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手柔弱无骨,凝脂玉肤,仿佛一汪清凉的泉水。
顾晏本能地想伸出手去握住这丝清凉。
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前发丝已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太阳穴处,整个人仿佛那枝头颤巍的桃花,娇艳欲滴勾人心魄。
他喉间一滞,艰难地眨了眨眼。
目光顺着她额角的汗珠滴落,落在那纤细易折的雪白颈间,而后顺着锁骨滑下,没入底下起伏的峰峦间。
刹那间他似被烫到,蓦地抬眼,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含情脉脉的杏眸里。
她是崔黛归,是那个人的女儿。
他眼中恢复些许清明。
可下一瞬,她的手便抚上了他的颈侧。
脖颈下的血液瞬间疯狂涌动,一股更燥的热意在那处点燃,仿佛下一刻便能将他那处脆弱灼穿。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
腹下的那团火又猛烈涌上来,将他的目光辗转驱逐到她的唇上。
殷红的唇微微嘟起,显得饱满而诱人,此刻微微张合,隐约能瞧见内里的丁香檀舌。
“好热......”
她的声音微弱却又清晰地传到他耳边,在鼻息间回荡,寂静又燥热。
顾晏的心猛地一揪,他抬手一挥。
颈间热度骤然消失,他站起身,压下百般杂乱的思绪,冷冷道:“酒中下了药,你清醒些。”
说着抬脚便要走。
却不妨腰间一紧,竟是她从身后拦腰抱住了自己!
顾晏立刻伸手去推。
他的手上青筋暴起,指节用力捏在崔黛归纤细的腕上,生生弄出了红痕。
他目光一顿,恍如未见般轻轻松开手,转而耐心地去掰她的手。
直到一指一指渐渐脱落,他终于脱离身后人的禁锢,紧绷的神经才蓦地一松。
却听院外传来几道细碎的脚步声,间或夹杂男人的猥琐笑声。
他目光一凛,看向院外。
道观的后院之中载着一片柏木,枝叶鳞鳞,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叫人从外进入时,瞧不清院中景物。
可顾晏却能看清楚他们。
是两个做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男子。
他们前后脚进了院,目光逡巡一圈,瞬间锁定在空无一人,却放有两只酒碗的石桌上。
而后相视一笑,发出一声隐秘的窃喜,大步走进石桌后的厢房。
却是忽视了院子西南角落里的那个亭子。
亭子四四方方,通体由茅草搭建,在院中刺柏的掩映之下,显得破败不已。
只有那正中悬挂的一口大钟,尚有几分精致古朴。
钟体之内,顾晏紧紧搂着崔黛归,屏住了呼吸。
他笔直地贴在大钟冰冷的内壁上,后背仿佛置身冰面,可捂住崔黛归的那只手却炙热如火,正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颤抖。
怀里的女郎柔弱无骨,时不时地往下滑。他逼自己使出十分的力,才能在堪堪捞住她时从中留出一道缝隙,不教自己贴她太紧。
可身子才隔开一些,那女郎的手却又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胡乱摸索。
顾晏一只手搂住人,一手捂住她的嘴,还要留心外边的动静,实在对她四处点火的手有心无力。
额头渐渐冒出细密的汗,浑身热意阵阵蓬发,在这逼仄而昏暗的钟体之内,他第一次觉得,醉酒不仅误人,也磨人。
终于,那二人从那厢房中出来,跟着又往相邻的厢房一一探查,在始终找不到人后骂骂咧咧地离开。
顾晏又等了会儿,直到确认无人回返,他才放松呼吸。
岂料才一松气,脖颈便是一热。
似陷入一片软云,又似触上一朵娇花,湿濡温热的柔软触感刹那传遍全身,在顾晏还未意识到发生什么时,辗转向上。
直到唇角一热,一股愈发浓重的木樨清香扑来时,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千钧之际猛地伸出手,截住了那女郎的吻。
她软糯而炽热的唇便落在了他的掌心。
却犹似不满,嘟囔两声后伸出舌头轻轻一舔。
顾晏顿时如有雷击。
他的目光晦涩而暗沉,被她吻住的手僵硬着,任掌心之中这轻柔的吮舔挠起浑身痒意。
另一只手环在她腰间纹丝不动,若非愈发急促的呼吸泄露出主人的境况,便要教人以为他已然入定。
一切无声而静默,发生在瞬息之间。
直到外边传来熟悉的呼喊声,他才回过神来,惊觉背上衣衫早已湿透。
他抬手在她颈上一劈,怀中人顿时一软,趴在了他肩头。
童叁走到亭外时,看到的便是满头大汗的顾晏紧抱着崔黛归,俯身从钟内走出来。
看清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童叁一愣,赶忙上前,“公子中毒了?”
说着伸出手,想要替顾晏接过崔黛归。
顾晏却将崔黛归往地上一放,微微侧身挡在她面前,“可有解药?”
这倒让童叁为难起来。
他随身带了些解药,但公子如此情形,只怕是中了情毒。
他哪有解情毒的药?
