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婧宜怔怔地看着他，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她下意识地捂着嘴，但还是露出了嘴角的小梨涡。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暖暖的。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不开心，以后我不提大学的事了……我们一起创造新的回忆，好吗？”她的语气也变得温柔和缓，仿佛在哄小孩子似的。
时曜睁大眼睛，眼里有一瞬间的错愕。
“……嗯。”片刻后，他轻抬嘴角，眼睛微微弯起，那笑容如同破晓时分穿透山林的一缕晨光，耀眼中透着点点暖意。
突然，一阵“咕——”的声音响起。凌婧宜和时曜都愣住，她低下头，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接着重新抬起头看向他。静默了几秒钟后，彼此相视一笑。
“你不是说很饿吗？怎么一直都不吃。”时曜拿了一根薯条，喂到她嘴边。
她张开嘴，轻轻咬住薯条。炸薯条特有的香气侵入鼻腔，更是刺激着她的食欲。
“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非要问这么多问题。”凌婧宜拿起汉堡，忍不住吐槽。
“好好好，你先吃。”他托着脑袋，侧过头看她，眼底倒映着细碎的光，明亮而又深邃，“我看着你吃。”
“那不行，一起吃。”凌婧宜立马给他塞了个汉堡包。自己的衣服还脏兮兮的，被他这样看着，万一等下太紧张了又手抖弄脏了哪里怎么办？不得给他笑死！
再说了，他买了这么多东西……她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啊！
“这么多东西，我肯定吃不完！”
“好吧。”时曜耸耸肩，接过了汉堡包，“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什么都买了点。我本来想着等你挑完喜欢的，我再吃剩下的。”
“也行。”凌婧宜把喜欢的都拿到自己跟前，剩下的放在另一个餐盘推到他前面，“那这些就给你吧，下次可就要记住我喜欢吃什么了，不然又买这么多真是太浪费了。”
“好。”他看了看她餐盘里的东西，然后拿起自己餐盘上的食物，陪着她一起吃。
拿起最后一块鸡块蘸了蘸酱，凌婧宜津津有味地嚼完，最后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子。
“你吃完了，但是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等她吃完了东西，时曜才再次开口。
“你问吧！”吃饱喝足后，她的心情很愉悦。
“在另一个世界，我是不是出事了？”
“……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一来就问了个这么尖锐的问题。
“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你……嘶……”她刚想把话说出来，就感觉脑袋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凌婧宜有些痛苦地捂着脑袋，说不出话来。
“不说了……我再也不会问这个问题了。”时曜不禁变了脸色。
看来她不可以说出太多关于未来的事情，或许这会违反什么“规则”。
不过这一次凌婧宜恢复得比上次要快许多，她喝完杯里的红茶，感觉好多了。
“你感觉怎么样？”
“现在没什么了。”她放下杯子，摇了摇头。这次的疼痛没有昨天那么强烈，只余一些晕眩的感觉。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饭点，“这个点我也该回家了，不然我妈又要念我了。”
虽然感觉回家也吃不下饭了。
“好，我送你回去。”
两人从餐厅走出，可能因为是雨天，路上的车辆都变少了，这里不是什么主干道，计程车更是一辆都没有。
还好雨并不大，麦当劳外面也有一个延伸出来的屋檐。两人站在屋檐下等着车。
“我好像发现了。”时曜抬起头，看着雾蒙蒙的天气，“你说起‘我们’过去的时候，完全不会受到头痛的影响。但你提到那个‘意外’的时候，就很容易触发这个头痛，看来你不能对我说起这件事。”
“或许是吧。”凌婧宜恍然，最近两次头痛确实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反正我也差不多猜到了。林雪原是为了救他姐姐回来的，你是为了救未来的我回来的。”他看着远处，前方的松江被浓雾笼罩着，连江对岸的高楼都看不清晰。
“嗯，也可以这样说吧。你在未来做了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可惜还没有成功……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继续完成它的。”她也跟着他一起眺望着远方，眼里带着点点光彩。
“你是因为这样才喜欢那个未来的我吗？”时曜忍不住脱口而出。虽然他在理智上也明白，自己不应该去计较这些，更没必要自己气恼自己，可心里总是会忍不住在比较些什么，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凌婧宜不由得侧过头看他，她抿唇，沉默了一阵才开口：“没有现在的你，又怎么会有未来的你？我喜欢未来的你，肯定也喜欢现在的你……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想不明白？而且就算在那个世界，我在高中就认识你了……你是该气自己的，是你不认识我而已。”
