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墙角和柜台的夹缝里，卡奥斯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红头罩。不为别的，红头罩也拿枪指过他，也在他面前开过枪，可他一直没当回事儿。
毕竟他不会死，更不怕死。
但现在的情况就有些麻烦了。
对面人太多，卡奥斯躲不掉那么多子弹，还会被发现特殊的体质，他现在已经不执着于弄清那股奇妙气息的来源了，只祈祷千万别惹来麻烦。
过了不知道多久，可能就只有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枪声停了，卡奥斯听到了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你是谁？来干什么？”
是企鹅人！
他居然亲自出来了。
“砰砰砰——！”
“噗！啪！”柜台被打穿，卡奥斯的眼前又多了几个弹孔。
不能再躲下去了！
卡奥斯摸了摸脸，在枪声稍缓的间隙，突然摘下了口罩帽子，猛然站了起来。
*
红头罩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倒霉了。
十分钟前，他刚刚到达冰山餐厅。他接到线报，企鹅人今天将要接待一位来自其他城市的军火商，并进行一宗大手笔的交易。
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错过，今天他就是来抢货，顺便给企鹅人添点堵，以报复上一次在他这里吃的瘪。
但没想到，居然被人给截胡了！
是谁？居然比自己还快？总不可能是蝙蝠侠吧……不可能！这次的情报绝不可能有别人知道。
枪声突然平息了，杰森在门外等待了片刻，整条街道都因为餐厅内的火拼空无一人，只有摩托引擎的轰鸣，而餐厅里比外面还安静。
杰森不再等待，一脚油门，直接连人带摩托冲了进去，被撞飞的大门旋转着碎成木头片片，破碎的玻璃渣散落一地，被轮胎毫不留情地碾了过去。
餐厅里也空荡荡的，杰森熟门熟路直接继续往里冲去——
看着被簇拥在人群中的卡奥斯，红头罩满脸问号，甚至怀疑自己没睡醒。
只见卡奥斯坐在了原本企鹅人的位置上，而企鹅人正俯身在他背后，大声朗读着自己的资产分布情况。
这两个家伙怎么会混到一起去的？？？
他真的没看错吧，那个打手是在给卡奥斯剥橘子吗？还是连白色的橘络都细心去除的那种剥法……
但仔细一看，杰森发现卡奥斯并不是自愿坐在那里的，他的双手被铁链锁在了椅子上，限制着行动，浑身僵硬，脸上神色也是显而易见的后悔。
杰森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但在场所有企鹅人的打手，包括企鹅人，似乎都对他的出现无动于衷，依然做着自己的事。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等，卡奥斯之前眼下有那颗痣吗？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企鹅人突然站直了身体，一瞬的茫然后，他尖叫了一声：“红头罩！”
卡奥斯被一脚踹翻，连人带椅子骨碌骨碌滚到了杰森面前，杰森也顾不得再问了，立刻“砰砰”两枪击碎了铁链。
卡奥斯脱困后却没有第一时间躲藏或逃走，反而回头夺了一把枪，照着企鹅人的方向就是几发连射！
要不是他明显没学过用枪，这时候的地上就要多一只死企鹅了。
那些打手们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掏枪，红头罩立刻双枪连射逼退他们，又一把捞起卡奥斯跨上摩托，掉头冲了出去。
*
一直到自己的地盘，两个人才摆脱了追兵。
停好车，卡奥斯非常自觉得自己跳了下来。
红头罩摸了摸自己的枪：“说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企鹅人的地盘上？”
卡奥斯挠了挠脸，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总不能直接告诉红头罩，他想利用富江的魅惑体质脱困，却因为没怎么用过这项技能而完全不熟练，于是玩脱了。
没想到后来红头罩也来了，为了不影响到红头罩，他又立刻隐去了泪痣，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呃，我也是不小心……总之，给你添麻烦了哈，我这就走。”
“回来！”
红头罩一把揪住卡奥斯的后衣领，像抓小鸡崽一样把他提溜了回来。他可懒得追问小崽子大半夜又离家出走的原因，但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就这么走了？”
卡奥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确实理亏，只能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想怎么样？”
即使看不见脸，卡奥斯也能感受到他的得意：“我是来进货的，你帮我一起拿到货，今天这事儿就算了，我也不会告诉蝙蝠侠。”
虽然布鲁斯没有公开收养卡奥斯的消息，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包括杰森。既然是韦恩家的养子，那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杰森想得很好，刚才他就发现了，卡奥斯身手矫健，虽然看起来瘦弱，但并不缺乏力量，而且出手果断又狠辣。是他欣赏的那一挂。
刚刚要不是他及时把人带走，这小子说不定已经在和人拼命了。卡奥斯的英勇无畏，简直令人惊叹，甚至有些让人心惊肉跳了。
“好啊，我们快去吧！”
卡奥斯答应得太快，红头罩反而迟疑了：“你都不问问是什么货吗？”
卡奥斯一脸理所当然：“你是超级英雄，企鹅人是超级坏蛋，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快点吧，我明天还要上学呢！”
这小子，还催起自己来了。红头罩没好气地揉了揉卡奥斯的脑袋：“急什么，等我的人到齐，还有，我可不是什么超级英雄，下次别再叫错了！”
