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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恶堕之地(二)

作者:陈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白骨成林……还真是字面意思。


    一阵狂风袭来,吹的鼓膜都震得发疼,呼呼啦啦地卷着枯枝沙砾砸在二人身上,迫使两人不得不眯起眼睛,防止沙子糊了眼睛。


    “靠!”


    席榷的痛呼声满是愤怒,举着手里那大骨头一顿乱七八糟地挥舞:“这狗东西偷袭!好疼!”


    季斓的声音被风吹的模糊不清:“省省体力…注意听,感觉它待会儿还有大招。”


    席榷抓狂。


    这风声大的连你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了,还能听见什么动静!


    季斓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的缝,靠着隐约的轮廓进行闪避和反击。她感受到体力在她的身体里快速流失,袭来的树枝灵活的像是藏于暗处的毒蛇,稍不留神就来咬上一口。


    疼。


    中招几次的季斓头疼地抽动了下嘴角,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匕首,语调十分平静地陈述着事实:“打不过。”


    席榷连挥那大骨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无语地瘫坐下来。


    这还用你说?


    “没救了。”


    她瘫坐在地上,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看来我们今天是要命丧于此,成为这白骨森林的养料了。”


    季斓顶着风向她的方向走过去,站定后一只手提溜起她的衣领,毫不客气地啧了声:“起来,别在这说丧气话。你要是实在懒得动,就把嘴闭上,别把晦气传染给我。”


    席榷被迫站起身,干脆就着季斓这个姿势“啪”一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临时队员。”她笑嘻嘻地说,“我们要真一道死在这,也算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跟我说说你的名字呗?你还没告诉我呢。”


    说着话的同时,席榷握着骨头垂在身侧的手抬了起来,自然地一个转手替季斓挡下了攻击的树枝,又巴巴凑到她耳边:“说说呗说说呗,经此一难咱也算朋友了。”


    季斓听着动静不对但也不知道她在干嘛,于是问:“怎么了?”


    席榷恍若无事,从她身上站起身:“没什么啊,手举酸了,活动活动。”


    季斓眉梢一挑,没追问。树枝的攻击没有因为他们的话语有丝毫的平息,依旧源源不断,仿佛不会有所平息。


    只有悬浮光屏细微的光源点亮周围的一小圈,四周皆是漆黑,时不时从四面八方探出攻击力十足的树枝狠狠刺向她们所在的地方。


    压抑,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黑暗的虚无吞噬。


    她握着匕首的手指已经有些酸软乏力,虎口更是麻的厉害。疲倦的感觉一在心里升起,那周身的疲惫和白骨树枝造成疼痛就没法忽视,于是遭罪的念头便不受控的开始蔓延。


    “诶,真不行了?”


    席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季斓用力吸了口气,竭力驱逐自己心里刚开始冒头的所有负面念头,重新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泄愤般狠狠砍向不知道第几波的树枝。原本完好的衣服多了好几道破损,甚至那张冷锐的脸上都有了擦过的血痕。索性伤口不是很深,在空气中晾了许久无人在意,已经停止流血了。


    “怎么可能?”


    她咬着牙挤出字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暗。这片黑暗之后可能是森森的白骨,一枝一叶,不知道堆叠了多少人的性命。


    但她绝不会是其中之一。


    “我他妈还有对象在等着我带他回家呢,怎么着都不会死在这破地方!”


    身体机能已经发挥到极致,濒临极限,可胸口的火却越烧越旺,不甘和愤怒在燃烧着血肉,成了供她支撑下去的新能源。


    她脑袋努力转着,思索着破局的关键,一手拽过席榷的腕骨强迫她靠近:“别装弱,别喊累,现在快跟我一起想办法。”


    席榷在微弱光晕下的脸上神情无辜:“什么装弱?我是真弱啊。你看我这样,哪有一点大佬的样子?”


    季斓啧了声,不置可否。


    席榷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尖,继续拿手里的骨头挡那砍不完的树枝了。


    “再这样我们真得耗死在这儿。真没救了,要不我们就在这躺下吧,好歹能快快进入婴儿般的睡眠,减少点痛苦。”


    席榷继续叨叨。


    “诶,你说我们如果并肩躺下,会不会被树枝串成串啊?”


    季斓平复着因为过度运动有些紊乱的呼吸,实在对她的设想无法做出任何评价,选择了冷漠的掠过:“我可不觉得一个普通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说话都不带喘气的。”


    她又一次深吸气时忽的反应过来。


    风声停了。


    她微眯起眼,竖起了耳朵:“别吵。”


    她沉声道:“仔细听。”


    席榷费解地依言去听,放低了音量询问:“怎么了?”


