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艺术节前不久，时曜和池子深跟他打配合，帮林雪原在教室办公室里找到了挂在手机里的那个猫咪挂件。
这样看来，吴芷馨应该是把手机藏在了自己的家里。
但说到她的家，这个估计就不是一班的学生可以帮到他的了。不过多亏凌婧宜的提醒，六班的班主任邓枫和她关系密切。
能进入吴家，同时又是他能接触到愿意帮他忙的人，也就只有邓枫了。
在平安夜，艺术节那天，六班结束表演之后，林雪原就找到了邓枫，让他看到了那个挂件。
“这是什么？”邓枫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这是我姐姐丢失的那个手机挂件，在吴芷馨办公室的抽屉里找到的。”
“你小子……你去搜她的东西？”邓枫满眼震惊。
“这你就不用管了。”林雪原把挂件收了起来，“我来三中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来调查的，不是来念书的，我只是在做我本来就该做的事。”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邓枫把视线移到一边，不想与他对视，“想要我帮你干什么吗？”
林雪原挑眉，嘴角溢出笑意，“邓老师，有个忙确实只有你能帮。”
他把自己要去吴家找手机的计划告诉了邓枫。
邓枫先是沉默地听着，然后睁大眼睛像是在听什么天方夜谭，“林雪原，你疯了吗？”
“我没疯。现在都查到这里了，如果我在这里停下才真的会疯！”林雪原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虽然他眼神锋利，声音却是软软的，“邓老师，请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林雨凝也是你的学生，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林雪原神情倔强，但邓枫还是看出了他眼底的软弱和哀求。沉默良久，邓枫终究是点了点头。他有时候也会禁不住问自己，如果自己当初在警察面前没有无意识地做那个假证，隐瞒了吴芷馨和林雨凝的关系，警察的调查结果是否会有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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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圣诞节，碰巧吴芷馨有些感冒还没痊愈，邓枫就提出去她家过节。他能感觉到吴芷馨起初有些抗拒，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邓枫也不是第一次去她家，之前有一天晚上，他曾经送过她回家。不过他也就只在吴芷馨的家里喝过几杯茶，就被她以要忙着备课的理由打发走了。
其实很多时候，他也不确定自己跟吴芷馨究竟是什么关系。说是恋人吧，但他们私下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线上聊天也不算频繁。要说不是恋人吧，可他们也会做一些寻常恋人做的事情。
结合林雪原近期对他说过的话，邓枫这段时间一直缠绕在心头的困惑似乎得到了解释，尽管这一切不是往他喜欢的方向走。
邓枫特地买了水果和巧克力，再次来到吴家。
往常他的表现都是小心翼翼的，但这一次他心神恍惚，好几次就连吴芷馨喊他他都没有注意到。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芷馨，你可以切点水果给我吃吗？”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袋子里的橙子和雪梨递给她，“我有点想吃水果了。”
“好，那你等我一下。”她接过水果，拿起来走到了厨房。
趁这个机会，邓枫找到吴家的路由器，迅速地把其中两根网线拔出来，对调了一下位置。
“水果切好了。”吴芷馨把水果端出来，放在桌面上。
邓枫笑眯眯地尝了一口，其实味如嚼蜡。
“芷馨，你看看，怎么你们家的wifi好像坏了？”他吃完水果，拿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拿出了手机，拨打了维修人员的电话。
“我就是那个维修人员。”今天天气很好，林雪原边说边抬起头，看着云卷云舒。
“所以你就是这样混进吴家，把手机找出来的？吴芷馨不是见过你吗？”凌婧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跟她不熟，穿着工作服戴了口罩和帽子，她也认不出我。”林雪原点点头，“也多亏了邓枫跟我配合，一直分散她的注意，我才有机会溜进她的房间把手机找到。”
“所以你最终解锁了手机，里面有什么？”时曜看着他手里的手机，毕竟当初找手机他也加入了，所以不免对里面的内容更感兴趣。
“那个手机基本只有聊天软件，那个软件主要就是跟苏平联系，偶尔会跟吴芷馨说上两句。苏平偶尔会叫她去拍摄，有时候是周五，有时候是周末，频率不太固定。”
