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五十分的天梯赛登记处。
水晶打了个巨型哈欠,“老大,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守着等结果就行。”
由于预选赛中好几所学院的学生活生生被点燃,精神严重受创,退出比赛后至今还躺在医疗舱,能不能恢复都是未知数。主办方紧急增加了过度受创的保护机制,会在检测到致命风险时询问参赛人员,是否立即弹出比赛。
到了这一步,劝退黑沼学院只会让经历了好几轮朝令夕改的天梯赛成为更大的笑话,为了规避更多未知风险,擂台赛被挪到了线上进行。
撇开这一决定又为现任殿主招来多少舆论不谈,凛音和水晶二人因此,不得不趁着赛前最后的一点时间,大半夜的蹲在比赛登记处——测光碟。
像这样的特殊自制道具,如果不提前录入具体数据,比赛时就无法使用了。
凛音看着路边的椅子有一截摇摇欲坠,突发奇想地顺手掰了下来。
无形的波纹从她掌心扩散,那块废料像被灵巧的手揉捏变形,“再加上这个一起测吧。”
她把变形成光碟的材料交给水晶,水晶会意地拿出备用贴面开始组装。
从她的“地凝决”凝练出所谓的铠化武器之后,她们尝试了不少方式,发现这种武器在其他人手里,和对应材料制作出的普通武器没有区别。而在凛音手里,不论是硬度还是锋锐程度,承载真气的能力,还有灵活度,都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例外出现了。水晶无意中发现,用经过地凝决凝练的材料制作陷阱光碟,能极大提升陷阱的强度。
发现这一点后,整个小队都极尽所能地开始收集废品,什么一次性的合金餐盘,训练器械的超轻合成材料外包装……统统拿过来提炼了一遍。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东西做出来了,却来不及自己一一实验了。
“总之最后都要拿去登记,不如让他们帮忙检测得了。”杰瑞里这样提议,说自己年纪大了熬不动夜,派出水晶和凛音,自己回宿舍呼呼大睡去了。
玻璃内侧,值班的莫里斯一边等着仪器出结果,一边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看见两个黑影杵在柜台前,其中有个黑影敲了敲玻璃。
“你好,再加一种道具。”凛音把新做好的那张光碟从玻璃上的小窗里塞进去,清脆的碰撞声让莫里斯一个激灵。
“还有?”他手忙脚乱地擦了擦实际上不存在的口水,“就不能一次性拿给我吗,比赛前六小时就禁止新增道具登记了。”
“还没到时间呢,麻烦了。”凛音看了眼时间,两点五十七分,还差三分钟而已。好险。
“……”莫里斯认命地把光碟掏出来,对光看了两眼,扔进了仪器。
………………………………
夜深了,幻兽殿总部大楼灯火通明。
公关部长额头的冷汗被特制的高瓦数幻能灯照得发亮,他顾不上擦汗,眼珠子盯着光屏上不断刷新的□□。
【幻兽天梯赛发生重大安全事故,赛制疏漏谁来负责?】
【她为何如此?揭秘现任幻兽殿主的上位之路】
【现任幻兽殿主昏招频频,弗若斯特家族何时拨乱反正】
一条条加粗的标题盘踞在各大媒体头版头条。
点开其中某条标题,赫然是直播报道。
背景是演武中心的医疗处,随处可见记者们举着直播设备,把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一位母亲站在镜头前,眼睛红肿,声音嘶哑,像是已经哭喊了太久。
“他们说这是意外!”她攥紧拳头,“火烧了那么久,他们一点处理措施都没有。我女儿的脑神经已经失去反应了!她才十六岁,以后还能不能正常生活都是问题!”
她的身后,透过医疗舱的透明玻璃,能看到十几个年轻学生浸泡在淡绿色的再生液里,身体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
另一边,几十名身穿校服的学生和家长聚集在镜头前,高举着发光的电子横幅。
“渎职!”
“谋杀!“
“还我未来!”
人群里,有人愤怒地喊着口号,有人低头抹泪,还有人举着受害学生的照片,一遍遍对着镜头重复:“这是重大失职!他们必须负责!”
公关部长瑟瑟发抖,他并没有玩忽职守,然而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有关幻兽殿处理失当的舆论全面铺开,还有无数小报顺势蹭热度,爆料“殿主的来时路”……
这不是他一个小小打工人能控制的啊!
但老板不会听他解释,只会觉得他无能。
如果是其他老板,大不了引咎辞职。可是芙萝拉……不是辞职就能算数的,他无法想象要如何面对发怒的芙萝拉。
和他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茶水间的咖啡机前排队的空档,员工们抓紧时间讨论着,周围的空气都带着八卦的爆米花味。
“据说,那一位,”员工A指了指天花板,“她拒绝出席继承人选拔,所以弗若斯特家翻脸了,把丑闻捅得到处都是。”
“你这消息可靠吗?”
