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林雪原虽然表示了抗议，但警察并没有理会，反而认为他在故意挑事。最后警察只是对林雪原和壮汉，以及在场的其他人做了口头上的教育。
看着警察跟那三个学生离开的背影，苏平松了一口气。他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保镖立刻去把摄影店最外面的大门锁上。
苏平转向矮个男人，“你刚才是帮他们拍了照吗？给我看看。”
经历了刚才的事，另外几个人也有些心有余悸。听到苏平叫自己，矮个男人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矮个男人将照片导进笔记本电脑里，又将电脑捧到苏平面前，“平哥，我只拍了其中两个，跟阿泰打架的那个男的反而没有拍到。”
照片里，一男一女站在拍摄台上，背景是鲜艳的“百年好合”主题。男生揽着女生的腰，女生也很自然地靠着他。女生眯起眼睛，看着镜头，笑起来很甜。男生微微侧过头看着她，眼里满是暖意。
苏平皱眉，仔细地端详着，然后拿出了手机。
“老板，今天店里有三个人来闹事。有一个还跟阿泰打起来了……还好您提醒过，我已经把东西都藏好……我会去查查那几个小鬼的来历，但是我看其中有一个男孩有点眼熟，好像是时总的小儿子，也就是说……好我知道了，我这里有他和他女朋友的照片，我发给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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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离开之后，三人站在老区空荡荡的街上。一阵冷风吹来，冻得人直哆嗦。周边很萧条，路上为数不多的行人也大多行色匆匆。
“林雪原，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凌婧宜看着他又青又肿的脸，不禁皱眉。
“没事，不用担心我了……我走了，想一个人静静。”经历了刚才的事，林雪原此时满脸疲态，眼神黯淡。一阵扑面的寒风吹来，让他也多少清醒了些。他把手伸进裤袋里，又磨刀了那张被揉皱的照片。
那种难受的感觉让他一阵心悸。他们明明已经那么接近真相了……为什么会功亏一篑？这么好的机会都错过了，以后再想找到他们的证据，只怕是难上加难。
“你别这样，至少我们已经找到这个永昌摄影了……我们今天找来了警察，还闹了这么大的事，我想他们应该短期内不会再营业了。我们也算是帮了其他女生啊……”
凌婧宜本想劝他几句，但好像作用并不大。林雪原还是低着头，沉默地向前走。
她长叹了一口气，只能默默看着他的背影，由着他走远。
“那个摄影店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去？……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她转过头，看见时曜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天色逐渐变暗，在原地干站着又太冷，凌婧宜只能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虽然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今天我在星环广场见到你了。我看到你带着林雪原去了昨晚我们去的地方。而且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所以我就想看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时曜跟在她身后，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虽然时曜似乎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静一些，但凌婧宜还是听出了他言语里藏着的情绪。
他这么一说……她突然感觉今天的自己的确很过分。
“对……因为在星环广场的天台，我们可以很方便地找到这个永昌摄影……我一直想找这个地方。”她转过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别生气嘛……是我不对，不该撒谎骗你的。但今天我和林雪原做的事情，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才……”
“这个任何人也包括我吗？”
“……”这家伙怎么那么难哄。凌婧宜抬起头来看他，可时曜却把目光转到了另一边。
呼啸冷风吹来，她不禁瑟缩了一下，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外头冷，找个地方坐坐吧。”他的声音似乎放软了些。
“就去这里吧，正好我也有点饿了。”两人转了个弯，正好拐到了松江边上。天气好的时候，河岸边会有很多人跑步或观景。
路口有一家麦当劳，凌婧宜推门走了进去，店里的人并不多，但到底比刚才要热闹不少。室内的温度温暖舒适，凌婧宜坐在了落地窗旁的那一排长桌前，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总算有了一些安全感。
外面的北风刮得更加猛烈了，人行道上的几株小树苗被吹得左摇右摆。寒风中似乎还挟裹着湿湿冷冷的细雨。
时曜买了一些汉堡和小吃，拿着餐盘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凌婧宜捧起餐盘里的那杯热红茶，好让自己的手温暖些。
看着红茶的白烟袅袅升起，她不禁出了神。
时曜坐在她身侧，想要等她主动开口。但等了半天，她好像只是坐在那里发呆。他心情烦闷地托着腮，赌气地看着窗外，也跟着不说话。
