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段时间都查到了什么？”
两人一起坐上了车，凌婧宜担心又好奇地看着身旁的男生。
他还没回答，她心里就已经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凌婧宜心情很复杂，她既希望他有什么进展，同时也害怕他真的触及到什么秘密，引得对方下毒手。
“永昌摄影关店了。那条线索不好查，所以我就往容易的地方去查，摆在明面上还可以查的，不也就只有那几个方向吗？”时曜挑起嘴角。
凌婧宜试着代入他的身份思考，按理来说，他当时应该不知道有人打过电话给自己。他应当不会去查那天晚上的人才是。
“你是说……你的班主任？”顾及到前排还有司机，凌婧宜便没有指名道姓，只是隐晦地低声在他耳边提起。
“没错。期末出成绩，我们吃完饭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又回学校了。”
“哦……”想起那天的事，凌婧宜依旧有些尴尬。
“我回办公室帮我们班的英语科代表录成绩，然后我找了个机会，把一个GPS追踪器放在了吴芷馨的手提包里。”
“什么？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凌婧宜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后来她想了想他在大学后为了查视频藏证据用的各种方法手段，顿时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她的手提包还挺大的，那个东西也就只有纽扣那么大，丢进包包里很难找到。而且就算被她发现是我干的也所谓了。”时曜边说边打开那个追踪软件，“那些人不是都用我的安全来威胁你了？反正大家都已经撕破脸了。”
“我发现了她最近经常去一个咖啡店。我过两天会抽空去看一看。”
“你得带上我去！”
“不要，我自己查。”
凌婧宜愣住，然后用力打了一下时曜，愠怒道：“我不是说了我会担心吗？你是要气死我？”
“你当时处处提防我的时候，我就是这种感觉，现在好歹也让你尝尝了。”时曜把脸转到了窗外，她看不出他的情绪。
凌婧宜一阵沉默，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好嘛……我以后不会了。不是说不能内讧，要共享情报吗？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知道了，有进展会告诉你的。”时曜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当他才是掌握调查方向的那个人时，他好像反而有点理解她想要把自己排除在外的行为了。
毕竟他也不愿意让她涉险。
他也想要她平平安安。
“对了，还有一条线索我要分享给你。”凌婧宜压低声音，简要地跟他说了说当天晚上被威胁的事。
“那天晚上，我以为是你给我打电话，立马就接了，谁知道响起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电子音……”
尽管事情已经发生了很久，可回忆起那天晚上，她依旧是脸色煞白，有时身体还会轻轻颤抖。
看着她状态不太对劲，时曜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没事，我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吗？”
“嗯……”凌婧宜咬唇，“那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我会好好想想。”时曜把头重新偏向窗外，嘴角的笑容骤然消失。
-
没想到寒假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回到家门口，凌婧宜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她有些心虚，掏出钥匙去开门。她故意用了很小的力度，生怕惊动屋内的人。
“咔嗒”一声，门被拧开。凌婧宜蹑手蹑脚地走进屋中。没想到一进玄关，她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凌寒，正在沉默地看着她！
“凌婧宜，我等你很久了。”
完蛋，还是被抓住了……
自己期末考的成绩有进步，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稍微缓解一下他的怒火？如果凌寒真的冲她发脾气，她就拿这个作为挡箭牌好了……
凌婧宜讪笑着走进屋中，脑子里还在想着要怎么把今晚的事情圆过去，凌寒的脸上却突然绽开了笑容，“案子有进展了！”
“什么？”凌婧宜愣在原地，突然没有反应过来。
本来以为爸爸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他竟然笑得这么开心。
“我前段时间按照你给的线索，重新找了笔记本里的那些女生的亲属，结果还真的让我找到了其中两家人，他们的孩子有去做摄影兼职。只不过当时很多人都没有把孩子出事归结到那份兼职里，都觉得是孩子学习压力太大导致的。我分别带了这两户人家去报了案，也写了相关的追踪报道。今天晚上刚得到消息，那个永昌摄影的负责人被刑拘了！”
凌婧宜怔了几秒钟，然后禁不住笑出了声，“真的？是苏平吗？那个又胖又凶的男人？”
“对，他被抓了，我今晚得到的消息！”
