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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此心偏

作者:团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出乎意料的,顾晏的手并未锁在她脖子上。


    反而是抱起她。


    嗯......?


    抱起她???


    崔黛归眼睫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顾晏瞧在眼里,微微放下心来。


    这姑娘还有心思装晕,当真是个淘气的。


    难道是为了同他多亲密些?


    他勾了勾唇,忽然低下头去,静静凝视她紧闭的双眼。


    崔黛归便感觉到有一道强烈的视线注视着自己。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愈发紧张,简直连呼吸都不敢了。


    可越紧张,眼皮子越要抖动个不停。


    连她都觉再装下去,不是在侮辱他,就是在侮辱她自己了。


    终于,在顾晏一声浅淡的笑中,她悠悠转醒。


    “咦......先生?我这是怎么了?”


    崔黛归睁着一双无辜杏眼,柔弱发问。


    顾晏有些想笑,可想到她才经历一场惊吓,便忍住了。


    他拦腰抱着她,看到她一缕发丝垂落,沿着巴掌大的脸划过,落入他的掌心。


    手指不禁动了动,捻这这缕发丝把玩。


    “方才你头上,是不是有枚金簪?”


    他心情极好,问得随意。


    可崔黛归听到,心头一紧后背发凉。


    瞬间也不柔弱了,以迅猛之势立刻从他手上跳下来。


    手中那枚普通如意纹的金簪紧紧攥在袖中,她不敢说,这样的金簪她有一匣子。


    根根带毒,刺人不眨眼。


    是她苦练已久的保命绝技。


    更不敢说,方才差点就要刺入顾晏后背。


    她只微微颔首,神色极其不自然地说:“啊,金簪吗?我没有啊,太穷,买不起了。”


    这话有理有据,有因有果,实在是心虚之人才能做出的解释。


    简直多此一举。


    话一出口,崔黛归也觉自己当真是犯蠢。


    多说多错,她就该先发制人,先找他的错处,问他凭什么对她搂搂抱抱!


    可蠢已经犯了,他该不会已然怀疑上了罢?


    崔黛归只好硬着头皮在袖中暗暗擦拭,期待这金簪上抹的药没有那么顽固。


    她低着头,手中微微用力,扯皱了衣袖。


    落在顾晏眼中,却成了低眉含羞,忸怩难言的小女儿姿态。


    他心头几乎要化成一滩水,解下腰间香囊,“这里边少了些东西——”


    崔黛归猛然想起被她偷走的那枚宫牌。


    不禁心头一颤,这是被他发现,要当面算账了?


    她屏住呼吸,脑中飞速运转。


    是该抵死不认,还是坦白从宽?


    可顾晏只是略微顿了顿,淡淡道:“正好都给你罢。”


    那日琳琅馆中,他虽取出了清心丹服下,可这香囊上,是否还残有药味?


    他不禁微微蹙眉,缩回手去。


    想要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给她。


    可手被猛地攥住。


    崔黛归飞快地从他手中取过香囊,系在自己腰上,一气呵成。


    这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她心中已然大起大落几回。


    这人,实在太能折磨人。


    叫人捉摸不透,这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难道是要叫她主动奉还?


    顾晏见此却笑了,“不打开看看?”


    打开啥啊。


    打开看里面是少了什么吗?


    崔黛归决心死不认账,抬起头来嫣然一笑,“先生所赠,自然都是好的,我都喜欢。”


    顾晏还想说什么,端礼殿那边却传出笑声。


    接着张乐容跑了出来。


    崔黛归看到,心中一喜,当即同顾晏告辞。


    并承诺,“阿姐心地善良,向来爱护名声。我为庶女,又生得顽劣,日后定当多多自省,谨言慎行,不教阿姐陷入两难!”


    顾晏一愣,就见她撒开脚丫子,朝张乐容那边去。


    这姑娘,平日是被崔御鸾压成何等模样?


    连在他的面前,也要这般委屈忍耐,不敢说她一句不好?


    他神色一冷,抬脚走出宫苑。


    回到府中,恰逢陈仲实出狱回来。


    “粮价大跌!”


    他神色焦急,“今日清晨,江南腹地粮食抵达上京,京中粮价大跌!可我那时还在长安县狱关着!你可有替我购粮?”


    顾晏端起茶盏,浅啜一口,“陈氏银票向来认人。”


    陈仲实闻言不由捶足顿胸,“我就知道!你顾晏能安好心,替我忙活?不、不对,咱俩分明一伙的,你不早些捞我出来就罢了,怎能不早早准备,叫钱庄里的钱白白躺着、错失良机?”


    顾晏悠然饮茶,等他一通牢骚发完,才淡笑一声。


    “技不如人被人捉了,怪我?”


    语气竟然隐隐有些骄傲?


    陈仲实察觉到不对,“你知道是谁?”


    顾晏不置可否。


    “他是不是趁机屯了很多粮?你知道怎么不弄他?”


    陈仲实咬牙切齿,“告诉我是谁!我还收拾不了他!”


    顾晏挑眉,“若我是你,现在赶紧去东市,或还能赶上。”


    “哼。眼下购粮者多,粮价必然回升,至少少赚三成!”


    陈忠实心都在滴血,“账房刚去,且看看能压价多少罢。等等——你,不会拿了裕王那份罢?”