“当然了。我叔叔就在弗若斯特家当差。”
“好精彩啊,承认现在这位继位的时候,弗若斯特家不是一副‘只求贤能带领幻兽殿走向巅峰’的样子吗?这么快就翻脸了。”
“演的呗,你看最新的这条,‘情妇变身掌权人,原是靠肚上位’,那一位和弗若斯特家之间可全是血雨腥风。”
“喂,”有人问员工A,“这些小道消息有靠谱的吗,问问你叔叔呗?”
“别看戏了。他们斗法,遭殃的是我们。黑沼学院弄出来的烂摊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拾完。”有人满肚子怨气。
“就是啊。估计又要随时待命好几周了。”有人怨气加一。
鲁米正好进来打水,听到这样烫耳朵的八卦,他进退两难。神啊,他只想安安稳稳打个工,什么家族秘辛,什么权力更替,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是看戏,这次一夜之间事情就闹得这么大,说明各个媒体都站队弗罗斯特了。”
“他们的消息比咱们灵通,我看咱们也得早做准备。”
做啥准备啊,破打工的还站上大佬的队了。殿主和弗罗斯特家的嫡系里,他们认识谁啊,考虑考虑n个主管里他们想捧捧谁的臭脚也就得了吧。
鲁米摇摇头,决定先不喝咖啡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他转身,却猝不及防撞上了来人,还好他杯子是空的,否则以这一下撞击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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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咖啡大概率会全部泼在他自己脸上。
来人一头标志性金发,晃动着肩膀,“撞了人不知道道歉?”
说完也不理会鲁米,径直走进茶水间,“聊什么呢?说给我听听?”
茶水间里的人交换了下眼神,员工A换上一张笑脸,“没说什么,这不,都等咖啡呢,应该快煮好了。”
“别怕,我心里有数。”他倨傲地环顾四周,“现在的风向,你们都注意着点。什么活要好好干,什么活差不多得了,自己心里得清楚,别放着康庄大道不走,朝着死胡同硬怼。”
茶水间里的人都低下了头,朝向地板的一张张脸上,神色不明。
金杰·弗若斯特,弗若斯特前前前任家主那一系的唯一后代。目前档案挂在公关部长名下,算是他自掏腰包的私人助理。虽然没有任何正式职务在身,但这位少爷仗着自己的出身,平时在大楼里就很狂。
就在这时,整个楼层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留下电梯口的一盏吊灯。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只见无数暗红色的丝线从电梯门的缝隙中攀爬出来,如同有生命的藤蔓般在地面蔓延。电梯门开,一个极高挑的影子踏着血色藤曼编制出的红毯缓缓走来。
她身量极高,几乎要俯视在场的所有人,浓黑色的长发像科切拉城垂落的夜色,衬得她苍白的皮肤近乎透明。黑色长袍无声地曳地,步伐摆动间隐隐透出血光。
时隔多年,芙萝拉再次踏入了这栋楼。
公关部长试图起身迎接,一缕血色丝线缠上他的手腕,把他按了回去。
金杰背对着电梯口,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头顶上方的通风口中突然探出无数红丝,细细簌簌地拧成藤曼,随后突然像瀑布般倾泻而下,密密实实地把他整个人裹了起来。
黑暗中,一片静默,只有那个在地上滚动地暗红色大茧发出呜咽。
芙萝拉微微偏头,浓黑的长卷发滑过众人的视线。她的目光落在那团挣扎的茧上,眼底是冰冷的兴味。
下一秒,呜咽声戛然而止。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大茧被甩出窗外,丝线富有弹性地颤动了几下,最后停在了一百多层的高度。
见状,所有人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摆,鲁米感到自己的腿失去了支撑身体力气,整个人滑坐在地,双臂紧紧环抱住发抖的身体。
“啪、啪、啪。”
三声缓慢的掌声打破寂静。
芙萝拉手腕上缠绕着藤蔓,唇角挂着观赏戏剧般的微笑,“处理完耽误大家工作的人,让我们回到工作中吧。”她转向公关部长,“这次加班的伙伴们,都按三倍费用结算加班费,你来通知财务处。”
被点名的部长还没从巨大的惊恐中回过神,只能僵硬地点头。
“你,你,还有你。”芙萝拉随手点了几个人,转身时袍角扫过鲁米布满冷汗的手背,像一条蛇快速地爬过。
“来会议室。”
被点名的几人如临大敌,强行忽略膝盖的酸软,用他们毕生的力气保持镇定地走了进去。
这边会议室沉重的合金大门刚关上,茶水间的咖啡机就“滴”了一声。
鲁米长出一口气,倚靠在墙角——
咖啡终于可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