“太棒了爸！”凌婧宜忍不住扑上去，激动地抱住了凌寒，“还得是你！还好把那个男人搞定了。我真的特别害怕他！”
凌寒没想到女儿情绪这么激动，一时间愣了愣，过了一会才拍拍她的肩膀，“也不全是我的功劳，如果不是你提供给我这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又怎么能顺藤摸瓜查到这些？”
“苏平被抓进去，应该就出不来了吧？”
苏平落网了，这是不是说明未来已经被他们改写了呢？说明时曜未来不会被他害死？
“这个嘛……我也说不准。”凌寒皱眉，“我找刑警队长打听了一下他的案子，只知道警察还在查证的阶段。这个案件虽然有口供，但是物证还是缺的……说是苏平那伙人把物证藏得很好。我估计他们还在找突破口呢。”
看来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不过这已经是个好的开始了。凌婧宜朝自己的爸爸比了一个大拇指，“没关系……我相信警察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洗完澡睡觉之前，她还忍不住给林雪原和时曜都分别发了信息，告诉他们苏平被抓的事情。
今天晚上，她睡得异常香甜，还做了个美梦。
直到早上十点多，凌婧宜被电话吵醒。
她本来睡得很香甜，突然被床头响起电话铃声吓醒。凌婧宜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机，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点了几下把手机切成了静音。
没想到过了几秒钟之后，手机又开始在床边疯狂震动起来。
到底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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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凌婧宜这才拿起手机，眯起眼睛看了看来电显示，看到是林雪原的电话。
这个人没完没了了是吧？只要自己不接他电话，他就会不识相地一直打一直打！
凌婧宜接通电话，起床气也全部发作出来，“林雪原！你在发什么神经？你不睡觉我还……”
“凌婧宜！”但话还没说完，凌婧宜的声音就被对面迅速打断了，他的声音异常亢奋，“我姐醒了！”
“什么！”凌婧宜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真的吗？”
“其实她昨天眼睛也动了动，手指也对刺激有反应了。不过昨天你不是晕了吗？我也没法告诉你。医生昨天就说过这是恢复得很好的表现，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醒过来！”
“太好了……我吃完早餐就来看她！”
挂掉了电话之后，她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苏平被抓，雨凝苏醒……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变好了！
虽然昨天睡得晚，但听到这样的消息，凌婧宜显然也没有办法再睡了。她立马给苗依依发了信息，但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凌婧宜恍惚间记起她这两天正要考试，现在应该正在考场里奋笔疾书。
她洗漱完走出客厅，凌寒已经出门了，曾萱正在书房里画画。她安安静静地走到饭桌旁吃早餐，随便换了件衣服，再套一件羽绒外套便迅速出了门。
明德疗养院距离市区多少有点距离，如果每天打车她的零花钱也吃不消。凌婧宜查了查交通路线，坐了地铁又换了公交，坐到了公交车的总站，再走了接近一公里，才算是又来到了明德疗养院的正门。
但正门距离里面的病房还要再走十几分钟，她咬咬牙，又吭哧吭哧地快步往里面走。来了这么两次她总算明白了……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为他们这种人而设的，谁能坚持一直坐公交来这里，下车了还要走那么远啊！
虽然已经是寒冬，但她一路上走了差不多半小时，觉得身体热热的，竟然都有些出汗了。
凌婧宜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湖面吹来的阵阵凉风在快速消解着她的身上的细汗，这样吹着她竟然觉得凉爽得有些舒服。
等走到了9区3栋，她感觉身上的汗都干得差不多了。
凌婧宜抬起头看着这栋3层建筑，咬咬牙，气喘吁吁地快步走了上去。
刚从3楼的楼梯间准备转身走向病房，她的脚步却不由得顿住了。
没想到病房前面站着的竟然是郑婕媛。她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可能就是她的秘书。
郑婕媛微微转过了脸，显然也看到了她。
凌婧宜有些僵直地站在楼梯口，现在郑婕媛已经看到她了，现在已经被郑婕媛注意到她。如果此时转身就走，那就显得太失礼了。
不管怎么样，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病房走去。
“阿姨好。”即将要走到郑婕媛面前时，她轻声地问了一句好。
在这个世界，她们俩也就只有一面之缘。但看郑婕媛的眼神，她似乎能认得出，自己就是当时补习学校前面跟着时曜走掉的那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