卡奥斯和红头罩手下杀到冰山餐厅的时候，企鹅人正在大发雷霆，意图搞清楚他的资产清单为什么会大喇喇地放在外面，而他们所有人都好像丢了魂一样，做了一系列丢脸的事情。
虽然只有几分钟，但如果今天的事儿传出去，他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的脸往哪儿放啊！
所以他们连餐厅里的一片狼藉都没来得及收拾，更想不到红头罩居然会杀一个回马枪。
一切都特别顺利，在企鹅人能杀人的目光下，红头罩的手下大大方方地将成箱的军火搬运了出去。
企鹅人一动不敢动，两把枪顶着他呢，红头罩可不是蝙蝠侠，他真的会杀人。
而其他的打手，要么是受了不致命的枪伤，要么是被看不见的剑气打晕，现在全都一动不动得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有些挡了搬运的路线，还要被踹上两脚。
卡奥斯一边注意看管着地上的打手们，一边时不时目光灼灼地看几眼红头罩。太帅了，原来用枪打人可以这么精准，指哪儿打哪儿！
先前在小巷子里光线昏暗，卡奥斯没能看清红头罩的动作，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崇拜。毕竟他自己哪儿都好，就是这个准头一直不怎么样。
他还曾经有过剑气齐发结果打飞了好几个师弟师妹的战绩……
直到撤离了冰山餐厅，红头罩实在是忍不住了，在卡奥斯想坐上摩托后座的时候长腿一伸拦住了他：“你到底在看什么？别看了，该回家了，快滚吧。”
卡奥斯抬起脸，重新被帽子口罩遮挡起来的脸上，只有一双柔润的黑眼珠在冷白的路灯下特别明亮：“你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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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用枪？”
怕红头罩不答应，卡奥斯急急忙忙补充道：“我学东西很快的，时间还早，完全来得及，不会给你添很多麻烦的！”
……
杰森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有些兴奋过头了，还真的把卡奥斯这个小崽子带回了自己的安全屋。
其实在答应的那瞬间，他就已经后悔了，但对上卡奥斯突然睁大的眼睛，想到能给布鲁斯添点堵，他又忍不住高兴了起来。
这个时候，杰森依然坚信卡奥斯是离家出走的叛逆小孩，这就是他以己度人得出的结论。
他一边带着卡奥斯进了自己的安全屋，一边说服着自己，反正他还有很多安全屋，这里就让小鬼住着也不错，怎么说也算自己的弟弟。
而且和这小子并肩作战的感觉意外地还不错，上一次有人和他如此默契，还是已经离开了的罗伊。
杰森东想西想的时候，卡奥斯已经直接顺着火药的味道摸到了训练室。
“你家这么大？！好厉害啊！”
安全屋是一个独立的两层小屋子，混在普通的居民区里毫不起眼，训练室在地下，却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杰森嘴角微翘，对他的夸奖很受用，但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没什么，这样的安全屋我有好几个，喏，这是钥匙，你可以住这儿……如果没地方去的话。”
“什么？”卡奥斯呆了，“不不不，我有地方住的，这我可不能要。”
杰森嘴上说着“随便你。”却硬把钥匙塞到了卡奥斯的口袋里。
卡奥斯学东西确实快，杰森只教了一遍，他已经完全熟练掌握了手枪和步枪的使用，拆装和保养方法，如果不看射击成绩，简直就像一个老手了。
“你这个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杰森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卡奥斯手很稳，后坐力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但他就是瞄不准。
杰森甚至直接手把手带着他瞄准了靶子，但在开枪的一瞬间，他感受到卡奥斯瘦弱的身躯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奇怪的力量，一下子将目标带偏了。
杰森还不信邪，反复试了好几次，还反复检查了枪，最后不得不承认，卡奥斯这崽子真的是邪了门了。
卡奥斯早有心理准备，但在练习之前，他心底还残存了一丝希望，虽然远程剑气总是容易放歪，但也许换了这个世界的武器就能瞄准了呢？
可惜，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好吧，他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当一个近战剑修，最多放放三米五米内的剑气……
杰森大受打击，把头埋在膝盖中间百思不得其解，卡奥斯却接受良好，还安慰杰森：“没事儿，不是你的问题，我就是不适合这个。”
他站起身：“谢谢你今天又救了我一次，还帮了我这么多，以后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提，我就住在韦恩庄园，今天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啦。”
“等等，我送你回去。”杰森抬手打断卡奥斯的推辞，“你自己走回去天都亮了。”
……
下车的时候，卡奥斯突然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杰森只留给他一道尾气：“……下次见面再说吧。”
卡奥斯忍不住小声感叹了一句：“在家都不摘头罩，和蝙蝠侠一样神秘呢。”
“哦？是吗？”一道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卡奥斯僵在了原地，缓缓回过头，对着布鲁斯扯起一个乖巧的笑容。
到底是什么时候？！
他铺开的感知呢？该不会是坏了吧，这都第几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