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凝——！天啊！你可总算醒了！”苗依依非常做作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从病房门一路跑进来，激动地坐在林雨凝床前。
“依依，等你好久了。”林雨凝微笑。
“在牛腩最悲观的时候，我就一直跟他说，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你看，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不准过？”苗依依拍拍胸膛，沾沾自喜地转向刘楠。
“知道了知道了，你最厉害。”刘楠显然心情非常好，别人说什么他都一一应下来。
苗依依立马把在沙发旁边的凌婧宜拉到病床边，又把刘楠踹开，两个人霸占了床边的唯二两把椅子。
“你当时昏迷，你都不知道牛腩整个人都快要疯掉了！那真是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你床前呢！”
“也、也没有那么夸张……”刘楠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黝黑的脸竟然好像比从前红了几分。
“离谱了，日日守在床前的明明是我。”林雪原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好好好，这个是有点夸张。但他紧张你这个是真的！那段时间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嗯……”林雨凝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浅笑着点点头。
“好吧，不说这个了。这段时间学校里发生可多事情了！”苗依依绘声绘色地说着学校里的八卦，凌婧宜偶尔会补充一些细枝末节，但她知道的确实没有苗依依多。
而林雨凝坐在病床上微笑地听着她们说话，有时会问上几句。刚刚苏醒过来的她似乎对一切都非常好奇。
气氛和乐融融，凌婧宜忽然觉得这种温馨又纯粹的日常场景已经很久违了，内心也暖暖的。
“你知道吗，邓枫和吴芷馨在一起过呢！前段时间我和朱晴都见到他们俩出双入对的，放学也一起走。不过现在感觉又分手了……”苗依依兴高采烈地跟她说着，但总感觉林雨凝的表情似乎有点变了。
完了，她在说什么呢！
凌婧宜也后知后觉地重重拍了苗依依一下，立马补充，“别说了，现在肯定已经分开了。”
糟糕……苗依依也反应过来，用一种闯大祸的尴尬眼神看着凌婧宜。
林雨凝昏迷太久了，她都已经忘了，这件事好像跟吴芷馨脱不开关系！
“雨凝……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雨凝轻轻摇头。
“你是累了吧？”林雪原突然插话，“你今天四点醒的，中间也才睡了一会。你不累我都累了。”
“雨凝，我是不是太打扰你了？那我……”
“没事，我真的没事。”林雨凝朝林雪原摇了摇头，又轻轻拍了拍苗依依的手，“还发生其他什么事情吗？”
“唔……倒是还有一个八卦……”苗依依说着说着，忽然就把目光转到了凌婧宜身上。
看着她的眼神，凌婧宜瞬间就能明白她想说些什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但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成功岔开话题，那让她说就说吧，能够让雨凝开心就行……
看着凌婧宜一脸无奈，苗依依知道她这是妥协，顿时心里偷乐，“这个大瓜可不得了，这是我们凌婧宜同学的八卦呢！”
说着说着，苗依依一把揽过凌婧宜的肩膀。
凌婧宜被她的大动作吓到，也只能朝着林雨凝讪讪地笑。
“那我可就要洗耳恭听了。”林雨凝弯起嘴角。
“那可是太不得了了，你还记得之前刚开学，咱们老凌同学当众对男神表达爱意吗？后来她不知道耍了些什么小手段，把男神迷得那是神魂颠倒啊，主动在圣诞节约她出门了！她倒好，圣诞节那天把人家鸽了，跑去跟林雪原私奔了，现在都不交代他们俩到底去哪了……唔唔……”
凌婧宜的脸色也跟着越变越难看。知道她会说，但没想到她当着自己的面也丝毫不嘴下留情！
“好了，这么会说你去当娱乐周刊的记者吧。”林雪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苗依依身后，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差不多就得了。你不累我姐也累了。”
林雨凝倒是捂着嘴巴，表面想要忍着，但整个人都已经憋笑憋得轻轻颤抖。
“你还真的是无差别扫射所有人啊……这房间里的人全给你说完了。”凌婧宜无奈道。
“该回去复习了，你不是明天还要考试吗？”
“知道了，不用你提醒我！”苗依依白了林雪原一眼。
凌婧宜看得出林雨凝确实有些倦意，便主动起了身，“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好吧。”苗依依本来还不想走，但眼看着自己好像已经得罪了整个房间里的人了，“那我之后有空再来看你哦。”
苗依依准备走的时候，还不忘看了看整个病房，边走边感叹，“话说你们怎么从人民医院转到这里来了？这个病房得花不少钱吧……”
-
凌婧宜刚回到家，手机铃声就响起了。
她拿起手机，看到了时曜的来电。
凌婧宜接起电话，声音里有隐藏不住的雀跃，“雨凝醒过来了！她真的醒了，天呐！”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另一边的声音很安静，偶尔还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在电话里，时曜的声线听起来比平常要慵懒低沉些，听起来反而更吸引人了。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好像说指标是正常的，但躺太久了还不能直接下地。而且也要开始先吃流食，但还是在慢慢恢复吧！”凌婧宜步履欢快地走进房间，直接躺在飘窗上，“你呢？今天在干什么？窝在家里打游戏吗？”