“……哦？”时曜怔了怔，后知后觉般的转过头看她。但凌婧宜早就把头偏到了一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模样。
“好吧……那还差不多。”过了半晌，他才轻轻回了一句。
哼，自己说了那么多，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不咸不淡的反应？凌婧宜忍不住腹诽。
这时，一辆计程车正好经过。时曜连忙抬手截停。他拉开车门，示意她先上车。
“师傅，去南苑小区，南苑路那边。”
“可以啊，你还挺熟我家的。”凌婧宜轻声嘀咕了一句。
计程车缓缓启动，凌婧宜拿出手机看了看，收到了苗依依的信息。她这几天跟家里人外出度假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泡温泉。凌婧宜看着她发来的照片，看得也想去旅游了。
她一只手刷着手机，另一只手很自然地垂下了。刷着刷着，她感觉有什么覆盖在自己的手上面，暖暖的。
凌婧宜有些愕然地看着他的手，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去看他，却见时曜把脸转向了窗外。
顺着他的目光瞥向窗外，凌婧宜只看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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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雨已经停了。有个坐在妈妈单车后座的小女孩，正呆呆地看着车里，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宝宝，你在看什么？”
“妈妈，刚才车里有个哥哥在对着我笑，他笑得好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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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在车上，时曜忽然转过头看她。
“好啊，那明天一起去吧。”今天早上，时曜也问过她相同的问题，结果她撒了一个大谎，还给他发现了。明天要是再拒绝他就太过分了。
而且两周之后就是期末考了，她确实也该抓紧时间好好复习了。
突然，凌婧宜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
可能是妈妈催她回家吃饭吧？她掏出手机一看，却看到林雪原的来电。
凌婧宜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通了电话，“怎么了？你伤口处理了吗？”
“嗯，皮外伤，没关系。”林雪原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凌婧宜，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凌婧宜愣了愣，然后转向时曜。他们刚刚才约好要一起去图书馆呢！
“咳咳，有什么事吗？我要复习准备期末考了，明天打算去图书馆。”
林雪原沉默了一阵，似乎被她的这个理由气到，但还是努力稳住情绪，“知道了，好学生。那你复习完能不能抽空来一趟人民医院？我想让你见见她。”
“哦……这个倒是可以。”
“时曜是不是也会跟你一起复习？也带他一起来吧。”
“诶……你怎么知道的。”凌婧宜边说边看了一眼时曜，车内的环境很安静，他应该也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林雪原的笑声透着不屑，似乎懒得回答这个问题，“那就明天见吧。对了，姐姐的手机我解锁了。”
“什么？那你看到什么了？”
“唔……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明天再告诉你们吧，挂了。”
“你都听到了吧？”凌婧宜放下手机。
“听到了，那就明天去完图书馆再一起过去吧。”时曜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原本以为明天就他们两个出去，想不到又要去见林雪原。不过他提出的理由似乎又让人无法拒绝，而且时曜也很好奇，那台手机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计程车掉了个头，靠边停了下来。凌婧宜下了车，回过头冲时曜挥了挥手，“那就明天图书馆见吧！我把数学卷子都带上，有什么难题可就得靠你了哦。”
“没关系，要是有需要的话，语文英语卷子也可以带。”
身为文科生，听着他这句话怎么觉得有点刺耳啊？
“行啊，那我就全带上。时老师要是讲不清楚，那可是不能下课的。”凌婧宜冲他做了个鬼脸。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必须全都带上！看他能教多少。
“好啊。”时曜挑起嘴角，“那就这样说定了。”
他看着她转过身，脚步轻快地走回自己的家，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计程车才重新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