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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重逢

作者:月见云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四日后,叶倾华与安无恙在京畿兴宁县地界追上了回京的大军。原本可以提前几天追上的,有些人考虑到与大军汇合后,就不便与她亲近了,愣是把时间拖到最后。


    吴钢一看到安无恙便着急匆匆地跑上来,“我的侯爷,我的少将军诶,您可终于来了。”


    不怪他如此,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了,两军主将却迟迟未至。吴钢与梁岩不免发慌,到时应召入京,主将缺席可是藐视天威、要掉脑袋的大罪。


    两日前,赵玉聪已快马加鞭赶到,梁岩那紧绷的神经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而吴钢则肉眼可见地愈发惶急不安了。


    赵玉聪打马来到他们跟前,大笑道:“你们要是再不来,吴将军真的要哭了。”


    “慌什么,爷什么时候耽误过事儿。”安无恙对吴钢说罢,转头问赵玉聪,“嫂夫人可还好?”


    “好,好!母女平安!”说起妻女,赵玉聪不自觉泛起温柔,带着几分炫耀道:“你知道吗?我闺女像阿筝,水灵灵软乎乎的,不爱哭,一逗就笑。”


    安无恙脸一黑,这厮都有闺女了,自己还没成亲。但有新生命总归事好事,笑着恭喜道:“恭喜恭喜!对了,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还没取呢?”说到这儿,探头越过安无恙对叶倾华道:“明珠郡主,家阿筝想请你为小女取个名字。”严筝视叶倾华为偶像,希望女儿也能如她一般勇敢、聪慧。


    “我?”叶倾华略带讶异地指指自己,见赵玉聪点头,她笑道:“我哪会取什么名字阿?赵侯爷你是知道我叶家取名的习惯的,要我取我只能取个谐音,嫂夫人姓严,那便叫思妍,赵思妍。”


    话音刚落,便见赵玉聪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忽而目光一亮,“这个名字甚好,多谢了。我这就给阿筝去信。”


    安无恙一夹马腹靠近叶倾华,侧头低声问:“以后我们闺女,你准备给她取什么名字?”


    “你猜?”叶倾华狡黠一笑。


    行至京城外二十里处,大军依令在此扎营。凯旋游街并非随时可行,需由钦天监择定吉日良辰,等候圣旨宣召方可入城


    “我先送你回去。”叶倾华需先他们一步入京,安无恙执意要送,虽说此处离京城很近了,他却还是不放心。


    “别,让人瞧见你私自离军不妥。”叶倾华牵起他的手,“别担心,福叔他们在呢,我叶家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安无恙还是忧心,道:“入京后,遣人告知我一声。”


    “好。”


    马车摇摇晃晃向京城驶去,在青阳山下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叶倾华问道。


    “郡主,前面有车队,看样子好像是马车坏了,路被堵住了。”流萤说道,悄然抽出一截剑锋,唯恐又是埋伏。


    叶倾华拉开车帘,目光瞬间扑捉到了那个伫立在车边清隽背影,青衫飘逸,如松如竹。山风恰在此时停歇,那被高高束起的发丝随之缓缓落垂落,露出翡翠玉冠和一支翠叶玉簪。


    “子谦?!”叶倾华似在确认,又十分确认。


    云舒好似听到那魂牵梦绕的呼唤,他不敢置信地回头,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就在那里。笑意如春水般漫上眼底,继而溢至唇畔,清冽的声音响起,裹着不易察觉的缱绻,“阿倾。”


    叶倾华微怔,二十二岁的云舒依旧温润俊朗,只是多了几分成熟,“这是?”


    “车轴断了。”云舒简短解释。话音刚落,他不禁莞尔,想起从前也常用“车坏了”做借口与她同乘一车,笑意更深了些。


    叶倾华毫不犹豫道:“上来,我捎你一程。”


    云舒上前两步,复又想起什么似的顿足,“方便吗?”如今两人关系已非从前,他不想引起误会,给她带来麻烦。


    “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叶倾华明白他的顾虑,语气坦然,“快上来。”


    云舒闻言,不再踌躇,利落地一跃登上她的马车,在她对面的位置端正坐下。为避嫌,他虽放下了门帘遮挡视线,却特意将两侧的车窗帘子都拉开来。


    “这两年......”


    “这两年......”


    两人竟同时开口。


    “挺好的......”


    “挺好的......”


    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这份久违的默契让两人皆是一怔,随即相视偏头一笑,方才那丝若有若无的尴尬气氛顷刻烟消云散。


    “怎么回京了?”叶倾华问道。


    “上头那位不放心我继续待在南诏了,平调回京,月前刚收到的调令。”云舒解释道,“你没收到我的信吗?”


    他因身份特殊外放南诏,励精图治,守边陲,兴民生,启民智,政绩斐然。然,正是这些功绩与那特殊身份,又令雍和帝心生忌惮。再待下去,恐南诏只知云舒而不知天子,毕竟他曾是南诏旧王的夫婿,天然深得南诏民心。再加上蓝思容在京中苦求,云舒最终被平调回京。


    “看来我们的信在路上错过了,我也是月前收到的调令。”叶倾华无奈笑笑。


    “阿倾在哪个衙门?”