“没……是打了一会吧，不过有比游戏更重要的事情。”
凌婧宜沉默了一阵，很快便反应过来，“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嗯。吴芷馨除了去那个咖啡店，还会去附近的一个住宅区。那个地方离学校很远，她住学校附近，肯定不是顺路去的。”时曜边敲键盘边回答，“她应该是有认识的人在那里。”
“你知道她是去见谁吗？”
“还不能完全确定，毕竟她也不是一直都带那个包出门。她有在美国念书的经历，我现在还在查她的社交账号，包括国内和海外。我应该快找到了……藏在他们身后的那个人。”
那个人到底是谁，其实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而且时曜也想不通，那个人这么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嗯……那你要注意休息，别太累着了。”
“知道了。”他的声音掺着笑意，“这两天你先陪陪你朋友吧，等我查清楚这个，之后你的时间可就归我了。”
“知道啦。”凌婧宜挑起嘴角。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犹豫一阵，还是开了口，“对了，今天我见到你妈妈了。”
“哦？”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愕然，“在疗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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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说起来也是多亏郑阿姨，不然雨凝也不会这么快醒过来。我之前还怀疑她会对雨凝不利呢……不过她把雨凝接过来，都没有告诉你吗？”
想起时曜当时在疗养院看到她那个惊讶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出现在那里。
“我知道她把人接走了，但不知道在哪……我家不像你家，每天都和乐融融地一家人在一起。”
因为见不到他人，她也听不出他声音里的情绪，“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不用安慰我。”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那种孤独的感觉了。
小时候的他面对空空的宅子，还会在某些时刻产生孤独感。以前他心甘情愿做郑婕媛的傀儡，也是想要获得更多的关注和爱，以对抗这种孤独和虚无。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那个空落落的地方，已经被填满了。而他的妈妈，也不能再如往常那样控制他了。
就像现在，听着电话另一头那个声音，心里某个地方已经悄悄地涌现出了暖意。
“你家是来了客人了吗？怎么那么吵？”
“哦，没有！我妈在看电视呢！”凌婧宜立马从飘窗上跳下去，关上了房门，“每天晚上七点她都准时追剧，我吃饭的时候会陪她看看。不过我不太喜欢那部剧……总感觉除了男女主角其他配角全员都是工具人，就是为了简单粗暴地推剧情。”
全员工具人……？
时曜坐在电脑前，猛地一怔。
她的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在他脑中炸开。
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有那个老街区，有那个摄影行，有星环广场，还有时新明和郑婕媛在说话的场景……
种种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如果将它们以一个特别的角度融合在一起，似乎能推出一个很匪夷所思，但是又能将一切串联起来的理由。
那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动机，似乎已经要浮出水面了。
“小婧，你真是太厉害了！”
“什么？”凌婧宜有些莫名其妙，正想追问下去，但曾萱已经来敲门，催促她出来吃完饭了。
“我要先吃饭了，晚点再聊，挂了啊。”曾萱催得很急，她只能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
“爸不回来吃吗？”凌婧宜走出客厅，发现饭桌上只放了两个碗。
“还在报社呢。最近不知道又在跟踪什么报道，说是这段时间会很忙。”
“哦……好吧。”
“之后两天你也得凑合着自己找点东西吃了。”曾萱笑眯眯地开口，“我明天要去青城那边的出版社开会，去完顺便去看看你外公外婆，明天晚上可能也不回来了。”
“好吧，那明天我自己看看吃什么。”凌婧宜边说边吃了一块煎鱼。
外面的东西哪有妈妈做的好吃！
第二天一起床，凌婧宜发现曾萱也出门了。
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没事，不如去疗养院看看林雨凝恢复得怎么样。
凌婧宜已经做好当电灯泡的准备了，可没想到来到病房，刘楠和林雪原竟然都不在。病房里只有林雨凝一个人。
她应该一直躺在病床上休息才对，可凌婧宜却觉得她看起来双眼无神，无精打采的。
“刘楠家里有点事，说是晚点才会过来。”林雨凝莞尔一笑，立马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不过也正好……我有一件想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