虽然提取不到什么关于他们的罪证，但至少可以肯定，吴芷馨撒了谎，她确实是认识林雨凝的。
“所以你姐姐是模特……在那个永昌摄影？”时曜惊讶地看着他，“那个摄影行是专门做商业摄影，所以才不接受我们这些找上门的客人？”
时曜看着他们俩，可林雪原和凌婧宜都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我说错什么了吗？”
林雪原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他不希望这件事让太多人知道，可事到如今，好像也没什么办法瞒他，“你没说错。只不过那些人不仅仅只是在拍摄，他们还会偷拍去那里的模特。”
“偷拍？”时曜怔了怔，过了一会儿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所以……这就是她跳下去的真正原因？”
或许还有比这个更严重的事，但林雪原不愿多说，也不想往那个方向去想。凌婧宜也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也沉默不语。
看他们神色这么凝重，时曜默认他们同意了自己的话。回忆起自己在永昌摄影看到的那些年轻女生的照片，他有了一个更可怕的猜想，“林雨凝她不是唯一的受害人……对吧？”
凌婧宜抿唇，无言地点了点头。
他握紧拳头，不由得有些生气，“难怪你那天非要报警。”
只是没想到对方把证据藏得这么好，而他们也确实找不到实质的证据。
这么看来，这个手机里的信息，是不是有机会成为突破口呢？
“所以通过这个手机，我们能证明的是雨凝是跟着苏平做兼职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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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看来，这份兼职很可能是吴芷馨介绍的，对吗？”凌婧宜思考了一下。
“我想是的。”
“那我们能不能从吴芷馨开始调查呢？她感觉比苏平更好对付一些。”吴芷馨毕竟只是个高中老师，看起来至少没有苏平那么可怕。
想起在另一个世界这个人做出的事，凌婧宜又恨又怕。
“需要我帮忙吗？”时曜开口。
“这个倒不需要，我打算亲自跟吴芷馨交涉。如果她发现手机不见了，肯定会怀疑邓枫，不确定邓枫会不会把我说出来。暴露我一个就够了，你毕竟是她的学生，没必要惹这些麻烦。”林雪原摇了摇头，“时曜……我有另外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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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饭，家里难得人齐。
郑婕媛特地吩咐厨师做了丈夫爱吃的佛跳墙，站在玄关，时曜就隐隐闻得到食材传来的浓郁香味。
“时曜，怎么回来这么晚？全家人都在等你。”看着他走进屋，郑婕媛轻声嗔怪。
但她脸上带着笑意，并未真正动怒。时新明在家的时候，郑婕媛也时常脸上带笑，看起来没有半分不悦——至少表现出来是这样的。
这也是他们家气氛最融洽的时刻。
“爸、妈。”时曜走到饭桌旁，拉开了椅子，“进岛的那条桥有交通事故，堵了一会车。”
张姨给他舀了一碗汤，海参、鲍鱼、干贝……所有用料皆是最上乘的，餐具也换了一套平日里很少用的青瓷。
“吃饭吧。”时新明点了点头。
在席间，他问起了时曜最近的学习生活情况。饭桌上的聊天也是最好提要求的时刻。
小时候的时曜想要点什么玩具或者奖励，都会在爸爸在的时候提出。时新明因为不常在家陪儿子，所以对儿子提出的要求都很慷慨。
毕竟他有的是钱，如果用钱就可以换来时间和亲情，何乐而不为。
时曜也深谙此道。
“爸，我有个同学急着做手术，但是家里缺钱。我想要点钱给同学治病。”
“你要多少钱？”时新明投来问询的目光，郑婕媛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大概要二十万。”时曜边说边伸手放进口袋，摸了摸里面那张皱巴巴的纸条。那是今天下午林雪原非要塞给他的欠条。
“有一个适合我姐姐的干细胞疗法，有机会能够让她提早醒来，治疗的时间越早，她醒过来的几率就越大……只是那个治疗费用……我付不起。”林雪原下午说的话，此时正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时曜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竟然跟自己提这种事。印象中，他很少跟同学提起自己家庭的事，就连池子深也不清楚他们家是做什么的。但林雪原同样是来自未来，他也说不好未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所以让他知道得比其他人多一些。
就在他答应了之后，林雪原把欠条塞进了他的口袋里，并承诺一定会把这笔钱还清。
“你要帮哪个同学治病，你们班有人生病了吗？”郑婕媛忍不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