经历了那一遭，凌婧宜一坐下便觉得精疲力竭，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时曜。看他就那样干坐在自己旁边，也不吃东西，似乎明白了什么，“我不是不想告诉你，但我会头痛嘛……”
“我当然没忘，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们现在不能完全确定你的头痛是怎么引起的，我想到了一个新办法，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来说。你只需要回答对还是不对就行了，可以吗？”
“就是你来猜，我只需要告诉你猜得对不对？”
“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头痛，我就不问了。”
他愿意陪在她身边去做这些冒险的事情，但受不了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嗯……也行，那我们就试试吧。”她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你们今天去这个摄影店，是因为林雪原要查他姐姐的事吗？”
“对。”
“林雪原跟你一样，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对。”连续回答了两个问题，她的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看来这种方法是可行的。
“他跟你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吗？……就是说，你们在另一个世界是认识的？”
“对。”
“他从那个世界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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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因为他姐姐，对吗？”
“对。”
“你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吗？”
凌婧宜愣愣地睁大眼睛，她张了张嘴，却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时曜也看着她，琥珀色的双眸里罕有地添了几分执拗和坚持。
“嗯……算是吧。”他问得这么直白，倒是让她有些难为情了。不知道是室内太温暖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凌婧宜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她立马把视线移到了窗外，看着行色匆匆的行人，分散注意力。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时曜紧绷的脸色稍稍舒缓了些，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之后，他轻咳了几声，稍稍偏过头，把嘴角的笑意压了下去。
凌婧宜简直想要立马逃离这里。为了缓解尴尬，她低头喝了一大口红茶，立马就被烫到，“哇啊——好烫！”
她着急地拿开茶杯，因为动作太仓促，还洒了一些在自己身上。
“你没事吧？”时曜立马去柜台要了一杯温水，让她喝下去，“喝一点温水吧，别一次喝太多。”
凌婧宜接过杯子，轻抿了几口，感觉喉咙稍微舒服了些。
“怎么笨手笨脚的，还把自己烫到。”他一边小声责备，一边拿出纸巾，轻轻替她拭去外套上面的茶渍。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他们上大学刚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做过把番茄酱弄到衣服上面这种蠢事。那时候的时曜也像是现在这样，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拿纸巾帮她擦掉脏了的地方。
两个世界的他虽然处在不同的年龄段，但毕竟也是同一个人，对于某些事的反应还真的是一模一样。想着想着，她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你在笑什么？”他有些无奈。说她两句怎么反而还高兴上了？
“就……想起你以前也像现在这样帮我擦过衣服，在大学的时候。”
“哦……”时曜边说边放下纸巾，“也对，你念念不忘的一直都是以前那个人。”
诶？她怔了怔，接着重重拍了一下时曜的肩膀，“什么这个人那个人，我说的以前的你也是将来的你，你们是同一个人好吧？”
“我不知道……我又没有那样的记忆。”他轻哼了一声。
凌婧宜看着他脸色又变得阴沉，有些哭笑不得，以前的他总是给人一种情绪稳定的感觉，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怎么最近情绪波动这么大呢？
但看着时曜这副气恼又不好发作的模样，她反而想要逗逗他。凌婧宜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好啦，你是在生我的气吗？还是在生你成年版的气？”
时曜垂下眼眸，睫毛在灯光的照耀下又长又密，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目光。但他歪着嘴，看起来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我只是觉得很不公平，你什么都知道。只有我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你说的那些过去未来我什么都不知道，那种感觉就好像你说的是另外一个人，想的也是另外一个人。”
“我在生我自己的气……气我自己为什么以前没有早点认识你。”