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久些,是电钻运作的声音。
季斓遮掩下眼底神情,声线冷沉:“他还真是聪明,直接撞碎玻璃我们可能会逃走。但用电钻破开一个小到足够投放毒气的洞,那就跑不了了。”
她的目光已经在这个办公室搜索了好一圈,任何能暴力砸开窗户的物件都没有,甚至连一个花瓶都没有,很难说不是路子然有意为之。
季斓的心中并不像她面上那般镇定,她是不怕死,但这么窝囊的被算计死也不在她的计划当中。
怒气充斥了她的大脑,报复的心思像火一样在她的思绪里燃烧,唯有一处落脚没有被怒意吞噬,清醒着思索该怎么自救。
她没有让路子然付出这次算计她的代价,她绝不会罢休。
季斓轻抿着唇,翻出手机,拉开通话记录,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路子然。”
她的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些许玩味的笑意。
电话那头的路子然跟着笑:“嗯?季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季斓语调戏谑,没有丝毫的异样,甚至连呼吸都平稳如常,只有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彰显她不断飙升的心率。
电钻的声音越发明显了,路子然那边表示出了感兴趣的求教:“季小姐这话是怎么说?”
她竭力维持着声线的运筹帷幄,轻笑了声:“你觉得处理掉我和赵安他们,镇长就会放过你和你的‘妹妹’吗?”
“他估计只想处理掉知情的赵安他们三个,没想对我动手,是你说服他们的吧?”
路子然沉默,季斓哼笑了声:“果然。”
她好笑地勾起唇角:“路子然,你忘记林则安帮我去找东西了吗?”
“镇长能被你说服,怎么就不能被林则安说服呢?如果他因为我死了而选择鱼死网破,说处理掉你和你的妹妹,他就为安平保留这里所有的秘密,同时为我的死亡对外界圆谎,甚至……写一篇足够具有影响力的报道宣传安平呢?”
路子然一贯含笑的声音倏然冷了下来,第一次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敌意:“季小姐,你是在威胁我吗?”
季斓笑的散漫:“随你怎么想。说不定……你算计来算计去的这一切,都被我想到了呢。坦白告诉你吧,告诉你的主线任务是假的,我的he包括‘因公殉职’,所以就算我死了也是he结局。
但我的确是被你抓住了,镇长对林则安将要提出的条件定然会动心。以身入局,可信度更高,不是吗?”
路子然那边安静了会儿,又是一声讽刺的笑:“虚张声势。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又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么多?”
季斓眼睑飞快眨动,语调中笑意加深:“炫耀啊,看你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走向既定be命运的结局,不值得让我高兴吗?路子然,作为聪明人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怎么样?”
“好戏已经开场——”
她的尾音拉长,故意学着他先前的语调恶劣的笑:“接下来,请演员迎接自己未来盛大的死亡。”
说罢,她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赵安被季斓这段话唬的一愣:“女娃子,你真把路子然混小子套路进去了?”
季斓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掩在黑暗里看不真切,而她的语调又是一贯的散漫:“不然呢?我真老实等死吗?”
不管路子然开不开门,她也不可能把自己刚才那番话全是即兴胡诌的事情说出来。不然待会儿自己都不一定熬的到毒气被扔进来,这三个人个个带着的枪就可以要了她的命,毕竟这么小的房间压根没地躲。
“该死。”
郑成德气恼地捶了下桌子,质问着一旁面如菜色的赵安:“这下好了,我们进来这趟没把路子然没弄死,连这女的都没法弄死!老滑头,你的滑头用哪儿去了?怎么连这两个小辈都玩不过?”
赵安一听他的质问也怒了:“郑成德,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不行?路子然是什么狠毒货色,这女娃也不是善类。
再说了,我是不是有说不要跟路子然合作,不要跟路子然合作!你偏不听,说路子然就是个不能打的废物点心,你三两下就能靠拳头把他制服了,带着小九那个耳根软的小子跟我对着干!”
小九愣了,急急忙忙地在一旁劝架,但说的话像是没过脑子:“别吵了别吵了,大家都要死了吵这些还有意义吗?”
