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小夫人,你们终于来了。”伙计面色煞白,哪里见过这阵仗。
苏清鸢正要问他,紧接着在他身后跟着走出一个人。
对方是个穿着锦绣华服的公子哥,他手里拿了个玉镯,气势汹汹往这边来。
此人衣着华贵,胸前戴了金项圈,身上戴的各种彰显身份的配饰,走起路来叮当叮当响。
好吵……苏清鸢无法不注视他身前乱七八糟的配饰,震的她峨眉轻跳。
“你们就是明玉轩的管事?”
苏清鸢点头。
“看看,这就是你们明玉轩的物件,今日正好百姓都在,好让大家瞧个仔细,看看你们心肠到底多黑!”
说完,他朝上摊开手心,将手里的玉饰放在众人眼前。
苏清鸢不可置信:“这玉……”
色斑驳,裂纹多,色泽暗淡,一看就是劣质玉。
陆元昭蹙眉看向伙计。
伙计吓得不轻,磕磕巴巴的解释:“世子,小夫人,此事与我无关,物件都按小夫人吩咐,出发前先查验了再差专人送去,从未出过什么纰漏。今日这位公子找上门,说咱们明玉轩送去的玉是,是这等货色……”
苏清鸢沉思片刻,问:“这位是……”
伙计还未开口,面前人似是不耐,他翻了个白眼,自报家门:“小爷乃是京城谢家的谢霁。”
谢霁……
苏清鸢努力搜索有关此人的信息。
是原书里一个不起眼的配角,印象里常做的就是私塾逃课,上树掏鸟蛋这些,性子顽劣,倒没做过什么坏事,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喂,你们让小爷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这事总得给个说法吧?”谢霁嚷嚷道。
苏清鸢点头,“若是明玉轩的责任,我们自然不会开脱。”
谢霁:“本来就是你们明玉轩的责任,来来来,大家都看看,小爷买来送姐姐的,谁知竟是个腌臜货,害的小爷被姐姐一顿打,我呸,什么东西!”
说完,犹嫌不足,还朝铺子门前啐了一口痰。
这动作,侮辱性极强,陆元昭冷下脸。
明玉轩的伙计吓得退后几步远离“主战场”。
苏清鸢轻轻勾唇,笑意不达眼里,意味深长地说:“谢小公子说笑了,明玉轩是我一手扶持,这里边的规矩,我再清楚不过,您手里的玉是否出自明玉轩,我更清楚不过。”
她眼里的嘲讽简直要溢出来,在谢霁眼里格外刺挠。
谢霁恶狠狠的瞪她,真是个不要脸的奸商!
“诸位有所不知,明玉轩有本账,”苏清鸢面向众人,“账本各家都有,不足为奇,可我这本账,不一样。”
“既是账本,有何不同?”
苏清鸢没说话,她这本账是用简体字来写的,每日的账册,一本在明玉轩,一本由她用21世纪的文字誊抄记录。
伙计将账本取来,交给苏清鸢。
“什么?怎会?!”
苏清鸢翻起账册去找,时间,地点,人名,全对的上。
怎么可能?!
她笃定谢霁说的是假话,明玉轩与掌家之事关系匪浅,她为防止有人捣乱,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账本,二是她特意安排陆元昭给她的人手去送货,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可能遗漏,当中还有几个暗卫,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谢霁吹了个口哨,“怎么,苏老板这是……不认账?”
苏清鸢呆愣的回望左右四周,即便有王府守卫拦着,也挡不住大家看好戏的眼神。
“明玉轩以前名声就差,也不知给了那些人多少银子,才堵了他们的嘴。”
“哎,说到这里我也奇怪,别人都做不到,怎么就她能把生意做的火热?我铺子开在这儿三年了,三年抵不上人家折腾这几天!”
“哎呦,各位莫不是忘了,那可是苏家人,祸国殃民的罪人!”
“宫里有个兰妃还不够,小丫头片子也想搅乱京都?我看他们家就是祸害。”
“咱们这么说不太好吧?说到底这事和咱们没关系,也没坑了咱们不是?”
“嘿,他们苏家修建行宫贪了多少银子,当初搜了整个苏府也没搜完,行宫坍塌死了那么多人,你都忘了不是,还在给他们开脱!”
“你这话就不对了,苏家贪污那是苏庵堂和苏裴熙,女眷可什么都没做。”
“嘿,她们还用得着做什么?苏庵堂和苏裴熙贪了钱,你看花在谁身上!”
