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这些白羽,是你在徐公子的遗物里找到的吗?”
听到白森语气迫切的提问,又见她脸上肃穆的神色,就连一旁的孙领队都意识到这些白羽是极重要的发现。
“你让我想想,”陆焕挠了挠下巴,做回忆状,“没错,我想起来,我在刑房找到死者的这些衣物的时候,就注意到上面挂了些羽毛,比这还多呢,当时我还觉得奇怪,静海衙门里也没养什么家禽家鸟啊,这毛从哪儿来的呢。我猜有可能是死者的东西,就一起带来了,怎么,这很重要吗?”
白森又问:“这羽毛是什么鸟类身上的,你分得清么?”
陆焕面露难色,“这……我也没养过什么鸟啊,谁知道这是什么鸟的毛?”
白森又要去问站在旁边的陈钰雪,想来他们陈家喜好收集各种奇珍异兽,应该会知道羽毛的来处,结果扭头一看,陈家千金眼望着她手上的白羽也是一脸疑惑。
旁边陡然传来一个粗沉的声音,“这是鹅羽。”
白森几人齐齐转过目光,看向说话的孙领队。
孙领队迎着众人的目光走上前,从白森手里一把拿过白羽,放在眼前借着月光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拿在手里摩挲了片刻,笃定地道:“不会有错,这就是鹅羽,应该说是鹅的翎羽,我以前是军里的弓箭兵,我们用的箭矢上就是用这种鹅翎羽来做箭羽的,因为这种羽毛有弹性,也比较密实,扎在箭矢的尾巴上能让箭射得更远更准。”
原来这是鹅羽。
白森望着孙领队举在月光下的白色鹅羽,蹙起眉头。
这些鹅羽重不重要她一时还说不清楚,但她心里总觉得怪异。
她已把发现徐公子尸体的现场仔细勘查了一番,又查过了徐公子的遗物,所有线索就像一笔笔线条和色彩,结合起来就是一幅展示真相的绘画,可是把这几支白色鹅羽放入画中,就让这幅画显得非常怪异。
当查案过程中遇上了某样与凶案格格不入的东西,就应当对这东西格外关注。这是白森在痕迹分析学的第一节课上学到的。
“哎,小白。”耳边忽然传来陆焕的低语。
白森抬头看去,高她一头的陆焕在身边用手肘蹭她,又道:“反正这些鹅毛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我们不如把眼下能利用得上的都用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白森斜起眼睛看她的上司。
“我是说啊,如果你想到要找什么,或者要排查什么,前面这些人,能用,”陆焕看着不远处那些军卫,露出一脸贼笑。
见白森还是没反应过来,陆焕弯下脑袋,小声道:“我们人手不够,清雨湖周围这么大一块地界,就算把范途安他们几个找来一起查也不够,你有没有想到什么让这些人去查的?反正死的也是他们的亲侄儿,留着他们不用白不用。”
白森醒过神,原来陆焕是要借徐耀将军的手下来调查走访。
对现场周边进行调查走访是现代刑侦的重要手段,她暗自责备自己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按照徐将军给她定下的最后期限,在三十天内限期破案,她平日里得在鸿清棋院暗中活动,对棋院外的调查只凭陆焕一个人显然是不现实的。
这下现成的帮手就在眼前,不用白不用。白森把思绪从鹅羽上拉回来,看了一圈站在眼前的众位军卫,大声道:“各位!”
孙领队和那些垂头哀泣的军卫转过头,看向白森。
白森不知道怎么称呼古时候的兵卒,脑子里蹦出一堆词,她从中随便挑了两个,“各位军哥,军爷,如果你们想让徐公子的死早日真相大白,我要请你们帮个忙。”
一听这话,一众军卫大步走上前来,他们气势汹汹的架势让白森退后两步。
陆焕踏出一步,拦在众军卫前方,和和气气地道:“诸位弟兄,我们白捕快已查到关键的线索。”
他指了指孙领队手上的鹅羽,“就是这些鹅毛,现在,就快要查到杀害你们徐公子的真凶了,但是呢,还是需要各位施以援手,以便尽快破案。”
白森小声骂不良帅信口胡诌,就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距离查到真凶还早着呢。
不过陆焕一番不着边际的话倒是起了作用,孙领队和他的同伴们相互看了看,他脸上已没了刚才对白森的怒意,带领众军卫躬身一拜,“白捕快,刚才是我失礼了,你看我们兄弟几个能帮上什么,但说无妨。”
陆焕装作没听见白森在他背后小声说什么,退后一步,把白森让到一众军卫面前,又不紧不慢地道:“白捕快,我孙兄心里惦记着为徐公子雪恨,有什么安排你尽管直说。”
白森知道眼下急缺人手,索性顺着陆焕搭的桥往下走,她强自镇定道:“请各位在清雨湖周边打探消息,问问附近的人,尤其是那些常年住在水上的渔民,问他们昨晚有没有看到一艘船在棋院附近的水域活动。”
孙领队带着众人大声应道:“是!”