    “户部员外郎。”叶倾华眼睛倏亮,还用力眨巴了两下,闪过一丝求夸奖的神色。


    云舒亦不负她的期待,赞道:“连跳三级,真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某不及也。”


    “过奖过奖。”叶倾华抱拳假意谦虚,可那微扬的下巴和眉眼的笑意,却分明写满了“我厉害吧”的骄傲小模样。


    云舒看着她这副灵动又可爱的样子,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心底莫名涌起一股想轻轻捏捏她脸颊的冲动。他连忙垂眸,将这不合时宜的念头死死按捺下去。


    “子谦调到了何处?”


    “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


    “呀,那我以后的考核岂不是归你管。”叶倾华笑道,“云郎中记得给我评优哦。”


    “给你评特优。”


    路途尚远,叶倾华支起案几,从抽屉理取出棋盘和棋子。


    “手谈一局?”叶倾华兴质勃勃。


    “还需我让你么?”云舒自然地拈起白子,“老规矩,你先。”


    “那必须不用。”叶倾华自信超然。


    然后云舒果真不让她了。二十子后,她捏着一颗黑子,悬在棋盘上方,落这儿也不是,落那儿也不是,索性俯下身凑近棋盘,凝神细思。


    云舒的目光便这样怔怔地、无比温柔地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看着她因苦思而微微皱起的眉头,他心念一动,伸手轻轻取过她指尖那枚犹豫不决的黑子,只听“嗒”的一声轻响,棋子稳稳地落在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


    “下这儿,我便输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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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的声音温和。


    叶倾华研究了下,还真是。也不起身,就这么抬眸看他,笑道:“哪有自己给自己下套,主动认输的道理呀?”


    云舒凝视着她带笑的眼眸,心头翻涌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无声的叹息。阿倾,对你,我何曾有过胜算?从一开始,便只有俯首称臣。


    “再来一局。”叶倾华坐直身子,两人开始收棋。


    云舒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窗外,注意到那个一直寸步不离跟在车边,目光时不时往里探寻的护卫。这人他未曾见过,想来是安无恙给她留的,他随口问道:“这护卫怎么守得这般紧?”


    叶倾华回头,发现是安十一,笑道:“嗯,大概是得了某人的死命令,怕我跟你跑了。”


    “阿倾。”


    “嗯。”


    云舒突然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深邃,“如果......此刻我带你离开,你会跟我走吗?”


    叶倾华心尖一颤,收棋的指尖蓦然顿住。子谦啊子谦,这话你若是那时候问,我会义无反顾地跟你走,如今......


    她未正面回答,只是缓缓举起左手,将那枚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呈现在他眼前,“好看不?此次回京,若无意外,我要成亲了。”


    “好看。”从一上车他便注意到了这枚戒指,大齐仅有三颗螺珠,两颗在宫里,一颗在叶倾华的指上。他未说出口的是,没有我给你准备的那枚好看,只是自己没机会送出去了。


    他垂下眸,默默收着棋,“方才不过一句玩笑,别介意。”


    真的是玩笑么?不是。只要你轻道一声“会”,或微点一下头,我便带你离开,将这尘世纷扰尽数抛却。


    望着他难以掩饰的灰败沉寂,叶倾华眼底一酸,一滴泪毫无征兆滴落。棋盘突然晕开的水渍似乎同时洇湿了云舒的心底,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用指腹轻柔地拭去她眼角将坠未坠的泪珠,唇边努力牵起一抹温柔浅笑,“是我的错,我好像......总是让你落泪。”


    “哪有,沙子进眼睛了而已。”叶倾华自己胡乱擦掉眼泪。我只是心疼你,子谦啊,在生离的相思苦海,我被长生捞起了,独留你一人沉浮,教我如何不痛?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傻。”云舒太懂她。收起最后一枚棋子,转移话题道:“还是你先,我让你三子。”


    日落之际,马车驶入京城,外面的喧嚣瞬间涌进车厢,叶倾华问:“回盛南伯府还是?”


    “回家,在外许久,总得先回去拜见长辈。”云舒道。盛南伯府于他而言,是座难以挣脱的牢笼。


    云府门前,云舒下车。目光久久地追随叶倾华离开的背影。这一幕落在了闻讯赶来接他的二老夫人眼里。


    晚间,云舒正准备沐浴休息,云吉来报,“三爷,老夫人来了,还……”


    云舒出来,总算明白了云吉为何会欲言又止,他娘身后还跟着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娘这是做什么?”


    “舒哥儿,虽说云家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可你情况特殊。娘寻摸了几个品貌皆佳的女子,你看若是有中意的,不妨先收在房中。”


    云舒目光扫过三个含羞带怯的姑娘,他娘确实用了心,每个都与阿倾有几分相似。他摇头苦笑,“娘,您领回去吧,以后也别费心了。莫要……辱没了她,也轻贱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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