众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你一句我一句,周遭的声音越来越大,听的苏清鸢心底发毛。
不是她胆小,实在是原主身世太拖累人。
她做再多的好事只不过锦上添花,而她但凡有丁点儿污名,所有人都转移注意力在苏家贪污上。
唐太宗言:“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她虽不是君王,可她是“罪人”。
这就好比某某地出了个贪官,贪走百姓辛苦劳作上交的赋税,吃喝享乐花个精光。
而这赋税原本是为了更好的造福百姓的,这搁谁谁不气?
偏偏还闹出人命,害死无辜之人。
这要在现代社会,她作为“犯罪人亲属”,少不了要被网民键盘“问候”的。
她是真怕百姓一时激愤,上来把她打个半死!
但同时她又明白这些不会发生,古代百姓天然畏惧皇权,他们遵循皇权,顺服皇权,皇权大于天。
她是世子侧妃,世子是王爷的儿子,是皇亲国戚,寻常百姓怎敢得罪?
陆元昭发觉她陷入思绪里,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
两只手相碰的一瞬,苏清鸢回过神,他的掌心温暖有力,无声的支持她,第一次,身边有人与她一起,她多了几分信心。
陆元昭直视谢霁,道:“若是明玉轩黑心肝的做出这等宵小之事,自当承认并道歉弥补。”
谢霁轻哼,双手抱拳交叉等人道歉,他今日倒要看看,他们夫妇二人有什么把戏。
“不过,谢公子为何如此肯定是明玉轩所为?”
陆元昭话锋一转,周遭吃瓜群众竖起耳朵,难道此事还有隐情?
谢霁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他怒道:“账本上写的清清楚楚,怎的,你还要抵赖不成?!”
陆元昭捏捏苏清鸢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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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她说。
昨夜师傅的话犹在耳边,喜欢一个人,不能只图片刻欢愉,所以,他想了一晚……送她离开。
远离京城的争斗场,她就更安全。
送她走前,他要尽力而为,教她如何应对外界风浪,让她有力自保。
她不是笼中雀,不是菟丝花,她从岭南千辛万苦挣扎的活下来,不是为了草草嫁人为夫家装点门面的。
她是迎风而散的蒲公英,即使夹缝中也能生存。
陆元昭嘴角掠过一缕笑意,或许,这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
苏清鸢很快便懂了陆元昭的意思。
她伸出手掌,“玉镯可否借我一观?”
谢霁将手中镯子放在苏清鸢手心。
苏清鸢抬头,她将玉镯举过头顶,眼神探索着玉镯内不为人知的秘密。
半晌,她扬起一抹讥笑,冷冷注视谢霁。
在陆元昭的视角看去,她的身影如青竹般笔直,内里的傲骨仿佛能透过那层皮肉传递出来。
“这玉镯,不是我们明玉轩的,我很好奇,谢公子您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的?”苏清鸢嘲弄道。
围观的人群因这句话炸开了锅,这玉镯竟不是明玉轩的?!
他们盯盯谢霁,又转头望望苏清鸢,这个发展真是让人始料未及,众人摸不着头脑。
谢霁怒视:“你说不是就不是,耍无赖?小爷也不是吃素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不行咱们就报官,看官爷怎么说!”
苏清鸢摇头:“人证物证是在,你的设局堪称完美,天衣无缝,可惜……你忽略了一点。”
谢霁眼里划过一抹不安,被他巧妙掩藏过去。
苏清鸢再次摩挲玉镯,“谢公子可知何为线刻?”
谢霁摊开手,不屑:“你的问题如此无聊?”
苏清鸢轻笑:“线刻工艺既然大家都知晓,那我便不必多言,我只需告诉大家一点,明玉轩的玉饰内侧也有线刻,这是当初我为防有人浑水摸鱼,特意安排的。”
说到最后,言语间的嘲讽之意再压不住,轻轻的,钻入谢霁的耳内。
他极快上前就要拿走苏清鸢手里的玉镯,却被一脚踹在胸前。
“咳咳——”
谢霁瞄过去,那人是陆元昭。
“谢公子怎急的要拿走?不是说人证物证俱在?我们夫妇闲来无事,不介意陪你走一趟县衙,也好好听听,官差如何判,你说是也不是?”
陆元昭收回腿,方竹和其他护卫上前将谢霁押住。
谢霁挣扎不开,怒吼道:“贱人,你撒谎,放眼望去,晏朝哪有刻在玉饰内侧的线刻技艺?!”
苏清鸢将玉镯交给秋莲,又让她拿了明玉轩的玉饰一起,秋莲拿了两个玉饰,环绕一圈让所有人去看,去对比。
众人不再言语,真真假假,一目了然。
苏清鸢一边说一边拍手鼓掌,故意气他:“你说的没错,晏朝至今的线刻还未达到这等水平,可——我会呀~”
语气还带了点俏皮,气的谢霁当场呕出一口血。
“不过,”苏清鸢似笑非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