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么发现咱们的?”卢珊珊瞪大着眼睛问。
“也可能是气味,也可能是别的,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等我信号,我说跑的时候马上转身跑,什么也别管,千万别回头。”项骜道。
“那你呢?”
“我当然也一起跑,假设它追不上那最好,若追得上我会阻击它的。”
“我——”
卢珊珊想说的是“我要和你一起”,但后面的几个字没来得及出口,这边看到那怪已经迈出脚步逼过来了,二话没说喊了声“跑!”随后抓住前者后脖领往下山的方向一甩,自己也窜了出去。
不过一个很残酷的现实是,对方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是拼命跑就能跑得掉的,它甚至快到了没有从后面下手而是仗着绝对的优势从右边反超接着堵到了正前方。
项骜见状本能的抬起手中机枪一通扫射出去,可锌粉弹头打在上面登时崩开,毫无作用。
意识到这一点后干脆将两条长枪外加一个硕大的背囊全给扔在地上以减轻负担增加灵敏性,与此同时抽出插在腰间的“进攻大师”准备以命相搏。
那怪脸上竟露出一抹带着嘲讽的狞笑,随即扑将下来,这一人一怪遂斗在一处。
长话短说,一番较量下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同时传来,让项骜感觉略微松了一口气的前者是这家伙别看跑的速度快,但身法上只能说还行,虽然对于这个体量来说已经很快了,不过自己能应付得来才是最重要的,闪转腾挪之间可以比较从容的躲开各种攻击。
而后者则是冷兵器不管用的原因也清晰明了了——不管是刺、切、划什么动作,锋利到可以吹毛断发的“进攻大师”都无法破防,那命中后的手感感觉不是打中了一个活生生的生物,乃是怼在了一块实心儿橡胶上,并且越往里越硬,根本杀不进去。
那无法输出有效杀伤就是最要命的了,这意味这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对方除非体力太差,不然耗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并且此怪还有很高的战术意识,它发现项骜比前面那些都难对付,也玩上了套路,比如声东击西甚至是诈败卖个破绽。
这边没意识到这个畜生能来这一手,一个中招后撤不及,脖子是躲开了挥舞过来的利爪,但前出较多的“战术大师”没闪开,一下打在刀身上给打飞了。
还没工夫去想赤手空拳应该怎么办时,对方已经乘胜追击来了个熊抱。
项骜躲无可躲只得压低身子胡乱朝着一个方向前滚翻出去,等滚到地方起身时,发现一击走空的那怪也已转回身来了,然后如法炮制还是这一招。
这一回若还用前滚翻那说什么也躲不过去了,这边情急之下只能摸到什么使什么。
而恰好眼下所在位置是扔掉背包的地方,因此手去拿上面的东西也就成了首选。
其实不是有意去抓,真真的是随便一抓,就抓到了一个柱状物,待用力往外一抽,但见森森寒芒耀目而出,在项骜和那怪中间一闪,顿时血光冲天,定睛再看,一只巨爪连着小半段胳膊,和主体脱离飞了出去,砸落在雪地上发出一阵“嘶嘶”的响声。
遭到重创的当然是对面怪物了,它痛苦难当的狂吼不已,发了疯一样用仅剩的另一只爪子继续攻击。
有了靠谱的兵器,项骜的心一下便落下来了,想着你看我不把你给切成块儿!
接下来前者可算是惨了,后者继续发挥身法优势,只是每次成功的躲闪后都会来上一下子,轻则是一条能让五脏六腑露出来晾晾的大口子,重则就是像方才那样缺胳膊少腿,所以几个回合下来,这边便说到做到了——
怪物双臂皆断,身上横七竖八十几条剑创,还被斩断了一条小腿,如此之下自然没了战斗力,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项骜见状自是不敢有半分懈怠,跳起来双手捧柄借着体重往下一戳,正正的怼在它的眉心上,贯穿硕大的熊头后从后脑勺钻出来直戳地面。
拔出来又横着一挥,将整个脑袋剁了下来,确定是彻底死了,这才猛喘了几口山间冰凉的空气,稳定了一下情绪。
随后低头看了看掌中的兵刃,那不是旁物,乃是“四宝”之首的“桑门剑”。
虽然早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也万万没想到这柄断剑威力竟如此可怖!“进攻大师”伤不到分毫的目标在它面前简直和水萝卜没有区别,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而整个过程说的热闹实际上只在不到一分钟之间,再加上两者闪转腾挪,动作迅如闪电,强如狂风,让站在一边的卢珊珊别说插手帮忙,连看都看不过来,哪怕只是作为一个观众,都觉着眼睛不够使的,因此到这会儿还没完全看清是怎么回事,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项骜此时最大的感慨也脱口而出,他看了看这柄杀人不沾血的凶暴利刃,不由得贺道:
“好剑!!”
“看来你把这四件东西收下真是对的。”卢珊珊道。
“是啊,我本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没想到效果居然如此拔群。”
“那这个怪物到底是个什么啊?对了,它这么大的体格,怎么踩在积雪上没有脚印?”
“这个我在观察搏斗痕迹时已经发现了,只有‘叹息之墙’士兵的,却没有施暴者的,和此处的情况正好对上了。”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先找个背风的地方躲一躲,但得离这里远一点。”
随后两人上路,卢珊珊看着手里提着“桑门剑”的项骜背影,就道:
“你现在不急着下山了,是不是手里有了它,感觉不这么担心了?”
“有点这方面的原因,不过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
“什么?”
“我越往下山的路走,那种危险的预感就越强,和决战‘母宗’前给你说的一样;我不知道路上会有什么等着我们,但绝对不是好事。”
两人这么一路顶风冒雪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一个洞口不大但很深的山洞。
走进去稍微转了转,项骜道:
“这也许是个登山者躲避风雪常来的地方,就这儿吧。”
找了块相对平整的位置坐下,他接着说:
“现在我得搞搞清楚那个怪物的来历了。”
“啊?你准备怎么搞?这里就咱俩,谁也不知道,想问个谁都没有人可问吧。”
“你忘了这剑是谁给我的了?”
“哦哦哦,你是说‘天残地缺,神破鬼损’那四个鬼啊!不过它们怎么会知道这个?”
“它们在这儿死了一百多年了,哪怕不能上山但了解一些咱们不知道的,很奇怪吗?”
“说的也是,那我正好也听听。”
话至此处,项骜已经把乌金铁盒给拿到了面前,两只手上下捏住轻轻一拔,并说了句“出来吧”,转即四团鬼火就飘飘忽忽的飞到了外面,然后在面前一晃,变成了四个身着长衫的人形。
随后他把问题简单描述了一遍,四鬼听罢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天残作为代表开讲:
“我们的确知道此怪的来历,而且不仅知道,还和它认识。”
“认识?看来也是这一片的老坐地户了?”
“也谈不上很久,毕竟不是这里的原住民,而是和我们前后脚抵达的这里,都来自华夏。
在开店的时候山上就有关于它的传说,身死化鬼后它还下山找过麻烦,不过被我们联手击退了。
此怪名叫‘熊孩子’,是个有100多年道行的妖,本身没什么根基,但有一手绝活儿。”
“‘熊孩子’?这名字好有意思,难道它喜欢到处惹事吗?”卢珊珊道。
“明显是和熊有关,和你说的那个不是一回事。”项骜回道并扬了扬下巴,示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