这下两个人不吵了,齐齐把眼神对准了小九。
季斓再次翻了个白眼。
这几个人,真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
不过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自以为对路子然多了个心眼,把这次合作当成同行,对他多有提防,但还是被路子然的低姿态和刻意放出的烟雾弹姚子舒麻痹了警惕的神经,做少准备了,让自己陷进了这么危险的境地。
她一直竖着耳朵听窗户那里的动静,如愿听见了电钻声的停顿。
果然起效了。
季斓提在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她不说这段话会让路子然信个十分,但肯定会让他这个警惕的人踟蹰一下。
她的目的也不是让路子然真的因为这段话将她单独的放出来。
季斓知道这不可能。
她需要的只是拖时间。
如果不是路子然这个混蛋以镇长助手的身份跟记者接洽,有意为之,让她和林则安都没拿到镇长的私人联系方式……
她止住了思绪,在心里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准备做少了,这才中了算计。
不过在路子然犹豫的这段时间,林则安肯定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将这里的消息通知给了镇长。
事实证明季斓低估了林则安,他做的比她想的更为简单粗暴。
离开的林则安并没有离开,他听懂季斓的言外之意并不困难。
因为他清楚季斓的原生家庭,她的母亲压根没有给她求过护身符,也不可能为她求护身符。
他的脑子没有季斓想的那么清醒,他只来得及往找镇长的那个角度去想了一下就因为时间上极大可能来不及而否决。
林则安微微发汗的手上是在加工厂捡来的枪,枪里是他白天通过跟旅馆老板的一通忽悠弄来的几发子弹。
他当时捡起这把被忽视的枪不为别的,主要是想到了旅馆老板以前有打猎的习惯,说不定还留着子弹,自己以后可能用的上。
没想到真的用的上。
躲在掩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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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林则安竭力调整着呼吸,轻度近视的眼睛让他没办法微眯起眼,举枪对准了站在窗边举着停止运作的电钻沉思的路子然。
“嘭!”
一声震声的枪响划破了静谧的空间。
电钻落地的声音很大,路子然压抑的痛呼被轻易遮了过去。姚子舒完全没反应过来,脸上的惊愕褪去后就是慌乱。
“路子然……”
她的声音抖的厉害,指尖颤巍巍的伸向路子然被子弹洞穿的肩膀,又匆匆停了下来,带着怒气的声音往刚才的方向看过去:“是谁?!”
林则安的虎口被手枪的后坐力震得发麻,暗恼自己没用,居然在这种时候打歪了枪。
他的身体躲在掩体后,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过快的心跳,声音冷淡:“路子然,镇长要求你停下现在的动作,立刻离开。”
季、斓!
路子然满是冷汗的脸上因着痛楚和心里腾起的怒意而生出扭曲的恨意。姚子舒娴熟地扯下衣服的袖子给他包扎伤口止血,侧眸看到他的表情,神情亦是怒火滔天,可声音却是出奇的镇定了下来。
“路子然,你的伤止血拖不了太久,不找个地方取子弹你的命就没了。”
她的目光在那堆叠的掩体扫过,声音冷肃:“先回去歇着吧,你的仇,我会替你报。”
路子然不甘自己真的被算计到了每一步,疼到发抖的声音强撑着问道:“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找到镇长的?”
林则安几乎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汗水黏腻的贴在紧握的掌心。
“这么点时间当然不足以让我在整个镇上大海捞针的找到镇长。”他的语气带着笑音,“所以,当然是在来到化工厂之前就跟镇长打好招呼了。”
“我开出了条件,留下了电话号码。他当时没说答不答应,但你肩膀上的伤……”他故意停顿了下,挑衅地笑,“子弹和手枪都是他给我的。
林则安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能不能起效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诈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正面对战的准备。
虽然很可能因为打不过姚子舒被反夺走枪,但他已经想到办法了。到时候自己就胡乱开枪,就算没打到她也能把弹匣打空,这样她就算抢走也没办法了。
没想到在一阵近乎可怖的沉默后,姚子舒和路子然居然真的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林则安深深地吐出一口憋在喉咙里的浊气。
他走到门口,将被拴上的门打开。
路子然没想到会有变故,这么谨慎的人居然没来得及在门上落锁。
季斓本来都打算在那个洞被电钻凿出来后伸手堵上一堵做最后的挣扎,赵安他们知道她的意思后纷纷骂着有病的同时远离了窗户。
骤然听见推门的声音,季斓侧眸看过去,距窗户很远的赵安他们也纷纷抬眼。
她见是林则安的脸,已经百无聊赖加心烦意乱的人眸子顿时亮了。那个窗户距门极近,她反应极快地跑出了门外,然后一个利索地甩门将赵安他们三个人关在了办公室里。
“干得漂亮!”
季斓的声音压根没有从差点鬼门关走一遭的后怕,只有粉碎他人诡计和反坑别人一手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