遂偷偷瞟一眼顾晏身后,提议道:“崔姑娘似乎也中毒不浅,公子不如、不如照着春宫图册上的来上.....”
“闭嘴。”
顾晏冷冷打断他,“方才那两人,抓起来,割去舌头打断手脚。”
童叁顿时垂下头,恭敬地回道:“是。属下这就去查清楚,是谁敢对公子下药!”
“不必了。”顾晏淡声道。
他回头看一眼躺在地上面色潮红的崔黛归,不禁心中一嗤。
愚蠢。
竟还使了浑身解数,在他面前拙劣地替崔御鸾美言,岂不知这背后下药害她的,正是她这位好阿姐。
“公子方才为何要管她?”童叁从顾晏的神色间瞧出些许眉目,不禁忿忿。
分明受她连累,不拿她解毒就罢了,方才那两人受人指使过来时,公子又何必救她,却让自己身处险境?
他自知这一问实属意气,也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岂料却久久未听到回音。
抬头一看,竟见公子怔愣在原地。
察觉到他的目光,顾晏回过神来。
为何方才要管她?
他忽而心中一沉,目光冷冽下来。
他从未想过不管她。
脑中甚至连管与不管这个问题都不曾出现过,他只是自然地抱住她,躲进钟内。
意识到这一点,他回头再看地上的崔黛归时,眼中再不复先前的淡然。
他的身体仍然炽热,额上仍在往外沁出汗珠,可他的眼中却凝满了霜雪。
半晌,他收回目光,淡淡道:“去通知张乐容。”
崔御鸾对李瑾志在必得,贸然在道观中行此恶事,风险虽高胜算却大,成了便能一举毁掉张乐容和崔黛归。
手段拙劣,胆子却大。
只是碰上了自己。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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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顾晏淡笑一声,吩咐道:“也不必浪费地牢了。他二人既然艳福没享到,那就便宜崔大姑娘好了。”
张乐容被小道童找上时,还不相信。
直到看到院中躺在地上的崔黛归,她才慌了神,连忙令人请医者。
一副纾解的药灌下,崔黛归缓缓醒来。
一见张乐容,她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好你个张大姑娘,哪来的酒如此坑害我?”
张乐容一脸懵,“我的酒?我给你送酒??”
崔黛归一愣,这才缓过神来,随即面色一白。
“......顾郎君呢?”她耷拉着脸问道。
却不想张乐容一听,竟幸灾乐祸起来,“你中暗算了,知道不?”
她将事情简单说一遍,又恨恨骂了崔御鸾几句后,才发觉崔黛归的脸色通红,极不自然。
略微一想,她面上不禁变得暧昧起来,“瞧不出来,顾郎君倒是个正人君子呢?”
说着更是挤眉弄眼,目光在崔黛归那稍稍敞开的领口转过一圈,“啧啧!可惜不?那可是顾晏!一表人才又得圣眷,当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如意郎君呢!”
换来崔黛归白她一眼。
崔黛归当然没她那么乐观,只是她在心中细细回想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方才到底有没有说过、做过什么?
“唉,算来你俩也算孽缘。既是从前退过婚,咱们也不屑去想他!”
张乐容又叹一声,“说来也是多亏了他。不然你我若当真被崔御鸾下毒,遭到那贼人祸害,岂不完蛋?说来顾郎君虽然难缠,却也有可取之处。如你这般美人当面,他中了这样的虎狼药还能守身自持,知会我来救你,实在难得。”
崔黛归听着她絮叨,紧提着的心却渐渐放了下去。
顾晏能如此作为,想必她方才没有说些什么出格的话,更没有暴露。
可心中才一放松,另一种酸涩又莫名涌上,堵得她满心不是滋味。
张乐容瞧在眼里,以为她是受了惊吓还未缓过来,便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宽慰道:“你且安心罢。我等同为女子,崔御鸾既如此狠毒,我也不会教她好过!今日我便同你一道歇在这里,明日再回府也不迟。”
“不。”
崔黛归淡淡摇头,眼眸微冷,“崔御鸾都能回去,我为何要留宿在此?我又没做错,偏要回去。”
等到晚间回府,崔黛归却未去找崔御鸾。
她只是缩在床上,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静静想着今日青云观中发生的一切。
夜深人静,在道观中时便一直萦绕在心中的淡淡酸涩再次冒出。
那是前世醉酒那夜。
青纱红被里,李慎拂开她的手,对她刻意借酒醉的勾引视而不见。
直到死,他也未碰过她。
哪怕他们是夫妻。
如今,这个从前拒过她婚约的顾晏,却同样将她推开。
哪怕他误中情药,已然欲.火焚身。
她脸上一红,心中的懊恼夹杂着羞愧一股脑涌上来,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不会、不会又同前世一样,醉酒之后在他面前胡来罢?
她懊恼地嗷叫一声,把头深深埋进膝弯,忿忿道:“碧枝,取我的手札来!”
碧枝拿出手札,奇怪道:“姑娘怎满脸通红的,可是被褥太厚?”
崔黛归闻言愈发窘迫,她连忙挥手,“快出去快出去,你小姐我要记事了。谁都不许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