    季斓抬手用匕首砍下又一次攻击的树枝,努力辨认着其他的声源:“除了那些树枝破空的声音,好像别的动静……”


    席榷静下心。


    扑通、扑通、扑通。


    恍惚间她以为是自己的心跳,但很快开口的话将自己先前的猜测否决:“黑暗那边……似乎是心跳声。”


    季斓努力听了听,听不太出来。


    “这些树枝肯定都长在树上,它们是树干向四周延伸而出、用来攻击的玩意,那么只要解决掉本体,这些树枝也会一并枯死了。”


    席榷道。


    季斓微抿起唇,最开始面对这些树枝肯定就想到擒贼擒王的念头,可这里偏偏是一片漆黑,连擒王的机会都没有。


    她又是抬手砍下树枝,但很快又有好几根树枝唰唰袭来。她侧身闪避外加跃起,但身上依旧多了好几处擦伤,火辣辣的疼。


    季斓低骂了声脏,在光线下死拽着两条撞一块的树枝,然后往中间狠狠一砍。


    带着很浓重的私人恩怨。


    两根树枝都应声而断,落在地上。白的,泛着死气的,像是碎掉的骨头。


    声音发沉:“是这样。可四周漆黑一片,怎么能判断这些树枝所处的本体在哪儿?再者说,就算是找到一棵树的本体,这可是一大片树林,怎么砍才能砍完,一把火烧了?”


    席榷深表遗憾地挥着骨头把树枝打偏:“真是遗憾,这里没有火。”


    季斓微眯起眼睛,听着四起树枝破空的风声,忽的意识到了不对:“一个问题,这些树的树枝怎么能那么精确的定位到我们在哪儿的?”


    席榷也是一怔。


    “赌一把。”


    季斓咽了咽口水,指尖倏地将腕表按下,她身边的光源消失殆尽,只有席榷还开着的腕表上悬浮光屏在黑暗中成了唯一的光。


    席榷瞬间理解了她的意图,但没有很快的熄灭屏幕,而是极快的低声道:“趴下,临时队员。”


    季斓也是在听到她话语的瞬间就趴了下来,用手肘撑着地面,匕首勾在掌心,屏息凝神地看着席榷那边的情况。


    她感觉到有气流从自己的脊骨之上的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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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飘了过去,然后光圈处出现了不少的树枝。


    席榷挥着骨头一阵猛敲,对着黑暗问道:“验证出结果了,怎么办吧?”


    季斓感觉自己的掌心有汗水逐渐沁出,肾上腺素都在飙升的心率下逐渐攀升:“我去攻击这些树枝的主干。你耳朵好使,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席榷扯起嘴角,循着声音的源头歪头:“诶,临时队员,你让我又吸引这些树枝注意,还要抽出一点精力,费神给你听这树干在哪儿?”


    季斓愣了下,感觉自己这样是不太地道,于是没有多加犹豫,说:“那我吸引这些树枝的注意,你去砍树干。”


    她点开了腕表,光源亮起。


    席榷一愣,眸底难得闪过一抹意料之外的惊愕。片刻后,她开口:“关上。”


    季斓一怔。


    席榷的笑意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匕首在你那,你去吧。快,时间不多了。”


    季斓不明白她为什么又改了主意,但当下确实不容她思索太多。她再度关上腕表,伏下身趴在地面上。


    “我所在方向的右边,大概三十米的样子,直行。那个距离之后,估计你也能听清了。”


    季斓依着她指的方向匍匐着前行,偶尔用匕首砍去一两根碰到的树枝。


    很快,她也听到了类似心跳的声音。


    噗通、噗通、噗通。


    平稳、沉缓又有力。


    她循着声音继续摸黑向前,手指越发收拢,攥紧了匕首。很快,她感到前面有所阻碍,而心跳的声音越发明显,近在耳畔。她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心下稍安。但为了确认,季斓还是伸出一只手摸了上去。


    凹凸不平的纹路应该是树纹,往右边摸索……一条手臂延伸过去都没有绕到转折的圆弧,这根树干很粗。


    匕首不一定能干掉它。


    季斓清楚这一点。


    她需要在这颗树的树干中准确的找到心脏的位置,这颗跳动的心脏原本就不该属于这棵树。


    季斓身体贴着树干,尝试着站起身,耳朵贴着树干一路听过去。


    声音很嘈杂。除却心跳声,还有树枝唰唰往外刺的声音。这毕竟是主干,那无数滋长的枝桠都是由此而起。


    一根树枝忽的擦过她的腰侧往席榷那边的光源刺去。


    好近。


    季斓心跳陡然加快。


    差点就没命了。


    可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探听到心跳所在后举起匕首狠狠往树干深处刺去。


    “呜拉……呼啊……”


    这颗巨树骤然发出沉闷又响亮的不明声音,似是痛楚的呼喊。


    季斓眼眸微眯,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用力,刀尖随着她的动作没入几寸。


    她好像闻到了类似血腥的气味,刺鼻。


    季斓没有丝毫的停顿,竭力握着匕首转动着,在树干里搅弄,企图刺入的更深。


    她们既然知道了这些枝干都是由于见到光源才不断袭来,当然可能选择关上腕表,熄灭灯光,摸索着匍匐往前爬。


    可这样的潜行没有尽头,在黑暗里进的更深,就越是走进无法掌控的形势。


    她宁愿直面问题,解决眼下的危机,也不愿苟且着往前,连归处是哪儿都不知道。


    席榷跑来的脚步声是难得的迅疾。


    季斓心里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所幸她这次运气不坏,像她这般想法的不止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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