“另外,”白森继续道,“还请各位在周围的林子里转转,如果发现了打斗的痕迹,请尽快告诉我!”
“这个……”站在孙领队身侧的一个年纪较小的军卫想说些什么,看了领队一眼,又闭上嘴。
陆焕走过去问道:“这位兄弟想说什么?”
“我想问问,”那领队又瞥了孙领队一眼,缓缓道,“什么才算是打斗的痕迹?”
“这还不简单,”陆焕随口道,“大片折断的树丛,地上混乱的脚印,现在是秋季,还可以观察地上的落叶,突然出现落叶铺展不均的地方就有可能有人在上面打过架,对了,有些地方可能还有碎布条或血迹。”
他正兴致勃勃地说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身看向白森,“我说的这些应该没错吧,白捕快?”
白森正不动声色地听不良帅给新手上教学课,被这么一问,没回过神来。
那提问的军卫跟陆焕一样转向白森,再次拜道:“还请白捕快解惑。”
白森赶紧答道:“陆捕头说的没错,就按照他说的做吧。”
“是!”众军卫一同应答。
“各位别担心,”陆焕再次站出来,“我会带着大伙儿一起在周围搜寻白捕快需要的线索,各位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我有不明白的也会向白捕快讨教的。”
孙领队粗声粗气地请求道:“徐公子的案子,还望两位用尽全力。”
“这是自然,”陆焕道,“时间也不早了,就让白捕快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她还有重要的事务要办。”
说完,他回头向白森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也跟着军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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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先离开了。陈钰雪唤来陈家的车夫和侍女,让他们跟陆焕一起回去。
“我们也回寝房吧。”陈钰雪道。
“先等一下。”白森说着向马车走去,来到正在收拾死者遗物的陆焕旁。
“这些东西先放在棋院吧,我还没查过呢。”白森道。
死者的遗物已在刑侦系统的物证分析室内还原,她怎么可能没查过?但她从系统空间回到现实,第一时间是查探竹编箱子里的白羽,在现实中她对其他遗物还没仔细看过,如果不专门让陆焕把物证留下来,未免太可疑了。
陆焕仰头,一拍脑袋道:“你看我,大老远跑回去拿来的东西,也不给你查我就要带走,是我疏忽了。”
他把竹编箱子交到白森手里。
“那我就先走了,”陆焕笑道,又是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你在这棋院里要好好学棋,别给本帅丢人。”
白森简单的“嗯”了一声,拎着竹编箱走向棋院后门。
进了后门,白森和陈钰雪按原路返回,走到荷塘近旁时陈钰雪忽道:“陆捕头对你真好。”
“嗯?”白森不解。
“他想方设法的在那些军卫面前帮你立威,”陈钰雪说,“我想,可能是为了当他不在时,让你也可以使唤得动那些人,让他们听你的调遣。”
“是么?”白森波澜不惊地回道。
“我猜的应该不会有错。”陈钰雪淡淡笑着。
白森冷哼一声,加快脚步,“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有早课这可是你说的。”
陈钰雪浅笑不语,跟在白森身后,进了寝房,两人各自躺下,相互间再没多说一句。
因为几个时辰前被冰冷的湖水浸湿全身,虽然及时泡了滚热的水才不至于染上寒疾,但身体一沾上床,疲惫感就如潮水般涌来,将白森淹没。
在棋院的第一夜成了白森穿越来后睡得最沉的一晚,被人摇醒的时候她还正在浓睡中。
费力地睁开眼,白森下意识的去看手腕,可是手腕上空空如也,监测睡眠的智能手表不见踪影。
“几点了?”她眯着眼,意识模糊。
“要去上早课了,”一个轻柔的声音说,“快起来吧。”
白森反应过来什么,改口问道:“现在是几更?”
“已是卯时了。”
什么?卯时!这才不过早上五点嘛。
白森睁开眼,外面天色漆黑,房里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灯光下是陈钰雪站在她的床前。
陈钰雪已收拾妥当,身着一件青圆领袍,黑而密的长发全部束于头顶,露出光洁的脖颈,更显得她肤若凝脂,一双明眸里闪动着雀跃的光彩。
白森坐起来,看到放在她床尾上的侍女裙衫。
“我就穿这个?”她两眼一瞪。
“不是说好,在这里你是我的侍女吗?”陈钰雪走过去双手提起裙衫的肩领,“这是阿琴的衣裙,快来试试合不合身。”
白森紧抿着嘴,没再说什么。
换好侍女的衣服,随意收拾了一下,她跟在陈钰雪身后走出房门。
站在寝房二层往下看,朦胧的天光下,后院中是百十个神采奕奕的年轻男女,身着统一的圆领袍衫,小步往前院棋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