    眼见顾晏捏着茶盏,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不禁跳了起来,“好哇!我说你怎么不心疼呢,敢情是早就不声不响发大财了!”


    顾晏放下茶盏,“没事了?”


    陈仲实一噎,他来当然不止为了粮食。


    “宫中闹出先帝信封之事,成王恐要提早入京,咱们得重新计划了。”


    陈仲实叹口气,“也不知是谁,这一下,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实在不妙。”


    “总归要来的,不过早了些而已。”顾晏淡淡道。


    “你这是,不打算揪出幕后之人了?”


    陈仲实皱眉,“万一那人正是冲着我们来的,岂不麻烦?你往日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怎现在却变得如此妇人之仁?”


    顾晏只是淡淡笑了下,“仲实多虑了。”


    陈仲实这下再迟钝也发觉出不对了。


    “莫非你早知道是谁?”


    他眼睛一眯,忽而道:“是不是上次因海南之事而提出水运的那个?当真是他?姓甚名谁?我去找他!”


    顾晏不轻不重睨了他一眼,“你要找她?”


    “是啊,我定要将他揪出来,大卸八块!”


    陈仲实一顿,忽然间福至心灵,“不会坑我进长安县狱的也是他罢?!你是中了什么邪,三番两次护着他!我陈仲实哪点对不住你了?顾舍人?”


    顾晏忽而正色道:“你若对她下手,便是对我下手。”


    陈仲实心中一惊。


    他向来是咋咋呼呼的性子,顾晏也从不会真正计较,可这一次,似乎不同了。


    这人,到底是谁?


    值得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陈仲实愈发对此人好奇了,却也知晓顾晏不会无的放矢。


    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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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他这样子来看,此人多半不是敌人。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甚至能取代自己,成为顾晏头号倚重之人了。


    陈仲实不免有些牙酸,“咱们十多年交情,这回总算喂了狗咯!”


    顾晏简直被他气笑了,“滚。”


    等陈仲实走后,顾晏起身,去了城郊一处庄子。


    下车后,童叁取出一张人皮面具,顾晏却摆摆手。


    “见元氏,不必遮掩。”


    元氏正缩在东厢房的床上,发丝凌乱没有一丝侯夫人的体面。


    而崔御鸾坐在床边,正安慰着元氏。


    见到顾晏进门,崔御鸾眼眸含笑,当先行礼:“顾大人。”


    今早崔御鸾本打听到许廉被人打了,正猜测是否是长公主所为,童叁却来了。


    一听元氏昨夜路遇山匪,她吓了一跳,赶到庄子上看到元氏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才放下心来。


    却也回过味来。


    早先顾晏便送来《寒雪图》,更赠言寒梅寄雪,白首不移。


    而后在先蚕坛被人假借李瑾之名约见时,也是他突然出现。


    顺势引了崔黛归下水,最后被发现私会的才会是崔黛归而非她崔御鸾。


    如此看来,顾晏确实对她不同寻常。


    白首不移那几个字在崔御鸾心中绕过一圈,她勾唇笑了笑。


    怕不只是为着昔日的救命恩情罢?


    元氏自觉此时模样不周,怕有失体面,只淡淡颔首表示感激。


    便面朝墙壁,不发一言。


    顾晏并不意外。


    虽然山匪是他的人,可救人的是童叁。


    他客气笑了笑,正要打发崔御鸾出去。


    却听崔御鸾轻声泣道:“母亲为了舅舅之事奔走,幸得顾大人伸手援救,御鸾感激不尽......郎君但有吩咐,任凭差遣。”


    顾晏眉间一蹙,问:“原来夫人深夜匆匆出城,竟是为着元刺史一事?”


    元氏当即咳了一声。


    崔御鸾明白她的意思,顺势道:“舅舅一片忠心,如今却被陛下误会。母亲为救他出来,不得已求到裕王府上,却被裕王逼着做生意,几乎掏空了家产,哪知、哪知如今裕王......”


    说到这里她捏着帕子抹了抹眼角,泫然欲泣,“听闻顾大人也同许驸马做了粮食的生意?您可知,我那庶妹——”


    顾晏眸光一顿,看了过去。


    “她暗中给您身边那位陈先生使绊子,抢了您的生意,陈先生此次只怕损失不小。”


    崔御鸾说着,抬头露出一双雾眸,“母亲身上所剩不多的钱财,也尽数被她诓去,却拿着这些钱财,去截了您的生意。”


    她想起许廉被打一事,盈盈看向顾晏。


    “御鸾想阻止,却被她同许驸马合谋,差点毁掉清白......若非顾大人,如今我同母亲还不知有没有命站在这里......”


    顾晏听完面色冷下来。


    崔御鸾看在眼里,语气愈发隐忍柔弱,“御鸾一个弱女子,也替大人做不了什么,若是母亲在裕王那儿的契约拿回,御鸾愿替大人补上损失,说来到底是家中庶妹惹的祸......”


    “是么?”顾晏淡淡问。


    崔御鸾点点头,“大人莫要动怒,庶妹虽不懂事,到底同御鸾血脉相连。母亲已经替她看好了一户人家,想必嫁人之后,能长进些罢。”


    顾晏豁然抬眸,目光刺向床上的元氏。


    他语气淡淡,话音却拖得极长,在这三人的暗室中,莫名带出些令人不安的意味。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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