嘴里,味道甜腻得发慌。
亚母还友好地邀他:“有空常来。”
在玄关处换鞋的亚奇气结,猛地扯下运动鞋,橡胶底与地板摩擦出刺耳声响。他转头看着亚母,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声音里裹着压抑的情绪:“我喜欢有温度的家。”
亚母略过他,和美柯道别。最后门不知是被谁重重甩上,就好像割裂了两个世界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